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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手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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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想知道吧?”李石拍着扇子大笑,“吃饭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在别人家总归不方便,院子里头又晒,不若饭馆子清静。”
  春桃思量来思量去,轻轻点下头,待要走,又开口道:“刚才那个姑娘是我旧识,我们在一个院子住了七八年,要是有合适的事情,能不能让他们做?”
  李石满口答应,“行,我看这家男人还挺勤快,就是身子骨差了些,怕是累活禁不住。等下次送石料木料过来,让他跟着点数计数,腾出我的人手干别的。”
  边说边出了门,唤人驾来马车,让春桃坐在车里,他则跟小厮一左一右坐在车夫两旁。
  春桃原先还怕李石也会进到车里,见此情状顿时松了口气。
  江西出学子,每科取中的进士跟江浙不差上下,在京都为官的江西人不少,故而江西菜馆也颇多。
  李石选中的这家离小沟沿不算近,马车行了一炷香才到,周遭却极清静。屋里放了冰盆,清爽宜人。
  因怕春桃吃不惯,李石只要了两道江西菜,其余都是京都口味。
  趁厨下备菜的空当,李石掏出只荷包, “先前杨姑娘说她替你备嫁妆,我觉得不太妥当。一来她手头未必宽裕,能出四五百两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二来还有个文竹比着,听说她出嫁时候挺仓促,杨姑娘若是宽待于你,怕文竹心里过不去,所以嫁妆就不用杨姑娘费心了。以往我在家里操持庶务,每年有二百两银子例钱,账上也可以支用五百两,多少攒了些私房……这里是两千两,你看中什么就去买,别委屈自己。”
  春桃大吃一惊,没敢接。
  李石将荷包塞进她手里, “收着吧,家里虽然面上太平,可也有看人下菜碟的,你嫁妆体面,我脸上也好看。”
  春桃低着头道:“我,我配不上三爷。”
  “嗯,”李石点头认同,“没错,我对亲事挺上心,你可却不闻不问,这点来看,你确实配不上我。咱们宅院地基都打好了,你也不问问要盖几进院子几座房,水井打在哪里,灶台安在何处?以后我在外面忙,家里的事情都是要你管,你竟是一点不操心吗?”
  一席话说得春桃面红耳赤,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她忙摇头解释,“我不是不管,我听别人说,没成亲前,不好对婆家指指点点,让人笑话。”
  李石道:“如果在家里有长辈在,是应该谨慎些,现在在外头,不必忌讳那么多。这宅子盖起来总归是咱们两个住,住得顺心合意最好……再者,咱们亲事已经说定了,你都不曾给我缝过件衣衫,我看我大哥倒是有不少你做的衣裳。”
  春桃又红了脸,“那是因为他是阿桂的先生,除了束脩之外,每年还得供着衣裳。”
  “以后把他衣裳省了,改成给我做。”李石毫不客气地说, “我冬天棉袍还没着落,京都比江西冷得多,你给我多絮棉花,做得厚实些。”
  春桃咬着唇应了。
  一顿饭下来,春桃额外多了许多事情,除了冬天的棉袍子之外,还得给李石做两双鞋,一双厚底单鞋,一双夹棉毡鞋。
  袜子自然也不能少,他穿袜子重,至少四双才够换。
  再就是,每隔半个月得到小沟沿看看宅院进度,顺带着探望李石一次。
  春桃抱怨不止,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了许多。
  回到榆树胡同,春桃瞒下了素纹说杨芷的那些话,却把那张两千两的银票交给了杨萱。
