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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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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仪音目瞪口呆。
  他……他便这么走了?真是白替他打抱不平了!
  “我做得不厚道了些?”秦默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依旧那般清朗舒华,可她总觉得,里头藏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秦默咧嘴一笑,岔开话题道,“秦九郎,我们还是仔细看看案发现场吧。”
  秦默微一扬眉,“唔”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话。
  见过了秦默这一关,公仪音收回灿然的笑容,认真打量起轻絮的房间来。
  轻絮的房间构造同方才的房间并无两样,分内外两间,用细碎珠帘隔开。
  外间正中一张梨花木凭几,几上放着一个银质酒壶和两个酒杯,杯中还有些许酒水,似乎是方才喝剩的。
  墙一侧开窗,但窗户紧闭。另一侧摆着一张同色梳妆小几,上头放着几个木质盒子,还有几盒胭脂水粉。小几上方悬一琴盒,盒中该是轻絮前些日子购入的那把琵琶。
  公仪音走入内间,最里床榻上的床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头一个水曲柳衣柜,打开一瞧,衣柜中各色衣物亦是摆放整齐。
  秦默跟着她进了内间,看一眼她沉思的神情,“如何?”
  公仪音眨了眨眼睫,没有立即回话,目光落在榻上的葛布枕上,心神一动。
  宫中也多用这样的布枕。她记得前世曾听阿灵说过,有些女婢得了赏赐,怕惹人眼热,便偷偷托人带出宫换成金饼,塞入枕头中藏好。本是为了防贼,不想后来这法子渐渐流传开,便没人再那般做了。
  若是……宫外的乐伎们也学到了这样的方法呢?
  她拿起布枕用手捏了捏。
  布枕中塞得不是软绵绵的棉絮,摸上去颗粒分明,似乎是决明子一类的药材。
  她低垂着头,眉眼认真,素来柔和的面容镀上一层光芒。秦默侧头看着她,安静地没有出声。
  片刻,他瞧见公仪音的手顿住,秀丽的黛眉一挑,眼中露出些欢欣的神色。
  “可是发现了什么?”秦默出声道。
  公仪音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双眼清澈流转。她伸手一摸鬓边,拔下髻上的碧玉簪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后一头如瀑青发披散下来,光滑的绸缎般在她身后旖旎散开。
  她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小郎打扮,头上只有这一根簪子。
  秦默如寒星般深邃明灿的眼眸中似有光芒烟火般一闪即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公仪音,眸中神色深不见底。
  公仪音手忙脚乱将一头青丝拢住,草草挽了起来。
  许是有些紧张急促,她小巧的鼻尖上渗出几滴细密的汗珠,将坠欲坠地晃悠着,像一只小爪子一般,让秦默的心里生出些难以言喻的痒。
  公仪音本有些慌乱,然一抬头看到秦默眼中一闪而逝的微光,突然起了捉弄之心。
  她一挑眼尾,曳出一丝魅惑之色来,微抬的下颌线条流畅,莹白如玉,吐气如兰,用一种迷蒙而勾人的语气缓缓道,“好看吗?”


第034章 密室杀人案
  聪慧如秦默,自然不会忘记,这三个字正是他那日在车上对公仪音所说。
  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他微眯了好看的桃花眼,定定凝视着公仪音,薄唇一抿,清淡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流光。
  公仪音被他这般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别过眼刚要说话,却突然听到秦默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似珠玉相击般清泠透彻。
  他朝公仪音靠近了些,一张精致俊颜在公仪音眼前霍然放大,卷翘的睫毛,幽深的眼眸,殷红的唇瓣,无一不散发着勾人的魅惑。
  正发怔间,秦默突然伸出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挑起了公仪音的下颌。
  “无忧的容颜,有种雌雄莫辩的美。”他如是说。
  他的声音,带着些淡淡的磁性和清醇,在她耳边微微漾开来,公仪音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陡然一击,那一刻,竟停滞了一瞬。
  她呆呆地看着秦默近在咫尺的面容,半天没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小鹿般迷蒙而水润的光芒。
  良久。
  鼻端的寒竹香渐渐清明,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秦默说了什么?
