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伊人浅笑醉云州-第1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没有自杀的理由,但是柴房是有人看守的,外人根本进不去,他是死于砒霜中毒。
  这事儿透着诡异,莫凭澜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索性在调查清楚前不跟长安解释。
  长安却认定了他杀耿青,而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惹恼了她。
  她跪在耿青的棺材前,砰砰给耿青磕了三个响头,“耿青,虽然我们缘分到此,但我给你守孝三年。”
  莫凭澜气的牙疼,他把她给拉起来,“莫长安,你发的什么疯,我跟你还是夫妻,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给他守的什么孝。”
  当着耿青的灵位长安不能撒谎说什么露水夫妻这些,只是冷笑着,“这是我给耿青的承诺。”
  “什么狗屁承诺我不准,你是我的女人。”
  长安嗤笑,“那我们离婚啊。”
  “想都别想,莫长安,你再闹我把耿青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
  长安看着他没有意思温度的眼睛,一点都不怀疑他会真这么干。
  咬着下唇,她死死盯着他,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阵抽疼。
  她低头,捂住了肚子。
  莫凭澜看到她脸色忽然煞白,额头上也冒出冷汗,知道不妥了,忙握住她的手臂问:“长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长安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揪住莫凭澜的手慢慢放松。
  “长安,你坚持住。”他立刻把人给抱起来往外头走。
  陈桥立刻准备好汽车,把人给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到是虚惊一场,长安不过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心理性疼痛。
  但是莫凭澜不依不饶,拉着大夫问:“那她小腹一动一动的又是怎么了?”
  大夫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是胎动,第一次当爹吧,多学着点,多关心关心你夫人。”
  莫凭澜已经顾不上大夫语气里的不客气,他盯着长安的肚子,心里的感觉难以形容。
  坐下,他伸手想去摸她的肚子,却给长安躲开,她现在情绪已经能控制,可是眼底猩红,看他就像看仇人。
  莫凭澜心口一阵阵绞痛,几乎难以支持。
  他想到了他自己,就是被一个仇恨父亲的母亲生下来亲自教养,然后才有了现在怪物一样的他。
  他不要,不要他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所以不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长安掌控在自己身边。
  忽然把长安紧紧抱住,他近乎梦呓的喊着:“莫长安,你给我听着,必须生下这个孩子,否则我把莫家一把火烧了。”
  长安几乎给他勒的喘不过气来,本来想去推开他的,可是她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悲愤的情绪。
  是悲愤,为什么呢?
  刚迟疑着,忽然她的肚皮又跳了一下。
  长安惊呼,小腹内好像有个生命在舒展跳跃,陡然有了活力。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伤心难过东躲西藏,几次差点小产,任由他在自己的肚子里呆了几个月,要不是肚子渐渐隆起,她几乎以为那里面的种子永远不会发芽。
  可是现在感觉到了胎动,她的心终于跟那小小的一团融化在一起。
  她的孩子。
  莫凭澜也听到了她的惊呼,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便放开她起身,刚好看到她小腹动了一下。
  即便隔着衣服,还是那样的清楚。
  莫凭澜的眼睛陡然亮了,就像一霎点燃了灯火,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去细细感受。
  可是顽皮的宝宝就动了那一下,就不再动弹,看样子是嫌弃莫凭澜。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轻轻摸着长安的肚子说:“乖宝宝,你这是嫌弃爹爹吗?因为爹爹总是惹你娘生气?放心,以后不会了。”
  长安倒是安静下来,看着莫凭澜一副温存缱绻的样子,她只觉得讽刺。
  那一瞬间,她通透了。也许这就是心死了情灭了,她对他再无波澜起伏的心情。
  剩下的只是恨和不甘。
  莫凭澜把她给送回去,又在家里逗留了很久才离开,长安几乎把他当成了透明人,哪怕是他不停的揣摩她的肚子,都是这样的冰冷无情。
  莫凭澜不在乎这个,只要她呆在身边,他想总有一天会好的。
  回到家里,何欢儿正在等他。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病容。
  见到莫凭澜立刻扑上去,‘澜哥,你回来了。’
  莫凭澜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披肩给拉好,“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这几天都没看到你,我给你做了夜宵,是你最喜欢的杂豆粥,你喝一碗吧。”
  莫凭澜点点头,伸臂让何欢儿帮着脱掉外衣,挽了挽袖口坐下。
  何欢儿一边让小丫头上菜一边和他闲聊,“耿青的葬礼都完了吗?”
