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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一梦之王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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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才只有十四岁,下次秋闱你必定能中状元的。”
“下次?下次是三年以后,明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七皇子、九皇子会奚落我的。”
“你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去参加科考能中探花吗?”
“对呀,”青云猛地醒悟:“我虽是没中状元,可是他们去考肯定连个探花也中不了。”
…………
小女孩善解人意,他们在月下谈心,越聊越投机。青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意思,派了一个仙女来开导他。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恨它也改变不了什么,唯有适应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他无意中翻阅古籍时发现了一种小花叫做“笑春风”,长于密林之中,终日不见阳光,在荆棘丛中生长,满身都是丑陋的刺,却能开出灿烂的花。
日子在千篇一律中过去,直到有一天,在上巳节桃花园中,他吃惊的发现笑春风开到了京城。梅家大小姐说:“呀,花中有刺。”
这是一般人最普通的想法,可是有一个姑娘却笑着说:“刺中有花,真好!”
青云震惊了,朋友很多,却没有人从这个角度看待问题。身边的人非富即贵,大家过着老百姓艳羡的生活却总在抱怨、慨叹。
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环境,才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他不得不关注那个姑娘。
她很清爽、很干净,脸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扑几层粉,也没有在眉心画上鲜红的花钿,只在发髻上别了一只翠柳轻飕的发钿,灵动而不沉闷。她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忘记一切烦恼,那种柔弱的坚强,想必每个男人都会动心吧。
牢牢印在青云心里的是那一句:公子错了,是小鸟不依人的依。
身处逆境的女子,没有哭啼、哀怨,却还能有这份傲骨,他被她的聪明和坚定折服,想为她笔录诗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为别人笔录诗句,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折了回来,眼中闪烁着熠熠的神采,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姑娘,和她在一起日子真的不寂寞。
四月十五的醉八仙书画展,青云每年是必去的,看看谁的书画技艺又进步了,品评一下各自之间的差距。看到那幅标着天价的字,青云终于明白那天她眸中烁烁的神采只是因为能买个好价钱,而不是崇拜他。
没想到九王也来了,这是文人们的盛会,九王向来酷爱马球,即便在绘画上很有天赋也懒得正正经经的去作画。更没想到的是九王会问他是不是遇到一个梨涡带笑的女子,她的名字中是否有个嫣字?
以青云的聪明才智马上想到他们俩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因为他在九王眼中看到了紧张,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一般的九王何时这样认真过,他也听说过九王自过年时起就打听别人家有几个姐姐妹妹叫什么名字,难道他要找的人是她?
青云下意识的侧目瞧了一眼,刚才他就发现了那间挂着两道帘子的雅间,那个调皮的丫头一定在里面,除了她别人不会做这种心虚的事。可是她在里面出了状况,然后梅莘出来了,可见她不想见九王。青云本该借此机会报卖画之仇,可是他却自私的不想让九王见到她。
九王失落的走了,青云有一丝胜利的小快感。
雅间里的那次见面,注定了他的沦陷。
她很大胆,凑到他耳边说话,呵出的热气让他脸红心跳;
她很心虚,给他倒茶讨好,又说要以身相许;
她很调皮,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很豪爽,大声招呼小二结账;
她很柔弱,荷包里滚出的几两银子竟然是辛苦刺绣挣来的,手指上还渗出了斑斑血迹。她委屈的眼里含着泪,把手指含在口中吮着,青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他觉得她不该这样受苦,他突然很想呵护她一辈子,让她每天都开心的笑。
梅敏及笄那天,她来到了司马府,青云很意外、很惊喜,没说几句话就有下人来报:贵客到访,他突然有一种预感,那人会是九王。
他说:你等着我,一会儿我也去梅家。
而事实上梅家前两位小姐及笄也都请过他观礼,只是他都没有去,这次他想去了也不过是想多看她两眼而已。
进了客厅,他果然见到九王。“刚才有个姑娘进了太傅府,本王看着眼熟像是一个故人,你把她叫来我看看。”九王的神色难得认真。
“哦?这倒奇了,人家都说九王不近女色,怎么?今日遇到老相好了?”青云故意调笑。
“别说的这么难听,本王就是喜欢她,怎样?快叫她出来见我。”九王已有三分恼怒。
司马心里咯噔一下,九王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事不好办了。
“刚才我见烧火丫头宝珠走过,莫非王爷喜欢个烧火丫头?”