  雌雄莫辨?
  他在影射什么?
  他莫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这个想法一起,心中的旖旎想法吓得赶忙收了回去,抬眼犹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秦默。
  他嘴角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眼眸幽深如大海星辰,他定定看着公仪音,薄唇微启,缓缓道,“宫无忧,你究竟……”
  “寺卿……!”他话音未落,便被门外的声音突兀打断。
  秦默倏地收回手,眉头微皱,朝门口看去。
  门口一着寺丞官服之人,正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了一半的话吞到了肚里,惊讶地连嘴巴都忘记合拢了。
  他他他……方才瞧见了什么?
  秦寺卿和宫行走在……在……
  正想入非非间,突然感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不由一颤,抬头看向面色沉沉的秦默,不敢再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异样。
  “何事?”
  秦默面色未变,淡淡开口。
  “启禀寺卿,明月夜的人都已排查登记完毕,是否可以放他们离开了?”来人硬着头皮道。
  “嗯,让他们走吧。”
  “那下官先下去安排了。”寺丞忙不迭道,见秦默点头,赶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公仪音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庆幸。
  若不是他恰好打岔,谁知道秦默会不会问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把玩着腰间垂下的香囊,抢先开口道,“秦九郎,那个……劳烦借你簪子一用。”
  秦默“嗯”了一声,并没问为什么,伸手将头上的乌木簪取下递了过来。他今日冠了小玉冠,就算将簪子取下,也不会影响风仪。
  见他没有再提起方才的事,公仪音暗暗舒了口气,她伸手接过木簪,将尖锐的一头对准放在床榻上的枕头猛地一刺。
  只听得“哗啦”一声,素色布料被划开来,露出里面装着的决明子和绿豆,隐约间,还有一点金光闪烁。
  公仪音眸色一亮,伸手一拨拉,从中拣出几块金饼来。
  时下虽然金子市价不稳,以布帛粮食为钱财的方式更为流通,但轻絮这等坊中乐伎,自然是没有能力屯布匹粮食的,想来也只有金子体积小又易于藏匿一些。
  她用手掂量掂量,分量不轻,轻絮一个小小的乐坊女,真能存下这么多金子来么?
  秦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九郎……”公仪音看向秦默,“轻絮竟然私藏有这么多金子,实在有些蹊跷。”
  秦默点头,“看来要传窈娘来问一问了。”
  公仪音朝外间走去,沉思道,“九郎,你觉得,那个温良禹是不是凶手?”行走间,手指随意拂过垂下的珠帘,叮咚作响。
  秦默撩起帘子,也走到了外间。
  “现在还不好说。”他若有所思道,“但他方才的惊愕神情,不似作伪。我好奇的是,他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公仪音转头看向一侧的窗户。雕花窗户紧闭,一丝风也漏不进来。
  她移步走到门口,身子半蹲,仔细端详着门后的门栓。
  “九郎,你过来看。”
  公仪音指着被窈娘撞坏的门栓,缓缓分析道,“这门栓虽然已被撞坏,但还是可以看出,这门,本来是从里面拴住了的。”
  秦默看一眼,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
  公仪音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抬起头,眼中神色清透夺目,用一种舒朗而斩钉截铁的语气道,“若温良禹不是凶手的话,那这,便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嘤嘤嘤,夭夭快忧桑死了,收藏呢?留言呢?
  姑娘们的身影都到哪里去了……难道夭夭写得不好看吗/(ㄒoㄒ)/~
  啊啊啊,好怨念。
  看来我要跟某只说的那样,挥舞着我的五色小内内摇旗呐喊一番了。
  如果还是没有效果,我就扒了秦九的衣服!
