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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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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妖王血羽就是战神重华的转世?”
虽然隐隐早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真的得到证实的时候,管默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华再怎么说也曾是威震三界的战神,再怎么沦落也不至于同她一般的投胎做了妖吧?
虽然说人家起码比她强些,至少还做了妖界的王不是。只是再怎么看,妖王也没有战神的名号响亮不是?
“夫人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计较,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花执念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姿态妖娆得犹如贵妃醉酒,身前是管默言设下的镇魂结界,结界之内他可行动自如,唯一的遗憾是手脚无力得犹如魂魄被禁锢了一般,只能软绵绵的或躺或卧而已。
管默言几乎快被这淫荡的花狐狸榨干了骨血。现下只能出此下策的捆住他了,若再任他肆意妄为下去。她今日别想活着离开魔界了。
起身慢慢踱步到窗棂之前,管默言凭窗而立,负臂远眺,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灰茫茫的暗色,迷雾翻涌,忽明忽暗,暗影之中时不时的飘过几缕细弱的残魂,越往远处看去,越是一望无垠遥无边界的黯黑颓败。
天边的诡月陷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妍丽的颜色稍显黯然,连带着光芒也柔和了许多,硕大的圆月周围,圈着橘红色的淡淡光晕。
魔崀山巍峨肃穆,峰峦叠嶂,逶迤延绵,远远望去,却只能模糊的看到青山如黛,起伏不定,黝黑的山脉散发着一股股浓郁的死气。
尖唳的鸣叫声,凄厉而悠远,魔兽本就是弱肉强食,想必在那看不见的幽幽暗影中,又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血肉搏杀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管默言就想过,自己素来与妖王没有半点交情,为何他竟甘意为了救自己的小命而冒那么大的风险?
妖族与魔族相似,族人之情甚淡,若说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管默言自己都不会相信,妖王向来不近女色,她自是素有耳闻,想来她还不至于美到令清心寡欲的妖王亦为之神魂颠倒的地步。
况且她也从未在血羽的眼中看到过半点贪婪之色,唯记得他似乎总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发呆,似是忧伤,似是歉疚,还有点晦暗不明的深沉。
管默言突然有些好奇,重华转世之后是否像她一样遗忘了所有的过往,若是他也一样忘记了,那么为何还总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若是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管默言简直要对这样有自虐精神的男人竖然起敬了,该是有多变态,才敢对那些他刻意埋藏起来的曾经念念不忘?
“你真的会帮我?”
管默言暮然转过身来,轻挑着如黛的秀眉,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床上被困之人。
花执念素衣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仿佛稍一碰触就会顷刻间露出一览无余的赤裸上身,他屈起长指,慵懒懒的揉着眉间,笑容中夹杂着三分轻佻,七分诱惑,这般放肆的姿态,哪里有半点受缚的自觉。
“夫人想要的,就是为夫想要的,夫人想让为夫帮忙,为夫自然是莫敢不从了。”
管默言懒得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反正只要他肯帮忙,事情绝对会简单得多,这个贱贱的花狐狸手段确实要比她高明得多。
“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即刻出发。”
“夫人,为夫现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不知夫人是准备亲自伺候为夫更衣,还是准备解开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当然,为夫更希望夫人会选择前者!”
花执念坏笑着摊了摊手掌,俊美如斯的玉容上,倒是不显半点郁色,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得管默言差点忍不住的将手掌直接招呼上他细嫩的脸蛋。
挥手解开花执念身上的禁制,管默言气恼的转过身去,负臂望向窗外,现在她真不敢再看花执念那可恶至极的笑脸了,不然她肯定会直接的将他剁吧剁吧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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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忍而再忍,管默言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
“花执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
刚出发时,花执念便耍赖的称其周身法力被禁太久,一时难以运行自如,管默言只能忍气吞声得唤出紫怨来驮着他一起走。
后来这厮又称自己腰酸背痛得手脚发软,竟然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果这一路来,他就这样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攀在她的身上。
好吧!这些她都可以忍着,但唯一忍无可忍的是,这厮居然色心不死得即使已经瘫软在她的身上了,还要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委实可恶得令管默言杀念顿起。
“夫人好狠的心啊!”
