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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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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来做什么?”周时唯从走廊后转出来,口气不悦,“殿下是来寻我的,叔叔婶婶们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他咄咄逼人,下人自然不敢说话,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沈璟昀。
  沈璟昀纹丝不动地坐着,淡声问:“护国侯和夫人可回来了?”
  “回来了。”侍从恭敬回答,“侯爷说新年之际,殿下登门,若不亲自拜见,实在是失礼,便要奴才过来传话。”
  言外之意,便是一切都同我无关,都是主子们的意思,世子若有意见,也不好对我发脾气,我只是个跑腿的小伙计。
  周时唯挥了挥手,不悦地蹙眉:“退下吧。”
  “殿下,您若是不想见他们,我便不让他们进来了。”周时唯道,“我爹娘也就算了,可叔叔婶婶们就有些贪财了,全然没有豪门公子的风范。”
  沈璟昀摇头:“过年呢,何至于闹的不高兴,让人进来吧。” 

  ☆、70、第 70 章

沈璟昀既然同意了; 周时唯便不好再拦着; 目光看向枝枝和沈璟昀的交握的手; 心中依然有几分苦涩,虽说是放下了; 但错过一个真正的绝色美人; 到底是件令人难受的事情。
  何况这美人还常常出现在自己面前。
  护国侯府家眷浩浩荡荡走来的时候; 队伍排成了长龙好,打头的便是护国侯夫妇; 后面跟着各方的兄弟和弟妹们,而下一代的儿孙,都跟在更后面。
  护国侯上前见礼:“臣拜见殿下; 殿下今日前来,招待不周,切勿见怪。”
  护国侯夫人也带着身后众人行礼。
  周时唯在一侧见了家礼,一言不发看着自己一大家子的亲眷。
  周家的心思他明白,二姑奶的孙女儿今年十六岁,正该婚配,却因非护国侯府真正的小姐; 一直寻不到好人家; 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殿下头上。
  只是……恐怕他们心愿定是无法达成了。
  殿下与顾承徽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平白无故要插个人进人家中间; 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沈璟昀淡淡颔首:“不必多礼,方才听闻你们都出门做客了,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护国侯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看向自己夫人,可护国侯夫人却绷着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璟昀好整以暇等着他们开口。
  气氛一时僵住了,护国侯夫人不愿意说话,护国侯似乎也难以启齿。
  这时候,从队伍后面走出来个聘聘婷婷的年轻女子,美貌妍丽,清雅脱俗,碧色裙装单薄清凉,宛如出水芙蓉,微微福身,眉目含情地看着沈璟昀,“小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安好。”
  枝枝的眼神一直随着她移动,看她一双眼睛如同带了钩子般瞅着沈璟昀,便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想要站起来去抓破她的脸,盖上她的眼,心里也很是难受,酸酸涩涩的,像被倒了一大瓶醋。
  这人的意思……昭然若揭。世家贵女勾引放下身段勾引殿下,还生了这般颜色,殿下岂能……坐怀不乱。
  枝枝悚然一惊,想起来自己是要信任他的便松了口气,慢慢将心放回胸腔里,冷眼看着那姑娘,等着沈璟昀出声。
  沈璟昀的目光并没有转向那姑娘,只是笑着看向周时唯,说出的话似乎在责怪:“虽说孤与护国侯府亲近,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怎么一个无名无姓无封诰的外姓女子,也能到孤跟前说话了?”
