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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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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有意识以来,她就没见过她这个狡猾的三舅舅吃过亏,据说他迄今为止的几千年来,唯一吃过的一次亏,便是惨遭了她老娘管九娘的毒手。
那么一个狡诈到她都无法想象的男人,怎么可能一时冲动的彻底分不清是非曲直,或许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吧!
“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是今天早晨他还不知悔改的故意对我施了安眠咒,害我差点因此而睡过头,你说他有多可恶啊?我若真耽误了大事,他负得起责任吗?。”
说到愤慨处,管默言甚至气势汹汹的直接撸胳膊挽袖子挥拳头,好像真的要为民除害似的。
“你个傻丫头啊!你五姨娘那是逗你玩呢!其实你三舅舅根本没给你施过安眠咒,你之所以睡了那么久,一是因为你近来真的太累了,所以睡过了头;二是因为你三舅舅怕阳光太刺眼了你会睡不好,所以一直站在你前面替你挡太阳呢!直到用餐前他才走开~!”
管大郎的话,无疑让管默言瞬间哑口无言,她的眉头不自觉的蹙紧,眼中的水雾氤氲升腾,渐渐遮住了她的视线。
当雾气离开眼眶时,就会霎时凝结成点点的水滴,然后顺着光洁的脸颊,慢慢的滑落香颈。
她怎么忘记了?她那个可恶的三舅舅,从小就喜欢逗弄着她玩,每次都是先把她气得跳着脚的大呼断绝关系之后,再哄得她笑逐颜开的赖在他的怀里撒娇。
他好像天生就是个坏人胚子,总是喜欢挑着一侧的眉梢,坏坏的笑看着她一会儿哭来一会儿笑,他明明那么坏,可她却最是与他亲近,因为她心里最明白,三舅舅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宠爱她而已,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将她宠上了天。
“可恶的三舅舅——”
一句话还没说完,管默言已经忍不住的哽咽出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容易流泪,或许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吧!竟连人都变得分外脆弱起来。
“这是谁那么的大胆子?敢惹我们家的宝贝儿疙瘩掉眼泪?看二姨娘不剥了他的皮来给宝贝儿下酒去。”
人未到,声先行!
管家二老时常暗自悔恨,不该错将管二娘的男儿身,错生做了女儿身,以至于她现在成了这个惨不忍睹的样子:
‘行如流星赶月,俯似老虎出更,动如万马奔腾,声似山呼海啸。’
她是什么都像,可惜就是不像女人!你说尘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
这不,原本管默言犹在未语泪先流的低声饮泣,却被她这一嗓子河东狮吼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了,好半天心还扑腾扑腾的乱跳着呢!
“二姨娘,你吓死言儿了!”
管默言轻拍着仍在起伏不定的胸口,细声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肝儿。
二姨娘的狮吼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不出二百年,她在妖界的名声基本算是臭到家了,估计除了打晕了直接拖入洞房,不会再有任何男人敢娶她了。
“快说!哪只狗贼胆敢欺负老娘的心肝宝贝儿,老娘定让他断子绝孙,生个儿子没屁眼!”
管二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毫不避讳的吐出一连串的污秽之词,令初闻者无不震惊得一再确认,甚至皆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失聪了。
谁能料想得到?眼前这个眉目如画弱质芊芊的绝色美人儿,谈吐言行竟如此粗鲁?简直是暴敛天物,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啊!
第三章爱别离(六十八)嘘!咱背后有人!
突然眼前白影一闪而过,衣袂飘飘,乌发如墨,层层叠叠的裙角在山风中恣意绽放,如同千年雪峰之巅,傲霜独立的雪莲花,那一抹素白的倩影,盈盈玉立于锦绣山河之间,好似白驹过隙,曼妙不可言!
“快说!是哪只狗贼胆敢欺负老娘的心肝宝贝儿,老娘定让他断子绝孙,生个儿子没屁眼!”
管二娘仿佛从天而降,原本安宁静好的山水如画,平地陡然卷起一阵风沙,管默言一手压住翻飞的裙角,一手拢住被吹得犹如张飞现世的乱发,半眯着眼眸,隔着浓密的长睫,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二姨娘。
只见她背倚着无垠的蓝色苍穹,脸不红气不喘的单脚踩在巨石之上,葱白如玉的两手做茶壶状的叉着柳腰,那一身凶神恶煞的戾气,实在是令天地亦为之色变,鬼神亦为之退避啊!