  莫凭澜忽然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耿青的葬礼我不是让陈桥去办吗?”
  何欢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她很快掩饰好,“我听说莫长安去了,怕出什么乱子。”
  “她一个女人能出什么乱子,你别多想,怀着孩子要好好休息。”
  何欢儿点点头,拿起筷子帮他布菜。
  莫凭澜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头对着头,默默吃完一顿饭。
  何欢儿心里失望透顶,她知道今天莫凭澜跟着莫长安回家并呆了很久,心里有火,却发泄不出来。
  不管她是怎么利用莫凭澜,但是在他面前,她竟然从心里觉得自卑。
  也许,这就是因为爱上了他。
  莫凭澜吃完饭,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嘴,何欢儿见没有任何借口再留下来,便讪讪的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莫凭澜也站起来,跟着她到了门口,“我今晚过去陪你。”
  何欢儿目露喜色,可下一瞬忙慌乱的摇头,“不用了,我身子弱,现在伺候不了你。”
  莫凭澜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什么呢,我不过是陪着你睡,难道还会胡来不成?”
  何欢儿这才羞娇的点头,任由莫凭澜拉着手回到了贪欢楼。
  躺在床上的时候,莫凭澜的手忽然放在了她肚子上,凉凉的体温犹如刀刃,让何欢打了个激灵。
  他问:“冷吗?”
  何欢儿忙摇头,“没有的。”
  “欢儿,我今天去看了长安,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你的却看不出来。”
  何欢儿的笑容有些勉强,“我的比她晚了俩个多月,自然是不显的。”
  “欢儿,你身体不好,有些话我是本不该说的。但是你和长安怀的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尽量的照顾她一下,她年龄比你小脾气又比你坏,请你多多包容。”
  何欢儿眼睛里闪过一抹猜忌,虽后马上笑着说:“我知道,应该的,她也挺可怜的。”
  “嗯,我怕你难做就让她住在那里,你也不用看她的脸色,你可满意我这样的安排?”
  何欢儿勉强的点头,“挺好的,澜哥你放心,我定不会再上门去打扰她。”
  何欢儿觉得莫凭澜这是在秋后算账,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责问茶里下毒的那件事。
  这事最后他虽然拉了吴嫂顶包,但是已经表示出对瓶姑的不满,何欢儿心里恼恨那瓶姑的多事,可是瓶姑却放了心。
  这老女人生性多疑,她怕何欢儿为情所迷给莫凭澜反过来利用,这才让何欢儿演出这么一场戏。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何欢儿在栽赃嫁祸,要是莫凭澜一味的责问长安,那么说明他只是为了讨好何欢儿一定有鬼,而现在他的处理方法表示他把这个当成了何欢儿的争风吃醋,还算合理。
  何欢儿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个瓶姑就是在给自己抹黑,真是越来越讨厌她。
  当然这些她不会表露出来,熄了灯陪着莫凭澜睡下。
  等过了许久,身边的女人呼吸匀称了,莫凭澜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手指微微弯曲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要是掐死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睡梦中,何欢儿忽然感觉到一阵的杀气,她睁开眼睛,正对上莫凭澜寒星一般的眸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局中局,谜中谜

  黑夜里乍被人这样看着,何欢儿的鸡皮疙瘩顿时从后脖颈子冒出来。
  可也就是一瞬间,她眨眨眼,看到的是莫凭澜那温柔甚至带点情欲的眼睛。
  他的手在她颈子上细细揣摩,低头亲着她耳垂,“小妖精,跟你睡觉不是折磨我吗?”
