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媵妾-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枝枝看见沈璟昀进来,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处在何地,只思绪还不清晰,便慢吞吞道:“殿下,您这么早便起身了?”
沈璟昀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蹙眉道:“回床上去,待会儿有人过来伺候你。”
枝枝听话的转回去,又动了动自己的脚,惊喜道:“殿下,妾身的脚不疼了,殿下真厉害。”
周时唯隔着厚厚的门,听不清楚里面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句“殿下真厉害”,随后便是殿下的声音。
他心里酸的都要冒泡泡了。
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孰料一朝开了荤,竟然也这般柔情似水,果然美人乡,英雄冢,便是殿下,也难过美人关。若他不曾看上过那个美人该多好,现在就可以毫无感觉的戏谑殿下了。
周时唯觉得自己委屈坏了,美人不见,连嘲讽都不得。
可偏偏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一大早的就不正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有没有顾忌,他还在外面听着呢。
周时唯越听越闷,干脆放下手里的笔,转身出了门。
枝枝拖着棉被回到床上,乖乖巧巧地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晃了晃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殿下,真的不疼了。”
沈璟昀道:“你且歇着吧,还没好呢。”
用了上好的药膏,自然不疼了,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扭到筋了虽不至于这么久,但怎么说也要养十天半个月的才能痊愈,若日日这般折腾着,就怕好不了给落下个跛脚。
他危言耸听,枝枝还真相信了,摸了摸自己的脚,慢慢缩回了被窝里,“那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她这会儿说话与神态都天真的过分,也不晓得是不是放下了心防,再也没有原本那种戒备的状态了,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你,好像对上了清亮的天空,让人欢喜不已。
望着小姑娘开合的红唇里,露出洁白的齿,绯红的舌尖,沈璟昀喉结微动。
偏枝枝还一无所觉,仰头问他:“殿下,我的侍女呢?”
沈璟昀顿了顿:“马上就过来了,你且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么多了,你们可怜的大大要写开题报告了嘤嘤嘤
殿下:觉得她就像我妹妹一样,想对她好
周时唯:妹妹?
殿下:……打脸真疼……
☆、44、第 44 章
沈璟昀说完话; 一直惦记着外面的周时唯; 觉得到底有几分尴尬; 便没有多留,出了门去。
枝枝蜷着腿坐在床上; 乖乖等着; 她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 因着大雪和过节,天色黑沉; 一路上也不见人,穿件舞裙走动也不会被人看见,可若是今儿青天白日再这么回去; 就要被人说嘴了。
等了半刻功夫,朱雀带着萃蓝过来,手里捧着她的衣衫首饰,给她装扮的时候,朱雀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问:“昭训,昨夜可成事了?”
枝枝脸色一僵; 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低沉着声音回她:“殿下怜惜我受了伤; 自然不会做那档子事情。”
枝枝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殿下没动她,说明这个男人; 不止拿她当个侍妾玩物,而是真的待她好,也为她着想。
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若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到底不能持久。
枝枝记着蓝姐姐说过的话,这档子事情,多了不好,可若全然没有,那就大大不妙了。男人终究是靠着那玩意儿活的,若……若是没了那方面的欢愉,想勾住一个男人的心,断断是不可能的。
枝枝垂眸,看了眼镜子里欺霜赛雪的柔嫩肌肤。
罢了,反正殿下已经许了她下次,这次不成,总有成事的时候,左右她还年轻,花一样的年华,怕什么呢?
对面宫殿里那位至今还在禁足的木良娣,可没法子跟她比,而东宫再无别的女人,没有人能威胁我。
枝枝在心里安慰自己。
朱雀给她簪上最后一支簪子,看着她娇媚如花的容颜,含笑夸赞道:“昭训就是生的美貌绝伦,若旁人有这样的容貌,怕是夜里都要笑醒了。”
枝枝低眉浅笑,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走吧。”
披着昨日的白狐裘,被两个侍女扶着,走起路来倒不算辛苦,枝枝踏出门去,看着坐在案前批折子的沈璟昀,微微弯腰行礼:“殿下,妾身告退。”
沈璟昀点了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朱雀。”
“奴婢在。”
“去库房取些贡缎,给你们昭训,还有那棵三尺高的红珊瑚,摆着也占地方,一起搬去。”沈璟昀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瞟了枝枝一眼,“方才守门的侍者来找孤请罪,言语间说你昨夜丢了颗东珠,孤记着库房里还有几盒子,都给你可好?”