管默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常言道:虎行风,龙行雨!古人诚不欺我啊!二姨娘虽然本体为狐,但确实个性似虎,山风凛冽席卷大地,凌乱的却不止是花花草草。
管默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常言道:虎行风,龙行雨!古人诚不欺我啊!二姨娘虽然本体为狐,但确实个性似虎,山风凛冽席卷大地,凌乱的却不止是花花草草。
“二姨娘别闹了,什么时候你能说点精神正常的话啊?都断子绝孙了,还哪来的儿子啊?”
实在受不了二姨娘每次都如此出乎意料又先声夺人的出场方式,管默言摇了摇仰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懒洋洋的靠在管大郎的肩膀上。
“说得好像有道理哦!”
管二娘清灵出尘的秀颜上,呈现出迷茫无知的懵懂样,她好似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只能随意的抓了抓头发,飞身跃至管默言两人身前。
“快说。我的小宝贝儿,谁惹你哭了?二姨娘帮你报仇雪恨!”
管默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人真的是她亲姨娘吗?她们管家的苍蝇都能成精了,个个都是心生百窍的主,怎么就生了管二娘这么个怪胎?这算不算家门不幸啊?
“二姨娘,我还没死呢?你报哪门子仇呢?”
“那……那你哭什么啊?”
管二娘难得聪明一回,没用半柱香的时间就反应过来问题的重点了,她伏低身子,认真的端详着管默言的睡颜。
此时管默言正依靠在管大郎的怀中,因为靠枕太舒服。暖风太适宜,以至于竟昏昏欲睡起来,管二娘靠得如此的近。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白色透明的绒毛。
管家最喜欢孩子的就数管二娘了,她喜欢孩子的程度,已经到了近于癫狂的地步,当初管九娘生下管默言的时候,她这个二姨娘比人家亲娘都欢欣雀跃。
就算管默言后来陷入沉睡。千年未醒,她也是照着一日三餐的来看望她这个宝贝侄女,也不干别的,就是想摸摸她嫩呼呼的小脸蛋而已。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软趴趴肉滚滚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可惜的就是现在的她怎么看怎么都没有小时候可爱呢!
啧啧!!还真是狐大十八变。越变越好难看呢!!(好吧!要说这人性格怪异也就罢了,居然连审美观都如此难以捉摸!品味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跟你说能有什么用?你能给我做主吗?”
管默言连眼睛都懒得睁,只是微微的皱了皱小鼻子。檀红的小口秀气的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媚态浑然天成,魅惑似暗香浮动,灵秀如芙蓉出水。
“那是当然啦!”
管二娘立时豪气万丈的挺起玲珑的小胸脯,然后很匪气的拍了拍胸口的四两肉。娇美的脸庞上极不和谐的竖着秀气的眉梢,暼着粉嫩的嘴角。冷哼道:
“天大地大老娘我最大,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管二娘怕过啥?我文能安邦定国,登高台指点江山,武能上九天揽月,下深海擒龙,你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我包你药到病除!一了白了!”
管二娘的这套说辞,吼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吐沫横飞,从眉宇间飞扬的凌厉之气,到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霸气侧漏,皆表现得淋漓尽致。
管默言无语凝咽,连鄙视的眼神都欠奉,就连管大郎那向来冷颜冷面的人,脸上都染上了些许难掩的笑意,这个管二娘啊!还真是个活宝。
“二姨娘,你说实话,这套说辞是你在什么地方偷听来的?”
管默言甚至不需要动用脑袋那么复杂的思维方式,只需用随便用脚趾头想想,都能轻易猜到,她二姨娘那粗俗至极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得出这么文绉绉又狗屁不通的话,想来必定是从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道听途说而来的。
管二娘没想到第一次吼出自己这拉风的口号就被人当场拆穿了,实在有些郁闷的想哭,眼见已经捂不住了,只能闷声道:
“那个……我听赛半仙张大师说的,想那张大师真乃世外高人也,我于泰山之巅与其相会……”
“得了吧!二姨娘!不就是个江湖术士卖狗皮膏药的吗?还赛半仙呢,江湖郎中,骗才骗色的还差不多!”
