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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说他不可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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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儿跟着的宫人,见小皇储与贺小公子一起进了书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好在小皇储一进去就叫了水喝,宫人连忙应声进房,替小皇储倒茶去了。
迟迟跟着贺词进的,是他自己的书房。
贺词从小就跟着贺丞相读书念字,平时做的最多的事也是看书,因此他的书房里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分门别类,排列得整整齐齐。
迟迟一进去,就被满墙的书吸引了注意。她开口问了一句:“这么多书,贺公子都看过吗?”
贺词摇头:“有些只看了一遍,也不是所有的都熟读。”
人家看过的标准是“熟读”,果然是考中状元的人。
迟迟的目光在书架上掠过,贺词见状,就说:“要是小殿下有感兴趣的,可以随意取拿。”
听见他的话,迟迟皱着眉回头:“真的吗?”
她可是听岳思亭说,贺词对他这些书宝贝得不行,轻易不肯让人碰,平时也是他自己打扫整理,绝对不会让别的人经手。
贺词微微笑了笑:“小殿下一贯心细,臣相信小殿下必会善待臣……的书。”
说到中间的时候,贺词奇异地顿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停顿这一个字。
迟迟就更没有听出来了。她望着那几面墙的书,仰起头感叹道:“我还是不要夺人所好了。”
她回头:“皇祖父要的书,贺公子现在可以找了吗?”
贺词一怔:“是。臣这就找。”
迟迟于是唤来宫人倒茶,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等着贺词把明帝要的书找出来。
她等了一会儿,身边的宫人安安静静,书房里,只有贺词翻找的声音。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看,迟迟托着下巴,偶尔朝着贺词的方向望一望。
没过多久,就有一只手把她的脸转了回来。
薛惊一脸不高兴:“看他干什么?”
迟迟一愣,下意识望向身边立着的宫人。
小公主在担心什么,薛惊不用看也知道:“我有这么鲁莽吗?”
当然没有。
迟迟对着薛惊弯起眼睛,轻轻笑了笑。
薛惊随意翘了翘嘴角:“说话也可以。我设了结界。”
结界?
迟迟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既然守护神说可以说话,她立马趴到桌上撒娇:“好累呀。”
薛惊看着她:“累什么?跟贺小公子走得不是很开心吗?”
“唔……”迟迟慢慢眨着眼睛,“不开心,和你一起走才开心。”
小公主在某些方面,倒是意外地聪明。
薛惊问:“真的不开心吗?”
小公主点点头:“真的。”
于是迟迟眼中的守护神渐渐放大,他靠过来,用额头轻轻贴了贴迟迟的额头。
迟迟懂了,她“唔”了一声:“有一点点开心了。”
薛惊就笑,然后把额头换成了自己的嘴唇。
贺词在书架上翻了许久,其实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明帝要的那一本放在哪里,只是贺词不想那么快就让小皇储离开。
几乎是贺词生命中第一次磨蹭,最后他从书架上抽出那一本书,然后转过身去。
小皇储正好也在看他。见到贺词回身,小皇储似乎慌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对着贺词友善地笑了笑。
只是没笑多久,小皇储就低下了头。
因为恶霸薛惊在边上说:“不许笑。”
贺词自然察觉不到书房里还有除了小皇储与宫人之外的人存在,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书,然后走过去,要将书交到小皇储手中。
“就是这本。”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书递过去,手心忽然一烫,那本书竟然在贺词手上自燃了起来。
而贺词瞳孔微缩,手一颤,书就掉到了地上。火舌瞬息将书席卷,眨眼间就烧成了飞灰。
哪来的火?
贺词下意识去看桌边的小皇储,怕惊吓到她,但小皇储神色镇定,仿佛并没有见到这场面似的。
怎么回事?
