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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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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及阁中之事,她不由问:“对了,义父闭关可好?”
  “不太清楚。”弘宇摇摇头,“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他了。”
  “这么久?”
  
  她心中一讶,又忆起赤砂掌之事,总感觉这案子冥冥之中与天玄阁脱不了干系。正待思虑之时,她的目光骤然落定在弘宇的发髻之上,身子霎一颤,恍惚地定在原地。
  弘宇诧然望她,发觉她仿佛被定身一般,许久未再出声。虽看不见面容,但她显然惊愕无比,连双手也略略颤抖。
  “你……”司空镜喑哑开口,两手不自觉地探向他的头顶。
  弘宇不明所以,忙问:“姑姑,怎么了?”
  她黯然不语,将手轻落在对方头顶,细细拨开他顶上发丝,不由倒吸一口气。
  
  在弘宇的头上,不知何时竟长出几缕白丝,散落于发髻间,看去极不寻常。
  “姑姑,我的头发怎么了?”弘宇不知她在作甚,只觉她样子恍惚,不免有些担心。
  “没、没事……”她徐徐收回双手,摇了摇头。
  弘宇不过十五岁,应是不会……
  她猛然甩了下脑袋,打消心中这等可怕念头,笑道:“没事,方才有只虫子罢了。”
  
  她仍是有些不安,显然是未说实话。弘宇看在眼里,微微蹙眉,却未发问。沉吟片刻,司空镜忽然抬眸,毅然道:“我看……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弘宇不解,“为什么?”
  “有很多事没做完。”她咬着嘴唇,“哥哥的病……我也会再想办法。”
  言罢她起身欲走,却被对面两弟子拦住。那二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面上显然慌乱,连忙道:“司空姑娘,你不能乱走。”
  她面色一顿,想起方才去竹林之前,这二人也是面露尴尬,不由问:“为何?”
  
  她嗓音本就低哑,话语严厉,听得对方有些害怕,惶然解释道:“右护法吩咐过,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她不觉感到奇怪,问:“你的意思是,我连走走都不行?”
  “弟子不敢。”其中一人垂下头来,咬紧嘴唇道:“若只是散步,那便请去吧。”
  司空镜凝视他片刻,回想起司空离墨方才万般坚持的模样,兀自一叹,转而慢行向谷外而去。
  
  山谷之中静谧深远,月朗风清,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似一条银练,垂落在荒寂的土地之上,寂寂苍苍。顺着小路散步,她的脑中却拂不去弘宇头顶的几缕白丝,又回忆起司空离墨年轻之时的模样,霍然皱紧眉头。
  治病之方须尽快找到,命案一事亦不可拖延。一时间,烦恼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直喘不过气。
  不知为何,她忽然忆起那个笑容明朗的豁达青年,总是一副傻笑模样,不知是一窍不通,还是早已将一切看得通透。
  她正觉有几分好笑,忽见面前闪过一人身影,深衣墨发,面如冠玉,正是李孟泽。
  
  司空镜神色一凛,瞧得对方正轻步而来,遂蹙眉道:“怎么是你?”
  李孟泽扬了扬手中水囊,与她一笑:“方才我去打水。怎么,你在散步?”
  “与你无关。”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尚未离去,便听对方低声道:“你就不能与我好好说话?”
  司空镜平静地转身,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不由冷笑:“你这种人,就算动手杀你,我也懒得。为了习得折溪剑法,你没少做缺德事吧?”
  李孟泽眸色一黯,“……你怎知道?”
  
  “我知道的何止这些。”她扬唇一笑,讽刺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你还是记在心上为好。”
  她嗓音虽轻,话语却尤其狠厉。李孟泽目光中怒意顿生,却仍开口笑道:“多年不见,你还是未变。可有寻到治你嗓子的药?”
  司空镜不可思议地望他,冷然道:“你与我一副好脸色,当我是傻子,不知道我这嗓子是为你所毁?”
  听罢,李孟泽面色骤沉,连笑容也僵硬起来,慌忙反驳道:“不是我,是梁蕊她……”
  “不是你?”听到这个名字,她眉头一蹙,漠然回道,“你要怎样我不管,但你若胆敢伤害哥哥和弘宇,小心我取你性命。”
  