  何欢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想要了。
  莫凭澜翻身下床,“我还是回去睡吧,要不今晚别想睡了。”
  何欢儿看着他薄薄睡裤下那大大的一坨不由得嗓子发干,心里自然是痒的不行,可是又不能说出邀请的话语。
  莫凭澜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睡吧,我回房去。”
  他很快就离开了,何欢儿气的差点把牙咬碎了,她伸手在肚子上狠狠捶打了几下,都是这个害的。
  可是她再也睡不着,身边都是莫凭澜的气味,闭上眼睛就是他健壮的肌肉线条,她起身去翻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玉石打磨过的硕大的角先生。
  很快的,屋里传来羞耻的低吟声。
  莫凭澜这一番动作倒是换来了一段安稳日子,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长安的房子四周栽了很多高大的梧桐树,那里格外呱噪,天天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长安倒是不觉得烦,她过的太寂寞了。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这栋房子,每日里陪伴她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肚皮越发的鼓胀,大的她自己都有点害怕。
  她问凤姑这样正常吗?凤姑含笑说有些人的肚皮是比一般人要大,而长安身体又瘦,可能比较显怀而已。
  长安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她更加小心翼翼。
  孩子是无辜的,自从知道胎动后她就更加保护自己的孩子,就算没有胃口也逼着自己多吃饭,天天去院子里溜达,让身体看起来更强壮。
  这期间,莫凭澜一直来,不过次数不多,也是来过就走并没有太多的纠缠。
  但是每次来的时候他都要紧紧盯着长安的肚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傻傻的。
  有几次,他摸着她的肚子都舍不得松开。
  长安心里讽笑,何欢儿不是也怀了孩子吗?现在也该显怀了吧,他尽管抱着何欢儿的肚子傻笑去,难道自己的还稀罕?
  长安从来眉心想过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回事嫡子滴女的问题,她的孩子就是她的,是莫家的,但跟莫凭澜无关。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这夏天热到顶峰。
  长安一天到晚手脚发热心口也发热,除了瓜果什么都吃不下去。
  凤姑说这是孩子长头发,平日里多让长安用温水擦拭手脚,虽然地窖里有冰,却不敢用。
  孕妇贪凉不好。
  这天,无比的闷热,是又湿又热。
  就像在煮开滚水的灶房里,闷的人透不过气。
  长安拼命打着扇子喝温水,井水里冰镇过的西瓜也吃了大半个,还是不舒服。
  晚上,长安用了半碗百合绿豆粥,身上还是粘乎乎的不舒服。
  她躺在廊下,凤姑一下下给她扇着蒲扇。
  俩个人胡乱聊着天,凤姑忽然说:“夫人,您要是有那种古玉戴在身上就不错,一可以辟邪,而可以生凉,不会这么热。”
  “真的吗?”
  凤姑点头,“老人都这么说的。”
  等凤姑离开后长安也回了屋,她的首饰玉器都在莫府,现在身边只有韩风凛送的玉玦和那块鸳鸯佩。
  韩风凛的她不敢戴,怕给莫凭澜看到又发疯乱想,这块鸳鸯佩她更不想戴,因为这些东西都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
  伸手把玉佩要重新扔到花瓶里,她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玉佩竟然中间是空心的。
  长安太震惊了,她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她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这精巧的机关竟然在那个鸳鸯的眼睛上,一按之下,那东西竟然开了。
  里面夹着一张薄薄的发黄纸片。
  她心头突突跳着,展开更是震惊不已。
  竟然是母亲写给她的信。
  长安想不到母亲竟然把遗书放在这里面,可等她看完已经通体冰冷,如在苍茫的雪原里赤身行走。
  母亲竟然在信里说式神女不能结婚生子,否则儿子难逃成为开启宝藏祭品的命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父亲才反了天女会,而且在生了她之后再无所出。
  他们是怕生儿子呀。
  因为是母亲的亲笔书写,而且是从她的玉佩里发现的,信里更有母亲提到的她们相处的往事,长安没有丝毫的怀疑。
  那个天女会本来就是个邪教,做出这等邪佞之事也不足为奇。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想到了莫凭澜对她的态度。必须找到她,必须生下孩子,必须把自己拘在身边。
  何欢儿也有孩子,他却没有这么多的热情。
  现在想起他抚摸孩子的样子,长安只觉得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刀,压在孩子的脖子上。
  他对自己的野心也就是如此,想通了这些,长安一直覆盖在眼前的迷雾全部开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以前对莫凭澜是心如死灰,现在却是恨不能杀了他。
  这等狠心的人,竟然为了钱财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有了莫家的大宗财产有了明安商行,已经成了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商人,还有什么不足?
  长安猛然想起那天他带着自己去偷偷看雪苼,那天她也想过莫凭澜的野心,难道给自己想对了?
  他需要自己成为赫连曜那样的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余图远。
  当军阀自然是要钱的,打仗更是最烧钱的营生。有了钱可以招募士兵买先进的武器,那个赫连曜……
  长安心头又是一哆嗦,果然都是阴谋。
  赫连曜要是和雪苼要是有了孩子不就是另外的祭品吗?
