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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诏_蓝艾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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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男子来说,大约这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崔晴这般妙龄女郎,却是极为不可容忍之事。她进宫之后便直往御书房前去求见魏帝。
御书房门口值守的太监拦着不让她进去:“三公主,鲁大人与苗千户正在里面与陛下议事,请公主稍候。”
崔晴在魏帝这些公主里面也算得受宠,大太监拦住了她,却吩咐小太监将她请去侧殿吃茶。
御书房里,鲁承志向魏帝禀报科考舞弊案的审案结果:“……孙鼎如家中妻妾收受贿赂,利用替他送东西之际,传送考题,替贡院学子夹带写好的文章,已查明属实。其余官员有知情不报者数人,亦有全然不知情者数人。”
苗胜却反驳道:“陛下,臣不同意鲁大人的说法。同在贡院,怎么可能不知道主考收受贿赂?臣建议对这些人加审问,只要在酷刑之下,不信他们不招!”
两人办案风格迥然不同,在此次审案之中不知道吵了多少次。鲁承志极重证据,但苗胜的办案手法却是先将人抓回来,严刑拷打再行定罪。
鲁承志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官员,但是苗胜却恨不得将此次科考全部官员拉下水,到时候便是一桩惊天大案,相信魏帝会对他更为看重。
“陛下,苗千户这完全是胡闹!审案子怎么能屈打成招?如果苗千户一直是这样办案的,那微臣就要怀疑他办的那些案子里,到底冤枉了多少官员!”
鲁承志禀性耿直,早就看不惯苗胜,他这话一出口,苗胜整张脸都快要扭曲了:“陛下,鲁大人血口喷人,他这是污蔑微臣办的案子都是冤假错案?”若不是在御前,他恐怕都要生撕了鲁承志。
他二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苗胜面有得色,鲁承志倒是神色萎靡,说不出的消沉。
崔晴探头瞧见这两人神色,暗中猜测科难道此次科考案魏帝听取了苗胜的意见?这件案子搅的整个长安城天翻地覆,恐怕很快就要尘埃落定。
殿门口值守的太监进去向魏帝禀报,不多时便前来带崔晴进去。
崔晴进得御书房,先向魏帝请过安之后,抬头瞧见魏帝眉头紧皱,柔声道:“父皇可是累了?不如用些点心?”
魏帝也确实被鲁承志与苗胜吵的头疼,好容易这两人退下了,见到宠爱的女儿,总算放松了下来;吩咐下去,自有人备办了点心传了上来。
“你今日前来 ,可是有事?”
魏帝一日要见无数的人,见到崔晴对着点心满腹心事难以下咽的模样,还取笑她:“晴儿可是有了心上人?这般为难的模样,父皇也没准备将你留在宫里做老姑娘啊。”
崔晴借机开口:“父皇,若是女儿真有了意中人,该怎么办?”
魏帝对皇子妃的出身门第向来比较注重,还要考虑到朝中派系问题,确实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但是对于公主们,他的态度便要松缓许多。似乎相对于儿子们的严厉以及提防来说,女儿却是可以放心捧在掌心宠爱的。
“来跟父皇说说,若是真的合适,父皇便下旨为我儿赐婚。”
崔晴难得露出几分羞涩,垂头静默一时,才轻声道:“其实……父皇也认识他的,他姓程。”
“程姓?”魏帝想上一回,忽的露出了几分笑意:“小丫头倒会挑,莫非你是瞧中了程彰的儿子?”
崔晴的眼睛瞬间就睁的极大,倒好似受到惊吓一般,眼睛瞪的圆圆,忽尔捂脸,倒好似羞极,语声低徊婉转:“父皇英明!”
