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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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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傍晚时,李彦锦无意中说起了隔壁朱家的事情。李长奎听过后,大圆眼微微一转,心里就冒出个蔫主意来。
于是,从这天起,纬桑街上就多了个热闹景儿。那谢家饭馆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黑大汉,每天就守在朱家大门外劈柴。
只见,他把那些木头疙瘩放在朱家门口的磨盘上,然后就如晴天炸雷般,嘿嘿哈哈地一通猛劈。
且不说,那些木头不管多大都能被他劈成了小碎块。最惊人的,还要属这位黑大汉竟然是用一双肉掌当作斧头来劈柴的。
原本朱家一伙人正忙着窝里斗,每日吵个不停。此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吵嚷,还以为往日的仇敌杀上门来了。
待他们你推我挤、谦让有爱地推开门,探出头来一看……嚯,外面有个黑杀才,看上去好像要吃人哎!
再亲眼目睹了李长奎用铁掌劈柴,哐哐直响后,朱家三兄弟连带朱屠户都生出了一丝佛性——世界如此美好,不该如此暴躁,且忍着吧!
因大门外,多了李长奎这么个金刚,吓得朱家人白日都不敢再出门晃悠了。
一天两天的还好说,可到了第五天,朱家人再没法忍下去了。他们一咬牙,一瞪眼,直接就在后院墙上,砸开了个侧门……
那侧门一开,李长奎就用磨盘彻底把朱家大门堵死,然后又跑到侧门外去劈柴。
又连劈了几日,朱家人宁可从别处翻墙,也没一个敢出来找李长奎言语一声的。
晚间,谢家饭桌上,李长奎非常惋惜地表示,朱家那几个家伙太鸡贼了,竟然没一个给他机会发飙……
正当他这厢还深表着遗憾呢,隔壁朱婆子终于拍板决定,卖房子!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因为朱家宅子地段挺好,所以当他们放出风要卖房子时,还是挺多人来问价的。
然而朱家心黑了些,一开口就要了个天价。于是卖了几天,都没有下文。
可朱家人却实在撑不住了,因为那吓煞人的黑大汉竟然逼得更紧了。这几天,朱大他们几个兄弟翻墙出去时,竟然发现那大汉就坠在他们身后。
有这么个煞星跟着,他们别说坑蒙拐骗了,能直着腿走路,那就算不错的。
朱家咬牙又坚持了三天后,终于决定降价卖房!
朱婆子总觉得是隔壁谢家想抢他们家房子,就为了把饭馆扩大些,让生意更多些。因此,降价当天,她还两眼发红地盯了谢家很久。
只可惜谢老板完全没想过这事,他自打闺女开始练武后,就把所有钱都攒了起来。没听说穷文富武吗?练武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啊,哪儿还有多余的钱买什么房子呐?
隔壁朱家卖房子的这段时间里,李彦锦这边的小木人也越做越好了。
三月底,谢二娘终于收到了属于她的木雕小人。
“嗯?怎么二娘这个竟然会像个人了?!”智通看着比例合适的小木人,愤愤不平地问道。
二娘没理他,把小人拿在手里端详了会。还别说,这小人真有点像她。那五官虽然只是简单地刻了几笔,却恰恰勾出了谢沛略带点漫不经心的神情。
“怎么样?”李彦锦嘿嘿笑着问道。
谢沛眼神微闪,笑着点点头道:“还不错,师父都说像个人了。”
谢老板看着女儿手里的小木人,再回忆了下那个已经被当作劈柴烧掉了的猪头人,心中忍不住冷哼了一小声。
次日上午,趁着李彦锦被叔公抓着背书的机会。谢老板溜到女儿身边,朝一旁努了努嘴。
“嘘,这边,二娘,这边~~~”谢栋鬼鬼祟祟地把闺女喊到了一旁。
“阿爹,怎么了?”谢沛疑惑地问道。
谢老爹挠了挠头发,把发髻都抓歪了,才开口道:“闺女,你如今也大了。可想过成家的事吗?”
