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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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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坤元宫,广芸就对身边婢女芳绡道:“我觉得皇后和父亲形容的不太一样。”
芳绡道:“皇后看起来很温柔呢。”
广芸点了点头。
“姐姐。”宫墙边上,一个声音插进话来,对她叫道。
广芸一看,竟是苏葳如,她不禁诧异了一下。
苏葳如亲密的挽住她的手道:“怕姐姐出事,便等在这里了,皇后可有为难姐姐?”
她满脸关切,大有亲近之意,广芸和她相处时间不长,是在选秀当日认识的,此前觉得她人还不错,偌大的皇宫只有她经常宽慰自己,还与自己聊天,但方才出了帕子的事,让她不安,对她的亲近多少有点膈应。
“没事。”她摇头道。
“可我怎么看着姐姐脸色不对呢?”
看到苏葳如越发好奇,广芸缓缓推开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当真要听?”
苏葳如微怔。
广芸从小就被正直的父亲教导,凡事说开了比较好,她短暂的想了片刻,觉得这一条在宫里也是适用的,于是鼓起勇气道:“我且问你,你方才为何要给我这方帕子,你可知皇后娘娘也喜欢木兰花?”
苏葳如睁大眼睛,惊讶的道:“真的吗,怎么这么巧。”
广芸轻声道:“你……你真不知道?”
苏葳如道:“我确实未曾听说过。”
紧接着她蹙眉道:“皇后娘娘难道因此叱责你了,不过是个花罢了,怎的这般……”
广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不是的,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我。”
苏葳如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姐姐又在担心什么?”
广芸噎住,兀自懊恼:“这……总之这样不好。”
苏葳如道:“好好好,妹妹知道了,听姐姐的就是了,只盼着姐姐不要怪我。”
广芸见她态度端正,不好在说她什么,于是点头作罢,任由她拉着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依依:像不像托孤?
萧直男:?
第9章 谣言四起
“你们听说了吗,后宫要变天了!”
深秋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时,皇城里私语声蓦然多了,关于后宫的传闻在宫婢之中渐渐传开。她们时常聚在隐蔽处谈论此事,各宫妃嫔眼线都不少,贴身侍婢们得令在外探听一二,回宫就把事情和主子说了,诸妃嫔脸上异彩纷呈,各自怀揣心事,静观其变。
偏巧皇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又突然病倒了,随即坤元宫宫门紧闭,连每日请安都免了,众人讶然之余,对谣言里的事更信了三分。
过了不久,好像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国之君萧承启困在繁重的国事中不知端倪,等话传到他耳朵里,离谢柔告病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皇后病了?”他从层叠的奏折中抬起头,诧异的问卓海。
卓海道:“云姑说受了风寒。”
萧承启皱了皱眉,难道是后宫那些妃嫔不安生把她闹病了?
“去查查这次谣言是怎么起来的,后宫再有嚼舌头的,按规矩办了。”
他下了令,卓海却没动。
“怎么?”
卓海苦笑了一下,道:“陛下不用查了,皇后说此事是她放出的风声。”
萧承启一呆:“为何……”然而话刚出口,他忽的就顿住了,以他对谢柔的了解,她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突然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肯定有她的想法。
想想之前,她认为后宫充盈对他有帮助,便立刻着手选秀,这一次没准也是如此。
是为了他吗?念头转到此处,萧承启有些怔愣。
“陛下,小老儿觉得皇后娘娘在为您筛选合格的妃嫔。”卓海适当的提醒了一句。
萧承启一点即明,确实是为了他,妃嫔虽说是前朝的助力,但归根结底是要陪伴君王的,阅选无法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谢柔就选了这种方式来测试她们,谣言便是她抛给各宫嫔妃的一道题。
临走前,她竟还在为他筹谋,这不禁让他生出无限感慨,许多滋味混杂在一起,从唇齿间漫开……
