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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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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做过调查,随着海外贸易的距离越来越大,所需要的金钱也越来越多,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也越来越高。而一般海外贸易,如对东非贸易,一个来回至少要一年时间,多则两三年,这金钱运转的速度就非常缓慢,一般的商社难以负担。”
刘浩然连连点头,远洋贸易,雇佣或购买海船、雇佣海员、购买商品、途中耗费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要超过近海贸易,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资本周转速度,跑一趟东非要一两年,跑一趟欧洲起码要两三年,在这段时间里,巨大的资金就算是全压在上面了,只能等船队安全回来才算完。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将资金投在近海贸易上,虽然收益低,但是它转得快,一年两三个来回,两三年下来也不比你跑趟远洋赚得少。
“陛下,如此一来,如果大明一般商社要想进行远洋商贸,必须向银行贷款,以缓解资金运作缓慢带来的压力,但是这有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风险巨大的问题。远洋商贸风险极大,一般银行不敢贷款给商社,怕血本无归,所以就造成了今日大明商社大部分集中在近海贸易,只有实力强劲的大商社才进行为数不多的远洋贸易。”
“陛下,如此一来就造成两个不利局面,第一,远洋贸易的巨大利益被大食、印度等商人获取,第二,大明商人过于集中在近海,随着我大明工业越来越发达,产出也越来越多,势必造成相互竞争激烈,使得大明商人之间互相压价,从而让日本、朝鲜、大食、印度等商人坐收渔翁之利。臣查阅过明历十年计部、工部和商部的数据,明历十年,我大明出口增加了四成,但是关税却只增加了不到三成,可见危机已经开始出现。”
刘浩然不由眼睛一闪,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出口关税是根据成交价格的比例收取的,价格越低,关税也就越低,叶淙温所言,的确意味着大明商人的恶性竞争已经开始。
“念祖,你可有解决之道?”
“回禀陛下,臣在一位威尼斯商人那里碾转听到一个故事,说一个名叫乔治。勒克维伦的热那亚商人同“圣。克勒拉”号商船的船东达成一项协议:船东先将一笔钱存入乔治那里,“圣。克勒拉”开始其从热那亚至马乔卡的航程。如果航程一切顺利,船舶安全抵达的话,船东不收回那笔钱;相反,如果船在半道上出事,发生损失,就由乔治根据船东的损失进行赔偿。从那张协议上可以看出,它有明确的目的,即保险责任,如‘海难事故,其中包括船舶破损、搁浅、火灾或沉没造成的损失或伤害事故’。在其他责任方面,也列明了‘海盗、抛弃、捕捉、报复’等所带来的船舶及货物的损失。这与陛下此前所言的保险有异曲同工之妙。”
“念祖的意思是兴保险?”
“是的陛下,臣对几家大商社远洋贸易做过统计,他们每次远洋贸易虽然损失不小,但是获利却极其丰厚,甚至就算大部分船都沉了,只要有一艘船回来了,上面的香料、黄金和宝石也让这次航行是盈利的。而且随着大明航海技术的发展以及大明海军掌握更多的制海权,远洋商贸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小,因此保险这一行业看上去风险极大,或者说开始的时候会蒙受损失,但是依然会有巨大的收益。”
这一点刘浩然倒是赞同,在另一个世界,保险公司都是富得流油的主,如果真的只有风险,没有收益,他们流的油从哪里来?
“念祖,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臣认为,可以成立一些保社,专门针对远洋贸易进行保险,商人缴纳与货品价值成比例的钱即可获保,这样商人可以降低风险,而银行由于保社的担保也愿意贷款给商人进行远洋贸易,而保社虽然承担了一定的风险,但风险总是只有一定概率,例如十艘船总不能全部遇难,如果只是一两艘船遇难,保社所受的保金也足以承担赔偿,从大明整个海外贸易来说,保社却是盈利的,如此一来一举三得。”
“你们的意见呢?”刘浩然转向问其他人。
“回禀陛下,大明海军与商贸是并存的,没有海上商贸,也就没有大明海军存在的意义。”廖永忠笑着说道,他当海军将领多年,已经明白大明海军与大明海上贸易的关系。
“回禀陛下,臣此前也担心我大明海军控制锡兰洋之后该怎么办?臣在延年港、安曼海驻扎时久,知道那里的情况,正如叶大人所言,我大明商人在锡兰洋的贸易太少了,如果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大明海军就算控制住了锡兰洋也很难支撑下去。”陈孝林毫不避讳地答道。
刘浩然点点头,现在的大明海军和大明海上贸易是相辅相成的,一般情况是大明海军打到哪里商人就把生意做到那里,大明海军保护大明商人的商船,而大明商人通过关税、“雇佣费”等方式将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到大明海军身上,使得大明海军能够良性发展。但是刘浩然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问题,原本他以为一个东非商社已经足够,现在想来过于简单了。东非商社尽管招股金额巨大,但是大部分都是皇室、贵族和保险基金等方面的注资,广大的商人都没有被发动起来,届时光靠一个东非商社,你能有多大的运输和销售能力?
