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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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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仁,也就休怪她对他不义了!
“可见朕的禁军统领也是个没用的!”百里煌甚是气恼的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真不知道朕留着他要干什么?”
“赵大人想来忠心耿耿,为陛下办事也是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此次,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吧。”淑贵妃亲手泡了茶来,纤纤素手捧着茶杯放在百里煌跟前,“说到此事,臣妾这些日子总是有些不安——陛下,既然她不见了,此事就算了吧。您看皇儿因为她都敢闹到您跟前来了,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皇儿还不得怪在咱们身上啊。”
她忧心又皱眉的模样,像足了一个万事为了儿子着想的无私的母亲。百里煌看着她,伸手握住她欲要收回去的手,轻叹道:“他若只为了那女子,朕倒也不会这般生气。朕生气的是,他竟然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在朕面前胡言乱语的编排你,若非瞧在这么多年朕的确亏欠他的份上,今儿一顿板子指定是少不了的。”
到此时,淑贵妃的心便算是全部放了下来。
倘若百里煌瞒着这一段不说,说明楚千岚的话到底还是让他对她生了疑心。而他丝毫不疑心她,才能坦然的将楚千岚说她的那些话转述给她听。他对她的信任,到底不是能凭区区几句话就动摇了的。
她的心里一片轻松,脸上却满是震惊之色:“皇儿编排臣妾?”
百里煌便气愤难忍的将楚千岚跟他说过的那一席话说了出来,末了摇头叹道:“朕听了他说的那些话,被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你这做母妃的是如何待他的,朕看的清清楚楚,他还想在朕面前污蔑你!这般不孝不懂事,朕真是越想越生气!还是早早让他搬出宫去住吧,省得朕见了他就生气!”
“陛下您快消消气。”淑贵妃忙不迭的轻抚着百里煌的脊背为他顺气,“皇儿无状,都是臣妾没把他教好,往后臣妾一定好好教他,您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他这般说你,你竟不生气?”百里煌却看着她,甚是不解的问道。亚每厅圾。
“臣妾这么些年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皇儿原就对臣妾心怀怨气,这心结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的。况且臣妾时常担心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会惹您生气,故而有时候对他严厉了一些,想来他这孩子也放在心里了,才会对臣妾……”淑贵妃说着,慢慢红了眼睛,却并没有流下眼泪来,而是故作坚强的笑了笑,“臣妾没关系的,总有一日皇儿他能明白臣妾的苦心。”
这就是在告诉百里煌,楚千岚的那些话,不过就是为了报复她这个做母亲的当年丢下他以及如今对他太过严厉而编造出来的谎话罢了。
她说着,忍不住又摇了摇头,“那孩子要胡编乱造也没个谱,什么蛊毒,臣妾却是闻所未闻,又如何能利用那沈姑娘所中的蛊毒来逼迫他娶肖家姑娘?况肖家姑娘的亲事,是陛下您定的,臣妾不过是拟了个单子罢了。这孩子真是教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啊,这性子委实太顽劣了些,还得好好磨一磨才行。”百里煌对着淑贵妃轻轻一笑,附和着她说道,“也晾了他不少日子了,再晾下去,只怕他全副心力又要放到那女人身上去了。朕想了想,让他进吏部磨练磨练吧。”
淑贵妃潋滟眸光轻轻一动,口中却说道:“这些事,自然全凭陛下做主。”
“你是他母妃,帮着他参详参详也是无碍的。”百里煌看着她似有迟疑的神色,挑眉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不妥?”
“臣妾只是担心他那鲁莽的性子。吏部毕竟不同于别处,那是掌管朝中官员任免、升降、调动等事务,是何等的重要。臣妾也听闻他前些日子在刑部做的事,那般行事,难免处处树敌,若再进了吏部,只怕……”
吏部可是掌管着朝中官员前程的大好差事,若是让他进了吏部,不论是那些他想收拢的官员,还是急于讨好巴结他的官员,对他而言都是建立威信的最好机会了。她如今打压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成全他进吏部去大展拳脚?
“爱妃言之有理。”百里煌深觉有理的点点头,“依爱妃所见,该把皇儿放到何处去磨练他?”
