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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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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像…」
  短暂的寂静后,接二连三的轻笑此起彼伏。
  「哎哟,这孩子!」
  窦老太太终于明白过来,掩口直笑,几位做客的公侯夫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一屋子人瞅着窦老太太、洛氏和白宛三人,心思各异。洛氏领悟过来,顿生恼意,却不好表露。
  秦月茜也弄明白了,以为白宛博了个满堂彩,端的是气不打一处。
  实则,白宛被她弄脏了直裙,回去后,发现衣箱里除了艳色衣裳,只有这件雪青色交领襦裙是没上过身儿的新衣。当时白宛就想,北苑上房悦心阁里挂着一张《麻姑献寿图》,仙女麻姑身边的小侍女便是梳着鬟髻,着交领青衣,自己不妨就用这个说辞蒙混过去,应该可以过关。
  但是到了寿禧堂廊下,听到秦月茜与雀巧那番对话后,白宛改了主意。
  半年来,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谨言慎行,凭她的聪敏,就可以避灾躲祸。但是今天秦月茜的态度,却分明让她感觉到二房对自己的敌意。还有,她今日频频失态,状况连连,若往后还是继续这样无所依仗,孤身应对,只怕真出了事,就会捉襟见肘,首尾难以相顾。
  秦府内宅里,数窦老太太腰最粗,却也是最轮不到她来抱的香饽饽,一个不慎,还要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只有洛氏,身份高贵,精明跋扈,又是她名正言顺的嫡母,只要她能适时与之更近一步,必能借上这棵大树的势。
  早听绿芜说过,洛氏送的寿礼是佛珠一类,白宛便毫不犹豫的把洛氏拉入局中。
  洛氏从来秉性骄傲,最爱梳高髻、穿华服,平素都是长裙曳地。可巧今日正好又梳瞭望仙髻,一袭玉兰洒金裙,颇有仙姿。白宛便以一出麻姑献寿,将洛氏比作献寿的仙女麻姑,自己则扮成麻姑身边的小侍女,而窦老太太自然是雍容高贵的西王母了!
  谜底一揭开,秦府众人都偷笑不止,多半是因为洛氏素来跋扈暴躁,此番,在寿宴上被庶女儿比作戏中人物,还不好发作,这样十年难得一见的场面,如何不喜感十足。
  而几位公侯夫人则不明就里,只当是大房母女预先安排好了,故意在寿堂上讨窦老太太的喜,纷纷一脸艳羡,唤起窦老太太早年的闺名,恭维不止。
  「兰淑,你有儿媳、孙女如此,实在是老来福,日子可比我们几个过的乐呵多了!」
  「这你们就乐了,那是你们还没看见更好的,若是我那游学的大孙子在跟前,立时就叫来,让你们瞧瞧什么叫真好!」窦老太太毫不谦让,畅笑着提起秦府引以为傲的嫡长孙秦钦。
  京城里最是温润如玉、品貌双绝的少年才子秦钦,众公侯夫人们又岂能不知,只可惜早已经聘了颐华郡主为妻,实在教人扼腕。一旁的镇国公夫人——颐华郡主的母亲,则满脸春风得意,频频向洛氏投去友善的眼神。
  气恼忽然间烟消云散,洛氏眼中一热,差点儿就滴出泪来。她最优秀的儿子秦钦啊,几乎是她最后的精神支柱!有儿子、没儿子的贵夫人都羡慕她,可是她们哪个知道,自八岁之后,这个大儿子就再没能养在她跟前,甚至连与镇国公府结亲,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今天,窦老太太却当着她面前,在所有人面前提起乖孙。这哪里是在赞孙子,分明是在当众抬举她这个当娘的,生下了好儿子,又教得好女儿。
  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洛氏一阵恍惚。
第10章惊艳一刻