  卖肉!
  哼!


第035章 神秘人
  秦默目光微冷,在破损的门栓上划过,似若有所思。
  公仪音的推测,他进房时便发现了。
  房门和窗户紧闭,房中只有轻絮和温良禹两人,怎么看,凶手都只可能是温良禹。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并没这么简单。
  想到他们刚进房间时温良禹的表现,秦默蹙了眉头看向几上的酒杯。
  不管是窈娘的尖叫也好,还是方才门外的熙攘之声也好,动静并不小,可温良禹却直到他们进房间时才醒转过来,实在有些让人生疑。
  莫非……他被人下了药?
  秦默心中推测,走到矮几前,拿起其中一个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
  一股醇香的酒味飘入鼻端,除此之外,似乎并无不妥。
  他转头看向公仪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无忧,你过来闻闻,看这酒里是否加了其他料?”
  公仪音翘了翘唇角,眼中一抹亮色,依言上前接过酒杯。
  酒酿呈透明的琥珀色,虽非沉梦,闻着倒也香甜,她再细细嗅了嗅,青黛色的眉头蹙了蹙。
  “如何?”秦默问。
  “这里头……似乎有曼陀罗和迷魂香的气味。”
  “迷药?”
  公仪音点头,伸手拿起几上的另一杯酒和酒壶也闻了闻,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杯酒和酒壶中也被下了迷药。”
  她抬头看向秦默,面露不解之色,“九郎,我有些糊涂了。这酒中迷药是何人所下?难道……是轻絮?”
  欢场陪酒乃常态,不排除轻絮为了脱身,往酒里下了迷药,药倒客人后自己便能少饮些酒了。
  “可是……”她又有些迟疑,看着几上的两个酒杯,杯中酒液都剩得不多了,那便说明,轻絮自己也该喝了这酒才是。
  她抬头看一眼秦默,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几上的酒杯,眼中光影幽暗。
  片刻,他抬起头看过来,唇角微微上扬。
  见他这幅神情,公仪音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没想到秦默接下来的话却是,“你说的没错,我也没想通。”
  公仪音一愣。
  事情的发展……怎么同她想得不一样?传说中断案如神的秦九不是应该看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了吗?!
  她抽了抽嘴角,略带尴尬地望了秦默一眼。
  看到她眼中泛着的细碎光芒,秦默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转开目光在房中扫视一番,最后定格在墙上悬挂的琴盒上。
  公仪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颇有些好奇。
  这琴盒,有什么问题么?
  秦默轻抬脚步,走上前将琴盒取下放到矮几上。打开一看,一把紫檀木琵琶出现在眼前。
  公仪音曾于宫中乐坊见人弹奏过,倒也不觉稀奇,面上神色依旧如常。
  秦默微微侧眼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瞧见琴盒中置于一旁的玉拨,公仪音下意识地拿起来在琵琶弦上轻轻一划。
  一阵珠落玉盘的铮铮淙淙之声响起。
  听到这琴音,她握住玉拨的纤长手指一顿,琴声戛然而止,只有娓娓余音袅袅绕梁。
  她水润红唇微抿,放下玉拨,抬眼道,“秦九郎,这琵琶,似乎几日没人碰过了。”
  秦默无声地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九郎应该能听出,方才那琴音中,夹杂了一丝生涩之意。”她又伸手一指琴盒中的松香粉盒,“我猜,这琴弦应该好几日未抹过松香粉了。再者……”她又用玉拨随意拨了拨琴弦,“这琴弦的音准,也有细微的偏差。”
  她知道秦默在音乐上的造诣并不逊于她,这些细节她能发现,秦默自然也能注意到。
  秦默轻笑,目光落在她拿着玉拨的莹白手指上,点头道,“你分析得没错。”
  “这就奇怪了。”公仪音微眯了眼眸,似有些疑惑,“听谢七郎说,轻絮前段时间一直在苦练琵琶,就是为了能在琴艺上超过瑶瑟。既然如此,她怎会这般懈怠?”