“不管她是丫头还是奴婢,本王……一定要见。”
“来人,带宝珠过来。”
九王远远扫了一眼来人,抬手止住:“此人不是,本王要找的那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薄纱长裙。”
“哦,我知道是谁了,那是首饰坊来送珠花的,已经走了。”司马故作惊讶。
“我一直站在前厅门口,看着大门的方向,没见她出去。”九王也不好糊弄。
“你知道的,我的书房在西苑,她从西角门走的。我记得好像是珠宝街那几家大铺子里的人,具体哪家记不清了,人刚走,你快点追或许能追上。”
九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司马在后面追问:“一会儿梅家小姐的及笄礼,你去不去?”
九王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无聊。”
儒雅的司马露出一抹坏笑:小九,你小子也有今天,被耍了吧,哈哈!
一时的得意不等于一生痛快,司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出使东瀛之前没有去找皇上请赐婚的圣旨,只不过出了个差么,回来之后自己就变成了浮云。
那晚,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出身,司马莫名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九王。只是他没有点破,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九王只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大孩子,怎么能照顾好她呢?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加快行程,回京后什么都没有打听,在金銮殿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一向循规蹈矩的司马突然就任性了那么一回,他不是没想到这半年可能发生的变化,他也可以先打听一下之后再提。
可是他就想这么任性一回,这一次不说出这句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哪怕被九王打得鼻青脸肿也不在乎。
他不怕九王,但是怕她,怕心尖上惦记的人过的不好。闹洞房那晚九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甚至一挥胳膊把她拨到了墙上,司马怒了,九王怎么可以这样粗暴的对她。他了解她吗?懂得她的脆弱和苦楚么,能够真心去呵护她么?
可是当看到她的眼神,她看着九王的目光,深情款款、脉脉似水,甚至不经意间撅起小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委屈。而她看向别人的眼光都是清澈、爽朗、不拖泥带水的,很不幸,自己就在这个“别人”的范畴之中。
一向云淡风轻的司马纠结了,真正不了解她的人是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能给她最好的呵护,却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一直任性的想要把她抢过来,却没有看清楚她喜欢的人是九王。
他后悔了,或许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在金銮殿说出那句话,他们的生活会很好,不会吵架,九王也不会动粗。傻子也能看出九王有多在乎她,只要她一个受伤的眼神,暴躁的小九就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偎在她身边。
司马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九王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于她了。
刚好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十四岁那年的往事被提起,那个和他对话的小仙女竟然是梅蓉,司马终于相信姻缘天定。
司马终于彻底的放手了,因为他看到了九王的变化,一个男人因为责任感而改变,不再是当初那个小玩闹,在朝堂上、在生活上勇敢的挑起了重担。九王拒绝吐蕃公主的时候,司马替她高兴,她没有选错人。
他也曾仰天长叹:如果他在九王之前遇到她,那么会不会她喜欢的人就是自己了。可惜呀,“如果”有用的话,世间就没有遗憾发生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他照例先到母亲房中,却发现梅蓉和大夫也在这里,“娘生病了么?”司马是个大孝子。
“没有,是我……有点不舒服。”梅蓉红着脸低下了头。
老夫人屏退了大夫,说道:“青云,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什么动静,老身着急呀,就叫大夫来瞧瞧,你这媳妇还真是个听话孩子,脸红得透透的,也不韪我的意,好在大夫说只是有些血气虚,补一补就好了。行啦,不早了,你们都回房去吧,岁数大了就盼着早点抱孙子呐。”
司马嘴角抽了抽,没能跟着笑出来,回到自己房中,不禁问梅蓉:“你怎么不明说是我的原因。”
梅蓉温顺的倒茶:“二老若知道你的心结没有打开,必定要担心的。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迟早有醒悟的一天,多等些时日又何妨。”
“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
“不,一点都不委屈,我从小就……喜欢你,如今只要能每日见到你就高兴的很,虽是我也盼着你能回心转意,但也不急于一时。善有善报,这是外祖母教导母亲和姨母的,我和依依也都这样想、这样做。所以她救了九王,并且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我已嫁了你,我相信将来也一定能心心相印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司马展颜一笑:“何必将来,现在我们就来尝试相印一下如何?”

