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花未明-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阁主逝世的消息终是瞒不下去;司空离墨也为了寻找治病之方而时常不在,门派之中仅剩下青蝉长老坐镇。司空镜与她商量一番后;决定让阁中弟子自己选择是否要留下,而在那之后过了三个月;整座天玄阁只剩下不到一半弟子。
  
  这些日子以来;弘宇的身体在青蝉的调养下有了很大的好转;只是还是免不了多了几缕白发。而今这翩翩少年已有十六岁的年纪,司空镜便将他的白发一并束了起来,显得成熟俊俏了许多。
  在天玄阁的这段时间;梁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司空离墨却时常在外,又是已经三个月未归,因此司空镜甚是忙碌,极少下山。
  
  这天她又陪着弘宇在树下练剑,休憩之时,却不见平时也在场的铃兰,遂问:“弘宇,铃兰去了哪里?”
  少年腼腆笑道:“今日铃兰下山去了,我本来也想跟去,但还是决定先把折溪剑法练好。”
  司空镜悟了一悟,又闻那少年道:“姑姑,你不下山么?”
  
  “我?”她有些惊讶,“我下山作甚?”
  弘宇望着她明澈的双眼,犹豫片刻,道:“你……不想凌大哥么?”
  听到这句话,司空镜怔然一顿,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年来,凌舒时常会给她写信,或是托朱雨寒带过来,或是送到山下再由铃兰去取,几乎隔几天就会送来一封。这么久下来,她已经收到大大小小不下百封。
  
  但她一封都没有看。
  
  正如凌舒从没来过天玄阁一样,她也决不会前往苍山派。
  虽是如此理智地决定让他将治好师父摆在首位,决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可她的心却并不是那般理性。
  她怕看完信后就会忍不住抛下一切与他走,她也怕一旦见到他就会失去所有的理智。
  
  她知道,他也是。
  
  其实就算不看,她也大概能猜到这些信的内容,大多是说他今天吃了多少肉,喝了多少水,又或许……还有上过几次茅房。
  
  她太了解这个粗神经了。
  
  而在她每次收到信后,也会拿出纸笔写一些话给他,只是从未送出去过。一年下来,便在她的房间里堆积成山。
  
  司空镜安静地靠在树旁,与弘宇笑了笑,微闭双目道:“小小年纪别问这么多。快到中午了,去找青蝉婆婆吧。”
  “姑姑,我已经不小了。”弘宇颇为无奈地摇头,但见她已然开始闭目养神,只好乖乖地回屋找青蝉长老瞧一瞧脉象。
  
  近来司空镜甚是喜欢一人坐在树下。天玄阁内弟子变少了,反而显得山中寂静开阔,令她心旷神怡。
  不觉打了个哈欠,她隐约听见上方传来一阵树叶拂动之声,似乎有什么人在轻轻摇着树枝引她注意,便抬头一看,只见江明澄正悄然立在树上,不知是何时来的,只是垂头看着她。
  
  “啊,稀客。”虽是这样说,她却并没有惊讶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调查一些事情。”他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半晌才意识到应该道一句问候,“……别来无恙。”
  
  “你可真是忙啊。”司空镜抬头看了看他,笑,“上次听雨寒说,你回老家的路上解决了江东的一伙马贼,连朝廷都对你赞赏有加。”
  虽是一句夸赞,江明澄却有些不悦似的蹙了蹙眉,淡淡道:“因为有人来求我,不得不去。”他刚一说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等等,她怎么知道我是在回家的路上?”
  
  司空镜一时说漏了嘴,索性明白道:“你不知道她一直跟着你么?”
  “……”江明澄扶额,“……果然如此。”
  
  司空镜“噗嗤”笑了出来,却不见小黑在他身边,便问:“你的那只猫呢?”
  “我把它留在山下交给阿皓了。”他说着环视四周,不难看出此地有些荒凉,“天玄阁如何了?”
  “弟子走了许多,不过还算撑得下去。”她笑着问,“我好久都没有下山了,最近江湖上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江明澄想了想,道:“你们走了之后,长陵派来了个新任掌门,将门派打理得不错。不过四方门没了门主,倒是从此萧条了下去。寂风堡的袁姑娘也当上了堡主,算是重振了门派……”
  “……甚好。”司空镜边听边点头,却大多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见他迟迟不提凌舒,便问:“那苍山派呢?”
  听罢,江明澄似乎有几分犹豫,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苍山派……很好。”
  
