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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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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脚下停了一停,掀帘进屋,先叫过了师父,这才与慧明老和尚打招呼,道:“大师又在与我师父讲佛法。”
慧明面上仍是一团和气,不急不慌地答道:“静施主要寻平常心。”
辰年不禁也问道:“如何学得平常心。”
慧明道:“平常心即是道,什么方法可以入道,就用什么方法去学,初祖达摩向二祖慧可传法时说: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静宇轩一听这个,立刻指着慧明向辰年说道:“听听,又来了,又来了,老娘一听他说这个,脑门子就疼,算了,算了,今日我不学了,你赶紧走吧。”
辰年笑笑,请了慧明出门,笑道:“大师,我先送您回去吧。”
慧明念一声佛号,与静宇轩客气告辞,这才随着辰年出了门来,两人默默行了一段路,辰年忽地问慧明道:“大师,佛法说五蕴皆空,五蕴真的都是空的吗?”
☆、第六十七章
慧明问她道:“可知何为五蕴?”
辰年为了练这神功,曾专门去寻了一些佛经来看,闻言答道:“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慧明笑笑,解释道:“有相为‘色’,领纳名‘受’,取相曰‘想’,迁流为‘行’,分别为‘识’。‘蕴’者‘积聚’为义,谓积聚生死之过患,亦曰‘五阴’。”
辰年细细体味半响,却仍是摇头 “大师,我不懂。”
慧明又她问道:“可知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辰年知的几个,却是答不全。
慧明便慢慢说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前七苦皆有此生?”辰年低声念叨。
慧明看着她,眼中有悲悯之色,轻声说道:“五蕴的真相便是无常,苦,空和无我。人无我,法无我。”
辰年默得片刻,道:“大师,这些太难了。空就是空,色就是色,怎地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慧明也跟着笑了笑,道:“有,你认为有就有;空,也只是破除‘有’的执念。倘能照见五蕴皆空,世人自然能够度脱一切烦恼痛苦。就好比你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不必为有和空而烦恼,珍惜经历过程中的快乐便是了。一切皆都是缘,非你我可以主宰控制,所以随心即可。”
辰年停下脚步,思量良久,却是忽地笑了,道:“大师,我之前一直觉得您是受云西王指使而来,现在看,您不是。”
慧明笑道:“非是为你,也非是为他,老和尚是为自己而来。”
辰年整衣,向着老和尚双手合什而拜,郑重谢道:“多谢大师指点迷律。”
永宁四年五月,云西王封君扬亲上江北,为张、贺、薛三家和谈进行斡旋,以图平自江北混战。
与此同时,齐氏诸王为争朝权,又开始同室操戈,且比起上一次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淮王齐皎带兵直接攻入盛都,杀了原本辅政的荆王齐琛,把持朝政。另几个齐姓王爷见状也不甘示弱。
再次起兵攻向盛都。淮王寡不敌众,竟以御驾亲征之名,劫持帝后出盛都往东而来,意图返回封地。行至半途,却被临海王大军拦住,混战之中,皇帝被乱箭所伤,全靠身边近侍死死护卫,这才逃至北侧小城留良。
封后本己身怀六甲,经此变故,于留良城早产下一子,起名为“幸”,立为太子。七日后,皇帝箭伤不愈而亡,皇太子齐幸在留良城守府中仓促即位,改元新武,尊封氏为太后。
留良城守许谨,以手中三千弱兵,拒临海王大军于城外二十三日,终等得云西大军来救。
小小的城守府内,封太后怀抱着新帝安坐在榻上,看着一身戒装的封君扬在许谨的陪同下进门,眼圈微红,淡淡问道:“阿策,可能容我们母子一条活路?”