  ☆、番外3:慈善夫人

  浩大的迎亲队伍抵达玉龙雪山脚下的时候; 又到了大雪飘飞的冬天。
  “阿黛,想不想回去看看咱们同居的山洞?”皮逻阁挑起马车的帘子; 抱着心爱的妻子一起看向他们结缘的地方。
  “什么同居啊?这么难听; 只不过是患难与共罢了。”阿黛不悦地撅起小嘴,目光却忍不住朝山上飘去。
  皮逻阁低头在红嘟嘟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好; 患难与共; 只不过与共的条件不大好,所以顺便就同床共枕了; 嘿嘿!”
  “你别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让人听见好像我多么不检点似的。”阿黛拉下脸。
  “真生气了?你可是我亲媳妇,南诏的王后; 逗你玩儿呢。咱们俩在马车上说话,谁能听得见?”她生气的娇娇模样,在皮逻阁眼中也十分动人,总之; 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怎么都稀罕不够。
  阿黛忽然想起捡到的那一把银梳,心情有些怅然,低声道:“在咱们之前住过山洞的人,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皮逻阁声音稳稳地答道。
  其实阿黛心里明白,世上那么多的有情人,未必都能终成眷属。这样浅显的道理,皮逻阁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会沉着的回应她的一切问题,无论有没有道理。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会认真对待,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感觉到小女人朝自己怀里拱了拱,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男人嘴角微弯,无声的笑了。这一生,他会是她永远的依靠。
  过了玉龙雪山,首先到达施浪诏,老诏主傍罗颠死在松明楼之后,他的几个儿子发生了内斗,都想争诏王之位。起初,皮逻阁不理他们,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要动身去小唐求亲的时候,路过施浪诏,顺便扫平了这里,留下自己的发小右将军劼络镇守这里。
  “走,去施浪瞧瞧,咱们大蒙舍的版图。”皮逻阁牵着阿黛的手,志得意满地阔步向前。
  校场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嘿嘿喝喝的练武声。皮逻阁和阿黛都穿着便装,由一名副将领着,看看军队的真实情况。
  “看,那就是劼络,我们俩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皮逻阁凑到阿黛耳边,指着一名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大汉小声说道。
  都当了大王了,还屁股屁股的,也不害臊?
