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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封推]-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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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没有王法规定不能当门对户地做同行,可是私底下以恶意压价的方式来抢生意做就很不合适了。”
这时候,一四旬上下锦衣绣服的文士拿着叠银票打旁边走出来,捋着须慢悠悠地说道。
荣氏和任如画一见着他,顿时眼睛嘴巴就全张得老大了:“马,马三爷!”
“正确地说,鄙人叫做公孙柳,如今是安穆王府的典库。”公孙柳冲她们颌了颌首,扬唇道。
任如画呆了半日才回过气儿来,而荣氏简直要背过气去了!这马三爷是假的,那三万两银子呢!
公孙柳将手上厚厚一叠银票交给谢琬,谢琬扬眉瞄了眼,说道:“知道什么叫做阴谋诡计么?知道什么叫卑鄙无耻么?要比这个,你们手段也太低劣了。整整三万两银子,够你们云脂坊赚上一年半载的吧?”
“把我的银子还给我!还给我!”
荣氏身子摇晃着,以几近失控的声音叫道。
“还给你,怎么可能?”谢琬扭头看向公孙柳:“梵云大师可来了?”
公孙柳道:“已经在侧厅候着了。”
谢琬将银票反手递过去:“去告诉大师,就说郑府的二奶奶和广恩伯府的任三奶奶愿意给白马寺各捐五万两银子修缮寺庙,这里是三万两,剩下的七万两请他们到时候上郑府和广恩伯府去要便是。”
“什么?”
谢琬如此坑了她们还不够,居然还要再从她们手上挖钱出来!本朝尚佛,而只要承诺了给寺庙捐款则是必定要捐的,否则欺骗了佛祖,就是来世不遭报应,也会被世人所唾弃!谢琬居然要借佛祖的名义让她们各自掏出五万两银子来!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不捐!我不捐!”
荣氏真正歇斯底里起来。
任如画也是吓得面色全青,五万两银子,她就算把家底全部掏空了也没有这个数啊!“王妃娘娘饶了我们罢!这三万两银子我们不要了!求求王妃别让白马寺再追我们款了!”
“现在说没钱?晚了!”
谢琬仰靠在圈椅上,冷笑道:“任如画你之前不是仗着广恩伯府三奶奶的声势在外招揽生意么?眼下没钱自然也可以回去找家里帮忙出钱。还你有荣氏,你不是说你是皇亲国戚?皇亲国戚理当礼佛敬佛,怎么让你捐个款出来也推三阻四的?你没钱,郑铎没有吗?郑府没有吗?”
“谢琬!你这个——”
“敢对王妃不敬?掌嘴!”
荣氏正要口出不逊,旁边孙士谦拖长音一说,吴士英便与其余两个太监上来押住了荣氏,往她脸上各扇了一巴掌。
正文、356 下场
荣氏又惊又怒,胸脯急促地起伏着,一双眼像是瞪出眶来,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里谢琬往公孙柳处扬了扬下巴:“还不去?”
公孙柳过到侧厅去了半刻,白马寺的主持方丈梵云就带着两名小沙弥过来了,先向立于堂上的谢琬合十唱了佛,然后便转为跟地上二位合十深揖,着重地表达过谢意,而后便拿出方丈的印信给了二人。至此便等于两厢都接受了此事。
荣氏拿着这厚厚的银票换来的这薄薄一张纸,心里一阵阵发紧,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而任如画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梵云走后,谢琬让她起来,她竟是连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
各自回府之后,自然是说不出的凄惨了。
佛祖面前最忌言而无信,虽然说各捐五万两银子的话是谢琬说出来的,而不是她们俩,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有着十万两银子的香火钱,梵云就是看出来有猫腻也绝对会装糊涂,又怎么可能会傻到跟她们对质?
