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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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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仪音身上,泛着淡淡的涟漪。
  “阿默,你怎么会想到自己置个别院?”公仪音也笑了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清池风柳上,神情微动,似有好奇。
  “有时候家中难得清静,所以置了个清静的别院,得空的时候可以过来理理思绪。”秦默淡淡道,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眉眼清雅如风中轻摆的柳叶。
  他的目光,悠悠看向岸边垂柳,注目良久没有出声。
  一时,耳边只剩风拂水面之声,还有炉中松枝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公仪音转回目光看向秦默,细碎暖阳下,他的侧颜精致而明亮,神情柔软温和,看向远方的目光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未起一丝涟漪。
  可公仪音却从他身上感到一丝清绝的气息。
  秦默过去的生活,或许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般光鲜亮丽。年少成名的他,一举一动都活在人们的关注中,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秦府于他来说,也许并不像一个温暖的家,而是一处禁锢他心灵的地方。
  她微微叹口气,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心疼,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见竹廊上红泥小炉中的火小了下去,秦默翩然起身,拿起一旁整整齐齐堆放好的细长松枝,往炉子里添了些,炉火便“噌”的一声又冒了上来。
  松枝的香味被火一烤,发散到空气中,有种隐隐的清香浮动。而清粥的香气,也从未曾密合的瓦盅盖子处飘散出来,与松枝的清香混合,香气宜人扑鼻。
  公仪音心神一动,起身拿了两个竹垫走到秦默身旁,将竹垫一左一右铺在地上,笑道,“我们就坐在这里好了,省得你跑来跑去麻烦。”说着,在竹垫上坐了下来。
  秦默浅浅一笑,也跟着坐下。
  廊下挂着的细细金铃被风一吹,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你最近,可曾入宫?”秦默转眼看向她问道。
  公仪音摇摇头,疑惑道,“自从上次宫宴之后就没再进过宫,这些日子事情有些多。”说完,又低头嘀咕道,“父皇怎么也不曾派人来叫我?以前几日不见我,都会让人宣我进宫的啊。”
  秦默看她一眼,似有些犹疑,沉默了片刻,终是开了口。
  “主上最近……纳了个妃子……”
  “什么?”公仪音诧异抬头,对于父皇的后宫之事,她一向没兴趣,向来都是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父皇这些日子愈发沉迷后宫,她劝也劝过,却总是成效不大。
  只是……为何秦默会特意拿此事出来说?
  “我不知道这事。有什么不妥吗?”公仪音疑惑道。
  “这名妃子,是朝中一名官员荐给主上的。主上十分欢喜,封了其为淑媛。”秦默淡淡道开口道。
  淑媛?这可是九嫔之一啊!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一进宫就被封作了淑媛?
  她不解地侧头看去,刚准备出声发问,却听得秦默又道,“我觉得,此事你有必要提前知晓一下。”
  他柔柔看来,精致的面容在瓦盅里升腾起的热气中显得模糊起来,只有嘴角那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依旧清朗。
  水风徐来,暗香盈鼻,满袖生凉。
  “为何?”公仪音愈发不解,见炉中之火似乎将熄未熄的模样,捡了几根松枝递给秦默,一边疑惑地问道。
  “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淑媛,长相同顾贵嫔颇有几分相似。”秦默想了想,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公仪音拿着松枝的手一僵,“啪嗒”一声,手中松枝竟被她折断,掉落在地,滚了几滚后掉落下竹廊。
  同……母妃有几分相似?
  见她这幅呆愣的模样,秦默微叹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中剩下的半截松枝,在炉火中拨了拨,这才拍拍手看向她,“阿音,我是怕你日后在宫中碰到她时会心生疑惑,所以想先给你提个醒。”
  公仪音眸色波动几许,隐隐含了几丝不忿,咬了下唇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秦默沉默不语。
  事关安帝的私事,他无权做评判,只是看着公仪音这幅神情黯然的模样,眉眼间露出一丝心疼。
  “阿音。”他出声轻唤。
  公仪音抬头看向他。午后阳光还有些强烈,照在她微有苍白之色的面容上,显出一种熹微透明的光泽。
  “阿音,主上他……不仅是你的父皇,还是一国之君。”秦默看向她,语气泠然。
  公仪音眉眼一动,继而怅惘地低了头。
  她明白秦默的意思。
  父皇是一国之君,他纳妃充实后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作为一国帝姬,并没有立场去指责他此事做得不对。
  “道理我都懂。只是……父皇为何偏偏要纳一个与母妃相似之人?!我丝毫不觉得这是对母妃的深情,相反,我觉得这是对母妃的亵渎!”公仪音愤愤道,说话间气息有些起伏。心中十分不解,长帝姬也好,父皇也罢,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找替代品?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心理?难道他们先前喜欢那个人,只是喜欢他的皮囊?!