“念祖所言极是,你这番建议让内阁好好讨论一下,尽快拟出个章程来,锡兰洋经略即将开始,这方面也要跟上。”刘浩然最后一锤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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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太子妃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太子妃
刘浩然坐在椅子上。闭目在回想着刚才的会议,将一个个思路慢慢理顺,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虽然是一个穿越众,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海军方面出这么大一个问题,差点造成整个海军战舰“集体”报废,而且如果叶淙温不建言的话,他也不会想到对于大航海来说,航海技术是一方面,金融信贷和保险支持也是极其重要的,否则大明商人还没有迈向世界,自己先内战起来了,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为了争夺客户,“吐血”大甩卖,结果好处和大头都让鬼佬赚去了,国人只能吃点下角料。
突然,门外传来黄公公的声音:“陛下,皇后求见。”
“快请进来。”刘浩然猛地睁开眼睛,从靠椅上跳了起来。
“皇后找朕有什么事?”刘浩然挽着薛如云的手说道。
“陛下,臣妾这几日一直在忙一件事情。”薛如云看上去非常高兴,脸色欢愉地说道。
“哦,什么事?”
“陛下,太子已经行冠礼,也该立太子妃了。”
“对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刘浩然一拍额头说道,刘焕章行完冠礼也就意味着可以成亲结婚了,而刘浩然却将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和他穿越前一样,男的要二十二岁才能结婚。
“看来皇后已经定好了人选了。”刘浩然看着薛如云的神情,笑着问道,“是哪家的闺秀?”
“陛下,是忠武王的二女常兰芝。”
“三哥的女儿?”刘浩然有点疑惑不解,皇后给太子选太子妃,按道理说应该某位江南名士或文人的女儿,因为皇后以及皇后娘家一向与这些人走得近,而太子也受此影响,与江南文人,尤其是理学之士比较亲近,怎么突然想到选三哥常遇春的女儿为太子妃?
“臣妾想着是亲上加亲,再说了,兰芝那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端庄娴淑,模样也长得喜人,我已经跟老太君和忠武王妃提及过了,她们是非常赞同这门亲事。”
常遇春有三子两女,长女是老大。早就成人,已经嫁于丁德兴的长子,常兰芝是二女,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末,正好与刘焕章相配。
刘浩然斟酌一下说道:“此事关系到章儿终身幸福,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薛如云不解地问道:“陛下,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是父母之命,再说了,忠武王府与后宫往来密切,章儿从小就与兰芝相熟,了解她的品行容貌,不会不满意的。”
刘浩然还是摇摇头说道:“既然是父母之命,那么我的意见还是听听章儿的想法。太子妃要和他过一辈子,要是让他娶个不中意的女子,不仅害了章儿,也害了兰芝,我有何脸面去见三哥的在天之灵。”
看到刘浩然一意坚持,薛如云也只好令内侍速速去传太子过来。
半个小时过去,太子刘焕章有些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见过父皇和母后。”
刘浩然示意刘焕章坐下,让内侍递上一杯茶水,再让他把气理顺了。然后再开口道:“章儿,你年纪不小了,你母后想着给你找一位合适的太子妃,选来选去选中了忠武王府的二女兰芝。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太子听了不由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浩然又补充道:“虽然你是太子,但也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找到一个称心合意的女子为伴侣,终老此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按礼当由我和你母后做主,但是你也有选择的权力。没关系,你只管说你的意见,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刘焕章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父皇和母后为儿臣操心。”