这五万两银子白马寺是向她们追定了。
任如画因为是受曾密的点拨前来的安穆王府,回府之后相对好些,曾密气归气,到底为着顾全大局,只得咬牙认了这个栽,想办法替她把这五万两银子凑齐。
但是云脂坊是必须得关了,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白白害得府里丢了这么多银子,广恩伯夫妇对她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因为这笔钱是公中拨出来填补上的,长房二少不得又要争一争,最后好歹以三房借钱的名义平息了矛盾。
这么样一来,曾密少不得又埋怨到任如画头上,自此以后。曾家是再也没有任如画说话的份了。
而荣氏回到家躺了床,便是不敢把这事往外说,一则说了丢人。二则也怕回头引得郑侧妃责骂,又为着损失的那一大笔钱肉疼。她所有家当加起来还不够五万两,如今全部捐出去她将来拿什么给女儿备嫁妆?可若不捐这坎她又过不去。
回来这一躺,竟然又下不了床,楞是病了十来日,才又强撑着下了地。
哪知道白马寺这些僧人也是个个鬼灵精的,听说荣氏病好了,翌日就登门来讨银子。荣氏哪料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吓得出了身冷汗,好歹背着人领到院里商量着拖延几日打发了出去。到夜里竟然又发起热来了。
郑二爷郑举见她近来十分奇怪,于是也奏请了太医来看,然后荣氏终究被心事折磨太过,不到半个月,整个人就瘦脱了形。郑举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因着要替殷曜把关挑媳妇儿,又不知为何杜阁老的幼女又看不上殷曜了,近日正为这事心烦,也就不怎么理会她了。
荣氏只等吃了几剂药好了些,便只得起身回娘家去借钱。娘家如今都是弟妹掌家,哪有多少借?总共也有三百两银子。若按往常,荣氏定然拍拍屁股就走。可如今又不同。即使只有三百两也只得拿了。
剩下的大坑便又得东挪西借。她手上四间铺子是绝不敢卖的,要是卖了那她往后这大半辈子靠什么过活?所以宁愿借,日后慢慢还。好歹铺子还有点小进项的,卖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荣氏日日在外奔走,这里才回到家便觉气氛有异,还没得问丫鬟话,正院里已有人来传了她过去。
府里所有人竟然都在,郑铎夫妇和郑举更是满脸铁青地坐在堂中,荣氏暗道了声不好。这里郑夫人已经斥了她跪下。
“不知儿媳犯了什么错?”她心存侥幸地问道。
“你还有脸说?!”郑举站起来,一脚踹在她胸口:“你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掏空了家底去捐庙,你还问我犯了什么错?”
原来今日林侍郎的夫人上门来拜访。试探起郑夫人荣氏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然后便就洒了几句她四处借钱的事出来。而偏巧那个时候白马寺的和尚又进府来催钱,郑夫人便就让人带了他过来细问,才知道荣氏原来跟任如画各自捐了五万两银子给白马寺!
荣氏挨了踢,却是有苦说不出来。旁边跟着的丫鬟倒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跪地哭着说明了经过。
这下子一屋人更加心惊了,荣氏居然在谢琬手下栽得这么惨,明摆着坑了她和任如画三万两银子,偏还堵着她们的嘴让她们说不出来!这钱是她坑了去又怎样?她自己不得,而是全数捐到了寺庙,你能告她骗钱?她们上东升客栈是谢琬求着她们去的?钱到了僧人手上,你能去向他们追回来?
从头到尾看着不声不响,却是挖了坑等着她们往里跳,跳了还有本事让她们自己捂着盖子跳不出来,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阴险!
郑家人个个心里头阵阵发寒,半晌都没人能吭出声来。
但是事情到了这步,也还是得解决,基于荣氏银子已经凑得差不多,而荣氏也没有个曾密这样的丈夫替她出头,于是这笔钱府里便不拨出来了,由荣氏自己给自己擦屁股。荣氏虽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也顾不上为此心寒,尽快了结这事才要紧。
郑铎夫妇虽然没答应从公中出钱,可是荣氏平白地被谢琬坑了一回,也很失郑家的颜面,郑夫人自是抽空把这事添油加醋地进宫告诉了郑侧妃,郑侧妃听后指着荣氏一顿臭骂,事后自是对谢琬也有一番恨之入骨。
这些事其实都已是后话。
这里谢葳见得任如画失魂落魄地从郡王妃回来,然后趴在地上跟曾密要钱的模样,曾经那么体面的一个伯府少奶奶,交际圈里的知名红人,如今变成丧家之犬一般,没有了丝毫尊严体面可言,她头一次没有露出讥讽的神情,而是沉默着。
这件事的确是她与谢琬联合起来的手笔。她需要借助谢琬的力量来斗倒任如画,而谢琬在惩治任如画之余,也顺手借了她来惩治荣氏乃至向郑家敲山震虎。这也许是她们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合作,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虽说是合作,可是因为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理,所以整件事的布局都是出自谢琬,她的沉着和周密都让她吃惊,最后谢琬请来梵云,然后让任荣二人不得不吐出五万两银子来了结此事更是让她诧异,她原本还在猜谢琬事后会不会独吞那三万两银子,毕竟这半年里四洲阁损失的也差不多值这个数。
她还在想着那样一来。她到时候要不要再去怂恿着任如画和荣氏去告她一状,顺便成就这一石三鸟之计?可谁能想到她对这三万两银子都不曾正眼瞧,就将它捐了出去!
