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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斗锦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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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抬脚儿进了屋内。
甫一进屋,九公子瞬间便眯了丹凤眼。
靠后山墙有座宽不足三尺的石床,上头铺了一堆茅草,茅草堆里蜷了个小人儿。
此时外头风狂雨骤,间或还有雨丝儿从破漏的房顶上飘下来,这番情形之下,小人儿仍然呼吸轻浅均匀,仿似睡的极香。
这小东西怕是累的狠了!
带着大子还不消停!
九公子恨恨咬牙,只当走过去将谢姜揽在怀里,垂眸瞅见她下颌尖尖,原本粉嫰红润的小嘴儿有些发白……这人眸中几分暗恼瞬间成了怜惜。
“阿姜!”九公子抬手一捏谢姜下颔,温声道:“阿姜醒醒。”
醒过来挨训么?别当本娘子没有听见你磨牙!
谢姜翻了个身儿,仿似呓语般嘟哝:“累……再歇一会儿。”
谢姜翻了身儿继续阖眼打呼。
这小东西耳目聪敏远胜于旁人,没有道理有人到了身前还无所察觉。这会儿还熟睡……想是怕自家训斥,准备要耍赖。
九公子一手揽紧谢姜,便抬了另只手揉额角儿,方揉得几下,忽然眸光一闪,淡声道:“外头谁在,嗯?”
寒塘一点点挪出墙角儿,蚊子般应声:“那个……奴婢在屋里。”
九公子仿似没有听见,转眸看了房门,鼻子里又“嗯?”了一声。
这一回声音略大。
远山上前几步到了门口,躬身道:“仆在。”
九公子淡声吩咐:“收拾妥贴马车。”
“刚才仆已收拾妥贴。”说了这句,远山稍稍一顿,压了嗓音又道:“公子,东城几个将匪贼已尽数杀了,趁现下霍延逸未到,不如公子带了夫人先走。”
既然先头有贼兵摸到这里,霍延逸想必离此不远。九公子垂眸,一手仍揽住谢姜,另只手伸过裙裾,在她腿弯处一托,刹时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九公子抱了谢姜出屋,过门口时撂下一句:“匀给她几个两匹马。”
马车本就停在檐下,方才远山又调头使车门儿对着房门。眼见九公子吩咐过便径自抱了谢姜登车,韩嬷嬷不由去看远山,意思是……骑马?
远山看了韩嬷嬷,两手一摊。做过这个动作,这汉子便响亮亮喊:“东城……匀两匹马给嬷嬷,快些!”
说到快些两字儿,“啪”一声鞭响,马车向风雨中直窜而去。
外头是雨点打在车上“劈啪”一片,车内九公子斜倚了榻座儿,垂眸看了谢姜小脸儿,看了半晌,忽然问:“看阿姜如此沉着……难不成那个老妇会骑马么?”
这人揽的肩膀生疼,光疼倒还可忍一忍,只这人嘴里问着话儿,手下还在颊上鼻子上捏来捏去……实在是痒痒的令人难受。
谢姜悠悠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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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何以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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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呵欠,谢姜眯了眼,懒洋洋反问道:“她会不会骑马,夫主没有查探过么?”
九公子一噎。
此时这人倚榻斜卧,谢姜正枕在他膝间。且又因他低头垂眸,鬓发上的雨水便沿着他的下颌“啪”打在谢姜额头上。
哎呦!哭了?
这个怪异念头乍然在脑袋里一闪,想过来谢姜又暗暗有些好笑。心里有些好笑,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向上转时……便不光带了几分笑意,更带了几分调侃探究的意思。
谢姜斜了眸子去看九公子。
只是她这种往上斜睨的小眼神儿在九公子来看,颇有几分睸眼儿如丝,更有几分说不出的俏皮甜美。
九公子不由低低“嗯。”了一声,嗯过,微阖了眼去掐眉心。
哎呦!不搭理是罢?