封君扬闻言不觉动容,默然片刻后,答道:“大姐,你若想做太后,阿策便全力辅佐幸儿。你若不想做太后,那便做长公主,他日再选个好男儿嫁了。幸儿这里,阿策会护他一生平安。”
封太后终于忍不住落泪,面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有阿策这句话,大姐就不后悔当日远嫁盛都之举。”
封君扬吩咐了那许谨下去处理军中之事,自己则上前几步在榻边坐下,低头细看那襁褓中的婴儿,唇角上弯起温和的笑容,道:“大姐,这孩子长得像咱们封家人。”
“倒是和你小时有几分相似。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时的模样,也是这般眉眼,只比幸儿要壮实许多。”封太后轻笑着,用手轻轻地比划了一下,又道:“足足有这么大,母亲生得甚是辛苦,好多日子都下不得床。我那时才不过五六岁,心里又欢喜又害怕,不敢去打扰母亲,就整日守在你身边。”
封君扬含笑听着,过得片刻,忽地轻声说道:“大姐,母亲和小妹也都很想你,待战事完了,你回去看看她们。”
封太后眼中的泪一下子就又涌了出来,封君扬不禁有些慌乱,忙掏出帕子来递过去,道:“大姐,你莫哭了,人说妇人在月子里落泪不好。”
封太后用帕子盖住了脸,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情绪,嗔怪弟弟道:“还不都是你招惹大姐哭。”
封君扬就只笑了笑,又探过头去看那小小的孩子,看得片刻,突然问道:“他真长得和我小时很像?”
“嗯。”封后点头,眉目温柔,“足像了六七分,都说外甥肖舅,果真没错。”
封君扬脑子却忽地想到了贺泽,不觉微微凝眉道:“那日后我的孩儿岂不是要像那贺十二?”
封太后不由失笑,道:“那也设法子,谁叫他是芸生的哥哥。不过幸好只是堂兄,许得还能差几分,不会这般像。”
封君扬闻言一愣,随即却又轻笑,低声道:“她那样的脾气,又倔又狠,撞了南墙都不肯回 头,非要将那墙撞穿才罢休。她生的孩儿只能像她,不会像旁人半分。”
封太后只当他是在说芸生,嗔道:“满嘴胡话,芸生性子柔顺,哪里像你说的这般了?小心 这话叫姑母听到了,她可不依。”
封君扬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反驳。
姐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封太后便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喂奶,正色问封君扬道:“阿策,你现在如何打算?”
封君扬答道:“几个王爷还都在争盛都,正打得你死我活,我己将他们的退路皆都断了,只 等着他们一个个入网。你与幸儿先在这里,等我夺下盛都,再来迎你们还朝。”
封太后缓缓点头,又问道:“江北呢?情况如何?”
“我来时还僵持着呢,贺臻好容易将豫州打下来,怎会再还给张家。青州久攻不下,武安又在贺十二手中,张怀珉不敢久悬在外,有意返回靖阳,却又似不甘心。”封君扬答道,停了一停,又道:“鲜氏迁都上京,却持续往南增兵,南下之心己昭然若揭。那三家各怀心思,却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封太后思量片刻,却是说道:“阿策,你便是平定了江南,也先不可称帝,须以齐室之名夺下江北,方可再行禅让之事。”
封君扬抬眼去瞧大姐,并未答话。
封太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称帝,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夺江北也更容易。”
封君扬想了一想,轻快地笑了笑,道:“我听大姐的。”
他姐弟两人合谋夺取江南,消息传到武安贺泽处,已是初秋。贺泽听闻云西王夺下盛都迎了封太后与新帝还朝,官拜为大将军时,不禁失笑,与身边幕僚道:“我当他封君扬会夺位登基,不想却只做了个大将军。这封家姐弟两个真是有意思,也不知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那幕僚甚得贺泽信任,说话也是随意,思量片刻,却是说道:“云西王此人心机深沉,善于谋算,非池中之物。”
贺泽敛了笑容,默然半晌,忽地问幕僚道:“你说他之前去虎口岭,真的只是为了见那谢辰年一面,以慰相思之苦?”幕僚还未答话,他却先是缓缓摇头,“不会,封君扬不是这样的人。为了那谢辰年,他已是发过了两次疯,事有再一再二,却无再三。”
幕僚沉吟道:“那虎口岭改名为聚义寨,眼下收留流民已有万余,声势日涨,不仅北太行的各方势力皆都归顺,便是南太行也多有人投奔,再假以时日,怕是要成气候。依我看,若不能收为己用,不如趁着它尚未长成,先就除去了。否则一旦它将势力扩展到南太行,就会威胁到宜平。”
“聚义,聚义。”贺泽轻轻地嗤笑一声,道:“一伙子山匪、流民凑在一起竟也敢称聚义,真是笑话!不过,我倒是小瞧了她谢辰年,想不到她竟有这般能耐,短短时间,声威竟要超过之前的清风寨。”
幕僚道:“也是凑巧,前一阵子青、襄两州梳民中爆发疫病,虎口岭出面施药,活人无数,得了不少人心。”
“她那买药的钱还是从我手里夺的,我还未来得及寻她算账,倒叫她去收买了人心。”贺泽冷冷一笑,又道:“也不知这谢辰年有何打算,难不成她一介女流,凭借着个匪寨,也想着逐鹿天下不成?”