“这些事臣妾哪里懂得?”淑贵妃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从不轻易的给出自己的建议,“只是臣妾以为,还是将皇儿先放在不那么重要的位置上,让他沉沉心定定性也是好的。”
“嗯,朕还得好好想一想才行。”百里煌似接受了她的说辞,拍着她的手背笑道:“也只有你这做母妃的,才时时担心他会闯出大祸来。”
他这话却听的淑贵妃心头一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但见百里煌神色如常,这才笑着道:“他是臣妾的孩儿,便是对臣妾有再多误解,那也不耽搁臣妾时时担心他啊。”
百里煌亦笑道:“你是好母妃,他却不是个好儿子。往后咱们都不理他,好好冷着他,看他知不知错。”
淑贵妃抿嘴笑起来,“好,臣妾都听陛下的。”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依然同从前一般无二。
只是,百里煌看着眼前这张如花美颜,到底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238 月下隐秘
借口政务繁忙要晚些才能去华清宫,莫名有些茫然又心塞的百里煌挥退身后跟着的大串宫人,只留了郭公公在跟前头提灯。
前头一座假山后头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郭公公连忙就要出声询问,百里煌却抬手制止了他。
“小檀姐,你怎么在这儿哭呀?”夜色下。月光照出两个年纪尚小的小宫女,正出声询问的小宫女长了张讨喜的圆圆脸。
“没什么,是我笨手笨脚惹贵妃娘娘生气,心里害怕,才……”带着哭腔的长脸小宫女边说边抽噎着。
“贵妃娘娘待底下的人那般和气,就算姐姐你做错了事,贵妃娘娘也不会罚你的吧?”圆脸小宫女语气中似还带着些许不解世事的天真。
“你没在华清宫里服侍,又哪里知道……罢了,与你说了你也不信。”长脸小宫女忍不住又哭了两声,“我只是看到贵妃娘娘方才看我的眼神,就跟那时候看如水姐姐一样,心里忍不住就害怕了起来。”
“如水姐姐?”小宫女想了想,恍然明白了过来。“如水姐姐不是已经出宫过好日子去了么?说来,贵妃娘娘可是后宫里头最最仁慈的主子了,如水姐姐拿了那许多的赏赐,从此以后可以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真好啊!”
“好什么好!”长脸小宫女冷笑一声,似多有不平,脱口说道:“你真当如水姐姐是出宫享福去了?别傻了,如水姐姐她……”
“她怎么了?”
“算了。你别问了,这宫里头,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说罢起身就要走。
“小檀姐,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圆脸小宫女不依的拉住她,扁着嘴巴说道:“你这样人家今晚都要睡不着觉的。往日如水姐姐对我也多有关照。你就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好不好嘛?”
长脸小宫女往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可要烂死在肚子里,再不能对旁人说起了,否则你我的下场说不定比如水姐姐还要不如!”
“我发誓不对任何人说起!”圆脸小宫女哆嗦了下,却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连忙举起手来发誓状。
长脸小宫女这才一咬牙,小声道:“如水姐姐被老嬷嬷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了!”
“什么?”圆脸小宫女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长脸小宫女忙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胆战心惊的又看了看四周,“噤声!你想死啊!算了,我懒得跟你这小丫头多说,先回去了。”
“别呀。”圆脸小宫女再度拉住她,“小檀姐,你就再多说一点,我保证一定小声,肯定小声——如水姐姐颇得贵妃娘娘的器重,怎么竟会被老嬷嬷送到那种地方去?莫不是你听错了吧?”亚刚上弟。
“我耳朵好使着呢!”长脸小宫女冷笑一声,“听错什么也不可能听错这件事!”