这就是他亲自选中的女子,八年来难以代替的所在。她曾说要与他并肩同行到最后一刻,好像真的就这么做了。
“走罢,去坤元宫……”去看看她。
心潮涌动,他扔下折子,怀着莫名的情绪踏上玉辇。
“皇上,中书省的大臣们还在等着您的朱批呢。”卓海道。
萧承启摆手道:“不着急,这些大臣每日都来见朕,一时半刻见不到又能怎样,反倒是皇后病了很久,朕都没去询问过,实在不妥。”
卓海笑了笑,躬身道:“陛下说得对,皇后娘娘一心记挂您,怎么着也要有所回应,让娘娘宽心。”
萧承启觉得他说得很对,民间人士都晓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虽不至于涌泉报之,但礼尚往来还是要的,此举方是君子友人相处之道。
“娘娘见到陛下定是十分欢喜。”卓海补充。
萧承启点了点头,担着玉辇的奴才们心领神会,脚步都快了一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们被挡在了宫门外,连萧承启都进不去。
门前只有云姑一人得了信儿迎候,迎面一句话就是:“娘娘卧床养病,怕病气传给皇上,嘱咐奴婢告诉皇上一声,今日娘娘不好见皇上,等病好了,亲自去向您问安。”
萧承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脸上僵了僵,咳了一声道:“朕身强体健,无碍。”
“可是皇上,奴婢出来时,娘娘喝了药刚睡着。”
“……”这回没话说了,总不能闯进去,况且他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被这么一挡,心头好像有个装满气的袋子被扎破了,分外难受。
这时忽见云姑笑了笑,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件黑色裘衣捧到他面前,道:“娘娘不方便见陛下,但托奴婢送上这件衣裳。”
萧承启一怔。
“眼瞅着快入冬了,娘娘说凤阳阴冷,她自己病也就罢了,只是皇上要好好保重龙体。裘衣的里衬是娘娘亲手缝的,外面用的是貂绒,不太厚重却保暖,皇上回去试试。”
萧承启看着上面均匀油亮的黑绒,脸色便缓和了,眼里浸出暖意,道:“辛苦她了。”
云姑微笑着行了礼。
萧承启最后向宫门瞧了一眼,重新登辇回去了,卓海接过裘衣跟在旁边。
回到正清宫,卓海把衣服放在一边,把大臣领进来说话,萧承启一向以国事为重,少有分心的时候,今日一双眼睛却总往裘衣上飘,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大臣们禀报完事情、说完废话,萧承启也懒得留茶,快速把人清走了。
“小老儿瞧着几位大人似乎还有事。”大臣们一步三回头的情景卓海看在眼里,有意对萧承启道。
“他们就是叨叨,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说一个时辰。”
卓海又问:“那陛下要用午膳吗?”
萧承启却道:“不急。”
然后拿起裘衣道:“我试试。”
原来念的是这件事,卓海微笑不语。说起来谢柔还没给萧承启做过衣服,只做过香囊之类小件物什,也怪不得萧承启看重。
裘衣精致,比宫里的绣娘做得还好,瞧不出走线,绸面里衬还绣了暗纹,穿在身上十分服帖,大小也正合适。
“娘娘的手艺真好。”卓海夸了一句。
萧承启“唔”了一声,认真的摸了摸衣服上毛,触手柔暖,和她的人一样。
“卓叔,你说皇后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朕送衣服了?”
卓海骤闻此语,微微愕然,随即念头在心间一转,便道:“这不娘娘要走了,肯定是想多为皇上做点什么。”
萧承启将这句话收在心里琢磨了几回,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帮朕选秀、寻个由头测试妃嫔、给朕送衣服,她这是准备走之前把后宫料理妥当,让朕放心,”萧承启低声道,“可是你说她所为何来?”
卓海耐着性子强调了一遍:“皇后在意您。”
“不错,她确实将朕放在心上。”
卓海一怔,眼睛微亮,正要开口又听萧承启大为感慨的道:“仔细想想,看来是朕往日理解偏差,就像卓叔所言,朕与皇后有八年情谊,说盟友、朋友未免不近人情,反倒是‘家人’一词最为贴切,少时相伴手足情浓,就是如此了。”
“……”卓海哑然。
“听说皇后把绨素屏风送给了纯婕妤,你去库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礼物,明日给坤元宫送过去,最好是皇后路上能用得着的。”萧承启认真思量道。
卓海望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言,暗地里少不得摇头叹气。
另一头坤元宫中则一片热闹,云姑一推门就听见雀儿连声说着:“不玩了,不玩了,奴婢再也不要玩这个了!”
