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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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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身后的声音,烬艶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天帝去而复返,是尤不死心吗?可惜烬艶已经没有第三只眼睛给你挖了。”

    烬艶毫无起伏的声调,不悲不喜,依然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凤泯的耳中,仿佛晨间的朝露浸湿裙角,舒服了凉意透心而过,竟然抑制住了她心中莫名的躁动。

    只是他在说什么?第三只眼?凤泯无法思考,只能这样站在他背后,直直的望着他的背影,这背影让她觉得安心,来时路上的烦躁终于减缓了许多。

    半响等不到天帝的声音,烬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艰难的转过身来,虽然动作极其缓慢,却也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原本精致如美玉的脸庞,如今已经血色尽失,浓眉下两个骇人的血窟窿还流着尚未凝固的血迹,天帝给他服下了一种药,那种药可以让他的伤口永不愈合,无休止的流血,直至流干最后一滴。

    “谁?”

    烬艶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现出裂痕,这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让他恐慌,他焦急的想要伸手上前触摸,背上的锁链却让他寸步难移。

    凤泯无意识的走近他的身边,她抬起手覆上烬艶冰冷的脸庞,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产生了强烈的异样波动。

    “是你一直在喊疼吗?好吵!”

    “泯儿!!”

    烬艶大惊失色,他顾不得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把握住凤泯冰凉的手腕。

    “你怎么了?瑾瑜和擎苍没给你送去血莲吗?”

    凤泯怔然的看着烬艶,血眸中没有半点焦距,自然也无法回答烬艶提出的问题。

    烬艶的心底一片冰凉,即使不问,他也知道了答案,凤泯连他都不认识了,定然是已经彻底魔化。

    即使他费劲了心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天意啊!天意!

    烬艶垂头闷闷的笑出声来,眼中情不自禁的流出些许的液体来,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凤泯突然出手,万年玄铁锻造的锁链顿时碎成了千万段,她白玉般细长的手指缓缓挑起烬艶尖削的下颌,木然道:

    “我帮你挣脱了束缚,现在不疼了吧?别再叫了,叫得我好心烦。”

    突然没有了锁链的拉扯,烬艶虚浮的直接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靥,眼窝处源源不断的涌出赤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别叫了!别叫了!”

    心中那道声音不光没有肃清,反而嘶吼的更加大声,似哀鸣,似悲沧,扰得凤泯方寸大乱,头疼欲裂。

    情不自禁的劈手打晕烬艶,凤泯一把抱起他飞身出了残恕宫。

    “公主!”

    瑾瑜三人赶来时,恰好看到凤泯抱着烬艶从残恕宫内飞出,惊见烬艶满身的血迹和触目惊心的伤口,三人也是愣了片刻。

    没想到天帝竟然残忍至此,想到那平日里风华绝代惑人神魂的魔王,竟然落得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样,三人不禁皆有些唏嘘。

    凤泯被心中的那个声音吵得不行,刚刚被烬艶压下的浮躁再次涌起,她赤红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人,周身裹着浓浓的萧杀之气。

    虽然她现在狂暴得只想杀人,但意识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告诉她,这三个人她绝对不能伤害。

    暴躁的心此时仿佛被置在烈火上烧烤,热的她几乎暴跳如雷,她急切的需要更多更多的血液来浇灌,以熄灭心头的烧炙。

    “哈哈哈……果然等到了你们,这下好了,朕可以送你们一起上路。”

    天帝黄袍加身,凛冽的龙纹盘庚在他的身上,阴鹜中带着隐隐的疯狂。

    在他的身后围着层层的天兵天将,寂寞海一役,仙魔两界两败俱伤,他立即召回所有剩余的兵将,就为在此守株待兔,将凤泯等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她们竟来的这样快,看着眼前的五人,天帝冷冷的阴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要怪我狠心,这世间本来便是强者称王。

    手臂一挥,身后的兵将便如潮水般袭向五人,凤泯杏眼微眯,红艳艳的嘴角绽放出绝美的诡笑,她将手中的烬艶猛地向身后丢去,便如一道红光,射进汹涌的人群。

    瑾瑜急忙上前,堪堪接住已经失去意识的烬艶,他试图用仙法止住烬艶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血,却发现毫无用处,想必天帝定是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脚,思及此,瑾瑜的面色更加冰冷。

