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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宠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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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容媛连忙闪过他的手臂,径自大步走到静室里。室内昏暗无光,秦琮还煞有介事地在案上摆了本佛经,旁边供信众抄写的纸上一个字都没有,他反而在上面乱糟糟地勾勒了几条线出来。
  那几条线乍似随意勾画,但实则乱中有序,隐约是座山的形状,而山头的部分则加了晕影。
  见此,她眉心一动。
  北山接近山顶的部分有片空地,上头是块天然的屏障,很是隐蔽,唯有登顶一望、从上往下俯视便方隐约可见,只是顶峰荒凉,平日里压根无人会经过。
  ……竟是跟纸上所绘相差无几。
  秦琮知道言晖把人藏在哪,想必将一切抖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那又让她来做什么?
  秦琮见文容媛如此反应,亦是心如明镜。沉吟片刻,他不顾她的反抗,靠近她耳边道了句:“表妹身为宗亲,理应向着咱们呀,怎么嫁了人之后就胳膊往外拐了呢?”
  “何意?”
  她总觉得秦琮的反应不太对。
  夜长梦多,拖越久言昌越有可能做出因应手段,将私兵散在各处,按理说秦琮是该马不停蹄地去找秦衷,将一切禀明圣上。
  他又在等什么?
  “北山一事,为兄亦不再多言,你只要静静等着就好。”他的语调里有着威胁,“为兄再劝表妹一句,不要想帮着言家。要不届时东窗事发,谁也帮不了你,还可能牵累了你兄长。”
  “……我自然晓得。”文容媛面色一凛,反问道,“只是表兄,如若我现在就跑去告知陛下,表兄是否也能算上一份包庇之罪呢?”
  “你……”秦琮没想到她会破罐子破摔,面色倏然变了又变,出口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你个妇道人家,能懂些什么?你什么都别说,别坏了事,要不……”
  “表兄放心,我只是说说而已。”文容媛轻哂,“如表兄所说,咱们实打实的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怎么会把胳膊往外拐呢?”
  “如此便好。”闻言,秦琮面部表情略略放松了些,“……倒是表兄失态了。”
  秦理与秦琛是武帝收养的一对亲兄妹,关系比之皇室又更近了些,文容媛此句“实打实的血缘”倒是挺有分量。
  文容媛见他被自己试探之后一下露出马脚、慌张的样子,已大约猜出他心中的盘算,旋即拂袖而去。
  秦琮凝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言。
  “将军?”小游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方才那女人……”
  小游活了二十年,还真没看过这么剽悍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提刀抵在他脖子上。
  “没事儿,她……应该不会坏事。”秦琮扶额道,“对了,那时让你去宫里探探口风,那儿的人怎么说的?”
  小游抬起头,嗫嚅着回答:“呃,说是情绪起伏过大,兼之思虑过重,耗损了身体,至多……剩下半年的时间。”
  半年?秦琮一愣。
  虽是意料之内,但他心情仍是有些复杂,五味杂陈。那个崇高的位置已犹如在向他招手般唾手可得,秦琮却不自觉地想要更多。
  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秦琮只点头应下,吩咐道:“下山吧。北山一事且先藏着掖着,莫要打草惊蛇,安插几个棋子盯着言家的人,先别轻举妄动。”
  “是。”小游又问道,“那,这棋子是放在刚才那女人身边……”
  “当然不是。”秦琮急急打断,“咱们有更好的人选。你且附耳过来……”
  *
  文容媛从静室回到大殿的时候,言时已伫立在外边候着多时了,面上有焦急的神色。他一向畏寒,现下自然是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手套坎肩等物一应俱全。
  甫见到她,言时便急急地开口问道:“你方才去哪了?一刻钟没见,还以为你迷路了。”
  “没什么。我方才见到了个故友,便出去跟她聊了下,见你那时正在参拜,我不敢打搅。”她尴尬笑了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言时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那你既是参拜完了,还要去哪儿么,咱们下山了可好?”
  “不。”文容媛摇摇头,“我们去顶峰看看可好?”
  “登顶?”言时蹙眉,“可是顶上荒凉严寒,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就去这么一次。”她伸手捂住他戴着手套的手,央求道,“权当是陪我去,可好?”