枝枝讪讪不语,这件事的确有几分尴尬了,她原不过是想跑过来而已,一颗珠子丢便丢了,没想到那二人会告诉沈璟昀。
这闹的,好似她是一个谎话精。
沈璟昀放下手里的折子,身姿挺拔如玉,神色浅淡地看着枝枝。
枝枝乖乖低头去,强调道,“昨夜……昨夜实在没办法了,我若不骗他们,肯定就出不来,也就见不到殿下了。”
她说着倒委屈了,“殿下昨晚分明说不跟我计较这件事了,怎么又责问上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殿下金口玉言,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沈璟昀险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反应过来,道:“孤只说不与你计较禁足的事情了,没说不计较你欺骗门人的过错,那处值守的位置,在东宫中至关重要,结果被你骗着大半夜雪地里瞅一颗小小的珠子,你觉得你有错吗?”
“有错。”枝枝并没有不认错的意思,“我不该骗他们,更不该让他们帮我找珠子。”
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人家好好的值守,结果自己非要闯过去,本就不对,更不必提欺骗人家的事情了。她倒是有了天大的苦衷,可到底让那二人遭了无妄之灾。
枝枝瘸着腿要下跪,沈璟昀眉头一跳,冷声道:“站好了!”
下意识挺直背脊站好,枝枝可怜巴巴望着沈璟昀,小声问:“殿下?”
“宫禁之中,规矩森严,礼节繁缛,违背者必要受罚。”沈璟昀问一旁的朱雀,“女史,擅闯前殿,该怎么罚?”
“殿下,按照东宫规则,妃妾无诏擅入殿下前殿,重则罚十板子,轻则便是十戒尺。”朱雀记得清清楚楚,有点担心的望了望枝枝。
沈璟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枝枝紧张的神情,还有那双使劲绞着帕子的手,纤细的手指都因为害怕去,变得苍白了几分,若是打上十戒尺,那双手便会红肿起来原本晶莹剔透的肌肤,也会粗糙几分。
他道:“女史记错了,按照宫规,顾昭训事出有因,只当罚抄东宫规训十遍。”
朱雀一愣,刚想说自己绝不可能记错,对上沈璟昀冰冷的眼神,她便一下子软弱下去了,罢了,殿下乃东宫之主,他说错了,自然就是错了。
争论个什么呢。
“听见了吗?”沈璟昀看着枝枝,“回去抄十遍书,抄不完不许胡闹。”
枝枝拿帕子捂住嘴,可怜巴巴地弯起眼睛笑了,简直是心花怒放。
太喜欢看殿下想要罚她,却不舍得的模样了。
沈璟昀如何看不出她的神情,无奈道:“收起你的表情,给人看见了还当是孤赏罚不明,正好你伤了脚,便连带着禁足吧,否则日后人人都学你,随意乱闯前殿,可不乱了套了。”
这就是解释,他为何非得罚这一通了。
枝枝膝盖微屈,朝他行礼:“多谢殿下恩典。”
沈璟昀轻轻嗯了一声,“回去吧……还有,方才说的东西,别忘了去取。”
“奴婢记着了。”朱雀扶着枝枝的手臂,几人一起退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沈璟昀重又拿起桌面上的折子,唇角不由得就噙了一抹淡笑出来。
可不到片刻,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周时唯的声音格外生气,“你怎么来了!”
沈璟昀直觉不好,眉头下意识便是一跳。果然如他所料,下一刻响起的声音,让他狠狠揪起了眉头。
“周时唯,我要见皇兄,你为何拦着我!”