花执念瘪着嘴巴装可怜,水润润的丹凤眼中波光潋滟,涟漪层层叠叠,仿佛有清风拂过,又似有柳梢垂坠,眼波流转中泛起淡淡的金光。
“闭嘴!”
管默言恶狠狠的眯起眼来,咯嘣嘣的磨牙声几乎清晰可见,花执念挑了挑眉梢,识时务的缩回了狼爪,聪明得不再继续挑战管默言的底线。
见花执念终于安分了下来,管默言才心平气和的淡淡问道:
“你身为魔王,就这样抛下魔界的烂摊子跟我走了,不怕魔界群龙无首,天下大乱了吗?”
花执念闻言,只是不以为意的勾起了薄薄的唇角,精致的桃花眼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太浅太淡,仿佛隔着重重的迷雾,让人看不清迷雾之后,他真实的表情。
“夫人未免太轻视自己身边的男人了,凤王好手段,经他之手亲自调教出来的男儿,个个可称得上是不世之才,文韬武略皆非池中之物,有这三足鼎立的为夫人撑起一片天地,夫人大可以安枕无忧得坐拥千里江山。”
擎苍之勇,瑾瑜之慎,玉奴之智,三者心之所向,确实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老凤王为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费劲了心机啊。
第三章爱别离(八十九)我等你,永远为期!
擎苍之勇,瑾瑜之慎,玉奴之智,若能集三者之大乘,确实可以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花执念偶尔甚至会想,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意外,现今的凤泯定然正优哉游哉的躺在她的九天神殿中,当着她的闲散凤王吧!
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自毁仙身,嫁入魔界,也不会有最后的杀生成魔,神魂俱灭,甚至根本就不会有管默言这个人的存在,仿佛一切皆早有定数,枉费我们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也只是徒劳。
管默言脸上的神色稍黯,可怜天下父母心,想起父王对自己的殷殷期盼,那种涩极的伤感便再也萦绕不去,曾经她太不懂事,总是令父王心寒,只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老人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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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妖界戒备森严,枪戟林立,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是隐隐浮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萧杀之气,大战在即的紧张压抑,似乎早已经一触即发。
管默言刻意隐了身形,在花执念那似是而非的指点下,两人七转八弯的终于飘然落至浮屠殿外。
浮屠殿一如往昔,空旷寂寥得就连夜风灌入都能打几个回旋,树影婆娑,枝蔓横逸,斑斑驳驳得参差错落,斜躺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映出支离破碎的残影。
远远望去,偌大的浮屠殿空荡荡的竟有些难以形容的阴森,隐约可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暗处,挺拔如松的背影,隐隐的透出一股子薄凉之气。
管默言微微抽吸,说不上什么原由,她本能感觉到自他全身各处散发而出的那种铺天盖地般的落寞与孤寂。
不自觉的提起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念。驱使着她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想要帮他驱散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阵阵寒意,只是复行了数十步之后,管默言却又满是疑惑的回过头来。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今晚夜色正浓,我在此处赏花析月,听风饮露,正好适宜等待夫人归来。”
花执念一袭月牙白的轻薄儒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挺拔俊秀的体态,芝兰玉树的气质,秀而不群的风姿。清隽雅致犹如玉面书生一般。
“此言真的?”
管默言戏谑的笑望着他的眼,他抛开魔界的烂摊子不管,不就是为了怕自己与那重华旧情复燃。才不远万里特意跟来的吗?怎么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故作大方的放任他们俩单独相处了?