  杨萱笑叹声,“他也是用了心思,你就别胡思乱想,安安生生地准备嫁妆……既是得了银钱,就准备得体面些,别让人轻看了。”
  春桃用力点点头。
  日子过得极快,一晃眼就到了中秋节。
  杨萱家中不便饮乐,只动手做了几样素馅月饼,算是应景。
  辛媛遣人送来节礼,顺道写信说她有喜了,五月中怀上的,刚满三个月,张太太要她回真定养胎,怕赶不上杨萱的及笄礼,特地送她一支簪,提前祝贺。
  辛媛是去年十月二十三在真定府行的及笄礼,正月圆的房。
  张太太觉得她还是年轻,不想让两人天天腻歪,便把辛媛留在真定,直到清明节才让张继将她接到京都。
  果然,两人凑在一起就忍不住,才一个月就怀上了。
  辛媛这是头一胎,张太太怕张继闹她,故而将辛媛带回真定。
  杨萱跟辛媛见面不多,却是经常书信往来。
  辛媛仍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这封信里就表达了对张太太的不满,“……我觉得怀孩子跟没怀没什么不同,胃口还比以前好了很多,相公也不想让我走,但是母亲很坚持,我们也没办法……好在,母亲应允我孩子过了百岁后,就不拘着我在京都住,算起来还得有一整年才能见到你。”
  杨萱感慨不已。
  张太太管束辛媛是为她好,也不曾往儿子身边塞人。
  如果当初杨芷嫁给张继,想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可见俗语说的不错,“生死在天富贵由命”,有些事情早就在命中注定,强求不来。
  过完中秋节,再过十几天,萧砺陪杨萱回田庄上坟烧了纸钱和香烛,又请和尚做了三天法事,撤掉了田庄屋里白帷,将白烛换成红烛,廊檐下的白灯笼换成红灯笼。
  除服礼算是成了。
  杨萱早给杨桂准备了新衣,宝蓝色的直缀,衣襟处绣着两朵小小的紫红色的宝相花。
  她则换了件嫩粉色的袄子。
  袄子式样极简单,上面没有绣花花草草,只在腰身处捏了两道褶,便是这两道褶将她的腰身完全衬托出来,柔软而纤细。
  往上是让人心动的美好弧度,往下则是一汪静水般的湖绿色罗裙。
  整个人仿若亭亭莲花,清婉素雅。
  萧砺看得心头火蹭蹭往上蹿,回到京都就迫不及待地让李山写聘书。
  李山拿乔,“聘书可不是随便写的,不得一钱,何以润笔?”
  萧砺冷冷地看着他,“开个价?”
  萧砺长得身高马大,李山也不矮,两人身形仿若,又都是粗犷的长相,远远看上去好像两尊对峙的瘟神。
  杨桂跟薛大勇吓得大气不敢出,偷偷溜进内宅告诉杨萱,“萧大哥跟先生打起来了。”
  杨萱大吃一惊,提起裙角往外跑,才走出院门,就见萧砺大步走过来。
  杨萱奇道:“不是跟先生打起来了吗?”
  “他讹诈我,”萧砺目中流露出丝丝笑意,将手里纸笺递给杨萱,“让他写了聘书。”
  聘书就是定亲文书,上面写着两人生辰八字,男方交给女方家里供起来以验吉凶。
  杨萱接过看一看,弯起眉眼,“我这就摆香案。”
  萧砺道:“之前合过八字,都说是极相合的,不用供奉,你收着就成。”
  “这是有讲究的,”杨萱笑道:“咱们已经略去许多礼数,这个不过是供奉三天,只当是禀报祖宗一声。”
  萧砺抿紧嘴唇不再相劝。
  杨萱在厅堂的正北方位架起供桌,摆上香炉并四碟瓜果,再恭恭敬敬地将聘书放在供桌上,上了三炷香,跪下拜了三拜,低声念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女杨萱愿与萧砺结成夫妻,愿列祖列宗成全。”
  萧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举动,悄悄攥紧了拳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萧砺誓要娶杨萱为妻,你们成全也罢,不成全也罢,这亲事我结定了。”
  他是去合过两人八字,可先后找过三位高僧,又去净虚观请道静法师参合,都说杨萱从八字来看是已死之人,不可为婚……


第148章 
  已死之人什么意思, 不就是说杨萱是鬼?
  真是无稽之谈!