  秦默面露沉思之色,淡淡道,“看来轻絮身上这些谜团,得问问窈娘了。”
  说罢,出声唤了门口候着的衙役进来。
  衙役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带了一脸紧张兮兮的窈娘来了。
  “见过九郎。”一路行得急,窈娘额头上汗意点点。她慌慌张张朝秦默行了个礼,哭丧着脸道,“不知九郎唤奴家前来有何贵干?”
  “轻絮前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秦默开口道。
  “异常?”窈娘皱着眉头想了会,迟疑道,“奴家并未发现她有何异常啊……若非要说有的话,就是她前些日子脾性又大了,闹着不想接客。”
  秦默默了一默,朝公仪音递了个眼色。
  公仪音会意,进里屋将那些金饼拿了出来。
  窈娘瞧着公仪音手中金灿灿的金子,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道,“这是……?”
  “这是从轻絮房中搜出来的。”公仪音看着她。
  窈娘脸色一黑,“什么?轻絮竟敢私藏银钱?真是翅膀硬了……”她口中念念叨叨,颇为不满。
  秦默出声打断她的话,“你可知她这些金子从何而来?”
  窈娘怒而摇头,“奴家要是知道,她还能留到现在?”说这话时,她一脸咬牙切齿的神情,似乎这些金子是轻絮从她身上剜下的肉一般。
  “哪位恩客这般大方?”窈娘还在皱着眉纠结,嘴里念念有词,“难怪那小妮子前些日子吃穿用度阔气了不少……原来是发了笔横财!”
  “轻絮这几日可有奏琵琶?”秦默又问。
  窈娘摇头,“说起这个就来气,她说什么自己的手伤了,已经好几日不肯出来表演了。可奴家看了,她的手好好的,哪有受伤的样子?我说呢……原来……”
  见窈娘一开口就停不下了,公仪音忙插嘴道,“那今日轻絮房中的那个温良禹,你可认识?”
  窈娘话头一顿,眯眼想了想道,“这个温郎君啊,说起来还真有些神秘。他前些日子才开始来明月夜,似乎对轻絮情有独钟,每次必点轻絮作陪,出手倒是挺阔气的,就是不知什么身份。”窈娘絮絮叨叨。
  突然,她话尾一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秦默和公仪音挪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过,奴家怕他那些钱财来路不明,曾派人偷偷跟踪过他。奴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入了那人的府中!”
  嗷嗷嗷!来个有奖竞猜!四个选项是哪一个呢?
  快来猜一猜,这个人是谁!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A。皇后B。公仪楚(公仪音阿姊)C。贤嘉长帝姬D。王夫人
  头三个猜对的姑娘,奖励88币币!
  快踊跃发言,憋潜水,潜水没有糖发!没有肉吃!


第036章 怂包的阿音
  打发走窈娘,公仪音和秦默陷入沉思。
  门外熙攘声透过未关的门传了进来,除此之外,房内一片冷寂。
  公仪音呆立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温良禹口中的她,竟然是那人!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公仪音抬手扶额,颇有些头疼。她抬眼看向秦默,他的神色从容舒缓,并未因听到那人名字而有所色变。
  “秦九郎,这……”公仪音犹疑着开口,目光落在他微微曲起的指关节上,那里,泛着淡淡的青色。
  “嗯。”秦九郎轻应一声,有细微的鼻音,却并未表态。
  须臾,他转头看一眼窗外,日头西垂,已是入暮时分。
  “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吧,明日再去提审温良禹。”他收回目光淡淡道,那双明艳的桃花眼在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下,闪着细钻般的柔光。
  公仪音虽然因方才窈娘的话而略有不安,还是点头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衣袖摩擦间,袖中一阵细腻的触感传来。公仪音这才记起,方才她将秦默那支乌木簪随手收入了袖中。
  “九郎……”
  秦默停下脚步转头望来。
  公仪音将簪子递了过去,“簪子还给你,谢谢。”说话时微微带了笑意,明眸弯成月牙的弧度。
  秦默目光在她秋水般的杏眼上停留一瞬,很快顺着她的面颊下移,落到那支雕工细腻的乌木簪上。
  “你留着罢。”他清泠开口。
  公仪音握着簪子的手一紧,眼中露出欢欣的神色,秦默……将这簪子送给她了?
