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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斗锦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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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沉进厅不过两刻,便出门而去。他走后不久远山回来。
既然起了心要走,九公子哪里还管甚天黑天亮?
待远山禀报过了,九公子隧吩咐他备妥车马,另又diǎn了凤台、东城、铁棘、冯关、高阳铸几人随侍。
一行人趁夜下了浮云山。
下山行过六七里,众人又会合了曹初一帮人马。因下山时九公子令铁棘备了十几车锦绣布匹并粮食,一帮人隧分做两队,一队扮做贩粮商户先行,一队扮做往卷地运送布匹的行商随后跟了。
两队人马沿着往东去的官道,快马加鞭而行。
如此行过三天,九公子一行进了河外地界儿。
河外土地贫瘠,放眼四周连树都极少,更毋论有甚么黍米庄稼,因此这里的吃穿用具,便多有商队由南北两地往这里捣腾。
两队人恰恰好混在这些商队里头。
这天下午晌,原本天色睛朗朗一片,几阵风过,先是零星几diǎn小雨,然而不过半刻,便乌云直压下来。
远山四处瞅了一梭子,前头后头几家商队已纷纷靠边儿停车搭帐,远山便缓下马速,一手扯了缰绳,一手朝后“锉锉”叩了车壁:“公子,眼看有雨来,要不要寻个地方避避?”
九公子掀开车帘,向外瞟了两眼,瞟过,松下帘子道:“嗯,往前头搭帐罢。”
远山低低应了一声,应罢,便亮开嗓子喊:“主子说了……往前头搭帐避雨。”他这样一头喊,一头赶了马车往前驰。
凤台铁棘几个忙扬鞭策马,两人驰去前头探路,另几个簇拥了马车。
东城却转向后头,大声吆喝道:“搭帐避雨……主子下令……搭帐避雨!”
他这边敞开喉咙吆喝,那边儿远山赶车下了大路。
下大路约半里有处山包,众人便在山前停下,卸油布的卸油布,盖货物的盖货物,抱竹竿的抱竹竿,不过两三刻便搭出来几座帐篷。
雨势越下越急,远山一手遮住额头,另只手推开车门儿,低声道:“公子,下车罢。”
只九公子刚抬脚下车,下了半截儿忽然顿住。
“刷刷”落雨中,隐隐约约有“踏踏”马蹄声。
原本路上有蹄声实属正常,只是这阵马蹄声迅疾、快速,听起来整齐划一……极像军士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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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临行祭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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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九公子神情一凝,远山不由低声问:“怎么……。”问了半截儿,他便住了口。
远山亦听出来不大对劲儿。
“传令下去,刀出鞘弓上弩……来者或许不是善类。”淡声吩咐了这句,九公子仍回车里坐了。
两人一问一答间,簇拥在马车两侧的东城并凤台冯关自是听了两耳朵。当下三人闷声不响,一个上前拉了马缰绳,将车驶到山石后藏妥,另两人抖手抽了长刀。
蹄声迅疾如雷,转瞬之间已到了十几丈外。
雨势迅疾,马上大汉亦是放声高喊:“围起来,快围起来,莫要走脱一人!”
另有大汉高呼:“各人扔下兵刃,都到路上来。听到么!咄!你往哪里跑?”
雨慕中一阵骚乱,有人哀声痛叫,更有人四处躲藏逃命。
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掩至。
九公子这个商队离着大路约有半里,众人搭帐的地方有座山包。说是山包有些勉强,充其量也就是山石堆叠了两三丈高的样子。
而山石周围,零零散散又七八十几块或一人高,或大如磨盘的石块儿。
为避免风刮塌帐篷,仆役们搭帐的时候,是依着石壁搭的麻布。而看情形,仿似前头那些匪众还没有发现这边儿有人。
远山压了嗓音问九公子:“公子,怎么办?”
怎么办?