既然捐去了寺庙,也就等于行了功德,她还能怎么告她?
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生起几分颓丧之感,也许她这辈子都没在谢琬手下赢过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冲这份缜密,她就自认不如她——谢琬一定是知道这笔钱留在手里是个祸根的,荣氏和任如画都不敢告她,那她防的就是她谢葳。
谢琬虽然跟她合作。可是也丝毫没放松对她的警惕,她全程竟然都没看出来。
所以当花旗问她要不要再去安穆王府打个招呼时,她沉吟了半晌又摇头拒绝了。
她已经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必要再跟她见面。也许谢琬说的对,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到了这个阶段,她的对手已不是她谢琬,而是这周边的每一个人,任如画,孔氏,广恩伯夫妇,甚至曾密。谢琬已远到令她难以触摸。于是再纠结那些怨恨也显得可笑了。
认真想起来,谢荣当初曾经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二房的事。作为如今的谢琬,不再针对她已经是十分难得。
任如画这件事让她知道。围绕在殷昱谢琬身边的能人那么多,谢琬手段花样多么地多,若要对付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而她已然明言表示她跟她井水不犯河水,那她还自不量力地去撩拨她做什么呢?她已经不宜再给自己添对手了。
人生在世只为了仇恨,那太累了。她跟谢琬之间的恩怨浓到算不清,而她还有大半辈子要活。
再退一步说,她就是争赢了谢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谢琬就是再神气再威风,也是她视野以外的事情,这辈子,她已经注定跟她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
谢琬在王府等了几日不见谢葳有任何动静传来,又打听得她这几日在曾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渐渐地也明白谢葳也许是放下了。
她知道谢葳当日来找她时没怀着什么好意,但是她倒也不怕她会在她手心里一跟斗翻出去,所以顺便也就跟她合作了把,原等着收拾完了任如画和荣氏,再来给她点教训,她这一不来了,谢琬便也只好省了后续了。
任如画和荣氏有了这遭,这辈子都别想在她面前露脸了,云脂坊在二人到了王府的翌日火速撤了场,然后盘了出去,如今是个卖茶叶的,据说东家十分和气,开张头一日便往四周围街坊店里广派槟榔糖果。而任如画那批价值近万两银子的货则因为要筹捐款,而以两千两银子贱卖了出去。
正文、357 私心
荣氏就更不用说了,因着被郑举那一踹,倒是把好了几分的身子又踢出了别的毛病来,如今终日汤药养着,却始终是不见好,整个人脸色蜡黄,只剩了把骨头。郑举愈发见着烦,医药上未免也有些怠慢,荣氏自己手上又没了银子傍身,这病便养一日不养一日的,如此这般拖累了下去。
倒是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郑侧妃落了个安然无恙,这笔帐还是得记着下回一道算算!
郑侧妃在朱睢殿对着荣氏大发了脾气之后,倒是也起了几分后怕,没想到谢琬心机如此深沉,挖了个这么大的坑给荣氏跳,她每每见着谢琬时她都是副好说话的样子,却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此后到底对谢琬多了几分防备,也不敢如以往那般掉以轻心了。
太子妃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召了谢琬见宫问起,当听说荣氏作恶落得这样下场,想起郑家素年恶行,倒是也解气。不过因着身份,也还是佯嗔地斥了谢琬几句,私底下却又赏了她几件金玉玩物儿,如此倒把四洲阁那惨淡的几个月损失挽回来了。
殷昭这日也到了王府,把玩了一番谢琬新得来的赏赐,顺便说道:“殷曜跟杜家的婚事黄了,现在郑家一口气给他相中了三家,一个是左丞杨休的孙女,一个是工部右侍郎段沁的三姑娘,还有一个是詹事府少詹事刘珮的次女。这仨儿都是季振元伏案后新提上来的,立场不明。”
谢琬一面给殷煦折纸玩,一面道:“郑家又是什么意见?”
