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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毒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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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么天亮了才来啊?”冬萱不依不饶,最看不惯萧福从前狗眼看人低、现在哈巴狗似的,两张脸,但都是一脸狗奴才样儿。
    “老爷怕来太早打扰了四小姐休息,所以让我特意等天亮了,再来。”
    对于萧云开的示好,萧袭月并没有什么感动,不过既然他给她面子,有台阶为何不走?于是便一道去了。
    田氏挨了鞭子又在牢里担惊受怕吃了一番大苦头,面色苍白两颊凹陷,再没有往日趾高气扬的气焰,显得有些唯唯诺诺。郑氏时不时关切,显得格外大度贴心。老夫人见其乐融融,心下也满意。
    虽说不大肆操办,但小小操办还是有的,府里上下到处都洋溢这喜气。重头戏在晚上,送礼祝寿寿宴,样样都不缺。冬萱早早去打听了菜品,来说给小袭月听。
    膳房准备的都是极难做的精致菜,什么玉掌献寿、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百花鸭舌,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大大小小有九九八十一道,真真儿听着就能馋出一万口水。
    将军府里上下在准备老夫人寿辰,而在另一方天空之下,同样有着几人正在为杜老夫人的寿礼准备。
    太子府。
    “太子妃娘娘,您看,这双如意这样摆,可合适?”
    章婉素把前前后后都亲自看了一遍。
    “合适,就这么摆吧。”
    章婉素肩负这太子秦乾的叮嘱,仔细小心的准备好了,才出门。临出府,却被秦乾伸手叫住。
    “殿下唤我可还有什么叮嘱?”
    秦乾有些不自然,缩了缩手,略有些结巴,“没,没什么。”
    “殿下放心,你吩咐臣妾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定会把‘礼’亲自送到大将军手中。”
    章婉素说的“东西”和“礼”暗指的是秦乾叮嘱她交给萧云开的信。
    “那……你早去早回,多加小心。”
    得了秦乾难得的关心,章婉素心头一甜。或许,他们的夫妻关系还在,她在他心底,还是有一些位置的。
    章婉素怀着身孕而显得大腹便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秦乾心头有一丝愧疚,但一想到萧华嫣那高贵美艳似仙子般的脸儿,那丝仅有的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去萧府的路上,马车有些颠簸,章婉素略有些不适。
    丫鬟连忙给她抚背,让车夫慢些。
    “殿下真是,娘娘身怀六甲,还让娘娘出来颠簸,这回萧府并没有大肆操办,送不送并没有那么要紧啊。”
    章婉素强忍着不适。
    “要紧,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封信,一定要送到将军府上。
    “娘娘,你说,信上会是些什么内容呢,会不会……跟那个萧大小姐有关?”
    丫鬟本是无心一句,却将章婉素惊了一遭!
    会不会跟萧华嫣有关?她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呢……眼下太子一案,萧大小姐是紧要人物,这封信,肯定是离不了的……
    章婉素手指发凉,从怀里拿出那封秦乾的亲笔信。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终于,章婉素忍不住将信封拆开!一眼扫过去,险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与那宣纸一样惨白,心头的洞,越来越大,大到几乎把她吞噬!
    秦乾竟然要废了她,以太子妃之位作为交换,拉拢萧家。章婉素想起萧华嫣那美貌的笑容,又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心底凉成一片。
    章婉素婢女也识字,不小心看见了、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汪汪。“娘娘,殿下居然要……而且还让娘娘亲自去送信,好狠的心。娘娘,您保重身体,孩子要紧……”
    秦乾当然得要她去送,除了她,太子府没有别人能名正言顺出去了。她娘,与老夫人曾经是旧识。
    “那这信,咱们还送不送了?”
    章婉素含泪,捏着信纸的指尖泛白,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的唇齿,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送……”
    不得不送!