管默言抽着嘴角忍不住的吐槽,她的这个二姨娘还真够丢人现眼的了,能够坚持几百年如一日的犯二,她还真不愧于自己在家中兄弟姐妹的排名。
管二娘!二姨娘!二……
“嘿嘿……嘿嘿……”管二娘讪笑着挠了挠头,脚尖不自觉的在地上画着圈,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胜景。
“欺负我的人就是天帝那小老儿,你帮我去打得他老娘都不认识他吧!”
“呼呼——嗖嗖——”
四周寂静得甚至有些异乎寻常,还带着点空空的回音,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管默言半晌没等到二姨娘的回话,终于疑惑的张开了眼睛。
面对着眼前空空无人的旷野,管默言的脸上瞬间竖起几根黑线,她那个没神经的二姨娘,不是真找天帝帮她出气去了吧?
“大舅舅,二姨娘不会是真的上仙界去了吧?”
管默言问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啊!如果是别人,她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担心,但若是换成了管二娘,她就不免有些犯嘀咕了,话说她这个二姨娘的行事作风还真是百无禁忌呢!
“放心吧!她还没疯到这种程度呢!”
管大郎对他这个妹妹的管教问题,实在是有点黔驴技穷力不从心,他纵横四野杀戮无数,偏偏就是对她这个整天不着家的妹妹一点招都没有。
倒不是担心她在外面受欺负,事实恰恰相反,他是怕她再这么闹下去,她会成为九尾狐一族中,唯一一只直到老死了仍没碰过男人的狐狸精。
而作为一只狐狸精,这实在是一件悲哀至极的事!
“但愿如此吧!”
管默言心有戚戚焉的暗自擦了一把汗,希望借大舅舅的吉言,二姨娘不会真的去干傻事。
…………………………………………………
管大郎这一生,杀伐决断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他既然已经答应了管默言,自然会全力配合她的行动。
根据管默言形容男子的形象,管大郎将可疑人选范围缩小至三个人,并派出最好的探子去调查,不曌城有全天下分布最广,最无孔不入的信息网,相信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能将那名神秘男子的真实身份挖出来。
能保不曌城即使位于漩涡中心仍能不动如山,管大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绝不可能像管默言想的那么简单,他在暗中伸展的触角到底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举头望着窗外的一碧千里,管大郎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他想要守护的东西,从来都没人可以触碰。
管默言是他最宝贝的乖侄女,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居然有人胆敢动他的心肝宝贝,他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衣袂飘飘,管默言轻踏着素白的流云,脚下生风的往回赶。
难怪在人间时,每次看见谁遇见困难时,都会有人神秘兮兮的对其说上一句:‘放心吧!咱背后有人!’
别管那人刚开始时是多么的愁眉不展痛不欲生,绝对会立刻眉飞色舞得跟回光返照似的,那时她还不明白,现在她终于懂了,原来背后有人确实是件让人莫名塌心的事。
当初离开岐山时,她可是跟莲儿做好约定了,想那小丫头那么机灵百怪,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现在她唯一不放心的人,就是白逸尘了!
虽然他看似耿直拘谨,但是却并不粗心大意,只是人间尔虞我诈太甚,管默言总怕他难免防不胜防的被人算计了去。
打定了主意之后,管默言凝神感应着白逸尘的方位,她似乎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大,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呢,怎么会心情如此起伏不定。
管默言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她不敢再耽搁下去,急火火的提起一口气,疾速向白逸尘的方向飞去。
第三章爱别离(六十九)捉奸
管默言此时已是归心似箭,脚下一望无垠的千里江山皆如过眼烟云,黑的是山,碧的是水,而她的心中却只剩下空茫茫的灰。
白逸尘虽然不像西门豹那么诡计多端,但也不是呆傻之人,他自幼随师父行走江湖多年,且得了个玉面郎君的雅号,自然有其生存之道。
想他虽为人温良恭俭,不存害人之心,却并不代表他没有防人之心,有时候为人耿直也是一种强悍的伪装,它常常使人们忽略掉,在他看似忠厚的外表下,隐着一颗不逊于任何智者的通透的心。
管默言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当初她自己亦看错过他,随着接触的增多,她才渐渐看透自己身边这个貌似忠良的男人。
他很善于收敛自己身上的锋芒,耐得性、忍得欲、等得起!这样成熟内敛,喜怒不形如色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说起来,他们已经相识了两世,但管默言却从未感到过他也会有这般慌乱的情绪!他到底面临了怎样的困境?竟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如此手足无措?