“二殿下,我们殿下忙真呢,没空见你,您若是有话要找殿下说,不如明天早朝的时候直言,昨儿殿下生辰,倒是不见二殿下如此殷勤呢?。”
枝枝被朱雀萃蓝扶着,站在一侧,被面前的场面惊住了。方才刚出了门,还没走几步,门外就冲进来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几乎打起来,大吼大叫的,更是没半点敬畏之心。
这里是太子的书房。
听了片刻,枝枝便搞明白了这二人的身份,那蓝袍的年轻男子,是那日破庙里陪着太子殿下的护国侯世子,而这位青袍的男子,便是那位传闻中,大名鼎鼎的二皇子了。
枝枝磨了磨牙齿,心里不油然生出三分恨意。
若不是为了这个男人的任性自私,她和姐姐,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顾娇已经得到了惩罚,他凭什么逍遥法外。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是他的亲生母亲,当今姜皇后。
枝枝攥紧了拳头,望着二皇子的脸,将他的脸刻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莫忘了姜皇后的仇恨。
二皇子道:“周时唯,我见不见皇兄,与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关系,我们亲兄弟之间的事情,轮到你管吗?”
“臣可不敢托大。”周时唯皮笑肉不笑,“二殿下的事情,自然轮不到我管,只是昨日殿下生辰,皇后娘娘这般对待他,今儿你又来装好人,年年如此,便不觉得厌烦吗?”
“母子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倒将我们全都给瞒了过去。”周时唯似乎火气很大,说起话来口不择言,“枉费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
枝枝后退了一步,怯怯看向朱雀,朱雀也是为难,如今二皇子为主,她们都算是仆了,若不说一声便走了,自然有失恭敬。只是如今这形状,她们也找不到缝隙说话啊。
周时唯和二皇子掐的兴高采烈,书房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沈璟昀冷淡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看了看二皇子和周时唯,冷笑斥责:“二位的谱儿越来越大了,孤这里也看不顺眼,只想砸了,不愧是二皇子和护国侯世子。”
他啪一声咋上门,怒意便从那几句话极为克制的话里传了出来。
二皇子扑到门口,使劲拍门:“皇兄,皇兄,给我开门……”
周时唯冷哼一声,转头看见一旁低眉顺眼的枝枝,心里一片酸涩,忍不住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情。”
朱雀和萃蓝夹着枝枝,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二皇子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一怔,方才过去的那位姑娘,侧脸倒是跟……跟娇儿有几分像,只是要好看多了。
念及许久未见的小情人,二皇子心里便有三分思念,看了看紧闭不开的大门,扬声道:“既然皇兄不想看见我,我便先回自己宫殿了。”
自己一去那么久,娇儿肯定该想自己了。
他说完话,转身就想走,沈璟昀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进来,不许出门。”
☆、45、第 45 章
二皇子哭丧着脸推开门; “皇兄……”
怎么突然又叫进来了; 皇兄的心思; 越发诡谲莫测。
“沈孟州,你想去做什么?”沈璟昀冷冷看着他; “去找什么人?”
二皇子名孟州; 因出生时候; 恰逢孟州大捷,是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也是姜氏的一片心机,让人看见儿子,就想起当日大捷的盛况; 夸他一句有福气。
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太子强势,朝中的墙头草诸多,长眼睛的都知道不好得罪太子,那些夸赞的话,便久久不说了。
如今除却皇帝和姜皇后外,会叫他名字的也只剩沈璟昀。
“臣弟……臣弟没想找谁……”沈孟州干笑一声; “皇兄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沈璟昀一眼便看出他的紧张来; 冷冷一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不打算说,等着孤一字一句告诉你吗?”
“皇兄……”沈孟州停顿了一下,十分勇敢地告诉自己兄长; “我要去见一个人,我要告诉她,我一定会娶她的!”
“商户顾家的千金顾宁平?”沈璟昀淡声道:“你不必过去了。”
“为何?”
“你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皇后娘娘做主给宁王叔娶了位王妃,这位王妃出身低微,乃是商贾家的女儿。”沈璟昀望着他,“是江南富商顾家的嫡长女,想来你应该不陌生吧。”
“娇儿……”沈孟州脸色一白,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母后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她明明已经答应我娶娇儿了,为什么……为什么……皇兄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娇儿?”沈璟昀目光冷了冷,“你既然知道她叫顾娇,为何还将她错认成顾家长女,白白害了人家姑娘!你去调查顾家的姑娘,只问了长女的姓名,便不曾听说,三房家的女儿便叫顾娇?”
“你觉得,一家两个女儿,叫一个名字都可能性,有多大呢?”沈璟昀淡声道,“沈孟州,你做了大孽,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她告诉我,娇儿是小名,那娇儿,娇儿没有嫁给宁王叔?”沈孟州丝毫不管别的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嫁给宁王叔的顾家嫡长女闺女,不是娇儿,便觉得惊喜不已,“上天有好生之德,好生之德!”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分外刺耳。
沈璟昀满面怒容地看着他:“沈孟州,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听听!”