  都说鬼见不得阳气,没有影子,可杨萱经常正午时分站在院子里,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
  月上中天时, 他们一道在院子里溜达, 他的影子长, 她的影子短,时而分开时而汇在一处。
  而且他抱过杨萱, 她的身体温热馨香, 总是有股茉莉花的清香;他也亲吻过她,她的唇水嫩柔软,夏天会有西瓜的甘甜, 前阵子院中桂花树开了花,她忙着腌制桂花, 唇上便沾了桂花糖的甜腻。
  这样的杨萱怎可能是鬼?
  萧砺不信这个邪,心底却隐约有些打突。
  夜里两人照旧凑在炕桌前, 杨萱给文竹的儿子做棉袄,萧砺则一张张往纸笺上盖印章。
  从中秋节前,这套孝亲纸笺便卖得非常火热, 尤其大红跟浅绿两色, 因为少而越发珍贵, 甚至有人捧着银子求到张永旭头上。
  张永旭人小, 心眼却够用。
  铺子里有罗掌柜坐镇, 还有元老钱多, 哪个说话都比自己这个小学徒管用。
  为什么不求那两人,偏偏求到自己头上?
  还不是觉得他年纪小,容易被哄骗?
  张永旭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却私下里请教钱多,“……纸笺卖得火,东家怎么不多备点儿,每天才卖一百张,不到一刻钟就卖完了,而且价格翻两倍也有人买。”
  钱多笑着告诉他缘由,“价钱定得低是因为东家不图利,只求宣扬圣上爱民之心,至于每天一百张,则是为了铺子的利益。这样可以勾着客人多跑两趟,一是顺便卖别的货品,二来让别人看着热闹。做生意不怕热闹,只怕冷清,要是门口没几个人光顾,铺子差不多也要关门了。”
  张永旭恍然大悟,趁机把以前疑惑多日的地方问钱多,钱多毫不藏私,将其中关窍一一解说明白。
  张永旭一下子开了窍,接待客人时,话就能说到点子上,不再像先前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斧子。
  前几天杨萱去查账,钱多好一个夸赞张永旭,说再有两个月,张永旭就可以独当一面游刃有余了。
  等盖好印章,再逐一将纸笺摞整齐,已接近二更天。
  萧砺便催着杨萱去睡,他自己把炕桌收拾了,就歇在大炕上。
  杨萱重新给他缝了被褥,都是用新弹好的棉花,褥子絮得厚,躺上去松软舒适,被子用雪青色绸布当被面,缝了灰蓝色被头,雅致大方。
  枕头也是新做的,以洗过又干透了的荞麦皮做芯,里面塞只小小的香囊,梦里都带着一股清甜。
  仿佛杨萱就在他身边。
  正值月初,月亮尚不见踪影,星星倒繁盛,挂在墨蓝的天际,一闪一闪兀自亮着。
  秋风有些紧,拍打着窗棂,桂花树的枝桠透过绡纱在墙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影子。
  萧砺心头一动,披着外衫悄悄下了炕。
  供桌上烛光摇曳,聘书被风吹动,忽然朝着蜡烛飞过去,萧砺眼疾手快,“嗖”地蹿过去把聘书捏在手里。
  烛光“啪”爆了个烛花,旋即恢复了平静。
  萧砺将聘书重新摆上去,烛光紧接着又跳跃起来,飘飘忽忽的,极为诡异。
  他走到门口,见门关得严实,虽有风从门缝钻进来,可根本吹不到供桌那边。
  萧砺回到供桌前,看着被吹得乱动的聘书沉默数息,从怀里掏出短匕,在指腹轻轻划了下,有血珠自伤处沁出来,沾染在刀刃上。
  萧砺把沾了血的短匕压在聘书上,冷冷地环视下四周,在椅子上坐定。
  蜡烛静静地燃着,再无风起。
  一夜无事,待天色渐白,萧砺收起短匕,胡乱洗把脸,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撩起帐帘。
  杨萱睡得踏实,小巧的鼻翼轻轻扇动,气息悠长均匀。乌压压的墨发堆在枕边,衬着那张脸越发地白净。
  白净且安宁,像是刚剥去壳的鸡蛋,半点瑕疵都没有。
  这是他心心念念要娶的妻,温温软软的,怎可能是已死之人?