  还未来得及高兴太久,便瞥见秦默掏出袖中素色锦帕,优雅地擦了擦手指。
  她面上笑容一滞,小脸整个垮了下来。
  难不成秦默是嫌这簪子脏了才不要的?!
  她小手紧攥了攥,面上闪过气呼呼的神色,抬头刚要说话,却发现秦默已抬步走了。
  秦!默!
  公仪音克制着才未大吼出声。
  她看一眼手中的簪子,一闭眼,朝着楼下手一扬。
  片刻,她收回手,将手摊开来。
  她满脸纠结地看着依旧躺在手心的乌木簪,眉头皱成了一团。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下定决心,将簪子小心翼翼收入袖中。尔后还做贼心虚地四下一瞧,生怕被人看到了去。
  虽然心中将自己的行为大大鄙视了一番,可谁让对方是她喜欢的秦九郎呢,哪怕怂包一次,她也认了!
  这般一想,郁卒之情顿时散去不少,看着前方秦默白衣翩跹的身影,拔腿追了上去。
  回到帝姬府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知晓了公仪音每日回府的时间,阿灵和阿素执意到点便在府门口候着。
  公仪音一掀车帘,瞧见两人翘首以盼的面容,不由舒心一笑。
  “殿下!”
  看到她,两人眼神一亮,笑着迎了上来。
  公仪音下了车,一边朝府里走一边随口问道,“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
  “殿下,下午时主上派人来府里了。”阿灵道。
  “何事?”公仪音蹙眉看向她。
  “明日主上宣您进宫。”
  公仪音无奈地撇撇嘴,本来还想明日同秦默去审温良禹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可知父皇叫我进宫所为何事?”
  阿灵摇头,“来人没说,不过婢子看他的神色,应该并没有什么大事。”
  “他没见到我,未起疑吧?”眼见着快到聆音园了,公仪音加快脚步。
  “婢子们说您在午睡,来人传完话便走了。”阿素答,伸手推开了房门。阿灵则请示了一声,下去替她传晚膳了。
  公仪音疲累地倒在软榻上,吩咐道,“你记得待会去同青姨说一声,让她明日替我去延尉寺告个假。”
  “诺。”阿素应了,替公仪音泡了杯茶,就退下同阿灵一道布菜了。
  用过晚饭,沐浴完,公仪音便早早上了床。
  一夜无话。
  因着今日要入宫,哪怕公仪音万分不想,最后还是在半梦半醒中起了身,任由阿灵和阿素替她捯饬着。
  收拾妥当,又略微用了些早点,便坐上了去皇宫的车撵。
  昨夜下了一场连绵细雨,空气中有雨后淡淡的清新,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上绿叶被雨水洗得发亮,细长的枝条带着水汽饱满下垂,呈现出一种勃勃的生机。
  她放下帘子,听着树上时不时落在车顶的水滴,心中想着心事。
  没多久,牛车便驶到了宫门处。
  知晓她今日要来,皇帝身边的近侍刘邴早已在宫门候着,见帝姬府的车撵远远驶来,忙堆笑迎了上去。
  “奴才见过殿下。”
  “刘中人不必多礼。”公仪音在阿灵和阿素搀扶下款款下了车,朝刘邴轻柔一笑。
  “父皇还好吗?”