  她话语笃定,不带分毫留情,说完便转身而走。李孟泽正欲叫住她,却忽听一阵闷响自不远方传来,正是弘宇所在之地。
  两人皆是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只见谷内树林之中徐徐升起一缕轻烟,不知发生何事。
  司空镜赶忙返回,却见李孟泽伸来一手,显然是想拉她离开:“快与我走,也许有危险。”
  她拂袖将其甩开,愠怒道:“你做什么?”
  见她毫不领情,李孟泽一急,颦眉反问:“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回去。”
  
  她冷冷丢下一句,想及弘宇所在处不过几名年轻弟子,遂一步不停地径直奔谷中而去。李孟泽紧随其后,急忙喊道:“兴许是刺客,你何必回去?”
  她闻而不应,刚行片刻便见得烟雾扩散,一时竟有几分熟悉之感。不明前方情况如何,未待思虑,她疾步掠去,耳边听得几人呼声,是阁中弟子乱了阵脚。
  司空镜心叫不好,瞧得周遭浓烟弥漫,景物渐渐看不分明,全然听不出动向,不知是否有人夜袭。
  她不觉眉上一凝,摸索着前进,忽感前方有一人站定,待凑近一看,对方正是弘宇。
  
  终是略略放心,她快步赶至弘宇面前,轻唤:“弘宇,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她的声音,少年缓缓转头,摇头道:“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有好大一阵烟,好像有刺客。”
  “有多少人?”
  “尚不知。”
  
  话音未落,又闻一声轰响自远处传出。这一声似乎又近了些距离,显然就在他们周围不远。响声虽震,然不见任何火光,只有灰蒙蒙的烟雾,自四处徐徐飘来。
  弘宇慌忙四处张望,与司空镜道:“姑姑,先去找我爹吧。”
  “好。”她点头应下,却见李孟泽再次从后方追来,与她道:“别管他了,我们先走。”
  迷雾之中,她看不清对方神情,只冷冷扫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这人还真是可怕。”
  
  她不再多言,领着弘宇向竹林方向摸索。两声巨响之后,烟雾愈发浓烈,不过片刻仅能瞧见前方半丈。行至不远,司空镜不知弘宇在何处,心头一颤,连忙出声:“弘宇?”
  静待片刻,前方传来一个微弱声响,似乎已离她很远:“姑姑,我在这儿。”
  “别再往前走,快过来。”
  她又唤一声,却未再得到回应,惊然寻望四周,发觉弘宇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身旁好似一人未有。
  
  周围烟尘茫茫,迷雾氤氲,仿若一卷黑帘迎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声音渐渐远去,世上仿佛只她一人,不由心神一慌。
  如此封闭可怕之感,直灼得她捂住心口。慌神之时,只见面前的烟雾之中忽然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全未料到这样的情况,她猝不及防,还未挣脱,就整个人被拽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是我大修前留下的一段内容了,当然细节都改了_(:з」∠)_
  介于昨天断了加上这章停很久了,晚上我再发一章新的
  无存稿裸奔_(:з」∠)_
  
  由于删去不少不必要内容,主要配角都在摩拳擦掌的走来了=V=
  这个李孟泽的事以后会说= =




☆、「无心插柳」

  山谷之外鸦雀无声,尘烟渐疏,自地面冉冉升腾。方才那只大手紧拽着她的前臂,一路奔向谷外树林。莫名有几分熟悉之感,她一时忘了反抗,待到行远之时,方才下意识击出一掌,然落掌之前便倏地定住。
  眼前逐渐清晰,司空镜方才看清前方身影,在荒寂的林间现出一高大背影,墨发系于脑后,身负银色长剑,继而是一个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刚毅俊朗,英气勃勃:“嘿,姑姑。”
  
  她不由长舒一口气,没好气地拍他一脑袋:“你搞什么鬼!”
  凌舒摸了摸头,松开手来:“自然是来帮你。”
  她忽一颦眉,没好气道:“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是你在豪杰山庄时给我的两枚烟弹。”他朗然笑道,“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司空镜不觉一顿,环视四周,见得远处烟雾弥漫,想来便是那烟弹之效,无奈一笑:“这里都是天玄阁弟子,我说你怎半点顾虑都没有?”
  凌舒冲她笑笑,似有几分尴尬:“我本瞧你不想回去,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啊。”他抓着脑袋赔笑:“哈,那你过会回去便好。”
  
  司空镜神色微滞,凝神注视着他的眼。诚然他说的不假,方才她已有去意,只是不知如何说明,倘若贸然离去,难免会引得司空离墨生怒。如此一闹腾,虽有几分鲁莽,却不失为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我不回去了。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路跟着你来的。”凌舒面容爽朗,领她至树林深处,远远见得对面拴着两匹马,正是他们前日所乘。他移步牵了马来,自顾自地笑道:“没被发现可真不容易。”
  