    虽然,这一送,或许送掉的就是自己的妃位,甚至性命,可是而今她已经别无选择……为了章家,为了太子府,她已经别无选择。虽然悲愤秦乾的背叛,但若要她亲手葬送秦乾的生路,她实在下不了狠心。
    萧袭月再见到章婉素是傍晚的时候,见一纤弱朴素的女子款款走来,眼角发红似还带着残留的水痕,可脸上却笑着,看得让人心疼。
    每当看见章婉素,萧袭月就好似看见了上辈子自己的影子,一样的质朴、天真,为了别人忘记了自己,但相比之,章婉素更加的柔弱,而她在奴才院儿里长大,过惯了苦日子,倒是像狗尾巴草一样,任风霜雨雪、大火焚烧都没死掉,最后还阴差阳错登上了凤位。
    萧袭月与章婉素问了好,便擦肩而过,只留下个凄凉的影落在晚风中。
    当晚,各房都送了珍宝,唯有萧袭月两手空空。
    “袭月,你虽然在宫中得宠,但也不能不把自家祖母不放眼里啊,这是忘本、是大不孝。”郑氏“苦口婆心”,尊尊教诲。旁人跟着附和。
    “四小姐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人家不一样,人家现在可是带了皇亲儿的……”
    “……”
    杜老夫人也沉了脸。
    萧袭月不急不缓,上前道:“袭月想了几宿,虽然屋里头东珠人参珍宝也有几样,但是就这么一包一递,送给祖母充数,实在觉得有愧祖母对袭月的慈爱。”
    “所以,你就两手空空的来了?”五夫人潘氏讽刺道,席上立刻有带嘲讽的笑声。
    “我送给祖母的贺礼,便是袭月自己。”萧袭月笑说着,绕到杜老夫人身后,按摩起肩膀来,“祖母身子寒气重,容易关节僵硬,袭月特意从宫中的御医那儿学了几招,往后祖母哪儿不舒坦了就告诉袭月,袭月就算在天边儿也会赶回来给您按的。”
    一席话说的顺溜,加上萧袭月年纪不大,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杜老夫人听了,立马转怒为喜。府里孙女不少,却还没有一个亲自给她按过肩膀。常年不在府中,难免疏离。
    “当真?”
    “比绣花针还真。”萧袭月一改往日的针锋相对。
    “你这按的手法却是别致,比春梅春荇那几丫头乱按一气,舒坦多了。”
    众人一看自己割肉送出的珍宝竟还不比不上萧袭月一番甜言蜜语、乱揉一气,又是郁闷又是嫉妒。
    五夫人潘氏立马沉了脸。她娘家是做生意的,虽然嫁妆丰厚不缺钱,但送的那金寿桃也是贵得很!只希望田氏倒下了,自己能更加得些重视,却没想到被萧袭月给空手抢了风头。
    郑氏把潘氏的神情看在眼里,瞧了一眼那金灿灿的俗气寿桃,心里讽刺。土包子便是土包子,手里握着再多钱,也改变不了那铜臭庸俗的内里。
    章婉素是如何走的,萧袭月不清楚,不过对于她的来意,却已经能猜到七八分。眼下,太子一案很快就会有“进展”了。过不了几日,羌吴国的婚使就回到达平京。
    寿宴上萧华嫣没有出现,告了病,众人都“心知肚明”,大概问候了一下,也谁都没有再提那档子事。
    然后这众人的“心知肚明”却并不是真正的心知肚明,真正的“知道”的,只有她萧袭月一个!
    秦壑曾赞美萧华嫣是九天仙子掉落人间的美玉,完美无瑕,她偏要给她添上几笔瑕疵。
    此刻,暖颐园中。
    尘雪刚刚为萧华嫣上了药,伺候萧华嫣睡下。
    今日是最后一次用药,明日便不必在用了。
    萧华嫣一觉醒来,正逢一脸忧虑的郑氏归来。郑氏将太子妃送来的信与萧华嫣大概说了一说。
    萧华嫣听了那太子妃一位先是心头一动,但接着一想,秦乾那瘸子,要论风度,比之秦誉秦壑差了不少,虽然有陈皇后撑腰,但能不能成大器还是一说。
    “娘知道你的心意,秦乾性子残暴,恐怕终难成大器,娘怎么也不会让你随便给你糟蹋了!不过眼下若要拒绝,却也难办……”郑氏忧心,“围场里发现的毒…药刑部已经有了线索,嫣儿啊,你真是万万不该带那等东西……你舅舅他们已经把娘责骂了一通,若追查出来,只怕陈皇后会把罪名统统推到你身上!到时候太子没事了,替罪羔羊会变成咱们!”