谢姜眼珠儿又转了几转,略一思忖,隧伸了食指中指,在这人膝上“走啊走啊”,直“走”到这人腰间才停。
九公子略皱了眉,训斥道:“闹甚?”
哎呦!还闹甚?谁个闹了!
刚才是仰躺,这会儿谢姜干脆翻过身趴在这人膝上“咦?夫主衣裳湿了,要换换么?”说罢,一脸认真状扯过衣襟,只她左手扯住襟边儿,实则借着大袖遮挡,伸了右手在这人掖下轻轻一捏。
九公子闷闷哼了一声。
谢姜愈发胆大,便又掀他右边儿衣襟:“不如阿姜服侍夫主更衣。”嘴里说着,右手顺势往下扯了系带儿。既然扯开第一根,谢姜哪里还管九公子睁不睁眼,当下解了掖下系带儿又解束腰,解开束腰又抬手去扒他前襟。
九公子抓住在衣襟里作乱的小手,闲闲道:“阿姜是想夫主了罢。”
说到想字儿,这人稍稍一顿。只这一顿……车厢内立时透出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
“夫主!”喊过一声,谢姜又窸窸索索翻过来,笑眯眯看了他道:“夫主摸摸看,是不是他想呐!”
这话乍听起来……不是调戏,简直是露骨的引诱。只她说话的时候,偏偏又神情极其认真。
九公子垂眸,眸光在她小脸儿上一凝,隧顺着脖胫往下看,最后……定在她腰腹上。
此时谢姜腰腹处有如扣了个小面盆儿。
其实扣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穿了件豆纱色窄袖衫子,且衫子还是细麻的松江梭。隔着薄薄的布料,九公子恍然间好像看见左侧有处往外一凸,瞬间便又平复下去。
再是心智沉稳超常,这会儿九公子也吓了一跳。
“这是……。”九公子伸了两根手指,先小心翼翼在刚才凸起处点了一点,待察觉到指尖儿所触之处,仿似有甚在里头“拳打脚踢”……九公子忍不住问:“大子……这是怕颠么?”
前些天还不明显,只从昨晚开始,谢姜就觉得胎儿在腹内频频动作,这会儿马车颠簸加剧,他也就动的愈发厉害。当下谢姜点头:“嗯……想必颠的不舒服罢。”
这里尽是荒山秃岭,漫说没有什么稳妥地方可藏身,既便有可隐藏之处,要是探路贼兵长时间不回去,保不定霍延逸就会领人前来搜寻。
“来。”思忖片刻,九公子左手将谢姜揽起来托进臂弯儿,右手撑住车壁,待觉得穏妥了,方低头安抚谢姜道:“莫怕!”说了这句,又转眸看了窗外,冷声吩咐道:“走的慢些,莫颠了夫人。”
远山低低应了一声,片刻之后,马车缓了下来。
“还动么?”平生长了二十多年,九公子往昔只见过粉团儿一般满地撒欢的小孩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尚在母腹中便开始“撒娇”的小儿。
“嗯,好些了。”这人身上仍旧一股淡淡的松柏味儿,嗅起来让人甚是舒服。谢姜掩嘴打了个小呵欠,细声细气道:“想是大子听到夫主说话,想要与夫主打招呼罢!”
因左臂揽了谢姜,九公子隧用右手抚了她的小腹,柔声道:“不急这一时……好歹回去再说。”
说了这句,九公子挑开帘子看了窗外,雨势越下越大,原本七八步外可看得清人,这会到处都是水濛濛一片,莫说人影,就连树木都看不清楚。
九公子不由皱了眉头。
“夫主不用担心。”谢姜又掩嘴打了个小呵欠,一个呵欠打过,方细声细气道:“天气恶劣难行,咱们看不清路,霍延逸也是一样。若要稳妥,夫主不如派人往前打探,要是发现贼兵,咱们便先藏起来,待他们过去我们再上路。”
眼瞅谢姜仿似困倦的眼都睁不开,九公子勾了唇角儿,柔声道:“嗯,依你。”说过这些,腾开手拉过绒被,待铺展妥贴,便将她放下“阿姜歇息罢。”
这人向来走一观三,就算身入险地必定也会留下后手,有他在自家可以好好歇歇……绒被松松软软,鼻端又索绕着熟悉的松柏味儿,谢姜心思不过转了半圈儿,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车内一时静谥下来。
过了一会儿,九公子“锉锉”叩了两下车壁。
远山低声问:“公子有甚吩咐?”
