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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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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时有那拍皇帝马屁的接口道:“须知爱之深责之切,皇上便是罚湘王爷在此自省,也是爱之深的缘故。”
  立刻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一批又一批的人从勤政殿进去又出来。
  唯有楚千岚跪在那里,仿佛一尊动也不会动的雕塑。
  临近傍晚,太子才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路疾走,脸色发白,面有冷汗,让大病初愈的他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老七。”太子气喘吁吁的在楚千岚身边站定,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忙问道:“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惹父皇生气了?”
  楚千岚微微抬头,嘴角一抹讥诮一闪而逝,被冻得发青的脸上便显出些许委屈来,“臣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一进宫来父皇便命臣弟跪在此处。太子殿下若是再不来,臣弟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嗐,都怪本宫这不争气的身体。”太子捂着嘴咳了两声,“原是早接到你府上送到东宫的消息的,奈何用了药之后,竟昏昏沉沉睡到眼下这个时候,原以为父皇早已消了气让你回府了,不想却……你放心,本宫这就进去求父皇,让他赦免了你。”
  “多谢太子殿下了。”楚千岚勾了勾冻得干裂的嘴角。
  “这就客气了不是?你我兄弟,哪来这么多客套的虚礼,你等着啊——”一边说着,一边迈开大步往勤政殿里去。
  身边跟着的内侍忧心的高声劝道:“殿下您慢着些,这才大病初愈的,万一又吃了风着了凉可就不妙了……”
  “闭嘴!没见湘王爷都冻成那样了?”太子厉声呵斥着近身内侍,“那可是本宫的弟弟,这大冷的天,冻出毛病来可如何是好,还不扶着本宫再走快一些?”
  “是,您勿恼。太医交代过,您是不能动气不能着急的……”
  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勤政殿里,楚千岚冷冷的勾起嘴角来。眼里是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在他被罚跪了大半天之后,太子殿下才急急忙忙赶过来,一副歉意又着急的模样,生怕谁不知道他是故意掐着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一般。
  太子虽然跟皇帝亲厚,也的确很想拉拢他为太子所用,但必然也听说了他被皇帝召进宫来便二话不说被罚跪在此处的原因。太子深知皇帝定是动了大怒,倘若早早赶过来为他求情,说不定还会连累了他自己。为了楚千岚失了皇帝的圣心,这样不合算的买卖太子是不会做的。
  至于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很显然,太子也知道,跪了这么久,皇帝心里的气怕是也消得差不多了,此时赶过来相劝,不但不会惹恼皇帝,还能轻松赚到楚千岚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样的买卖对于太子而言,才划算!
  果然没多久,太子便匆匆走了出来,“老七,快起来吧,父皇那儿本宫已经劝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身边的内侍,“还不快扶湘王爷起来。”
  “父皇不生臣弟的气了?”楚千岚扶着内侍的手虚弱的站起身来,膝盖以下早已是**的一片,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你也别怪父皇,近年关了,各处都很忙,父皇一忙起来,竟就忘了你了。”太子伸手虚扶了他一把,“得知你还在外头跪着,父皇还吓了一跳,本宫及时给你求情,父皇想着你跪了大半天,这就算了,让你直接回府去,不必进去谢恩了。”
  “父皇不生气就好。”楚千岚苦笑一声,“臣弟恐怕走不出去,还得劳烦这位公公送臣弟到宫门口。”
  “你这模样回去,弟妹不担心才怪,先去东宫换套干爽的衣裳再出宫去吧。”太子挽留他道。
  “算了,父皇一向不喜臣弟,若是你与我走得太近,难免父皇要不高兴的。”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难不成彼此见了还要避嫌不成?”话虽是如此,却也没有再勉强楚千岚往东宫去,“你这回回去,只怕要大病一场,遭一番罪了。幸而,本宫早为你准备好了——”
  他说着,将一只小小的油纸包递到楚千岚手上,“这可是好东西,本宫便是用了它,病才有了起色的,你回去也试试,用完了,又来找本宫拿。”
  楚千岚低头看了一眼,眼底生出潜着浅浅一抹冷笑,口中却恭声道:“太子殿下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不过就是分量少了些,可见太子殿下对臣弟还是不够大方的。”
  “你这家伙。”太子哭笑不得的指着他:“本宫拢共也没有多少,这已经是本宫所得的一半了,你还敢嫌少?本宫跟你说,父皇那里也没有你的多,再嫌少就给本宫拿回来。”
  楚千岚长眉一扬,“这是何物,连父皇也用?”