谢沛一愣,她看了看阿爹,疑惑地问道:“爹怎么突然问这个?可是有人来提亲了吗?可我年纪还小啊,他们也太心急了吧?”
“咳,不、不是。没人提亲……是爹发现阿锦那小子对你还挺上心的,就想知道知道闺女你是个什么意思。”谢栋小声嘀咕道。
“爹也看出来了啊?”谢将军叹了口气,道:“也是,他做得实在太明显了些。给你们都雕得歪瓜裂枣的,给我的就雕得特别好。这不定是偷看了我多久,练坏了多少木头才弄出来的……”
谢老板一边点头,一边开口,道:“闺女啊,虽然这小子对你用心了,但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的,爹肯定是向着你。”
谢沛开心地应了声,然后又有些迷茫地说道:“阿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啊。我好像感觉还凑合吧,主要是,我觉得他说不定能同意入赘咱家呢?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跟爹分开了。”
“呜……二娘乖!爹也是觉得,若小郎肯入赘的话,他在赘婿里,那就算是一流的人物了。虽然穷点,可咱们家也不指望过那金山银山的日子。既然是这样,那小人你就收着吧。回头他要是找你说些麻兮兮的怪话,你也别急着答应这小子什么。咱们要抻着点,往后日子才好过……”谢老板把自己与贞娘的相处之道又絮叨了一通,这才安心地离去。
谢沛上辈子就没考虑过男女之事,也没对谁生出过什么恋慕之心。所以,她只简单地思考了下,觉得不讨厌李彦锦,也就满足了。
毕竟做为赘婿的话,李小郎已经能称得上是极好的人选了。面相清俊、身长体健、脑子灵光,还顾家赚钱。这要是错过了,今后可能就再遇不上了。
也因此,父女俩通了气后,谢栋又在睡前找上了李彦锦。
“阿锦,我进来了啊。”谢老板趁李彦锦没睡,蹿到了他的房里。
“诶?谢叔,有啥事啊?”李彦锦疑惑地问道。
“有事有事,咳……咱就直接说吧。如今呐,你钦慕我家二娘的事呢,已经众所周知了。可是我家二娘年纪还小,所以呐,你要克制好自己……”谢栋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先说清楚。
“等会,你等会!”李彦锦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开口拦住,问道:“什么慕不慕的,怎么就众所周知了?我自己怎么就还不知道呐?”
第29章 夜深人静时
谢老板原本还觉得自己要警告下某个知慕少艾的毛头小子,可见了李彦锦这反应,倒一下愣住了。
“你、你是说,对我家二娘没那个意思?”谢栋疑惑中隐隐还带了些不满地问道。
“咳,谢叔啊,二娘她才十三岁啊!我怎么会……”李彦锦尴尬地解释道。
谢栋呆呆地瞅了他一会,李彦锦却清楚地感受到谢叔刚刚冒出的那点怒意,不知怎地竟渐渐消了下去。
“哼、哼哼,”谢老板一脸高深莫测地撇嘴,道:“好你个臭小子,没那个意思怎么还成天赖在二娘身边?以后给我避着点!更不许瞎送什么鸟玩意!”
李彦锦刚才说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觉得这不舒服,应该是担心惹恼了谢叔、二娘而产生的。毕竟这里对他来说,越来越像一个家了。若是万一闹得不愉快,也许他就要再次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谢栋虽然话说得比较凶,但他心里却真没怎么生气。
在这位中年胖老板看来,如今这李小郎分明是还没开窍。说起来,倒和他年少时一样。明明一早就喜欢上贞娘了,却还傻乎乎不自觉。直到贞娘于婚事上被人羞辱时,他才在愤怒中幡然醒悟……
“臭小子,哼,不承认啊?回头等你后悔了,且让你见识见识老岳父的厉害……”谢栋哼哼唧唧地回了房,他也不急,闺女还小,哪怕李彦锦真的不成,将来也不愁嫁!