九公子淡声问:“现下情形如何?”
远山左手勒住缰绳,倒过来用鞭枘顶顶竹笠,低声道:“方才日晩过来禀报,因公子正与夫人说话儿,他便与仆说了一些。”
说过这些,远山稍稍一顿,又道:“前天晚上夫人逃出时,霍延逸派出三路人手拦截夫人,现下有两路被乌十乌七引去北边儿山坳,一路追了乌六乌四一径往西南荒原。现下两路离此约二百余里。”
九公子眸光一闪,笑道:“乌铁山这“分兵”之策倒是不错。”赞了这句,又问“梦沉跟着霍廷逸么?”
“日晚就是从梦沉那里得的信儿。梦沉算了……姓霍的手下原有三千多人,除去外出那三路,再除去昨日下午晌东城曹初拿来祭刀的五百人,现下霍廷逸身边人已不足千。”
不足千……以曹初的经验谋算,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九公子眸中闪过几分胜算在握的笃定,淡声问:“曹初已趁机下手了罢?”
听九公子问起曹初,远山不由嘿嘿笑出声来:“公子不问仆倒差点忘了,上午响曹初领人挑了匪徒头颅祭刀,吆喝了几个时辰,贱匪才发现刀尖儿上挑的是自家人。曹初尚没有动手,这些人倒捺不住拎刀就砍。曹领队便来多少杀多少……现下只怕己快要杀到霍延逸眼前了。”
快要杀到霍延逸眼前……就是说霍延逸身边护持已经所剩无几。
九公子眯了眯丹凤眼……倘若曹初截杀外围,里头梦沉再趁机下手,两人里应外合之下,则霍延逸插翅难逃。
思忖片刻,九公子向后倚了车壁,微眯了眼想事儿。
车外风狂雨疾,雨点打在车厢上一时“劈啪”作晌。坐了片刻,九公子渐渐有些倦意上涌,只他刚阖了眼,便听到远山乍然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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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双双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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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喝声未落,马车“喀嚓”一声向左一倾。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
“阿姜!”急迫中九公子一手搭住窗棂,另只手将谢姜连人带被往怀里一揽。他只来的及做这两个动作,马车己“喀嚓嚓”连番下坠。
“哗哗”风雨声里,夹杂了数声惊呼。
“快救主子”
“远山……快断开马绊儿!断开呐!”
“咄!放箭那人在树后……莫要叫他跑了!”
“快快!公子……公子!夫人!”
这些声音开始时离马车极近,不过两三句的功夫,听起来就仿似远在十几丈之外。
外头人喊马嘶,间或又夹杂了石块儿“呯呯咚咚”或砸了车壁,或随车滚动的声音,这种情形之下,谢姜哪里还睡得着?
只她醒是醒了,奈何绒被裹的头脸儿不露,且九公子又仿似抱的死紧,就算她有心说话,这会儿也没有人听。
“呯呯咚……咚“……“喀嚓!哗啦!”而后“呯!”的一声马车轰然大震。
谢姜只觉得好似翻了几个跟头。
过了片刻,九公子微微一动,谢姜赶紧逮住空子问:“夫主……马车翻沟里了么?”
外头只有风声雨声。
九公子没有接话,更没有松手。
遭了……这人闷声不吭,怕是受了伤!