又听谢柔哄她:“好雀儿,我让你七步,算了,八步如何,你想怎么下都好。”
雀儿都快急哭了:“娘娘,奴婢不会下棋,您让我八十步,我也还是输。”
“您看这棋盘上,”雀儿噘着嘴哀声道,“我用得是黑子,还是先下的,现在全剩下白子了。”
云姑凑过去瞧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不是,再等一会儿雀儿就要把自己输给娘娘了。”
雀儿把手里的棋子丢了,戳她的腰窝:“坏云姑,一让你下棋你就跑,还说我呢。”
云姑笑着躲开了:“娘娘喜欢跟你下。”
关上了自家的门,雀儿什么都敢说,当下就道:“才不是,娘娘您这哪是喜欢雀儿,分明是欺负雀儿嘛,皇上就在门外,您若是想下棋找皇上就好,何必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拉着雀儿下呢。”
谢柔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和皇上下棋没意思,以后等咱们走了,也是他下他的,我下我的,长路漫漫,总不能我左手和右手玩,肯定是要拉上你的,现在你不得习惯一下么。”
雀儿一脸哀愁。
谢柔看着她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来吧,再来一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雀儿倒在了矮桌上。
云姑给两人沏了茶,一边拿起针线绣花样,一边和谢柔聊天。
“娘娘窝在坤元宫里躲清静,可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谢柔捻着棋子笑道:“当然,不闹才怪。”
云姑叹道:“只是消息到了各宫,还没什么反应。”
谢柔道:“快了,我这厢又是生病又是将皇上挡在外面,怎么看都像是生了皇上的气,各宫就等着这天呢。”
“娘娘英明。”
谢柔眼中清亮,笑了笑道:“不是我厉害,是人心本就如此。老鼠不会在白天出来,阴翳的小人也不会在白日里作恶,而且他们的忍耐都有限度,拿食物勾一勾就会忍不住探出头,到时咱们一盯一个准。”
云姑道:“娘娘把什么都想全了,奴婢自愧不如。”
谢柔道:“你呀,就哄我罢。”
说着话,手下又吃了雀儿五个子,雀儿急得按住自己的棋子道:“奴婢可不比娘娘能一心二用,外面盯着妃嫔们,棋盘上盯着奴婢,不行不行,这步不算数,娘娘说好要让奴婢八步的。”
谢柔一时失笑,只是说出的话不好收回,于是认命的道:“好好好,随你,好不好?”
雀儿这才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皇后辛苦了,不愧是朕的好朋友、好兄弟!朕很感动!
谢依依:……
卓总管: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
第10章 深夜有诡
谢柔没有猜错,宫里有异心的人很多,就等着时机成熟来挖她的墙角,病了十日之后,坤元宫中初见端倪。
将将入冬的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雀儿去内务衙门拿银丝碳,挑了几块生火,其余的放进内库里存好。这几日宫里的人忙着应付各宫问安的妃嫔,精力没放在内务上,等雀儿再去取碳的时候,发现数量少得很快,她自个儿还在琢磨是不是用多了,转头却被云姑拉住。
“前后不过数日,怎的能用得这么快,你仔细想一想,从衙门拿了多少回来,每日用量就算没数,也能估算个大概吧?”
经云姑这么一提醒,雀儿立时明白过来,默算了一阵道:“剩下二十五块,我估摸着少了四五块。”
她随即睁大眼睛道:“你是说咱们宫里有虫子?”
云姑点头道:“对,银丝碳在宫里没什么稀罕,可是在宫外却能卖上好价钱,这东西是定额的,各宫有份例,想拿的人权限不够,所以胆子还不太大,只能每日一两块的拿,偷偷送出去。”
雀儿皱起眉来:“咱们宫里的奴才都是跟着娘娘有几年的老人了,他们怎么敢?”