  话毕之时,他望得身后浓烟渐散,又闻脚步声急,似是有人疾疾奔来,便将将缰绳交至她手,推推她道:“快上马。”
  司空镜顷刻回神,有些困惑:“……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应声上马,待行至树林之外,确定无人追来后,才默默垂首,道:“阁主在闭关,赤砂掌的线索断了……如果要查,只得从司空家入手。”
  凌舒侧首望她,虽瞧不见神色,但莫名读出黯然之意,便问:“你先前提到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听得此言,司空镜方才想起在方石居外,曾与他提到关于案件的线索。她心觉好笑,骑马在前,露出淡淡一笑:“那个啊……”顿了顿,“我逗你玩儿的。”
  “诶?!”凌舒诧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声一叹。
  
  一想到他竟因这一玩笑追来半日,她不由笑着摇头:“今日多谢你了。”
  “哈,不客气,下次请我吃饭好了。”他笑容明媚,转而认真道:“线索之事也未全断,总会水落石出的。”
  司空镜怔然片刻,凝眸望着那张豁达面庞,一时竟将心中堆积的烦恼抛诸脑后,指着前方道:“你这一行,可有目的地?”
  凌舒抬头一望,夜空已是一片幽蓝,四处万籁俱寂。他想了片刻,而后耸肩笑道:“天色不早,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好。”
  
  两马驰于郊外林荫之道,迎风向西,片刻之后已是亥时。沿路未见客栈,离城应还有百里之遥。司空镜思索少顷,提议道:“前方有座山崖,要不就在那里休息?”
  凌舒应声而上,行至林郊之外,见得面前一座荒僻山崖,正是绝佳休憩场所,遂停步下马,笑道:“我去取些柴火来。”
  言罢他转身走向树林,回至崖边之时,司空镜已抱膝坐在地上静候着他。她手边放着一个深灰色的小包袱,正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凌舒颇为熟练地支起火堆,又感一阵饿意。因一路追她而来,他半日未得进食,此刻已近饥不择食,然眼下处于荒野郊外,连野果也无处可寻,遂哀声道:“诶,真是饿。”再次抬头时,发觉对面之人正目不转睛地望他,遂摸着下巴微笑:“怎么了?”
  “我有带吃的。”司空镜指指包袱,问:“之后去哪儿?”
  “还没想好。”他欣然盯着她手边包袱,而后想起什么来,“不过,既然你说这件事与司空家有关联,要不我们去邺城看看?”
  
  四处昏暗一片,独他们面前闪烁着明亮的火光,隐约映出她帷帽下的轮廓。
  “好。”她微声一默,一边打开包袱,一边暗自道:“我还得去找药材。”
  “药材?”听及此,凌舒难掩心中惑然,喃喃念道:“我说姑姑,你是不是……其实很年轻?”
  司空镜停下动作,侧首望了望他,轻笑:“何出此言?”
  “我是在想啊,”他抓抓脑袋,道出心中所想,“先前提及你嗓音有问题一事,我便觉着不大对劲;后来见到你堂兄,他虽是满头白发,但从面容看来不过三十多岁。我想你年纪应当不大。”
  
  她并未接话,只一言不发地坐在对面,手中动作不觉停下。凌舒顿了片刻,续问:“你先前都是一个人?”
  “……嗯。”她轻声一应,“五年了。”
  她的声调绵长深远,隐有几分怅然,凌舒却好似并未察觉,大大咧咧地笑道:“我说你们一家,一个白头,一个喑哑……可是有什么病症?”
  他刚一说完,便冷不防遭对方一瞪:“你才有病。小心我把你卖回苏州做酱爆猪舌。” 
  话毕她侧身拾起包袱,只觉没好气,然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来,拿起水囊愤愤而去,刻意厉声道:“我去取水。吃的就在包袱里,自己拿。”
  