    “娘,五皇子殿下会帮我们的,不然也不会送药送信来关心我,他一定会救我的。”萧华嫣笃定道,不知是对郑氏说,还是对自己说。秦壑一定不会不管她。她现在能感觉出来,他对她是心疼的,而且还有些喜欢。
    母女俩又说了会子话,才各自休息去。
    第二日,寅时。
    天还未亮,便听得暖颐园中,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
    尘雪连忙奔进萧华嫣的屋子,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地上。
    “小……小姐……”

☆、第46章 下毒凶手

“娘,娘——我、我身上好痒,好痒!”萧华嫣身上红肿发痒,尤其是鞭伤处,已有发炎的痕迹。
    郑氏心疼如刀绞,却不敢碰,只怕会加重炎症。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郑氏对尘雪怒道。
    尘雪害怕细声回答——“夫人,您刚刚已经吩咐过了、锦绣姐姐已经去请了。”
    郑氏这才想起来她刚进门就吩咐过了,是她急糊涂了。
    “娘……娘……我伤口好痒啊、好痒……”萧华嫣难受得简直生不如死。
    郑氏提着手帕抹泪。
    “你忍一忍、忍一忍,大夫马上到了。”
    明明都要好了,怎的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三个大夫全部被叫到暖颐园中。
    萧袭月一起床便听见了那不得了的骚动,一出香竹园,似乎所有人不论是主是仆都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小路那头正遇上萧云开匆匆而来,大约也是赶往萧华嫣的屋子。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不过萧云开此刻全心记挂着萧华嫣,撞见萧袭月也根本没心思多看一眼,袍袖生风、两大步就擦肩而过。
    香鱼又去打听了一下,杜老夫人、萧云开、郑氏、五夫人潘氏都在萧华嫣那处儿,阵势了得。
    萧袭月散完步回到香竹园里,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蜜枣儿汤,红枣儿肉经过小火慢炖,口感细滑,味道一直从舌尖儿蔓延到舌根儿。
    “这架势才是大姐病了该有的阵仗嘛,前些日那虚张声势的,瞧着还让人以为大姐不如从前受宠、地位低了呢。”
    香鱼盖上汤盅盖子,笑道:“这叫害人终害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冬萱托着下巴道:“我算是明白了,以后啊,作什么都不要跟小姐作对,多半讨不了好。”
    冬萱遭了萧袭月一眼,吐了吐舌头收拾着碗碟,嘴也停不下来,又小声对对香鱼道。“香鱼,我觉得你笑起来也越发像小姐了,看得人后背凉凉的。”
    香鱼又气又笑的瞪了一眼冬萱,把一大筐梨搬到柜子上。
    “四小姐,淮南王世子送来的这框梨咱们恐怕吃不完,个个儿都已经熟得透透的了。”
    萧袭月瞧着那框晶莹剔透的梨子皱了皱眉,“就放那儿吧,待我先去暖颐园瞧一眼、聊表聊表关心,再回来处置。”
    萧袭月收拾好,临出门正好听见冬萱道:“只听说用珠钗、珍珠、鲜花儿追求美人的,还听见过谁天天送果子,这淮南王世子定然还没长大。”
    秦淑离那小子不知哪根筋抽了,这几日天天派府上的小厮来送水果,什么山楂、石榴、核桃、梨子……她这儿简直能开个果园子了!