魏帝朗声大笑:“无法无天的丫头,没想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崔晴过去拉着魏帝的胳膊撒娇:“父皇,您别笑话儿臣……”
“好好好!父皇不笑话你就是了。不过你是怎么瞧上程家子的?程彰两个儿子未婚,连女儿也马上到了成婚的年纪,也是够头疼的。待父皇召他入宫,问问他的意思。他若是不反对,那朕就为你们下旨赐婚。”
“多谢父皇!”崔晴咬唇,面上浮现一丝忧愁,倒让魏帝瞧不明白:“既然你瞧中了程家子,父皇为你作主,怎的朕瞧着你不甚高兴的样子?”
崔晴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一方面为自己的小算盘得逞而长出了一口气,一方面又为自己在择婿之事上与梅妃南辕北辙的决定,有可能面临母女反目的后果而惴惴不安。
她极想将此事瞒下来,但是想到魏帝眼光犀利,若是他知道自己也被女儿算计了,恐怕会恼怒。
崔晴眼中浮现出一层水雾,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滴落了下来,她跪在魏帝膝边,珠泪滔滔。
魏帝倒被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崔晴抱着他的膝头哭的好不伤心,这一霎那她觉得自己似乎只能依靠眼前的父亲,这些日子一个人暗夜里伤心,独自为即将到来的婚姻而惆怅恐惧。
“父皇,儿臣好害怕!”
“你怕什么?朕在这里,你有什么可怕的?”
崔晴哭的更加伤心了:“有件事情儿臣瞒了父皇,梅母妃想要儿臣嫁给朱尚书家的公子,但是朱公子……又胖又丑,儿臣实在……实在瞧不上。”
魏帝一愣,鹰隼般的眸子里霎时满布阴翳。他宠爱梅妃是没错,但是崔晴却是他的骨血,天家血脉竟然要被宫妃摆布,实在让人气恼。
六部尚书,唯工部尚书姓朱。而不巧福深公子魏帝也有所耳闻。
崔晴对于嫁给朱福深极为抗拒,给出的理由是嫌他胖丑,完全是小女孩子的想法。尤其是她挑中的程智,容貌极佳,想来与那位福深公子的差距恐怕不小。
但是魏帝却是知一斑而窥全貌,几乎能从崔晴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断出梅妃的打算。
“别怕,此事有父皇为你作主,你且乖乖回去。”
数日以前,崔晴心上重重压着的石头就被魏帝轻而易举的掀了开来,她顿时破涕为笑:“儿臣就知道父皇最疼儿臣了!”她颇为期待的注视着魏帝:“那梅母妃那儿……”
魏帝被女儿以全然信赖的眼神瞧着,只觉得三女儿份外的可怜:“你去偏殿洗把脸,吃几块点心再回去,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此事自有父皇为你作主,你不必担心!”
崔晴的笑容瞬间就灿烂了起来:“儿臣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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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舞弊案很快便有了结论,涉案官员除了主考孙鼎如全家被抄斩,副主考同考等官员被斩首,家人流放千里之外,就连贡院当日当差的杂役等人都未能幸免。舞弊的举子同罪斩首,家人处罚轻重不同。
闫国熹很是难堪,他当初费尽心力在朝堂之上争取来的主考副主考等许多官员,皆是太子一系重要的官,没想到却在科考之时被一窝端了。
他也再三再四向苗胜递话,奈何平日两人还算有些交情,但是此次苗胜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通融。就连他向来厌恶的鲁承志他都找过了,对方都比苗胜态度要和缓许多。