  凌舒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惹了她,正欲询问,却发觉眼前之人已然离开他的视野,只好叹了一声,起身走近她包袱之处。
  进入深林中时,司空镜方才慢下步伐,凝视着手中的水囊出神,思绪随着月光飘动。
  一晃,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五年前,她毅然离开天玄阁,只身一人在江湖上闯荡。然毕竟年纪轻轻,就算有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是免不了处处碰钉子。
  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思至此,她忽而一探袖中锦囊,又想起妙神通对她的叮嘱,淡淡抿唇而笑。
  待得寻到治嗓之药,也许哪天……她会回长安天玄阁去。
  心中渐渐沉定,远眺山外,连绵起伏的山脉好似一道道波浪,如水墨一般,点缀在靛蓝色的帷幕之上,忽隐忽现,却又实实在在。
  行至不远,林中有一条清溪流动,水声潺潺。她俯身取了水来,回至火堆之旁,发觉凌舒正举着什么东西烤火,见她来了,乐呵呵地招手道:“过来吧,快烤好了。”
  
  她疑惑地凑近,瞧他正举着一条细长枝杈,悬在火苗上方,尖端串着一个三寸长的细黑之物,辨不出是何物。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不是你给我的吃的么?”凌舒亦是一愣,咂咂嘴道:“我说,这么小一条蛇,哪够我吃啊?”
  
  “蛇……?”司空镜心中微讶,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包袱,骤然惊叫道:“——蛇?!”
  
  她忙不迭冲过去,只见在她包袱旁边,一密封竹罐已然被人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她愕然拾起竹罐,连呼吸也有几分急促,指着凌舒手上枝杈,难以置信道:“你、你把它……你把它给烤了?!”
  
  凌舒不明她为何如此激动,但隐隐感到自己闯祸,遂咧嘴笑问:“嘿,难道你说的吃的……不是指这个?”
  “你、你……”她猛然跌坐下来,从包袱里取出一小袋馒头奋力砸去,怒吼道:“我说的是这个!”
  她嗓音低沉,急吼之时,骤然咳了两声。凌舒接住馒头,又看了看火上已然全熟的小蛇,连忙收回手来,将枝杈递去,惊恐道:“这小蛇……很重要?”
  “废话!”司空镜忍住心中的强烈愤怒,冷声喝道:“没了它,我怎么治好嗓子?!”
  
  “治嗓子……?”凌舒顿然想起在半仙草庐时的听闻,不由讶然问道:“妙前辈给你的药方,不是治疗嗓子的么?”
  “那是解毒之方!”她扶着额头,一时气到无法动作,“治疗嗓音,须引天山灵蛇在喉咙处咬上一口,但因其唾液含毒,必须先找到解毒药材才行。”
  “天山灵蛇?!”凌舒一听,不可思议地凝视着枝杈尖端还散着烤肉香味的小蛇,“这是……这是天山灵蛇?”
  “不然?!”
  “……”他哑然无言,虽对药物了解不多,但对天山灵蛇这等奇珍还是有所听闻,知其价值连城。瞧她怒意不消,凌舒遂凑近过去,嘿嘿一笑道:“那个,姑姑……对不住啊。要不我赔你一条?”
  
  “赔?”她冷冷一笑,“你可知道,为找这条灵蛇,我花了多少心思么?”
  “难不成你上天山去捉的?”
  司空镜怒然棱他,厉声道:“捉也不一定捉的到!这是我花重金买来的。”
  话毕她只觉心头像是堵什么,两手接连一挥,将两片竹罐径直砸向他脑门:“——叫你吃!”
  
  只听“砰砰”两声,袭来之物正中眉心。凌舒并未不躲闪,生生挨了两击,摸着脑袋笑道:“我看前面就是洛阳了,要不去那里问问,有没有天山灵蛇卖?”
  司空镜闻言,不屑地瞥他一眼:“灵蛇可遇不可求,若是没有怎么办?”
  “大不了我上天山给你捉一只去。”他虽是一副玩笑口气,目光却额外沉定,“这件事是我不对,一定把灵蛇给你找到。”
  “不必。”她抱膝不望他,摇手道:“我自己去找。”
  
  “我说姑……还是叫你司空姑娘好了。”他顿了片刻,眸色坚定认真,“我说到做到,一定帮你找到天山灵蛇,治好你的嗓子。”
  司空镜幽幽转过头来,白他一眼,嘴里念念道:“随便你。”
  得到这一回应,凌舒方才感到饿意再次袭来,遂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将小布袋递去,问:“你吃不?”
  “不了,气饱了。”
  
  他尴尬一笑,遂埋头吃饭。许久未听他出声,司空镜好奇地回头,却发觉他已将枝杈上烤好的小蛇消灭干净,不由惊愕道:“你……你把它吃了?!”
  凌舒耸肩笑道:“这小蛇这么珍贵,既然烤好了,也不能浪费啊,味道还不错。”他满意地点头,注意到她尚未移开目光,遂续道:“带毒液的尖牙我给去了,不会中毒的。”
  “我不是说这个,你可知道天山灵蛇……”
  