贺词愣住,等他再低头,地上燃尽的灰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本书又回到了他手上。
小皇储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贺词惊出一身冷汗:“没、没什么。”
他捏着书脊,转而把书交到离一旁的宫人手上:“好生收着。”
宫人收下,又回道:“是。”
听到贺词的话,小皇储看了一眼宫人收下的书,然后站起身:“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果然要走了。
贺词微微失落:“是。”他又小心问道,“臣送小殿下出去吧。”
小皇储却回绝:“前面的宴席还没有散,贺公子还是替贺丞相待客去吧。我自己也能回去的。”
既然小皇储已经拒绝了,贺词也没有理由跟着她出去。他立在书房门口,看着小皇储被她的宫人簇拥着,慢慢离开了院子。
不多时,就有前院寿宴上的下人来禀告贺词,说丞相正在找他,请小公子去前面。
贺词醒醒神,跟着下人往前走了。
没想到丞相府的寿宴,还邀请了相王世子。
虽然小皇储来的时候,前来赴宴的众人都震动了一会儿,但小皇储很快就离开了宴席,剩下的人,自然把注意放到了相王世子身上。
跟着相王世子前来的,除了他从相王府带来的一个贴身侍从,还有两位宫里派来随行的侍卫。
但大家自然知道,随行是假,看管才是真。毕竟这么大一个威胁就在眼皮子底下,明帝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相王世子单独与人往来的。
有好事的人还私下打赌,看这位性子谦和的相王世子,什么时候会出事。
因为相王世子身份特殊,贺丞相虽然依照礼数将他请来,但如何对待这位世子,还是需要他万分注意。
贺词跟着小皇储去了后院,贺丞相叫人跟着,等小皇储离开了,就马上把贺词叫了回来。
看着面前站定的长孙,贺丞相沉声道:“你去世子跟前敬一杯酒,然后就回来吧。”
贺词应是,下人端来一杯温过的酒,主仆二人朝着相王世子走去。
之前贺词也与相王世子接触过,不过只是短短地问了声好,相王世子脾性温和,说话做事都使人如沐春风。一向孤傲的贺词,倒因此对他有一分好印象。
到了相王世子跟前,贺词先行礼:“臣贺词,问世子安。”
相王世子和和气气:“快起来。我与贺公子的年纪也差不多,不必如此拘于礼数。”
贺词于是接过下人托盘上的酒:“薄酒一杯,贺词代祖父谢世子驾临。”
相王世子也略饮一口杯中的酒,笑容和气,又看着贺词告辞。
席中来的客人大多还带了自己的侍从,众人看着丞相府的长孙去敬了相王世子酒,相王世子也客客气气接下,一时间忍不住又在心里想了许多事。
陛下到底对相王世子是什么意思呢?贺丞相是陛下的心腹,现在丞相府对相王世子如此客气,但世子本来也该受到这样的礼待。
天子的心思。不敢猜,不敢猜。
席中有一位面生的年轻男人,他坐在角落里慢慢饮酒,一面又望着席上方才贺词与相王世子的举动。
没多久,他的侍从前来回禀:“小皇储出了贺府,独自回宫去了。”
侍从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身边跟随的侍卫并不多。”
年轻男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嗤笑道:“你真的以为,明帝就会派这么点人保护他的小孙女吗?”
侍从连忙低下头:“小人逾矩。”
年轻男人不再理他,转而继续望着席上的相王世子。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冷哼:“有趣。”
侍从心一跳,背上的冷汗全冒了出来。
所幸年轻男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留,他起身从角落离开。见状,侍从急忙跟了上去。
离开丞相府后发生的事情,迟迟一件都不知道。她坐在马车里,伸出手准备敲一敲,这样宫人就知道可以走了。
但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守护神的轮廓缓缓清晰,他的手还搁在马车壁上。宫人只听到里面敲了敲,于是吩咐驾车的小公公起行。
马车一动,薛惊就收回了手。他靠在车壁上,对着小公主笑眯眯开口:“想去哪儿?”
明帝:我以为我是在给贺词创造机会。
第65章 往事
虽然薛惊很愿意跟小公主外出去玩,但从丞相府到皇宫也就那么一段路,其实也不能去哪里。小公主于是耍赖趴在马车里,说太累不想动。
听到这样的回答,薛惊抱起手臂,凉凉道:“我看就是跟那个什么贺小公子一起走了路,所以才说累的。”
迟迟伏在位置上,听见他的话,故意皱起眉毛:“守护神怎么可以这么小肚鸡肠。”
“什么长?”
薛惊想了想,松开手臂,朝着迟迟伸出去:“过来跟我坐。”
迟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续趴在位置上,也伸出手:“走不动,你过来跟我坐。”
薛惊啧一声:“没骨头吗?”