  言时望着她含着重重心事的面容,起先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即使北山地势不高,但今年本就冷,愈往高处走便越是酷寒难耐,往顶峰的小径覆满了皑皑的白雪,在两人脚边积了厚厚一层。
  走了约略一刻钟的时间,他俩终于是到了山顶。只见此地寸草不生,一片荒芜的景象。
  眼前所见只有块两个人高的石碑竖立在那儿,上头刻着“北山”两字,又因为年代久远,上头的字迹已经斑驳,旁边刻着年代及雕刻者名讳的小字都已模糊不清。
  饶是言时从未对此地存有什么美好的幻想,也稍稍有种幻灭的感觉。
  ……真的很荒凉。
  “阿嫣怎么会突然想来这儿?”言时温声问道。
  文容媛睨了他一眼,迳自靠着那块大石坐下,向他招了招手:“来。”
  “很久之前,先帝曾和文安太后来过这里。”不等言时坐定,她已是带点感慨地开口,“后来他对我们一家说,这里鸟不生蛋的,统统别来了,平白浪费他们一天的功夫。”
  “嗯。”
  “这石碑就是舅父题下的。”
  “我听父亲提过,好像真有这事。”
  说着,言时眨了眨眼,起身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真在边角看到了不甚明显的秦珩两字;而那个在他头顶上的“山”字,笔迹雄浑苍劲,十分有力,想必是先帝年轻时所题。
  “嗯,然后……”文容媛又道,“后来先帝崩逝,他让陛下将他的骨骸埋在这里,洛城的皇陵埋的是他的衣冠。”
  “为何?”他好奇道。
  “……大约是觉得这里清静吧。”她望向辽远的天空,兀自说了下去,“母亲还同我说,太后毕生心愿就是与先帝共同葬在此地,但是陛下说什么都不准,他们俩即使到了泉下也无法相聚。”
  一时静默。
  言时不知该不该回应文容媛对秦衷明显的反感及责备。坦白说,他对秦衷并无恶感,即使这位英年早逝的皇帝曾不止一次隐晦地表露出对她的倾慕。
  “阿嫣,你不是这么伤春悲秋的人。”他闭了闭眼,温和地道,“说吧,你想同我说什么?”
  “……陛下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想着忠于他。”
  言时微微张唇,正欲说些什么,文容媛已站起身,领他走了几步,地面上有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恰好能一窥里面的情形。
  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少说能容纳数百人,而此刻那里站着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正整齐划一地做着相同的动作。
  

    
第65章 其之六十五(三更)
  “这是……?”
  “走吧; 阿时。”她不愿再提,只挽住他的手道,“下山去。”
  言时先前在军中; 秦琮没有少试探过他相关之事; 结合前世见闻,今日一观旋即豁然开朗; 却是他不大想面对的事实。
  此地即是他的父亲训练私兵之处。
  “这,我……”
  文容媛深深望他一眼:“想说什么; 离开这里再说。”
  她自是不愿在这个前生的埋骨之地多待哪怕是一刻。
  体会了文容媛明显的抗拒; 言时依言跟着她的脚步离开; 只还是频频回首,对里面的情形很是在意。
  憋闷了一整路,一回到府中; 言时连忙急切地开口:“我要去劝父亲。”
  “不行。”她连忙反驳道,“将军不会听的,你现在去摊牌只是打草惊蛇。”
  “可是,”他挠挠头; 眼见文容媛神情坚定,决定先跳过这事情,改口问出内心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方才在镇国寺你究竟去见谁了,真是你的故友么?”
  “……我见到秦琮了。”她顿了顿,道,“他也在查这些; 见了我就问了我些问题,我没告诉他。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嗯?”