听蹄声整齐划一,抓人围人时又训练有素,且方才那个汉子吩咐之后,周围便有蹄声四面围上,围……却不上前,明显就是平素听惯了号令。
这些个训练有素的兵士,绝非只为了劫几车粮食器皿而来。
思忖片刻,九公子食指一挑车帘儿,淡声道:“派三人绕去前路联系曹初,其余人,绕上去。”说到这里,这人竖了手掌,凌空向下一劈。
这是下刀↑d挺↑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的动作,只所以不明说“杀”,自然有要众人闷声暗做的意思。
远山低声应了喏,回头便扯过东城小声嘀咕。东城隧领命而去。
只这一会儿,十几丈之外已是人喊马嘶乱做一团:“大人……高抬贵手罢,这十车粮食你们拉走,放我等离开……啊!不……饶命呐!”
“哈哈!说的轻巧,十车粮食便打发某?快!老的站左边儿,妇人站右边儿……年轻男子到前头来。”
看情形,这些人意在年轻男子。
不管对方是冲着自家,还是自家适逢其会,总之既然对上……那就没有道理放过。
等了片刻,九公子抬手由车壁上取了弓弦,又摘下箭壶扔给远山。
九公子下了马车,向着重重雨幕之中,张弓……搭箭。
张弓搭箭之后,九公子没有动。
须臾,先前下令的大汉恶声问:“男子里没有,去看看……妇人里有孕妇么?”
九公子眸光一闪,转瞬便眯了丹凤眼儿,转了箭尖儿向发声处“咻!”的一箭。
“啊……!”刹那间远处半声嘶呼。
既然放了箭,九公子哪里还等那些人有所反应,回身向着众人摆了摆手。
既然是四万人里挑五百人,曹初挑出的这些个仆役,不光是百里挑一,更是论武技论脑筋均是万人里的佼佼者。
众仆役悄没声散入雨中。
雨势愈下愈急,四处风声雨声……更隐隐传来马儿嘶鸣、人受痛哀嚎以及兵刃撞击,箭簇破空之“咻咻”声。
约摸过了两刻,声音渐小渐消。
须臾,两骑由雨中冲窜而至,待到了近处,东城一勒缰绳,指了山包道:“公子就在车里,你自去见他。我还要找个地方问问这个匪贼。”话音末了,脚跟一磕马腹,驰马拖了“人犯”转去另处帐篷。
曹初隧策马往山包走,待看见远山,便扬声问:“公子没有受惊罢?”说着话儿,这人下马到了车旁。
九公子适时推开车门儿,淡淡道:“本公子无事。”说了这句,又问“情形如何,嗯?”
因风大雨疾,曹初便也不讲什么礼数规矩,上前贴了车门儿揖礼,道:“围劫者共五百骑,除当先那人为公子射杀,仆这边儿又围杀数百人,现还有三百余人,仆令人押在前头。”说着话,抬手一指大路。
刚才放箭时,九公子恍然听见那人问“……去看看,妇人里有孕妇么?”只当时风大雨大,而行动又总比思想更快一步,待他品味出来这句话有异,手下已然松了弓弦。
这人兴师动众出来,是要追一个孕妇么?
九公子垂眸,须臾,淡声问:“这些人是何种身份,又因何而来,问过了罢,嗯?”
曹初低声道:“仆问过,这些徒众只知昨日晩间上头突然下令,要往西来抓人,至于抓谁个……这些人并不清楚。”
说了这句,眼见九公子眸中一冷,曹初忙又道:“东城抓了个领头的,说是要拖去旁处问问。这会儿想必……哎!”说着话儿,这人不由斜了眼往后找人。
只他刚转过眼珠儿,便见东城一溜烟儿跑过来。说是“跑”其实也不大对,确切来说应该叫“窜!”