  她话至一半,身子忽而一僵,抬手指着对面之人的脸庞,霍然笑出声来。
  凌舒正有不解,只觉鼻腔一暖,竟是一行鼻血留下。他连忙擦了一擦,只听司空镜道:“天山灵蛇乃是大补之物。你身强体壮的,没给你补死过去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他不可思议地叫了声,许久才定下心来,摇头打趣道:“血若这样流,怕是不到明早就流干了啊。”
  “谁叫你一时贪嘴。”司空镜轻笑出声,方才发觉心情转好,遂扬手道:“罢了,看你这么可怜,不跟你计较。”
  
  言毕她起身向对面一棵巨树走去,道:“我去睡了。劝你还是躺着为好,别明早起来变成干尸了。”
  说至此处,她又是一阵笑,显然幸灾乐祸。凌舒亦有困意,遂倚在树干上,徐徐闭上双眼。
  
  ***
  
  翌日风和日煦,天朗气清。司空镜晨起之时,正逢启明初升,徐徐照亮蓝色帷幕。
  她活动活动身子,侧首一望,却不见对面凌舒身影。正有几分疑惑,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凌舒徐步而来,手里拿着刚盛满的水囊,见她醒了,遂笑笑道:“你醒了?喝水吧。”
  司空镜接过水囊,瞧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望她,遂扬唇一笑:“哟,没流鼻血?”
  “哪有天天都流的。”凌舒苦笑,“除了精神特好,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司空镜暗笑两声,后饮两口水,闻对方问道:“我说你戴个帽子,睡得不膈应?”
  她抬手将头上帷帽扶正,摇头道:“你管那么多作甚?”
  “我不过是有些好奇你的相貌罢了。”他摸摸脑袋,朗然笑道:“你总戴着个帽子作甚?”
  她先是一愣,复而撇开眸子,“我喜欢。”
  见她不愿多言,凌舒也识趣地没再问,只道:“之后去哪儿?”
  “不是要去洛阳找灵蛇么?”司空镜眸子一亮,神色依旧平静,但话声带笑,“告诉你,天山灵蛇至少三千两银子,准备好掏腰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办二逼的没法治了_(:з」∠)_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文从“正剧”改成“轻松”。。。
  
  ——————
  
  【小剧场】
  
  某乙:(扶额)阿镜,你有木有觉得大舒太二逼了,我都想换个男主了
  阿镜:(点头)好。
  凌舒:(石化)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某乙:他实在太二逼了,我都不舍得把你交给他了。
  阿镜:(点头)同意。
  凌舒:(粉碎)……
  某乙:(摸下巴)那换谁好呢?AA派的AA怎么样?
  阿镜:(摇头)不豁达。
  某乙:那BB派的BB呢?
  阿镜:(摇头)不大气。
  某乙:那CC派的CC呢?
  阿镜:(摇头)不仗义。
  某乙:(想了一会儿)这样吧,正牌男二君下下章就要登场了,我就开个金手指把他摸正吧。
  阿镜:行。
  凌舒:(聚合之后再次粉碎)……
  
  主线大纲君前来把某乙架走了:此人昨天刚逃出精神病院,大家见笑了




☆、「天山灵蛇」

  正逢杏月之时,万物迎春,洛阳近郊四季分明,光照充足。城内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市集之外,潺潺的河水穿城而过,一派生机。
  行路七日,进城之时乃晌午。此时二人牵着马慢行于长街之上,望得行人络绎不绝,繁荣红火,时有商车往来。凌舒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琢磨道:“司空姑娘,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被人通缉了?”
  
  司空镜幽幽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正好我想看看你的悬赏令长什么样。”
  凌舒挑眉一笑,乐呵呵道:“肯定很帅。”
  她冷不防奚落一句:“那你就不用躲了,因为肯定没人认得出来。”
  “……”凌舒望了望她,暗自道:“你是不是……还在气灵蛇一事?”
  