  “你回去用了就知道,这可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了。”太子故意卖起关子来,“至于父皇么,前两天他有些头疼,本宫想着正是这好东西治好了本宫的顽疾,便让人进献了一些给父皇,父皇用了后也说很好——老七,本宫可告诉你,这好东西除了你跟父皇,旁人我可是一点都没舍得的。”
  楚千岚感激的笑起来,“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弟心领。”
  “行了,别废话了,快回吧。”说着示意扶着楚千岚的内侍,“当心着点,将湘王爷送到马车上再回来回话。”
  “是。”
  “臣弟恭送太子殿下。”楚千岚说着就要行礼。
  “免了,都这模样了还行什么礼,快走吧。”
  话虽是如此,谁又能当着他的面先走?只等太子殿下先走后,楚千岚才由着那小内侍扶着往宫门口走去。
  “适才太子的话,可是真的?”楚千岚低垂着头,嘴唇几乎没有动,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询问着扶着他的小内侍。
  “回王爷的话,太子所言不虚,皇上的确用过了太子献上的忘忧药。”小内侍恭敬的回答。
  楚千岚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151 五味杂陈

  楚千岚回到王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他虽然身体底子很好,可在雪地里跪了三四个时辰,便是有内力撑着,也早已是精疲力尽。脸青口紫。
  等着心急的不得了的若棠见他被人架着扶进来,浑身**的模样,又惊又气,忙不迭的吩咐道:“快多点几个火盆来,热水,药油,全都拿过来。”
  不等她吩咐完,采青跟画眉就急忙跑去准备了。低贞名圾。
  若棠要接手去扶他,却被楚千岚微微侧身躲开了,喘着气说道:“我身上寒气重,你别碰。让她们来就好。”
  若棠忍不住红了眼睛,用力瞪他一眼,不由分说上前扶住他,“我身体好得很。不过碰你这么一下,还能受寒了不成?”
  说着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怎么弄成这个模样,那可是你亲爹啊!哪有对自己儿子这么狠心的……”
  “小棠!”楚千岚虚弱的出声喝止她,瞥一眼屋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丫鬟们,“我没事,你别太担心,一会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看她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楚千岚轻叹一声,用冻僵的青紫的手僵硬的捏了捏她的手指,“乖,没事。”
  这是暗示她不要乱说话,进进出出的人太多,说不定其中就混进了皇帝老儿的眼睛,到时再让皇帝责罚找到借口责罚她。
  若棠好不容易才将泪意眨回去,哑着嗓音吩咐道:“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
  “娘娘,那我们……”刚取了药油过来的画眉指了指自己。
  “出去。”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单独跟楚千岚呆着。
  画眉担忧的看看楚千岚,又看看婉如。
  婉如将火盆移到楚千岚身边,方才恭敬道:“热水一会就送过来,奴婢们先出去了。”
  不等人全部退出去。若棠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拉扯楚千岚的湿衣裳,就像跟他的衣裳有仇似的,虽然鼓着脸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是动作却非常快。
  一层一层的将楚千岚剥光了,拿手一摸,他那身体冻得就跟冰柱子似的,若棠忙将火盆拉的更近些,又拖来暖暖的大被子往他身上用力一裹。
  “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若棠一边晾着热水一边板着脸追问道。
  楚千岚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安抚她。捧着她递过来的手炉,淡声道:“一进宫就勒令我跪在勤政殿的雪地里……其实没什么,你忘了我是有功夫的人,不会冻伤的。”
  若棠张大了眼,“就是说,你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他连分辨都没让你分辨一声,就直接罚你了?”
  还让他跪在勤政殿的门口,任由来来往往的臣子指指点点?
  这皇帝老儿是有病吧?有这么侮辱自己儿子的吗?在他心里,还当楚千岚是儿子吗?实在太过分了!