  她把手里的纸张几乎要拧烂了。
  不行,必须找个借口见到雪苼,告诫她千万不能给赫连曜生孩子。
  那自己呢,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长安觉得自己的心像给切开撒上盐巴和辣椒面,疼得不能控制的打颤摇摆。
  一时间,无数的主意在心里翻滚。
  第一个就是逃走。
  她冲到窗口处,外面是一片墨墨的黑,但是她知道这宅子四处都是有人把守,她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跟莫凭澜谈判吗?让他放弃。
  她笑自己的幼稚,他居心叵测谋划了这么久,又怎能放弃?
  最后,她想到了最可怕的一条路,在他出生之前先杀了他。
  虽然都是谋害了孩子的性命,但总比他一出生就给亲生父亲屠戮的好。
  可是,孩子都这样大了她何其的残忍。
  长安趴在枕头上痛哭,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红肿的眼睛瞒不住凤姑。
  但是作为下人她却不能多问,转身去收拾茶包给长安敷眼睛。
  又过了一个白天,长安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主意。
  要把孩子给弄掉,别说有多危险,她自己根本就下不去这个狠心。
  可是就这么等着孩子出生沦为祭品吗?长安不甘心。
  此时,在莫府里也有焦心的人。
  瓶姑横着三角眼,一脸的尖刻模样,“小姐,您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何欢儿冷笑,“嬷嬷是怀疑我的能力?行不行我们走着瞧。”
  瓶姑连忙赔罪,“不是老奴不信小姐,只是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那莫长安会不会找莫凭澜求证?”
  何欢儿很笃定的说:“她不会。莫长安这人虽然比以前聪明了不少,但这事儿关系着她的孩子,她知道后除了恨还会对莫凭澜有一句好话?而且,现在莫凭澜根本不在云州,等她回来我们的计策大概已经成功了。”
  “小姐,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好。那莫凭澜怎么看也不像个能被人利用的,你要不要……”
  何欢儿顿时就翻了脸,她指着瓶姑的鼻子说:“你一天到晚罗里吧嗦,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我本来没怀孕你非要让我装怀孕,害的现在莫凭澜连碰都不碰我。还有尹雪苼那头,一个个计谋失败后你就埋怨我想不出一个让她和赫连曜反目的方法,我想到了你又说不行,那么这个公主你来做好不好?”
  瓶姑立刻跪下,“公主,老奴逾越了,请公主责罚。”
  “自己好好想想吧,瓶嬷嬷,现在不是大洪朝,人心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你们的那老一套不好使了。”
  她说完,转身回了内室,不再看瓶姑一眼。
  瓶姑还跪在地上,幸好四周没人,要不这老脸就丢光了。
  她慢慢爬起来,在心里道,下贱的小蹄子,公主不过是抬举你,你还真以为是大洪朝的血脉了吗?等真拿下这万顷江山,自然有真龙凤女坐朝堂,你这样的赏个一丈红。
  其实,这事儿瓶姑想的对,只要但凡能往开阔了想长安就会觉得不对头,可是她身在庐山满眼的雾漳,对莫凭澜的不信任和恨让她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何欢儿不过是看透了这一点。
  长安把这事儿想了俩天,她最后还是决定要冒险一试。
  她这个法子翻来覆去的想,很危险,但也可能最有效。
  为了自己为了雪苼,她决定咬牙试试,要是成了是她的造化,要是完了,那就是她和孩子的命。
  她借口屋里很热,要人从地窖里多搬些冰块出来。
  凤姑开始有些犹豫,这怀孕的人不能贪凉。
  但是看长安满头大汗的样子委实不舒服,她只好照做。
  晚上,长安是喜欢泡澡的,而且一泡就是很长时间。
  她肚子大了身子笨,凤姑都在跟前服侍着。
  长安忽然说自己想吃冰镇的绿豆沙。
  这个厨娘不会,是凤姑卖弄了一回,没想到长安记住了。
  做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凤姑有些犹豫。
  长安不乐意了,赶她去。
  凤姑千叮咛万嘱咐,要想起身就一定喊她,等长安答应了她才起身去厨房。
  见她走了,长安忙披着衣服出去,把放在房间里的冰都倒在了浴缸里。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这是耿青去给她问一位隐居的老中医求的,据说作用很神奇,但因为当时长安没用上就留在了身边。
  看到药丸又想到了耿青,长安心中一痛,对莫凭澜更是深恶痛绝。
  她把药丸用水吞服下去,不多时小腹就变得暖融融。
  但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抵抗冰水的寒冷。
  她咬着牙,慢慢在水里躺下。
  要不是忍着,她就要喊出声。