迟迟点头:“嗯。没骨头。”
最后他还是换了位置,坐到了迟迟身边。
一看薛惊过来了,迟迟立马坐直身子,笑眯眯转头看他。
薛惊奇怪:“看我干什么?”
迟迟回答得理所当然:“好看呀。”
薛惊忽然握住小公主的肩膀。迟迟目露疑惑:“怎么了?”
他就问:“今天也涂口脂了吗?”
迟迟于是用手指抹了抹嘴唇:“没有呀。”
“没有?”薛惊若有所思,“那怎么说话这么甜?”
迟迟一愣,然后才神色严肃:“尊上学坏了。”
薛惊就对着她笑:“哦。”
*
回了宫,等迟迟去向明帝与王皇后问了安回了卧房,明帝连忙唤来跟小孙女同去丞相府的宫人,问她们小皇储与贺小公子都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宫人老老实实回答:“小殿下与贺小公子在书房里待了一阵,贺小公子是为了寻书。小殿下就坐在桌边等候,最后拿了书就回来了。”
没了?
明帝一愣,又问:“说了什么话没有?”
宫人摇头:“奴婢们进去的时候,贺小公子已经在寻书了,后来与小皇储也并没有说什么话。”
不行啊这样。
听了宫人的禀告,明帝与王皇后面面相觑,最后是王皇后先让宫人退下,然后她说道:“你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让心肝去要书,那可不就拿到东西就走了吗?”
明帝于是嘀咕:“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心肝有想法,就算我不找理由,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去见人的。”
好像确实如此。
王皇后不说话了,良久,她叹了口气,说起了另一件事:“马上就是仪儿的日子了,你可得记得空出那一天。”
明帝明白王皇后在说什么,他似乎在一瞬间老了许多,回答道:“我知道。哪年我没有空出来的?不用这么提醒我。”
王皇后就说:“好心提醒你,倒还怪起我来了。”
“不怪不怪,我哪儿有怪你的意思?”
说完这句,帝后二人都沉默下来。最后是明帝先开了口。
他问:“太子妃那里,还是和去年一样?”
王皇后点头:“年年都是一样。她要跟就跟,不跟就算。”又皱眉,“不准叫她太子妃。”
“好好好。”明帝拍拍她的肩膀,“不叫不叫。”
大概是因为过年的时候,被王皇后扇了两巴掌,从那之后,懿文太子妃就安分了太多,在东宫里一步不出,宫里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可惜王皇后并不会因此原谅她曾做下的事。
既然说起了这个,王皇后就和明帝商量起行程与要带的东西。明帝在灯下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
“仪儿最喜欢我做的玫瑰粥,我也得给他带一点儿去。”
明帝轻轻点头:“是该带。都带上。”
王皇后又说:“那天别忘了让心肝早些起来。这几天开始晒了,可得防着,别中了暑气。”
明帝就笑着说:“知道了。”
暖阁,明帝与王皇后说着懿文太子的事,迟迟的卧房里,她撑着下巴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老树精好几天没有见到迟迟了,它在迟迟的床上蹦蹦跳跳兴奋难掩。等最后一次高高蹦起又落下,老树精学着迟迟的模样,也趴在了被子上。
它悄悄问迟迟:“迟迟,你有没有觉得,尊上好像脾气更不好了呀?”
嗯?
迟迟一怔:“真的吗?”
老树精颇为苦恼:“真的呀。你看,以前我天天来找你,尊上什么话都没有,好像还巴不得我不要去吵他。可是、可是——”老树精挠挠自己的圆脑袋,“最近他都不让我来见你,还把我赶出地宫去晒太阳。”
“哦——”迟迟长长应了一声,“……可是晒太阳不是对你有益吗?最近天气好,尊上是关心你才会这样做的。”
老树精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它又把脸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我觉得我好像长高了一点。”
“是吗?”迟迟小声回应,“那我下次一定要看看。”
“好呀好呀。”
但老树精话没说完,面前的迟迟手一松,倒在了被褥上。
“迟迟?”
“她睡着了。”
老树精一惊,飞快想窜进被子里。但薛惊比它的动作更快,一抬手,老树精就飞到他手上。
不过薛惊没打算对老树精做什么,他松开手,任由老树精飘在半空打转,然后自己弯下腰,替床上趴着的小公主翻了个身,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小公主睡熟之后分外安静,薛惊低着头摸她的头发,小公主也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尊上……”老树精在后面嘀咕。
薛惊没有理会它,最后替小公主掖好被角,就转过身要回去。
老树精问:“不亲亲吗?”