不自觉的蹙紧眉心,管默言下意识的加快了身下的速度,耳侧响划过尖厉如鬼啸的风声,宽大的裙摆在劲风中猎猎作响,浓密的墨发飞扬如海藻,更衬得她精致绝伦的小脸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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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白逸尘当下所处的位置,管默言的眉心拧的越紧,眼前这富丽堂皇,气势恢宏的宫墙,她绝对不会错认,只是白逸尘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她派遣白逸尘到人间来为她扫平障碍,按着她安排的日程来算。此时的白逸尘理应仍然在江南尺家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皇宫来?
怀揣着深深的疑惑,管默言扭转腰身猛地一沉,径直坠下了云端,她曼妙的身姿化成一缕白烟,轻轻飘散于一株枝繁叶茂的石榴树下。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低垂,举头仰望着墨染一般深沉的天际,可以感受到凉风穿过发际时的薄凉冷意,正当空,圆月高挂。大如盘,皎如华,寂静的天幕上点缀着寥寥几颗碎星。
不远处的庭院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显然此处正在设宴玩乐,鼓乐齐鸣,歌台舞榭。所谓:‘杯中酒色常碧,怀中美人如玉’,富贵闲人最不知愁,此等奢靡淫欲的饮酒作乐,自是他们的最爱。
时值初秋,虽白日尚暖。但夜间却已渐生寒意,而高台之上的数十名舞姬,却个个仅着薄纱护住重要部位。舒藕臂,展玉腿,摇摆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在袅袅余韵中轻歌曼舞。
擎皓腕,折纤腰。腮晕娇红,羞娥凝绿。那样楚楚动人的风情,就连同为女子的管默言都不禁露出赞赏之意,也难怪那些王孙贵族会那么热衷于此了。
极目远眺,即使处于冠盖如云人声鼎沸的宴会之中,管默言仍能一看便寻见白逸尘挺拔的身影,就如同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寻一株迎风独立的白芍药般一目了然。
只见他此时面沉似水,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僵直得仿佛磐石一般,而在他的身侧,则前呼后拥的依偎着四名女子,她们个个娇艳如花,体态婀娜,看她们那柔弱无骨的样子,就好似那依树而生的菟丝花。
此情此景,怎么不令管默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额头上的青筋若能看见,定会根根暴起,几欲迸裂。
芊芊十指之下,可怜的石榴树已经应声而断,还好众人此时已是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了,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遥见案前坐享齐人之福的白逸尘,管默言的火就蹭蹭的往上蹿,想不到自己不远万里心急如焚的赶来,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思及此,她暗暗咬了咬牙,遽然消失了踪影。
…………………………………………………
“国师怎么滴酒不沾?莫非是嫌我炎国的酒味太过寡淡不成?”
炎国君已近天命之年,虽保养得宜却因思虑过重而生了些许的老态,他眼神阴鸷,唇薄如纸,一见便是个无情之人。
虽然此时他唇角微扬,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特别是眉心间的那两道深深的纹理,纵然他看起来是笑着的,脸上也带着几分难掩的戾气。
白逸尘微微挪了挪身子,极力躲开身旁女子不断压向他手臂的丰满凝乳,虽然他仍是正襟危坐,一脸的浩然正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立刻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陛下说笑了,宫中美酒自是犹如琼浆玉液,何来寡淡之说?”
“既然如此,那么国师便多饮几杯吧!”
炎国君不动声色的冷睇着白逸尘身侧的几位舞女,她们皆是自幼便选进宫,然后由宫中嬷嬷特别训练而出的,得了炎国君的暗示之后,便麻利的动作起来,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这个撒娇,那个讨宠,直逼得白逸尘额角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白逸尘此时算是终于明白其中的酸辛了,虽然他也是正常的男子,平日里每每见着管默言的媚态横生,也会心生绮念,只是这样的欲望却仅止于一人而已。
人的惯性其实是十分可怕的,他自有记忆以来就被强行灌入了一种意念,那便是早日使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名正言顺的做凤泯公主的夫。
这种意念支撑着他不断成长,一想便是几千年,如此根深蒂固的执念,仿佛早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一般,纵使身死而魂难灭。
即便如今他已经转世为人,仍忘不掉自己最初的坚持,其他的女子再美,在他看来皆如腐肉白骨,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况且看过了管默言的天姿绝色,再看身侧的这些庸姿俗粉,怎么堪与之媲美?