  那种感觉就像光着身子走在冰天雪地里,四周茫茫一片,冷的她牙关打颤。
  可为了孩子,她必须坚持下去。
  很快,她的身体都变成了青色,整个人都麻木的疼着,而且下身也变得很不舒服。
  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双手撑着浴缸的边缘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刺痛不已,身下却是暖的,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汨汨流出。
  长安这才知道冰水的霸道,也不知道那颗药丸有没有作用。
  眼前一阵阵发黑,大概是母性的强韧,她竟然没有晕过去。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外面终于有了响动,凤姑小跑着进来,拉开门看到她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她到底不是个不经事的,又立刻起来把长安抱出去。
  把人给放在了大床上,她就让人去莫府。
  此时天降大雨,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很快的,莫府来人了,可来的不是莫凭澜,竟然是何欢儿。
  她的身边还有个妙龄女郎,却是尹雪苼。
  凤姑把她们给引进房间里。
  雪苼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往长安身上一摸,竟然是满手的血。
  刚才还气若游丝的莫长安忽然跟疯了一样的嚎叫起来,“孩子,我不要孩子,我不要莫凭澜的孩子。”
  雪苼看起她隆起的肚子诧异,当时莫凭澜不是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吗?长安这是……
  她的眸子扫过了何欢儿。
  何欢儿却不卑不亢,头发还滴着水脸色苍白,谁又能指责这样的她来祸害长安?
  长安忍疼拉住了雪苼的手,说是莫凭澜杀了自己的恩人,是她自己不想要莫凭澜的孩子。
  何欢儿替她解释:“雪苼,你劝劝她吧,孩子都这样大了,即便恨澜哥也要为孩子和她自己着想。澜哥这不在云州就出乱子,她竟然把放在屋里乘凉的冰块倒在洗澡水里。”
  雪苼顾不上分辨真假,她要求把长安送去医院。
  等坐上车,长安的手紧紧抓着雪苼的手腕,她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就算在生死关头,她还是选择了演戏。
  好了,终于见到雪苼了,找个机会告诉她。
  她是拿准了莫凭澜不在云州,何欢儿定然不敢给她做任何决定,否则没有了孩子她就要担上善妒的恶名,一定会去找雪苼做见证。
  雪苼现在身边有赫连曜的护卫,何欢儿竟然都没跟上车来。长安本来想在车上就告诉雪苼,可是她的神志渐渐跟身体剥离,变得恍惚起来。
  算了,等到了医院慢慢说,这就是长安最后的意识。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惊险。
  长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她也如愿见到了雪苼。
  可是面对雪苼要把话说清楚,她踌躇了。
  伤害自己如此容易,她却伤害不了雪苼。
  她现在不清楚雪苼对那个赫连曜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是单纯的利用还是深爱?
  依照她对雪苼的理解,利用自然是不会给他生孩子,但是深爱就不一样了。
  她犹豫不决,在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没有雪苼的果断。
  雪苼含着眼泪问她,“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孩子已经没了吗?”
  千言万语凝在喉咙,她想要把别后发生的事情全告诉雪苼,可是没有那个时间。
  她拉着雪苼的手匆忙交代,“你先别管这些,雪苼,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给赫连曜生孩子。”
  雪苼自然是迷惑不解,她怀疑长安是病糊涂了,需要说的话那么多不说,竟然说这个。
  她看着长安苍白的脸和隆起的肚子,骤然明白了她肯定是受了这诸多的苦有感而发,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怕生出个孩子没有名分一直吃着避子药。
  她点头,“我听你的,我没名没分的,自然不能给他生孩子。”
  长安这才放下心,总算把心头的大石头落地。
  她还想细细跟长安说一些关于天女会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身也有危险,再瞒下去恐怖不是事儿,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要雪苼提防赫连曜,他对她是不是真心难说,要是也跟莫凭澜一样那雪苼岂不是很危险?