  公仪音越想越生气,“腾”地站起身就要朝外走。
  秦默眉眼一凝,一把伸手抓住她,“阿音,你去哪里?”
  “去皇宫,问父皇!”公仪音气呼呼道,扭头看向他,“阿默,你别拦我,今日我一定要找父皇问个究竟!他这么做,究竟置我母妃于何地?!”
  秦默起身走到公仪音身侧,抓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低低垂目俯视着她,声音低沉中带了一丝可怜兮兮的喑哑,“阿音,你要去找主上,也不急于这一时呀。”他的眸光在竹廊上的瓦盅上一顿,又抬目看向公仪音,“我特意为你熬的粥,你就不尝一尝再走?”
  见秦默这幅温声软语的模样,公仪音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消散了不少,叹一口气转身道,“罢了罢了,下午再去吧。”
  秦默笑笑,指了指房内,“你先坐回去,这粥已经熬好了。”说话间,清粥的香气隐隐约约钻入鼻中,让人不由馋虫四起。
  公仪音依言走到凭几旁坐下,双手托腮看着竹廊上的秦默忙忙碌碌。他出声叫人拿了湿布和碗筷上来,尔后用湿布将瓦盅的提手处包住,亲自将其端到了凭几上。
  秦默抬头看她一眼,轻轻笑笑,伸手揭开了瓦盅的盖子。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公仪音似乎能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秦默动作。
  秦默唇边笑意愈发加深了些,伸手拿过公仪音面前的青釉瓷碗,替她盛了一碗递过去,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方才坐下来。
  公仪音用小瓷勺轻轻搅动着碗中的鸡笋粥,碗中的清粥粘软适中,散发出晶莹的光泽,鸡丝和笋丁均匀分布其中,再撒上一些青色的葱花,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她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一口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的口感,清香可口,味道鲜美。公仪音眼神一亮,又连着舀了几口喝下。
  秦默见她这幅模样,含笑道,“阿音,你慢些喝,小心烫着。”
  公仪音咽下口中清粥,抬头道,“阿默,你这手艺真不错。”
  “文火慢熬,用的又是松枝点火,笋的清香和鸡的鲜美能很好地渗入粥中,再加上这碧碧粳米本身就带着清香,如此煮出来的粥自然好喝。”
  公仪音赞叹地点点头,“看不出,你居然连厨艺也这么厉害!”
  秦默垂了眉眼,嘴角划过一丝古怪的笑容。只是没有出声,埋头不急不缓地喝着碗中清粥。
  一碗粥下肚,公仪音觉得肚子饱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虽然那新入宫的淑媛一事依旧压在她心头,不过比之方才,心中的郁结之情已散去不少。
  难怪都说民以食为天。
  “阿音,再喝些。”秦默伸手又给了公仪音添了半碗。公仪音本就有些意犹未尽,笑着点点头,又将半碗粥喝下了肚。
  公仪音放下见底的青釉瓷碗,满足地看向秦默,赞叹道,“好喝!”
  秦默笑笑,也放下了碗勺,“现在心情好些了?”
  公仪音点点头。
  “那便听我将方才的事情分析分析。”
  公仪音微挑了远山般青黛的秀眉,“阿默想说什么?”