  阿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便小鸟依人的随着他走到劼络面前。劼络正在指点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比武过招。见皮逻阁来了,赶忙上前行礼,两个看上去还不太成熟的小伙子也赶紧行大礼。
  皮逻阁亲切地拍拍劼络肩膀,道:“这是招募的新兵吗?诶?怎么瞧着跟你长得挺像,是你弟弟?小时候,你没有弟弟呀。”
  两个小伙子确实和他有八分像,个子高些的那个快到劼络眼睛了,矮些的应该年纪略小,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一会儿看看皮逻阁,一会儿看看阿黛。这两个人的肤色、五官,以及举手投足的动作跟劼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哈,”劼络大笑:“大王猜错了,这是我的两个儿子,来,你们俩别只叫大王了。这是阿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快来叫阿逻伯伯。”
  两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叫了伯伯,皮逻阁强忍尴尬点点头,夸奖了两个孩子几句,再看阿黛的眼神就露了“凶光”。
  皮逻阁比劼络大半年,从小一起长大,十四岁的时候,劼络的父亲被老诏王派去守南涧,两个小伙伴也就分开了。后来皮逻阁被追杀跳下悬崖,养伤加外出游历了十年。二人就断了消息,这次为了统一六诏,皮逻阁把劼络从南涧调过来攻打施浪诏,一直忙着打仗,没有问及家室。原来,劼络到了南涧之后,与当地的一位姑娘一见钟情,十四岁就成了亲,次年生下长子,就是那个高个子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长得比同龄人高大,看上去跟个小伙子似的。
  当天晚上,住进了施浪王宫,皮逻阁便抱着阿黛不依不饶的亲热。恨不能把自己的体内的万千雄兵都给她:“阿黛,我也要儿子,要两个,要一群。你瞧瞧,他比我还小呢,儿子都能打仗了,你在瞧瞧我……”
  罢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还是抓紧行动吧。
  阿黛被他弄得全身无一处不酸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在他第三次发动总攻的时候,不得不有气无力地在他耳边呢喃:“若是……怀了孕,你就不能……不能这样弄了。”
  皮逻阁一顿,被迫禁了这么多年,他当然想多要些亲热欢愉。
  “那我也要,为了儿子,我可以忍。不过现在嘛,就要多弄些才行。”有了借口的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若不是怕心爱的女人承受不住,真想撞碎她的身子。
  接连几晚,阿黛都被他弄得筋疲力尽,白天坐在马车上,也只是偎在他怀里睡觉,无暇去看南疆景色。
  这一日黄昏,行至邆赕诏境内,队伍忽然停滞不前。侍卫来报:前方有祭祀队伍阻断了道路。
  哪家的祭祀队伍能有这么大阵仗,竟然连大王的路都敢挡?
  皮逻阁心中韫怒,脸色也就沉了下来。命人挑起厚重的车帘,就见前方白色的旌旗号带、安魂幡、轮回梭遍布山间,连西洱河边都站满了人。
  如此盛大的祭祀场面也吸引了阿黛的目光,她不由地走出车厢,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往前方望去。皮逻阁担心她掉下马车,赶忙跟了出来,有力的臂膀轻轻揽在了她的腰上。
  众人围拢的地方有一个身穿白绫袄裙的年轻妇人,头上戴着三朵白花,正把一大碗圆圆的东西倒进西洱河。
  “那是什么?”阿黛不解地问道。
  “是汤圆,今日是冬至节,南疆有扫墓祭祀的传统,也有吃汤圆的习俗。童谣说:冬节夜,啰啰长,甜丸未煮天唔光。皮罗邆的夫人对他还真是痴心,冬至节都不忘给他送一碗甜甜的汤圆。”皮逻阁面无表情。
  阿黛不解:“要祭奠亡夫,何不在自己家里,亲手煮上一碗汤圆,放在他从前吃饭的桌子上,默默地缅怀。何必这样大张旗鼓地,被众人打搅夫妻两个心意相通的时刻。”
  皮逻阁拥紧了她,嘴边溢出一丝笑意:“阿黛,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英年早逝,让妻子独自受苦。咱们家不会出现这种事的,也不必费神地思量该如何祭奠。”
  阿黛回头娇嗔地瞪他一眼:“谁思量如何祭奠了?像你这样的恶人,活着只会折腾别人,让人不安生。俗话说,祸害一万年,你这样的是要长命万岁的。”
  皮逻阁知道她在抱怨这几日晚上都不曾安睡的事,其实他也想让她歇歇,可是她的滋味太美,吃起来就舍不得撒嘴。
  白芙蓉把一碗凉透了的汤圆倒进了西饵河,那是丈夫最爱吃的甜糯米馅的。往年冬至,她都会亲手包一碗汤圆,夫妻俩偎在一起,共执一把银调羹,一起吃热乎乎的汤圆。可是今年,除了冰冷,再没有其他感觉。
  回身放银碗的时候,她瞥见了那一大片赫赫扬扬的仪仗,那是大王的车架。是啊,一统南疆的大王。
  皮逻阁,她曾经的未婚夫,也因为她险些丧命,受了十年的背井离乡之苦。而今,他要了自己丈夫的命。
  恨他吗?似乎也恨不起来,因果报应罢了。
  可是她忽然看到马车中出来一个穿着紫色大氅的女子,鲜艳明媚、温婉动人。紧跟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夫来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拥着她。那种发自心底的珍视、呵护,以前她从未在皮逻阁身上见过。
  她不羡慕,因为她不爱皮逻阁。
  可是她嫉妒,嫉妒那个女人可以有丈夫陪在身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彼此的爱意。曾经,自己的丈夫也对自己爱若至宝,可是他死了,死在了皮逻阁手里。
  凭什么?他们夫妻可以长相厮守?