“可、可是为什么呀?贵妃娘娘她看起来那么仁慈善良的人,怎么会……”
“我也只是猜测啦,似乎就是因为陛下多看了如水姐姐两眼,多跟她说了几句话,贵妃娘娘心里有了疙瘩,又听老嬷嬷说如水姐姐确有要爬陛下龙床的心思,贵妃娘娘哪里能容得下?这才叫老嬷嬷将如水姐姐送到那种地方去,对外只称是成全如水姐姐与她在宫外的情郎——这种话也只有你这种没脑子的才会相信。”
圆脸小宫女眼睛瞪得更圆了,“贵妃娘娘竟真的……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谁能看得出来?陛下宠爱贵妃娘娘那么多年,可有看出什么来?就算贵妃娘娘说那月亮是方的,陛下定然也不会觉得月亮是圆的。”
百里煌脸色铁青的站在假山后,身后的郭公公深深低下头去,冷汗早已湿透了重重衣衫,此时此刻恨不能跳出去立时将那两名嚼舌根的宫女打死,又或者寻条地缝立刻钻进去消失不见才好。
而假山另一边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圆脸小宫女甚是羡慕与向往:“谁叫贵妃娘娘那么美丽呢,我进宫时日不长,可这两年看到贵妃娘娘,不但没有丝毫老态,反比起前两年似乎又年轻美貌了许多——小檀姐,你就在华清宫里伺候,可知道贵妃娘娘到底是如何保养的?咱们只要学到贵妃娘娘一点皮毛,就足够受用一生了。”
“你也想跟娘娘一样永葆青春美貌?”长脸小宫女斜睨她一眼。
圆脸小宫女不住点头,两眼放光,“想啊想啊,小檀姐你真的知道贵妃娘娘是怎么保养的吗?”
“当然知道。”长脸小宫女冷笑一声,“不过你就不要想了,你我这般的人,永远也学不到。”
圆脸小宫女发出失望的“哦”,却又不肯死心:“小檀姐,你倒是说说看嘛。”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娘娘跟老嬷嬷说话。”长脸小宫女似也压抑的久了,遇到个好听众就忍不住往外倒,“娘娘每个月都要出宫,你当她出宫是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啊,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每个月都要出宫去上香,为陛下祈福呢!”
“大概十次有五次是去上香祈福了,还有五次则是去了另外的地方。”长脸小宫女目光闪烁,“我无意间听到老嬷嬷跟娘娘说话,说是这月又该去皇甫神医那里取药了,还道皇甫神医着实厉害,娘娘用了他配制的药丸,肤色容光更胜从前云云,想也知道,娘娘其他时候是去了那皇甫神医那里取药。我猜测,娘娘正是服用了那药丸,才能保持容貌身段不变——你我这样的小宫女,就算知道有神医,可你我知道神医在哪里?又能花得起那大价钱买神医配制的药丸?”
“说的也是。”圆脸小宫女甚是遗憾的点头,“既然这不是咱们能想的,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小檀姐,最近怎么三殿下总去华清宫请安,比七殿下与八殿下去的都勤呢。”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不过贵妃娘娘对三殿下倒是和颜悦色得很,不像七殿下,每次来总要惹贵妃娘娘生气。”长脸小宫女叹口气,“前几次三殿下过来,是我奉的茶,我依稀听见三殿下跟贵妃娘娘说,要请贵妃娘娘帮忙,送他亲母妃出宫养病呢。”
“真的假的?”圆脸小宫女显然不相信,“不是说三殿下很孝顺的吗?而且也没听说他母妃有生病啊?”
“这个我就想不明白了,不过贵妃娘娘听了这个倒是很高兴,那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错呢。”
“主子们奇奇怪怪的。”圆脸小宫女总结道,“咱们还是别想了,小檀姐,你心情好点没?好了咱们就回去歇了吧,明儿还要早起伺候主子们呢。”
“嗯,走吧。”两个小宫女手牵手的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
她们身后,只有泄了一地的银月光伴着在月光底下显得愈发模糊又狰狞的假山影子。
……
“殿下,事成了。”祝十九兴高采烈的溜进来禀告道。
楚千岚歪在椅子里,随手翻了一页书卷,又喝了一口茶,方才懒懒问道:“那两个宫女呢?”
“陛下竟什么都没做,也没惊动她们,径直就走了。他也没有吩咐要将那两个小宫女怎么着,奴才正要请示殿下,那两个宫女该如何处置?”他原本以为百里煌盛怒之下,那两个小宫女定然是活不成的。
楚千岚漂亮的桃花眼微光一闪,若放在平时,这样的小角色利用完了自然要立刻灭口,不过想到那个虽从来没说却打从心底里并不喜欢杀戮的人,楚千岚到口的命令便变了一个样,“叫人连夜送她二人出宫去吧。”
祝十九似有些迟疑,抬眼见楚千岚并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这才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接下来,咱们可还要再做些手脚?”