  “是家人不懂规矩。”周时唯使了个眼色,不悦道:“这是张家的表妹,家人娇惯的厉害,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那年轻女子变了脸色,眼中蓄满了泪水,那衣袖轻拭,低声抽泣。
  “是不懂规矩,难怪殿下怪罪。”另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大步走来,短衣窄袖,英姿飒爽,“只是这女人并非护国侯府的人,殿下责怪哥哥就不对了,殿下合该去找她的父母,问问是怎么教养的女儿,玉姐姐,你也十几岁的人,动不动就哭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当你今年十六个月呢。”
  “阿颖,你在胡说什么!”护国侯夫人斥责一声,赔笑道:“这是鄙府姑老太太的长孙女,家中父母都不上进,一直养在侯府,算是侯府半个人,她做错了事,是臣妇教养失当,还望殿下恕罪。”
  周时颖抱胸而立,看了眼枝枝,浅浅一笑道:“早听闻东宫有位国色天香的承徽,一直没福分见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真称得上是绝代佳人。”
  她眉目流转,带着几分机灵劲儿:“我从未见过顾承徽这样的美人,以前人人都说我家姐妹,尤其是表姐生的好,可我们跟承徽一比,就跟那泥地里的土,承徽就是天上的明月。”
  方才那碧色衣衫的女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憋的眼神越发露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枝枝往沈璟昀身侧凑了凑。
  沈璟昀顺手握住她的手,又淡声道:“阿颖,别胡说。”
  周时颖哦了声,抱住护国侯夫人的手臂,笑嘻嘻道:“娘,我不过是去换了身衣裳,你们就跑到这里来了,殿下是来拜访爷爷,跟哥哥说话的,咱们一大家子待在这里,岂不是徒惹人厌恶。”
  护国侯夫人点头:“是这个理,我也这么想呢。”
  “表姐。”周时颖转头,“家里的姐姐妹妹都站在后头,个个都乖巧懂事,怎么就你跑到了前头,我周家竟然没落至此,要外姓女子招待贵客?难道表姐是觉得我周家的女儿都拿不出手,个个都不如你吗?”
  张玉儿哭哭啼啼道:“我……我也是一片好心,素日吃穿用度,全是侯府给的,我岂会看不起表姐妹们,今日不过是因为想帮着表叔表婶,偿还恩情,怎的就被妹妹说成了这样。”
  护国侯蹙眉道:“阿颖,不许胡说,你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护国侯夫人拦住暴脾气的女儿,含笑道:“玉儿是好心,咱们都知道,可外人不明白,我觉得这样令人误会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的好。”
  她一直都看不惯家里的这个表姑娘。
  当年二姑嫁出去,生了个儿子,没几年就改嫁给夫君的弟弟,因名分不便,她就不想养前夫的儿子,死活送到了娘家护国侯府一养就是二十年,把人教的上进有能力,可二姑却不乐意了,死活要儿子回去,还做主给他娶了夫家的落魄表亲。
  那女人没什么见识,贪财,目光短浅,在任上贪墨连累了夫君,夫妻二人都被流放。护国侯府百般周旋,才保下了他们的女儿,已经十岁的张玉儿,本以为能教好的……可十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教的再多,有些东西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张玉儿就在护国侯府,长成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跟她生母像了个十成十。
  可惜这姑娘还是个心比天高的,提亲的人家都看不上,一心想要攀高枝,勋贵人家不要她,便打上了太子殿下的主意,甚至求了侯爷好几日,说的侯爷心软答应了她。
  幸好殿下拒绝了她,不然能将人活活呕死。
  张玉儿咬着下唇,弱不禁风地摇了摇,竟一下子跪在地上,“表婶,都是我不好,做错了事丢了侯府的脸面,您千万别难过,要是生气,就尽管骂我吧。”
  护国侯夫人脸都青了。
  枝枝觉得自己不适合看人家的私事,想走,可沈璟昀一把按住她,饶有兴致的喝了口茶,十分愉悦地看着这场大戏。
  周时唯也曾吐槽过这位张家表妹,言必称父亲纯善,看不出她的狼子野心,竟还由着她在家中各种艳压姐妹们。分明都是年轻姑娘,凭什么她就要在外人面前出头,博了好名声,自家正经的姐妹,却全无姓名。
  他也很好奇,这个传闻中的张表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护国侯道:“玉儿年幼不懂事,你何必怪罪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教就是了。”
  “教什么?”周时颖磨牙,“人人都道表姐仙姿玉貌,规矩才情都极好,比咱家所有的姑娘都出色,娘亲如何教的起她,父亲才高八斗,倒是可教一教表姐。”
  周时唯摸了小凳子坐在沈璟昀身侧,低声解释:“我家经常这样,表姐装模作样博得父亲怜惜,母亲和妹妹针锋相,只是……只是好奇去,为何她一个手段用了无数次,父亲还是不觉得有问题?”