谢姜心里恍惚一闪,当下一边儿扯住绒被往两边儿扒,一边使劲儿蹬腿往上窜,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露出来小脸儿。
入眼先是九公子的衣襟,只再仔细看时,谢姜顿时吓了一跳。
九公子肩膀上血水嘀嘀嗒嗒,几乎洇湿了半边儿身子,而他这会儿眼睑紧闭,好像是昏迷的迹象。
“夫主……夫主!”谢姜心里一沉,忙挣开手去拍他脸颊:“王九……快醒醒!哎松松手!”
拍了两三下……九公子方睁开眼,眸光一扫谢姜小脸儿,低声道:“莫乱动。”说了这句,在她身上上下略一打量,又问“阿姜没有事儿罢,嗯?”
谢姜忙点头:“嗯嗯,我没有事儿,你肩上受了伤,快放手让我出来。”
九公子缓缓松了手:“莫乱动……马车怕是翻到了崖下,这会儿到不到底还不知道,你小心些。”
“嗯,我晓得。”谢姜小心翼翼探出身子。
车门儿碎的只剩下半拉,窗户扇儿丢了三个,榻座儿翻成了底儿朝上,案桌儿贴在门口,要不是外头树枝挡住,只怕早就甩了出去。
看到案桌儿,谢姜松了口气。
自从上回这人受伤,但凡出门,远山凤台几个便会收拾些针线棉布止血药膏,现下等人来救不如想法子自救,先给这人裹好伤再说。
拿捏好主意,谢姜伸手扯扯九公子:“够得着案桌儿么?”
“嗯。”九公子略一打量,便身子微侧,一手扶住谢姜肩膀,另只手探过去抓住桌腿儿一拉,
只这一番动作,车里血腥气又浓了几分。
心知这人伤处又溢了血,谢姜忙接过案桌儿:“好了,你先坐下。”说了这句,她四下看了一圈儿,车门在脚底下,挪开案桌儿便露出来沙石,表示马车这会儿确实坠到了崖底。
九公子倚了车壁坐下,待略喘口气,便解开外裳,谢姜又抬手去扯他的中衣,中衣一掀,谢姜又是唬了一跳。
这人肩胛处有条半寸长的口子,此时皮肉外翻,血水一股股从里头涌出来,看起来悚目惊心。
谢姜不由眼里发涩。
“下落时石头剌住了,无碍。”九公子看了谢姜小脸儿,想了想,忽然唇角儿一翘,调侃道:“初见时阿姜与本公子缝伤……眼不眨手不抖,怎么这会儿反倒想哭呐?是心疼本公子了么?”
都这点儿上了,还要调侃两句。看来仅是受了外伤,还好。
谢姜暗暗松了口气,只心里想归想,嘴巴却反驳道:“本娘子是心疼大子他阿父,哪个心疼你哎,转过去!”说着话儿,左手捏住这人伤处肉皮儿,右手拿了弯针一戳。
大子他阿父?九公子寻摸出来这话的意思,刚要开口,忽然“嗤”一声倒抽口冷气。
既然开了头儿,谢姜哪还管他又是抽冷气儿又是咳嗽,当下只凝神给这人缝伤。待缝合好伤口,她又拔拉了桌匣里的瓶罐儿,从中找了止血药膏给这人抹上,抹过药膏便入拿布条儿缠妥。
一切做完,谢姜眸子一转,车壁上大大小小尽是窟窿,她便索性走过去接雨水。只她刚弯腰……察觉到腹部往下一坠,紧接着有股热液顺腿而下。
谢姜不由“哎!”了一声。
“怎么了?大子又踢人了么?”九公子一手揽住谢姜,另只手去抚她的腰腹:“来,到我怀里来。”
谢姜瘪瘪嘴巴,有气无力道:“这回不是踢人,是……是想要出来。”
九公子唬了一跳,不由自主道:“不充!”说了这句,小心揽过谢姜:“这里四处漏雨,好歹等回去了再说。”
还不充?还等到回去再说!当这种事儿你说了算呐!