  再有一个,长安想要托雪苼给韩风凛送个信儿,本来她是不想拖韩风凛下水的,可是现在也只有他能救了她。
  可是没等话说出来,莫凭澜竟然带着人破门而入。
  长安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心说这下可完了,她再要见雪苼比登天还难。
  果然,莫凭澜不顾雪苼的阻拦,把长安抱起来就带走。
  雪苼也拦不住,气的打骂莫凭澜。
  长安却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她知道此时莫凭澜还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离着生孩子还有几个月,她还有机会。
  总之是再不能这样冒险了,否则她对不起孩子。
  莫凭澜把她带上车,竟然直奔莫府而去。
  长安心中苦涩,他不是要把自己放在外面吗?还是不放心?觉得放在自己身边安全?
  长安被送到园子后头的小楼里,算的上是戒备森严又与世隔绝。
  她知道雪苼一定会来看她,但是也知道莫凭澜一定不会让她见到,这种情况回到她生下孩子为止。
  现在她还有一点希望,就是雪苼不要怀孕,这祭祀需要的是一对儿童,雪苼不生产她的孩子就会没事。
  见她不吵不闹,莫凭澜心中反而不安。
  长安的性子他知道,但凡她不吵闹,心中一定是有所打算。
  晚上,他让厨房做了长安最喜欢的饺子,自己则亲自喂她吃饭。
  冰水入体,莫凭澜怕她留下后遗症,现在让她卧床休息,每天都要人给她用中药敷腿和腰,连吃饭都要在床上。
  看着他手里香喷喷的饺子,长安眼眶发热。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娘亲总要亲手下厨包饺子给她吃,亲娘去世后从来都是君子远庖厨的父亲竟然学会了包饺子。
  在这熟悉的家里,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她想起自己的亲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杀害自己父亲的仇人。
  更可笑的是她肚子里竟然还怀着他要做祭品的孩子,他这样的人,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长安怒从心生,伸手打掉了他手里的碗。
  饺子咕噜噜滚了一地,有的都摔破了肚皮。
  莫凭澜看着,眼睛深深的眯起。
  长安冷笑,“出去,滚!”
  终于,平静的外表再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愤怒,长安只觉得血液在四肢百骸里奔腾,想要被烧滚的水一样烫的她难受。
  莫凭澜平静的蹲下身子,一个个把饺子捡到碗里。
  已经不能再吃了,他随手放在一边。
  冷冷的目光仿佛滚着一层寒霜,他上下打量着长安。
  长安并不畏惧,对上他的眼睛。
  难道不该是谁心虚谁狼狈吗?
  莫凭澜看了她一会儿,眼底越来越深,深如古井寒潭,更如漩涡黑洞,看不出一点情绪。
  半响,他忽然平静的说:“我让别人来服侍你。”
  说完,他端着那碗弄脏的饺子走了。
  长安本来想跟他干一场,可是现在偏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无力。
  她却感到浑身都在抽痛,对付他需要全身紧绷。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听到小姐小姐的叫声,长安睁开眼睛,竟然是碧桃。
  她有些不敢相信。
  碧桃跪在她身边泪流满面,“小姐,我终于见到您了。”
  “碧桃,你这段时间给弄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苦?”
  碧桃摇摇头,“我没事,少爷不过把我派到田庄那边去,我只是惦记着小姐……”
  长安看着碧桃,忽然长久的没说话。
  碧桃面色发青,“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碧桃,我不能要你。”
  “小姐,您这是嫌弃我吗?我知道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在您身边伺候,可我是身不由己呀,求求小姐您收下我。”
  长安不敢。
  她想到了阿忠想到了耿青,她不能再害了碧桃。
  想到这里,长安随手抓了茶杯就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碧桃的头上。
  碧桃啊呀一样,伸手捂住了额头,鲜血却从指缝里冒出来。
  长安指着她,“忘恩负义的奴才,给我滚!”
  碧桃狼狈的滚出了长安的房间,迎面却遇上了何欢儿。


第二百八十九章:贱人小产了

  何欢儿看到一脸血的碧桃吓了一跳。
  碧桃赶紧停下行李,“夫人。”
  “你这是怎么了?”
  碧桃哪里敢说是长安打的,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何欢儿往长安的小楼看了一眼,无奈的说:“你下去包扎一下吧,让人给你请个大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