    将烬艶的身体交给玉奴,瑾瑜抽出腰间的佩剑,随着早已经杀入人群的擎苍一同劈入人海。

    玉奴站在圈外,焦急的看着人群中的三人,瑾瑜和擎苍的剑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色,显然两人已经杀红了眼。

    然玉奴真正担忧的却是凤泯,他怕凤泯越杀越炽,到时只怕这仅有的一点点清明也化为乌有了。

    凤泯并没有持她惯常的武器紫怨,她素手成钩,纷飞的红袍上下舞动,犹如彩蝶翩翩,可惜画面再美,终是被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破坏殆尽。

    突然一声尖啸,凤泯仰天嘶吼,头顶的发髻顿时崩裂,如缎的长发四散飞扬,皎白如月的脸庞上,血红的眼眸竟然有着一种难言的绝美。

    她的身体急速上升,嫣红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没人知道,她正在飞快的咏唱着不知名的咒法,身上的红裙被鲜血浸染得越发的明艳,在暴风席卷的强大气流中,火焰般的跳跃舞动。

    同样是天火狂炙,这一次却比上一次焚尽了四大护法时,更加的骇人。

    强烈的黑暗气息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刚刚还是郎朗白日,顿时便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凤泯悬浮于半空中,长发凌乱,红裙翻舞,冷笑着睥睨着脚下的众生。

    天帝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惊慌失措的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漆黑火焰将他的兵将瞬间烧的骨渣都不留。

    原来他一直查不出死因的四大护法竟是被凤泯所杀,事到如今如果他还看不明白,这个天帝也算是白当了。

    只是他万没想到,凤泯竟然会入了魔。

第三章爱别离(十三)大开杀戒(下)

    如果死亡也可以有声音,那么它就该是嘶嘶的燃烧声,或者是潺潺的流血声,又或者,其实死亡根本就没有声音。

    当无数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化为烟尘时,站在凤泯身后的三人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嗜血杀戮。

    虽然早就预见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当它真的发生在眼前时,他们还是难以接受。

    或许当初他们没有直接杀掉凤泯是一个错误,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随着杀戮的不断增加,她的魔性会越来越强,届时天地间只怕再无人能够阻止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几乎不敢想象。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下不了手,不是只有烬艶才会痴痴的爱了凤泯几千年,他们从刚出生时,便烙下了属于她的专属印记,他们是为她而生的,就算是负尽了天下人,他们也无法辜负她。

    凤泯已然彻底丧失了理智,她的血眸在阴霾的天幕下,泛着灼灼的红光,额间原本墨色的印记,竟然也染成了浓郁的血色。

    “怎么办?公主已经彻底魔化了!”

    瑾瑜痛心疾首的遥望着凤泯的身影,那一抹刺眼的血色,一路杀将过去,断肢残臂,血肉模糊,纵然她的姿态再唯美绝然,也只能说明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们的凤泯,已经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魔鬼。

    “还能怎么办?”玉奴凄然的惨笑。

    “除了杀了她,便只能眼看着她毁天灭地。”

    ……………………………………………

    眼前只余下层层叠叠的血色,凤泯兴奋的嘶吼着,狂笑着,鲜血的味道让她周身热血沸腾。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大地,黑压压的乌云伴随着劈啪作响的闪电卷积而来,苍茫的旷野上。升腾着浓稠如墨的雾霭。

    如摩西分红海一般,凤泯一步步向前走出,滚滚的浓雾,亦为她让路,在她的两旁,不住的翻腾上涌。

    没人能够停止凤泯的脚步,她所经之处,所有的生灵皆化成了追随她的亡灵。

    “不好,看公主离开的方向,好像是通往炼狱的路!”似乎是猜出了凤泯的意图。玉奴立时大惊失色。

    “她要去救重华君吗?”瑾瑜有些难以置信,凤泯明明已经丧失了理智,怎么还会想着去救重华君呢?