论心智论谋算,这人也算是卓然无双,怎么碰上这种事儿像个傻子?谢姜眼珠儿向上一斜,瞬间翻了个小青眼儿。
刚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会儿九公子也反应过来,咳了一声,道:“想必这会儿远山凤台几人正想法子下来……阿姜且忍一忍。”
忍不忍由得了自家么?
算了,天下事儿福锅相依,天要下雨,孩儿要出世……这种事儿谁挡得了?还是等着罢!
谢姜便枕了这人臂弯儿眯眼小憩。
她不说话,九公子隧拉过绒被围住两人,待围掩妥贴,他便垂眸盯住谢姜小脸儿。
良久……九公子柔声喊:“阿姜!”喊过这句,稍稍一顿,又问:“阿姜还疼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小腹下坠疼痛,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了动静。
谢姜抬手去摸小腹,手刚放上去,便察觉到里头微微一动,一动之后,仿似有甚么在手上又一顶。
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同谢姜打招呼。
“哎呀!”谢姜不由“咯咯”笑起来。
九公子眸子一闪,不由柔了嗓音问:“阿姜……大子他……同你撒娇了么?”
算了,反正这会儿也上不去,与其苦看脸儿发愁,倒不如“苦中作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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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虚惊一场
谢姜眼珠儿一转,抓了这人大手放在腹上,抿嘴道:“夫主看看,大子这会儿又想耍闹了。”
“嗯。”九公子眯了丹凤眼儿,手指在谢姜腹上轻轻摩娑片刻,片刻之后,果然察觉指下微微一动。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感觉里头仿似“拳打脚踢”,这回……就好像有谁娇怯怯抻了小手指“戳”。
这种“戳”法,既有点像试探,又像极了小儿调皮耍赖。
“嗯?”九公子眸中露出几分讶异,只讶异之色闪了几闪,转瞬间又成了若有所思。
思忖片刻,九公子抬手抚了谢姜小腹,轻声问:“阿姜是想要个大子……还是想要个粉团儿娘子,嗯?说来听听。”
要甚么自家做得了主么?真是!
心里腹诽归腹诽,谢姜却一付乖巧状,细声细气道:“夫主不是天天念叨大子大子……因此阿姜以为有个大子好些。”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
九公子眸子里露出几分好笑的意味,勾了唇角儿问:“绕弯子打马糊的本事倒学的不差,本夫主这回想要两个……阿姜倒是给本夫主两个看看,嗯?”
两……两个?
这话怎么答?谢姜傻了眼儿。
“怎么不说话,嗯?说话!”九公子垂眸,见她两绦湿发沾在颊上,便抬手捏了,待在指尖儿绕了几绕,方轻轻掖去她耳后。
说什么说?这地方破烂漏雨,没有摔死就算命大,还要两个,想的美!
想来想去,谢姜索性闭眼睡觉。
只她刚阖上眼睑,忽然又睁眼看了九公子:“嘘……有人来了!”
先前瓢泼般的大雨,这会儿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儿。雨丝儿沙沙中,远处仿似有“喀嚓……喀嚓”几声微响。
兽类捕食时通常都是窥视,而后再无声无息靠近,而现在这种……分明是鞋子踩断树枝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九公子眸光一闪,抬手揽过谢姜,低声道:“莫怕。”说着话儿,腾出来手拎了榻脚儿。
两人屏住气儿。
“喀嚓”声越来越近。
凝神听了片刻,谢姜扯扯九公子衣襟,待他俯下身子,谢姜小小声道:“只有一个人……夫主先莫动手。”
现下两人一个伤势严重,一个扛着肚子将要诞子,若外头是霍廷逸手下匪兵,两人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现在只能瞅准时机……一击命中。
她言外的意思九公子自然听得出来。
九公子淡淡点头。
脚步声到了车外。
只是这人站在外头,既没有上前查看,更没有出声……仿似呆住了一样。
情形有些诡异!
凝神听了片刻,谢姜忽然仰脸儿看了九公子,一眼看过,便又转眸去看车外:“远山……你手里有箭么?”