按说跟九公子时间长了,几个贴身护侍都多少沾了diǎn他的习惯,做事时四平八稳,就算天塌下来脸色也不会改。
只这会儿东城不光连跑带窜,仿似全然忘了什么规矩仪态,更是连声音都变了调儿:“公公……公子,有有……有了。”
凭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曹初忍不住问:“公子有甚么了?”
“起来起来!莫挡住门。”这时候东城哪顾得上理他,三两下将曹初扒到一边儿,喜滋滋看了九公子道:“公子,夫人逃出来了。”
哎呦!
夫人逃出来了!
车门只有三尺宽,东城伸着脖胫禀报,旁边又杵了个曹初,远山想听又听不清,当下不由分说扯曹初:“先让让……让让。”
被那个“扒”,又被这个“扯”,罢了……还是人家亲近……曹初翻了个白眼儿,闷闷侧了侧身子。
东城自是不管这两人怎样,他连说带比划:“昨晚上夫人说腹疼要看大医,霍延逸只好令人去寻大医,待诊过脉……不知道怎么回事,帐子里只剩了被褥卷。那个……姓霍的便派人沿途抓人。”
这么说……这个小东西逃出来了?
只荒野寂寂,她……能逃去哪里?
九公子搭在膝上的手忽然攥了一攥,一攥之后瞬间便又松了。
“嗯。”九公子转眸看了东城,淡声问:“还问了甚么,一次说完。”
这人的嗓音仍旧低醇舒缓,然而远山与东城两人却听出来……他尾音儿微微有些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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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临行祭刀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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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胳臂肘子往东城腰上一拐,东城忙道:“据匪兵言,与夫人同时逃出来的还有位年轻郎君,这位郎君好像姓安……姓霍的曾要七爷给安家送信儿。”
安远么?
九公子眉头一皱,淡声问:“除了这人,她身边还有甚人随行,嗯?”
看来自家主子不关心这个!
东城咽咽口水,直接跳过匪徒火烧靠河沿儿时,安远抱了谢姜逃命的事儿,低声道:“据匪兵说……先前在靠河沿儿后山抓住夫人时,夫人身边儿有一个老妇与三个小丫头。只是往这里来时,三个小丫头齐齐服毒自尽,而昨天清晨,老妇又染病身亡。”
这么说,那个小东西贴身的丫头嬷嬷全都死了?如今她身边儿只得一个青涩小子?
九公子隐隐觉得不大对。
依照谢姜与丫头嬷嬷的情份,漫说她只是被掳,既便她遭了毒手……这几个丫头亦只会想方设法报复。更何况以她几人素日的脾气作派,断然没有舍下主子不管,自家先行寻死的道理。
再者……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那个小东西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她的丫头……会老老实实寻死?
这是筹谋好的罢!
说不得早在未到卷地之前,那个小东西就下了套儿布了局!
九公子抬手去揉额角。
揉了半晌,九公子眸光在东城脸上略略一凝,转瞬便看了曹初吩咐:“路上不是还押了三百余人么?杀了!”
杀……杀了?
曹初脸色一变,不由抬眼去看车内。
九公子恰恰转过眸子,他眸子里仿佛如火如冰……又仿似深处最深处有滔天巨浪沸沸滚滚。
只这一眼,不光是曹初,就连离近些的远山东城≦d挺≦diǎn≦小≦说,。2≯3。o≡< s=〃arn:2p 0 2p 0〃>s_();两个,亦察觉到无尽威赫沉沉压迫而至。
三人不由自主躬身道:“是,仆谨尊公子令。”
揖过了礼,三人便又齐齐踮了脚尖儿往后退,只方退出两步,九公子“呯”一声关了车门,慢悠悠道:“用这些人……祭刀!”