    萧袭月想起秦淑离那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副涉世未深的单纯贵公子模样,哪能跟她这一颗心计深沉的老心肝相提并论。秦淑离恐怕中意应该的是萧华嫣,定是萧华嫣那儿气场太高贵冷艳不好亲近,想通过她这名义上姑姑给牵线搭桥,不过明显他不了解她与萧华嫣水火不容的关系。
    可惜啊可惜,秦淑离这小少年是注定没戏咯,除非他能当上皇帝,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能在萧华嫣败倒在她脚下之前,当上皇帝。上一世萧华嫣让她尝尽人间心酸疾苦,身败名裂而死,这辈子,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死,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走向死亡的那个过程。
    恶人自有恶人治,这辈子,她就来当那治人的恶人!
    暖颐园中,人众多,都是前去聊表关心的,这回郑氏被萧华嫣哭闹拖着,没得空出来与潘氏等人周旋。
    潘氏向来比田氏硬气儿多了。
    潘氏的关切当然也只是表面功夫,心里头,还指不定多痛快。田氏未敢来,不得不让人理解成是心虚。
    杜老夫人道:“竟伤得这般重……难怪华嫣丫头昨日都没来吃晚膳,元慧啊,你怎么不早点叫些医术高明的大夫?咱们府上的大夫只怕都已经闲懒了、医术退步了,赶明儿我差人回我娘家杜府去请些好点儿的大夫来。”
    杜老夫人娘家也是平京四大贵族之一,家里半数为医,祖上出过两个宫廷一品御医,在当时很受皇家崇敬,不过近几十年已经渐渐没有那等奇才了。
    郑氏有口难言。早点?早点的时候萧华嫣根本没有这般严重,这光景显然是昨夜遭人下了毒!可是她又怎么能说,前些日子田氏下的那毒根本没有伤害到华嫣,那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证明自己是故意陷害田氏的么。
    显然,众人都以为是田氏下的那毒的结果,连田氏自己都是那么认为。唯有郑氏知道此事有猫腻,却不能说明,瞧着可怜的女儿胸中心痛、怒恨交加。
    萧华嫣的鞭伤都在身上,三大夫都是男子,也不方面近身珍视,把了把脉,开了些药。
    萧华嫣泪痕斑斑,身体连同声音都颤抖不已:“刘叔,我会不会留疤、会不会留疤?”
    刘大夫欲言又止,对着萧华嫣含泪的眼睛,不忍心说出那句话。“大小姐好好休息,身子养得好,伤疤会渐渐淡些的。”
    这话就是会留疤,会留疤!萧华嫣当场昏死,郑氏一阵眩晕。究竟是谁,是谁又下了毒!
    郑氏心头的直觉,第一个就是萧袭月!
    郑氏立刻吩咐锦绣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最后找到那个药瓶,里头的药还是真的药,瓶子也是原装的瓶子。这就怪了,难不成那毒药还是飞到华嫣身上的?
    萧袭月在一旁看着郑氏那一番举动,并不慌张。
    郑氏射来视线与萧袭月对视,萧袭月勾了唇角染了笑意。
    没错,就是我。
    郑氏得了萧袭月肯定她猜想得眼神,心下怒不可遏,却无凭无据、有口难言。眼下暂时是没有其它办法,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这哑巴亏。
    萧袭月可没有田氏那般愚蠢,换了整瓶药。她让香鱼勾了黄豆大小那么一颗毒药膏,融在原本的药瓶里,藏在中间部位。香鱼祖上是跑江湖耍把戏的,手灵巧得紧,要做这点活儿根本不在话下。
    萧华嫣痛不欲生,郑氏心疼抹泪,萧云开自责得双眼发红。这鞭伤终究是他亲自抽得。伤害过她萧袭月的这几人,都难受得焦头烂额,真是让人有趣又畅快。
    一切都按照萧袭月所想而进行着,却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五皇子殿下到。”