    “不是的。炼狱禁锢了无数的怨灵恶鬼,凤泯是要去解开他们的封印,将他们放入八荒。”

    玉奴已经急得脸色煞白,一个凤泯他们尚且毫无办法,如果她再释放了所有的怨灵恶鬼。只怕这六道三界就真的毁了。

    听玉奴这么一说,瑾瑜也变了脸,此事非同小可,六道三界,芸芸众生,若真是被恶灵席卷。就真的成了人间炼狱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她去炼狱。”

    瑾瑜望着擎苍,擎苍看着玉奴,玉奴再盯着瑾瑜。三人抓耳挠腮面面相觑,却谁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

    此时被凤泯打晕的烬艶终于悠悠转醒,虽然他看不见眼前的惨状,但是他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浓浓杀意。

    “有人在吗?”

    烬艶两手慌乱了四处抓着,似乎是企图握紧什么。三人都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会醒来,多少有些愕然。玉奴急忙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你要找什么?”

    烬艶无力的回握着玉奴的手,虚弱道:

    “凤泯额间的赤色火焰印记就是她的弱点,去请老龙王和老凤王来,现在只有他们能制住凤泯了,快去,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额间的印记,是所有魔族的命门,这是他谨守了几千年的秘密,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保有这个秘密了。

    之所以会选择老龙王和老凤王,一是因为他们法力无边,二则是因为,只有他们俩会在制住凤泯之后手下留情。

    …………………………………………

    凤泯无意识的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两位老者,她已经彻底丧失了神智,所以即使是面对着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会停止厮杀。

    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凤泯围在当中,看着她疯狂失控的模样,心里翻涌着无法抑制的悲伤。

    万没想到,他们最怕的一幕,竟然来的这样快。

    强忍住心底的怮痛,二老幻化出真身,高亢的凤鸣,割破长空,低沉的龙吟,震天动地,龙凤绞缠,腾云驾雾的在空中盘旋。

    眼见二人皆幻化出真身,凤泯亦摇身化成一只乌凤,尖啸着冲上云端,她的羽毛乌黑而亮泽,翅膀上下扇动时,裹着层层的黑雾。

    凤泯现在虽然强大,但敏捷性却大不如前,天空中一对金龙金凤,上下翻飞,将凤泯团团围在中央,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亦施展不得。

    就在凤泯急躁得不断的嘶吼时,一道金光划过天际,仿佛是割破了天幕一般,燃烧着火焰的箭尖骤然没入凤泯的眉心。

    哀鸣声响彻九天,这是凤族特有的鸣叫,用以告慰死者的魂灵。

    凤泯化成人形,跌落到地面,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戾气顿消,额间的印记也变成了最初的金色。

    远处,擎苍慢慢的垂下握紧弓箭的手臂,他紧攥着双拳,指间滴下殷红的血迹。

    老凤王和老龙王之所以幻出真身与其缠斗,目的只是吸引凤泯的注意力,而真正动手的却是擎苍,他箭法奇准,百步穿杨。

    如今他将浸着老凤王和老龙王心头血的封印之箭射进了凤泯的眉心,然而,即便是如此,亦只能是暂时的抑制住凤泯的魔性。

    众人眼见凤泯跌落到地面,立刻急急的扑了上来,凤泯颤抖着如蝶的睫毛,半晌才缓缓的醒来。

    睁开眼的刹那,她的眸中闪过了无尽的挣扎,环视着身前围绕的众人,凤泯悲从中来,竟然淡淡的露出微笑。

    仿佛她的身体中同时驻扎着两个灵魂一般,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到另一个暴躁残虐的自己是怎样的杀人如麻,这种束手无策的绝望,几乎要将她逼疯。

    看见凤泯那凄然的微笑,众人就知道她并没有失去刚才的记忆,老凤王心疼的将她一把抱在怀中,老泪纵横的样子,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凤泯是他的心肝儿,比他的命还重要,然而现在却逼着他挖了他的心肝儿,断了他的命,他如何能不悲伤欲绝。

    凤泯缓缓推来老凤王的怀抱,淡然开口。

    “父王,我还有多少时间?”