  “他对我一贯是这样。”楚千岚冷笑一声,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不过,很快就都结束了。”
  “嗯?”若棠表示疑惑,一边细心的拿了勺子喂他喝热水,“先暖暖胃,别喝太急,免得呛到了。”
  楚千岚喝了一气,方才舒服的喟叹一声,“舒服多了。”
  他歪在软榻上瞅着为他忙前忙后的若棠满足的笑,“说起来,这还是你头一回这样像模像样的服侍本王。”
  若棠睨他一眼,“想要我服侍还不简单,你直接吩咐一声不就行了。王爷,你还没告诉我方才你那话是何意。”
  取了药油过来,将他已经冻得红肿僵硬的膝盖露出来,“我要给你揉揉膝盖,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
  对楚千岚而言,怎样的疼他都经历过了,原以为不过忍忍就过去了,但当膝盖上传来数以万计的冰刺一样的又痛又痒的感觉时,他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很难受?”虽然没有楚千岚这样的经历,但小时候曾掉进过冰窟窿的若棠深知这种痛痒犹如钻进了骨髓里的感觉,“忍一忍,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你注意力别放在这儿,跟我说话吧。”
  若棠心疼的瞧着他握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样子,心慌慌的很难受,一时难过自己不能代他受过,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没用,若她早早将长春馆里的人合情合理的解决了,皇帝也找不到发作他的借口了……总之是五味杂陈,一颗心酸涩的不成样子。
  “今日进宫,听到一个消息,太子为表孝道,将忘忧药进给了皇帝。”楚千岚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由着若棠熟练的为他揉搓着膝盖与小腿,吸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太子亲口说,皇帝用了忘忧药。”
  “这么说来,皇帝也要变成瘾君子了?”若棠手下不停,只抽空抬起眼睛表示自己的惊讶。
  “倒也说不准。”楚千岚顿了顿,才道:“皇帝向来心思缜密又十分谨慎,尤其在身体方面——你知道历代的大楚皇帝寿命都没超过五十,皇帝已经四十五了,因而对于吃的用的东西,他都格外小心的。忘忧药,他深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断然不会常常使用,除非——”
  “除非什么?”若棠好奇的追问道。
  “除非他常常头痛不宁。”楚千岚笑了笑,却拿茶杯抵着下巴,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宫里能常常近他身又让他放心的人……顺公公?这老头比皇帝还谨慎小心,怕是许再重的利,都打动不了他。除了顺公公,还有谁能做到?罢了,将这头疼的事丢给康王去想吧。”
  反正想要那位置的人也不是他!
  他这样一番自言自语的话语,若棠还是听出了端倪来,“皇帝成了瘾君子,到时候朝野岂不就要乱了?要是朝臣们再染上那东西,大楚岂不是岌岌可危了?就算康王最后夺得了皇位,也不过是一个朝政荒废、朝野无人的烂摊子?那他这么费心费力的谋划这一切,有何用?王爷,我听说那忘忧药一旦用了,是很难戒掉的,满朝都是瘾君子,还怎么管理这个国家,怎么造福老百姓啊?朝廷昏聩无能,岂不正中了琉国的下怀,到时候琉国举兵攻打大楚,大楚岂不更危险了?难道这些,康王都不想的吗?”
  楚千岚瞧着她那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然会想,谁想要一个烂摊子?康王又不是傻子,将满朝文武全都弄成瘾君子,一个用心做事的朝臣都没有,他图个什么?被他选中的那些朝臣,要不是吸食百姓与朝廷血汗的蝗虫,要不就是昏庸无能靠着祖荫入朝为官的二世祖,这些都是要清理的。真正清廉又正直的好官,又怎么可能去无名庄那样的地方?”
  “我就是担心一旦那忘忧药横行起来,就连那些好官也沾染上了,大楚可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想到曾经史书上那段可怕的鸦片历史,若棠就觉得心惊肉跳。“虽然皇权争夺本就很残酷,但若是害苦了老百姓,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你可知道那忘忧药从何处来?”
  “知道啊,小舅带回来的嘛,你说过的。”
  “是康王托小舅从海外带回来的,数量有限得很,且小舅又不会常常出海去,今次用完了,便是翻遍大楚也再找不到了,哪里能横行的起来?当然你又要担心出海的人又不止小舅一个,万一再让别的出海的人带了回来又如何是好,对吧?”
  “是有点担心啦。”不过楚千岚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他跟康王对此事已经有了计较跟打算了:“若有人再带回来,又要怎么办?”