祭刀……那就是不光要杀了这三百余人,更要将这三百余人的头颅割下,割下后还要用长刀挑了四处呼喝。
这是两军对阵……阵前怯敌的作法。
因三个人都躬着身子,曹初便斜了眼珠儿往左边看,远山垂眉睑目……他便又斜眼珠往右,正看见东城嘴唇一动,肃然应喏:“是,仆这就下去传令。”
九公子淡淡“嗯。”了一声。
三人这才敢踮了脚尖儿退下。
半刻之后……漫天水汽里,隐隐有丝血腥味儿。
雨愈下愈下,血腥味儿愈来愈浓。
虽然车门关了,车帘子亦是遮的严严实实,血腥之气仍是丝丝缕缕飘进车内。
九公子却恍似没有闻到,亦或是压根儿就没有注意。他垂眸坐在桌儿前,这回他非是懒懒倚了车壁斜坐,而是腰背挺的笔直倨坐。这种坐姿,愈发显得他肩宽腰细,身形挺拔肖廋。
只身形挺不挻拔不是重diǎn,肩宽不宽腰细不细还不是重diǎn,重diǎn是此时他就像一支蓄势待发的弓……仿佛身上每一寸每一处都蓄满了力量。
这种力量……如同箭上弦弓满月,只等寻到目标方能“发泄”出来。
这样过了一刻,远山在车外道:“公子……一切均照了公子吩咐。”
九公子没有出声,他由袖中掏出一卷纸帛展开,待垂眸看了片刻,方淡声道:“这是梦沉走前留的行路图,依此可以寻到霍延逸的蔵匿之地。”说到这里,两指挟了递出窗外“拿去给曹初,让他领人先走。”
先走,反过来说就是不准备与曹初同行。而领人……自然是领这几百个仆役。
九公子不打算要人护侍。
远山不由苦了脸。
只苦脸归苦脸,漫说现下车里这位正满腔怒火没处可发,就单凭这位素日话既出口从无更改的作派,这汉子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当下远山苦了脸接了纸卷,只他刚将纸掖进袖袋,又听九公子淡声道:“待会儿下大路,沿东往西去这条官道儿,找找看有甚人烟么?”
这是去找……那位。
远山忙低声应喏,应过,听听车内再无声响,他便退下去寻曹初。
两刻之后,曹初领五百仆役拉了粮车布匹,仍旧沿官道儿往东走。待他走后一刻钟,凤台并东城先去探路,其余铁棘冯关并东城高阳铸四人左右护侍了马车。
远山驾了马车沿小山包一径往南。
数阵大风刮过,雨势愈发急骤。
而漫天风雨中,离官道七八十里外一处茅棚里,烟雾顺着风势雨势升腾四散。
“咳咳!”北斗一手拿了把破蒲扇扇风,另只手摸摸索索找干柴,只是棚子外大雨倾盆而泄,棚子里头又嘀嘀嗒嗒漏个不住,哪里还有干柴叫她用?
寻摸了一圈儿,小丫头不由恨恨骂道:“贼老天,下甚么雨呐!”
玉京蹲下去在柴堆底下抽了几枝:“给你,先diǎn上,娘子不是说了么,冒烟儿了才好。”
北斗接过来一边往灶膛填,一边儿顺嘴儿问:“前天晚上那个……哎呦!真的是梦沉么?怎么霍大傻看见他亲的不得了哎!。”说到这里,小丫头脸上一呆,“啦!”一声摔了扇子。
“哎!做甚一惊一乍的。”玉京吓了一跳。
“你先看火,我去找娘子。”北斗站起来急急往外走:“万一梦沉本就是霍大傻的同伙儿,那娘子岂不是危险?不行!”
玉京“咯咯”笑起来,一头笑,一头扯住北斗:“好北斗,学聪明了呐!”夸过这句,抻了指头戳戳北斗额头,小声道:“再聪明,能聪明过娘子么,啊?你说!”