    老凤王还有些发怔,愣了片刻,才抹了一把鼻涕,斟酌再三,方犹豫道:

    “我也不能确定。”

    凤泯似是懂了,不免扬起一抹苦笑,看来时间相当的短暂,她没有太多时间可浪费了。

    玉臂骤然一挥,身前的老龙王和老凤王竟被生生的震出了几十丈远,玉指捻一道法决,便将毫无防备的二人牢牢的定住了身形。

    “你要做什么?”瑾瑜震惊的瞪大眼睛,从凤泯的神情,他已经多少猜出了凤泯的心思。

    凤泯起身,深深的凝望着面前的三人,纵然他们已经猜到了她的企图,然而以她现今的法力,谁又能与之抗衡呢?

    凝白的素指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她一一的拂过三人的脸庞,带着无尽的留恋和不舍。

    “我知道父王自幼便将你们三人选作我的夫婿,同我一起长大,小时候我不懂事,每天都故意惹出祸端,看着你们焦头烂额的为我收场,直到现在,我仍是喜欢到处闯祸,不过是仗着你们的纵容,才可以如此不计后果的肆意而为,其实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终究辜负了你们的情意。”

    三人默默无言,他们一直以为她对此一无所知,谁知道她竟然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没想到她竟然能瞒到今天,也亏她能一直憋住不说。

    眼波流转,凤泯的眼底微微泛起泪光,她吸了吸鼻子,嫣然一笑。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们可以做个普通的人类,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然后忘记我,永远都不要想起。”

    四个人自幼一起长大,凤泯想要做什么,他们一看即知,即使拼了命的挣扎,也挣不脱她加给他们的禁锢,情急之下,只能惊慌失措的大吼。

    “凤泯,你不可以这样狠心!”

    “凤泯,你敢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

    “凤泯,求求你,别让我忘记你!”

    指间勾破胸口衣襟,一道血光喷薄而出,凤泯捻着这道血光,以血为咒,永世的封了他们的记忆和法力。

    眸光留恋的再凝望最后一眼,凤泯衣袂轻扬,骤起的黑风,刮得她的衣襟猎猎作响,玉臂挥下,黑风卷起三人的身体,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转过头来,凤泯一步步走到烬艶的身旁,她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疼痛的心中大怮,一时忍之不住,竟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拂掉唇畔的血迹,凤泯慢慢的捧住烬艶血迹斑斑的脸庞。

    “现在轮到我了吗?”

    烬艶平静的笑对着凤泯的方向,他的神情一片淡然,仿佛再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

第三章爱别离(十四)你不来,我不走!

    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既谢,刹那芳华!

    ——————————————————————————————

    “烬艶,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你,却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我便早已经遗落了整颗心,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如果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了发生。”

    凤泯赤着一双雪白玉足,拖沓摇曳的裙摆已经不知何时被扯得不见了踪影,她浑圆修长的小腿裸露在外,上面还沾着点点的血迹。

    旷野寂静得连呼吸都异常的清晰,除了偶尔飞掠的鸠鸟,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生灵。

    嘴角挂着飘忽的笑靥,凤泯趴伏在烬艶的胸膛低声呢哝,黝黑的眼眸空洞得如同千年古井,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是梦魇中的喋喋絮语。

    “艶哥哥,我欠了你那么多,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凤泯细白的手指,轻颤着划过烬艶空落落的眼眶,他终于停止了流血,亦或是他已经再无血可流。

    凤泯无声的眨着双眸,她执起他的一缕墨发轻轻的缠绕在指间,一圈又一圈,轻盈的睫毛终于不堪重负,白皙的脸颊上划落一抹殷红的血泪。

    烬艶抬手准确的抓住凤泯作乱的手指,温柔的擎在唇边,细细的亲吻。

    “报答还不容易?许我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可好?”