薛如云在一旁接言道:“太子,我选了好几家闺秀,最后看中了忠武王府的兰芝,一来你们从小相熟,了解各自的脾气,二来忠武王是我大明柱石,又是你父皇的结义兄弟,这亲上加亲也是我等长辈的期望。”
刘焕章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略有所思,站在那里思量了一下拱手答道:“回禀父皇和母后,儿臣对兰芝妹子甚是满意,愿听从父皇和母后的安排。”
“如此也好,就这么办了。还有诚儿和瑥儿。年纪也差不多了,让皇贵妃也为他俩择一佳偶,一起完婚,这样也显得热闹。”
知夫莫如妻,薛如云知道夫君刘浩然“从小丧亲”,所以非常看重家庭的温暖和热闹,所以对这个想法也没有反对。
过了几日,皇贵妃为齐王刘焕诚选了军政司录事总长杨璟之三女杨秀月,为越王刘焕瑥选了前工部尚书,现荣禄资政大夫单安仁之女单语之,而刘焕诚、刘焕瑥与两位“候选”王妃经过“相亲”之后也算互相满意,就此定下亲事。
明历十一年八月十五日,皇后薛如云以后宫之主的身份传下诏书,正式册立常兰芝为太子妃,杨秀月为齐王妃,单语之为越王妃,并定十月二十六日行大婚。
这日,皇后堂兄薛涛文求见皇后。薛涛文一连参加了四次政考均为中试,后来又改应了一次司法考试,依然是名落孙山,于是便也绝了仕途之心,安心在南京大学当起一名讲师来,后来又升为副教授。算是迈入名士行列,加上他外戚的身份,虽然头上没有什么爵位,但是在达官贵人和名士文人中混得也算开。
“娘娘,这次定太子妃是否太仓促了,外面是议论纷纷,尤其是江南名士文人们颇有意见。”都是自己人,薛涛文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颇有意见?什么意见?还不是因为太子妃没有落到他们家!”薛如云冷着脸说道,她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堂兄历来不客气,原本还指望他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也好帮衬一下太子。顺带为薛家光宗耀祖,谁知一切都成空。
“娘娘,也不能这样说,立太子妃是大事,总得慎重其事才行。”薛涛文知道堂妹心中的怨气,但是他心中自愧,也强势不起来,只得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辩解道。
“慎重其事,如何慎重?”薛如云冷笑着问道。
“娘娘,忠武王府虽然权势遮天,皇恩浩荡,但总归是武将出身。现如今大明四海昇平,也要到了大行文治的时候了,以忠武王府的郡主为太子妃,总有些不妥。”
“堂哥,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如此糊涂,连章儿都看明白的事情,你怎么就还看不明白,那些江南文人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让你如此糊涂!”
薛如云突如其来的厉声训斥让薛涛文摸不着头脑,一时喏喏地不敢出言。
“陛下早就大兴文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娘娘,为何这么说?”
“陛下以枢密院事领大学士衔入内阁,这还不明白吗?”
“娘娘,你的意思是陛下让枢密院事领大学士衔入内阁,等于让枢密院事为首相之辅。”
“你幸好没有入仕为官,到时我真担心你如何处事为官?陛下自称王江南以来,治国理政都是按部就班,一步步走来,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明白!”
对于薛如云的讽刺和诘问,薛涛文不敢反驳,只是继续喏喏地说道:“既然陛下重文治,娘娘为何还要选忠武王府郡主为太子妃呢?”
薛如云恨铁不成钢道:“堂哥,你以后少和那些江南文人来往了,那些人除了教你目空一切,自大欺己之外。还教会你什么东西?”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涛文结结巴巴地说道。
“堂哥,陛下行内阁,置学士,设资政院,还有即将试行的奉议会,种种诸类,就是行制衡之道。臣重则君轻,君专则臣失,陛下以制衡为道,可以放手让臣子为政,有结却有争,难擅权于一人,而陛下可置身度外。施政失当,再择臣为学士组阁即可,陛下不伤毫发。此治国驭臣之道,为前所之未有。如此千秋万代,大明当永固。而陛下能行制衡游刃有余,所持何在,在于军权独掌。”
要不是看在薛涛文是她的堂哥,唯一的外戚,薛如云也不会将自己的心得讲得如此透彻,而薛涛文也不是太愚笨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即也明白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军权?”