  司空镜神色一顿,想及这几日来,她低估了天山灵蛇的功效,直至今早,凌舒仍是内火未消。每每想起这事,她心中只觉好笑,却不言语,只牵着马朝城门边悬赏榜走去。
  凌舒左右看了一圈,却不见二人画像,尚未发话,便听身边之人揣测道:“是消息并未传到……还是豪杰山庄掩盖了这一事?”
  她自然记得不过半个多月前,二人匆忙逃离苏州一事。凌舒仍有疑犯嫌疑,按理说来,此番行动,必定会惹来豪杰山庄的忌惮。至今仍未下达悬赏,她心中便更是惑然。
  
  不觉陷入沉思,抬头之时,只见凌舒冲她笑笑,目光明澈:“我想孙庄主并未想过要捉拿我们。”他耸耸肩头,嘴角划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不过也没准是悬赏令在中途被风吹走了。”
  见他如此乐观,司空镜摇头一叹,不再理会,转身在城中寻觅客栈所在。凌舒行至她身侧,问:“你就这样跑出来,不怕你哥哥生气么?”
  她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等我抓住凶手,自然会去找他。”
  
  四处寻望片刻,二人来到城中一间客栈。里外人烟繁密,时而有武林人士进出。随他们一同入住的是一些商人打扮的旅客,抬着几个偌大的箱子,一时堆满大堂。
  这客栈乃是洛阳城最大一座,按常理说,商队一行一般不会入住此地。司空镜心中疑惑,遂在吃饭之时,召来伙计问:“方才就看见许多商队路过,可是附近出了什么事?”
  伙计诧然打量他们一番,问:“你们不知?”
  她摇摇头:“何事?”
  
  “近来出了个捕风贼,专盗各种宝物。那些商队连荒僻点的地方都不敢去;就算进了城,也只敢住在大客栈里。”
  凌舒不由讶然:“这么猖狂?”
  “可不是嘛!”伙计撇撇嘴,泄愤道,“这捕风贼本是岭南一带的小贼,谁知从半个多月前开始愈发猖獗。官府和武林都在捉拿此二人,可他们像知晓内情似的,从江南那边开始,已经有好几个地方遭殃了。”
  “从江南那边?”他不觉一愣,这时间上正是他们离开苏州之时,未免有些巧合。
  
  司空镜悟了一悟,转而想起什么来,忙问:“这些商队中,可有卖珍稀药材一类的?”
  “药材?”伙计想了片刻,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去问问。”
  她点了点头,随意叫了些菜,却听凌舒笑着问:“天山灵蛇……果真要三千两?”
  “我买的时候的确是这价钱。”她抿唇一笑,似有几分玩笑之意,“你现在有多少银两?”
  “本来是有一些的,不过之前全给卢家村那位大姐了。”他摊开手来,“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在洛阳多留几日。我去悬赏榜那里走几趟,应是不难。”
  
  “那可是三千两啊。”她不可思议道,“你以为这么好赚?”
  “聚少成多啊。”凌舒朗然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吃了你的灵蛇,我自然会赔你一条。”
  “那就多谢你了。”司空镜略一抬头,瞧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遂不满地问:“看什么?”
  凌舒笑容明媚,神秘道:“若我做一件事,你是否会生气?”
  “何事?”
  
  他指了指她头上帷帽,“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她不由一怔,继而平静道:“我不会生气。”
  凌舒惑然,正不知该接什么,却听她冷不丁续上一句:“你会死。”
  “呃……”他抓了抓脑袋,傻笑道:“你放心,我不敢的……”
  “你知道就好。”
  
  虽是严厉一声,她却不禁畅快一笑,侧首瞥见对方正讶然盯着她左侧,伸出手道:“快看那边,有天山灵蛇!”
  司空镜并未动作,只冷眼望了他片刻,继而叹了口气,抬手便是一掌,正中凌舒后脑勺上,随后狠狠摁了下他的头,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那送饭的伙计正端了两碟菜来,未至桌前,便看见那方才与他说话的青年,一张脸深深扣在碗里。
  伙计吓得不轻,以为活见鬼,遂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
  
  ***
  
  在洛阳逗留了三日,司空镜在城中打听天山灵蛇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心知这等奇物并非易寻,她心中不免黯然。
  当年寻觅治嗓之方已花三年之久,好不容易取得天山灵蛇,却又因其唾液含毒,不得不去寻找解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忽然感到,也许冥冥之中,上苍并不想让她恢复嗓音吧。
  不知为何竟有这等想法,她只觉可笑。独坐于客栈大堂,她忽而想起这几日都不怎见凌舒回来,不由心生好奇。
  
  午时未至,客栈中人散去大半,不知去了何处。片刻之后凌舒匆匆赶回,要了几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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