    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凤泯的悲伤,烬艶始终擒着一抹浅笑,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绝美的弧度。

    “不,我已经祸害了你一世,难道还不够?遇见我只能让你受尽苦难。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遇见我。”

    “纵使神绝魂灭,我亦心甘情愿,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生生世世的寻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烬艶执着凤泯的皓白手腕,突然用力的咬下去,直至齿间布满血腥气,凤泯乖乖的擎着手臂,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如做个记号罢,你那么不乖。我怕来世我寻不到你。”

    凤泯死咬着嘴唇,含笑的颌首,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拼了命的想对他微笑。

    她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疯玩了一天的她,疲惫的趴伏在梨花树下午睡,他就那样不期然的闯入她的梦境。

    她从来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男孩子,眉目如画的好似玉人。她笑眯眯的围着他打转,而他却小大人般的捏着她尚有些圆润的下颌,一脸沉醉道:

    “你的笑容可真美,我愿以世间所有的无价之宝,来换你永远对我这样舒眉浅笑,你可愿?”

    她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最后在他一个泥娃娃的诱惑下,她颇为纠结的与他拉了钩。算是定下了君子之约。

    为了讨她的欢心,他拼得满身的伤痕,为她捉来了一只比梨树还高的赤炎兽,这本是上古的神兽,凶残无比。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喜欢,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捉来给她玩。

    看着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她很没出息的抱着他,哭了个满脸花。

    他搂着她细小的肩膀,任她抽泣着将鼻涕抹在他的衣襟上,万般宠溺的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他坏笑着揶揄道:

    “鼻涕虫,爱哭鬼,再哭就不漂亮了哦!只要是你想要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我都会拿来给你。”

    她跟他怄气,故意整日整夜的不睡觉,看他还敢不敢嘲笑她肉肉的好像个胖汤圆,后来实在挺不住了,竟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当她看见他像个鬼一样憔悴的冲到她面前时,所有的怨气都化为乌有,她甚至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总是如此的任性。

    他捉着她的小肩膀,期期艾艾的看着她的脸,可怜的像一只惨遭遗弃的小流浪狗。

    “小姑奶奶,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千万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比杀了我还难受。”

    看他这样紧张,她又有些得意了,并时不时的以不理他为要挟,肆无忌惮的将他欺负得死死的。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残忍的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彼时她才几百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韶华易逝,经年易抛,转眼间他已经成年,而她亦脱胎换骨般越发得面容精致,容色倾城。

    他一身华服翩然而至,年轻的脸庞,俊美无尊,已经初具妖孽的雏形。

    他得春风得意的摇着龙骨扇,挑着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邪笑道:“丫头,我已经继任了魔王,以后我娶你为后可好?”

    她撇着嘴巴,一脸的不屑道:“才不要呢,我父王说我不能嫁人,我是凤族的储君,要继承王位的。”

    “那——你娶我吧!”他瞬间便改变了主意,毫不犹豫的自贬身价,委身屈就。

    她莫名的迷恋上重华君的冷酷,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将她无视的这么彻底。

    她任性的扯着他的衣襟,无理的要求着:“烬艶,你要祝福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怮和决绝,狠心的背过身去,他冷冷道:

    “凤泯,我可以纵容你试一次,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放弃了,你便永远只能属于我。”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他清冽的声音,夹着一点点恨意的挤出齿间,绕梁三日的怨念,不绝于耳。

    那时的她太过年轻,根本无法懂得他的悲伤,她没心没肺的放肆着,胡闹着,直到她揭开层层的薄纱,才愕然的发现,原来真相早就藏在这里,是她的粗心大意,才误了最好的时机。

    她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如今终于想要珍惜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时间。

    “烬艶,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上你了,或许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了,只是我实在太粗心,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你会怪我吗?”

    “傻瓜,我怎么舍得怪你!”

    烬艶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颊,一如往常般宠溺的捏着她的小脸,虽然她早没有了小时候那种肉肉的婴儿肥,但他依然迷恋俩指间的细腻触感。

    “不管你何时回头都不会太晚,因为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不来,我不走!”