闫国熹当时找鲁承志的时候,再三提示:“此次涉案人员太广,又引的陛下震怒,若是能够只处罚领头之人,起到震慑作用即可。要是因此而血流成河,就有伤天和了。”
鲁承志当时似乎比他还要发愁:“下官倒是也做此想,只是……最终的决断权还是在陛下手里。”
最终的结果大出众人意外,此次魏帝处理科考舞弊案的手段极为严酷,又有个苗胜从旁协助,鲁承志虽然辛苦审案,但最后苗胜几乎大胜,此次涉案官员就有没留个全尸的。
刑场之上的砖石都被血泡透了,洗了好几遍都没能清醒干净上面褐色的血迹。
四月初,被砍杀了一轮官员以及学子之后,殿试终于举行了。
魏帝见到了程智与朱福深,不禁哑然失笑。
——不怪得崔晴要哭的气噎断肠了。
梅妃倒是提过两次为崔晴挑好了驸马人选,都被魏帝给挡了回去:“此事朕自有主张。”
私底下,梅妃便问起崔晴近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身边的大宫女雁玲很是迟疑:“回禀娘娘,听三公主的奶嬷嬷说,自从她开解过三公主之后,三公主的心情好多了。想来是她渐渐接受了这桩婚事。”
崔晴的奶嬷嬷当初就是梅妃挑出来的,这些年身负着照顾以及监视崔晴的重任,从来不敢懈怠。自接了梅妃交下来的差使,见天的在崔晴耳边念叨,诸如男子体型健硕,必是个性子宽厚好相处的;再诸如既然娘娘替公主选了驸马,那必然是挑了个极好的,人品家世都无可指摘……等等。
崔晴从御书房回来之后,起先听到奶嬷嬷念叨还表现的十分反感,一提便竖起了眉毛,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但她的奶嬷嬷任氏跟她这个姓氏还真有几分搭,崔晴越反感她便越感受到了其中的挑战意谓。
想三公主长这么大,历来将她的规劝都听在耳中,对梅妃的话也向来十分重视,偏偏在亲事上头非要跟梅妃对着干,对她挑的驸马人选十分不满。
魏帝为公主挑驸马,除了询问对方父亲,还会亲自问问公主的意思。若是盲婚哑嫁,那梅妃倒可以完全不必顾忌三公主的想法。但是她既想要崔晴与崔煦更为紧密的抱成一团,还想着最好是让她心甘情愿最好。
哪怕不甘不愿,也得将表面功夫做足了,做出一副对这门婚事很期待的模样出来。
任嬷嬷深深领会梅妃的意思,因此每日不辞劳苦的劝说崔晴,功夫不怕有心人,也不知道三公主是被她念叨烦了,还是被她坚持不懈游说的精神说感动,半个月之后,总算有所松动,不会在她提起朱福深的时候面露厌烦之意。
任嬷嬷大喜,遂再接再厉,便成就了雁玲向梅妃禀报的那段话。
梅妃还被蒙在鼓里,召了任嬷嬷过去说话,重赏了她:“……你好好当差,等三公主嫁了之后,身边总要有个得力的人跟着。你从小看着三公主长大,等你将来跟着三公主出宫去,本宫也放心些。”
任嬷嬷大喜,连连向梅妃叩头:“老奴谨遵娘娘嘱咐,一定将三公主照顾好。”
等到殿试之后,魏帝亲点了程智探花,状元是俞永明,出自郦山书院,榜眼却是朱福深。报喜的前往程府,就连程卓亦喜道:“真没想到三弟读书极有天份,竟然得了探花。等摆完了酒,儿子就好启程回幽州去了。”
魏帝留了程卓在长安小居,但他久离幽州也不好,已经允准他过段日子回幽州了。
宫里的梅妃得着消息,忙吩咐雁玲:“派人去跟三公主悄悄说一声,等琼林宴之后,本宫就好向陛下讨道赐婚的旨意了。”
“这等喜事,娘娘不如派奴婢亲自前往,奴婢也好向三公主讨赏。”
梅妃笑骂道:“还不快去?!”
雁玲到得崔晴房里,向她行礼之后笑道:“奴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公主。”见她踌躇,崔晴吩咐殿内侍候的宫女退下,雁玲才道:“朱家公子高中榜眼了,娘娘嘱咐奴婢过来告诉公主一声。奴婢觉得这是喜事,特意前来向公主报喜。”
崔晴心里冷笑:梅妃摆明了要拿她笼络朱家,竟然连沉香殿的宫人都拿她当笑话看。
她与朱福深没名没份,朱福深高中了向她报喜,这不是侮辱她吗?