  迟钝如三房李氏,也觉出风头变化,开始对洛氏频频侧目。''
  白宛却端着一脸傻笑,心知肚明。
  虽然她不知道窦老太太与洛氏为何生分,但是婆媳二人僵持已久却是事实。其中孰是孰非姑且不论,只洛氏身为儿媳,性情太过强势,放不下半点儿身段,服不得半点儿软,便是二人隔阂迟迟得不到解决的症结所在。
  是以,今日白宛拉了洛氏入局,虽然老太太明知扮麻姑拜寿并非洛氏本意,但依洛氏的脾气,能在二房、三房及众宾客面前一言不发,便是默认。换一个角度看,也说明洛氏其实早有悔意,只是积怨太久,她已不知该从何化解了。
  让白宛未曾料到的是窦老太太的态度,不仅揭过旧怨,还肯抬举洛氏,实在是意外之喜。
  众人乐了一回,老太太兴致高昂。
  听管妈妈说,二小姐秦月澜和六小姐秦月潆一同凑了个贺寿的节目,窦老太太索性改了规矩,让献寿按大房、二房及三房依次进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现在既然大房已然礼毕,下面自然轮到二房。
  「我还有个三丫头是顶好的,你们待会儿瞧了可别又眼红。」窦老太太满眼笑意,言罢,招了二夫人严氏过来,吩咐道:「你且去准备,这里有云蕊服侍便是。」
  「儿媳遵命。」严氏低头福身,厉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若说方才窦老太太的抬举,意思还模凌两可,现在主动开口让洛氏服侍,摈弃前嫌的态度已是再清楚不过。这要是搁在从前,窦老太太只看洛氏棱角尖锐的样子便心烦头疼,哪里还肯留她在跟前服侍茶水。
  洛氏也是一愣,对于今天事事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洛氏颇有些懊恼,但是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秦阆,又看看在座的公侯夫人们,真真无一不是可以缔结姻亲的好门户,她还有什么委屈不能吞下去。
  眼神闪烁的瞧着身边一脸傻笑的白宛,洛氏心意纠结,末了还是出言嘱咐顾妈妈挑上几色稀罕吃食,带了白宛去内堂角上耍玩。
  片刻后,严氏去而复返。
  身边带了秦月茜,手里捧着规规矩矩的「寿四样」。
  所谓寿四样儿,便是富贵人家惯常给老人拜寿的标准配置。即赤金笑弥勒一尊、白玉吉祥如意一柄、银丝寿面和玛瑙寿桃若干。
  「又是这老一套,偏就你爱偷懒!」窦老太太看一眼,故作不悦。数落完,又满脸笑意的朝身旁的太太夫人们夸赞:「难为她,为了我这老婆子的寿宴,忙得几日几夜没合眼,今天咱们才得享用的这样周全。」
  「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太太治家有方,儿媳自然也一个比一个伶俐能干。」众人纷纷附和。
  严氏忙红着眼推辞:「都是老太太在后头帮扶,不然儿媳哪有这个本事。」
  一时间二人说完祝词,秦月茜跪着并不起来,方才底下里议论白宛时的尖酸刻薄样儿早已看不见,怯生生眼巴巴儿的望着窦老太太说:「老祖母,这寿桃是姨娘带着孙女儿亲手做的,请老祖母赏脸尝一尝。」
  秦月茜口中的姨娘就是她生母史姨娘,这等场合断没有姨娘露脸的份儿,不过借着女儿的光表表孝心,宣示一下存在感,也无可厚非。一旁,二夫人严氏和颜悦色听着,一脸慈光柔柔望着秦月茜,满眼疼爱如亲女的摸样。
  角落里,白宛嘴里含着阿胶核桃糖糕,眼睛越过碗沿儿,瞧着洛氏按捺不住的厌嫌烦躁,偷笑不止。她心知洛氏定是被这对装模作样的母女二人给恶心了,这般做派,要是放在闲听苑,洛氏早一盏茶水泼过去,哪还有耐心看她们唱和做戏。
  这厢众人凝神定睛,见那红尖儿绿叶的玛瑙寿桃原是面蒸的,个个栩栩如生,便赞一句:「可怜见儿,也是用了心的。」
  窦老太太应景儿尝了一口,点头朝管妈妈道:「一会儿将那对赤金镯子给史姨娘送去。」
  秦月茜忙替史姨娘叩头谢了赏,才规规矩矩低头跟着严氏下去。