  要知道,有需求就肯定有供应。
  “康王深知这东西的坏处,等他上位后,势必会加强海防海港的检查与督查,更会对私带忘忧药的人处以极刑,诛连其族人,以重刑杜绝忘忧药出现在大楚国境。”楚千岚耐心的解释道。
  若棠表示明白,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康王此人如何?小舅为他做了这么见不得光的事,他若真的登基上位后,会不会翻脸无情?”
  “这你倒不用担心。”依他看来,她那小舅可不是省油的灯,“康王倒不是过河拆桥的小人。且我看小舅与他的交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小舅也不是傻的,手里只怕没少捏着康王的把柄——单就策划以忘忧药设局谋害太子嫁祸端王甚至卷进了当今皇帝这样的事,小舅拿捏着,康王就不敢对周家怎么样。”
  若棠却更担心了,边抽气边说:“这样的把柄,康王只怕要寝食难安,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小舅?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嘛,太危险了!不行,我得提醒小舅一声……”
  见她急的团团转的模样,楚千岚拉住她,“你我能想到的,小舅会想不到?那你实在太小看小舅了,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前头我们说好要请周家人过来聚一聚的,不如就明日让他们过来用顿饭,到时你再好好与小舅说说,看小舅是如何打算的。”
  若棠直点头,“好,就听你的。”
  摸一摸他已经回暖的身体,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我让人送热水进来,你好好泡泡,我去给你弄点饭来。”

  ☆、152 一根刺

  这一晚,若棠根本不敢阖眼,就怕楚千岚半夜烧起来,不时的揉搓他的手脚,以手测量他的体温。
  楚千岚也因这一日的折腾睡得极沉。并不知道若棠守了他一晚。第二天睁开眼睛,才发现她坐在床边,抱着他一条胳膊睡得正香。
  他一动,她就惊跳着醒了过来,一边拿手试他的体温,一边迷迷糊糊的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千岚见她衣裳都没脱,便知道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一晚,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就将她拉了上来,大被一盖,将她密密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见她犹自在被子里头挣扎不休。楚千岚板起脸来:“别动,闭上眼睡觉!”
  若棠依言闭上眼,却没有睡着,“昨晚请来的大夫还留在府里。让他过来给你探探脉,你没事了我才能放心,我放心了才能睡得着。”
  见她一脸坚持的模样,楚千岚也只得依了她,让人请了大夫过来。若棠就要爬起来,毕竟让人瞧见大白天的两人还裹在被窝里,终究是不好的。
  楚千岚一只手就将她按得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一挥,床幔落了下来,“这样不就行了?”
  若棠见状,也就不再坚持了,打量他虽然脸色还有些白,但是精神状态却很好,不由得先就放了一半的心来,精神一松懈下来,就感到困意大波大波的袭了过来。忍不住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楚千岚伸手推平她眉心的皱褶,温声说道:“你实在不必担心我,我是武人出身,身体底子原就比旁人更好些,不过是受了点寒冻,泡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发发汗也就没事了。偏你这样紧张。”
  话虽是抱怨,但语气却温柔甜蜜的能滴出水来。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紧张他,为了他忙前忙后顾不上自己。
  她跟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
  若棠笑睨他一眼,张开手抱了抱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我不紧张谁紧张?你是我的天,你若是塌了。叫我如何是好?”
  楚千岚静默了一瞬,方才回抱住她,仿佛保证一般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别怕,我不会塌的。”
  若棠靠在这个男人怀里,气氛温馨醇厚,空气中满是惬意与舒心的味道,令人心醉神迷。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力度正好,她的眼皮渐渐加重,终于完全沉睡了过去。
  ……
  等她睁眼醒过来,只听得屋里有刻意压得很低的交谈声。
  顺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是周靓云母女两个正在小声说话。
  她们并没有留意到她已经醒过来,若棠眼珠一转,正想出其不意的扑过去吓她们一跳,轻手轻脚拉开身上的被子时,就听见大舅母压低声音说着话,“怎么棠姐儿不舒服,王爷没有陪着她,反而去陪那个侍妾去了?你们不是说湘王爷对棠姐儿十分爱重么,怎么看上去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察觉到周靓云的视线往她这边警惕的扫了一眼,若棠忙将眼睛闭上。
  就听周靓云警告般的对大舅母说道,“娘,这话您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别当着棠姐儿的面说——您想,王爷若是不在意棠姐儿,又怎会一大早就命人将我们接过来?只不过,他是王爷,男人嘛,三妻四妾什么的,难以避免的……”
  大舅母气势汹汹的说道:“正青若敢三妻四妾,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周靓云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若棠忍无可忍的发出“噗”的一声笑来。忙看了眼不好意思的亲娘,这才板着脸朝若棠走去,“醒了不出声,憋着什么坏呢?”