听见老树精的话,薛惊抬起眼睛看它。
半晌,薛惊慢吞吞说道:“我听说大漠里的阳光很是充足,要不要送你去那里晒一晒,让你再长高点?”
老树精不知道什么是大漠,但本能告诉它,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它抱住圆脑袋,又缩起两条树枝腿,浮在半空不动了。
*
之前明帝与王皇后说过的懿文太子的事,迟迟也被提醒了。
她坐在王皇后身边,靠着王皇后的肩膀,轻声问她:“还是和去年一样吗?”
王皇后搂着小孙女的肩膀:“一样。”
犹豫了一会儿,王皇后还是说了出来:“不过这次,太子妃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迟迟有些惊讶:“真的吗?”
王皇后摸着小孙女柔软的头发:“嗯。但是心肝放心,你和皇祖父还有皇祖母一起坐车,不与她待在一处。”
迟迟于是点头,小声说道:“好。”
一回卧房,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薛惊。
薛惊正坐在她的椅子里,翻那些折子和文书,瞧上去很是无聊。
迟迟屏退了宫人,坐到他的对面。桌上的东西被翻得有些乱,她微微皱眉,正要伸手去整理的时候,薛惊一挥手,霎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
抬起头,这位守护神笑得很是开心。
迟迟就说:“作弊。”
“做什么?”
迟迟却跟他说了另外的事:“过几天我要出宫。”
“嗯?”薛惊来了兴致,“去哪儿?”
迟迟顿了顿,说:“西山皇陵。”她望着面前的守护神,“我要与皇祖父还有皇祖母,去看懿文太子。”
也就是,她的生父。
薛惊手里还捏着一支笔,听到迟迟的话,那支笔在他的手指间缓缓转了一圈:“要我一起去吗?”
迟迟犹豫了一下:“不用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薛惊应了一声,眼睛盯着迟迟没有离开。
迟迟故作轻松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薛惊抬起一点手,那支笔就回到了原先的笔架上。
他问:“你还记得懿文太子吗?”
迟迟柔柔地对着他笑了笑,语气也是软软的:“没有呀。我出生不久,太子就薨了,我只在画像上看到过他。”
说到最后,迟迟的笑容里还带了几分遗憾:“皇祖父和皇祖母说,太子很是喜爱我。我小的时候,他还常常想要抱我。不过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每次都没有成功。”
迟迟是懿文太子第一个孩子,他自然爱若至宝。可惜迟迟出生后,懿文太子就日渐体弱,到后来突然抱病缠绵病榻,身边的人也就不敢让身为小婴儿的迟迟接近他。
说起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的这一位父亲,迟迟伸出手托住下巴,慢慢地回忆:“懿文太子长得可好看了,我在画像上看到过。皇祖母也说,我长得很像他。”
她朝着薛惊轻轻地笑,眼睛里满是光。
薛惊点点头:“是很像。”
迟迟一愣。
薛惊就说:“忘了吗?每任大齐皇帝,都会带着继承人前来见我。”
迟迟也是因为有了大齐皇储的身份,才被明帝带着去见了薛惊。
听到薛惊的话,迟迟记起了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位大齐守护神的那天。她忽然皱起鼻子:“你好老哦。”
“……嗯?”
迟迟咯咯地笑:“这样的话,岂不是懿文太子年轻的时候,还有皇祖父年轻的时候,皇祖父的皇祖父年轻的时候,你都见过吗?”
薛惊一牵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嗯。”
“原来尊上活了这么久了呀。”迟迟笑他,忽然又自己收起笑容,“有多久?”
薛惊仔细算了算:“一千……?”
“一千年!”迟迟睁大了眼睛,她皱起眉,“那你一定见过许多许多人。”
薛惊没有明白小公主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点头:“是很多。”
每一任大齐皇帝他都见过,算多吧?
哪知道小公主沮丧起来:“那你一定也见过许多美人。”
美人?
薛惊确实见过,大齐最早的那几位皇帝,为了讨好他所以送了许多那些珍宝那些美人。不过薛惊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于是又点头:“是见过。”
小公主就说:“怪不得你会说那句话了。”
那句话?什么话?