  周时唯真的很懵,按理说张玉儿矫揉造作到了极点,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沈璟昀侧目,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有的人不是看不出来,而是觉得没必要看出来。
  就好像父皇对姜氏,他难道不知道姜氏做了多少坏事吗?可还不是纵容着她。
  “阿颖,你又胡说!”护国侯夫人继续训斥自己的女儿,“你表姐才高八斗,真正的蔡文姬谢道韫般的人物,聪慧无双,咱家没人教的起她。”
  身后噗嗤噗嗤响起无数笑声,全是周家的千金们。
  并非她们特意针对张玉儿,实在是……任谁被人当梯子踩了十几年,恐怕都高兴不起来,找到机会踩回去,总要添上两脚,一平心中的愤怒。
  张玉儿泫然泪下,捂住嘴巴哭的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护国侯意欲训人,沈璟昀却淡声道:“侯夫人当真辛苦,操持家务,养育儿女,何其辛苦,竟还要帮忙养育旁人家的女儿,如此妇德,实当嘉奖。”
  “殿下谬赞。”
  张玉儿低着头,听见沈璟昀的声音忽然一顿,转过身面对着沈璟昀和枝枝,竟膝行至枝枝跟前,哭哭啼啼道:“顾承徽,大家都说你人美心善,是菩萨心肠,您可否给我一条活路 ”
  枝枝往回缩了下,并不言语。
  “顾承徽……”张玉儿带着哭腔又逼近些许,抱住她的腿,“我无父无母,嫁不着好人家,若草草嫁了,以后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那我还有什么活路,还请承徽救我一命。 ”
  枝枝浅笑:“是这个理。”
  不等张玉儿松口气,又道:“那张姑娘嫁人之时可得好好挑,万万不可草草嫁了,侯爷夫人和善,定会给你寻个好人家,需知夫家以后就是你家,若不挑好,受罪的还是自己。”
  张玉儿还是脸皮子厚,听了这话,居然还能继续说话,她抱着枝枝的腿,直言自己的来意:“东宫无妃无嫔,只承徽一个人,多一个也不算什么。” 

  ☆、71、第 71 章

“是不算什么。”周时颖反口讥讽; “别说一个人了; 东宫就是再选十个八个丫头进去伺候; 也是殿下该得的,可惜啊……这宫中的奴才也要出身清白; 表姐怕是不行呢。”
  “表妹; 我父母被人陷害做错了事情; 他们已经得到了惩治,你何必得理不饶人。”张玉儿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哀戚道,“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往我心上插刀子。”
  护国侯在她上去求枝枝的时候; 就直接愣在原地,觉得自己这个表侄女,恐怕没表面那么简单。
  竟直接去为难顾承徽,说出这种话,她还要不要脸了!