  “你跟大舅母聊的正欢,我哪好意思打断你们呀。”若棠爬起身来,跪坐在床上,“我大舅跟小舅可是一道来了?”
  周靓云只顾着打量若棠的神色,显然方才关于楚千岚的话她是听到了的,她有些担心她会因此不高兴。
  大舅母显然就没有那个担心了,张口就回道:“都来了都来了,原本王爷正陪着他们说话呢,谁知道什么长春馆的人来传了个话,王爷丢下他们就去长春馆了……”
  “娘!”周靓云急急喝止她。
  大舅母这才记起刚才女儿的嘱咐,有些讪讪的低下头来。
  “好了好了。”若棠去拉周靓云的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偌大的王府都是王爷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去看谁就去看谁,我还能因为这个就记恨上他不成?”
  长春馆里那些御赐的美人儿全被“刺客”杀死之后,若棠就有直觉,没有那些美人儿绊着的段清漪,迟早还是会出幺蛾子的。只是没想到,她会选在周家人过来的今天,当众将楚千岚叫过去,若说她不是故意的,打死若棠都不相信。
  段清漪!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若棠微垂的眼眸轻轻一闪,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烦乱。
  她知道段清漪武功不弱,凭她想要除掉她,只怕不那么容易。但是只要她愿意,总能想出法子来。可是,楚千岚对她,分明又是不同的,倘若因为一个段清漪,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她才会由着段清漪一直像一根刺一样的卡在他们中间。
  真是不拔不快,但是拔了又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真正令人左右为难!
  ……
  若棠烦闷的左右为难时,楚千岚正冷漠的看着抓起他的手腕露出震惊之色的段清漪!
  “你竟然,拿你的血去滋养蝴蝶蛊?”段清漪向来清冷的眼中闪现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与恼怒,“她对你而言,就是那般重要?”
  楚千岚不耐的皱了皱眉,就要将手抽回来。
  段清漪却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力道太大,以至于被包扎好的伤口重又裂开来,鲜血瞬间就浸透了腕上雪白的棉布。
  但她却毫无所觉,只是用那双狂乱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楚千岚,偏执的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楚千岚也没有在意手腕上的那点疼,垂了眼冷冷看着她,讥诮的勾了勾唇,“本王以为小师叔早在对她下手之际就明白了本王对她的心意,怎么,小师叔到现在才有了这了悟?”
  “你!”段清漪气的发抖,却犹自不肯相信,“我不信!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是了是了,定然是那个女人对你还有别的用处,所以你才会……一定是的,你一直就是这么自私凉薄的一个人,你绝对不会爱上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绝对不会!”
  她咬牙切齿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千岚,也不知道是在说服楚千岚还是她自己,“我绝不相信,你会爱上什么人!”
  她说完这句话,表情奇异的变得平静下来,甚至还对着楚千岚轻轻一笑,“是我多疑了,我不该多想的。阿岚,就算那个女人对你还有别的用处,你不想她死,也不用拿你的血去滋养她体内的蝴蝶蛊,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楚千岚甚是厌恶的皱了皱眉,“你若没有别的事,本王还有事要忙。”
  段清漪幽幽的看着他,“忙着接待她的亲人?阿岚,周家那点钱算什么,我能给你的,就算一百个周家也比不上,你明知道的,又何必委屈自己去跟他们周旋?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跟你好好说说话了,你就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楚千岚甩袖丢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阿岚,你今日要是走出这个房间,就别怪我背信弃义,两年之后,就让她陪着我一道去死吧!”段清漪冷漠与愤怒交织的脸扭曲狰狞的不像话,追在楚千岚身后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大声喊道。
  她看着楚千岚骤然停下的脚步,看着他霍然转过头来,那阴森可怖的森寒冷意与杀气,突地放声大笑起来。
  她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全身都在颤抖,笑得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一脸。
  她可以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阿岚绝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她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岚早就爱上了清秋院那个女人!