  “你此时贸然进宫,并不妥。”秦默缓缓开口道,“虽然主上是你的父亲,但是这毕竟是他的私事,于情于理,你都没有立场去质疑他。再者,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此时怒气冲冲闯进宫去质问他,到时传了出来,众人会怎么看待他?主上是一国之尊,你若是让他颜面尽失,到时父女间生了嫌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秦默将如今的情形一一冷静地分析给公仪音听。
  他的话虽然犀利,却一针见血,让公仪音不得不服气。
  父皇之所以偏宠于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自己懂进退,知分寸。如果此时像泼妇一般闯进宫里大闹一通,一定会惹得父皇不快,到时候对她的维护之心一淡,自己日后的路可就没从前那么容易走了。
  再者,父皇纵容于她,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死去母妃的份上。如今,父皇对母妃的情感必然转移了一部分到这个新入宫的淑媛身上,这个时候自己再去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她长长舒了口气,语声闷闷道,“你说得对,方才是我冲动了。”道理虽然想明白了,却总有些郁结在心。
  “阿音,你要记住一点,替代品始终是替代品。有时候,不见血的刀才是最锋利的武器。”见公仪音似有些惆怅抑郁,秦默出声安慰。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道,“而且你要相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不喜这个淑媛之人,可不止你一个。”
  公仪音细细咀嚼着秦默的话语,渐渐有了醍醐灌顶之感。没错,此时这淑媛得宠,最该担心的不是她,而是……
  想到这,她勾了勾唇角,面上恢复一派容光照人,甜甜一笑看着秦默道,“阿默,你可知世人怎么评价你的?”
  秦默唇一勾,眼中一抹兴味。
  “智多近乎妖。”公仪音叹道,“今日我终于发现了,你不光智力过人,论冷静和谋略,这是世上能超过你的人也不多。”
  秦默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阿音过奖了。”
  见他清澈眸中闪烁的灼灼光芒,公仪音不由一哂,睨他一眼道,“你倒是不谦虚。”
  秦默翘了翘唇间,语声清冷如常,“阿音说的是实话,我为何要谦虚?”
  知道自己说不过去秦默,公仪音忙求饶,“好罢,你说的总归是对的。不过……”她话锋一闪,眼中又有忧色浮现,“薛公的案子,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我已经有一些推测了。”秦默面上神色不见担忧,淡淡道,“下午我去一趟义庄。你歇会,我送你回帝姬府吧。”
  “去义庄做什么?”
  “想到一些事情,再去查查薛公的尸体。”秦默招手唤了人将吃过的碗筷收拾下去,看向公仪音温声道。
  “我也去!”公仪音眼神一亮,回去反正也无事,不如跟着秦默去看看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秦默凉淡如水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转了转,轻轻吐出一个字,“好。”又看一眼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日光倒影,开口道,“现在天气正热,不如你先在此歇息片刻,等阳光没这么强烈了些我们再出门吧。”
  公仪音也跟着看去。
  此时虽已是初秋,但空气中仍有隐隐燥意,碧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游云,炙热的阳光倾洒下来,四处光亮通透。
  清澜小筑遍植翠竹和青松,又临湖而建,通透生凉,因而不觉炎热。但此时出府,定然会有些炎热难耐。
  公仪音点点头,应下秦默的安排。只是片刻想起什么,迟疑地抬眼看向秦默,“我……我睡这儿吗?”
  “不好么?”秦默紧紧凝视着她,淡淡反问。
  公仪音的胸口有微微悸动。光影流转间,秦默意态闲然坐在他对面,坐姿挺拔,仪态翩然,浑身散发住一种皎洁清冷的光华,让她的心跳得愈发慌乱了。
  公仪音轻咬下唇,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睡……秦默的床榻么?那他睡哪里?
  似乎感受到她的纠结,秦默轻轻一笑,声音柔和清澈,如一丝清泉涤荡,赶走了公仪音周身的炎炎热气。
  “阿音,你放心吧。你睡里间的床榻,我睡外间的竹榻上。”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公仪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心中不知为何,竟生了一丝小小的雀跃和期待。
  若是……秦默想跟她同睡一榻,她似乎……也不会拒绝?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这个羞耻的想法是不对的,攥着衣角的小手一紧,费力将脑中的绮念赶出。抬头扯出一抹笑意,“好……好啊……”但到底是有些心虚,眼神有微微躲闪。
  秦默清然一笑,眸中水波流动,也不知是否看穿了公仪音的心思,只是淡笑不语。看够了,方才起身道,“那随我来吧。”
  公仪跟在他身后进了内间。
  清澜小筑的布置同清竹园颇有几分相似,依旧是雅致而简单。内间有两间,左侧是书房,内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书架一书案一凭几。
  右侧则是卧室,摆放着一张竹制床榻,青色鲛绡帐垂下,用银勾勾住,榻上被褥整齐,房内散发出与秦默身上一样的淡淡寒竹清香。
  秦默走到雕花小窗前推开一半窗扉,有温和的风吹进,让人神清气爽,吹起他身后的发丝轻扬,恍如谪仙。
  他看回公仪音,“这房间通透生风,应该不会热,你便在这歇会吧。一个时辰后我来叫你。”
  公仪音点点头,脚下未动。
  秦默会意,笑笑道,“那你好好休息。”说罢,转身出了内间。
  公仪音这才舒一口气,沁了沁滚烫的脸颊,拆下头上钗环,和衣在床榻上躺下,脑中一片纷杂。怎么这几日,自己越来越容易脸红了?之前大着胆子扮男装入延尉寺时可都没这么扭扭捏捏,如今不过是睡秦默的床,怎的就如此心神不宁?