“朱家公子高中,却来向本公主报喜,你在宫里当差当老了,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雁玲面色乍变,心中暗道:任嬷嬷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可是说过,每向三公主提起朱福深,她都带了些少女的羞涩之意,沉默不语。
难道这沉默不语,还有别的意思在里头?
崔晴见她神色,便假作少女矜持的恼意:“我与朱公子……陛下都未下旨意,你这般跑来报喜,知道的都说娘娘疼我,可不知道的难道不会觉得本公主轻狂?”
这沉香殿中,现在就住着梅妃一个,且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但是宫里人多眼杂,难保没有别人安排的眼线。崔晴的话让雁玲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勉强笑道:“还是公主虑事周全,奴婢这就回去向娘娘禀报。娘娘说琼林宴后,必向陛下请旨。”
崔晴当下心中一沉,还假作无意道:“榜眼是朱公子,那状元探花呢?”
雁玲正愁无事可转移她的注意力,当下便道:“状元听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士子,但探花郎恐怕公主也认识,便是教公主学箭术的谢姑娘家中兄长,程三公子。”
崔晴一时忐忑,只盼着魏帝并没忘了她求过之事,又怕他日理万机,万一忘了可如何时好,一连数日都惶惶不安。
殊不知,琼林宴开,魏帝向程彰提起,欲与他结为儿女亲家。
程彰最怕听到此语,忙要再次推拒:“陛下也知道,阿羽的亲事微臣做不了主……”话音未落便被魏帝打断:“朕是瞧中了探花郎年少有为,与朕膝下三公主可堪匹配,程卿意下如何?”
程彰:“……”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作为家有大龄未婚男的家长,程彰这几年当真是头发都要愁白了。
程旭跟着谢弦走的时候,两人就商议过,程旭若是遇上了合适的姑娘,只要他自己愿意,谢弦就可以为他做主。
程彰对次子早已经失去了想让他成材的信心,只盼着他能跟着谢弦四处走走,按照正常程序进入成亲生子的生活。
至于程智……父子俩想法南辕北辙,婚姻大事上他却可以做主的。
魏帝当面提起,又是在琼林宴上,君臣酒酣耳热之际,等到魏帝一句玩笑:“难道程卿家里的探花郎已经订亲?”
程彰的酒意立刻醒了一半:“哪里哪里!陛下既然瞧中了犬子,那是他的福气。”
本朝的公主们出嫁之后,与夫家都相处的不错,也从未听说过在夫家跋扈横行之事。且驸马也并未闲置,仍可入仕为官。
程彰为着程智所想,亦觉得这门亲事似乎没什么不好。
况且程家掌兵,本来就应该对皇帝表现的更忠心,更俯首贴耳,才更能让为帝者放心。魏帝既然能将公主许嫁程家,也算得一种殊荣。
琼林宴罢的次日,程府迎来了赐婚的圣旨。
程智昨夜被同年灌了一肚子酒水,宴罢的时候都差不多有七八分醉了,若非父兄皆在席间,程卓全程盯着他,走的时候有长兄照顾,恐怕都要出丑了。
他宿醉未醒,便被小厮从床上拖了起来,净面漱口,打理整齐了到前厅去接旨。
程智还晕晕乎乎的,含含糊糊问贴身小厮:“派官的旨意这么快就下来了?”
两小厮平日跟着他往谢府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对他的心事都瞧的明明白白,听到前厅是赐婚的旨意,程彰跟程卓正陪着传旨的太监说话,下人们摆香案准备接旨,他们心里暗暗叫苦,却不敢直接告诉程智:“小的们也不知道一大早怎么就有旨意传来,公子过去就知道了。”
程智到得前厅,传旨的太监上前拱手,向他道喜,程智也绝没想到会是赐婚的旨意。自他高中探花,凡是见面的人都向他道喜,早就麻木了,等到同父兄一起跪下接旨,听得太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宣读完了圣旨,他还有些恍恍惚惚,总觉得自己可能是听岔了,还扯了扯程卓的袖子,小声问道:“大哥,旨意上说的是……赐婚吗?”