云姑道:“以前不敢现在却敢了,娘娘最近不怎么管后宫事务,久病不出,大有失宠的迹象,他们偷偷窃了银丝碳就是试探,等探清楚了,就会更猖狂,然后想个法子离开娘娘投奔其它主子,这种事在宫里也是见怪不怪。”
雀儿气道:“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云姑沉吟了一下,道:“以后再去取碳烛、膏沐或是器玩一类的物什,你不要亲自去,差使下面的太监宫女去,只盯衙门不盯人,他们见无人为难,胆子肯定就更大了,必能露出马脚。”
雀儿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云姑又嘱咐了她两句,只道面上的功夫还要做好,切不可打草惊蛇,雀儿记在心里,自此愈发谨慎。
那些奴才很快就尝到了好处,左一块银丝碳,右一丛茶叶,偷得东西越来越多,谢柔看时机成熟,故意让雀儿装作大意的样子,忘记将私库上锁。
“你知会卓海一声,将卓远借来,我有用处。”谢柔对云姑道。
卓远是萧承启暗卫之一,以前曾经在她身边当过差,是两人都很信任的侍卫,谢柔让他装扮成内监的样子掩人耳目,进坤元宫呆几日,萧承启猜到她要做的事,因此并无质疑,只让卓远传了一句话过来。
“皇上说,后宫久不闻肮脏事,娘娘先保重自身,其余闲杂人等都无需太在意。”
谢柔心头一软,道:“替本宫谢过陛下。”
卓远施了一礼。
私库有三日没锁,卓远就在隐蔽处盯了三日,云姑和雀儿按照从前列出的清单,钻进私库无声无息清点过一遍,心里就有了数。
雀儿忍着气和谢柔道:“娘娘,宫里果然有蛀虫,而且很会盘算,少了的东西都不太显眼,很多是几年以前的旧物,若不是有意清查,根本察觉不到,那些奴才可真有主意。”
“宫里贪婪的人多了,终究不是正途,他们拿咱们抓就是了,”谢柔转而问道,“这几日有谁进过私库吗?”
卓远上前一步道:“不少人经过屋子眼睛会往里瞟,只有一个小太监偷偷进去过,这几年娘娘宫里的人换了一拨,奴才不认识。”
谢柔道:“雀儿,你把之前去衙门取过东西的人都叫来,让卓远认一认。”
雀儿领命,出门将宫婢太监召唤起来,只用了半柱香的工夫就转回来了,卓远眼力好,立马瞧准了。
“第二排左数第三个。”
雀儿补充道:“娘娘,那是负责清扫内院的小路子,银丝碳和茶叶他都经手过。”
听见自己的名字,太监小路子不禁颤了一下,根本无从掩饰,看来是第一次犯事,心里委实不安。
谢柔让其他人退下了,独留下他。
小路子抖成一团,哆哆嗦嗦的跪下行了大礼。
“你可知道,为何我没有在你盗窃私库的时候就将你扣下?”谢柔唇角多了些冷意。
小路子不敢说话。
谢柔道:“因为我想知道我的东西去了哪里,本宫入宫多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类勾当,可自从本宫当上皇后,开始整治后宫,这条运送赃物的路就被切断了,眼看着死灰复燃,本宫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小路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是被人撺掇,才起了大不敬的心思,娘娘饶命。”
雀儿一挑眉道:“那你就是认了?”
小路子满脸是汗,磕的额头都青了,道:“娘娘饶命,求娘娘开恩,奴才什么都说。”
“是商婕妤的奴婢心荷找到了奴才,说她有门路可以运出宫去,也是她对奴才说,拿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娘娘不会怪罪的。”
没两句就引出一位后妃侍婢,众人微怔了一刻,雀儿率先反应过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不会怪罪?我看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没准想的是,娘娘失了宠,根本没心思管事,这才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小路子的心态似已崩塌,只想立刻将事情甩出去:“真的是心荷,奴才将包裹埋在花园里,心荷取了就送出宫去,奴才只拿一小部分钱财,其余的都归心荷。”
雀儿还待再骂,被谢柔拦了下来。
“空口无凭,商婕妤进宫不久,本宫也不能贸然让她戴上一顶管束不严的帽子,你既口口声声说是心荷指使,就要拿出证据。”
小路子一怔。
“怎么接头是你的事,本宫只要心荷。”谢柔道。
小路子懂了,神情反复变幻,然后咬着牙道:“娘……娘娘,奴才……”必须把这件事扔出去脱罪,一个宫女罢了,至于连累商婕妤就顾不得了,这般想着,他应了下来。
抱着诱饵,小路子来到预定的地方将东西安置好,卓远则直接藏在了树上,如轻巧的猫,凝神屏息的隐在树叶之中。
傍晚时分,月亮尚未攀上梢头,一个圆脸宫女出现在视线范围,她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靠近藏赃物的地方,将一小包东西拎出来,正要起身,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剑鞘按在她的肩头,将她往下一压,小宫女脸色霎时惨白。
“心荷姑娘,咱们坤元宫走一趟?”卓远淡淡言道。
那圆脸宫女果然是商婕妤宫里的心荷,她听到“坤元宫”三个字已然僵住,惊恐的咬着唇瓣,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卓远一路押往谢柔宫中。
谢柔正在殿里等着她,看两人进来,便对云姑道:“唤商婕妤来。”
心荷抖成了一团,听到自家主子的名号慌作一团,立刻抢上道:“娘娘,不管主子的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张,都是奴婢的错。”
谢柔捧着一盏茶撇去浮沫,没说话。
商婕妤携着冷风快步而来,脸色亦是苍白至极,进了屋子,眼睛飘过心荷的身影,慌张的望了谢柔一眼。
谢柔撂下茶杯笑了笑,温和的道:“这个时辰还劳烦妹妹前来,是本宫的不是,只是眼下出了些事情与妹妹宫里的人有关,本宫不好擅作主张,便叫你来一同听一听。”
她指着身边的椅子道:“妹妹坐。”
谢柔用词柔和,笑意挂在嘴角,仿若是招呼她来喝茶的,可商婕妤心里有数哪敢坐下,她把手缩进袖子里攥紧,勉强挤出一丝笑来道:“嫔妾站着就好。”
谢柔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也不为难她,笑了笑,目光转向心荷,问道:“最近心荷时常出入御花园,妹妹可知道她是去做什么?”