  莫非,这就如同那近乡情怯的情绪一般,越是放在心上的人,心里就越患得患失?
  她翻来覆去想了一会终是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迷迷糊糊间,抱着沾染淡淡香气的薄被浅浅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门外竹廊下悬挂的金铃清音响起,紧接着,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公仪音本就是浅眠,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
  果然是秦默。
  他缓缓朝公仪音走来,面容皎如清月,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而幽然的气韵。公仪音睡意朦胧地唤了一句,“阿默。”
  “醒了?”秦默走到她床榻旁坐下,看着她淡淡道。他的声音温柔清和,似碎玉和浮冰相击一般,清泠动人。
  公仪音点点头,起身坐起。
  她柔柔惺忪的睡眼,转头看向窗外,“什么时辰了?”
  “未时三刻。”听她声音带了些久睡的沙哑,秦默起身走到凭几旁倒了杯水递给公仪音,“先润润嗓子。”
  公仪音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该去义庄了吧?”
  “嗯,你梳洗梳洗,我们准备出发。”说着,走至门口将仆从端来的装满清水的铜盆端了进来。
  公仪音有些过意不去,“让府中女婢来就行了,你不用亲力亲为。”
  秦默放下铜盆,淡淡看下她,“府中没有女婢,只有男仆从,我不放心。”他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流转片刻,接着道,“所以,阿音,你可会自己挽发?”
  公仪音正在扭帕子的手一顿,有些尴尬地咧咧嘴,摇头道,“不……会……”
  “无碍,待会我帮你。”秦默笑笑,轻飘飘扔下这句话后便不再出声,长身玉立于一旁看着公仪音梳洗。
  ------题外话------
  嗯,夭夭最近在撒狗粮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哈哈哈~


第119章 替代品终究只是替代品
  公仪音一怔,不自在地别过头看向他,“不……不用了……”
  秦默淡笑不语,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公仪音。
  公仪音只得暂时不管他,兀自将脸擦干净。放下帕子,她拿起梳妆小几上的牛角梳,一下一下轻缓地梳着身后的黑发。待头发梳顺,她在小几前端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尝试着挽起发来。
  只是,她的梳妆打扮一向由阿灵和阿素帮忙,从未亲自动过手。她头发又长,自己倒腾着弄了一会,反而将好好一头柔顺的长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一看铜镜中那个发丝缠绕纠结作一团的自己,公仪音不由泄了气,无奈将梳子一放,求助似的看向秦默。
  她的眼眸中落漫天星辰,熠熠生辉,看得秦默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显,翘了翘唇角打趣道,“怎么?还是需要我帮忙?”