  文容媛深吸了口气,道:“之前我就是这么死的,想忘记都没法子。”
  “啊?!”言时拉住她的袖口,“说清楚。”
  “你明明自己知道为什么。”
  言时默然,手掌的力道松了松,有些不自觉的心虚。即使此生言晖什么都没做,他依然无法在得知前生种种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视其为感情亲密的二弟。
  秦琮已经知道了一切,但他不知缘何,并没有打算上报的意思。
  她是不该让事态发展成这样的,可是……
  文容媛本是想借秦琮之手除去言晖,但同时又怕伤了她的丈夫。可现在看来,反倒是她自己去通报秦衷才有可能免了言时的罪。
  “阿时。”文容媛望向他,心里已有了决断,“我明日进宫一趟。”
  “你不是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么?不行,我陪你去。”
  “放心,我也并非善类,不会吃亏。”她摇头道,“你别跟着我去,他不会听你的,他……”
  “我知道,陛下很讨厌我,他才不想听我的话。”言时摊了摊手,“我在宫外等你。”
  ……至于为什么讨厌,背后原因自是不言而喻。
  文容媛还欲说些什么,他已是伸出手安抚似的揉揉她的发,她最终只抿紧了唇,没说什么便算是结束了这段对话。
  *
  虽说以文容媛的身份无法面圣,但在母亲的帮忙下,她还是得到了一个跟秦衷会面的机会。
  宫禁森严,是故文容媛在常福殿的偏殿等待时戴着面纱,身旁招待的是位个子矮小的小内官,愣头愣脑地打量着她,好似想一窥她隐在面纱后头的真容一般。
  文容媛四处打量着这座偌大的宫室,她上回来的时候还是宫宴,这里坐了一整室的官员女眷,现今只用来招待她一人还真感觉有些别扭。
  不多时,秦衷便携着一名女子来了,想必是这一两年来他独宠的珑贵妃。
  初次见到此位可说是有点神奇的人物,文容媛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却觉得这位珑贵妃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珑贵妃自然是生得不差,但比起宫中其他女子略为逊色了些,顶多能说上是清秀;她穿着华贵的衣裳,头戴着步摇,却在那一袭锦衣华服下显得本就不甚丰腴的身子愈发清瘦;而她已位居高位,亦丝毫没有什么贵妃的架子,神情平和恬淡。
  文容媛对她第一印象挺好的。
  “妾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她盈盈行礼。
  珑贵妃显得有些不自在,秦衷则神色自若地让她起来。此刻文容媛才注意到秦衷的面色很差,和他的一身玄衣成了鲜明对比,那人整张脸的肤色十分苍白,反而连带着让他本来凌厉的五官柔和了些。
  “找朕何事?”秦衷淡淡道,“这么多年了,表妹还真没有主动说过要寻朕。”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隐隐的发酸。
  ……是错觉吧。
  文容媛将那些多余的情绪压制在心底,伸手递了张折成四叠的绢布过去,轻声道:“妾有要事禀告陛下。”
  里面画的即是北山的地图,私兵所在之处已被她做了标记。
  然而,秦衷只接过来看了看,扬起一抹微笑,手上的动作却与她想的全然不同。他将绢布折了回去,转过头道:“小林子,拿去烧了。”
  “陛下!”她蹙眉。
  “让朕猜猜,表妹是缘何而来呢?”秦衷轻哂一声,手指敲着案面,“为了让你的丈夫脱罪?”
  文容媛有些急躁地分辩道:“阿时本就无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
  “那又如何。”秦衷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朕觉得他们蛇鼠一窝,想留待秦琮替朕一并处理了,那又如何?”
  只这一句,文容媛便如同遭受会心一击般呆愣在原地。
  “朕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朕想怎么摆布你们——你们都只能跪着谢恩。”即使隔着一层纱,秦衷依然能依稀望见女子渐渐黯淡的眸光,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了下,方一字一顿地说下去,“言昌那点儿心思,朕心里清楚得不得了,就不劳表妹置喙了。”
  “……为什么?”
  “表妹。”他勾起唇角,“摘下面纱,看着朕,朕就回答你。”
  “……”
  文容媛沉默半晌,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遮挡住那张清丽脸面的薄纱,目光如炬地望向秦衷。
  一旁默不作声的玲珑倒抽了口凉气。
  这位文夫人,长得跟璎珞很像……不,应该说,璎珞有几分她的影子。
  她五官端正秀丽,浑身是一种优雅从容的气质,虽看上去并非什么打不还手的纯善之辈,但不同于璎珞的心机,她看起来十分磊落。
  “陛下可以回答妾的问题了吗?”
  秦衷死死地盯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在心中翻腾。
  一想到她是为那家伙而要求求见他、向自己低声下气,甚至应了自己有些无礼的要求,秦衷只感觉有种钝痛的感觉自心底升腾,像一把匕首抵在心口,让他呼吸困难。
  “朕恨他,想他一起给言家陪葬,这样满意了么?”秦衷压抑住胸口那种翻腾的感受,佯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表妹愈想要保他一命,朕便非要他死不可。”
  “你——”文容媛的面色变了又变,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闪逝而过,最终她颓然地软下语气,垂下眸轻声道,“表兄不是这种公报私仇的人。您既有决断,妾便不再问了。”
  秦衷一愣。
  “在妾心中,表兄是位明君,断断不可能因私废公。家夫之事如此,昔日……”没有抬头看他愕然的神情,文容媛顿了一会,兀自说了下去,“昔日,先帝次子之事亦然。”
  东林王之事,她错怪了他很久,而今终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语毕,文容媛戴起面纱,朝秦衷福了福身道:“妾告退。”
  而后她没有等他下令,便迳自走出了常福殿。
  良久过后,秦衷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殿门,忽然一阵气血上涌,猛地咳了好几声。
  一旁的玲珑连忙递过去了方白色帕子让他掩着,待取回来之后却惊惧地发现上面是一片怵目惊心的殷红。
  “陛下?”