殷昭道:“郑家兴许是受了荣氏这事的刺激,已经加快了速度,据说中秋前怎么也得定下一个来。”
谢琬把折出来的小灯笼给殷煦,然后又拿过一张纸开始折。
郑侧妃想借殷曜成亲这事给他拉个大靠山过来。她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是肯定的。虽然也可以让他看中一个黄一个,可到底费劲。要阻止这事的根源还是出在殷曜自身上。
虽然说殷曜有着许多坏毛病,可都只是东宫和他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旁人并不知道,所以外头才会对殷曜的态度不明显。看来要从根本上坏了郑侧妃的计划。还是得从殷曜身上下手,得让世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德性,配不配让群臣们拥护才成。
殷昱就是输,也要输个明明白白不是?
她这边在计划着如何行事的时候,郑侧妃这里也没闲着。
最近真是连受打击,先是郑府被谢琬打了个大耳光子,还连声都没法吭,接下来殷曜跟杜若兰的事儿又黄了。这几件事压到一起由不得人不气燥。
内阁里只有杜忱家机会最大,其余柳家不合适,窦家倒是有合适的姑娘,可是窦家又态度中立,不知道到头能不能尽心地帮殷曜,如今杜家没戏,内阁里那帮老狐狸为防尴尬,就更加不会跟殷曜说亲了。
如今内阁全都没了戏,便只能往二三品官里找,可是找来找去不是这家背景不合适。就是那家姑娘差了点,总而言之越是没有眉目,郑侧妃就越是糟心。
皇帝的身子也不知到哪个程度了。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争取?陈复礼不知道是不是被谢琬他们绑过一回,如今行动更加谨慎了,就连她想依样画葫芦也绑他一回也无机可乘,而最近太子也不怎么见她们,只在凤栖宫呆的多,这也令她更加不爽。
太子妃那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妃本人醋劲大,只当太子就是她一个人的,殷昱又目中无人狂妄无礼。见了她就跟没见到似的,而他娶回来的谢琬没想到也是个刺头儿。好端端一个荣氏如今活生生成了具骷髅,而谢琬居然连刀子都不曾动!
每当想到这些。郑侧妃就觉指尖发麻,根据荣氏的转述,谢琬把郑家说成了奴才说成了狗,郑家是她的娘家,她又岂能服这样的说法?谢琬又有什么资格说郑家是殷家的奴才?
她真是恨不得告到太子面前去,可是一想到太子对殷煦的钟爱,她又愈发气得肝疼。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
为什么殷曜要找门她看得上眼的婚事就这么难呢?如果殷曜成了亲,有了子嗣,岂不是也能分走太子一部分注意力?如今就冲着子嗣份上,殷昱就已经压了殷曜一头——不,他是什么都压了殷曜一头,他什么都有了,又还来跟殷曜争这太孙之位做什么?
郑侧妃日日纠结着,可谓是操碎了心。
而殷曜这几个月与殷昌在乾清宫习读,在东宫的日子也少了,私底下也有了几分郁闷。
皇帝身子还是老样子,上晌上朝,午膳后小憩一会儿,便就过问兄弟俩的功课,到了晚膳前便就让他们退出来,而后或者召见臣子,或者静坐看书。
虽说只用在乾清宫呆小半日,可是殷曜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出宫去溜达了,多久没偷偷上街头看杂耍了,宫里虽然大,可到底是宫墙,看着像个牢笼。当然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牢笼由他做主就不同了,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
回到东宫他照例去朱睢殿问安。
廊下小宫女见了她来便就把脸垂下了。他瞅见郑侧妃正撑着额在屋里闭目养神,遂邪恶地往宫女脸上摸了把,又故意地以手指划过她的胸脯。
小宫女吓得连连后退,殷曜愈发兴起,看了看左右,将她抵在廊柱后,搂住她便就亲起来。
宫女慌忙中咬了他一口,挣扎着跪到地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像只小麻雀。
殷曜兴致索然,踹了她一脚,负手进了殿。
他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他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开始有冲动了,京师里年满十六的男孩子几个没有通房丫头的?偏他母亲想让他在皇帝太子面前当个乖孩子,让他克制房事,连宫女也不给亲近。
这股欲火折磨得他要死要活的,于是越是*被禁锢,他也就越是渴望着他能够接承皇位——只要当了天下第一人,天下的女人是他的,天下的财富也都是他的,他想在后宫收几个妃子就收几个妃子,还用得着看别人的脸色?