  白芙蓉从不杀人,素来宽厚待人,得了个慈善夫人的美名。可是今日,冬日的寒风刺了眼睛,她抹一把泪,决定让他们也尝尝痛失爱侣的滋味。
  “天黑了,外面风大,进去吧。”皮逻阁拥紧阿黛,伸手扶住马车顶,护着她的头,怕她磕到,小心翼翼地送她进车厢。
  “秉大王,皮罗邆夫人请大王进王宫议事。”侍卫来报。
  皮逻阁略为一惊,自火烧松明楼之后,白芙蓉一直不乐意搭理他,今日怎么主动相邀?看来是有大事商量。想到这,他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邆赕诏王宫布置的精致细腻,并不奢华,却处处考究。
  皮逻阁牵着阿黛的手走在细绒琉璃毯上,炫目的紫水晶屏风上映出一对璧人的身姿,伉俪情深,引人嫉妒。
  白芙蓉默默咽下一口气,看着走进大殿的一双人,平和说道:“我与大王有国事商谈,王后一定要在旁听着么?”
  阿黛一愣,忽地想起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有些局促的说道:“我……我不想听的,那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休息。”
  皮逻阁深若寒潭的眼眸扫了一眼故弄玄虚的白芙蓉,又看看单纯的阿黛,不悦道:“孤的王后,有什么不能听的,阿黛,你就坐我身边,不用回避。”
  白芙蓉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绝美的冷笑:“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眼下六诏都已归附蒙舍,可是有的出于真心,有的是被迫为之。这样混乱的时候,你却远走千里去长安求亲,越析诏的于赠一直在散布流言,说你蓄意巴结小唐,娶个唐朝公主不过是利用她巩固自己的统治罢了。一旦南疆百姓不满你的统治,必定会引唐军来杀害自己人。”
  皮逻阁眸色越来越深,冷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白芙蓉淡淡地抚了一下衣袖:“提醒你好自为之,毕竟,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枉死。你为了统一六诏,已经造成了那么多生灵涂炭,够了。”
  皮逻阁起身,负手走到窗前:“六诏割据,十八寨并存之时,生灵涂炭的少吗?各自为政,互相抢地盘,向吐蕃求助,这些你看不到吗?而今兵火已熄,孤并未大征徭役兵役,来年百姓们便可以安居乐业,这有什么不好?”