天外突然飞来这样一句,不光九公子怔住,车外那人仿似也有些发怔。
四周一时只有“沙沙”落雨的微响。
微响也只是一瞬,瞬间之后,外头忽然“扑通”一声,随之便是远山变了腔调儿大喊:“哎呀夫人……,额滴个上神!看见马车摔成这样子……仆方才真想死了算了!”
约是惊怵惊喜转换太快,这汉子一时颠三倒四,说话都带了哭腔。
果然是远山。
九公子松了榻腿儿,淡声问:“只你自己么?”稍稍一顿,紧接又问“射箭者是谁?”
马车翻下山崖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射杀马匹,这才至马儿受惊乱窜。且他也笃定射箭者跑不掉。
刚才谢姜开口,这会儿九公子又出了声,而听声音两人好像也没有大碍,远山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后怕:“马车坠下来时,仆挂在树上。后来……后来凤台几个便拿了绳索送仆下来,那个……仆来寻公子夫人。”
这是答九公子第一问。
解释了这些,这汉子嗓音一低,又答第二问:“那人的主子是将庐公子。”
九公子显然对这种极为笼通的回答不甚满意,只冷冷哼了一声。
远山忙擦了脸上的汗水雨水,又道:“那人躲在崖边射杀马匹,显然是拿捏准车里是谁,东城便有些疑心他跟霍廷逸不是一伙儿。后来……东城剁下他十根手指,他才招出主子是将庐公子。东城便问是不是车队里有人给他传讯儿,他说……自公子下浮云山他便一直跟着,只一个时辰前才瞅见机会下手。”
果然人前淡泊自持都是装的,果然宽厚仁爱都是假的。为达目的,派人追蹑千里也要除了自家这个绊脚石,果然不是一般手段。
好个王将庐!
九公子冷冷一笑,转口问:“现下霍廷逸那边儿如何,嗯?”
“现下……曹初与梦沉那里还没有传来信儿。”
曹初只负责截杀外围匪兵,真正能靠近霍廷逸的只有梦沉。现在两边儿都没有传来消息,其实也就表示霍廷逸手下仍有兵士,梦沉还没有瞅见机会。
思忖片刻,九公子俯下身子。
两人几问几答,谢姜早听得无趣,这会儿正掩了小嘴儿打呵欠。只一个呵欠打到半截儿,脸前光影一暗,这人俯身问:“阿姜……还好么?”
“好……哎呀!”谢姜刚顺嘴儿说了个好字儿,转瞬之间音调儿一变。
刚才问她是咯咯发笑,这会儿竟然惊叫出声……九公子眉头一皱,急声问:“怎么了……大子踢的狠了么?”
这不是废话嘛!谢姜给这人甩了个鄙视的小眼神儿,有气无力道:“那个……早就破了,这回怕是……怕是真的。”
外头站了个大汉,谢姜说话便有些含蓄。
她这样子掐头去尾,九公子自然听得是一头雾水。
这人心里糊涂归糊涂,当下却也丢开不问,只柔声安抚道:“阿姜先忍一忍。”说了这句,转头吩咐远山“让韩嬷嬷下来,速去!”
山崖高有十来丈,上头不光碎石野藤,又因先前一场大雨,冲的泥石松动脱落,远山高壮一个汉子下来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下竟然要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下来。
远山一时有些发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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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龙凤呈祥 一
直等九公子又高了声调儿道:“还不速去!”远山才拔脚儿就跑,只他刚跑得两步,便又转回来,小心翼翼问:“公子……韩嬷嬷年岁大了,若要她下崖怕是要费不少功夫,不如公子有甚事……吩咐仆去做。”
这种活让你个汉子做?
九公子冷哼了一声,训斥道:“夫人现下怕是要诞子,你来……嗯?”
哎呦!
远山被踩住尾巴似跳起来:“那个……仆走了,仆去叫韩嬷嬷。”
听得这汉子一溜烟儿去的远了,九公子庁垂眸看了谢姜,默默看了半晌,忽然问:“刚才阿姜怎么知道是远山?”