  二房这样平淡无奇的开场,白宛料定必然是为了烘托后面秦月曦的重头戏码。果然,紧接着二房那位嫡三小姐一出来,便立时满堂生辉,众人精神一振。
  同样是海棠红,到了秦月曦身上就层层迭迭地活起来。裙裾曳地,裹得她高挑的身姿玲珑有致,云纱披帛上蝶儿振翅似绕身翩飞,更显步态轻盈;头上颤巍巍的玉珠缨络攒成流苏,簇起乌鸦鸦的众星捧月髻,雾鬓之下一张小脸带羞含情,教人一见难忘。
  她方才一直端坐在纱屏后头,风姿隐现,直到此时才显身出来,要得就是这等众人瞩目的惊艳一刻。
  面对各种艳羡、妒忌、自惭的目光,秦月曦似乎习以为常,乘风踏月一般到了窦老太太跟前,盈盈福身。
  「孙女月曦贺老祖母青春常驻,岁岁年年!」
  说话间,一架写意山水的插屏被两个小丫头抬着过来,众人看了皆是吸气,这可是蜀绣的梅砚渔《笑意春风图》,何等造诣竟可于丝帛之上重现梅祖师草木盎然、山河含笑的情怀。
  严氏在一旁道:「此图,小女整整绣了三年,恰逢前日方大功告成,故此献上来为老太太贺寿。」
  真是精妙的解释,若要以绣艺在寿宴上博满堂喝彩,什么《璇玑图》、《三星拱寿图》…更应景、更显孝心,秦月曦偏偏以一幅《笑意春风图》明志,可见她心气儿之高。
  只是不知,若是老丞相咂摸出严氏母女不死心,还一味想要嫁入帝王家的心思,会不会将这插屏束之高阁,再也不教人瞅见。
  然而事实证明,白宛实属杞人忧天。
  这插屏之后就被摆在窦老太太悦心阁的西厅里,受往来宾客赏玩称赞,秦月曦在京中一时声名大噪,稳坐了名媛之首的位置。
  唉,可见心气儿这个东西也是可做抬高身价之用的,人家也没说非要嫁进宫里做妃子。只试想他日秦月曦议亲之时,保媒之人若傲娇一句:三小姐的品貌才情本是能入宫做天家贵人的,奈何爹娘舍不得。
  男方听了必然觉得自家捡了个大便宜!
第11章迷雾重重
  不过凡事总有两面,倘若碰上男方是个明白人,虚荣过后冷静一想,便体味出秦月曦不情愿、不得已的苦衷,会不会幡然领悟到娶妻要娶贤的真谛,继而大叹容貌才情是浮云,持家旺夫是美德…
  白宛一径浮想联翩,「恶」意揣测,只觉好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放开不提。
  回头,这厢已到了三房献寿。
  秦府三子中,只有三房老爷秦修远是庶出,三夫人李氏也是黄门侍郎家的庶长女。由着这个便宜,六小姐秦月潆出生的时候,李氏便将自己娘家一个小庶孙与秦月潆合了娃娃亲。
  是以,眼下相府五个如花似玉的待嫁小姐中,居然只有不到八岁的六小姐是定了亲的,遥遥走在众姐姐前头,实在教人尴尬不已。
  不过李侍郎家的小庶孙生母虽出身低微,但秦月潆与他门当户对之余还是略有三分高攀,(须知秦月潆可是庶子的姨娘所出。)这样亲上加亲的好婚事,万没有不抓住的道理,窦老太太十分满意,卫姨娘更是感恩戴德,为此,三夫人李氏在丈夫面前很得脸。
  当然,李氏一进秦家门就三年抱俩,先后诞下二小姐秦月澜和三少爷秦棣,才是让她能与洛氏、严氏同进同出,近身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立足根本。
  李氏的寿礼依旧是针在线的东西,新式样的寿字团花云缎帐子十分喜气大方;秦月澜怀抱着一尊一尺来高的滴水观音,拉着妹妹秦月潆,如玉女金童一般,看得窦老太太十分欢喜。
  末了,二女果然献了节目,箫琴合奏一曲《太平调》。秦月潆小手过处叮叮咚咚,琴声淙淙;秦月澜一缕箫音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曲罢,众人皆赞琴音中正,又说那箫合得天衣无缝,一曲神韵都在箫声之中。
  白宛却微微愣住,一个人虽然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可方才的箫声却足以曝露一二。秦月澜这个「木美人」绝不像她表面上这样沉静木讷,似乎方才替自己说出谜底是「麻姑献寿」的人也是这位二小姐。