薛惊认真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小公主的那天。
那一天,明帝提着灯笼,久违地从长长的地道走进来,他的身后跟了一位才哭过的娇弱小美人。小美人手里也提了一盏灯笼,小小的,是用琉璃做的。
她躲在明帝的背后,伸出手抓着明帝的袖子,小小声地对明帝哭,说她不会做皇帝,当不来皇帝。
不过那时的薛惊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见明帝领了一个抽抽搭搭的小美人进来,一愣,然后顺口说:
“我不喜女色。”
明帝也一愣,先对着薛惊行了礼,然后委婉地向他解释,这是他唯一的嫡亲孙女,已经下了旨意,以后她就是大齐的皇储。等明帝百年之后,她就是大齐的皇帝。
“哦。”薛惊倒也没有觉得丢脸,他单手撑着下巴,听小美人站在下面轻轻地哭。
“呜呜呜皇祖父我真的不可以,我不会做皇帝,我做不来。”
明帝没有办法,他知道小孙女没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如今人已经到了魔尊面前,册立皇储的旨意也颁布下去了,是绝对没有让小孙女后悔的机会了的。
于是明帝小心翼翼看了王座上坐着的面目模糊的魔尊一眼,又小声提醒自己的小孙女:“心肝忘了吗?皇祖父之前跟你说的,这是我们大齐的守护神。今天皇祖父就是带着你来拜见他的。”
迟迟这么会忘记?
她抽噎一下,泪眼朦胧对着明帝点了点头。
明帝伸手,爱怜地替小孙女抹掉脸上的泪珠:“没事啊心肝,你只要听尊上的话,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真的吗?”迟迟还是不敢相信,“什么都听他的就可以了吗?”
明帝连连应下:“是是是,对对对。”又说,“要叫尊上。”
迟迟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皇祖父,最后点了点头。
哄过去了。
明帝松了口气,又转过去对着薛惊颤颤巍巍行礼:“尊上,这就是大齐这一代的皇储。”
他又对着薛惊深深下拜:“从此就托付给尊上了。她愿用一生侍奉尊上。”
明帝努力压低了声音与小孙女说话,但其实薛惊把刚才祖孙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并没怎么生气,也不想发脾气,听到明帝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还是应了一声。
“嗯。”
回忆完了全程,薛惊回过神来。原来小公主说的,是他的那句“不喜女色”。
他于是皱起眉:“我确实不喜女色。”
迟迟闻言看向他,薛惊就说:“喜欢你。”
“花言巧语。”迟迟哼一声,不过却是笑着看他。
“花?”薛惊故意问道,“你要花吗?”
他顺手一扬,霎时间四面八方都涌出盛放的花。玫瑰、牡丹、月季、绣球……琳琅满目,堆满了整个房间。
迟迟呆住。
一丛茉莉卷上迟迟坐着的椅子脚,迟迟微微挪动,替它让出位置。
薛惊眼神一动,那株茉莉于是缠在椅子扶手上,对着迟迟缓缓绽开花瓣。
香气袭人。迟迟摸了摸那朵最顶上的茉莉花,忽然问:“你记得我,那你还记得懿文太子吗?”
懿文太子?
虽然大齐也就这么几位皇帝,但这些人对薛惊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薛惊又怎么会花心思去记?
既然迟迟提起来,薛惊还是好好想了想。
“懿文太子……”
懿文太子被明帝带着去见薛惊的时候,他已经与太子妃成婚,迟迟也已经被太子妃揣在了肚子里。而明帝只有懿文太子这一个儿子,从侧立了储君之后,就盘算着,要挑个日子,领着他去拜见魔尊。
但大齐的皇位是和魔尊交换得来的这件事,是不能轻易说的,明帝也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再三叮嘱懿文太子,让他只静静听着照做就可,其余的不必多言。若真有什么事,也要等出来再说。
懿文太子应了,然后也跟年轻时的明帝一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会有这种——”
明帝沉下脸:“不可妄议。”
懿文太子不服:“就算真的有,我们怎么能与这样凶残的魔人做交易?还要生生世世奉养他?”
明帝喝止自己的儿子:“那是魔尊,魔人怎敢与他相提并论?”