  “顾承徽是最好的人,看上去便心地善良,便让我进了东宫; 在殿下身侧做个猫儿狗儿的; 只要有个名分,不让我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就知足了。”
  枝枝沉默看她。
  这张姑娘委实是个厉害的,周时颖年轻单纯,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枝枝对上沈璟昀玩笑的目光,忽然心下安定,说话的时候也有了底气。
  殿下说过,她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枝枝鼓起勇气尝试。
  “张姑娘,我不过区区一个承徽,侥幸得了殿下赏识,然身份低微并不能给你活路,但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话出口,她自己也有几分吃惊,没料到自己也有这般刻薄的一天。可……可张玉儿想要抢她的殿下,再难听的话她都能说出口。
  贪图富贵便是贪图富贵,何必这么说。
  人的活路是要自己挣的,不是旁人给的,她们姐妹,蓝姐姐,宁王府后院的那些姬妾,个个都有被宁王掐死的风险,这才叫没了活路,不得不自救。可她们也不曾强迫旁人帮助。
  虽然是算计来的,但沈璟昀心甘情愿帮她们脱离困境,并没有觉得为难。
  枝枝看向沈璟昀,对方正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似乎不觉得说的过分。其间柔情,让枝枝彻底安心下来,殿下并不会因此厌憎我,他待我这样好,我还有什么可不信任的。
  枝枝笑容越发柔和,带着劝慰之意:“张姑娘长在侯府,侯爷和夫人疼爱有加,自会为你谋算,岂会让你错嫁,姑娘放宽心,不要想有的没的了,年纪轻轻的,没有这般作践自己的道理。”
  张玉儿却只抓着前面一句话,“人人都道承徽心地善良,却不料张口闭口,要我绞了头发做姑子,……这,这就是人人称道的善人吗?”
  “谁说顾承徽心地善良了?”沈璟昀从斜地里插进一句话来,“周时唯,整个侯府,只你见过顾承徽,你可曾对张姑娘说过。”
  “自然不曾。”周时唯恭敬无比地站起身,“臣从不在外头嚼舌根。”
  “张姑娘莫非是当着孤的面便说瞎话,果真是个人物,胆大包天,寻常人不能及也。”
  “殿下息怒。”
  “民女岂敢欺骗殿下。”张玉儿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璟昀,弱柳扶风的姿态令人忍不住怜惜。
  可惜她待错了地方。
  张玉儿本也是罕见的美人,生的柔弱娇媚,惺惺作态时也极美,可惜她方才为了找事,抱住了枝枝的腿,如今松开了之后依然靠在枝枝身边,这容貌上的差距便自然显露出来。
  平日艳压诸女的张玉儿,待在容颜绝色的枝枝身侧,竟生生被衬托的如同一个丫鬟,一个婢女,容貌再无出彩之处,连波光潋滟的眸子,都显得呆滞无神。
  别说怜惜了,是个人恐怕都觉得她矫揉造作。
  沈璟昀嗤笑一声,“那你便说,这话是哪个人跟你说的,孤倒要责问一番,是什么人敢私议宫闱。”
  张玉儿窒息。
  她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来?本就是胡扯的,若攀扯了谁,被人家否认了,可还了得,更怕得罪了人家,以后更嫁不出去。
  她眼珠微转,低下头,“民女求殿下莫问了,本就是小姐妹之间的闲话,我岂能攀诬旁人,太不讲道义。”
  她这话情真意切,还显得十分有风骨,若换个硬茬子,譬如周时颖这样的,是要被人击节赞叹的,可张玉儿的品行却没有这样好,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嗤笑出声。
  不自量力!
  周时颖笑眯眯道:“我知道,顾承徽进东宫之后,向来不出门,只我哥和杜文郢见过她,我们这些小姑娘谁也没见到,表姐不是听我哥说的,那就是听杜公子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表姐何时跟杜公子关系这样好?”