  连管妈妈都推辞「奴婢可不敢说」,怕编派了老太太又辱了洛氏。秦月澜却毫无顾忌…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儿,将来又会是敌是友,白宛犹豫了。
  献寿礼毕,寿宴开始。
  窦老太太带了三房媳妇,及众公侯夫人和太太们到了前头的霁雨轩宴饮,这里与意真水榭稍近,小姐、女孩儿们和几位害羞的年轻夫人仍旧留在寿禧堂。
  一时钟磬齐鸣,丝竹悦耳。
  百十来个女孩儿穿花蝶一般,将一道道珍羞美味奉上;湖心揽站台上花瓣如雨,仿似真从天阙迎了仙子下来,在此歌舞。平日里带了几分肃穆威严的丞相府,此时沐浴在一片太平盛世的享乐之中。
  看着一盘盘凤髓龙肝、八珍玉食,白宛忽然就想起前世。
  她也曾是将门嫡女,也曾在京中长大,先明帝崇尚节俭,身体力行,所以才能国库充盈,支持边关战事,最终一举将狄戎赶回漠北。
  但是鹿门关大捷后,惠帝即位,如果她没有记错,大约是从惠帝三年选秀之后,奢靡之风悄然兴起。皇帝开放贸易、兴教坊,京城里八方来客络绎不绝,东都空前的繁华起来。
  所谓上行下效,由俭入奢易。
  金车宝马的万户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在东都的朱雀大街上招摇过市。朝臣官绅搜刮敛财,地方豪强兼并土地。时至今日,整个大燕国都沉浸在了一种对财富的疯狂追逐之中。
  不知道是想起了随父亲在边关的那几年清苦日子,还是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顿寿宴白宛食不知味,着实难以下咽。
  放着满案珍馐不下筷子的,远不止白宛一个。
  难得齐聚一堂,敬过寿酒后,众小姐们便立时分裂成几个小团体,围拢一处细诉衷肠。其中以秦月曦为中心的一群最为热闹,她只露了一脸便依旧坐回屏风之后,春凳狭窄容不得众女围坐,于是纱屏入口处便人流如川,众女出来进去,生生不息,好不壮观。
  一会儿,一个紫衣少女分花拂柳而来,红扑扑的小脸儿上各种神情糅合变幻。细分一下,大致可列为:惊喜、不可置信、艳羡、得意…当然,最明显的是按捺不住。柔润薄薄的红唇微张,好像下一刻,秘密就要从她嘴里蹦出来,挡也挡不住。
  这位紫衣少女是区府三小姐,白宛却是认得的。区家大爷曾在军中效力,与父亲白濯还颇有些来往。
  也不知她带来了什么秘密,众女忽然就散去,只余秦月茜、区三小姐跟秦月曦在屏风后低语。
  白宛离得近,猛听得一声「真的?!」之后,三人的交谈之声就更低了。
  接着,秦月曦的贴身侍女莺歌,仓皇奔出去。少顷,二夫人严氏便步履生风而来。
  屏风后又是一阵唧唧咕咕,众小姐们虽然侧目好奇,但是碍于严氏在此,都一个个安分守己,好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严氏携了区三小姐从屏风后头出来,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尊金娃娃,一边的秦月茜呆若木鸡,神情恍惚。
  莺歌和雀巧留在里头一左一右的服侍,秦月曦则身形儿愈发端坐,如「圣母太后」一般。
  白宛虽然百般诧异,但是看着此情此景,她还是没能忍住笑出来。怪不得彩薇总说三小姐最爱装模做样,不及自家小姐率直可亲。白宛也觉得这对母女十分活宝,一日里好戏不断,比那揽站台上的四喜班子还要花样儿百出。
  硬撑了一天,曲终人散。
  白宛主仆三人,终于可以回到晖露园,好生歇一歇耳朵和笑僵的脸。
  东厅里,只是喝了一碗冰糖莲子,彩薇便立刻满血复活,绘声绘色同绿芜讲起早上的有惊无险,还有五小姐的卑鄙以及雀巧的丑恶嘴脸。
  绿芜最是可怜,上半天满园子找自家小姐,担惊受怕了半日;下半天彩薇跑的人影儿都不见,只她一人前后侍候;现在好容易可以歇了,还要打起精神听彩薇呱噪。
  看着绿芜眼底的耐心,白宛兴味颇浓。
  她不是没有当过主子的人,这样一静一动,一善一忠两个好丫头,洛氏为何会拨到她身边来,为什么不是刁奴恶婢,为什么不是眼线心腹。
  还是说,从她回府伊始,洛氏就是打算善待她的?