次日,谢二娘就从老爹嘴里听说了,那李彦锦竟然不承认对自己动了心?!
二娘微微眯眼,不承认哈?天天凑到身边来也不承认哈?木雕小人做了那么久也不承认哈?没事就偷偷瞄过来也不承认哈……
放心!鬼将军绝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更不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李彦锦啊李彦锦,且好好活着吧……
早饭时,某人心里有些忐忑,就忍不住偷眼去瞧谢二娘。结果却听左侧的谢老板“嗯吭”咳了一声,说道:“阿锦啊,你那小木人我看着挺好,所以就从二娘那里要过来了,不介意吧?”
“啊?不、不介意。”李彦锦被问得一愣,顺口就答道。
一旁的智通埋头苦吃没什么反应,大胡子李长奎却微微侧头在李彦锦与谢家父女间来回打量了两圈。
饭毕,李彦锦照常跟着李长奎学习功法口诀。两人走到院子中站好,李长奎瞧瞧无人注意,就朝徒孙挤了挤眼睛,道:“怎么?和小媳妇闹别扭了?”
“不、不是。二娘和我……我把她当小妹妹的……”李彦锦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
“妹妹?媳妇没娶到手之前,可不就是情妹妹吗?我懂我懂,哈哈哈!”李长奎为老不尊地一阵怪笑。
“不是情妹妹,嗨……”李彦锦嘴皮子其实挺利索,可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竟仿佛吞了浆糊一般,说不清楚。
“得了,只要不是亲妹妹就行。我们又不是没长眼睛,你小子平时都干了些啥,别当我们不知道啊。你师父可和我说过,亲眼看见你把人二娘搂怀里了。你如今害羞倒不打紧,不过你这厮要是敢始乱终弃,哼哼……我可是不介意自己动手清理门户的!”李长奎说着说着,眼神就似乎透过他看向了别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狠厉的神情。
李彦锦被他这么一凶,倒真有点怕了。妈呀,古代可不讲究什么你情我愿,和平分手,自由恋爱啊。之前出门时,他可是真的钻人小姑娘怀里去过,要按着某些规矩来说,他这要是不认账了,会不会被抓去浸猪笼啊?诶?不对,浸猪笼好像是奸/夫/淫/妇的待遇……
这天上午,两人心里都有事,所以练功时,气氛就有些沉闷。
晚间,李彦锦躺在床上,有些难以入眠。昨天因为实在有些突然,所以他乱糟糟地也没空多想什么。
如今夜深人静、万赖俱寂了,他也终于能好好思考思考了。
对于结婚这事,上辈子他其实是有些排斥的。这说起来,多少和他那突然就出轨了,然后越来越花花的亲爹有些关系。
小时候,他一直觉得父母感情很好。有时候别的小朋友都羡慕他的爸爸妈妈仿佛很少生气、吵架。在外面散步时,两人也总是挽着手,笑眯眯的模样。
可这一切,却在他初一那年突然就被打得粉碎。
而他却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突然回家时,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那是个很平常的日子,原本应该在学校吃中饭、午休的他,因为发现自己忘带了下午的课本,所以只能趁着午休回家拿书。
因为离得近,且父母都挺忙的,所以李彦锦就自己跑了回去。
他还记得,自己轻轻哼着歌,打开家门后,有些疑惑地看到了一双陌生的女鞋。但当时的李彦锦完全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亲妈什么时候买的新鞋子罢了。
家里很安静,就如同平时那样,父母都在上班,他在学校,整个白天家里都是没人的。
可当李彦锦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却发现总是敞开的房门,此刻却关上了。
随手扭了扭门把,竟然扭不开?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李彦锦挠着头,一边扭门,一边喊道:“爸、妈?谁在里面啊?快开门,我忘带课本了!”