这个问题,那幕僚却是答不出来,沉默了片刻,这才道:“这般收揽流民,许是也有些野心。”
这话却是着实冤枉了辰年,她瞅着那每日里前来投奔的流民,只觉得头大,全没有半点高兴。不过,她愁,寨中还有一人比她更愁,那便是管着粮草物资的温大牙。这些人瞧入他的眼中那便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第六十八章
这一日,又有上百个流民慕名前来投奔,温大牙将这些人安置下,先管了一顿稀饭吃,然后便就独自一人往寨后去寻辰年,辰年正在悬崖边打坐,温大牙默默在远处等到日头西下,这才上前在辰年身边蹲下了,垂头半晌,道:“大当家,这人不能再收了,再收,咱们就养不住了。”
辰年转头看他,苦笑着问他:“不收怎么办,冀州不收,咱们也不收,各家军镇又只肯收那些能用的青壮劳力,谁肯要这些只会吃喝的老幼妇孺,谁都不要,眼看着他们等死。”
温大牙是个心软之人,若不然之前在牛头寨的时候也不会收留崔习兄妹,他自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民饿死在山下,愁得直挠脑袋,道:“可粮食不够了,江南粮食买不回来,咱们这里本就穷得出名,哪里养得住这些吃白饭的人。”
辰年抿唇不语,看着山下出神良久,却是忽地说道:“粮食不够,那就去算,去抢,去夺,总得想法叫大家活命。”
她起身离开崖边,回寨中寻到崔习,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训的那些外寨兵可是能用了。”
崔习手中已有外寨兵两千多人,皆都是从流民中挑出来的青壮,仿照军中制式分作了四个营,农忙时种地,农闲时训练,现在已似模似样,崔习不知辰年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略一思量,答道:“勉强可以一用。”
辰年便道:“那正好,得借我用上一用。”
崔习抬眼看她,问:“你想做什么。”
辰年却是没答,转身从柜上取了崔习寻来的江北几州的地图,在桌上摊开了细看,崔习心跳有些加快,俯下身来,用手指从虎口岭划到冀州,沉声说道:“你若想寻个地方起事,冀州最好。”
辰年看得片刻,却是微微摇头,伸手点了点太行山南端的宜平,道:“这里才最好。”
崔习不解:“宜平,贺家的宜平。”
辰年沉吟不语,只是看着那地图出神,崔习想她是在思量事情,不敢再出言打扰,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辰年这才抬头看他,却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崔习道:“为何不夺冀州,反而要去夺一个孤立在外的宜平。”
辰年笑了笑,反问他道:“你现在夺得下冀州吗?”
冀州高城深池,易守难攻,想当初薛盛英几万大军都没法从自家兄弟手中夺下此城,就崔习手下这些流民凑成的寨兵,除非薛盛显脑子出了毛病,肯大开城门迎他们进去,否则,攻城就是以卵击石。
崔习自是也明白此处,沉默半晌,道:“现在时机未到,再等等,等咱们的人马再多些,等涌向冀州的流民再多些,到时有心算计,未必不能成事。”
辰年摇头:“那样死伤的也多是流民,动不了薛盛显根基。”
“可宜平同样难夺,而且,夺来何用。”崔习问道。
“有用,有大用。”辰年伸手去指地图,道:“你看,夺来了宜平,就等于打通了咱们通往江南的道路,战乱都在太行之西,百姓多往东逃,既然冀州不肯收容,到时咱们就把灾民引向江南。”
崔习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很快却又放平了,道:“江南也在闹战乱,封君扬虽然夺下了盛都,可各地藩王的残余势力还在,仍不太平。”
那地图只画了江北的青、冀、襄、鲁等几州,并未标出江南,辰年的视线却顺着太行山往下,看着宛江南侧的那片空白之地,沉默片刻,道:“封君扬很快就能平定江南,他那人有野心,绝不会像薛盛显那般短视,为图一时安稳,就把流民拒之门外,便是只为天下人心,封君扬也会收容流民,妥善安置,而江南之地本就富庶,虽经了些战乱,却未伤根本,不难养活那些流民。”
崔习有些意外,打量辰年两眼,欲言又止。
辰年道:“有话就直说,以我们两人的交情,不该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他两人相识已近两年,虽算不上知己,却也是生死之交,崔习想了一想,便就问道:“你真想跟了那封君扬。”
辰年不觉扬了扬眉:“何出此言。”
崔习答道:“流民一时虽是负担,可若是使用得当,便是一把争夺天下的利剑,薛盛显是个蠢材,才会将这些百姓拒之门外,而你将他们都送往江南,岂不是在壮封君扬的声势,帮他夺取天下。”