花执念微微牵动起嘴角的弧度,温柔的笑靥犹如春风拂过湖面,花瓣逐水而流,说不尽的万般柔情,千般蜜意。
“夫人快去快回。为夫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阵晚风袭来,颊畔散乱的发丝飘然而动,丝丝缕缕的遮住了管默言清丽的容颜。
花执念擎起手掌,轻轻柔柔的帮她将凌乱的发丝掖至耳后,恰露出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他随即倾身上前。浅浅的印上一吻,轻触即离后,他才稍稍退后半步。凤眼含笑的背过手去。
有那么一瞬间,管默言竟恍惚的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回到她自魔界醒来的那一天。
夜阑亭内,他一袭瑰丽的华服。乌发如云,颜面似玉。凤眼含情带怨,似笑而又非笑,清瘦颀长的身影茕茕孑立,风神俊秀的依靠在繁花似锦的梨花树下。
梨花树下,梨蕊淡香,幽白如雪,东风过处,飘飘洒洒的摇落了一地的芳华。
他骨节分明的素白长指,轻轻拂过她略显冰凉的脸颊,温润如玉的嗓音,如春水湿落梨花,如冰霜遇到雪化。
“不管你何时回过头来,我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回来,此生你不来,我不走!”
眼底突然染上莫名的湿意,好像心里化了一颗酸梅,涩得整颗心都紧缩在了一起,管默言脚底犹如沉了千斤巨石,饶是一步都无法挪动。
她怔怔的凝望着花执念温润浅笑的脸庞,几乎不能自持的突然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拥住他精瘦绞窄的腰身。
花执念反手抱紧管默言纤细的肩膀,挺秀的鼻尖,无比眷恋的摩挲着她头顶浓密如云的鬓发。
“傻丫头,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虽然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但管默言至少还很清醒,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机。
放手,转身,不再回头。
负手立在斑驳的树影中,花执念静静的凝望着管默言渐行渐远的倩影,唇畔的笑意浅淡得几乎随风而逝。
虽然很想将她永远锁在自己的怀中,再不许任何人觊觎她的美丽,但她注定是要在天上翱翔的彩凤,他怎么舍得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死在狭小的牢笼。
有人说,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那么你就放她离开,若她回来,她便永远都是你的,而若她不再回来,那只说明她从不曾真的属于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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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浮屠殿安静的有些骇人,妖王不喜喧哗,所以这里连侍女都少之又少,而一旦入了夜,便是连着那少得可怜的侍女也会一并离开了,所以此刻,偌大的浮屠殿其实也只剩下了血羽一人而已。
自管默言和花执念落入浮屠殿外起,血羽已经察觉到有人侵入了,只是这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心亦随之不自觉的缩紧,既有些抗拒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脚步声渐行渐近,血羽虽然没有回头,气息却早已紊乱得不复平静。
“妖王好兴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不知斯人独赏月,是不是会别具风味呢?”
清灵灵的嗓音,如泉水穿过山涧后蜿蜒而下,在午夜的静谧之中,更显出几许薄凉。
血羽呼吸一滞,继而慢慢转为平静无波,他不敢回首,只是淡淡问道:
“深夜前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来见个故人罢了。”
管默言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一点都不见外的施施然坐在桌前,随手拎起桌上那白玉雕成的酒壶,就着血羽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微微仰首,辛辣的酒液便顺着喉咙一路烧至腹底。
血羽稍稍有些怔然,自从这一世遇见管默言起,她对自己始终有着难言的惧意,在他的面前向来恪守礼节,从来不会如此造次。
倒是前世身为凤族公主时,她却随意自然得完全不像个公主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些许的痞气。
见血羽望着自己的动作微微蹙眉,管默言索性放下酒杯,斜眼看向他冷峻的侧脸,轻轻笑出声来。
“呵呵,何必摆张如此见外的脸来唬人,我以为我与重华君早就不需如此见外了呢。”
血羽闻言,神色大骇,脸上青青白白的变幻了好几种颜色,却半响只是死死的皱紧着眉头,抿唇一言不发。
管默言也不再说话,只是纤纤素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壶,眼底的眸光似笑非笑得幽幽的瞟向他的脸。
时间仿佛就此停驻,窒息一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好一会儿,血羽才终于略微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只是他原本幽深的眸底,隐隐泛起丝丝的暗色。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其实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呢?你该知道,自我上次醒来之后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此时想起你,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重华君!”