房中先是安静了一会,接着李彦锦就听到他爸爸在房里语气古怪地说了句:“等会儿!”
直到此刻,李彦锦都没想到别处。他玩笑着,在门上带着节奏地一通敲,边敲还边嚷嚷着:“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快交出我的地理课本来……”
然而这欢快的歌声在门开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了。李彦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父亲和一个平日很熟悉的阿姨脸色尴尬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大人什么都没说,竟匆匆穿了鞋子,一起离开了。而李彦锦也呆愣愣地找到了自己的课本,一路茫然地回了学校。
直到下午地理课时,李彦锦才突然对着书本红了眼眶。
他心里又害怕又愤怒,又失望又悲伤。就连该不该告诉母亲,他都拿不定主意。
下午放学后,李彦锦脑中一片混沌地回了家。看着妈妈开心地忙前忙后做着晚饭,看着父亲淡定自然地在客厅看着报纸,李彦锦沉默了……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失眠、痛苦、纠结、无助才换来的平静,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月后,他突然接到舅舅的电话,母亲进医院了,割脉自杀。
母亲单位同事,无意中在公园撞破了一桩婚外恋,并机智地拍下了照片。同事将照片发在了群里,母亲无法接受,大闹大哭后,竟选择了自杀。
家庭最终还是破裂了,折腾了两年时间,父母仍旧离婚了。而这段时间里,那个原本温和博学、可靠幽默的父亲却似乎打开了什么封印一般,变成了一个花心滥情的陌生人。
李彦锦的母亲在割腕后,就常常对着儿子叙述当初从相恋到结婚时,那些甜蜜的追求和动听的誓言。
夫妻俩离婚后,李彦锦也亲眼看着父亲不断地真心投入到一段段热恋中,可几个月后,那如火的热情也会迅速冷却,然后就是变心、分手。
直到李彦锦穿越前,才听说他父亲终于再婚了。可他那时已经对此毫不关心了,而对所谓的爱情,也觉得不过只是俗人们的荷尔蒙涌动罢了。
糊里糊涂穿到了这异世后,李彦锦也并没对爱情生出什么新的看法。
只是在谢家呆的时间一长,他就发现,那又废又软的谢老板,说起亡妻时,脸上的思念与爱慕竟比上辈子的渣爹在陷入热恋时所表现出来的还要真挚温暖。
虽然李彦锦有些触动,但他也只是以为因为客观条件所限,古人比后世的现代人更加专情些罢了。
不相信荷尔蒙,也不相信所谓真爱的李某人此刻正躺在床上,枕着双手,对自己的古代人生进行了一次严肃的思考。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又欢乐的谢家。其次,若是离开了这里,他觉得李长奎和智通应该也不会再教自己了。
而且,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他也知道了些官府的事情。像他这样没有亲友,来历不明的人,若是没有谢家收留,遇到征丁服役时,是会被强制带走的。
而严格说来,他若想名正言顺地留在谢家,似乎也只有与二娘结为夫妻才行。
对二娘,李彦锦感觉有些复杂和诡异。他说不清楚,总觉得这小女孩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要让他把二娘当作成年女性,生出什么爱意,他又暂时还做不到……
但李彦锦却也清楚地意识到,他似乎一点都不讨厌谢二娘。其实是有些喜欢的。但这喜欢更像是哥哥对可爱妹子的喜欢,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哥们朋友口中那种砰砰心跳、脸红冒汗的恋爱反应。
但,这个问题也许对别人是个问题。对李彦锦却没什么困扰。他本就不相信荷尔蒙带来的情感,所以如今没有那些反应也并不重要。
理清了头绪后,李彦锦没花多少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也许,可以试试……
李彦锦觉得自己毕竟带着那个花心男人的遗传基因,若是真有了触动他荷尔蒙的感情,对于能持续多久,他丝毫没有把握。
可若是以亲情甚至是友情做为起点,也许在责任感的护持下,倒能走得更长远些。
不可否认,李彦锦此刻的想法是自私的,对爱与婚姻似乎也挺功利的。他只是不想离开谢家,不想陷入危险,也没有考虑谢沛的感受,就打定主意,要拿下这桩婚事!