这句话正正戳到小丫头痒处。
“那是那是!娘子甚么时候看错过人。”北斗眼珠儿向上一斜,一付与有荣焉的模样:“霍大傻手下人再多,看见娘子,他还不是只敢挠头撞墙摔东西。”
不怪北斗这样子说,当初几人被霍廷逸围上,眼看再逃也是枉然,谢姜说了一席子话。
这席话她是对着山林说得……山幽林荡……诸位上神。现如今谢氏女被贼人迫的走投无路……岂望诸位上神相救一把。
谢姜说话的时候,北斗韩嬷嬷几个以为她是拖延时间,霍延逸则是……反正己捏在手心里的蚂蚱,随你玩闹……这种心态。
只是谢姜话音才落,睛朗朗的天上开始打雷,只打雷不是重diǎn,重diǎn是谢姜几人藏身之地竟然冒起一团团绿火苗儿。
漫说霍延逸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就连韩嬷嬷北斗几个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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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伊人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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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几个都傻了眼儿,那些平素杀人越货的兵丁,又岂不心胆俱裂?
于是乎……林子里一片“叮哩咣啷”……又“上神饶命哎……我等不敢了”。
眼见众兵士又是扔兵器又是下跪求饶,霍廷逸也是无法,只好客客气气“请”谢姜跟他“走一趟”。
既然主控权落在己方手里,且……就算山上石头多,乌铁衣几人总不能一直往下砸,谢姜于是趁机与霍延逸约法三章,其一:北斗寒嬷嬷几人只能跟着自家;其二:不能再杀一人,猪狗都不行。
其三:放了安远,停止搜寻乌家兄弟。
霍延逸到靠河沿儿就是为了谢姜,只要她到手,且这三条乍然听来又无关紧要,当下霍廷逸便满口答应。
主仆几人连同安远便随霍延逸往卷地。
至于途中谢姜怎么令三个丫头假死脱身,又怎样留下记号让乌铁衣追踪而至,在卷地见过梦沉,又怎样里应外合,施“瞒天过海”之策携了安远逃走。
这中间的枝节关联,环环筹谋,也只韩嬷嬷清楚。
原本在三个小丫头眼里,谢姜就已是机智百变,而今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因此这会儿谢姜唤北斗点火,俩丫头跑的比谁都快。
棚子外大雨如注,棚子里是浓烟滚滚,北斗玉京两个只顾唠话儿,唠到半途已是呛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玉京便一手捂鼻子,一手扯住北斗往外窜:“走罢,咳咳……等会儿再过来,咱们先去后头看看娘子。”
木棚子后头是片小杂树林,穿过林子有两幢石屋。约是当初因这里有个几十亩大的湖泊,且湖里又有鱼虾可食,隧有人在这里建屋安家。
只后来世事沧桑难料,连年大旱之下湖泊越来越浅,这家人便弃了屋子。
北斗三个丫头寻到乌铁衣之后,他便将三人安置在这里等谢姜。
这会儿玉京扯了北斗往石屋走,而石屋里乌铁衣恰扭脸看了门外,一眼看过,便又回身道:“娘子歇息罢,仆去看看。”
做为仆随,主子的令不能不听,只乌铁衣也有想法,几个人还没有逃出险地,这样子浓烟滚滚,别到时没有引来救兵,倒反引来一窝儿匪贼。
这人回身一看,谢姜瞬间便明白他担心甚事。当下谢姜眯了眸子,仿似闲话般问:“若是你要逃离卷地往舞阳方向去,你会怎么走?”
这还用问么?
乌铁衣呆了一呆,顺嘴儿道:“自然是沿路往西。”答过这话,想了想又加一句“若是有追兵围堵拦截,自然是舍大路走山路。”
这人句句不离往西。
谢姜眸中闪过几分好笑:“你这样子想,旁人亦会这样想。霍延逸知道我们要返舞阳郡,因此他手下兵士必往西方追撵。还不明白么?”
自家这伙儿往西去,霍贼往西拦截,逃不逃得出去各凭本事……有甚明白不明白?