  萧砺伸出手,指尖不曾触到她面颊便已缩回。
  痴痴地凝望她片刻,复又掩上帐帘,大步走出去。
  聘书供了三日,萧砺连着守了三夜,等到第四天头上,高兴地拿给杨萱看,“就说是大吉喜事,根本不必要供。”
  杨萱笑笑,将聘书仔细地收在抽屉里,顺手拿出一双袜子,“大人今儿去东条胡同吗?要是去的话,把这个带给范公公,明天是范公公生辰。”
  袜子底绣了一对鹿,因怕硌脚,又衬了层细棉布。
  萧砺端详番,问道:“花这么大工夫绣在脚底下,别人也看不见。”
  杨萱嗔道:“古画上的老寿星不都是骑着鹿吗?别人看不看见不相干,总是我一份心意。”
  萧砺“嘿嘿”傻笑两声,将袜子踹在怀里离开。
  明天也是杨萱生辰,因她要行及笄礼,萧砺自然要留在家里,故而只能今日去给范直贺寿。
  日影西移,萧砺骑马来到东条胡同。
  程峪跟钱多已经到了,范直尚未回来。
  程峪扫一眼意气风发的萧砺,笑问:“听说你打算定亲?”
  萧砺“嗯”一声,面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得意,“已经定下了,从大兴回来之后就写了聘书……明天行及笄礼。”顿一顿,“你们得送礼。”
  钱多睁大双眼,“这是姑娘家的事儿,我们几个男人掺和什么?再说,这礼也没法送,送梳篦送钗簪,你乐意?”
  萧砺想想,的确不愿意杨萱戴别人送的首饰,遂道:“可以折成银子。”
  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
  钱多掏出荷包,万分不舍地掏出一两银子,“半个月的工钱……等月底,一定要让小四嫂给我涨工钱,起早贪黑地干活不说,还给她带着学徒。”
  程峪不缺钱。
  他每年从醉墨斋得一分利,头一年得了四十两,去年得了一百二十两,今年还差三个多月封帐,醉墨斋的收益已经将近三万两。
  听说其中还有丰顺帝的账目,可不管怎么算,他至少能得上千两银子。
  程峪很大方地掏出个两只十两的银元宝放在萧砺掌心,“这是我跟小九和小十一的,代我们几个给杨姑娘贺喜。”
  钱多眼都直了,气道:“大哥真不厚道,单替小十一出,怎么不把我这份也出了?”
  兄弟几人其乐融融,而范直也正跟丰顺帝告假,“明儿是老奴生辰,家里几个兔崽子说要给老奴做生日,老奴明儿晚些过来伺候圣上。”边说边往丰顺帝手旁的茶盅里续上水。
  宫里稍有些头脸的太监,都会认几个干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丰顺帝并不奇怪,端起茶盅大口喝完半盏,“不用,朕允你闲散一天。”
  “老奴谢圣上恩典,”范直应着,却不肯走,磨磨蹭蹭地道:“说来也巧,杨姑娘跟老奴是同天生日,明儿正值及笄,听说她前几天行过除服礼,刚跟萧千户定了亲,真算是双喜临门啊。老奴寻思送样贺礼过去,又怕不妥当,老奴这不算是勾结外臣吧?”
  丰顺帝瞪他两眼,“你平常还少结交外臣了?别以为朕不知道,金吾卫几个参将见到公公可是客气得很。”
  范直笑着解释,“这都是应该的,老奴在宫里走动,少不得跟他们交往,可萧千户不一样……”说到此,声音顿了顿。
  丰顺帝没听清他后一句,手指轻轻叩着杯壁,转身吩咐旁边太监,“到坤宁宫传个话,就说杨姑娘明儿及笄。”
  太监应一声,走到门口吩咐几声,自有专门跑腿的太监去告诉皇后。
  范直眸光闪一闪,接着先头的话,“萧千户性子爆,前阵子又被人弹劾。”
  丰顺帝“哦”一声。
  范直从案旁成摞奏折下面抽出一本,“还是跟夏怀宁的纠纷,听说夏怀宁欺侮杨姑娘,萧千户一气之下给他去了势。”
  轻飘飘地把事情定了性,又将奏折打开,摊在丰顺帝跟前。
  折子是严伦写的
  严伦极为推崇骈体,辞藻华丽对仗工整,每两句都得要合辙押韵。不但讲究文采,更能深入挖掘,直接把两个男人情仇爱恨之事上升到武夫羞辱士子的高度。
  折子末尾连着质问四句,意思是朝廷若是容忍此举,会将天下学子置于何处?