管默言单手拎着酒壶,歪着头似是在认真的研究着酒壶之上繁琐的花纹,乍一听闻血羽的问话,她才微微扬起下颌,挑着眉梢望向血羽,见他紧抿着薄唇,仿佛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不免勾起唇角,戏谑的笑了起来。
“重华君为什么不说话呢?或者是你其实很想说,却只是不敢说而已?”
似是压根就没准备等到血羽的回答,管默言兀自笑吟吟的放下酒壶,自说自话的慢慢说了下去。
“让我来猜猜重华君其实想说什么。”
尖尖的手指头,一声声敲击着桌面,管默言媚眼如丝的笑望着血羽,一字一句道:
“其实我即使想起了所有人,也不可能会想起你,因为你不光刻意抹去了你我的这段记忆,还将自己在我心中的情感亦一并狠狠的挖去,所以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呢?”
血羽的身子暮然变得异常僵硬,他微眯起那双深邃如夜空繁星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管默言笑意盎然的脸。
管默言静静的回望着血羽的逼视,波澜不兴的眸底不染半点尘埃,无情无爱,无欲无求,她目光平静得仿佛千年古井,心如止水得甚至让人心生惧意。
血羽严阵以待的样子到底还是取悦了管默言的恶趣味,她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凝白的素腕,轻抚着额角,香腮染赤;耳坠明珠摇曳,无须矫揉造作,已是万般风情绕眉梢。
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不断的回环往复,如玉相切,如罄互撞,袅袅余音不去,缠缠绵绵得好似仙乐飘飘,绕梁三日。
第三章爱别离(九十)死性不改
这厢管默言只管兀自笑得花枝乱颤,两颊酡红得凤眼含春,完全不理会血羽的脸色早已经越来越黑,渐渐竟生出了山雨欲来的懊恼之意。
良久,管默言方才很是不以为意的挥了挥白皙修长藕臂,终于自那莫名其妙的笑声中挣脱了出来,她甚至还屈指擦了擦眼角不经意间迸射出来的泪珠,清灵灵的声音中犹带着些许的喘意。
“我是说笑的啦,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起来关于你的任何事,只不过是身边的人无意间泄露了些信息到我的耳中罢了。”
言罢,管默言转而抬首望向血羽,见他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似颇有些失望的矛盾模样,不免嘴角嘲讽的扯起了一抹浅笑。
“怎么了?听到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妖王陛下似乎很失望的样子,那么作为即将就要并肩作战的盟友,我是不是可以向陛下讨一句实话呢?不知您到底是希望我想起那些过往的恩怨呢?还是希望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放肆!一派胡言!”
没想到管默言竟然会这般的胡闹,连他堂堂妖王也敢戏耍,有道是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这恶劣的性子还真是半点没改!由此,血羽瞪向她的目光中,便更是怨怼居少,无奈居多!
原本那些不欲人知的心事,如今却被赤裸裸的置于烈日之下,血羽的横眉冷对,显然有些恼羞成怒的嫌疑。
管默言见他浓眉如山峰堆聚,虎目似乌云罩顶,脸色铁青自是不怒而威,那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骇人的模样,如若是换了旁人看见,只怕直接吓晕过去了都有可能。
可惜,偏偏她还就是不吃这一套。开始的时候她因着刻意想与他保持距离,所以才会表现得对他尤其敬畏有加,如今倒完全不需要再这般的谨小慎微了。
“遥望陛下勿恼,小女子向来顽劣惯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血羽一时简直难以适应管默言这前恭后倨的巨大变化,也许转世为妖之后,管默言的性格亦改变了很多,但有些劣性根倒是一点都没变。
比如她还和从前一样难缠,比如她每次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抿着嘴角贼贼的偷笑,比如她假惺惺的道歉时,慧黠的大眼睛会一闪一闪的发着光。黑漆漆的眼眸中,会盈满馥郁甜美的笑意。
明明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但每每想起时,却总觉得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清晰可见。
看来,还是不行呢!