  “主上一切都好,就是这几日惦记着殿下呢。”刘邴微微哈腰笑答。
  公仪音淡笑不语。
  父皇宠她是真,但……这几日怕是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了吧。
  经过昨夜那场雨的洗刷,宫中一扫连日的萎靡之气,四处泛着一种莹润而清新的光泽。
  皇帝寝宫位于未央宫连绵广阔的宫殿群中,其间亭台楼榭,山水沧池,星星布列。
  刘邴在前头引路,时不时恰到好处地说两句得体话,一路行来倒也不觉沉闷,很快到了皇帝居住的清凉殿。
  还未走近,公仪音眼风扫到殿前站了八名姿容姣好的女婢,统一着淡青色宫装,目不斜视,面容清冷。
  她心中一突,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也来了?!
  昨天的有奖问答,明儿揭晓~
  阿音这么怂包,夭夭我都鄙视她了,要振妻纲啊!
  待将秦九追到手,定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第037章 贤嘉长帝姬
  刘邴这会也看到了那八名宫婢,脚下步伐微顿,侧头看着公仪音略带歉意地笑笑,显然并不知情。
  都已到这了,断然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公仪音神情未变,款款行到殿前。
  立在殿外的八名宫婢见她到来,齐声请安,“见过殿下。”声音清脆婉转,动作整齐划一,一看便受过严格训练。
  公仪音冷然的目光在她们面上一扫,微微点头示意,抬脚迈入殿中。
  清凉殿乃安帝夏居之所,殿中以画石为床,设紫琉璃帐,又以玉晶为盘,贮冰于膝前。就算是盛夏,殿内仍清凉无比,如同含霜,故称清凉殿。
  一入殿内,果有一阵清爽的凉意迎面扑来。
  这时,一声女子娇媚入骨的笑声传入耳中,慵懒中带了丝几不可闻的狠辣之色,“可是重华来了?”
  公仪音清冷的脸庞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霜气,并未开口,迈着优雅的步子入了正殿。
  抬眼,便瞧见大殿尽头的楠木凭几前坐了两人。
  一人身着绛紫色宽袍大袖,衣襟大敞,头戴漆纱笼冠,眉眼俊朗,细看同公仪音有几分相似,算得上美男子一枚。他手中执一白玉酒壶,胳膊闲闲垂于膝盖之上,端的是放荡不羁。此人,正是南齐安帝公仪焕。
  另一人便是方才出声的女子。上身着橘色短衫,紧身束腰,腰肢盈盈一握,胸前饱满呼之欲出。下穿青色多折裥裙,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一头乌压压的青丝挽成高耸的飞天髻,髻上斜簪掐丝流金牡丹步摇,另插一支鎏金镂雕凤凰于飞钗,珠翠灿灿,富贵奢靡。
  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用艳红的朱砂勾出一朵繁复的牡丹花样,眼尾处微微上挑,凤眸微眯,夹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而凌厉的风情。
  公仪音行上前,双手在身前交叠,对着两人敛衿一礼,“重华见过父皇,见过皇姑母。”
  眼前这位艳光逼人风姿绰约的女子,正是安帝公仪焕的亲阿姊——南齐贤嘉长帝姬公仪姈。
  公仪姈已三十好几的年纪,但因保养得当,看上去还如同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肌肤莹润细腻,泛着玉瓷般的光泽。
  她抬手轻抚宽大的衣袖,看着公仪音似笑非笑,“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重华了。”目光在公仪音身上游移片刻,轻笑,“重华又貌美了。”
  公仪音不动声色垂下眼帘,羞怯一笑,“皇姑母说笑了。”
  长帝姬眯了狭长的凤眼,若有所思打量了公仪音几眼,眸中一抹狐疑的神色。
  她这个侄女,素来最是骄矜自傲,今日怎的这般安静有礼?