“上天有好生之德……”
“好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可知晓,还有句俗话,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沈璟昀看着他便觉得来气,这种境况下,不觉得内疚愧悔,竟还沾沾自喜。
“你们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岂会没有报应,你那个娇儿因为私会外男的事情,被家里发现了,又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只让人以为她私会的是个龌鹾男子。”
“皇兄……”
“因女儿家清誉要紧,此事并未传扬出去,只那顾娇被父母打断了腿,嫁给了一户不嫌弃她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周时唯语气轻快,抢先道:“二殿下,这才叫上天有好生之德呢,”
“恶有恶报!”狠狠啐了一声,只觉得神清气爽,周时唯高兴极了,“至于那顾家嫡长女,当真是个可怜之人,遭此无妄之灾,好在太子殿下仁慈,做主和离,否则你们的罪孽,怕是赎不清楚了。”
周时唯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听了几句,也隐约懂了,只觉得对二皇子的行径十分不耻。
沈孟州似乎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听闻顾娇的消息,便想要跑出去。
沈璟昀端起一旁温热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说不出的从容斯文:“去啊,跑快一点,也让她早死早超生,省得被人指指点点的受罪。”
“皇兄既然知晓娇儿和我的关系,为何还眼睁睁看着顾家这般对待她,我知道皇兄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迁怒娇儿啊。”
“我迁怒她作甚?”沈璟昀只觉得可笑至极,看他的目光如同蝼蚁,“旁人的家事,岂有孤插手的道理,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因为前宁王妃和离归家,到底是皇室白白冤枉了人家,孤遣人去照看她罢了,你那个顾娇,跟皇家有半分干系吗?”
“不知所谓!”
“你这般年纪的人了,平日看着沉稳大气,担得起事情,没想到遇见件小事,就全然没了往日从容,皇后娘娘对你多年教导,倒成了假的。”
他一通敲打,沈孟州脸上便青白交加,神色莫测。
周时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一侧笑嘻嘻道:“其实那顾姑娘嫁人了不算什么,二殿下若真喜欢,抢了过来就是,方才院子里的顾昭训,便是……”
周时唯忽然噤声,看着沈璟昀冷冰冰的眸子,心里一凉,再不敢大放厥词。
沈孟州问:“便是什么……她也姓顾,莫非也是顾家姑娘?”
“这与你无关。”沈璟昀低头看自己的折子,“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孤是再也不管你了,没想到你荒唐如斯。”
“皇兄,我只是喜欢娇儿,我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可母后偏偏不同意,非说娇儿出身低微,但情爱之事,与身份什么相干?”
“我本以为母后被我说动了,高高兴兴离了京城,就等着回来娶她,没想到一朝归来便是天翻地覆。”
沈璟昀不语,拿笔的手顿在半空中,“你倒是像极了父皇。”
一模一样的性情,一模一样的痴情种子,若说不是亲父子,傻子都不相信。
“你的事情,孤说不管便是不管了,若你当真喜欢那姑娘,就自己去说服皇后娘娘,否则多做多错,只能害了她。”沈璟昀到底提点了他几句,“她得罪了娘家,也被夫家看不起,本就艰难,你若随意出手救了她,不跟皇后娘娘商议,惹怒了皇后娘娘,是要她的性命。”
“……我知道了,多谢皇兄。”沈孟州心里感念兄长的爱护,低声道:“方才是我糊涂,才说了那样的话,实在对不住顾家长女,来日有空,我定然会登门致歉。”
“又胡闹!”沈璟昀头都不抬,“你是皇子,天潢贵胄的尊贵在这儿摆着,乘着自己的仪仗去一个商贾人家致歉,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还望皇兄教我。”
“二殿下。”周时唯冷笑,“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便当做不曾发生过,莫要扰了人家顾家的清静,至于您想娶的人,不若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了。”
沈孟州脚步一顿,纠结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之前他跟母后说,要娶顾家长女,母后便让那人嫁给了宁王叔,若……若再说要娶娇儿,母后定然不会同意,那娇儿怎么办?