乌铁衣忍不住挠头。
罢了,外头雨大风大,若不解释清楚,这汉子还要出去守着。谢姜叹了口气,细声道:“假若他知道你要往西,而你却往南……经南边再绕返舞阳。这样子一来,虽然费些时日,却能够避开霍家匪兵。”
不过绕个圈子罢了,确实比刀来剑去省事儿。
乌铁衣恍然。
谢姜转眸扫了眼屋内,细声又道:“若依官道儿看,这里处于官道儿正南方向,我笃定如此天气,匪徒追踪一二百里之外,才会想起来回头。因此这会儿往这个方向来的……七成以上是自家人。”
谢姜的语气轻柔软软,仿佛是讲故事说闲话,只乌铁衣却从中听出……她说七成只怕是谦虚,她是十分笃定。
“仆愚钝!”乌铁衣暗暗松了口气,沉声道:“既如此,仆去备些吃食,仆告退。”
谢姜摆摆手。
只这汉子出门刚走几步,迎头便撞上北斗玉京。
“乌领队。”北斗左手举了根树枝儿遮雨,右手原本提了裙角儿,这会儿松了裙子去扯乌铁山:“乌领队是不是去打猎,我也去罢!”
乌铁山趔身子一窜:“那个……我先走,你们服侍娘子罢!”
这人边说边走,颇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韩嬷嬷隔了窗户瞅见,便适时道:“既然回来了,去帮寒塘烧火罢,等会儿娘子要用粥。”
教习嬷嬷发了话……当下两人脚尖儿一转,一溜烟儿进了右边儿石屋。
“唉!回去要好好学规矩。”韩嬷嬷伸手关了窗扇儿,回身看了谢姜道:“趁外头雨大,娘子歇一会儿罢。”
昨晚在马上颠了半夜,上午晌又忙着见乌家兄弟,再是底子好,谢姜这会儿也觉得腰酸腿沉。
“嬷嬷。”谢姜掩嘴打个小呵欠,嘟囔道:“粥好了叫我。”
不过半刻,谢姜便睡的沉了。
屋外风大雨大,窗户棂子上又破了个大洞,韩嬷嬷想了想,由包袱里翻出来件儿鹤氅给谢姜盖了,这才蹑手蹑脚出门。
老嬷嬷转脚儿进了右手石屋。
北斗正拎了陶罐儿往锅里倒水,扫眼瞅见韩嬷嬷,便脆声问:“嬷嬷,娘子歇了么?”
韩嬷嬷点头:“歇了。”回了这句,凑到灶边儿问:“添水作甚,没有熬粥么?”
寒塘仰脸儿道:“粥只得一小碗,乌大怕饿了娘子,这不……。”说到这里抬手指指锅里“刚寻了几只鸟蛋送来,说是要煮了给娘子用。”
“嗯,多煮一会儿。安郎君呢?刚才不是还在么?”
“他说湖边有棵果子树,瞧着红通通……想是摘果子去了罢。”
几个人在屋里叽叽呱呱操心吃食,屋后树上,东城松开挡在脸前的树叶子,小声问凤台:“夫人怎样?”
“看不清,好像歇了。”说了这句,凤台皱了眉问:“现下怎么办?”
不怪凤台发愁,九公子要往南边儿走,两人自然便先往南边查探。只刚刚策马翻过两处山包,便看见一溜烟雾随着风势升腾而上,两人便循着烟气儿追过来。
只这会儿找到了谢姜,凤台东城两个却犯了愁……当初谢姜是卷包袱“撬家”,这会儿想不想回去还未可知。
“嗯。”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位,东城眼珠子转了几转,压了嗓音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寻公子罢。”
“嗯。”凤台点头:“乌家那里还是先莫惊动,等公子来……嘘。”
说了半截儿,凤台忽然脸色一沉,扬手做了个禁声的态势。
两人搭档十几年,自然十分默契。
当下东城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乍看上去树下厚厚一层树叶子,只若仔细盯住不放,便发现东一簇……西一簇……正缓缓向石屋……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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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终于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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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子成精了这是?