  司空镜望了望他,怎么瞧都觉得他有所隐瞒,追问道:“莫非凌舒出了什么事?”
  “没有。”江明澄轻轻摇头,仿佛不愿再与她说话,“我先走了。”
  不等她再次询问,他足尖轻点便不见了人影,只余下一阵树叶的沙鸣,悉悉索索。
  
  这下司空镜确定了他是隐瞒了什么,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还未起身便瞧见朱雨寒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问:“四师嫂,有没有看见盟主小哥?”
  比起去年之时,这少女已出落得窈窕有致,又因在江湖上跑了许久,人也显得成熟了许多。司空镜点点头,指了指方才江明澄消失的方向,道:“他刚刚才走。”
  
  “太好了,没跟丢!”朱雨寒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要追过去,却被她一把拦住,只得停下问道,“四师嫂,怎么啦?”
  “江明澄怎么会来这里?”
  “哦……因为山下好几间村子里都发生了失踪案件,官府那边又查不出什么来,盟主小哥就来了。”
  
  司空镜悟了悟,这的确很像江明澄的作风。
  “对了,苍山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朱雨寒歪着脑袋望她,奇怪道,“四师兄虽然懒散,但把苍山派打理的可好啦,能出什么事?”
  
  虽说如此,司空镜还是对江明澄方才的反应有几分疑虑,可朱雨寒却无暇再与她说话,与她道了个别就跟了过去。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思及山下住着不少她认识的人,便决定帮上一忙,准备启程下山。
  
  半个时辰后司空镜将一切准备完毕,而弘宇却说铃兰刚从山下回来,急着要见她。她见铃兰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可对方却神色慌张地给她递来一封信,吞吞吐吐。
  “姑姑,你……自己看吧。”
  
  司空镜接过一看,才知那是从苍山派送来的,但并非出自凌舒的手笔,因为——
  
  那是一封喜帖。
  
  那张大红色的帖子足足有两个巴掌大,无论是封口还是字迹都看的出甚是用心。她还未将喜帖打开,便瞥见了下方的一行小字,登时顿住了动作,而铃兰也在这时开了口:“姑姑,他们说……苍山派掌门要成亲了。”
  
  ***
  
  司空镜连午饭也没吃就下了山。
  因为迟了半个时辰,她没有追上朱雨寒与江明澄,只是在村民那里打听到,出事的几间村子是靠近长安那边,离天玄阁大约只有不到半天的路。
  
  她握着那张喜帖一直没有打开,甚是有些不敢打开。
  苍山派掌门成亲,这无疑指的是凌舒,可是他……他分明前些日子才送了信来,莫非说的就是这件事?
  再回想江明澄刚才的反应,难道说……他是隐瞒了这件事?可为何朱雨寒并未与她提起?
  
  她的心绪一时乱了,竟无法理智地思考,突然感到或许这一年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竟越想越觉得苦闷,喉咙也干涩难忍。
  好不容易在路边寻见一间茶铺,她连忙走进去坐了下来,喝了几口茶后方才定下心。
  
  这间茶铺并不大,前面摆了六张桌子,后方还置着几张空余的,总总只坐了十余人。
  司空镜喝着喝着便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吵闹,似乎是茶铺的掌柜在铺子后面与谁起了争执。一问才知,是那边的某位客人风尘仆仆地赶了路来,因为太过口渴,还没拿到茶杯就抱着壶喝了起来,结果将醋当成了茶,随即一口喷在了掌柜的脸上。
  
  她正想着谁人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歪着脑袋向后看了看,只隐约瞧得一个背着斗笠的人与那胖胖的掌柜在说话,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走近,只见那人拿出些银子来,递给掌柜道:“掌柜的对不住,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望你多担待。”
  
  他虽是在道歉,但声音朗然带笑,和和气气。那掌柜的抹了把脸,气鼓鼓地接过银两来,拂袖道:“走走走,别再来了!”
  那人抓着脑袋笑了笑,也不生气,背着包袱便转身离开,眼神却正好与司空镜撞到了一起。
  
  “……阿镜?”
  