“今晚百里煌没有下令灭那两个宫女的口,便是不打算打草惊蛇的意思,接下来,咱们只要好好看戏就成了。”楚千岚支颐笑道,甚是遗憾的叹口气,“可惜她不在这里,依她那爱看热闹的性子,错过了这样的热闹,不知道会有多遗憾。”
……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风平浪静,只除了郭公公突然病重,旁的一切如常。
楚千岚被打发到太仆寺,掌管车马畜牧之事,他每天只需要晃到太仆寺那小小的官署里头点个卯,喝杯茶,看几页闲书——太仆寺一众官员,谁又真的敢叫这尊大神去备车套马?
他在百里煌复杂的心情与视线中气定神闲的走马上任,不曾求情,也半点抱怨都没有。
这一天,楚千岚请了安后正要退出去,百里煌却叫住了他:“这几天在太仆寺里可还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楚千岚淡淡回答道。
“倘若你去求求你母妃,你母妃肯为你求情的话,朕会调你进吏部,负责即将到来的秋闱,你看如何?”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差事,通过秋闱选拔自己需要的人才,若他真存了想要他身下这个位置的野心,定然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这个提议。
楚千岚却只是笑了笑,“算了吧,儿臣在太仆寺呆着挺开心的。再说,父王确定儿臣娶求了母妃,母妃就会为儿臣求情?说来,儿臣能去太仆寺任职,这其中母妃是功不可没吧?”
☆、239 最后的机会
这么多年维护淑贵妃已成习惯的百里煌下意识就要斥责楚千岚,最后却只溢出一声轻叹,“她是你母妃!”
楚千岚笑起来,“她当然是我母妃。”
百里煌目色沉沉的看着他,半晌方才在他那抹刺眼的讥诮的笑容下似有些困难的开口问道:“你……你还记得以前你母妃的模样吗?”
“不记得了。”楚千岚干脆的回道,“那时候儿臣才多大?”
“那你记得的。有多少?”
楚千岚顿了顿,唇角笑意似有些僵凝:“她也曾对我温柔过的,大概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永远留在大楚,而我到底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对我也曾很好。不过儿臣真记不得她曾抱过我陪我玩耍过,后来她离开大楚,给了儿臣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告诉儿臣杀人不需要用很大的刀。”
百里煌那双深邃许多的琥珀色瞳仁极快的闪了闪,似有些不敢置信,而后嘴角也慢慢勾起来,“是吗?”
“说了您也不会信,何必问那么多?”楚千岚似有些不耐烦了,“您只管相信您自己就好了。若您没别的吩咐,儿臣就告退了。”
“你急什么?”百里煌不悦的沉下眉头。
“虽然儿臣在太仆寺只担任了个无足轻重的虚职,但那也是父王与母妃对儿臣的关照,儿臣怎能无视父王与母妃的心意,自然要好好当差才是。”楚千岚的语气里不带半点火气。
百里煌却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将这尴尬的情绪遮掩掉,才沉声道:“太仆寺少了你还不成了?坐下陪朕下盘棋——”
也不待楚千岚说话,就扬声吩咐人将棋盘取过来。
楚千岚只得“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待棋盘摆上来,百里煌让他执黑先行。
“当年朕认识你母妃时,她还只是个不解世事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百里煌的眼睛落在棋盘上,仿佛闲聊一般开口说道,“她当时伤了腿。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头动弹不得。朕发现她,将她救了上来。可以说,朕对她,是一见钟情。”
楚千岚没有出声,他也知道这时候他要做的,不过就是一个若棠曾说过的装着别人秘密的树洞罢了。
果然百里煌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径直说道:“只是当朕要求她跟朕回都城时,她却一口拒绝了朕,只说她要去找她的同伴。朕舍不得跟她分开,假借她腿上有伤护送她一起去找她的同伴,从她口中套出了关于她同伴的所有事情,也知道她那同伴正在想办法要救她。她那时特别天真,无条件的相信任何对她好的人,朕从未见过如她那般单纯好骗的人,于是朕决定,一定要带她回都城。”
他说着,突然抬起头来,看见楚千岚那张依然波澜不惊的脸,他嘴角的笑才重新扬了起来,“朕决定要做的事,总是能做到的。朕不过略施小计,让她看到她信赖的同伴与别的女子纠缠的画面,她伤心欲绝之下,朕趁虚而入——卑鄙吗?”