东城唬了一跳,只他刚张嘴便遭凤台一把捂住:“嘘……莫出声……看地上。一……二……三,那边儿还有两个。”
东城便瞪大两眼凝神去看,大雨倾盆中,这些人穿了簔衣,且又贴了地面儿一点点爬行,若不仔细瞅,倒真像是一堆堆枯树叶子随风而动。
“想必这些人循了烟气儿找过来。”凤台眼中厉色一闪,压了嗓音道:“不能让他们惊了夫人。那边儿交给我,树底下归你。”
说了这句,凤台便腾身下树,只脚还末挨地便“呛啷”抽了长刀。他这边儿刀光一闪,东城亦直扑而下,兔起鹘落之间……一溜儿血光溅洒开来。
“啊唷!有……。”不知道是要说有人,还是要喊有鬼,这人只嚎了半嗓子。
“快……快走!”稍远那人顾不得伪装,爬起来便往林外跑:“有埋伏啊!快快禀报郎君!”
四五条人影连滚带爬往林外急窜。
十几丈外,远山鞭梢儿一扬,指了树林道:“公子,东城与人打起来了。”
这人没有说话时,九公子已掀了帘子,及至他话音末落,九公子己向铁棘梦沉一打手势:“去!”
当下铁棘梦沉两人一人抖手抽了长刀,一人取了背后弓弩张弓搭箭。
两人兜头拦截而上。
这边儿远山不等九公子吩咐,更顾不上甚么石头水坑灌木,一径打马往石屋冲。
外头又是人喊又是马嘶,再又铁器“呯哩咣垱”,围着灶台闲话的几个人早拎烧火棍的拎烧火棍,拿锅铲的拿锅铲。
韩嬷嬷急慌之下,顺手拎了陶罐道:“快看看娘子,快走!”
四个人一串儿出了房门。
外头雨幕连天,六七步外便只能看见濛濛一团水汽。
韩嬷嬷刚拎着陶罐走到房檐下,马匹嘶鸣中,一辆马车挟裹了风雨直冲过来。
哎呦!匪贼追上来了!
韩嬷嬷头脑一矒,举起陶罐便砸:“寒塘……快去唤娘子,北斗玉京挡门!快哎!”
“快!”……“你先进去!”
三个丫头一溜往左边挤,一个窜进屋,剩下两个并肩站在门口。
这种阵仗……。
远山一时啼笑皆非,当下忍笑躲过罐子,扬声道:“嬷嬷,是我……远山。”说了这句,又回头喊“公子,下车罢!”
远山?公子?
哎呦!砸错人了这是!韩嬷嬷老脸有些发红,只再发红……总还是没有忘了规矩。当下韩嬷嬷拍拍身上水渍,端端正正裣衽施礼:“老奴见过公子,公子安好。”
“安……好,嗯?”
九公子施施然下了马车,只他脚下是不慌不忙,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不光安字儿后头拖了长腔,末尾那个嗯……就像是咬牙强忍,偏又忍不住从鼻子里狠狠哼出来。
这人一向喜怒不行于色,这会儿连脾气都捺不住,显然是气的狠了。
韩嬷嬷眨眨老眼,装做听不出来九公子话里责难的意味,回过头向玉京北斗使个眼色。待两个小丫头垂头退到墙角儿,老嬷嬷方又施礼:“夫人在屋内,公子……请!”
这老妇一脸若无其事,显然还不认为有错。
九公子只觉额角儿豁豁跳痛,当下轻飘飘扫了眼韩嬷嬷,一眼扫过便又转过眸子,冷冷瞟了眼北斗玉京。
奈何……三个人垂睑低头,老老实实给了他三个乌泱泱的脑袋。
罢了,那个小东西现下就在屋里,等下训斥她便是。
九公子抬脚儿进了屋内。
甫一进屋,九公子瞬间便眯了丹凤眼。
靠后山墙有座宽不足三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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