  凌舒几乎是一步冲到她面前,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却又似乎有些顾虑。
  也许是赶了许多天的路,他的衣着有些凌乱,下巴上还沾着胡渣,整个人就像从山里刚爬出来的,眼睛里也有不少血丝,显然近来没怎么睡过好觉。
  
  司空镜莫名有些心疼。
  
  一年未见,他的笑容还是如当初那般明快爽朗,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中。她忽然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还是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移开眸子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她为何有些不冷不热,凌舒在她的桌前喝了口水,这才缓解了口干舌燥,抓着脑袋笑道:“我本是准备赶过来和你一起过端午的,可这一路上天气太糟糕,还是来迟了两天。”
  
  她咽了咽嗓子,咬着唇道:“来找我……作甚?”
  凌舒听后一愣,这下才看出她似乎是在生气,不由笑着问:“阿镜,你怎么了?气我来得迟了?”
  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司空镜心一横,举起手里的喜帖,一字字道:“你都要成亲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啊?”凌舒满目吃惊地望着她,愣愣道,“成……成亲?!”
  司空镜蹙着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将帖子重重地在他胸前敲了两下:“喜帖……都送到我家里来了。”
  瞧出她心慌意乱,凌舒赶忙瞧了一眼她手里的喜帖,却登时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连忍都忍不住。
  
  司空镜不解他的笑意,反而更加生气起来,冷声问:“你笑什么?”
  凌舒终于明白她方才的反应究竟是为何,心中也没了介怀,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乐道:“你打开看看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司空镜将信将疑地瞄了他一眼,将喜帖翻开一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苍山派大弟子,徐炎飞的名字。
  “你……”她的脸白了一阵,显然不知所措,抱着头苦涩道,“你要和你大师兄成亲了……”
  “……”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找我的节操_(:з」∠)_




☆、「思念成海」

  见她甚是心烦意乱的样子;凌舒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你再往下看。”
  司空镜愣愣地重又将喜帖翻开,扫向下一行;才愕然发觉那是个陌生女子的名字,左看又看也瞧不见凌舒的名字。
  
  她惑然将这喜帖翻了个遍;不由问:“这……不是苍山派掌门的喜帖么?”
  “我已经不是掌门了。”凌舒摇摇头道,“我走之前将掌门之位交给了大师兄;这张喜帖是他的。”
  “可你大师兄不是……”
  
  司空镜清楚记得;徐炎飞与她说过;因为曾经受了重伤而无法长时间习武,他一直武功平平。这也是为何,当初施冬惠坚持让凌舒来担任掌门一职。
  凌舒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这一年来;有了妙前辈的帮助,师父的伤已经好了,大师兄的身体也有了好转,所以师父才能放心将苍山派交给他。”
  
  “那这喜帖上的女子是……?”
  “就是当年与大师兄情投意合的万华谷弟子,总算是找到她了。”
  司空镜听后松了口气,却忽然感到刚才那般急切实在太可笑了,不觉低下了头,红着脸道:“那……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凌舒虽是听着,却故作委屈的表情来,瞅着她道:“为了赶下山来见你,我连大师兄的酒宴都来不及参加,你啊……”
  “我错了还不行……”她默默将喜帖收了起来,“反正帖子也送过来了,大不了我陪你再回去一趟?”
  她明眸微动,泛红的脸颊显得清丽可人。她与一年前并无什么变化,似乎又瘦了些,目光却不似曾经的生冷与警惕,柔和而又明净。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与她相见,凌舒的心中登时有了几分触动,顾不得身在茶铺之中,轻轻覆上了她冰凉的手背。
  他感到身边的女子抖了一下,继而将手转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就在那一刻,仿佛这一年来所有的思念都爆发了,司空镜哽咽片刻,竟是潸然泪下。
  
  从最初相识到现在,两人的心境都在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从前认为,她便会一辈子这样对人防范与漠然,却不想正是面前这个豁达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并非一个没有阴霾的人,只是早已在这份乐观之下走了出来。她霍然发觉,这个人从未与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每次在她无助之时,总能那般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来,潇洒而又温暖,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司空镜凝眸望着他粲然的笑脸,抬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啧啧道:“我说你怎么像个逃难的似的,赶紧找个地方休整吧。”
  凌舒满不在意地笑笑,却是疑惑道:“我们不回天玄阁么?”
  