正当白逸尘一筹莫展得几欲离席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娇笑,笑声清脆悦耳如玉相击,听在白逸尘的耳中,却莫名的生出一股子寒意来。
“呵呵呵……奴家还道夫君怎的出门多日不归?原来是软玉温香在抱,难怪乐不思蜀呢!”
众人突然听见身后传出笑声来,不免皆回首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一白衣素裙的高挑女子,袅袅婷婷的自幽暗斑驳的树影间走出,庭院四周明亮的火烛,渐渐照亮了她的出尘清绝的娇颜。
她云鬓松挽,以素白玉簪固定在一侧,白皙如玉的小脸上粉黛不施,却明艳更胜春花三分,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盛颜仙姿,掩映生辉,纤纤弱质,我见犹怜。
宫中貌美女子多如星辰,然而如她这般风姿绝然,媚色天成的女子,却是千载难逢的绝色倾城。
炎国君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窄眸,望向管默言的目光晦暗不明,似诡月夜的天幕一般,阴沉不定。
白逸尘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来不及擦掉额头的冷汗,已经如蒙大赦般的起身扑向了管默言,因他起得太急,刚刚还紧攀于他肩上的几名女子皆是惊呼连连,跌了个花容失色。
“小……夫人,你怎么来了?”
白逸尘差点习惯成自然的喊她小默,幸好及时改了口,夫人这个称呼虽然他曾暗暗渴望已久,不过今日明显不是改口的好时机,单看管默言此时周身散发出的刺骨寒意,就够他胆战心惊了。
“夫君这是在责怪奴家坏了你的好事吗?”
管默言眉间笼着淡淡的哀愁,她螓首低垂,露出半段秀颈,颈间雪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白逸尘几乎本能的差点要吼出‘不敢’二字,不过他及时稳住了心神,慢慢扯起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他缓缓伸手过来,温柔的牵住管默言的皓腕。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来,为夫带你见过炎国君。”
拉着管默言的细腕,白逸尘挪动几步,行至炎国君的身前,只见他微微伏地身子,低声道:
“此乃拙荆,素来骄纵惯了,不识礼数,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炎国君闻言稍稍敛眉,轻声笑道:
“朕刚刚还在想,难不成国师不喜女色?明明身旁珠围翠绕却仍能坐怀不乱,实属难得,却不想原来国师家中竟有如此国色天香,也难怪国师能对其他庸脂俗粉视而不见了。”
炎国君说话间,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管默言的脸,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冷冰冰如吐信的毒蛇,让人不自觉的汗毛竖立脊背发凉。
管默言低垂下头,微微福了福身子,垂首于地面时,不禁露出恼怒的神色,她对这个炎国君反感至极,先不说他何其无情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害,单说他此时恨不得剥光她衣服的淫邪目光,就足够她挖出他的眼睛当泡踩了。
若不是念在他是九儿生身父亲,并且暂时留着他的狗命尚还有些用处,管默言早就一掌劈死他了。
“陛下过誉了,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实在不敢当‘国色天香’这四个字。”
炎国君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管默言的脸上身上游走,深邃眼眸中跳动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第三章爱别离(七十)酒后乱。。。。。。
炎国君肆无忌惮的目光中,饱含着王者特有的侵略性,他半眯着窄眸,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垂首而立的美人儿,半响,才轻扬手臂,虚虚的扶了管默言一把,朗声笑道:
“国师为我炎国江山社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朕对其尊重有如师长,所以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拘谨,只当是家宴即可,来人啊!赐座!”
“谢陛下恩典!”