  她看着张玉儿漆黑的脸色,越发愉悦:“人人都道表姐恪守古礼,最贤德不过,怎么之前与外男交好,如今又主动求嫁,这难道就是淑女所为?怪不得我被人说假小子,表姐这等做派,的的确确学不来。”
  “阿颖休得胡言。”周时唯瞪妹妹一眼,拱手朝沈璟昀道歉,“我这表妹无父母教养,素没规矩惯了,殿下宅心仁厚,还望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若殿下当真觉得她十恶不赦,也请殿下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饶她一命。”
  “孤也不至于跟她计较。”沈璟昀漫不经心道,“只是护国侯也该懂些规矩,孤与府上亲近,是因老侯爷忠心耿耿,因时唯多年相伴的情分,而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表亲堂亲,下次若再有这等无爵无职的外人贸然冲撞,孤定不轻饶。”
  护国侯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两股战战。
  殿下从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一向温和淡然,在护国侯府更不曾发过脾气,今日却说了重话,可见玉儿的行径真惹到了她。
  “殿下恕罪,是臣管教不严,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璟昀点了点头,又温和道:“莫要多心,孤不会迁怒于侯府。”
  “殿下心胸宽广似海,臣敬服。”护国侯能说什么,只能苦笑罢了。
  沈璟昀站起身,含笑道:“孤今日便先离开了。”
  又道:“阿颖日后若有空,可来东宫陪枝枝说话,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可怜的很。”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时颖莞尔一笑,“只要承徽不烦我,我定不会让她觉着孤单。”
  众人全将张玉儿抛在了脑后,唯有周时唯看了她一眼,呲牙露出个笑容。
  见到这个表妹吃瘪,被人批评的一无是处,心里可真是爽快。
  沈璟昀毫不留恋地带着枝枝出了护国侯府,上了马车之后,偏头看着抿嘴偷笑的小姑娘。
  “这么高兴?”
  “就是高兴。”
  沈璟昀淡淡一笑,捏了捏她柔嫩细腻的脸蛋,不用说他也知道,因为自己拒绝了那张玉儿,还将人奚落一通,她才这么高兴。
  说了之后,枝枝却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殿下,那张玉儿没我生的好看,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的。”
  这倒是实话,这二人之间,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枝枝。
  虽说男人都更喜欢弱柳扶风的娇弱女子,这一条在容貌相差太大的时候却不适用。路边的杂草再怎么娇弱无助,令人怜惜,也比不上倾国的牡丹招人喜欢,而张玉儿在枝枝跟前,就是那棵草。
  “那你又高兴什么?”
  “殿下再猜。”
  “女人心,海底针,我如何猜的着?”
  “殿下待我好,我才高兴的,方才我那么尖酸刻薄,以为殿下会生我气,没想到殿下不仅不生气,还帮我责骂他们,我很欢喜。”
  沈璟昀诡异地沉默了片刻,问枝枝:“你觉得自己的话尖酸刻薄吗?”
  “都让她去做姑子了。”枝枝抿唇,“挺可怕的。”
  “你啊……”沈璟昀摇头失笑,“有人抢你的男人,你该直接打回去,不过是讽刺了两句,算什么了不起的?”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刻薄的,枝枝已经足够善良。如果有人要和他抢枝枝,还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勾引枝枝,他要打不死那个男人,就跟着枝枝的姓。
  “这怎么一样……”枝枝小声咕哝。
  “何处不一样?”