“有点。”楚千岚实话实说。
百里煌却不但没有恼怒,反还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几乎停不下来,眼角似有水光微微一闪,他从容的抬手拭了下,“好小子,也只有你敢当着朕的面这样回答朕。”
楚千岚淡淡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东西,若不动手去抢,等着机会从天而降,未免也太愚蠢了。”
“没错!”百里煌看向楚千岚的目光又有些变化,“不愧是朕的儿子,当时,朕就是这么想的,朕也成功的将她带回了都城。那时候,朕已经是太子,朕可以给她一切她那个同伴所不能给她的,朕也实实在在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
他捏着白子的手指顿时一紧,面上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垂了视线淡淡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朕没能护住你们母子俩……后来,朕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从大楚接回来。”
他停顿了许久,仿佛整个人已经随着他的讲述回到了当年的那些时光,过了很久,他手里的白子才轻轻落在棋盘上,“这一生,朕欠她很多。”
楚千岚看着他已然平静下来的目光,淡淡点了点头。
百里煌这是在告诉他,淑贵妃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容忍。显然现在他所知道的这些事,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看着楚千岚平静无波的神色,百里煌顿觉索然无味起来,他随手将棋子丢在棋盘上,“你这孩子,着实不是个好的说话对象。”
“不好意思,教您失望了。”见百里煌没有继续下棋的想法,楚千岚也随手将棋子丢回棋罐里。
“行了,你走吧。”百里煌摆摆手,一副懒得再看到他的样子。
楚千岚便干脆的起身走人了。
百里煌的手无意识的落在棋盘上,唇边慢慢浮起个苦涩的笑容来,“阿蓉,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已经走出勤政殿的楚千岚背对着勤政殿的方向冷冷一笑。
百里煌的底线是什么?
他当年不惜舍弃淑贵妃也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他对淑贵妃的愧疚与纵容,隔着的那条不能碰触的底线,不过就是他的皇位而已!
……
夜里,百里煌如常去了淑贵妃的华清宫。
淑贵妃小意又温柔的服侍了他一回,百里煌搂着她,低头看她几乎连一条皱纹都没长的脸庞,手指似眷念般轻抚着她滑如凝滞的肌肤。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蓉还跟朕第一次见到你时那般无二,倒是朕老了。”百里煌轻叹着开口道。
淑贵妃依在他怀里,闻言抿嘴笑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在臣妾心里,您也跟当年臣妾第一次见到您时一样呢,当年若不是陛下将臣妾从那山洞里救出来,说不定臣妾早已尸骨无存了。”
“这么说来,阿蓉心里是感激朕的?感激朕救了你?”百里煌微笑看着她。
“阿蓉自然是感激陛下的。”淑贵妃对他柔柔一笑,满眼满脸的感激与满足,“臣妾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陛下您。”
百里煌轻抚着她脸颊的手指微微一僵。
自那颗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后,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从前他是多么喜欢听到她这么说,可是现在,他总觉得她连说这些,都是别有用心。
他不过瞬间的怔愣与失神,淑贵妃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水光潋滟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那样依赖又担心,仿佛他真的是她的天、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忽然响起下批的那份奏折似有不妥。”百里煌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该安寝了,陛下如何还念着那些永远也忙不完的政务?便是有些不妥,明日再改过来就是——”
“好,朕都听你的。”百里煌调整了心情,甚是愉悦的笑道:“对了,你宫里不是有个叫小檀的丫头吗?前些日子朕过来还看到她在殿里服侍,怎么这两天不见人了?”
淑贵妃眸光微闪,“小檀?难为陛下您记得她,不过那丫头已经让臣妾放出宫去了,她母亲病的快死了,求到臣妾面前来,臣妾也不好拦着她,就让她家去了——陛下不会怪臣妾吧?”
“不过一个宫女罢了,”百里煌拍着她的肩头笑道:“你啊,就是这样善良,前头的如水是这样,小檀也是这样,这宫里的人别让你全放出去了才好,否则谁来服侍你?”