第12章惊梦
  仔细将事情原委听了个清楚,绿芜这才点头:「难为小姐受了委屈。」
  一脸云淡风轻的摸样,显见得没把秦月茜这只纸老虎放在眼里。但是院儿里的小丫头明明说,小姐回来换衣裳不过半刻功夫,就匆匆出去了,怎会差点儿误了献寿的时辰,中间许多时间小姐去了哪里?
  感受到绿芜询问的目光,白宛只作不知,打了呵欠起身去歇息,绿芜也只好摇头退下。
  绣帐里,白宛转侧难眠,满脑子都是白毓稚气温雅的脸庞和慕容琰冷冽荒芜的眼。
  好端端的,毓儿为什么到丞相府来,别说是来给窦老太太贺寿的,这八竿子也打不着。难道是为了秦家这几位小姐?不可能!毓儿到底是忠烈遗孤,将门嫡出,世子小侯爷,翩翩少年郎又不是续弦,区区庶女怎能相配,至于那秦月曦却比毓儿整整大了一岁还多呢…这,这万不可能!
  前世里,太后可是亲口许诺要为白毓选一位贤妇,纵有了合意的人,也必是太后先动作,断没有让毓儿自己上门相看的道理。
  白宛心乱如麻,只能安慰自己:许是哪位同窗挚友邀了毓儿来凑热闹,她多多打听着消息就是,不必如此多虑。
  还有,今早在海棠苑「摘花」之事,她也需想个法子善后。秦月茜今日未能得逞,又吃了哑巴亏,若是晚间回去听陆妈妈说了此事,明日必来挑衅。
  唉,撞上谁不好,怎么偏偏遇见了他,逼得自己出此下策…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在意了些。
  沉寂已久的心有些发烫,白宛硬是摒弃杂念,拿丝被捂了头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迷迷蒙蒙睡到半夜。
  白宛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对白毓谆谆教诲:叫他莫要荒嬉,只要好生读书做人,修身齐家,一世安乐…姐姐便于愿以足。
  一转脸,又见慕容琰站在眼前,轻捏了她的下颌:「宛儿,原来你在这里,找得我好苦。」
  「我…」白宛只觉得自己满口苦涩,呆望着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慕容琰已是眉目欣然,执起她的手笑道:「走,我这就去奏明太后,娶你做裕王妃,可好?」
  「不要!」嘶喊冲口而出。
  「小姐——是做梦惊着了么?」绿芜警醒,匆匆披衣进来。
  白宛一头热汗,揪着被褥的手兀自发颤:「没事,是被子没盖好,捂着了!绿芜,去给我斟盏冷茶来。」
  温凉微苦的涩意在舌尖晕开,白宛翻身倚在枕上假寐,绿芜满心疑惑也不便问,只得在案上留了灯,依旧出去。
  帐影里有暖黄的光,眼角的泪滑入鬓发,白宛再难入睡。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惠帝元年的那个春天。
  她跟随慕容琰大军班师回京后,一直住在太后宫里的芷兰院养伤。
  惠帝体恤,命御医不惜代价救治,一个月后,她终于伤愈,可以起身下地走路了。
  还不待她欢喜,这日,费嬷嬷就风一样进来,满脸忧虑:「大小姐,听说皇上要册封小姐为端静公主,太后只怕这两日就会收小姐做义女了。」
  稍楞之后,白宛脑子「嗡」一下乱作一团。
  太后的义女,皇上的义妹,那她岂不是也要管慕容琰叫一声「裕皇叔」,这人伦大防今后还怎么逾越的过去?漫漫回京途中,他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对她悉心照顾,期间多少耳病厮磨,情意缠绵,一次次攥紧她的手,助她闯过鬼门关。
  可父亲刚刚殉国,她要守孝三年,裕王的情意,她只能装作不知,好在她年纪还小,还可以等…但是现在,二人若是成了「叔侄」,今后岂非…
  何况,深宫里的公主岂是好做的,真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都要受人安排摆布,她断不能依从。
  「嬷嬷!」
  刚唤了一声,白宛就想起,每每慕容琰入宫探病,费嬷嬷不知为何,总会异常紧张排斥,当即改了口:「去,去把毓儿找来,我要与他商议。」
  「是,奴婢这就去。」
  费嬷嬷刚走,后脚,白宛便披了斗篷,步履轻飘,摇摇晃晃赶去太后殿。
  她不可以做公主!她要去求太后怜恤,就说自己村野难训,受不得宫中规矩。若皇上圣意难改,就赐她个郡主、县主,这都已是顶了天,她何德何能,能做得了公主,没得白白污了皇家血脉。若是太后不依,她便长跪不起!