  丰顺帝扫两眼直接扔到一边,冷笑道:“要是学子都这么无耻,朝廷还是朝廷吗?外敌入侵时,个个屁都不敢放,如今海晏河清,又看武夫不顺眼了。”
  范直将折子捡起来,“还有几个御史也上了奏折。”
  丰顺帝不耐烦地说:“朕没那么多闲工夫看。”
  范直低低应一声,将严伦的折子并其余基本均都收了起来,交给太监扔进专门盛放作废奏折的箱子里……


第149章 
  范直赶到暮色四合之前回到东条胡同,刚进门就看到刘庭拉着萧砺在院子里比试功夫, 程峪几人在旁边观战。
  刘庭机灵, 上蹿下跳地教人摸不清虚实, 萧砺沉稳,底子扎实,出手虽不多, 可每一下都正中要害。
  好在兄弟几个切磋, 萧砺没敢使全力, 只用出三分力道。
  饶是如此, 刘庭脸侧也青紫了好几处。
  范直看得片刻, 心里颇感欣慰。
  他虽因为家贫,年幼不知事的时候就被去了子孙根,可现在却也有十几个儿子,不愁养老送终,更不愁百年之后没人给他烧香上坟。
  这些儿子, 他最看重的是程峪, 程峪处事老道圆滑, 颇得他真传;最信任的是萧砺, 萧砺老实, 凡交在他手上的事情,他拼了命也能做好;而最费心思的则是刘庭。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刘庭的爹就是小偷, 干得是飞檐走壁的勾当。有天去一家大户行窃,无意瞧见那家闺女因为被迫送给某官吏做小,正要悬梁自尽。
  刘庭的爹飞刀出手,斩断白绫,救了闺女一命,又加以解劝。
  闺女感其恩德,且见他生得周正,遂生情意,两人一来二去便成就了好事。
  不久事情败露,大户人家设局将刘庭的爹抓送到官府,趁着刑讯时要了他的命。
  闺女得知,剪去青丝要出家为尼。
  大户人家便在京郊寻了个庵堂将闺女送过去,断绝了父女关系。
  过了三五个月,闺女显怀,知道自己有了孕,生下来刘庭。
  闺女产后疏于调养,没多久生病亡故。
  庵里的尼姑把刘庭养到五六岁,因刘庭年岁渐长,不便再混迹于女尼之中,遂将他交给山下一家农户代养。
  农户贪心,假说刘庭手脚不干净,将他发卖,正卖到范直手里。
  范直看他身子敏捷灵便,就送他去学武。
  刘庭功夫学得一般,偷艺倒是天生就会,没两年被人撵回来了。
  范直真下狠手打过他,但他就是改不了,两天三天不偷,浑身不自在。范直没办法,便给他立下两条规矩,一是盗亦有道,一是不得沾染女色。
  这两点刘庭真的做到了,就是因为技艺不精,有几次差点被官府拿到。
  范直在刘庭身上用得心思多,自然也就偏爱些。
  此时看到刘庭脸上的颜色,遂板起脸,“这样出去好看,被人瞧见光彩是吗?专挑显眼的地方打。”
  萧砺傻站着不解释,小十一跳出来道:“是六哥非要拉着四哥比试,四哥要是不应战,六哥就不给小四嫂随礼。”
  范直瞥眼萧砺,默默叹一声,“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专门吃闷亏的性子。”
  不由想起夏怀宁的事儿。
  换作刘庭,半夜三更闯进去,悄没声地割了舌头去了势,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夏怀宁想告,可没凭没据的,想递状子都没人敢接。
  萧砺可好,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是谁,只差写张告示贴在城门楼底下了。
  可人傻却有个傻福气。
  丰顺帝就喜欢这种话语不多,但是能够尽心做事的人。
  而且也摊上个好媳妇。
  正赶上两人定亲,杨萱又及笄,丰顺帝前头刚赏赐及笄礼,总不能转身再把人家未婚夫给“咔嚓”了。
  总之,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打量完萧砺又去瞧程峪,范直脸色更沉。
  程峪今年二十五,比萧砺大三岁,只比邵明运大半岁,人家邵明运孩子都生两个了,他还是光棍一条。
  合着满京都就没有般配的姑娘家?