他叹了口气:“父皇知道你的心思。但假以时日你就明白,其实魔尊很好说话,大齐与他也各不干扰,你只当——”明帝顿了顿,“只当没有这回事也可以。”
“父皇是在教我自欺欺人吗?”
明帝劝他:“吾儿不必如此计较。”
懿文太子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忽然喃喃道:“既然有魔,那就也有仙吧?”
明帝没有听清,懿文太子拱手继续说道:“儿臣……明白了。”
“以后儿臣……会当做不知道这回事。”
明帝稍微宽了心:“你会明白父皇的心的。以后就明白了。”
懿文太子是明帝唯一的希望,他自己也争气,不论读书还是处理朝政,都隐隐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天妒英才,迟迟被生下来没多久,懿文太子就渐渐虚弱,等迟迟到了三岁,懿文太子就薨逝了。
薛惊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他等到明帝领着迟迟来见他,才明白过来。哦,原来上一个皇储已经死了,所以难得明帝来见了他第三面。
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薛惊也只是模糊记起一个轮廓。
懿文太子确实长得不错,意气风发,很有年轻人的朝气。他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稳,朝廷内外都对他寄予厚望,一见钟情的太子妃也娶进了宫,还替他孕育了后代。
事事顺心,一路通畅。
“嗯……”薛惊用手指绕着茉莉花的花藤,“很高,眼睛很有神,站得也很直。声音……”
他想了想:“没有说过话。我不知道。”
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对自己只在小时候见了几面的父亲的描述,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迟迟目光专注,专心听着薛惊的话。
薛惊于是又说:“看上去是个挺有本事的人。”
可惜英年早逝。
迟迟张开嘴,轻轻“哦”了一声。
她眨了眨眼睛,想把眼眶里的湿意眨掉。
薛惊看着她,忽然问:“你想见见他吗?”
迟迟愣住。
*
等到了懿文太子的忌日,薛惊果然没有跟着去。他在地宫里费尽心力钻研,想把许多年前懿文太子经历过的事情回溯出来。
或者直接回到那个时候也可以。
薛惊摸摸下巴,继续去做事了。
皇宫里,出行的队伍在兴庆殿前整理完毕,然后再出发。
迟迟和王皇后坐在一辆马车里,趁着王皇后还没有来,她偷偷掀起帘子,朝着另一辆马车望去。
那是懿文太子妃的马车。从前懿文太子妃都是留在东宫里,今年不知怎么,她也跟着一起来了。
或许是为了避开与明帝王皇后撞见,懿文太子妃早早就到了,她坐在马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迟迟看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见到懿文太子妃的影子。
倒是把王皇后等来了。
迟迟连忙放下帘子,乖乖巧巧坐回自己的位置。
王皇后上了马车,先是脱下披风:“真是老了,这么早起来,皇祖母竟觉得有些冷了。”
迟迟甜甜地笑:“才不老呢。”又说,“我想挨着皇祖母坐。”
王皇后笑着将小孙女搂到怀里,问她:“起这么早,心肝困不困?靠着皇祖母歇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皇祖母再叫醒你。”
迟迟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她就听到王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迟迟装作没有听见,继续闭着眼睛,等着马车动起来。
从皇宫到西山要一段时间,迟迟趴在王皇后的腿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又揉着眼睛坐起来,说不舒服。王皇后马上让她睡到垫子上去了。
这样皇祖母的腿就不会被自己压得不舒服。
迟迟躺在垫子上,听着马车慢慢行进的时候,心里响起的,却是前几天守护神对她说的话。
他说,说不定有一种法术,可以让她见到从前发生过的事。
从前发生的事。
迟迟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到底懿文太子妃与皇祖父还有皇祖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说,还弄到关系如此僵硬。
不知道守护神能不能找到他说的那种法术。迟迟微微皱着眉。
如果找到的话,说不定她就会知道,如何能让皇祖父和皇祖母与懿文太子妃和解了。
身上多了些重量。
迟迟轻轻睁开眼睛,王皇后于是弯腰对着她笑:“是不是冷了?瞧这眉皱的。”她替迟迟揉揉眉心,又说,“心肝接着睡,皇祖母已经替你盖了薄被了。”
看着王皇后慈爱的笑容,迟迟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希望守护神,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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