商婕妤嘴唇抖了抖,心荷红了眼,爬到她脚边道:“皇后娘娘,是奴婢胆大包天,支使小路子做了不干净的事,奴婢触犯了宫规理应受罚,只求娘娘莫怪罪主子,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柔不动声色的睨了商婕妤一眼,目光微晃道:“倒是个忠仆,按你这么说,商婕妤确实是一概不知,一切因你而起。”
心荷垂眼点了点头。
“偷盗本宫私库,私相授受,偷运宫中物品出宫倒卖,你初入宫廷恐怕对宫规还不熟悉,云姑你和她讲讲。”
心荷一抖,便听云姑道:“姑娘记好了,这其中一件单拎出来都是要杖责八十的,三罪并罚,宫里怕是没有姑娘容身之地了。”
主仆两个说话是一样的委婉,可但凡脑子清楚的人都听得出来,皇后这是不打算放过心荷,决定下狠手了。心荷呆了一下,眼泪随即落了下来,但她不敢哭出声,只哽咽着叩首。
云姑见她认罪,也不多再问什么,对门外侍候的人道:“拉出去。”
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余地的处理方式,不说心荷呆住了,就连商婕妤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曾听闻皇后性情温柔,为人聪颖,却不闻她手段如何毒辣,此番乍一见,刹那推翻所有认知,心脏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她慌了神,半跪在心荷旁边,伸手拉住她。
“皇后娘娘,念在心荷初犯,求你开恩,嫔妾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虽为主仆实则有手足之情,此次是嫔妾管教不严,皇后娘娘若要处罚心荷,就连嫔妾也一道惩处了罢。”
谢柔根本没有看两人的神情,她看得是商婕妤的右手,自打商婕妤踏进门来,她一直把手收进袖子里藏着,直到拉住心荷的瞬间才伸出来,那只手包着白布,像是受了伤。
她脑海里将私库丢失物品的清单过了一遍,想了一个来回,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再联想眼前所见,似乎确定了什么事情。
她故作诧异的“咦”了一声道:“妹妹的手受了伤,切不可用力。来人,扶商婕妤起身。”
商婕妤惊了惊,赶快把手重新收进袖子,唇瓣最后一点血色也不见了。
心荷被拖到了门口,商婕妤嘶喊了一声,也跟着扑到了门口。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还有一些凄凉,只是在场的人都在宫里呆久了,心肠都不大软,没人会为做错事的人求情。
眼看着商婕妤和心荷哭成一团,依然拉人的拉人,半点不放水,谢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就在商婕妤重新回过头求她的时候,她终是开了口,却道:“既然舍不得,为何不说实话?”
众人皆是一怔。
“娘娘……”商婕妤瘫软在地。
“把她手上的布解开。”
雀儿得令,利索的抓住她的手,将布拿了下来,细致的看了看,复命道:“娘娘,商婕妤手心有道伤口。”
商婕妤咬紧牙关,努力辩解道:“娘娘,嫔妾削了个果子,无意中被划伤,因觉得不雅观才不外露,难道这也有错吗?”
谢柔笑道:“商婕妤,你若低头好好看过伤口就不敢这么说了。这道印子很深,边上还有轻微锯齿的痕迹,是不是?”