  “朕没事,现在没事。”
  秦衷盯着那方沾满血迹的帕子,只觉喉头的腥甜味几乎要将他包围,他一向很害怕这种味道,尤其是在姜羽永远离开他之后。
  “陛下情绪起伏过大,兼之思虑过重,耗损了身体。”那日御医惶恐的声音他仍历历在目,“至多……剩下半年的时间。”
  先帝本就不是永年之相,而今他甚至活不到而立。
  “玲珑。”思及此处,他苦笑了声,“再帮朕一个忙,好么?” 
  望着虚弱的皇帝陛下,玲珑竟是说不出半个“不”字,只能点头应下,而待秦衷细细交代一切之后,她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秦衷颓然地靠在案上休息,轻轻闭上双目。
  他是大卫的主人,此刻必须要妥善安排这个国家未来该何去何从。
  秦衷自然也不是因为那些蠢理由不处置言昌,而是他敏锐地发现,纵然算上私兵之事,秦琮亦比言昌更为危险。
  位高权重的秦将军再也不是那个与他交心的至交好友,是个心怀鬼胎的野心家。
  他还要留着言昌,让他做这个国家的上大将军,大卫方能有一线生机。

    
第66章 其之六十六
  文容媛垂头丧气地出了常福殿; 上了马车之后摘了面纱,一张清丽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郁闷,在返家的路上不发一语。
  直至马车缓缓驶到辅军将军府门口; 言时扶着她的手下车; 文容媛才闷闷地开口道:“我把地图给陛下看了……陛下不听,当场让那个小内官把地图烧了。”
  “嗯。”言时看起来不甚在意; 仿佛这些事早在预料之中,“没事; 他真听了我才觉得奇怪; 你别放在心上。”
  牵着他往屋里去; 文容媛动了动嘴唇,又困惑地问道:“可是我总觉得奇怪。为什么陛下要放任一个不忠诚于他的臣子活着?他……”
  言时瞥向满脸不解的她,极轻地道:“……因为他时间不多了。”
  文容媛倏地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他时间不多了。父亲不是他的好臣子; 但他需要父亲去制衡秦琮。”言时想了想,继续道,“秦琮比之父亲更为危险,最重要的是; 他也姓秦。虽说镇东将军并非武帝亲子,但倘若朝中无人,他要将这江山据为己有也并非难事。”
  文容媛面色一凛; 已是完全坐实了内心的揣测。
  秦琮在等秦衷驾崩。现下秦衷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且必须要留着言昌制衡秦琮,处置间难免要留余地;但只要幼主登基,秦琮便是上大将军; 届时他想怎么处置言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们都以为对方不知情,事实却恰恰相反。
  而日后秦衷一驾崩,秦琮再行清算之事,她跟言时便会被打成一伙人。
  ……难办。
  或者是要先把证据交到寺卿那里,只怕陆灵早已得了圣上授意,也不会理会他们。
  “别绷着一张脸呀。”言时见她面色有些难看,不禁失笑道,“没事的。”
  他将手从手套里抽了出来,轻轻捂在她冰冷的掌上,温声安抚道:“你别小看你郎君了,我上一世都能平平安安活到最后,何况是这一生呢?”
  文容媛似是被这话打动,又或许是他这人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女子本来绷紧的面庞放松了些许,笑着答道:“嗯。”
  言时亦放下心来。他的上一世绝对没有方才所述这么顺风顺水,可说是历经了各种劫难才站到了最高处,但他此刻就只是想图妻子一个安心而已。
  况且他不会让那些遗憾重演。
  “对了,你此次有见到那个珑贵妃么?”
  文容媛点了点头。
  “我想办件事,届时……可能需要你帮我个忙。”
  她一笑:“你我何必这么客气?”