    眼眶热得有些烫人,她强忍着不想落泪,本想要露出一记最美的微笑,却不想仍是难以自制的落泪如雪。

    她两手扶着他的肩膀,轻轻的踮起脚尖,檀红小口主动贴上他略显冰凉的薄唇,学着他的样子,一点点细细的啃咬,怯怯的卷着他的唇舌,吸允着他唇间的津液。

    烬艶捧着她的脸颊,热烈的回应着她的亲吻,在生死的边缘,他们犹如相濡以沫的俩尾游鱼,就算明知道死亡在即,仍迫切的渴求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在窒息而亡之前,凤泯轻轻推开烬艶的肩膀,她湿润的红唇沿着他的鼻翼,一直亲吻到他的眉梢,在烬艶宽阔的额头上,凤泯深深的印上一吻。

    这就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烬艶,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若有来世,我希望你绝对绝对不要再遇上我。

    你会遇见一个好姑娘,她温柔体贴,美丽善良,你们或许会多生几个孩子,健康平顺,儿孙绕膝的尽享人生的喜怒哀乐。

    待到垂垂老矣时,你们俩就一同靠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细数着彼此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根,亦或是只这样静静的相互依偎着,看着朝阳升起夕阳坠地,无波无澜风平浪静,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简单而圆满的度过。

    所有我曾经幻想过,却没有时间去实践的美好,你们都要代我来完成!

    这样该有多好!

    口中骤然捻起一道决,凤泯退身侧开半步,指间自胸口勾起一抹殷红的心头血,在半空中飞快的结成印记,朱红色的符文停顿在烬艶额间半寸处时,竟生生的停住了。

    再前进半寸,他就会将她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那些美好记忆,将只有她一人独自拥有,明知道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她还会心痛的如同抽筋剥骨!

    烬艶的嘴角始终弯着完美的弧度,就算他已经猜到了凤泯会做什么,仍是微笑着等待,不争执,不反抗,只要是她给予的,他都悉数接受。

    看着眼前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烬艶,凤泯终于狠下心来,她撇过头去,玉臂轻扬,水袖曼舞,冰凉的袖口划过烬艶的脸颊,冷冷的触感,伴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烬艶近于贪婪的深嗅着熟悉的香气,下颌微仰,赤色的印记随着水袖的滑落,顷刻间打入他的眉心。

    漆黑的墨发在空中四散开来,死灰般的脸颊上挂着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凤泯扶着额间,仰天狂笑。

    相传:

    彼岸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浮华变幻,终究太多伤。喧嚣、沉寂,终究躲不过悲凉。

    蝶恋天涯,迁移一季,守望一季,对影两相弃,爱不为情生,璨璨泪如雨,流年,残惜,终究太多伤;繁花,落尽,终究逃不过凄凉。

    分别,然后遗忘,便是一切!

第三章爱别离(十五)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凤泯遥望着烬艶消失的方向,眼中无悲无喜,只剩下空空的寂寥。

    这世间本就不存在完美,总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

    在有限的人生中,能有人给你一段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已经是很美好的事了。

    回过身子,凤泯向着老龙王和老凤王的方向走来,两人亲见了凤泯的所有作为,心中悲戚,却也无可奈何。

    在距离两人尚有几丈远的地方,凤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王,义父,女儿不孝,辜负了二老的殷殷期盼和谆谆教导,女儿自知无颜要求二老的原谅,惟愿老二不要为女儿伤心,女儿走到今天,皆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二老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女儿离去之后,二老——就忘了我吧!”

    言罢,凤泯俯下身子,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粗糙的沙粒,割破了凤泯吹弹可破的肌肤,她视而不见,依旧规规矩矩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泯儿,义父从来不曾真的怪过你,你个傻孩子,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你相信义父,义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老龙王急的胡子都直颤,他太了解凤泯了,她此时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就是已经下了离世的决心,这个傻丫头天生良善,定是宁愿自我了断也舍不得累及他人的。

    思及此,他更是急得拼了命的挣扎。可惜现在的凤泯法力远远在他之上,他被她缚住根本动态不得,只能大吼大叫的劝凤泯打消念头。

    见凤泯垂头不语,老凤王也急了,横眉立眼的对着她吼着。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浑话呢?我把你养这么大,能是说忘就忘的吗?你要是敢做浑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是啊,泯儿,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你再等等,义父求求你,再等等好不好?”

    相较于老凤王的急脾气。老龙王细声细语,温柔抚慰,倒比他这个亲爹更像亲爹了。

    凤泯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自幼父王对她百般宠爱,义父更是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越是如此,她就越伤心,越加的无法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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