而对于之前对谢老板说的那些否认的话,李彦锦也不担心。毕竟他也是个少年,谁还不能年少无知一回呢?
于是李彦锦已经想好了,明天他就要找谢老板认真检讨、承认错误,然后还要好好培养下与二娘的感情,争取过两年能顺利成亲。
只是他想得很美,却并不知道夜色中,谢家父女也已经有了行动。
第30章 李彦锦的三步走
就在李彦锦暗搓搓地算计着要如何把二娘骗到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时,谢家父女也在各自忙碌着。
谢老板已经把自己所见识过的各种法子都列了出来,就等着将来要好好照顾一下某个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臭女婿。
而咱们的鬼将军则在夜深人静之时,避开了所有人,偷摸着在后院小厨房里给自己熬制着某种特殊汤品。
随后的一段日子中,谢家饭馆中的猪蹄、花生就消耗得特别快。而张大夫家存着用来做药的木瓜片也突然被人全部买走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回过头来,认真思考了一夜的李彦锦,次日大清早爬起来,收拾妥当后,就想与准岳父来场推心置腹的交谈。奈何,这位老实巴交的胖厨子仿佛突然开了窍一般,竟三言两语就跳了过去。让嘴皮子抹了蜜油的李彦锦硬是找不到使劲的地方。
更让某人郁闷的是,他这边还没开个头,大胡子李长奎却不识相地吆喝起来:“小子!快滚来练功了,你爷爷我时间紧得很,耽误不起,快点快点!”
李彦锦嘴角一抽,眼巴巴地瞅了瞅谢家父女,又被大胡子一巴掌糊在后脑勺上,这才垂头丧气地练功去了。
二娘与谢老板相视一笑,两人嘴角边都露出一个深深的小梨涡,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暖人的血脉亲情。
接连几天,李彦锦都没能在谢老板身上找到突破口。在郁闷了一阵后,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于是这位也不再急急地追着谢胖叔跑,而是转头开始捯饬自己,外带着还有事没事就到二娘跟前转上一圈。
说实话,李彦锦这辈子可比上一世长得好多了。自从摆脱了瘦猴子芦柴棒的造型后,他如今已是纬桑街上毫无争议的头号小郎君了。要不是附近街坊都以为他是谢家定下的小赘婿,只怕早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充分认识到自身的优点后,李彦锦给自己制定了个三步走计划。如今,这位正在实行第一步,色/诱。咳,错了错了,是充分展现男性美,以图能让二娘尽早地萌发出一颗粉红粉红的少女心……
当李彦锦的“第一步”走了五天之后,日子也到了立夏这天。
这天中午,谢家饭馆里原本正在吃饭的客人们,突然说到了早上城里的一件新鲜事。
“诶,你看到那车队了没?”
“你说早上进城那家人吗?”
“就是啊,看着可是挺阔气的哈!”
“这家人我知道,以前的徐货郎记得吗?就是在码头附近转了几十年那个……”
“哦~~~我记得我记得……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吧,他当初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不是不见了,人家是跟着个船队做大买卖去了。如今发了家,可不就衣锦还乡了吗?”
“嚯,做什么买卖啊,他一个老货郎能挣下十几辆马车的家业啊?”
“这我哪儿能知道啊,知道的话,嘿嘿,我还会呆这儿吃汤饭吗?哈哈哈!”
“诶?我看那徐家如今可是个年轻人在主事啊?莫不是那徐货郎的儿子?”
“应该是吧,二十年时间,成家的话,也该有这么大儿子了。”
“唉,我看那人长得就很体面,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相。”
“你要给我一身锦袍穿穿,我也能撑出个老爷样……”
“哈哈哈!”