  “因为,呃,可能有难度,亦有些唐突……”言时竟是有些支支吾吾。
  文容媛狐疑地侧过耳去,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染得她的耳根有些泛红。
  “好,我知道了。”她笃定道,“我会帮她。”
  “此事我自是不方便出面,还需麻烦你了。”言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抚过她柔顺的长发,轻声叮嘱道,“一切需得小心,万万别伤着了。”
  就快要变天了。
  *
  镇东将军府。
  秦理没回来过年,秦琮正乐得没人管束,索性在自己府里设了宴,相邀几位官员过来一同小酌,说是拜个晚年。
  在那年秦衷封杀了结党论玄的十几人之后,秦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办这种活动,但如今形势不同,他的胆子也大了些。
  虽说秦衷现下对他力不从心,可秦琮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就只延请了两位他首先想拉拢的人物而已。
  几位青年才俊各坐一席,数位年轻漂亮的舞女在中间的空地翩翩起舞,各个脸孔艳丽动人、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可谓是秀色可餐。
  秦琮饶富兴味地环视着四周三人各异的举动。
  郑驸马色迷迷地盯着那些女子暴露的穿着,眼神像粘了浆糊一般离不开她们;吴永目不斜视地用着膳,对眼前美景视而不见;洛潇则蹙起了眉,看上去反倒是对美女有些反感。
  吴永跟洛潇本就熟识,时不时地互相唠嗑几句话,反倒是郑驸马这些年不在官场,想插话也插不上,有点被晾在一旁的感觉。
  讲真,秦琮本也不想邀郑驸马的,是他自个儿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秉持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道理,秦琮便也由着他。
  郑驸马感受到秦琮的目光后并不躲闪,只是痞气一笑,嘻皮笑脸道:“将军上回那种酒味道可好得多,现在这种少了些味儿,喝起来不够劲。”
  郑驸马此话一出,秦琮面上笑意僵了下,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洛潇轻咳了声,试图说些打圆场的话,却好像效果有限:“驸马,你这些年不在官场,有所不知呀……”
  郑驸马好像被踩到痛脚一般,瞬间暴跳如雷:“洛潇,你什么意思!”
  “洛常侍。”洛潇笑眯眯地纠正了对方的用词,又唉声叹气道,“唉,我还是不说了,多说多错。”
  秦琮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郑驸马有所不知,打从舍弟病亡后,那些紫英散就被本将军锁在地窖了。若是驸马想要,本将军再派人给你取一些来。”
  秦珪在去年的十月过世,得年仅仅十九,他中护军的职务也完全让原本的中领军许哲代理。好在禁军早已训练完成,宫禁部分亦一切平和,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秦珪对外说是病亡,但自秦琮宣布戒了紫英散后,真正的死因早就不言而喻。
  大约也只有郑驸马这种不大动脑的会直接问出口。
  郑驸马再不会看脸色,也瞧出了情形不一般,连忙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洛潇嫌恶地斜睨了他一眼,低下头扒了几口饭,旋即起身朝秦琮道:“洛某先告辞了。”
  吃完就跑?
  秦琮抽了抽嘴角,只面上还是笑着挽留了句:“洛常侍不多留一会么?”
  “不了,我爹不许我在外面逗留太久,这会还是我偷跑出来的呢。”洛潇吐了吐舌头,一脸歉意地道,“抱歉啦将军。”
  听到他将洛津搬了出来,饶是秦琮压根不认为有哪个父亲会对一把年纪的儿子规定门禁,也只能堆着满脸的笑意将洛潇送了出去。
  吴永见好友潇洒地离开,本想跟着离席,却在原地纠结了片刻后终究是坐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前头又换了一批的舞女扭动着腰肢,顺道拿了块小点心塞到嘴里。
  洛潇的离席丝毫没有扫了郑驸马的兴致,反倒是让这已三十好几的男子更加口无遮拦。
  又是几杯黄汤下肚,郑驸马话锋一转,开始抱怨起了他赋闲在家期间的家中长短:“唉,你们都不知我有多憋屈。待在公主府里受那个婆娘整日念叨,实在是……”
  秦琮同吴永面面相觑了下,却是没人敢接他的话。饶是他俩再位高权重,琼阳大长公主辈份摆在那儿,也不是他们妄议得起的
  “算了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郑驸马倒是直接捧起一坛酒一仰而尽,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后,自己郁闷地说了下去,“她那好侄子大手一挥让我回府坐冷板凳,我抱怨一下又怎么了?”