  这绝望而令人疯狂的爱情啊!
  她得不到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低贞帅技。
  她舍不得毁了他,那就彻底的毁了那个女人!
  ……
  尽管若棠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席面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因为楚千岚的缺席,大舅小舅都很不高兴。
  这在他们看来,楚千岚命人将他们接过来,却又跑到别的女人的院子里再不露面,不但不给他们脸,更是狠狠地打了若棠的脸。
  这让一向傲然不羁的小舅更是气的猛灌酒,若棠劝也劝不住,不由得泄气的垮下脸来。
  周靓云气的拿手直掐她,“这还是当着咱们的面呢,咱们没在的时候,他们岂不是更不将你放在眼里了?原本我还以为王爷待你是有几分不同的,如今看来……”
  “表姐,别说了!”看着大舅那喝了酒之后又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若棠就浑身一紧,刚进京时在她面前嚎啕哭的像个小孩子的大舅实在让她很吃不消啊!“大舅,小舅,其实王爷平日里对我真的挺好的,今日可能长春馆那边有什么事才将他给绊住了。其实吧,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顿饭,也没什么不好,王爷在反而还束手束脚不自在呢,对吧?”
  小舅周厚元的神色微动,眼中眸光极快极冷的轻轻一闪,“长春馆里那一个到底什么来头?”
  “听说是王爷的小师叔。”若棠淡淡道,“她曾施恩于王爷,王爷对她自然有几分感念之情。”
  大舅周厚清一听,那愁苦的眉眼立刻就舒展了开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当是府上哪个得宠的侍妾呢。王爷知恩图报,人之常情,咱们就别多想了。”
  “你这个榆木疙瘩,知道什么你就原来如此?”自觉深知内情的大舅母忍不住插嘴,就要将长春馆里那个根本就是侍妾的真相说出来,桌下的大腿就遭到了自家女儿的毒手,痛的她差点叫出来。
  恨恨的瞪一眼一脸无辜的周靓云,又看一眼对面懵懵懂懂望过来的好女婿,为了维护自己在好女婿面前的好形象,大舅母决定,忍了!
  相较于大舅对若棠的信任,小舅显然就要想的更多些了,“王爷的小师叔,那就是说,她也出自死人谷了?”
  他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长春馆里的小师叔到底是什么人,但只看若棠与大舅母的神色,就能猜出那里面住的,定然是个女子,而不是大哥想的那般。
  若在昨日之前,周厚元也要疑心楚千岚对若棠的心意。但他昨天已然明白若棠在楚千岚心中的分量,今日一早楚千岚又亲自命人接他们过府,很显然是要让若棠开心的。中途的缺席,就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不得已为之。
  能令楚千岚不得已为之的,周厚元自然就想到了与楚千岚做下交易的下蛊之人!
  若棠哪里知道周厚元的心思左拐右拐的竟然就将对她下蛊的段清漪猜了出来,点头道:“是的,不过王爷说起她的时候也不多,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不管怎么样,提到段清漪时,竭力想要表现的若无其事的若棠还是觉得自己忍不住有些焦躁与厌恶。
  旁人或许没有发现,周厚元与周靓云却将她那细微变化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收在了眼底。
  “好了,既然王爷忙的是正事,咱们就别等他了。”周厚元率先说道,“今日咱们这一家人,就当提前过年了——再要一起吃个饭,怕就要等到年后了。来,大哥,我把酒给你满上,咱哥俩好好喝两杯,这王府的好酒定然与外面的不一样,可一定要喝个够本才行!”
  “大舅小舅,我也陪你们喝两杯。”若棠见混弄过去了,忙就将不开心的事丢到脑后,眉开眼笑的一拍桌子,“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可是在太后宫宴中,将国安公主都喝倒了的——哼,跟我拼酒,也不看看咱们周家人的海量。”
  这下大家都好奇了起来,争相问起她是怎么一回事,气氛总算变得愉快融洽了起来。

  ☆、153 谁赢谁输

  这一天直到夜里,楚千岚也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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