“我以前一直以为江南文人和理学当是太子臂助,现在想来,还是陛下高瞻远瞩。理学和江南学子虽秉承圣贤之道,但是气度太小,总想独尊朝野。可是天下独尊者只能是一人,那就是大明皇帝!”说到这里,薛如云的眼睛里投射出灼热的目光。
“娘娘,我明白了。”薛涛文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堂妹,他这个堂妹从小就比自己聪慧,看问题也比自己透彻和长远,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自己这个堂妹是个男儿身,恐怕不会仅限于一个皇后吧,不过薛涛文认为,自己堂妹这个皇后也当得非常称职,至少能收住了皇帝陛下的心,自从皇帝陛下在北平行宫收了几个佳丽入后宫之后,这后宫之内就再也没有添新人了,而且皇帝陛下连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至少大选秀女这种事,皇帝陛下已经驳回内阁几次建议,还严厉批评了几次,搞得现在都没人敢提这事,在旁人看来,这功劳当然要归于后宫之主皇后,这说明皇后娘娘有手段。
“堂哥,你明白就好,我选中忠武王府郡主为太子妃是费尽思量的。忠武王已经不在人世,与其家结亲,旁人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忠武王余威遗荫犹在,军中多少将领曾是他的手下,受其恩惠?而军中多少淮西老将是其兄弟战友?”
听到这里,薛涛文重重地点点头,他明白了,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要和太子绑在一起,不管是江南文人还是淮西派,都必须是太子顺利即位的臂助,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必须的。
薛涛文出宫后借口自己是太子的堂舅,皇后的娘家人,要为太子大婚操劳,无法分心,于是便下令闭门,一心“操持”起来。
刘浩然放下手里的报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想不到皇后的确是聪明人,她总能找到一些关键的东西,也能以自己的方式去解读自己的施政治国手段。可能她还是受这个时代的影响,丝毫体会不到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深意,这也让刘浩然深刻明白,自己以后的路依然是如履薄冰,历史的惯性太大了,尽管自己明里暗里搞了十几年,君权至上、等级专制的思想依然遍布在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存胜,继续把江南学派的那些文人看紧了,外松内紧,不能有丝毫松懈。”
“陛下,臣记住了。”
十月二十六日,太子刘焕章、齐王刘焕诚、越王刘焕瑥的大婚如期举行,程序依然如刘浩然当年大婚一般,通贴、相亲、下定礼、送聘、迎亲等等,不过太子的婚礼由于是“国婚”,自然显得非常隆重,举行的场所也定在了东宫。
刘浩然请李善长、冯国用为男宾,忠武王府则请丁德兴、王弼为女方宾礼,耗费三日,终于将这场举行完毕。
太子大婚后七日,皇后薛如云又为太子册立了两位侧妃,一位是江西学派大老,丰城名士朱善之孙女朱慧玉,一位是太平学派的大佬,河北布政使汪睿之女。
紧接着,太子刘焕章以东宫妃室已充,为避宫闱之嫌,向刘浩然请求解散近一半东宫属官,其中包括左詹事府吴佑、詹事府事张和美等人,刘浩然考虑了两天,下诏同意了太子刘焕章的请求。
这天,江南派名士文人们又一次举行了赏江诗会,不过胡从宪、陶希言、吴佑、张和美等少数核心人物依然如故地聚集在一起。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行事?到底是何人进谗言?”张和美忿忿不平道,原本他认为太子妃难逃其女之手,想不到事情有了反复,皇后强势插手,不仅太子妃一事黄了,连太子侧妃都没捞到,最后连自己东宫属官的职位也丢了,只能孤守一个国史馆院士的虚衔。
“听太子殿下说,这是皇后亲自交待下来的,还为此将太子殿下训斥了一顿。”陶希言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早就看到张和美飘来的眼神,原因是他依然保留着东宫属官的职位,依然是太子最信赖的心腹,所以张和美怀疑是不是他嫉妒自己,故意在太子面前进谗言。陶希言在心里不由深叹一口气,他太了解自己的同党了,这些人中不乏才华横溢之人,但是也不缺狂妄自大,心怀猜忌之人。
“太子殿下现在有动摇之心,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巩固太子向理之心。”胡从宪连忙出来转圆,他也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性命之理,著落在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其中。国无论理,则大乱。而今世上谁还会知道天之理便是仁义礼智,睁眼可见的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张和美也明白不该将矛头直接指向陶希言,于是便转言道。
“是啊,不明君臣父子之礼,则失名分,名分一失,则天下大乱。难道陛下要眼睁睁地看着天下如此市侩下去,唉,到后来,谁敢保证不会出现弑主犯上之人。”吴佑的言语非常激烈,他也是一个感觉怀才不遇之人,他自持自己乃探花出身,在翰林院也待过,谁知临了却东宫属官的职位都丢了,最后只是一个国史馆院士的虚职,而其余的状元等三甲,哪个不是平步青云,想到这里,吴佑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咬了一口。
“是啊,我们不能再坐视下去,再如此数十年,天下谁还记得圣贤之言,天理之道?”张和美接着附叹道。
陶希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堪,轻声厉色道:“九韶先生,伯宗,你们是何意?”