他还欲问话,沈璟昀声音冷下来,“周时唯,送客。”
周时唯高高兴兴地推着沈孟州离开,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三分调侃,“殿下当真怜香惜玉的很,为了顾昭训,一片苦心,令人感佩。”
“你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二殿下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了,那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再为难昭训了。”周时唯觉得,或许这位殿下,真实比较适合那美丽姑娘,换了自己,是没法子护住她的。
好在姜皇后虽则嚣张跋扈,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得知自己认错了人,还将人家害到那个地步,想来也不好再继续为难。
殿下这招釜底抽薪,才是真的高。
沈璟昀淡淡一笑,指着案上一摞折子,道:“这些孤已经批过了,先拿出去。”
周时唯没动,而是凑近了沈璟昀,低声问:“殿下,昨日……”
沈璟昀警告地瞥他一眼。
“顾昭训已经是孤的妃妾,以往种种便烟消云散,曾为宁王妾室的身份,你也全忘掉,若给孤晓得你说漏了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周时唯瓮声道,“我原以为殿下清心寡欲,没想到一朝动了心思,竟这般护着,你还是我那个不近女色的殿下吗?”
沈璟昀不搭理他。
周时唯叹口气。
方才在门口,顾昭训走路的时候,腿都瘸了,看上去柔弱无力,可见昨日殿下折腾的有多厉害,竟把人搞成了这般情状。
男人就是男人,放着这么个绝色佳人,怎么舍得干看着不享用。
周时唯低着头,弯腰抱起那一摞折子,也只得彻底消了内心的一点旖旎情丝,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也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反目成仇,白白惹人笑话。
冬雪已经停下来了,侍从们拿着扫把铁锹在院子里扫雪,铲车一条通畅的路来,在四周洁白的积雪里,显得尤为整齐。
沈璟昀放了笔,看着窗外的风景,寒冷的北风一阵一阵灌进来,直直扑到脸上,他却面无表情。
昨夜的时候,他如同这般孤孤单单,那个小姑娘,在雪地里奔跑着,衣衫上面沾了泥污,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容。
好像跑到了跟前,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告诉他:“殿下,我喜欢你。”
她好似带着夏日灿烂的骄阳,明媚的阳光在眼里散开,一下子驱散了孤单的冷寂。
将二十年来孤冷如冰的一颗心,融化成柔软的春水,连带着搅动的涟漪纷纷。
沈璟昀闭上眼睛。
数年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他的生命里,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常常下雪的腊八,有个漂亮的姑娘闯进他生命中,说出四个字。
那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曾说过的,至于旁人……都因为钦天监荒谬的论断,避而不见。
只有她。
可有她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是个缺爱的小朋友系列
枝枝:我给你爱啊
殿下:……好
枝枝:你缺父爱还是母爱?想叫我爸爸还是妈妈?
殿下:算惹我什么都不缺
☆、46、第 46 章
枝枝自书房回了玉春殿; 便窝在了床上; 纤细的脚踝又在隐隐发疼; 她脱掉了鞋袜,自己伸手揉了揉。
朱雀打了盆热水来; 匆忙道:“昭训别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您不懂筋骨之事,切莫乱动再伤了。”
枝枝便乖巧缩回手。
观四下无人; 朱雀声音中含了隐隐笑意,道:“昭训,我进东宫伺候多年; 还从未殿下让谁在书房留宿,您可以头一个。”
便是那位护国侯府周世子,江宁王府的杜公子,同殿下一起长大,关系亲近,也从未和别人家的兄弟一样,抵足而眠。
昭训真真是与众不同的。
“是吗?”枝枝摆弄着手边的流苏; 唇角禁不住弯起来; “殿下是很好。”
“也独有您这样说了。”
很好,能有多好呢?自然; 殿下性情极好,温和从容,大度开阔。可外人都道殿下冷漠内敛; 性情骄矜乃至于高不可攀,却句句都不是虚言。
当年还不过是个五品女官的时候,她身份低微,只能在外间侍奉,便亲眼看见殿下手持长剑,眼都不眨地削下了一人头颅,还转手让人送给了姜皇后。
那时候的残酷冷血,跟平常的光风霁月般的温和淡然几乎不是同一人。
还不曾见过这样的殿下,昭训也算得上是十分幸运。
朱雀浅浅一笑,将她的脚放在水盆里头,“殿下好不好的倒也不怎么重要,只消他对昭训好,那便足够了。”