明明已经埋藏得那么深了。却还是不行吗?那么苦心筑起的坚实堡垒,那么层层叠加的封印枷锁,却只因为她的回眸一笑而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可以永远对她的热情似火冷若冰霜,他可以一直对她的深情厚谊置若罔闻,只要他不用独自面对漆黑而漫长的黑夜,他真的可以一直隐藏得很好的。
其实。他真的几乎已经就要骗过自己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成功了。
入眼处,皆是管默言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明眸善睐,皓齿如玉,小狐狸似的半眯着凤眼,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捏捏她嫩得快滴出水来的小脸。
该死!他到底在做什么?抬到一半的手臂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血羽莫名的感到一阵恼怒。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抗拒她对他的吸引,仿佛是中了魔咒一般。竟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无。
都道是他负了她的一世痴情,可他的苦衷又有谁能得知?她不经过他的许可,便赫然闯入他万年孤寂的心,她只想要追随所爱,却从没想过他们之间到底横了多少道阻隔。
彼时,他已有了未婚妻,虽谈不上情投意合,但却是待他恩重如山的恩师唯一的女儿,即使没有感情,那亦是他永远都无法舍弃的责任。
她身为凤族储君,自然不会屈尊降贵的下嫁他人,师父一生无儿,唯对他悉心教导苦心栽培,千万年的心血都耗费在他的身上,他怎么可以自私得只为了自己的幸福,便置恩师的万载期盼于不顾?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即便再想,他也不会去做,或许他因此而一生都无法再获得真正的幸福,但他永远都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若这便是你此行的目的,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漠然的背过身去,血羽终于又恢复到那种惯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而至于刚刚的脆弱与慌乱,也许是因着今晚的夜色太过诡异唯美,所以才会产生的异象吧!
敏锐的察觉到血羽的情绪变化,管默言颇觉无趣的撇了撇嘴,这个家伙的心事比海还深,也不知他事事都埋在心底不与任何人说,会不会有憋坏的一天。
“喂!整日戴着面具,你不热啊?又不是舞台上的戏子,既然早已经落幕,你还演给谁看啊?”
或许前世的凤泯看不透,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就是这个道理,但管默言却看得分明,两人的感情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容不得半点的委屈,半点的强求。
而凤泯于重华君,多少是有些强买强卖的,她太任性了,自以为爱上了便一定要拥有,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接受,便没头没脑的一味的付出。
结果到头来,即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何苦呢?
脚下的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以即使到了今天的地步,管默言亦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所有的悲剧都是她自找的,既是咎由自取,那么自己酿的苦果,自然该由自己来吞。
血羽挺直着肩膀,巍然不动,俊秀沉稳如崖畔的苍松,仿佛管默言刚刚的聒噪只是一缕耳边穿过的夜风般毫无所觉。
管默言怒瞪着血羽的背影,张牙舞爪的呲了呲牙,可惜人家根本就不为所动,她也只能了无生趣的作罢。
“你这个人可真是无趣的紧,罢了!其实我今夜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血羽闻言,稍稍偏了偏身子,施舍一般的赐予了管默言一个关注的眼神。
管默言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喜欢装大尾巴狼的男人,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剁了他的狼尾巴,看他还装不装了。
将自己无意之间发现了魔铘一族的事据实以告后,管默言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血羽听罢,半晌没有言语,他敛眉远望,面沉似水,眸底的神色讳莫如深,漆黑犹如寂然的诡月夜。
管默言见他并不表态,只能继续说下去。
“如今魔铘一族意欲借着仙界之手,折我妖魔两界之兵,所谓一石三鸟,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谓不恶毒,我们断不能听之任之,中了他们的诡计。”
“关于魔铘一族的传言,本王也素有耳闻,想他只不过是魔族的分支叛族,如今尚连安身立命之所亦无,纵是他狼子野心,也还不至于你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把握吧?”