  气息难济,白宛匆匆赶到后殿,扶着游子喘息未定。
  「章太医,你此言当真!」仿似是穆太后的声音。
  凉厦里,依旧年轻貌美的穆太后坐在帷幔之后,白发苍苍的章太医立在阶前,一脸难言之色。
  「微臣已经尽力了。那刀伤穿腹而过,伤了赤宫,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日后想要诞育子嗣,怕是不能了。」
  「竟没有转圜余地?宛儿还小,留在哀家这里好生调养几年,或者…」
  看着章太医摇头,穆太后不由一滞。
  「宛小姐她,现在全是凭了汤药进补才得保命,日后,也不会是个有福寿之人。」
  「你是说…」穆太后心惊。
  「好生照看,宽心将养,或者能熬些年。」话已至此,也无甚好隐瞒,章太医低了头声音闷闷。
  良久的静默,如压在各人心头的大石。
  少顷,穆太后有些飘忽的声音似乎带了冷笑:「皇上刚刚还让哀家收了宛儿做义女,或者…可以让她宽怀些。」
  「章爱卿,此事就到哀家这里为止,若宛儿的伤病再让第三人知道,你那个乖孙女哀家便赐给宛儿,将来到了阴世里也好多个人伺候。」
  …
  冷风瑟瑟,天地一霎间变得灰暗。
  不能诞育子嗣,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裹紧斗篷,白宛一路踉跄,终是昏死在芷兰院门前。
  晚间,待她悠悠醒转,眼前却是白毓稚气慌乱的脸,和费嬷嬷哭红的眼眶。
  梗着一口气坐起,白宛直直望着白毓,一脸严厉:「皇上已下旨追谥父亲为『忠武将军』,赐烈侯爵,姐姐也被册封端静公主,从今往后,你便是世子,中兴白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争气,不可再戏耍顽劣,辜负父亲的教导。」
  「你莫要怕,姐姐会帮你,旁人有的福荫,姐姐都会一样不差的帮你争来,只要有姐姐一日在,你便不是遗孤…」
  白毓跪在榻前受教,泣不成声,费嬷嬷长大了嘴,一脸愕然。
第13章士子纨绔
  许是少女的倔强,许是费嬷嬷的抗拒,许是想全心全意扶持弟弟…
  白宛从此心冷如铁,除了在太后、皇后跟前,平时鲜有笑容对慕容琰更是避而远之,之后卧病三年,白宛径直将慕容琰拒之门外,连长乐宫的宫门都进不得。
  阖宫都道她是刚烈贞静,却不知她早已意冷心灰。
  惠帝四年,白宛愈发虚弱。
  费嬷嬷告诉她,裕王再次拒婚,千里迢迢去了柔然国为她求药。嬷嬷以为这个消息可以令她再燃希望,不料竟成了催命符。
  幸福近在眼前,却不过一场幻花水月,教人连伸手碰一碰的勇气也没有。
  几番呕血之后,白宛终是撑不住,生了解脱而去的念头…
  何谓有缘无分,没人比她体悟的更透彻。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从前,她是有苦难言,现在,他们一个是大燕国的嫡皇叔,一个是家生子儿奴婢所出的小庶女,中间一样隔了天堑鸿沟,如云泥之别。
  其实,这般也好…
  上辈子她便在上天作弄中挣扎,这一世,她定要事事争先,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案上孤灯燃尽,窗外已东方发白。一日之新生,譬如朝晖,白宛也有了一种脱身而出,渡于彼岸的洒脱从容。
  晨起梳洗,绿芜见小姐虽眼底略有疲惫,但精神极好,终是放了心。白宛则严阵以待,等了半日,却风平浪静。别说是严氏、秦月茜,就连雀巧这种小角色也不曾现身来寻麻烦。