程卓见他有几分懵懂,还当他醉酒未醒,笑道:“陛下为你跟三公主赐了婚,只等忙完了这阵子就订大婚的日子……”
他一句话才完,程智的面色已经如土一般:“谁要跟三公主成亲?”
传旨的太监听到这话,笑道:“程驸马这是高兴糊涂了?自然是您跟三公主成亲,难道还能有别个?”
程智一手捂着胸口,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我……”难道真如三公主所说,此后便要委屈了姜若岚做妾?
他脑子里乱纷纷一团,还是程彰与程卓父子俩应酬,送走了传旨的太监。程彰道:“你也是马上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往后你好自为之。既然是自己选定的路,就要一路好好走下去。”
程彰长叹一声,独自回书房去了。留下程卓守着程智,兄弟俩在前厅枯坐了小半晌,程卓由着程智发呆,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肯定道:“阿智,你心里藏了一个人。”
程智此刻欲哭无泪,捂着心口,只觉得那里堵的厉害:“大哥……我该怎么办?”
程卓与殷氏是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不错。他自己婚姻幸福,当然也希望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能够和顺美满。
“你为何不早说?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
程智胸口若有一把斧子被劈开一般,痛彻肝肺:“……她是好人家的女儿。”
“好人家的女儿你为何不早说?难道是对方的父母要求太高,想让你金榜题名才能前去提亲?”
程智颓然垮下了肩膀:“她父亲进了诏狱大牢……但她父亲是被冤枉的,将来一定能够沉冤得雪……”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程卓大吃一惊:“犯官之后?”
程智色变:“姜先生是被冤枉的,姜姑娘她人是极好极好的!”
程卓知道他这是又钻进死胡同了,叹一口气,告诫道:“阿智,你已经成年,即将入仕,也应该有分辨决断力。就算那位姜姑娘人极好,她若是在家中犯事之前嫁到咱们家里,出嫁女咱们还能庇护一世,但若是她如今已经是犯官之后,你不能为了那位姜姑娘,赔上咱们一大家子的性命。孰轻孰重,你懂吗?”
程智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
谢羽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对长安城中的各种条条框框未必清楚,因此她做事全凭随性而为。但是程智却是在长安城中多年,又熟读律法,对这些最知道不过。
姜若岚在谢府住着,他心里未尝没想过,万一事发会如何。谢羽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但他却放任这一切发展,甚至还起了妄念,想要趁此机会跟姜若岚在一起。
他往谢府跑的越勤快,心里的念头就越是疯狂,总想能够名正言顺护着她,可是……似乎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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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赐婚的旨意下去之后,沉香殿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梅妃原还想着,等琼林宴后,便向魏帝提一提三公主与朱福深的婚事,哪知道魏帝的旨意下的猝不及防,让她原来的盘算都落了空。
她惊怒之下,立刻传了任嬷嬷来见:“怎么事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三公主是不是钟情于程家三公子?她以前去谢府回来,可有提过什么?”
任嬷嬷听到赐婚的旨意,心都凉了半截,很怕梅妃迁怒于她,趴在沉香殿冰凉的地砖之上,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省得面对梅妃的脸:“娘娘,老奴平日守着公主,可从未听到她提起过什么程三公子。况且三公主总共只去了谢府两次,就算见过程家三公子,也没道理一下就瞧中了。”
“真的吗?”
任嬷嬷回想自上次崔晴从谢府回来之后,一个人坐着发呆,就算她唠叨朱福深,她也左耳进右耳出,与以前暴跳如雷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当时只是欣喜于自己的劝说卓有成效,根本没往旁的地方想。
现在想来,或许三公主当时就已经起了心思,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但是当着梅妃的面,任嬷嬷却只能极力的替三公主掩饰:“娘娘有所不知,陛下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公主殿下也觉得不可置信,她还问老奴,娘娘不是说选定的是朱家公子吗?怎的换成了程家公子?”