张和美脸色有些闪烁,而吴佑则大义凛然道:“惜辞,理学乃秉承天理大道,微发圣言,当行天下,以治大同,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帝陛下行得是功利之学,现在又要大兴墨法之异说暴施,天下之乱不久矣,为天下苍生计,我们也当行动起来,让天下尊行天理,明礼制,定名分,以达圣贤言及之大同。”
“伯宗,你这是以一人之得失妄顾理学之安危。”陶希言有些气急败坏道。
“惜辞,你现在安居东宫,依然为太子之股肱,难道你安于独身之尊荣,却忘却了天理之大道了吗?”吴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尔等狂妄之人,怎么不去思量一下太子为什么会远辟你呢?”陶希言一向出言谨慎稳重,此时被气急了,有点言不择词,话语中将张和美等人都扫进去了,使得这几位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化文先生,你出言劝劝他们,这会将理学带入万劫不复之地。”陶希言知道自己劝不住自持探花出身的吴佑,只好转向胡从宪,希望这位理学大佬能够出言相劝。
胡从宪看看吴佑等人,又看了看陶希言,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叹息道:“惜辞,我等时间不多了,再如此下去,恐怕世上已无我理学立足之地。”
“化文先生,”陶希言不由大所失望,他想不到胡从宪也被吴佑等人说动了。
“惜辞,你先听听伯宗等人的策划,再做定夺。”胡从宪连忙劝住极度失望之下准备起身的陶希言,他知道,在座的几位,论计谋策划,加在一块也不如陶希言一人。
“罗贯中现在已为应天府内政厅佥事,掌握南京十二营巡防营,他构陷李存义,已经难为李善长所容,不站在我们这边,难道还站在哪一边?”吴佑得意洋洋地说道。
陶希言听到这里,几乎是不屑一顾,罗贯中得罪了李善长,难道就一定要站在江南派这边?你吴佑也太异想天开了吧。难道不是皇帝陛下想借罗贯中之手,打压一下权势越来越威的淮西派?
“还有一点,我找到了内政部尚书朱元璋。”吴佑瞟了一眼陶希言,依然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个消息让陶希言有所动容,他知道朱元璋这个人,虽然也属于淮西派,但是有所区别,关键是这个人现在职位的特殊性以及其手上的人脉关系。
“伯宗,你是如何联系上朱元璋的?”
“化文先生,朱元璋此前有一位幕僚极得其信任,只是在回附江南途中为元军所害。此幕僚叫李梦庚。他是凤阳人,乃朱元璋同乡,曾拜师于九韶先生故兄美林先生门下。”
陶希言眼睛闪烁了几下,然后缓缓地问道:“伯宗,你是如何说动朱元璋的?”