    秦壑前来!探望萧华嫣。潘氏等多余的闲杂人都撵到了堂屋坐着,萧袭月也一道去了堂屋,没有回香竹园。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秦壑一进来,正对上萧袭月看来的目光,目光里含着笑,却笑得让他心里格外不舒服。自上回宫外,他抱着萧华嫣,眼看这这倔强的女子跟随秦誉一道离去,心里说不出的不舒坦。
    秦壑只是瞥了萧袭月一眼,没有多做停留,进去探望萧华嫣。萧华嫣未出阁,是以中间隔着屏风。
    “五殿下……”话刚出口,已经泣不成声,美人落难流泪,如何让人不心疼,何况还是素来有着平京第一美人的萧华嫣。
    萧华嫣博学多才、倾国倾城,正是秦壑欣赏的类型,一时没忍住心疼,焦急的越过了屏风。
    萧华嫣连日一直处在最低谷的时候,担惊受怕、殚精竭虑,如今见到唯一可能救自己的英武男子,泪如决堤。
    萧华嫣身形消瘦、脸颊苍白嘴唇干枯,哪里还有当时初见时的气色和笑容,秦壑心疼而气愤。
    “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帮你……”
    这句话,萧华嫣已经等了好久。“五殿下,我……好难受……”
    泪水落在秦壑掌心,秦壑心头愈加触动。
    ……
    秦壑没有过多久就出来了,出现在堂屋众人眼前,立刻有人端茶送水喊着五殿下五殿下,可秦壑眼睛根本没看萧云开、老夫人等人一眼,一直死死盯着萧袭月,满脸阴云密布,周身说不出的寒意。
    众人都看出来秦壑的怒气,与萧袭月之间的微妙,心头都暗忖着:难道萧华嫣中毒还和萧袭月有关?可下毒不是四夫人田氏么?
    萧华嫣直对着秦壑的怒视,丝毫不软弱,轻轻哼笑了一声:“五皇子这是多日不见担忧我身体像大姐那样抱恙,还是说,看我不顺眼?”
    谁敢跟皇子这般说话?何况还是秦壑这样皇子中的翘楚者。
    萧云开立刻皱眉低声喊了一声萧袭月,以示提醒警告。
    潘氏见将军府当家几人都盯着萧袭月不悦,晃着步子走出来。“四小姐,你这般态度对五皇子殿下,可真叫咱们脸上无光,不知道的还说咱们将军府没规矩、教出来的小姐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
    “让人说咱们将军府没规矩、不把皇家放眼里的,恐怕是四姨娘你。我与我侄儿说话,有你这个妾室插嘴的份儿吗!是嘴痒了想被掌掴了?”
    萧袭月正被秦壑盯得一肚子气,潘氏没眼色刚好撞到枪口上。潘氏被吓得变了脸色,不料萧袭月小小年纪气势那么逼人,重哼了一声不敢说话。
    萧袭月这一番话,越发让秦壑愤怒。在他眼中,萧袭月这俨然就是一副“狗仗人势”、“为虎作伥”的歹毒小人模样。
    秦壑一步一步走进萧袭月,虽没有横眉怒目,但那眼神极为不善、鄙视。萧袭月被那眼神看得心头的怒火越积越多!前世,当她被萧华嫣陷害成为“淫…妇”打入冷宫之后,他就是那么看她的!如同看臭水沟里的蛆虫一般,仿佛让他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高贵的眼睛!
    秦壑身形高大,气势逼迫而来。
    “萧袭月,你好自为之!”
    秦壑的声音不大,却让满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全部焦点都聚在了这处!一句话,已经摆明了认定萧袭月就是凶手!
    郑氏脸上一抹若隐若现的畅快笑意。看吧,三皇子都站在他们这边!
    秦壑发怒起来气势骇人,萧袭月知道,曾经上一世她也很怕他发怒,可而今,她已经不是那个逆来顺受、自甘为人掏心挖肺的傻子了!
    “这句话,是我对五皇子你说才对!”
    秦壑的声音又低了些,站得远的人都听不见了,只有萧袭月听得清楚。
    “既然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萧大小姐,我帮定了……”
    无情?呵,他何时对她不无情过??
    “帮定了?好,五皇子这话正和我意!你最好好好的帮她!别让我这辈子活得太无趣!”