梅妃也觉得魏帝这旨意下的太过突然,又经任嬷嬷百般粉饰,也只能暂且相信这是魏帝的意思。
她并非没有想过崔晴在其中做了手脚,只是魏帝却是不能够轻易被人左右的性子。
魏帝下朝之后,前来沉香殿,还道:“朕可是为晴儿挑了个好夫婿,爱妃觉得如何?”
梅妃强笑:“陛下挑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谢羽得知魏帝真的为三公主与程智赐婚之后,暗底里骂三公主脑子有问题,就算是为着自己的终身幸福,也不应该选中了程智。
程智看着姜若岚的眼神,是个傻子都瞧得出来。她又何苦要挑战这等高难度之事呢?
她将姜若岚叫了过去,直接了当道:“陛下已经为家兄与三公主赐婚了,不知道姜姑娘如何想?”
姜若岚眸光清明,直瞧着谢羽:“三公主为人太过跋扈,三公子又是个耿介的性子,两个人如果都不退步,将来恐怕会闹的不可开交。”
谢羽认识她之后,总以为她身体里蓄着一湖水,随时随地能够流下泪来。她自己没有这项功能,对姜若岚的这项功能简直要惊诧不已。实在是她所遇见的女人里最懦弱的了。
被这样懦弱的人一针戳破了程智与崔晴婚后的隐患,谢羽都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家兄心系姜姑娘,不知道姜姑娘心里可有家兄?”
姜若岚似乎被谢羽的直白给吓住了,好半晌才摇头:“家父与卫伯父过从甚密,我自小与卫大哥相识……自他进了诏狱,我便发誓无论如何也要等他!”
谢羽几乎给她气笑了:“姜姑娘既然对家兄无意,为何还要日日与他见在?恕我多想,姑娘难道还指望着家兄替姜家与卫家平冤不成?”
姜若岚的心事被一语道破,顿时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想指着家兄救出姜卫两家,恐怕要失望了。陛下赐婚的旨意已下,既然姑娘对家兄无意,以后还请姑娘离家兄远一点。若是姑娘让我觉得妨碍到了家兄的前途,那我不介意将姑娘送到别的地方去。”
姜若岚泫然欲泣:“我举目无亲,除了指望三公子,还能指望谁呢?”
谢羽骇然:“姜姑娘不会是准备等家兄成婚之后,去侍候家兄吧?三公主的性子你也见识过了,难道还真想去挨鞭?”
姜若岚其实当真有这个打算,想以丫环的身份混到三公主身边,万一能够讨得了三公主的欢喜,说不定能够有机会跟随三公主出入宫闱,面见魏帝。
谢羽看她的脸色,便知自己猜对了,顿时惊骇欲怒。
程卓与程智谈过了之后,考虑到程彰的脾气,来找谢羽打听消息,谢羽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姜若岚竟然打的这样主意,当下便道:“姜姑娘一家蒙冤,我深表同情,但是你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将我家人拖进深渊,那我便容不得你了,只好请姜姑娘离开。你要是往三公主身边凑,相信苗千户很愿意听到你的消息!”
姜若岚眼睛都瞪圆了:“姑娘明知我家蒙冤,不肯相助就罢了,竟然还要去告诉苗千户。没想到程三公子的妹妹如此自私冷血!”
“是啊,我这个自私冷血的人将姑娘救了回来,姑娘视为理所应当;令尊与家兄有师生之谊,可说到底,令尊与我又有何恩情?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我听到你家的遭遇,同情归同情,却还没有热血到非要拿全家人的安危去救令尊的地步。姜姑娘是如何觉得,我必须想办法救令尊呢?”