商婕妤她颤抖的伸出手瞧了一眼,整个人僵住了,雀儿怕她有小动作,按着她的手。
“娘娘,商婕妤的伤口确实和平常见过的不大一样。”
谢柔道:“自然,因为她碰过本宫私库里的东西。”
众人闻言大惊,商婕妤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眸,怔然望着她。
“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确定吗,”谢柔接着往下说,“因为那样东西太特别了。”
雀儿罗列了清单,但里面东西的模样只记了个大概,听到谢柔这么说,她微微赧然,道:“娘娘您说的是哪一件?”
谢柔道:“五年前,皇上送给本宫一个番邦制作的物件,只需按一下,那东西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看着很有趣,可唯一需注意的一点,就是那物件在变化时不能乱碰,否则会被尖锐的部分划伤。”
商婕妤怔愣无言,在她话音落下时颓然瘫在了地上。
“五年……”她喃喃自语,谁人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物件,丢在架子最里面五年未动的东西,皇后竟然会记得,甚至连伤口的模样都记得。
“你为何……”
谢柔淡淡一笑,道:“皇上送给本宫的每一样东西,本宫都记得。”
何况……是那件东西呀,那年他宝贝般的捧来给她瞧,却不小心伤了她的手指,她尚不觉疼痛,年少的他却有点着急了,忍不住挡了一下,于是两人的手无意中碰在了一起。
那是第一次,她的指尖上有了他的温度。
她记得,一直记得。
第11章 幕后之人
商婕妤望着自己的手无话可说,谢柔让太监放开了心荷,心荷跌坐回商婕妤身边,两人俱是满面惶恐。
“商婕妤,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商婕妤苦笑了一下,道:“娘娘明察秋毫,不是都猜到了么,嫔妾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柔道:“宫里的奴才偷运妃嫔手饰出去售卖是为了赚钱,商婕妤最近很缺银子?”
商婕妤笑了,神情涩然,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坦言道:“皇后娘娘,嫔妾是庶女,哪有不缺钱的时候呢。”
“你若需要钱,大可来和本宫说,本宫可以从衙门预支银两给你,偷窃是下下策,你是宫里的嫔妃,难道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商婕妤怔怔看着她道:“身份?嫔妾怎么会忘记。皇上多少年才选一次秀,嫔妾就是为了摆脱庶女的身份,出人头地,让我娘和妹妹的日子好过一点,才央求父亲将我送进宫来,可他不愿意,他说只有嫡女有资格光宗耀祖,庶女进了采选是败坏门风。”
谢柔知道还有后话,就静静听着。
商婕妤眼角显出一丝水光:“为了这个名额,我在他的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让他松口,可他这个人也是真的狠呐,我娘身份卑微,他不喜欢我们母女,所以也不希望我崭露头角,我原以为进了宫,做了皇上的人,他会有所收敛,对我娘好点。”
她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道:“然而他竟没有半分怜悯和顾忌,前不久我娘病了,他连大夫都不请,他是要活生生耗死我娘!”
“我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将我仅有的首饰托人带出宫变卖了,让人请个大夫救我娘,只是我娘病得太重,我手里的钱实在不多,所以……”
“所以你就盯上了坤元宫。”谢柔沉声道。
商婕妤道:“是,我托人带首饰离宫已经违反宫规,若将缺钱的事宣扬出去,难保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小路子是我在御花园遇见的,他几次三番向我投诚,无意中告诉我,皇后娘娘的私库旧物封存甚少开启,而且眼下娘娘又处在风口浪尖上,许久不管后宫事务,嫔妾于是就动了歪心。”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可惜了……”
谢柔淡淡道:“可惜什么,是可惜你被抓住了,还是可惜用错了方法?”
跪倒在地的商婕妤怔忡片刻,面向她缓缓磕了个头。
谢柔不禁叹了口气:“商婕妤,本宫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能原谅你的做法。今日本宫也不瞒你,和你说句实在话。”
“你耳闻的那些传言,是本宫散出去的,私库的锁也是本宫让人打开的。”
话音弗落,商婕妤脊背骤然僵硬,她的手抖了抖,指甲扣进砖缝里:“娘娘……”
“只不过本宫怎么做是本宫的事,这不该成为你触犯宫规的理由,”她说着话,心里有了安排,“念你初入宫廷不懂规矩,孝心尚存,本宫这次只罚你闭门思过半年,其余的罪由两个奴才担着,只一次,下不为例。”
商婕妤听了半天,一味地愣神,皇后所言不合常理,本以为她不会轻易放过她,既然布了局,势必要收网的,然而皇后竟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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