“殿下待我极好。”枝枝眉眼弯弯如新月,“我心里都明白。”
这一夜过去,她似乎更美了几分,朱雀给她揉着脚腕,“我给昭训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殿下自小无母,父亲也……几乎算是没有了,从我进了东宫,与殿下说得上话的人也便寥寥无几,如殿下这样的人,想进他的心很难,可你走进去了,以后就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枝枝有些纠结,慢吞吞吐出了自己的心事,“我小时候也没人疼没人爱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她早就想明白了,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须得以我心换你心,你给了对方一颗心,才能奢望回报,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只是在顾家这些年,装乖巧装温柔,谋取自己想要的所有利益,她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以诚待人,更不知道如何以情夺人。
她只会谋算。
“这啊,就要靠昭训自己慢慢想了。”朱雀莞尔一笑,“这要看你的心,它告诉你要怎么做,就去怎么办。”
雪肤花貌的姑娘低着头,长睫晕染出一片阴影,眼中带了三分轻愁,喃喃道:“我的心……”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朱雀拿布巾给她擦了脚,笑道:“昭训,殿下还让你抄书,你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抄那个。”枝枝摆了摆手,决意恃宠而骄一次,“抄经吧,好歹有几分意思,东宫规训背都能背下来了,抄个什么。”
“行。”朱雀笑了笑,“等会儿我去让人准备纸笔。”
枝枝坐在床榻上,低声问:“殿下他……先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我入宫的时候年纪尚小,谢皇后便已经不出门了,没多久就去了,并不曾见过她。”朱雀叹口气,“那会儿先皇后身边能见到她的,不过寥寥几人,便是殿下,也不曾见过生母最后一面。”
提及此事,便让人觉得先皇后着实狠心,殿下乃她亲生的儿子,血脉亲情在那里,她却能全然抛下不管,一心一意地念着皇帝。
哪怕……皇帝眼中只有姜氏一人。
朱雀从不觉得谢皇后可怜,这样一个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只心疼殿下,小小年纪受此大难。
“只是后来也听人提过一言半语。”朱雀叹息一声,“那谢皇后最是和善不过,除却待咱们殿下不好,对旁人都好,她连二皇子都真心疼爱,跟姜氏更能姐妹相称。”
枝枝抱着腿坐在床上,半晌都不曾言语。
这谢皇后怕不是个傻子吧,自己的亲儿子不好好养着,反倒对仇人好?
大不敬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桓不去。
“昭训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殿下年幼丧母,会不会思念,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
朱雀轻叹一声,嘱咐她:“这件事情,昭训万万不可跟殿下提,只怕他自己心里也有心结,惹怒了殿下便不好了。”
“我心里有数。”
枝枝只觉得,原来哪怕是高贵如太子殿下,也有这么多苦衷,活的也不像外面想象的那样,高床暖枕,无忧无虑。
她往常只看到殿下才华天纵,能力卓绝,兼之身份高贵不凡,便没什么失意的地方了,万万想不到,他经过的苦楚,并不比任何人少。
可他还能长成这般温和正直的人,实属不易。
腊月二十三这日,正是小年夜,东宫没有女主人,便照常由女侍中主持了祭灶等大小事宜,沈璟昀入宫给帝后请安领宴,回来的时候,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宫殿。
侍女弯腰道:“殿下,方才木良娣遣人传话,有事要与您说,望您移步。”
“她可说了什么事?要紧吗?”沈璟昀脱下朝服外衫,坐在榻上,淡声问。
“并未说具体的事,只是说非常要紧。”
“那便去一趟吧。”沈璟昀展开双臂,任由侍女为他套上一件常服,这才转身出去。
木良娣是姜氏的人,虽然姜氏已经放弃了她,但说不得她还知道些什么紧要的事情,见一面也无妨。
左右一个女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且最近姜氏太过老实,什么手段都不曾使过,让他心中不安,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招等着他。
枝枝原本在屋子里抄书,沈璟昀让她抄十遍东宫规训,她一个字都没写,反而抄了本南华经,尚且还有三分心虚,却忽而听见青霜道:“是不是殿下过来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