在乾清宫的每一日,他都渴望着能见到皇帝突然不支的情景出现,只要皇帝死了,太子就上位了。太子身体也不怎么样,近日看上去气色是愈发的不好了,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只要他们都死了,他登基临位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朝天大笑三声!郑侧妃虽然凶巴巴指使了他十六年,但是终有一日也会要恭敬地唤他为皇上!他可以再也不用听她的话,在整个大胤朝为所欲为!而这一切,现在离他是这么近!
“你在发什么呆?”
郑侧妃并未睡着,只是心烦而想静静,睁开眼睛见着殷曜站在帘栊下傻笑,便就坐了起来。
殷曜连忙俯身拱手:“没什么,只是想起刚才外头两只猫儿打架罢了。”
郑侧妃闻言,心里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便又涌了上来,下地走到他面前,手指往他额间连戳了两戳:“你每天就知道这些猫儿狗儿的!正经事情一件也不见你做!你外公和你舅舅为了你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见你登门去看看?你说,他们这么用心栽培你有什么用?!”
殷曜被戳得后退了两步,不耐烦道:“你们什么时候让我插过手?不是一直都是你说了算吗?再说了,哪里是我不肯去看他们?分明就是我被困在乾清宫抽不开身!”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郑侧妃气得发抖了,“什么叫做我说了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还有什么叫做被困在乾清宫?你知道这机会有多么难得吗?人家殷昌是恨不得日夜粘在乾清宫,你倒好,还嫌给你添麻烦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郑侧妃说着说着又往他身上打起来。
殷曜一面躲避一面道:“行了行了!我明儿就去!行了吧!”
郑侧妃还往他身上补了几下,才又气呼呼停了下来。
殷曜出了朱睢殿,只觉更加晦气了,见着廊下架着一盆君子兰,顿时一脚将它踢下庑廊。
花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窝囊地在一株牡丹树下停下来。
翌日上晌,趁着皇帝去早朝的当口,殷曜带着随身几个人,驾马到了郑府。
郑家几位爷都去了早朝,府里只有几位少爷和女眷们在。
郑夫人把个殷曜当作皇帝亲临似的款待着,又是拿新茶又是奉瓜果,又是问他对于选妃的意见,又是夸赞他越发的英朗帅气。殷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除了说到选妃的事上,他基本没有认真听过半句话。
永宁作为大舅母,也出来陪座了片刻,她也是正经宗室出身的,规矩极是严格,看见他这样子便忍不住皱眉头。原是忍不住要说说他,但是想起郑侧妃那个德性却又忍住了,反正说了也讨不着什么好去,她又何苦去讨人家嫌?
正文、358 眉目
坐了坐喝了半碗茶便就推说房里还有事,走了。
这里殷曜却想起来,问她道:“敢问大舅母,旭哥儿可在?”
永宁生了一子一女,郑子旭是长子,比殷曜小一岁,今年也有十五了,打小在一处玩的多。但是自打殷昱被废之后,永宁便不怎么让他跟殷曜一处玩了。
听见这么说,永宁便就笑了笑,说道:“许是去国子监了吧?一早上没见他。”
话音才落,就听吴氏在旁接口:“方才不是还见他跟屹哥儿在后头下棋了么?”
永宁被吴氏揭了底,十分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含糊地道:“是么?反正我没见着他。”但是说完还是趁着旁人不注意时狠瞪了眼吴氏。
吴氏说完也觉失言,但后悔也晚了,只得缩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其余人浑然不知这层。殷曜听见郑子旭在后园,遂也不与她们多话,起身去了寻他。
永宁无可奈何,也只得让人领路。
谢琬这些日子因着关注殷曜这边的事,所以这日殷曜到了郑府的事也听说了。等到殷昱回来,便打算跟他商量商量这事。
哪知道殷昱也有话跟她说。
“从七先生留下的那颗印上,我们的目标范围已经缩小了。当初我们找了本朝最有鉴别力的几位金石大师,从那颗印的材质上判断出来那印石也出自寿山,因为天下没有两块同样的石头,一般石头出产时开凿的料匠都会有个隐蔽的印记,可惜那年我们打听到的料匠都不知去向,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几个月我让人在寿山一带仔细查访,还是查出了眉目。这块寿山石当初是一位姓何的商人买走的。我们又辗转找到了这名何姓商人,这姓何原来因为跟漕运有往来,所以又转送给了当初的漕帮曹总舵主。
“那姓曹的虽然死了。但是帮里头跟过他的却还有人在。他们说姓曹的是曾经收过这么块石头,后来送给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这年轻人似乎还有不足之症,因为感觉他就算静止时呼吸也有些急促,这个行武之人很容易判断出来。”
他把那颗印递给谢琬。
谢琬看了看,凝眉道:“可是如果真是个有着不足之症的年轻文士,既然阅历又无武功,又如何控制得了那么多死士?”