  公仪音轻灵地笑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来,“还是得麻烦九郎了!”她眨眨眼,煞有介事抱拳道。
  秦默轻笑,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牛角梳,轻轻替她梳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他的动作舒缓而温柔,遇到被公仪音弄得缠绕作一团的发丝,也很耐心地一下一下梳开来,半分没有牵扯到头皮。
  头发梳顺后,秦默放下梳子,纤长的手指在她发上灵巧地翻动着,片刻,拿起她卸下来的点珠桃花簪插上,一个精致的单螺髻便出现在眼前。
  公仪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单螺髻虽然手法算是各类发髻中较为简单的,但秦默身为男子,还能挽出这般漂亮精致的发髻来,实在让她惊喜不已。
  她转头看向秦默,语带崇拜道,“熬粥会,挽发也会。阿默,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不会做的吗?”说着,看向秦默的双眸愈发亮晶晶起来。
  秦默失笑,“自然是有的,日后你便知道了。”说着,将她从席上拉起来,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公仪音点点头,随秦默一道出了清澜小筑。
  到了门口,车撵已经在等着了。两人上了车,莫子笙便轻车熟路地驾着车朝延尉寺而去。
  片刻,延尉寺到了。
  公仪音此番做女装打扮,容貌出众,又是跟在秦默身侧,一路引得府衙衙役纷纷侧目,眼中流露出好奇探究的神情。
  秦默神色未变,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眸光闪了闪,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又行了片刻,两人到了位于延尉寺后衙的义庄。
  一进义庄所在的院子,便有一股阴冷凉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隐隐的尸腐气,让公仪音不由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蓦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揉了揉手臂,朝秦默那侧又挪了几步。
  ?“别怕。”此时义庄没有旁人,秦默也不避嫌,牵起公仪音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气输入她的体内,公仪音这才觉得浑身回暖了些。
  秦默牵着公仪音行到一间房前,熟稔地伸手推开门。
  房中之人闻声望来,见是秦默,露出一抹笑意迎了上来,“原来是寺卿啊。”正是在房中查验尸体的罗老头。他的目光落在秦默和公仪音交握的双手上,眸色一转,迟疑着道,“不知这位女郎是……?”
  公仪音忙松开牵着秦默的手,朝面前的罗老头点点头道,“罗叔。”
  ?“女郎是……?”罗老头皱了眉头,似乎在仔细想着什么。忽而眉目一舒,一拍脑袋,面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宫小郎?”
  公仪音笑着点了点头。
  ?“她是重华帝姬。”秦默淡淡补充。
  罗老头一愣,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片刻回了神,慌忙跪地行礼,“小民见过殿下。先前不知殿下身份,若有无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罗叔不必客气。”公仪音虚扶一把,浅笑道,“是我隐瞒身份在先,与罗叔无关。”
  罗老头忙不迭点头应了,又道,“殿下随大家一道,唤我罗老头便是,殿下这声罗叔,小民实在担当不起。”
  见他面上诚惶诚恐的神情,公仪音叹口气,不再坚持,点头应下,“好。”
  秦默看罗老头一眼问道,“薛公的尸体,可查出了什么端倪?”
  听到秦默这问话,罗老头眼中一抹担忧和无奈闪过,“寺卿,我仔细查过了,薛公的尸体上,并无任何异常。我想,那毒,怕是从嘴而入。”
  ?“你是说,譬如吃到或者喝到了掺有毒素的食物?”公仪音问道。
  ?“据我推测,应是如此。”
  这就奇怪了。
  公仪音皱了眉头,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他们已经排查过了,薛公当日的饮食并无异常,负责其饮食的人也没有任何嫌疑,那薛公究竟是在何处接触到了下有噬心散的食物?
  公仪音正在原地怔忡之际,秦默却已朝前几步走到安放薛公尸体的棺材前。棺材并未合棺,只用一块白布将薛公的尸体盖住。
  秦默扫一眼,示意罗老头将白布掀开。
  白布一掀开,一股更加浓烈的尸腐气传来,公仪音不适地咳嗽了几声,忙从袖中掏出帕子将口鼻捂住。
  秦默面上神情未有丝毫波动,冷凝的目光紧紧定在薛公的尸体身上。半晌,他终于开了口,一指薛公放在身侧的手朝罗老头道,“把这手抬起来看看。
  罗老头依言上前,将薛公已经僵硬的左手给抬了起来。秦默用帕子包住手,将薛公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又吩咐道,“另一只也抬起来看看。”
  罗老头又将右手抬起来给秦默看。秦默亦是用帕子包着手,将其右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忽而眼眸一亮,古井无波的眸中终于出现了些许涟漪。
  公仪音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秦默,此时见他神色有异,也顾不上难闻的气味,上前几步紧张道,“怎么了阿默?可是发现什么了?”