  转念一想,即便有,程峪也没有机会结识。
  再者,程峪不认人,转头就忘,前一刻钟刚见过面,下一刻又拱手作揖地问人贵姓。
  让他寻个媳妇还真比登天都难。
  只能指望杨二了。
  等萧砺成亲,让杨二帮程峪张罗一个,以后就把这两人撵出去,没事不许再登门。
  跟他这个老太监来往多了,没啥好处。
  现在老二在广平府,老三在河间府,虽然平常不见面,可都是孝顺孩子,有事的时候递个话过去,不用嘱咐就能办得利利索索的。
  老五命不济早早死了,刘庭他不放心,是要留在身边的。过几年再帮小七、小九他们几个立下门户,也都撵出去。
  身边留着小十一跟小十四,再加个刘庭就很知足。
  范直默默打算着将来,旁边四五个大男人看着他脸色时而阴时而晴,面面相觑,心里直发虚。
  半晌范直回过神,淡淡道:“摆饭吧。”
  饭是小七张罗的,共十二道,有荤有素极是丰盛。
  范直跟程峪吃得清淡,其余几人都是大饭量,尤其小十一,半大小子正长身体,跟钱多食量差不多。
  没多大工夫,十二个盘子全都空了出来。
  刘庭跟钱多自觉地去洗碗,小十一尽职尽责地去守门。
  萧砺跪在范直跟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掏出那双袜子,“萱萱孝敬义父的贺礼。”
  范直瞧见袜子底那一对鹿,脸上便堆了笑,“杨二比你强多了,定亲定得仓促,成亲时可别简慢,麻花胡同那处宅子该拿回来了……成亲要是赶不及,生孩子得赶上。”
  听到成亲生孩子,萧砺忍不住咧开嘴,随即又紧紧闭上。
  范直所说的宅子是武定伯的宅邸,位于积水潭西面的麻花胡同。这些年,萧砺搜集到不少证据,桩桩件件都说明当年萧文安趁萧文宣腿伤之际,给他服用了虎狼之药以致枉死。
  但曹州那伙强盗是否为萧文安指使还未有明证。
  去年,萧砺就想彻查武定伯府,范直给拦下了,没想到这会儿他竟主动提起此事,萧砺恨不得立刻就带兵把武定伯府封了,也好让他嫡亲的二叔瞧瞧。
  范直猜出他的想法,沉声道:“这事儿老四不要出面,我还是老话,你得替你媳妇想想……去年圣上惩治了与逆王勾结叛乱之人,为的是尽快让朝政稳定下来,今年十有八九会惩治那些贪墨营私作奸犯科之众……拿回宅子不难,爵位和家产怕是没有指望。”
  萧砺低着头闷声道:“我不眼馋爵位,就想看着萧文安家破人亡,想替我爹娘讨个公道。”
  范直颔首,长长叹一声,“人不能只寻思以前,得往前看才有奔头。”起身从书案旁的抽屉里找出个匣子,取出两粒桂圆大小的玛瑙珠子,“你媳妇连着送我三年礼,这个算是贺她及笄,别看东西不起眼,这可是先太后用过的。那会儿我才八~九岁,在太后跟前伺候。有天太后串手串,不当心手抖了下,珠子全散了,有几颗怎么也找不到,太后索性不串了,把珠子都赏了人。李旺才得了两只碧玺石,张得全得了一对青金石的,我得了这一对……一晃眼,三十多年过去了。”
  这话说得何其伤感!