七先生那批死士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算剩下有,也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而当日她被劫时也感觉到七先生的确是个年轻人。但是他戴着面具,呼吸怎么样她并看不出来。
“这你就迂腐了。”殷昱轻敲她的头,“要控制手下人不一定要武功,而年纪不大也并不代表他没有阅历。这种事情难说的很,总而言之,我已经暗地里布下了罗网,开始让骆骞他们私下里调查京师所以府里条件相符的男子。”
谢琬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与其这样大海捞针地去找,还不如我们下点什么引子去引着他出来。你想想。他当初既然也是想以扶持殷曜上位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必然也还会故伎重施,在你和殷曜这场争斗上兴风作浪。”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机会不是吗?”殷昱眉头微凝起来。“七先生太狡猾,就是引他出来,也必须做的不露一丝痕迹,否则不但会前功尽弃,还会使他藏得更深。”
谢琬沉吟着点头,七先生的谨慎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引蛇出洞的确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如果刻意地设局,必然会让他察觉。殷昱说的对。还是得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引他出来才成。
当四月的春意也染绿了四叶胡同的树木时。卸了职的谢荣安静地在院子里剪牡丹花的枝。
自从朝堂被殷昱的人占据了一半之后,似乎他被撸职的命运就已然清晰可见了。他的上头是靳永。他能在他手底下呆上一年,也许已经是个奇迹。事实上换成他是靳永,只怕不出三个月就要把他踢出来,靳永没这么做,只怕是谢琬没交代。
谢琬一直都没交代,却在这时候挑了个理由将他弄下来,多半是因为太子的病情……他虽然不知道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可是从谢琬最近频频动作来看,未必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毕竟太子若有个万一,直接就影响到下任君主的人选。
谢葳虽然不曾回府,可是谢芸却跟姐姐保持着紧密联系,偶尔不经意的时候,谢芸也会把曾家的事漏几句给他听听。前阵子任如画和荣氏那件事,谢琬一反这一年来的温和低调,简直把荣氏和任如画做绝,如果荣氏不是郑家的人,谢琬应该还不会把她逼上绝路的吧?
荣氏的失败,既表明了她们对谢琬的错估,也侧面印证殷昱夫妇向郑家以及朱睢殿那帮人下了战书。
所以这些日子郑家也加紧了对殷曜选妃之事的动作,他们尚无能力与殷昱硬拼,只能一面虚与逶迤,一面曲线备战。这场夺嫡之争是又一场可预见的风暴,而他如今不在朝堂,作为局外人,竟然有几分旁观者清的感觉。
刚被卸职那些日子,他不是不愤怒,不憋屈,可是细想下来,他人生经历的愤怒和憋屈的时刻也实在太多了,他假若还不能变得淡泊,那是他的修为不够。
他坚信自己不会被困难打倒,他只是缺少一个时机。
“父亲,刚打听到的消息,郑侧妃好像选中了工部侍郎段沁的女儿,而刚好段沁又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才剪好一盆下来,谢芸便轻步到了他身后禀道。谢葳太刚烈,而谢芸相对柔和,姐弟俩性子倒了个个儿。
谢荣慢悠悠唔了声,然后端详着另一盆花,一面琢磨着从哪里下手,一面说道:“段沁出身富裕,祖上原是行商的,这些年在朝上也算兢兢业业,可惜就是没有什么根基,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他抬起剪子喀嚓剪断一条枝,放在木架上。
谢芸道:“那依父亲之见,咱们要不要去段家走动走动?”
这可是极好的机会,如果段家跟东宫结了亲,那么替谢荣谋个职缺也是很简单的事。
谢荣摇头道:“先不急,谢琬还没动呢,瞧瞧再说。”
谢芸哎了声,上前帮忙将剪下的花枝拢好。
“对了。”谢荣顿了下,直起腰来又道:“这些日子我让你整理我藏起来的那些手札,你都整理好不曾?”
“都整理好了。”谢芸恭顺地道,“都分了三大类,回头父亲分别去查看就是。”
谢荣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也在寻七先生。而他唯一的线索就是季振元留给他的那些信札。
那些信札他并没有全部献给皇帝,他也留了些防身,于是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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