  秦默点点头,将薛公右手的无名指和食指叉开,指了指指缝处示意罗老头看过来。罗老头凑近一看,忽然也是脸色一变。
  公仪音一见,愈发好奇,也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她眯了眼眸,定神看了一会,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薛公右手无名指和食指的指缝间,有一点细小的黑点,十分微小,若非仔细查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阿默,这是什么?”公仪音不解道。
  秦默看向罗老头。
  罗老头沉吟片刻,缓缓开了口,“若是我没推测错的话,这黑点,应该是被针刺到后渗出的血渍。”
  ?“被针刺到?”公仪音先是一愣,忽而脑中一阵醍醐灌顶的彻悟,惊呼出声道,“难道说,凶手用淬了噬心散之毒的银针,刺破了薛公此处的肌肤,毒素顺着血液流经全身,让薛公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秦默脸色沉郁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公仪音的推测。
  ?“这……这下毒的法子,实在是精妙啊!”罗老头此时也想明白了,不由抚掌而叹,浑浊的眼中射出一丝灼亮的光芒。他经手过的尸体无数,还没有哪一具尸体的死法像这具一样让他如此印象深刻的。
  秦默皱了皱眉。
  罗老头很快意识到方才那话似有些不妥,讪讪地笑了笑,又将白布给薛公盖上,安静地立在一旁不再出声。
  公仪音颇觉几分好笑。罗老头这性子,倒同荆彦有几分相似。
  秦默看一眼公仪音,“阿音,我们先出去吧。”说罢,朝罗老头点点头,带着公仪音一道出了义庄。
  一出义庄,公仪音赶紧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直了身子,看向秦默道,“阿默,现在总算是弄清楚薛公是如何中毒的了。居然是这么隐蔽的方式,难怪罗老头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来。不过……”她顿了顿,好奇道,“阿默,你是怎么想到检查指缝的?”
  ?“上午赵太医提到噬心散的摄入方式也有可能是用银针刺入体内,毒素顺着血液蔓延。当时我就在想,若薛公没有机会接触到沾有毒素的食物,那这个方式是最可能的了。只是,赵老头验尸一向仔细,连他都没找到的话,就说明这个下毒之处十分隐蔽。”
  他抬头悠悠看一眼远处风景,接着道,“但是,为了方便下毒,这个地方又一定是在触手可及之处,这样看来,也就指缝处符合这几个特点。”
  公仪音听着秦默的分析,陷入沉思,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说给秦默听,“这么说,凶手在薛公过敏昏厥后一定接触过薛公,才有机会下此毒手。那……到底是谁呢?”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沉静下来,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薛公在台上昏倒后,秦肃将其背回了房中,然后是大夫过来检查,再后来就是薛氏上门来闹事,这其间,薛公周围都有几名女婢守着,应该不大可能有人近身而不知……
  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线索,忙又倒回去仔细想了一遍。
  ?“到底是谁呢?”她皱了眉头喃喃自语着,忽然,眼波蓦地一动,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默,“难道……难道是他(她)?!”
  秦默此时看向她的眸中亦是一片幽深,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见公仪音望来,他微微蹙了眉尖,看上去亦有些震惊。见他这幅神情,公仪音便知道,他与自己怀疑的,大概是同一个人!
  公仪音张大了嘴,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陷入恍惚之中。若真相当真如她和秦默所推测那般,那就实在来得太过震撼了,让她简直难以置信。
  ?“阿默,他(她)为何……?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公仪音怔了半晌,方才愣愣开口,面上仍是一脸震惊的神色。
  ?“我猜,这背后之事定没有那么简单。当年高氏灭族一事,也许另有隐情。”秦默沉了语气,目光悠远,显然亦有些意外。
  ?“那……那我们现在要去薛府吗?”公仪音迷迷瞪瞪问道。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目前的想法还只是推测。我会叫人尽快去查当年高氏灭族一事,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至于薛府那边,放心吧,那人不会逃的。”
  公仪音怔怔地点了点头,仍旧神情恍惚。
  见她这幅模样,秦默叹一口气,牵起她的手道,“你也别多想了,若事情经过当真是那样,也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的。走吧,我送你先回帝姬府。”
  公仪音愣愣应了,跟着秦默出了延尉寺,又上了车撵。直至到车上坐定,她眼中的神情依旧迷蒙而困惑。
  秦默神情温软地看向她,见她并无心思开口说话,也不多说,只是握住她的小手,借此给她一些暖意。
  一路无话行到帝姬府门口。
  秦默护着公仪音下车,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呆愣的神色,“阿音,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公仪音挥挥手,深吸一口气回了神,“你快回去调查吧,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说着,脚步沉重地转身进了府。
  秦默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才转身上车,沉声吩咐道,“速去璇玑楼!”
  牛车缓缓驶离崇仁坊,而公仪音也跌跌撞撞到了聆音园。
  阿灵和阿素一瞧她这面色惨白的模样,不由慌了神,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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