姜若岚自住进谢府,日夜难安,总想着姜卫两家之事,恨不得尽快将两家人从诏狱救出来。但她人微言轻,这时候巴着程智,便如巴着救命稻草一般。
没想到谢羽却是这种态度,实是心寒不已。
二人一言不合,互相瞪视对方,都没办法说服对方。
春和进来的时候,见到这副阵仗,开口便道:“素岚,你怎么对大小姐这般态度?谢府的丫环若是连大小姐也不敬,留你有何用?你若做丫环,便请谨守丫环的本份;若是不想做谢府的丫环,大门开着,还请自便!”
谢羽随性惯了,根本没有驭下的想法,凡事总是随心而为,殊不知有些人根本就是得寸进尺,反倒是姜若岚在惊惶失措之下,被谢羽才救回来,还谨小慎微,对她保有敬重之心。
但天长日久,在程智的探望与谢羽的无声纵容之下,心态也大是不同。
春和训完了姜若岚,便回头又训谢羽:“阿羽也太好说话了,若是每个谢府的丫环都这么藐视主子,那府里岂不乱了套了?做主子便要赏罚分明,哪个丫头不听话,打一顿板子发卖了或者撵出去,总好过带坏了一府的风气,让别的丫环也跟着效仿!”
姜若岚垂头听训,谢羽厚着脸皮认错:“都是我的错,让春姑姑操心了。往后我一定摆出主子的款儿,不让丫头得寸进尺,欺到头上来。男女有别,往后让守门的看紧了,别让二哥跑到我院里来,他若有事,就让他去前厅等我。”
她这是摆明了要将姜若岚与程智二人隔绝开来。
果然没两日程智抽空过来,直闯谢羽的院子。
枸杞拦在院门口,死活不肯让开:“大小姐交待下来,三公子若是有事,就去前厅等着,奴婢通传之后,大小姐自会去前厅见三公子。”
程智本意是前来见姜若岚,而不是谢羽。以往做妹妹的装糊涂,从未阻拦,当哥的也习惯了直闯。没想到今日被拦,他本来心中便不自在,这下更是冒火:“以往都没这规矩,怎么今日偏生立起了规矩?”
枸杞在谢府当差,便只认谢羽这一个主子,程府几位公子在谢府都是客人,她也不怕得罪:“以往没这规矩,大约是不必避嫌;今日有这规矩,定然是因为三公子已经订亲,万一让三公主误会了什么,也让大小姐难做。”
程智被这固执的小丫头气的几乎倒仰:“妹妹说的话你听得,我的话你就不肯听?”
枸杞眨巴着眼睛答的认真:“春姑姑说了,若是不听大小姐的话,就要被发卖了。”
程智被这忠心的小丫头给拦着,好说歹说不让进。正僵峙之时,谢羽跟孟少游从外面回来了。孟少游道:“驸马爷过来了,还未给驸马爷道喜呢!”
他是有口中无心,但“驸马”二字落在程智耳中,只觉得针砭一般难受,当下脸色就变了:“妹妹这是做什么?自己带着男人回后院,却不肯让为兄进去。”
谢羽自与姜若岚谈过之后,知道她铁了心想要为姜卫两家翻案,便让院里婆子严加管束,省得她起心唆使程智,生出事端来。
“三哥若有事,不如随我去前厅说话,我又不在院中,你往我院里闯什么?再说,这是我家,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娘都没说话,你若是想管我,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以往兄妹二人都默契的装着糊涂,现在谢羽依旧装糊涂,却不肯让他进去见姜若岚,程智几欲发狂,若非顾着姜若岚的脸面,都要扯开嗓子喊了。
孟少游往程智面上瞧了瞧,奇道:“探花郎双喜临门,很快就要授官,也算三喜临门了,怎么还这么火大呢?”他心思活络,立刻便猜了出来:“阿羽,你三哥可是瞧中了你房里那爱哭的丫环?”
那日崔晴来大闹一场,孟少游就在旁边煽风点火,想起程智非要护着的丫头,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谢羽瞪他一眼:“多嘴!你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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