  “殿下天之骄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我一个妾室拦着旁人勾引殿下,已经是大不敬了,若……若真跟殿下说的那样,爬不是要被打成妒妇。”
  甚至这个妒妇还不是殿下的正妻,顶多算是妒妾。
  “那有什么要紧的?”沈璟昀敲了敲她的脑门,“傻子才会为了别人的话委屈自己,你嫉妒也好,大度也罢,总归自己过上了好日子才是真的,难不成你就乐意看着我真的纳个三妻四妾。”
  “自然不愿!”枝枝回答的毫无保留,“我也盼着和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待我这样好,我怎么会舍得分给别人,可,可我身似浮萍,生死荣辱皆系在殿下身上,我哪里有资格要求什么……”
  “怎么没有资格?”沈璟昀简直无奈了,可也懂她的心思,并非是觉得自己卑微,而是现实如此,她便是爱着自己,信任自己,也不敢真的就像那些高门贵女一般矫情。
  “枝枝,连张玉儿都知道,要想进东宫先要求你答应,你为何就不明白自己的地位?”沈璟昀声音里带着淡淡不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独宠东宫,唯你自己不晓得。”
  枝枝微怔,“我知道……”
  “我知道殿下待我好,我也喜欢殿下。”枝枝努力辩解,“我相信殿下不会抛下我另寻她人,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做罢了。”
  沈璟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枝枝心口一疼,生怕他失望了,以后再不喜欢自己,抓着他的衣袖就想继续说话。
  沈璟昀却问:“枝枝,你方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
  枝枝脸色微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72、第 72 章

他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枝枝却下意识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这样温柔深情的语调对着你说话; 任谁都不会往别处去想。
  枝枝抬起娇美如花的脸蛋; 眼神认真的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却非常清晰:“我喜欢殿下。”
  “我知道。”沈璟昀笑着将人抱在怀中; “枝枝; 你为何这般惹人喜欢。”
  坦率的时候; 令人心旌荡漾,便是九天之上道心坚定的神仙; 也抵不住这样的神情。
  枝枝埋首在他怀中,鲜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的心情。
  二人又在大街上转了转,正月初四正要过年; 各家的小摊贩们也极少出来,只冷冷清清开着几家客栈,没有平常时候锣鼓喧天的热闹,枝枝亦觉得无聊,看了看天色将晚,就转头眼巴巴看着枝枝。
  来拜年的亲戚也该走掉了。
  沈璟昀从她眼中读出这句话来,只觉得十分好笑; 这样眼巴巴瞅着自己; 又不好意思说话,神态竟如同稚童一般天真可爱。
  “走吧; 去你家里。”
  枝枝牵着他的衣角,小声道:“多谢殿下。”
  其实从大街到顾家,也不过一刻钟功夫; 沈璟昀却令人赶着车去了后门,并没走前面宽阔敞亮的正门。
  这也是为了枝枝考虑,她毕竟身份低微,若有太子殿下大剌剌跟着回娘家,怕是要被人苛责红颜祸水。毕竟,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凡,踏足这等商贾人家,着实纡尊降贵。
  枝枝心里很是感动。
  马车停在顾家后门旁。
  顾家乃是商贾,家中规矩等等皆不算严苛,过年的时候四处松懈,后门看守的婆子小厮们竟聚在一处吃酒赌钱。
  内官敲响了后门,里面传来声不耐烦的喊叫:“什么人啊,大半夜的叫你娘的叫,主家说了不许开门。”
  内官蹙眉,回身看着沈璟昀和枝枝。
  里头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沈璟昀尚可,枝枝却已经气的眼都红了,殿下跟着她回来顾家,她心里欢喜激动,还有些胆怯,本来想着顾家不贵却足够富,总归不算跌了颜面,可惜走到这里,便碰上了这种事情。
  沈璟昀稳稳坐在马车上,心里其实也有一霎那的空白,想他活了一辈子,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堂堂皇太子,被人拒之门外,说出去多新鲜啊。
  内官低着头,一言不发,气氛霎时间尴尬起来。
  枝枝从马车里头探身出来,声音带着恼火,高声道:“王婆子,开门!”
  里面寂静一刹那,忽然亮起了灯火,门栓撞击的闷响传入耳中,门便被两个人合力推开了。
  里头的人自然一眼就看见了枝枝,“三……三小姐。”
  方才喊叫的那人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三小姐可是进了东宫的贵人,今儿出现在这里,他却……却如此粗俗无礼,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要责罚。
  枝枝促进眉头,不悦道:“家中可还有亲戚在?”