众人的闲谈并没避着谁,来给谢老爹送菜的二娘也听了个正着。
她面上笑意不减地把刚做好的椒盐茄夹给谢栋送去,心里却咕嘟嘟翻腾起水花。
上一世,谢老爹虽然是被朱家与程氏母女算计至死,可要说他真正死在谁的手里,那就是如今刚到卫川县的这位徐仲书徐公子。
上辈子,在今年年初时,程氏就假装昏死在路边,让正好出门买菜的老实人谢栋“恰好”见到。
那时候程氏的名声还无人知道,谢老板更不会猜到这位竟是朱家特意找来坑他的毒妇。
因为毕竟是男女有别,谢栋喊了附近老孙家的大娘出来帮忙。
谁知就在搬动时,那程氏竟突然抽搐起来,然后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她非常凑巧地扑进了谢栋怀里,顺带着连腰带都不小心散了开来,把贴身里衣牢牢地挤到了谢栋的胸前……
接下来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若敢不要,挂你家门”的一场大戏。
老实人谢栋在朱家的威逼和程氏的寻死觅活之下,无奈只能把人先领回家。他想着先把事平息了,以后再想法子,把人送去外县罢了。
只可惜,这对程氏母女进了谢家后,再没离去。当谢栋惨死后,毁了容却觉醒了神力的谢二娘大开杀戒,用朱家四口、程氏母女以及徐仲书这七条人命,好好祭奠了下父亲的冤魂。然后她就跟着师父智通,一路逃去西北,最终入伍从军。
这辈子,程氏母女已经有了个“好”下场,朱家如今也不敢再碰谢家人一根寒毛。就剩下这亲手杀死了谢栋的徐仲书,也刚刚踏进了卫川县。
谢二娘上辈子并不知道,这徐家来得如此早。当她知道这人的时候,已经是升和十五年,也就是两年以后了。
这样想来,谢栋上辈子撞破了徐仲书与程氏母女的荒唐奸/情时,恐怕人家早两年就勾搭上了……
谢沛一边朝后院走,一边琢磨着心思。跟她一同过来,帮忙送汤的李彦锦看了看二娘的脸色,心里却打起了鼓。
二娘怎么走神了呢?是听说那徐公子长得不错,所以起了啥念头吗?头号小郎君忍不住心里发起了愁。
想起上一世,那些看到爱豆就疯狂的小迷妹们,李彦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他必须把防御工作做到前面,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就这样,下午原本该在家背功法的头号小郎君,仗着李长奎跟智通都去卖炸豆腐了(一个是去吃,一个是去卖),就偷偷溜出了家门。
第31章 李彦锦的新仇旧恨
话说李彦锦从家里溜出来,装作四处玩耍的模样,朝刚打听到的徐家摸了过去。
徐货郎以前在城里并没房产,一直都是租住在旁人家中的。
可这次衣锦回乡就不同了,徐家早就派了下人,在城里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虽然与州府、京城中的豪富们没法相比,可在这小小的卫川县里,已经算是一流的人家了。
因是上午车队才到,所以李彦锦摸过去时,那徐宅大门前,依然是人进人出、忙忙碌碌,还有四五辆马车没有卸货。
原本李彦锦还担心自己太过显眼,结果到了才发现,这城里的闲人几乎一半都在附近。其中还有如张疤瘌、马矬子这样的混混小头目也在周围晃荡。
李彦锦一边看,一边听周围闲人瞎聊。不一会,就知道了些徐家的事情。
这徐货郎,如今就是徐家的老爷,原配去世多年,小妾姨娘倒有五六房。而徐家如今掌事的是原配所出的徐仲书,今年二十出头,还未娶妻,有两个通房。
这徐货郎才回来不到半天就有了个好名声,无他,这位竟然把原配的父母一直奉养在身边。就连回乡认祖也没有丢下二老。
有这样一个孝顺姑爷,自然是非常有福的事情。奈何两老自独女去世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吃穿行动都要人伺候着才行。若是没有徐老爷的精心照顾,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李彦锦闲话听了一耳朵,心里刚觉得哪儿有些怪异,就见徐家大门中走出一个高挑青年来。
“嚯,快看,徐大爷出来了。”
“哎哟喂,这可真是个标致人物儿!”