辰年闻言笑了笑,道:“谁夺天下我不管,我只想叫这些百姓能活下去,能有个过太平日子的地方,若是封君扬能,便是帮了他也没什么关系。”
崔习实在不解辰年心思,只沉默着看她,目光中满含探究之意。
辰年瞧出他的疑惑,解释道:“他们去争他们的天下,我来活我的人命,不求结果,尽力而为。”
崔习迟疑了一下,道:“可天下人会误会,若日后你能嫁封君扬,这自然会是一段佳话,可若是不能,却是要被人笑话是为他人作嫁。”
“笑话便就笑话吧。”辰年神态轻松,混不在意,道:“我心在我胸中,唯我最知,旁人随他去说什么,我自走我的路,百年之后,我不过也是一具枯骨,还管它身后留什么名声。”
崔习瞧着劝不回辰年,便也作罢,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既然不在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现在要夺宜平,同样艰难,贺泽虽领兵在外与张怀珉对抗,宜平城里却有大将陈潇坐镇,以咱们这几千人,攻不下。”
辰年却是笑道:“排兵布阵,我不如你,可若论算计,你却不如我,咱们现在攻不下宜平,无非是兵力不足,而之所以会兵力不足,不过是缺少养兵所需的物资粮草,既然知道少什么,那咱们就好好算计一下,看看能从哪里算了这些东西来。”
“从哪里?”崔习不禁问道。
“这里,冀州薛盛显。”辰年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代表冀州的那个圆圈,抬眼去看崔习,问道:“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习答道:“沉稳有余,进取不足,我瞧着他并无争天下的野心,不过是想着守住冀州过安稳日子。”
辰年又问:“既然如此,你可揣摩过他的心思。”
“什么心思。”崔习诧异。
辰年未答,却是问道:“我先问你,眼下张怀珉、贺泽与薛盛英几人在哪里,打成了什么局面了。”
此事崔习一直甚为关注,闻言伸手将地图上的青、襄两州圈画了一下,答道:“贺泽占据武安,迫得张怀珉一步步退回西北,此时好像已是到了新野,郑纶带着几万青州军游击在外,也狠咬了张怀珉几口,从张家发兵至今,张怀珉已由攻势彻底转化成了守势,只要贺泽与郑纶迫得再紧些,怕是就要回到靖阳、粟水一带老巢了。”
辰年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着狡猾的笑意:“哦,这么说贺泽与郑纶两个该从张家手上夺了不少地盘。”
“是。”崔习点头:“贺泽与郑纶两个虽不是一家,两人却配合默契,与张怀珉交战都是胜多败少,眼下襄州已全在贺泽控制之下,郑纶也夺了雍州许多地方给薛盛英。”
辰年笑了笑,又问道:“贺泽与薛盛英两个实力大增,你说在他们背后的薛盛显,可会为他们两家高兴。”
张怀珉率军来攻,是由贺泽与青州薛盛英挡在前面,冀州远在后方,虽未经战乱之苦,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崔习思量了一下,道:“怕是不能。”
“不错,薛盛显非但不会为他们高兴,恐怕还要有隐忧,万一这两个盟友瓜分了张家地盘之后还觉不过瘾,再回身来夺冀州,那可如何是好。”辰年提笔,将青州、冀州与宜平三地连在一起,笑道:“你看,这三地原本成三足鼎立之势,眼下另两足都壮大了,剩下的那一足怎会睡得安稳。”
崔习听得心中一动:“你想联弱抗强,联合冀州取宜平。”
辰年笑道:“是,也不是。”
她说的这般模棱两可,纵是崔习聪明,却也有些糊涂了,正疑惑间,就又听得辰年解释道:“就眼下咱们这点人马,薛盛显看不上咱们,更别说他若要与咱们联合,就要落背信弃义之名,所以他不会,但是,若是咱们能夺下宜平,贺泽再想东进,要么就将宜平从咱们手上重新夺回去,要么就只能通过飞龙陉,而经飞龙陉,就绕不过青州,薛盛英那里就算是为自己,也不会容他去攻自己身后。”
说到这里,崔习已是明白了辰年的意思,不由接道:“由此,我们若能占住宜平,就算是替薛盛显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没错,所以,薛盛显虽不好明着与咱们联合,却是能暗中将咱们喂大,巴不得咱们往南发展,收了南太行,也好去寻宜平的麻烦。”
崔习点头,又想了想,道:“须得叫人去一趟冀州。”
辰年抬眼看他,沉声道:“我去。”
崔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就反对道:“不行。”