  提到这件事,司空镜才猛然想起她下山的缘由,是因为听朱雨寒提起的失踪案件,遂与他交代了实情。
  凌舒听罢悟了一悟,眉间肃穆了几分:“我这一路来的确听说过此事,据说十分玄乎,以至于官府那边也不愿意插手。”
  
  司空镜闻言蹙眉,心想连江明澄都出了面,此事定当非同小可,遂环视四周,却不见那二人的身影,泄气道:“方才我是追着雨寒下山来的,可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应该不会走远。”凌舒大口大口地喝着茶,随后便站了起来,“我们赶紧去吧。”
  
  司空镜坐着不动,有些嫌弃地瞅着他的衣衫,一把揪着他往回走,严厉道:“——先给我换身衣服去!”
  
  ***
  
  另一边,茶铺外,树丛下。
  江明澄不太明白他究竟为何要躲躲藏藏,只是他身旁的少女一直紧紧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出去,他便只好倚在树上不动。
  
  转头望去,对面的茶铺里那坐着的一男一女正握着手谈笑甚欢,气氛其乐融融。
  他默默移开目光,有些不耐烦地想要离去,可手臂却被朱雨寒拉着,动弹不得。
  
  他轻轻扯了扯,扯不动。
  
  这少女正两手攥着他的袖子,神采奕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情景,笑靥如花:“嘿嘿,没想到四师兄这么快就下山啦。”
  江明澄又拉了拉袖子,微瞪她一眼,“你拉着我作甚?”
  朱雨寒撅着嘴瞥了瞥他,扬起眉道:“他们肯定是在谈情说爱。你要是跑过去一本正经地说你在查案子,多煞风景啊!”
  
  “所以你就准备一直躲在这里?”
  “对啊!”
  “……”
  
  江明澄无奈地偏过脸去,正想用力将手臂抽出,但见她一脸天真明快的模样,还是作了罢,任凭她激动地拽着自己的袖子,眸如灿星。
  
  其实从几个月前起,他就时常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或是从他从豪杰山庄出发起就一直跟着,或是半途突然冒出来。
  他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意识到了此人是朱雨寒,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要做什么。似乎是想帮他的忙,可往往只是跟在他后面而已。
  
  后来,她开始照顾小黑,还和方皓也熟络了起来,常年混迹于豪杰山庄之中,撵都撵不走。
  虽然看的出她没有半分坏心,但江明澄实在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便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但朱雨寒的答案如旧:“我想帮你啊。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也不笑一个,多难看啊。”
  
  “……”江明澄不想再与她说话,不经意地望见对面二人已经离开了茶铺,便转身走出了树丛,“我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我也不是来玩儿的呀,不是来查案的么?”朱雨寒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亮色,笑容甜美可爱,拉着他便往前走,“走走走,我们去找那几间村子去。”
  “……”江明澄再次被她拉起了袖子,却渐渐没了心中的烦意,不作声地被她一步一步拖着前往出事的村落。
  
  ***
  
  傍晚之时,司空镜与凌舒并未在附近寻见客栈,遂在不远的邻村借了宿,准备第二日启程。
  二人到达之后才知,原来这间村落也曾出现过失踪案件,因此每到半夜都是人心惶惶。大多数村民将这一情况归为鬼怪作祟,日夜求神拜佛,而司空镜却愈发感到此事有些不寻常。
  
  她在村中打听一番,得知邻近的几间村子都出了事,且失踪之人大多为壮年,甚至还有年纪差不多的妇女,总是在夜里凭空消失,连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司空镜常年居于天玄阁,不知山下竟发生了这等事故,托着脑袋思索片刻,竟连凌舒回来了也未曾察觉。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他浑身上下都显得清爽了些,眉宇间英气更甚,这般成熟稳重却又洒脱不羁的模样,令司空镜为之一震,久久都不能移开眼。
  她只是盯着他看,便感到脸颊在逐渐升温,视线碰撞之后,忙不迭低下脑袋。而凌舒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笑着走过来,握起她的手道:“我一直……很想见你。”
  