  安帝看着公仪音笑得慈爱,伸手拍了拍身侧坐榻,“重华,坐父皇身边来。”
  公仪音清丽一笑,走上前挨着安帝仪态万方地坐了下来。
  长帝姬瞟了他们一眼,捂嘴轻笑,声音娇媚入骨,“陛下当真是宠重华啊,也不怕昭华他们吃醋。”
  安帝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朗声道,“阿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斜睨了长帝姬一眼,“说实话,朕倒是更欣赏初云一些,偏生你却将静和宠上了天。”
  安帝口中的初云和静和,说的是长帝姬的两女,长女静和宗姬容蓁蓁,以及次女初云宗姬叶衣衣。长帝姬偏宠长女静和,在整个建邺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长帝姬面上笑容一凝,眼中有一抹淡淡阴翳闪过。然而这失态,亦不过一瞬。她很快挑了娇艳的唇瓣,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向安帝,“陛下,妾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又何必……”说到后来,她轻缈娇媚的语气中含了一丝幽怨的如泣如诉。
  公仪音的身子止不住一抖。
  说实话,每次一听长帝姬说话,她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偏生安帝与他这位阿姊感情极好,对她算得上是百依百顺,还允她了自由出入宫中的权利,因此两人经常能在宫里碰到。
  再者,长帝姬本非良善,她性子心狠手辣,捉摸不定。公仪音与她暂无本质冲突,所以每次见面,两人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可她前世见过长帝姬阴狠的一面,下意识便对长帝姬有了排斥和抗拒。
  安帝拍了拍长帝姬放在几上那肤如凝脂的柔荑,好言好语宽慰,“好了好了,朕不说了,阿姊你也别难过了。”
  公仪音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等到听见长帝姬娇柔地“嗯”了一声,才抬头看向她,状似好奇道,“不知皇姑母今日进宫来有何事?”
  她面上一派天真澄净,心里头却打着小鼓。
  长帝姬今日入宫的目的,该不会……是为了昨日之事吧。
  因为——
  昨日窈娘说的那人,正是长帝姬!
  窈娘派去的人,就是亲眼看到温良禹入了贤嘉长帝姬府!
  长帝姬眼中媚意流转,轻笑道,“今日入宫找陛下有点事,倒是打扰重华和你父皇相聚了。”
  公仪音笑笑,神色依旧从容平静,既不过分热切,又不显得冷淡,一袭的精致素色衣裙显得她小脸清丽婉约,看得长帝姬眼中一刺。
  重华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像她早逝的母妃了。
  当当当,答案揭晓,恭喜小鸢和青夨妹纸(你的方法真靠谱!)~


第038章 打情骂俏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心中涌上一股浓烈的不安情绪。
  听出长帝姬话中的含糊之意,公仪音知道她还不曾向安帝说明来意。心思一转,低头绞着手指道,“既然皇姑母有事找父皇,那……重华就不打扰了。”说着,作势便要起身。
  瞧见她小脸上的委屈样,安帝哪里舍得,抓住她的手臂柔声道,“重华难得入宫一次,急什么?坐下!”
  又转头看向长帝姬,“阿姊,重华不是外人,你有何事便说吧。”
  长帝姬眉尾轻挑,审视地睨了公仪音一眼,尔后慵懒开口,“陛下,妾想让你宣秦九郎进宫。”
  安帝一愣,半晌才面露不解道,“阿姊,你要朕唤秦九进宫做什么?”话音一落,他似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长帝姬,试探道,“阿姊,你莫不是……?”
  他剩下的话没有明说,可公仪音已听出了个大概。
  难不成父皇以为,长帝姬看上了秦默?
  长帝姬掩唇“咯咯”一笑,媚眼如丝,“陛下,就算妾真的看上了秦九郎,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怎会给你出这么大个难题?”说话间,翩翩大袖轻摆,袖中似有幽幽香气袭来。
  公仪音低垂着眼,心中了然。
  也无怪乎安帝会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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