  白芙蓉气结,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说不出话来,看看一旁安静坐着的阿黛,心中略有疑惑,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接着说道:“如今你既做了六诏的大王,自然更重视子嗣,我可以帮你解了痴情蛊,便可选美女充实后宫,也好让你早日开枝散叶。”
  她狡黠的眼神看向阿黛,后者眉梢动了动,面不改色。
  皮逻阁转身看向阿黛,笑道:“不必了,我只喜欢阿黛一个人,痴情蛊就留着也好。孩子很快就会有的,到时候一定请你喝一杯满月酒。”
  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话,皮逻阁拉起阿黛的手,带她回去休息。夜晚的冷风卷着枯叶吹了过来,皮逻阁跨了一大步,到风口处帮阿黛挡风,用自己的裘皮大氅把她包在怀里。
  “阿黛,你生气了么?”他轻声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阿黛含笑反问。
  “她说那些话,不就是想让你生气么。”他亲昵地点点她鼻尖。
  “对呀,她故意说那种话想让我生气,让我质问你,跟你闹,我为什么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人家挖了坑,我就要往里跳吗?我哪有那么傻。”
  “哈哈哈,”皮逻阁大笑出声,抱紧了怀里的小女人:“我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走了,白芙蓉望着他们依偎的背影,咬碎银牙。
  邆赕诏并未留住大王的脚步,因为南疆的春天来得早,太和城的新王宫已经修建好,他想早点送给爱妻,作为迎接她进门的礼物。
  坐落在青山绿水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耀目的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飞檐上的盘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一丈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纱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玉簪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摆着尼泊尔软香枕,铺着暹罗软纨蚕冰簟。
  有阿黛最喜欢的紫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大殿四周也装饰着逼真的玉簪花,那是她的最爱。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美人望景兴叹。
  “喜欢吗?”他从后背抱住她,用下巴磨着她的鬓角,轻轻讨赏。
  “这……太奢侈了吧,感觉像做梦一样。”阿黛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是不是你梦中的样子?曾经,你晚上做美梦,嘴角挂着笑,我偷偷地亲了一下,却猜不到你的梦境,我想大抵会是这个样子。”他轻轻呢喃。
  “哪有这么美?我不过是梦到一个花园,还有一个疼爱我的丈夫,调皮的……孩子。”阿黛羞涩道。
  皮逻阁轻笑:“洱海行宫就是为你修得一个大花园,疼爱你的丈夫也有了,如今就还差一个……”
  他猛地吻了下去,她应接不暇,沉迷其中。她无法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她的头脑也不能平静,她的身体不能平衡。这一下俯冲又深又突然,以至于原本新鲜的凉爽空气变得闷热,让人大口地喘气。他的嘴巴不是耐心的那一种,没有说服和引诱。他的嘴只是随心所欲地亲吻。被他的嘴巴和舌头上下舔舐和亲吻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又难受。
  好热,贴上了他的胸膛,双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抓住她的后腰,猛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撞。
  她的心贴着他的心一起跳动……………………快速地怦怦跳。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着她的嘴唇,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只是需求的狂热爆发让她震惊。但是他想要更多一些,轻咬着他的舌头,难舍难分。
  她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声□□,身体紧绷了些,想要得更多,更多的接触,更多的感觉,更多的一切。
  大王的日子既忙碌又甜蜜,不久坊间传出流言,说皮逻阁垂涎慈善夫人美貌,想要纳她为妃。阿黛听说后,淡然一笑。
  很快,春暖花开,洱海上大王的龙舟与慈善夫人祭奠亡夫的大船不期而遇。
  今日是亡夫冥寿,万念俱灰的白芙蓉洒落手里的最后一朵白花,那一对依偎的身影闯入眼帘。
  风吹过,有泪滑落。
  夫君,我带人反抗过南诏的军队,却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想用软刀子,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我决定放弃了,人家过人家的日子,咱们去阴间团聚。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对恩爱夫妻,何必羡慕旁人。
  白芙蓉在清冽的湖水中看到了丈夫的笑脸,想通了,释然了。再抬头看皮逻阁和阿黛,似乎没有那么刺眼了。他是个好君王,会善待南疆百姓的。他的……王后,是个好女人。
  白芙蓉微微点头,自己当初无情的抛弃了未婚夫。丈夫害的他坠崖,险些丧命,背井离乡十年。而他,最终夺去了丈夫的命。罢了,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就让往事随风散了吧。
  白芙蓉投洱海自尽,追随亡夫去了。民间也有传闻说是皮逻阁逼婚,她矢志不渝,投海自尽。也有人说,是慈善夫人与大王谈判,用自己的一条命换邆赕诏百姓安康。
  无论如何,皮逻阁都无心理会了,因为爱妻有了身孕,他正忙着学做汉菜,要亲手做给孕吐的女人吃,喜滋滋地等着儿子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全书完,感谢大家的鼓励、支持,东方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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