  司空镜脸又一红,默默点头。
  “我知道你收到了所有的信,但你……都没有看,对吧?”
  她再次点头,却有些歉疚似的垂下眸子,“我……不敢看。”
  
  她没有说出下一句——若是看了,她怕自己就没有当初那么坚定了。
  
  而就算她不说,凌舒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乐呵呵道:“你就不好奇我写了什么?”
  “你还能写出什么?”她没好气地讽刺一声,“除了吃喝拉撒之外?”
  也许是被她言中,他笑着抓了抓脑袋,眼底露出一丝暖意,“其实不止这些,我还写了关于苍山派的琐事。”
  
  心想果然如此,司空镜暗暗叹了口气,却还是不禁笑了出来,温暖到有些发酸,终是忍不住道:“我……也好想你。”
  
  虽然仅仅是五个字,却饱含她这一年来的所有思念。
  在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避免去承认这件事。她害怕一旦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将一切抛下不管。然而在此刻——这份感情还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知是高兴还是放心,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未再吐出一字。
  凌舒微微笑了起来,走到桌边轻轻地抱住她,让她将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垂着头在她耳边低语:“我回来了……”
  
  窗外夜幕来临,最后的晚霞将周围映照得美丽而又夺目。门外本有一个妇人想进来问问他们的情况,但见得此景,不由捂着嘴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样一个拥抱,竟然已经时隔一年。那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令司空镜愈发忍不住流泪的冲动,咬着唇站了起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注视着他。
  凌舒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却见她忽然踮起脚尖,鼓起勇气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登时怔在了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
  
  司空镜的脸颊也在这时红到了极致,滚烫滚烫的,用力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羞怯得说不出话来。
  凌舒久违地感到她在自己怀里发着抖,猛然明白了她方才的举动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不由将她搂得更紧。
  
  然而,这一拥抱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便听到窗户外传来一个孩童的哭声,紧接着是有人在喊着什么,不知发生了何事。
  司空镜与凌舒连忙出了屋,只见在对面一座草屋的外边,有一个孩童正孤身站在原地大哭不止,尽管村民大多及时赶来,却都是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
  凌舒快步走到那孩童面前,将他的眼泪擦拭干净,可那小童似乎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边哭一边抽噎,而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娘不见了……娘她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计算了一下按大纲走还有4章左右完结_(:з」∠)_
进入收尾的节奏,有两个问题
1。有人想看洞房番外么O。O
2。有人想看师妹和小江的番外么O。O




☆、「不祥之感」

  听得此言;周围的村民皆露出骇然之色,显然是在猜测这是否是鬼怪作祟。
  为防引起更大的骚动;凌舒连忙将这小童带进屋子里,这才得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那失踪了的妇人本是决定来问问他二人的情况;又担心打扰才回了屋去,岂料还没走远就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黑影给掳走;再也不见踪迹。
  
  “……黑影?”司空镜托着下巴思虑道;“如果真的是鬼怪;为什么不把这孩子也带走?”
  “肯定不是什么鬼怪。”凌舒摇摇头,将她带到事发地点,举着火把在地上扫了一圈;“你仔细看。”
  
  司空镜定睛一瞧;只见在那小童方才站过的地方,赫然有一人的脚印,应当是个男子;而在这脚印的旁边,还有什么人被拖走的痕迹,想必……是那失踪的妇人。
  她不由一惊:“这人走得很快,轻功应当很高明。”
  
  凌舒点了点头,又将火把向前伸了一伸,依稀辨出这脚印大约是往对面树林的方向去,通往上山之路,遂道:“我去看看。”
  他说着便提剑走向树林,而司空镜连忙将他拉住,沉着道:“我也去。”
  眼看夜色渐浓,凌舒本是想要回绝,却在与她四目相视时感到她眸中那份决然,笑道:“好,一起去。”
  