“我对其言,当年其归附江南,为何元军会恰时出现在其归路上?”吴佑不无得意地说道。
陶希言眼睛不由投出一种精光,朱元璋从商州归附江南,路上遇元军奔袭,死伤惨重的事情他也知道,李梦庚就死于那时。
“难道你这么说他就信了?”陶希言需要的是确定。
“我说此言是从在下老师伯温先生那里听到的,当时伯温先生即为陆军部尚书,襄赞军务。”吴佑被点中探花那一科,刘基以直学士的身份监赞了当时的政考,虽然不是主考官,但是吴佑依然认为自己出自这位江南派大佬门下。
“惜辞,如何?”胡从宪轻声问道。
陶希言脑袋里在飞速运转,看来吴佑将朱元璋归附途中遇袭一事栽在了皇帝陛下头上,使得这位内政部尚书心中有了怨恨,从而支持太子和理学也是有可能。而这位内政部尚书手握调动天下巡防营的大权,如果和罗贯中配合得当,或者是采用其它办法,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最关键的是朱元璋有一帮老兄弟,徐达现在是参军都指挥使,有指挥军队之权,汤和、李文忠虽然在外,但是手里有兵,而且他身为淮西一系,与淮西武将们的关系也不错,届时由他出面为太子拉拢这些握有军权的武将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该如何策划呢?朱元璋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惜辞如果还放心不下,我已经请了朱元璋到此,惜辞细细一谈便知。”说罢,吴佑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便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凤阳朱元璋拜见诸位名士。”一个黑瘦之人走了进来,拱手笑道。
半小时过后,亭子里只剩下胡从宪和陶希言两人。
“惜辞,你如何看朱元璋此人?”
“从言语而看,他倒是极力赞同我理学,认为天下之治在于明礼守名,赞仲尼之道,广大悠久,与天地竝,甚至认为学者非《五经》、孔孟之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野心极大,我从他的双目中可以看到。”陶希言不无担心道。
胡从宪愣了一下,转而喜道:“野心大还不好吗?天下之功,难道还大得过拥立之功,天下之德,难道还大得过广天理之德吗?”
陶希言摇摇头,但是他却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许久才言道:“我愿为此策划,只是化文先生,我此举不为一己,而是为理学。”
胡从宪凝重地点点头答道:“我明白惜辞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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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八十章 似有友人西来
第二百八十章 似有友人西来
明历十一年十一月。大明甘肃省肃州嘉峪关,这里不是大明疆域最西边(最西在益兰省),但却是大明极西之地最重要的关口,而肃州(今甘肃酒泉)成了极西之地最繁华的地方。这是由于西边属于东察合台汗国地盘,大明对于这些蒙古遗族没有什么好感,不仅重兵屯集此地,还采用闭关政策,所以西域的商人过了嘉峪关之后,只能前行到肃州,在那里进行商贸,除了负有特殊使命的使节,任何人再也不能东进一步。
嘉峪关的盘查是十分严格的,所有的人,不管你是亦力把里商人或是畏兀儿商人或是杜格拉特商人,甚至河中来的商人,通通需要查验身份,领取临时“通贴”,然后才能获准通往肃州。正因为这种严格的查验,使得嘉峪关十五个道口排起了长队。
“姓名?”
“忽都别失。”
“来自哪里?”
“迭里迷。”查验的士官不由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操着奇怪口音的男子,来肃州做生意的多半是东察合台汗国地盘的商人。河中的商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少,毕竟现在统治那里的帖木儿汗国与东察合台汗国正在开打,要想穿过“敌境”,一般只能从东察合台汗国南部,杜格拉特人控制的葱岭、塔里木盆地地区转到畏兀儿(吐鲁番地区),再进入到嘉峪关。自从杜格拉特人首领哈马儿丁将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也里牙思火连同其十八个儿子一起干掉之后,河中原西察合台汗国地盘统治者帖木儿借口哈马儿丁弑主,连连遣兵东进,将东察哈台汗国汗帐之地阿力麻里打成了废墟,北部领土也顺带着陷入战火之中,而杜格拉特人控制的地区反而成了最安定的地带。打仗归打仗,生意还得照做不误,河中的商人只要向当地的部落首领缴纳“过路费”,不仅可以畅通无阻,还会受到保护。
“到肃州干什么去?”士官低下头继续边问边记录道,不过他这句话等于白问,因为答案大多相似。
“我有珠宝,换丝绸和茶叶。”这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男子很镇静地答道。
“有随从吗?”
“有二十五人。”西域局势这么乱,一般商人都带有随从护卫,二十五人算是少的。
“嗯,随身带有武器吗?”
“有,”男子将腰间的佩刀取了下来,士官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挥挥手,随即记录下来了。
士官最后递出一张通贴,然后很平和地说道:“不管你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管你来肃州想干什么,反正你记住了,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则,一,保管好这张通贴,时刻应对检查,否则立即逮捕,二,不管你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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