谢姜懒懒道:“我不知道是他,我只是诈一把拖拖时间而已。”
诈一把?
回想刚才谢姜的语气神情,九公子忽然眉峰一展,是了……当时这小东西原话是“远山……你手里有箭么”
这句话乍听起来,就好像车里头有个远山,而这小东西问箭……潜在的意思便是,现下车里有人,人手里有箭。
要是来人心怀恶意,瞅见车上大大小小尽是窟窿,而每一处破洞中都有可能射出箭来,他还敢轻举妄动么?
这句话除了诈,还隐隐透出威摄。
想透了其中的算计筹谋,九公子不由叹道:“阿姜……真真是机智百出。”
谢姜这会儿小腹疼痛加剧,实在是没有空子理他,便懒洋洋道:“过奖。”
九公子亦瞅见她脸色泛白,当下叹了口气,抬手掖掖被角儿“阿姜歇罢。”说着话,轻轻拍了拍谢姜肩背。
这人手势又轻又柔,开始谢姜还腹诽他拿自家当小儿哄,不过一会儿,她就上眼皮粘住了下眼皮。
听得她呼吸平缓,九公子亦阖眼小憩。
车里静了下来。
约过了一个时辰,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哎呦!快些……北斗……你拖拖拉拉作甚?”
“嬷嬷……那个远山……你来拎盆子。”
“车里没有动静哎!……快快!快走!”刚才韩嬷嬷还头晕眼花,这会儿看见马车,刹时便来了精神。当下老妇人一手拎包袱,一手扯住北斗,急慌慌往车边跑:“娘子……哎呦!怎么这会儿大子要出世……莫不是颠住了?”
“听声音还好。”远山左手拎木箱,右手拎了竹篮子:“赶紧……待会儿我还回去接东西,快些!”
不怪远山急慌,半个时辰前乌铁山传了信儿,言霍延逸领了近千贼兵往这个方向急行。若是往常,众人用绳子吊九公子并谢姜上去便是,只是这会儿碰上谢姜诞子,几人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何况九公子让韩嬷嬷下来,潜在的意思是……不打算上崖。
既然主子不打算上崖,当下东城索性用籐篮子将韩嬷嬷北斗玉京几人吊到崖底,再随后送下来一应穿用吃食。
远山送了这趟还有下趟,他怎么敢眈搁?
三个人跌跌撞撞到了车前,因右手拎着包袱,韩嬷嬷便对了马车略一屈膝,缓声道:“老奴见过公子。”说了这话,稍稍一顿,又问“夫人她……没有事儿罢?”
九公子淡声道:“还好,现下睡了。”
“老奴去准备东西,老奴告退。”
看眼色听话音儿这种功夫,韩嬷嬷自然练的炉火纯青,九公子只一句话,她便听出来意思……该干嘛干嘛。
韩嬷嬷当下指挥北斗拿了碳炉烧水,她自家开木箱查验净水……药粉……剪刀,待一切检查妥当,老妇人又拆开包袱,寻了几块轻软细梭布。
她这边儿刚裁了布,便听见远山喊:“嬷嬷哎!”
韩嬷嬷忙将细布掖进怀里,只瞅瞅没地方放剪刀,便索性拿着过去:“大呼小叫做甚?要惊了夫人……哎呦!这是……。”
“崖底下寻不到地方避雨,东城几个便寻了辆马车拆了。快……嬷嬷寻个妥贴地儿放了,好让夫人用。”
“哎!快!北斗……你个丫头栽坑里了么?快过来。”
刚才看见那辆坠下来的马车,韩嬷嬷强忍着才没有骂出来,这算个什么事儿啊!门儿没有,窗户没有,左边右边加顶上大大小小总有十几个洞。
在这种环境下诞子,这不是要命么?
现在好了,好歹自家娘子不用风刮雨淋了!
“去那边儿,那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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