只见这徐仲书身材颀长,宽肩狼腰,宝蓝色的长袍上有银线织就的暗纹,金色锦带束腰,下坠着两枚玉环压袍。
这一身打扮在一群穷闲汉眼中自是富贵非常,但李彦锦却更留意那徐仲书的长相。没办法,在后世里被逼养成了个看脸的习惯,咳咳。
结果让李小郎吃惊的是,这徐仲书竟然长了张标准网红鲜肉脸。消瘦的瓜子脸配上大眼红唇,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只这副长相就让李彦锦生出强烈的敌意,上辈子,他那圈子里有位外号“酒公子”的同行。哪怕技术上略输李彦锦一筹,可人气上酒公子却永远压他一头。无他,貌美而已。
哪怕李彦锦穿越前,刚刚决赛登顶了,可在直播时,那位外貌俊秀的酒公子获得的打赏依然排在第一。
因此,乍一见徐仲书这长相,李彦锦简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这个瓜皮怎么一副娘娘腔的德性?哼,还标致咧?果然是个标致的小娘子……”李彦锦在心里默默腹诽着,眼睛却牢牢盯着徐某人不放。
徐仲书这次出门是给县老爷张洪文家递拜帖的,虽然人家不一定就会见你,但做为新来的商户,这却是必做的礼节。
人群随着徐仲书的步伐,分出了一条空道,一群闲汉混混拼命说着各种讨好的吉利话,徐仲书只略点了个头,让下人洒了点铜板,就算是与这些人的见面礼了。
李彦锦看人走了,原本也想回去。可他扭头就见到一个徐家丫鬟正满脸不耐地从一辆马车上抱下个粗布包着的大包袱。
那丫鬟嘴唇微动,打了三年基础的李彦锦比常人的耳目更加明锐,他在一片嘈杂声中,分明听到那丫鬟嘟囔着:“两个老不死的,带累了一干旁人都摊不上好差,活该受几十年搓摩!”
李彦锦两眼微眯,觉得自己恐怕听到了徐家的阴私秘密。
只可惜,那丫鬟只出来了这么一趟,后面也再没别的线索。李彦锦一看时间不早,赶紧就朝回跑。
到家之后,发现师父和叔公尚未回来,李彦锦长长出了口气。
可惜他气还没出完,就听头顶上响起了谢二娘幽凉的声音,“你这是轻功大成,一蹿就飞出了吗?”
“咳咳,”李彦锦差点被口水呛到,抬脸就看到谢沛正坐在院中椿树的树枝上。
二娘背靠着树干,一腿平放在树枝上,一腿曲起。坐姿十分随意,一点不见小娘子该有的柔静。然而,要说她不像个女娘吧,可这位的手上却分明捏着丝线和绣绷子,神情恬淡地正在阳光下练习绣花……
“咳,”李彦锦清了下嗓子,好笑地问道:“二娘怎么跑到树上去绣花了?”
谢沛嘴角微翘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这是要摆脱俗世纠缠,不受闲杂人打扰……”
李彦锦心知,这位肯定是多日没法突破,做不到叔公那样,能把内劲附到丝线上,这才想出些怪招来罢了。
“我中午不是听说有热闹吗?好奇之下,就去看了看。”李彦锦看四下无人,就干脆把刚才所见说了一遍。这几日,他都没什么机会与谢家父女交谈,此时还不抓紧,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你说那徐仲书的外公外婆恐怕是被徐货郎搓摩了几十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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