辰年却是笑了,问道:“那谁去,是你能去,还是温大牙能去,又或是朱振能去,你可能信任他。”
寨中能得用的人手不足,可信的,能力有限,有能力的,却又还不能完全信任,崔习不觉也有些发愁,沉默良久,却仍是摇头,道:“不论谁去,都不能是你去。”
“我去最合适,我是女子,他们不易瞧起,反而更容易行事。”辰年将那桌上的地图卷起,重新放回到书柜上,淡淡说道:“再说,有封君扬在那里,薛盛英不见得敢把我怎样。”
崔习闻言皱眉,问道:“你要借封君扬的势。”
“有何不可。”辰年回头看他,微微扬眉:“他能算计我的名,我为何不能借他的势。”
☆、第六十九章
崔习答不上来,只得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不可。”
辰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我心中有数,你帮我安排一下,挑两个稳妥的人,关键是不得走漏了风声。”
崔习一一点头应下,送了辰年出门。
时值深秋,山间的夜晚已是有些寒冷,辰年一路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朝阳子的住处,朝阳子屋门大敞着,人正在灯下整理医案,听见门外脚步声,抬眼瞧了一眼,见是辰年,便就又低下头去,口中却是问道:“今儿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了。”
辰年笑笑,迈进门来,问道:“道长可有什么吃的,我晚饭还没吃,要饿死了。”
朝阳子头也未抬,只用笔尖点了点那边桌子,辰年过去,从桌上的碟子里拈了一块桂花糕,三两口塞进嘴里,手里又拿了一块吃着,这才往朝阳子书案旁凑过来,问道:“道长写什么呢?”
她扫了两眼,认出那是医案,便就又问道:“寨子里闹病的人多吗?”
“还好。”朝阳子答道,随即又不耐烦地叫:“离我书案远一点,别把点心渣子掉我案上。”
辰年嘿嘿笑了一声,将手中点心塞进嘴里,又“啪啪”地拍了拍手掌,意犹未尽地叹道:“道长脾气虽然不好,可人缘却是不差,眼下寨子里也就在您这里还能吃到块点心。”
朝阳子闻言撩着眼皮瞥了她一眼,道:“我瞧着你这阵子脾气也是好了许多,还一直跟着那老和尚静坐打禅。”他说着将毛笔搁到笔架,又指使辰年:“去搬凳子过来。”
辰年忙去搬了一个圆凳放到书案旁,不用朝阳子再吩咐,坐下来把手腕伸到朝阳子面前,朝阳子手指搭上去,凝神诊了片刻,面上不觉露出些满意之色,道:“不错,那老和尚倒是有些本事,只是不知为何你师父那里不大管用,我瞧着她整日吃斋念佛,都恨不得要落发出家了,内息却依旧是强横难控。”
辰年收回手,道:“我也劝过师父,叫她不要太执着于练成神功,不过心结之事,只有自解,旁人瞧着,再着急也是没用。”
朝阳子缓缓点头,叹道:“她那个脾气,争强好斗,几十年都这样了,一时半刻改不过来,算了,随她去吧。”
辰年默了一会儿,忽地说道:“道长,我要去冀州。”
朝阳子有些诧异,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算计,给这山里的灾民算计条活路出来。”辰年低下头,玩自己的指尖,慢慢说道:“道长,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但是我是这寨子的大当家,大伙都还看着我,指着我,不管我有底没底,都得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步往前走。”
朝阳子看她片刻,沉声道:“那就往前走,有用得到我的,尽管开口。”
“真的。”辰年抬脸看着朝阳子,笑道:“那能易容的人皮面具,道长先给来几张。”
朝阳子见她这般嬉皮笑脸,气得直想拿案上的医书砸她,气恼道:“没有,想要的话,你看上谁的脸了,道爷现就去给你剥。”
辰年打了个寒战,扯着嘴角干笑笑:“那还是算了。”
朝阳子瞪她两眼,不过却还是教了她几招可以遮掩相貌的法子,又摸出两个小瓷瓶给她,道:“系红绳的那瓶是**,无色无味,莫说吃了,只要滴在烛火上几滴,都能把人撂平了,再厉害的武功,十二个时辰之内都不得动弹一下,另外一个是解药。”
辰年知道这是好东西,忙宝贝地揣进了怀里,又涎着脸笑问道:“还有别的吗?也一并给了我吧,我可是为了大伙去拼命,道长莫要小气。”
朝阳子又忍不住向她瞪眼,道:“有,还有一沾就死的毒药,要不要。”
辰年想了想,道:“那个就算了。”话虽这样说着,她却还是在朝阳子这里搜刮了许多丹药,这才出了门,走了两步却又转回身来,扒着门框与朝阳子说道:“道长,我来你这儿,真不是为着算计你东西来的。”
朝阳子气呼呼地问道:“亏得你还没算计,你要是再算计,道爷我还能落下东西吗?”