    这句话更加激怒了秦壑。
    “我真不明白,萧大小姐天真善良,怎么会有你这么肮脏狠毒的妹妹!”
    萧袭月怒极反笑,笑得得意又轻松:“她天真、她善良?呵呵,对,我就是这般肮脏狠毒,你能奈我何?”
    他根本不配得到她萧袭月的善良!不配!
    秦壑离去时看她的那个眼神,与上辈子他后来看她的眼神,如此的相似。
    *
    秦壑的举动,又把萧袭月推到了“众矢之的”的位置,尽管无凭无据,没法儿证明她与萧华嫣中毒之事有什么关联,有的,也只是萧华嫣因为她的事,挨了打。
    五皇子专程出宫来看萧华嫣,关切之心不言而喻,府上奴才们都暗暗议论着,丫鬟中羡慕的不在少数。
    萧华嫣得了秦壑愿意帮忙得承诺,又被给足了面子,心里好受了许多。这点伤,也不算完全白受了。信心又渐渐重拾。
    萧袭月该进宫时进宫,该去刑部去刑部,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太子之案已经拖了这么久,不可能再拖下去!
    几日来,还没有好消息,萧华嫣暗暗着急,可还有人,比他更着急。
    太子,秦乾!
    一夜间,突然传出太子在府上遇弓箭刺杀,抓住一行人,身上个个佩戴燕羽令牌,手法与射杀秦壑、秦誉的手法,如出一辙。太子笃定,就是这就是罪魁祸首!
    造反乱…党,燕羽会!
    这样一来,太子“冤屈”得以洗刷,还抓住了燕羽会的人,反而立了功。
    可萧华嫣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第二日一早,萧府四女、天后义女萧袭月带着刑部大人一道,从“乱…党”窝点里搜出一卷书信,正是羌吴国婚使带来的羌吴国大王的亲笔信!萧袭月请求,带上太子抓获的“燕羽会”头目上前来指认。
    结果,最后竟证实,太子秦乾抓的刺杀“罪犯”根本就是羌吴国的婚使!婚使气愤至极,用羌吴话大骂太子秦乾,屈打成招!
    秦乾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自己抓的刺客,竟然是羌吴国婚使!
    秦乾这举动,无疑证明他是做贼心虚、捏造证据让人背黑锅!更是罪加一等!加之那婚使身上的燕羽令牌再次发觉是被秦乾伪造,绑上去,更是罪加一等!
    秦乾百口莫辩,那夜明明是蒙面齐国人,怎么一下子关进太子府私牢里的就变成了这一群大胡子的边疆人!虽然那令牌是他嫁祸,但是确然有人潜入太子府要射杀他!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冤枉,那夜分明就是燕羽会的,怎么可能变成婚使呢……”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皇室斗争本来就是成王败寇,有能者居之。秦乾近来一番表现,已经证明了,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他没有那才干!甚至愚蠢!不是江山之主的材料。
    凤翔宫中。
    陈皇后怒不可遏、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因为茶水水温的问题连斩了两个宫婢!满宫奴才胆战心惊!
    “乾儿啊乾儿,你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陈皇后拍着凤椅扶手,简直想呕血。抓住那所谓的刺客,秦乾不先来与她商量,竟先声张到皇帝朝廷之上!
    沉不住气,太沉不住气!
    殿中站了四五个归顺她的朝中大员,个个无不暗自叹气。陈皇后智谋果敢、手段狠辣,怎么太子就只继承了那狠辣,没有继承那智谋与隐忍。
    “皇后娘娘,经过这一闹,太子的罪名怕是坐得更实了。或许快些查出那毒…药和女子香串子的来源,还能有一线生机。”
    “太后势力眼下盯得紧,萧袭月那毛丫头虽不足为惧,但太后安插在各处的眼线,根本让人无法干扰案子。情况不容乐观。”说话这人还根本不知道,主意就是他口中的毛丫头出的。
    “那我乾儿岂不是死定了?!”陈皇后大怒,但心里却也知道,秦乾这回就算不死,也是重创!秦乾已二十好几,早已出宫住在太子府,不在宫中,偏生他自以为聪明,时而不把她这母亲放在眼中,她也鞭长莫及、管他不到!