淑贵妃配合着笑了起来,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这时候提起如水,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还有小檀那丫头,百里煌来自己这边,除了近身服侍的,他还从未留意过她宫里的宫人,那小檀原就不是在内殿伺候的,百里煌却为何问起了她来?前两天老嬷嬷已经禀过她,说是小檀与司膳局一个丫头双双不见了,她觉得奇怪,命人去查,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想要问问郭公公吧,结果郭公公却突然重病卧床,时常昏睡着,让太医去瞧,结果太医瞧了半天,却只说是天气太热年事已高,仔细调养着,说不定能痊愈。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来得很不寻常,可又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寻常?
“小檀那丫头向来在外头伺候的,臣妾有时都不大记得她,不想陛下倒是记得清楚。”淑贵妃把玩着他的手指,试探着说道。
“不过是见她比别人要伶俐些,多跟她说了两句话罢了。”百里煌笑微微的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歇了吧。”
那小檀不见了,多半也是被她灭口了吧——百里煌下意识的想道。
他特意在她面前提起小檀,她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的话,旁的事总要掂量掂量再行事吧。
他是希望她能就此打住的!
夜过半,身边的百里煌已经睡熟。
淑贵妃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身边酣睡的男人,眉心微微一蹙,想到他最近似有些反常的举止,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习惯的先将薄毯为百里煌掖了掖,才小心翼翼的穿了软底的绣花鞋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在微晃的珠帘外,原本熟睡的百里煌便睁开了眼。
他伸手碰了碰她为他掖过的被角,此时心情又有欣慰又有难过,复杂的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
没过两日,林贵嫔病重的消息就传到了百里煌耳中。
百里煌听闻这个消息时,批改奏折的朱笔久久停在半空中,凝在笔尖的朱砂无声滴落在奏本上,仿佛最新鲜的充满了血腥气息的血。
这日傍晚,百里文瀚神色焦急的求见了百里煌。
“父王,母妃病重,已是水米不下,太医院的太医道母妃乃是积郁成疾,又发现的晚,只怕……”
百里煌看着跪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他也曾用心栽培过他,想过要将这个皇位传给他,他也不负他所望,朝着他给的方向努力,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最满意的继承人,开始有了那么多的心眼跟想法?
“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难道还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亚场有弟。
“如今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了,只是太医们都道,母妃她这样的情形,继续呆在宫里只怕对病情毫无帮助。”百里文瀚见百里煌神色平静,方才焦急惊惶的继续说道:“儿臣,儿臣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前来恳求父王,不若先将母妃挪出宫住一段时间,待到她身子好了,又再回宫来。您看这样可好?”
百里煌皱起眉头,“你母妃乃是宫妃,如何能轻易离开皇宫?这莫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顶用,才想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法子来?”
“父王,母妃眼见着就要……”百里文瀚膝行至百里煌跟前,哀哀求道:“虽然后妃没有出宫的先例,但人命关天,但凡有一点可能,儿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她……孩儿求父王!”
听着外头响起“淑贵妃娘娘金安”的请安声,百里煌用力闭了闭眼睛!
到底,她还是来了!
那晚上那两个小宫女不明白的事情,他却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百里文瀚欲要送林贵嫔出宫,她那一整天都很高兴。他原是不肯相信的,毕竟楚千岚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跟百里文瀚联手来打压自己的亲儿子?
他对楚千岚的话半信半疑,其实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她是个处处为孩子着想的好母亲。是什么原因,会令一个母亲宁愿与别人联手也要打压自己的孩子?连楚千岚她都能狠得下心这般对待,对他,她又会如何?
百里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平静的宣了淑贵妃进殿。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机会!
淑贵妃见到跪在百里煌脚边的百里文瀚似有些惊讶,“陛下?”
“不必理会他,你急匆匆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百里煌放柔了声音,望着淑贵妃的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期待与紧张。
淑贵妃被他那殷殷期待的神色弄得一怔,想了想,方才说道:“三殿下可是为了林贵嫔来求陛下的?”
“淑母妃。”百里文瀚转过身对着她行了个礼,再抬起脸来已是泪流满面,“求您为母妃说句话吧!儿臣真的没有说谎,送母妃出宫静养,真的是太医们说的啊。”
百里煌看看淑贵妃,又看看百里文瀚,垂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陛下,臣妾刚从林贵嫔宫里出来。”淑贵妃挥手令殿内的人先退出去,这才柔声说道,“林贵嫔一向胆小,听说这些年担惊受怕的,也不敢说出来,这般日积月累,平日又不注重保养,等这场病突然发出来,真真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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