管默言微微颌首谢恩,然后任由白逸尘执着她的手腕将她扶起,两人齐齐退回到了他刚才的座位上,一名宫装侍女弯着腰给管默言送上了软垫,而后倒退着迅速退下。
管默言屈膝跪坐在厚厚的软垫上,她的脊背挺直,下颌微收,一双葱白素手妥帖的收在宽大的水袖之中,落落大方的姿态,不卑不亢的神情,美而不妖,艳而不俗,这般从容不迫的仪态万方,竟连炎国君身侧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显得相形见绌。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宴席,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在场之人无不被管默言天生贵胄的雍容气度所震慑,不禁均在心中暗暗猜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倒是炎国皇后突然击掌三声,打断了这片让人几乎窒息的死寂。
“还愣着做什么?奏乐,起舞!”
一旁座下的众乐师和舞姬这才如梦初醒的开始忙碌,抚琴的抚琴,敲编钟的敲编钟,舞姬点着莲足,满场飞舞,曼妙得几欲生烟。
刚刚还依偎在白逸尘身侧的四名女子,此时早已经识相得默默退开了,人家这般不可方物的娇妻陪在身侧,她们若再留下,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白逸尘单手扶着管默言纤细的腰身。体贴入微的拥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管默言从善如流的顺势依偎进他的怀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是那垂眸一笑,万般风情绕指柔。
绣着云岚双花的宽大水袖下,管默言毫不客气的掐着白逸尘腰侧的软肉,她的力道自是不可小觑,想必不说是筋断骨裂,也定要是淤血青紫了。
白逸尘心中哀叫连连。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垂眸看着只怀中小女子颇有些置气的鼓着香腮,嘴角不免露出些许的苦笑来。小丫头终于学会吃醋了,他是不是该暗自庆幸一番?她既肯吃他的醋,起码代表她开始在意他了不是吗?
耳侧却突然传来一道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细细耳语:
“好你个白逸尘啊!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一会给我把脖子洗干净了,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看我不剁了你熬补汤喝!”
白逸尘头痛得暗暗扶额。会吃醋是好事,但是如果佳人的雷霆震怒会如山崩地裂般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话,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夫人冤枉啊!为夫可是一向洁身自好得很呢!”
“谁是你夫人?”
管默言笑吟吟的为白逸尘斟满了一杯酒,双手擎着举到他的眼前,而在没人看见的角度里,她脸上的笑意却瞬时收敛。微微眯起的美目中,射出两道如冰似剑的冷视。
白逸尘还能如何做?只能别无选择的将管默言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此时别说是她让他喝酒了。纵然是她递给他一杯鹤顶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歌缓而意迟,耳热酒酣之后,放眼向下望去,好多人已经横七竖八的醉倒在桌案上了。
眼看众人皆露出疲态。炎国君欣然宣布撤宴,一干人等伏地跪倒恭送圣驾。炎国君前呼后拥的行至管默言身前时,竟故意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离开,虽然管默言没有抬头去看,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刚才看向自己赤裸裸的欲望。
管默言有些不悦的眯了眯眼眸,这个炎国君委实讨厌的紧,想来若是要跟如此贪婪又极富野心的人谈交易,怕是不那么容易了,看来她要尽快抓住他的软肋才好。
好容易应付完这场令人厌烦至极宴会,白逸尘只觉得比在战场上拼死厮杀了三天三夜还要疲惫不堪,他脚步虚浮的依靠在管默言的肩上,由着宫女在前提灯引路,步履蹒跚的回到了炎国君为他安排的寝宫里。
此时月已西坠,四下万籁俱寂,连个鸟虫鸣叫声都没有。
管默言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侍女之后,才有些悻悻然的打量着自己此刻所处的房间,偌大的寝宫因缺乏人气儿更显得空乏寂寥,真不明白那些为人君者,为何会偏偏喜欢这种穷奢极欲的华丽,难道不觉得越大的房间越容易感觉寒冷吗?
“夫人!”
白逸尘小麦色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平日里灿若星辰的双眸,此时却仿佛起了一层雾般的有些朦胧,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倒是令管默言倍感陌生,白逸尘向来以翩翩君子自称,何时露出过如此亦正亦邪的神情。
管默言只当他是醉了,哼哧一声懒得理他,转过身去抬手拂动衣袖,将那扇呼呼灌入冷风的窗子闭合。
正思踱着这种种的烦心事,腰间却猛然一紧,紧接着白逸尘灼热的呼吸便喷洒到了她的耳侧,管默言简直难以置信的错愕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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