  ***
  
  上山之路有些陡峭,四周黑漆漆的,树影簌簌,一时辨不清方向。
  其实从刚才开始,司空镜的心中莫名有了不祥的预感。从最初看到江明澄到来,再到现在恰好住在出事的村子里,她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她,每一个脚步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身边的凌舒注意到了她的呼吸有些缓顿,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绪,便拉起她的手,嘿嘿笑道:“你不会是害怕走夜路吧?”
  借着明灭的火光,司空镜清楚看到他的笑脸,心头的烦意顿时散去大半,没好气地抽了他一掌:“我是害怕和你一起走夜路。”
  “……”凌舒尴尬笑笑,神色却在倏然间顿了一顿,眼底暖如朝阳,“以前,你也是这么损我的。”
  
  司空镜听后愣了一愣,想他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能被她嘲讽后还一笑而过的人,淡淡扬起了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等我嗓子治好了,就弹琴唱曲儿给你听?”
  “当然记得。”凌舒粲然点头,“这可是你的特长之一啊。”
  
  司空镜默了一默,脸庞又有些泛红,“这一年来……我有在练习。”
  她的嗓音甚是独特好听,柔和之中夹杂的沙哑反而显得更加空灵。凌舒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柔荑,只觉得在那一刻心中的感情更加明朗。
  
  这一年来苍山派又收了不少弟子,而他这个年轻掌门也将门派打理得井井有条,令诸多江湖人士称赞。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武林盟主之位,由江明澄这个豪杰山庄新一任庄主继续掌管盟主令。
  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年,当朱耘琛的伤势痊愈、徐炎飞也有能力担任掌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山,去履行当初许下的诺言。
  
  身边之人是实实在在的,而今一切的阻挠也都随着时间不复存在。他倒的确从未想过之后要去往何方,但只要有她在身边,那便是足矣。
  二人一边叙说着这一年来的故事,一边寻觅上山之路,可走到半途便再也看不见脚印,也不知那所谓的“鬼怪”究竟去往何方。
  
  四周一片漆黑,两旁密林丛丛,不似有人徘徊的迹象。跟丢了之后,凌舒在周围调查一番,却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是隐约听见林子的那一头传来什么声响,似乎有人在从另一方向靠近,且动作很快。
  司空镜亦是一惊,连忙警惕了几分,哪知静待片刻后,竟是小黑突然从树林中窜了出来,还特地瞧了她一眼才停下脚步。
  
  抬头一看,紧跟而来的人果然是江明澄,在看见他们二人后,也露出了讶然之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司空镜回答,朱雨寒便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边跑边道:“盟主小哥,你、你怎么走这么快……”
  
  她话说到一半倏地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凌舒与司空镜,霎时露出惊喜的笑容:“四师兄?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凌舒不知这二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此,但并未多问,只解释道:“刚才我们借宿的一间村子里有一名妇人失踪了,我们跟着脚印找到这里,但是线索却断了。”
  
  “……这么巧?”江明澄闻言蹙了蹙眉,“我是追着一个人影上山的,但也跟丢了。不过小黑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他说着指了指正在地上摸索的小猫,补充道:“应该是这条路不会错。”
  小黑一边四处嗅着一边开始向前走,只听朱雨寒笑呵呵道:“你们说这小猫神不神奇,什么都能闻得出来!”
  
  四人会合后便开始跟着小黑向树林深处步去,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山的另一端,不止是小黑,连司空镜也闻到了什么异样的气味。
  
  那是令人作呕的臭味,却又不光只是难闻,还夹杂着烧焦似的味道,虽然淡到不易察觉,但这源头的确是在他们的附近。
  她更加小心警惕起来,脚下却不慎一崴,好在凌舒扶住了她。低头一看,在树丛旁边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凌舒赶忙用火把照了一照,却登时愣住了神。
  
  ——那是一具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的尸体。
  
  此人死得极其惨烈,身上伤痕遍布,衣衫破烂不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是连是男是女也有些分不清。
  更可怕的是,从这具尸体上流出来的血液,竟是诡异的墨绿色。
  司空镜愕然捂住了嘴,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而后方的朱雨寒已经开始干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