  “都走了。”王婆子赔笑,“现在就主子们在,三小姐……承徽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去唤主子们过来。”
  枝枝缩回头,看向神色淡淡的沈璟昀,扯住他的衣袖,乌黑透亮的眼睛就盯着他。
  “殿下,家中下人不懂规矩,冒犯殿下……”
  “枝枝,你不必为这种事情道歉。”
  枝枝微怔,很快明白了沈璟昀的意思,顾家的下人污言秽语冒犯了他,自然是有错的可却不是枝枝的过错。
  他的意思是,枝枝没有必要为了不是自己做错的事情道歉。
  枝枝眨了眨眼睛,忽然朝沈璟昀一笑,也真的没有继续道歉。
  车外的顾家下人听见了枝枝的声音,也听见车中出现了男人的声音,三小姐是东宫贵人,能让她请罪的……莫不是太子殿下。
  越发颤抖,甚至牙齿打磨的声音都此起彼伏。
  方才说话那人更是害怕不已,他竟然骂了太子,还是用的那般粗俗的话语,只觉得一阵热流顺着大腿淌下去,裤子也变得沉甸甸的。
  若非冬天穿的厚重,恐怕尿骚味就挡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匆匆地脚步声响起来,顾夫人领着丫鬟婆子过来,道:“枝枝回来了,怎么不走大门,要从这里过。”
  隔着帘子看了一眼,果真不见顾老爷的身影,枝枝紧紧蹙着眉头,挣开沈璟昀的手跳下马车,走到顾夫人身前,附耳说了句话。
  顾夫人大惊失色,忙道:“民妇拜见太子殿下。”
  沈璟昀掀开帘子,神色冷漠的看着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没料到,顾家竟有这般排场,孤亲自前来,只得女眷前来迎接。”
  分明是数九寒冬,顾夫人却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额角的汗水顺着淌下脸颊,划过胭脂留下一道痕迹。她并不敢说话,只得朝角落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着人去唤顾老爷。
  沈璟昀悠闲地走下车,将枝枝拉到自己身后,越过顾夫人,漫步朝里走去。
  顾夫人赶紧跟上。
  身后的下人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般,飞速从另外一条路跑过去通知顾老爷。
  顾夫人也不敢解释,生怕被待会儿赶来的顾老爷当场拆穿,只得任由气氛继续尴尬下去。
  枝枝小声为沈璟昀指路,引着他往前厅而去。
  顾老爷急匆匆从远处小跑着冲上前来,身上锦绣的衣衫褶皱一片,连冠带都歪歪斜斜的。
  沈璟昀站定,看着他跪着跟前行礼:“草民……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君子既出,衣冠必正。”沈璟昀张口便是训斥,“这般莽撞,算什么样子?”
  顾老爷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冠带,猛地磕头:“不知殿下下降,草民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是该降罪。”沈璟昀漫不经心道,“纵容下人辱骂于孤,此乃其一,知承徽前来而不亲迎,大为不敬,此乃其二,既欲面见孤,却不正衣冠,不修边幅,此乃其三。”
  “按照我朝律法,当判二十刑杖。”
  顾老爷呆呆张口,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殿下饶命,下人不知好歹,草民定会训斥,草民”不敬承徽,冒犯殿下,是为大罪,草民定然会改,还望殿下念在草民对承徽养育之恩,饶我一命。”
  沈璟昀好整以暇看着他:“你当真知罪?”
  这是枝枝的亲生父亲,倒是不好责罚,哪怕枝枝不喜欢他,跟他不亲近,但。消有父女关系在,他们就是荣辱一体。
  责罚了顾老爷,届时被人议论苛责的,还是枝枝。
  世上的人总是对女子更苛刻几分。
  沈璟昀安然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如果我没有直接睡着,会有二更哒 

  ☆、73、第 73 章

顾老爷忙不迭点头; 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沈璟昀抓住机会给打了。
  眼前的男人威势非凡; 单单站在此处; 身上威压便冲着脑门而来,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无法逃脱。
  顾老爷真的害怕。
  枝枝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她知道; 殿下不会对父亲怎么样的; 但父亲一向疏懒; 待人接物都利欲熏心,也该被管教一番。殿下一片好心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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