  彩薇出去打探了一番,带回来尽是:多少夫人太太看上了庶三少爷秦棣,而二少爷秦阆却乏人问津;二小姐秦月澜的行情比三小姐秦月曦差了许多;难得秦月茜也颇讨几位夫人喜欢;至于白宛这里,反应最是平淡…
  白宛不料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儿。也是,秦浅夕十年在外,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昨日一身衣裙也略显寒碜不得体,又怎会受人青睐。只是彩薇不知,不得人注意,让白宛很是安心。
  眼见得彩薇不靠谱,白宛只得自己去东院儿瞧一瞧。
  难得有这般用来折辱她,一并打击洛氏的机会,二房怎会隐而不发。联想到昨日严氏母女三人在纱屏后怪异的举动,白宛总觉哪里不对。
  彩薇丝毫不觉白宛心思,一路与她抱不平,末了还提起一人,少府洛家大伯的公子洛云渊。
  从昨日开始,白宛这已是第二次听到这位年轻的洛少卿的名字。
  才不过二十有四,便做了少府少卿,被人奉称「铁算盘」,委实算得上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却不曾婚配,更让他声名远播。据说做媒说亲的人,已以京畿为中心向外埠辐射,囊括了周边四里八乡,直至宁城、辽县,实在蔚为壮观。
  白宛却窃以为,身为男子,老大不婚,若无不得已的理由,必是怪胎,包括慕容琰那只万年冰在内。
  进了闲听苑,大丫头蓝蕙将她们挡在外头,说是夫人在会客,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四小姐且在此坐一坐,奴婢给您瞧瞧去。」
  蓝蕙一向冷傲,今日倒温声细语,难道也是因为昨日寿宴之事?
  白宛含笑点头。
  蔷薇花架子下,清风柔柔,绿意点点,一株株结香玉瓣娇蕊,羞答答开得正好。
  一会儿衣袍窸窣,白宛只当蓝蕙去而复返,刚起身,就见一名陌生男子迎面而来。青缎袍,墨玉簪,士子摸样。
  避之不及,白宛只得忙低头福身,一言不发。
  事出突然,来人也将白宛看了个仔细。素衣直裙,头上绾了双低髻,两边各插一柄弯月象牙梳抿住碎发,低头蹲身在结香丛里,看摸样至多不过十一二岁。
  那男子眉目一松,朗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家妹妹,云渊有礼。」
  高山流泉一样的嗓音。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白宛不禁抬头,入目便是满眼的光风霁月,倒是个中直磊落之人!
  原来他就是那位「铁算盘」洛少卿,全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市侩油滑。
  一身衣着简素,身量虽不极高,却气宇轩然;容貌俊朗清秀,淡眉修长,一双眼最是明亮逼人,若是心怀鬼蜮之人见了,只怕会魂惊胆颤,立时原形毕现。
  怪不得这般不好做亲,试问谁家敢要这样的女婿,京城里的王侯公卿、贵族世家,哪个不是藏污纳垢。莫要说旁人畏他,大约他自己也是不屑与这些门户结亲的。
  不经意的会心一笑,都被洛云渊都看在眼中。他捏捏腰间的卧龙袋,末了又从袖中取出一支三寸象牙毫笔。
  「头次得见,云渊也无甚好礼,来前刚买了这支毫笔,正觉华而不实,索性送于秦家妹妹耍顽。」
  华而不实?这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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