管默言的消息确实令血羽有些震惊,但他对魔铘一族亦并非全无所知,据他了解,魔铘一族也就属莫铘还有些实力,其他皆属乌合之众,并不成气候,想来管默言的话,未免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了。
对于血羽言谈中的不信任,管默言并不意外,亦没有半点恼怒之意,身为一界之王,血羽肩负着整个妖族的安危,自然不可能随意的听之信之。
而且在来到妖界之前,管默言早料到血羽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所以自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有些了然的笑了笑,管默言慢条斯理的自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镜,施施然的摆放在了桌子上,铜镜并不大,也就女子手掌大小,青铜雕花的镶边,斑驳古旧的镜面,映在淡淡的月色下,闪着幽幽暗暗的青光。
这看似平凡无奇的铜镜,与一般女子随身佩戴的梳妆镜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但血羽却是个识货之人,自然不可能不认得这个宝物。
此铜镜乃是镇元大仙的随身之物,名曰——弥留镜
弥留镜既然名唤弥留,便是可将发生过的诸事皆记录在镜面之上,待到持此镜人施法之后,便可将当日之事原封不动的再次重现于眼前。
此物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稀世宝物,据说镇元大仙对此物甚是喜爱,常常爱不释手的精心擦拭,可惜在一次他与老龙王打赌的时候,竟将其赌输给了老龙王,虽是万般不舍,但到底是说到做到的将此物给了老龙王。
以老龙王当年对凤泯的宠爱程度来看,想必他得到此宝之后,必然是当即便转送给了她,所以如今管默言能有此宝物,也算不得稀奇。
“此乃弥留镜,妖王陛下见多识广,想必自是认得的,在动身来此地之前,我特托故人帮我办了一件事,详细的经过皆记录在了镜面之上,陛下不妨看上一看,大概也就明白我的担忧了。”
管默言说着便微微闭紧双眸,右手两指并拢竖起,慢慢抵于唇畔之间,只见她悠然轻启朱唇,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的吟唱起复杂的咒语来。
第三章爱别离(九十一)爱,太脏了!
不多一会儿,管默言原本闭合的双眸便暮然睁大开来,漆黑的眸底精光四射,璀璨耀眼得令人几乎不忍直视。
空出的左手快速的在空中打出结印,右手竖起的两指遽然指向桌上的弥留镜,长串咒语接连自她的口中吐出,前赴后继的直冲入弥留镜之中。
原本还黯淡陈旧的弥留镜,在咒法冲入之际,便瞬时解开了封印,斑驳的镜面立时霞光万丈,金光闪烁得犹如瞬间绽放了无数的烟花,明晃晃得让人根本睁不开眼来。
只是须臾之间,赤红色的霞光便慢慢笼罩住整座浮屠殿,仿佛昙花一现般,片刻的繁华之后,耀眼的光华终于慢慢收敛,最后才懒洋洋的凝成了一道浅黄色的幽光。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法宝,因着主人实在不着调,连带着法宝都跟着少了几分仙气。
浅黄色的光束笔直的打在两人对面的墙壁上,使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渐渐的浮现出一团模糊的影像来,那影像时隐而时现,俨然由原本的模糊不清渐变得连发丝都根根分明起来,最后终于慢慢连谈话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入耳了。
而此时倒映在墙壁上的三个人,血羽倒是都有些眼熟的。
其中一个便是那不曌城中,清楼里最艳名远播的当家花魁花千树,这种妖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总是让人印象极其深刻的,只可惜却并不入血羽的法眼。
不曌城血羽自然也是去过的,这个花千树也确实是姿色倾城,美艳无双,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旦心中驻进了那道最美的倩影之后。再美的风景都仿佛是过眼云烟了。
而另一个人,血羽也是识得的,他就是魔铘族四大长老之一的撕心,传言他精通驽百兽,可驱千虫,是个施毒的高手。
想他本也该算是个人物,可惜却偏偏生了个致命的缺点,不是他太花心,而是他太痴情,一不小心恋上花千树这般迎来送往的花魁就够倒霉的了。他居然还不知悔改的痴恋到底,简直是自寻死路。
至于最后一个,他却好似从未见过的样子。但仅是凭着他周身的凛然之气,以及那种舍我其谁的王者之凤,倒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若单从前两者对其恭敬至极的态度,亦不难猜出,或许此人就是不曌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大人了吧!
只是魔铘族的护法怎么会和不曌城的城主聚在一起?
血羽细长的星眸慢慢收窄。精瘦的下颌越发的紧绷,再望向那壁上三人的目光,便有些难以言明的阴郁来。
乌青色的万年妖童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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