    陈皇后恨铁不成钢。
    若日后真要仰仗这种儿子立足后宫,只怕她也没有好日子!左右,还是自己掌握实权来得妥当!如同高太后那般,一辈子叱咤后宫、掌握江山,何等风光!
    权力使人痴迷、使人无情,在皇家体现得尤为明显。想到这些,陈皇后也不如之前那般心急如焚。若儿子不成器,他日,她就自己执掌这天下!光是想着天下都尽在掌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让人热血沸腾!
    这些年来,文帝越发孱弱,高太后也渐渐年迈,她是渐渐越来越体会到了那种呼风唤雨的感觉。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高太后宁愿毒杀自己的文武双全亲子,也要维护手中大权!
    高太后可怕?
    呵,她老了,活不了多久,可她日子还长着呢……
    抓错凶手一事,其实这也不能全然怪秦乾,试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能够抓住一丝异动,死马当作活马医,哪里还按捺得住再等待!
    不过这个插曲,可让萧云开、萧华嫣再次陷入恐慌。萧华嫣是太子的证人,若太子获罪,如何能不牵连到他们!再者那毒…药整个平京只有国公府有,若查下去,定然很容易发现是萧华嫣做得。
    萧云开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燕羽会变婚使”一事来得蹊跷,萧云开左思右想,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和萧袭月脱不了干系!
    将军府,香竹园。
    天儿才刚刚亮,院中的那双绣眼鸟儿都起了。抖着一身儿翠绿带金色儿的羽毛,在水盅里洗涮自己。这对娇贵的绣眼是秦誉差了小太监特意送来的,说是他心爱的鸟儿,近来宫中晦气重,怕伤了羽毛,让她代为养着。
    小太监还带了句秦誉的原话儿——“萧四小姐,三殿下说让您好生伺候着,如果到时候他来领,少一根鸟毛就打您一板子。”
    萧袭月拿了根竹桠子,去了叶儿和多余的枝,做了根四五寸的小棍儿,捅着那二鸟的屁股。
    “要打我板子?呵……先把你的鸟打上几板子!”
    香鱼见萧袭月大清早起来披着外裳就开始逗鸟,忍俊不禁。
    “四小姐,那鸟儿干系重大了,你打没关系,可千万别捅落了毛,不然啊,三殿下恐怕要找你麻烦。”
    “我这香竹园里只有生命力顽强的才活得下来,这鸟既然住在我的地盘上,当然要入乡随俗,掉几根毛正好,旧毛不去、新毛不来。”
    萧袭月其实喜欢逗鸟,记得从前在后宫中,秦誉也送了一对儿鸟来,不过不是绣眼,是画眉。
    春养骨头、秋养膘。秋天绣眼格外活跃,叽叽喳喳上蹿下跳。
    不过,萧袭月的好心情,在看见萧云开阴沉脸的那一刻,就全数没了。
    “爹爹大清早找袭月,不知所谓何事。”
    萧云开听得出,萧袭月虽然嘴里喊着他爹,却没有半分亲近之色,全是冷意。
    “我也不想与你再兜圈子。既然太后让你督案,必然让你掌握着关键线索,我也不想再求你什么,好歹我还是你爹!”
    萧袭月冷笑一声。
    “所以,爹爹这番又是来逼我的?”
    萧云开隐忍着怒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又顿了顿,尽量平静,“不管怎样,过去确实是我们萧家对不住你们母女,萧家百年基业,决不能在我手里受损!你说吧,你要什么,才肯放过我们。”
    我们我们的,呵,显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视为家人。
    “既然爹爹终于有了诚意,我做女儿的,也不好忤逆了,好,我放过你们,”萧袭月盯着萧云开道,“不过,我要你拨一千精兵与我,我亲自挑选,得我满意!”
    “你要兵做什么!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萧云开没忍住、语气不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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