  “呃,当年一事,陛下确实有欠考量。”见他如此,吴永小心地评论了句,“不过驸马说话还是小心一些为佳,想必大长公主也是这么为您考虑的。”
  吴永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见郑驸马竟已是不胜酒力,恣意地趴在案上不省人事。
  “……”秦琮蹙眉。
  年轻时他召集许多人一块饮酒作乐,那时也是这般随意,谁有些飘然了便倒头就睡,如今过了没几年,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小游,扶驸马去客房歇着吧,准备些醒酒茶待他酒醒了喝。”起身吩咐了小游照料客人,秦琮回头看向依然待在原地的吴永,露出了一抹微笑,“想必吴掾属也看出本将军有话要单独同你说了,多谢掾属捧场。”
  “为什么会找上我?”他问。
  秦琮面上的笑意缓缓加深,道:“自然是看上掾属才干。”
  他愈发疑惑:“将军有什么话要说,还请不必拐弯抹角,直言便是。”
  “本将军这里有件逆案,需要个人替本将军详查,将证据提出来。”秦琮笑道,“想必你不愿屈居一小小掾属之位。本将军也不愿眼见人才被埋没,奈何……满朝文武皆错看秦某,你那朋友便是如此。”
  洛潇与他年龄相仿,才干亦在伯仲之间。
  这几年,吴永看着他因为侯府的高贵出身,硬是晋升得比他快,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只这个念头一直被他狠狠地压在心底。
  但他的心里一直有一条底线,为虎作伥、对权贵阿谀谄媚皆是吴永不屑所为。
  可这位秦将军说得有凭有据,又说是请他彻查反逆之事……
  吴永不由得有些心动。
  “敢问将军,所为何事?”
  “此事得慢慢来,且过几个月再由掾属替本将军揭发为佳,只有一点需要掾属配合……”秦琮示意他附耳过来。
  在吴永耳畔低声将言家之事说了一遍之后,秦琮边欣赏着他惊愕的神情,边开口说道:“届时还需借助令妹的一臂之力。”
  

    
第67章 其之六十七
  大卫兴和六年; 五月,盛夏。
  长春宫。
  宫中上下皆知,珑贵妃生性节俭; 是故长春宫的宫人组成十分简单; 除了洒扫的下人外,身边只有一个嬷嬷服侍着她。
  这位地位尊崇的贵妃娘娘鲜少踏足正殿; 除了两位皇子公主另居别院外,平日起居皆是在偏殿的其中一间寝宫。而陛下亦罕见地迁就着贵妃; 每每来长春宫走动之时就留在偏殿活动。
  至于长春宫的其他宫室; 一切摆设竟是与先皇后在世之时一模一样; 宛如故人仍在一般。
  晚膳后,玲珑领着秦莹与秦琰在后院游玩。
  院子里海棠花开得正好,粉色的花瓣十分鲜艳可爱; 玲珑提起了裙摆,坐在石阶上歇息,嬷嬷侍立在一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气氛很是融洽。
  因着同为先皇后身边之人的缘故,玲珑从不对嬷嬷摆架子,对她更是无比尊敬; 俨然将这老妇当成主子来看。
  秦琰已快两岁了,走路走得很稳,也能说些简单的句子词语,是个聪明的孩子。
  秦莹牵着他; 绕着院子四处跑,俩孩子却是一个不小心绊到了石子,先是秦莹不小心滑倒在地上,秦琰也跟着摔了下去。
  “哇——”
  “莹儿!”玲珑焦急地前去查看小姑娘的伤势,嬷嬷则进屋去拿些跌打的药过来。
  这一摔还挺重,秦莹细嫩的膝盖上给摔了道伤,流了点血出来。
  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眶噙着泪水,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玲珑连忙抱了抱她,温声安抚道:“没事喽,玲珑姑姑让嬷嬷来给莹儿上药。”
  “嗯……”
  到底已是懂事的年纪,秦莹只哭了一会,膝盖处不再传来刺骨的痛感后便渐渐止住了哭泣。
  玲珑从嬷嬷那儿接过了药罐,先用蘸水的帕子清洁了伤处动作轻柔地给秦莹上药。玲珑再掏出手绢替她拭去眼泪时,秦莹的眸光望向了旁边的男孩,轻轻开口道:“姑姑,琰儿也跌倒了,一定很疼。”
  玲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一旁的秦琰并不哭泣,只默默揉着自己也破了皮的膝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勾勾盯着她们,倔强地抿起嘴唇。
  深吸了口气,玲珑小心地放下怀里的小姑娘,再开口的语气已少了方才浓浓的关切之意:“琰儿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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