  萧砺与程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范直鬓间瞧去,那里已经有不少白发,甚是明显。
  范直笑笑,“谁总有老死的一天,我怎么也能再活十年,把小十三他们打发出去才安心,”说着将珠子交给萧砺, “天儿不早了,回吧,明天不用过来,在家好好陪陪你媳妇。”又对程峪道,“你住得远,也回吧,再晚怕遇上巡夜的。”
  程峪跟萧砺答应着,一道出门。
  夜风已经起了,吹在身上凉沁沁的。
  程峪抬头看了看满是繁星的天空,低低叹道:“义父这两年明显见老,咱们一天天长大了,他也变老了。不过义父说得对,凡事多往前看……你们早点生个胖小子,让义父也高兴高兴。”抬手拍拍萧砺肩头,“快走吧。”
  萧砺“嗯”一声,翻身上马,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中,杨萱还没睡,正在跟春桃商议明天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发簪。
  及笄礼讲究三加三拜,可杨萱在京都既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观礼的除了春桃就是文竹。
  所以犯不着那么繁琐,只换一次衣裳走走过场便罢。
  就为要换的这一次衣裳,春桃跟杨萱也未能达成一致。
  杨萱想穿得随意些,可春桃铁定要她穿才做好的大红色满池娇褙子,说那件才华丽庄重。
  萧砺问清缘由笑道:“那就穿大红色好了。”
  杨萱嘟起嘴,“太艳丽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花哨?”
  萧砺笑呵呵地望着她,“你穿上我看看,到底有多花哨。”
  杨萱另外点一盏灯,进内间换过褙子出来,“大人瞧瞧,都快赶上新嫁娘的衣裳了。”
  萧砺侧转头,眸子一点点幽深起来。
  灯光下,她脸色莹白如初雪,被大红褙子映出浅浅霞色,发髻已经散开,墨发如瀑布般自肩头垂下来。
  褙子是长身的,可为了做活方便,袖子裁的短,露出一小截嫩白的皓腕,上面正是他先前买的翡翠镯子。
  雪白的面容、乌黑的青丝、大红的褙子还有腕间那抹翠绿,组成了世间最令人心动的颜色。
  萧砺看直了眼,良久没有开口。
  杨萱走近,娇声问道:“是不是太过花哨?”
  萧砺寻到她的手,轻轻攥住了,将她拉到自己身前,黑亮的眼眸凝望着,声音却有些哑,“很好看……嗯,真的好看。”
  声音愈来愈低,终于完全湮没在她的双唇中……


第150章 
  杨萱躲了下, 没有躲开,便由着他去。
  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这次萧砺却是霸道, 薄带凉意的唇贴着她犹为不足,竟然还张嘴咬她的唇, 像是品尝杨萱有些怕,伸手推他推不动, 反被他箍得更紧。
  不由急道:“你放开……”
  话音未落, 萧砺已见缝插针,不管不顾地侵入她口中, 那股浓重的男子的味道, 密密匝匝地将她笼住,而他的气息急促炽热,灼得她浑身发烫, 晕头晕脑。
  连呼吸都停滞了。
  仿佛只是数息,又仿佛过了天长地久,萧砺终于松开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瞧, 目光里几多欢喜几多缱绻, “萱萱,咱们再来。”
  “不!”杨萱尚未从适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听他要再来, 忙缩进他怀里, 抱怨道:“一股子酒气, 你喝酒了吗?”
  萧砺的唇便落在她额头上,蜿蜒而下,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义父不许多喝,只开了一小坛……每人至多喝一两……你尝尝是什么酒?”
  顺理成章地启开她的唇。
  杨萱尝不出来,只觉得酒劲儿大,不饮亦醉,且醉得厉害,脸热心跳浑身无力,两条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攀附着他顺应着他。
  良久,才听到萧砺暗哑的声音,“是梨花白,春天时候小六孝敬的……你喜欢喝什么酒,咱们也买几坛子存着,过年的时候喝,好不好?”
  前后两世,杨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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