辰年垂下眼帘,轻声道:“道长,你别生气,我在你这里闹一会儿,就觉得心里能暖和一些,等再回身和人斗心眼的时候,心里也就不那么冷。”
她不过一个十**岁的姑娘,却要背起寨子里上万人的生计,朝阳子心里一软,摆手道:“算了,算了,谁还真和你一个小丫头生气。”说着又似想起了什么,起身去桌边端了那碟子桂花糕来,走过来塞进辰年手中,道:“快些回去吧,莫要想那么多,该担当时担当,该放下时就得放下,真觉得累了,那就撂挑子不干了,道爷带着你云游天下去。”
“哎。”辰年爽快地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接了那盘子,转身便走了,直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朝阳子这才回过些神来,瞧了瞧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眨了眨小眼睛,自言自语道:“好像又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九月二十一,辰年带着鲁嵘峰父女偷偷离开虎口岭,三人避过飞龙陉,直接横穿太行山而过,前往冀州,谁知人进了冀州城,才知薛盛显竟不在城中,辰年很是意外,问鲁嵘峰:“消息可准确。”
鲁嵘峰答道:“不会有错,那兄弟是我的生死之交,在冀州城守府待了二十多年,算是老人了,据他说薛盛显五日前就离了冀州,往青州去了。”
“青州。”辰年不觉皱眉:“薛盛显为何会去青州。”
青州在薛盛英手上,这两兄弟一向不对付,薛盛显怎地会跑去青州,难道不怕在被薛盛英扣下了。
鲁嵘峰摇头:“这事他也不知,像是薛盛显暗中去的,并未声张。”
辰年想不明白薛盛显为何要去青州,可事关重大,她夜里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城守府,寻不见薛盛显,又将他书房中的书信军报等物皆都翻了一遍,这才信了薛盛显确实不在冀州。
“大当家,咱们怎么办,是在冀州等着薛盛显,还是去青州寻他。”灵雀问辰年道。
辰年默默思量片刻,道:“我昨夜里翻到一些书信,青州又再向冀州催要粮草,冀州已是在准备调运,若是这些粮草真得落入青州手里,再夺就难了,我估计着薛盛显一时半会儿先回不来,咱们没时间在这里等,不如去青州找他。”
鲁嵘峰听了有些迟疑,道:“去青州,会不会太过冒险。”
灵雀抢先说道:“爹,这有什么冒险的,再说了,没准咱们还没到青州,半路上就遇到薛盛显回来,总好过在这里傻等。”
辰年想了想,道:“郑纶眼下领兵在外,青州只有薛盛英一个,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去也无妨。”
他三人既商议定主意,便就立刻出了冀州往青州而来,又怕与薛盛显错过,特意换了装束打扮,经飞龙陉赶往青州。
因着张怀珉退往新野,离着青州已远,青州城不像之前那般戒备森严,眼下虽不肯放流民入城,但是来往的客商行人只要交足了银子,却是可以进入的,辰年与鲁氏父女三个混入城内,先寻了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这才商议如何去寻那薛盛显。
鲁嵘峰道:“不知薛盛显来青州瞒没瞒着薛盛英,若是没瞒着,倒是好找,若是连薛盛英那里都瞒着呢?这就难找了。”
辰年却是想起一人来,与鲁嵘峰道:“这事好说,只是我不好出面,还得鲁大叔替我跑一趟,你去城守府偷偷寻一个叫邱三的人,就说我来了,叫他来见我一趟。”
“邱三,此人就叫做邱三。”鲁嵘峰不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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