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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起邺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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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以后我也想去一次,感受下舅舅和母亲都热爱的那片草原。”
“如果你二叔愿意帮助我,舅舅有朝一日一定带你去那里骑马。”庵罗辰神色有些黯然。
“那我去求二叔帮舅舅吧。”尘落开了口,“二叔很疼我,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庵罗辰笑笑:“好”
于是尘落真的去找了高洋,高洋虽南征北战没有立马去管这事,但也帮了柔然这个忙。可是尘落没有想到的是,当庵罗辰被立为柔然可汗后不久他便叛逃了齐国。高洋一怒之下派兵追击,庵罗辰兵败失踪,之后柔然在突厥的逼迫下,投了长安的宇文泰,却不想最终被宇文泰和突厥所灭。
至此,柔然这个曾辉煌一时的部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湛从此难道劫数了。。。哈
☆、宫闱暗影
齐天保七年(公元556年),邺城的天气开始转凉,尘落在皇祖母的宫殿里抄写着佛经。尘落并没有皇祖母那样信仰佛教,但是抄写佛经能让她静心,同时也算是给她的二叔求福了。齐国的皇室向来信仰佛教,又加上去年佛道两家论法时佛家胜出,高洋命令所有道士都剃发做了沙门,所以如今齐国的境内只有佛教,再无道士。
庵罗辰背叛齐国后,尘落大哭了一场,第二日便病倒了。皇祖母可怜尘落小小年纪,便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高洋虽然依旧宠爱着尘落,却也因庵罗辰叛逃的事情几日没有理会尘落,但是看到她病了还是心有不忍。因为兵事紧急,娄太后又提出要将尘落带在身边,遂也没有反对。
自从身边少了尘落后,高洋更加偏宠延宗。而延宗也越来越无法无天,已快十二岁的人却依旧骑在高洋的肚腹上玩闹。高洋倒是乐在其中,还时常称:“可爱的孩子只有这么一个。”不久前,高洋问及延宗想做什么王,延宗说想要做冲天王。高洋问大臣杨愔,杨愔说天下无此郡名,愿他能安于德。所以延宗被封了安德王。
放下毛笔,尘落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任寒冷的秋风和落叶随风飘进房里,思绪也随着这片片落叶开始乱飞。
四哥十二岁时随着斛律将军上了边关,所以离开了邺城,如今皇祖母身边只有她一个了。五哥又因为二叔的独宠经常见不到人。这几年尘落难免有了寂寞的感觉,好在还有大哥、二哥和三哥经常在邺城,兄妹几个还有些见面的机会。因为无聊,尘落每日除了陪皇祖母诵佛,便是练习吹笛和绘画,这几年倒也长进不少。舅舅和四哥走后再无人细心的教尘落骑射,不过因为渴望着像母亲那样在草原驰骋,尘落求了皇祖母,皇祖母便让自己的外甥段韶来教尘落和延宗武艺。段韶本就才华横溢,擅长骑射,又自祖父神武皇帝时期起便军功卓越,在他的j□j下,尘落也没在习武方面落下。有时尘落会和五哥一起切磋,这时高洋看到便会满意地对段韶说:“这两个孩子将来一定可以帮朕平乱四方。”
尘落小的时候很多东西不懂,可是这些年也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二叔本就如他们高家多数男人一样好女色,却不想二叔常以皇后名义设宴请群臣家的女眷入宫,开始她很想去凑热闹看看,但是去求了二叔后,二叔非但不许还对她大发雷霆。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这所谓的宴竟是一场噩梦。有次她忍不住偷偷跑去偷看,远远地便听到各种叫喊声。当她偷偷看到屋中的景象时差点尖叫出声。满室的男女都j□j着身子,而这屋人中不乏皇室,还有三哥的母亲,九叔的王妃…二叔醉醺醺的用鞭子抽着她们j□j的身体,骑在她们的身上,又让一堆侍卫们也加入进来…满室的哀号让尘落喘不过气,她哭着一直跑,直到自己没有力气再跑下去…这次以后她再不敢提及此事,见到二叔也难免有了些恐惧和疏离。
岁月在指尖流走,二叔的一切变化都让尘落感到不安和难过。以前的二叔和蔼可亲,会抱着他说笑。他勤于政事,以法驭下,也亲帅兵马平定四方。齐国在二叔的统治下日趋繁荣,与西贼控制的魏国和南方的陈国比算是人民安居乐业了。可如今,二叔整日沉浸在酒中,多数时候都是神情恍惚,而每每醉酒之时便会以杀人取乐,手段极其残忍,很多大臣也因为劝谏而送命。二叔疯疯癫癫的,有时醉酒后会弹着琵琶跳舞直达通宵,有时会披肩散发,坦胸露乳做出各种荒唐的事情。
去年二叔本因谗言忌惮清河王高岳,不想后来纳了一个薛嫔,正是清河王家琵琶女薛氏的妹妹。二叔本来甚是宠爱薛嫔,听说此事后,怀疑薛嫔与清河王有染,于是先锯杀了薛嫔的姐姐,后让平秦王高归彦鸩杀了高岳。之后二叔传令群臣参加夜宴,竟在夜宴上肢解了薛嫔的尸体,并用其髀作了琵琶,导致群臣大惊。最后二叔抱着琵琶泣涕如雨下,大呼:“佳人难再得!”闻者莫不悲戚。
皇祖母听闻后想要劝谏,正赶上二叔醉酒,遂举杖击之。二叔暴怒,竟扬言要将皇祖母送给胡人。皇祖母气愤,遂不再说话。二叔见状想逗皇祖母发笑,亲自举起皇祖母坐着的床,却不想皇祖母摔了下来。同来的平秦王高归彦见状忙去搀扶太后。
尘落站在门外偷看,见皇祖母摔伤,也冲进了屋子,跪在二叔面前抱住了二叔的腿慌张地叫着:“二叔!二叔!”
二叔似乎也因为皇祖母的摔倒清醒过来,十分后悔,叫来宫人们加柴聚火,欲入火焚身。皇祖母听到忙忍疼起身搀扶二叔,努力笑出来:“之前我儿醉了,不是故意的,不必如此。”
二叔似乎不愿就此作罢,设了地席,命人拿来大杖交给平秦王,露出上身,道:“打我,若杖不出血,我就斩了你。”
皇祖母闻言上前抱住了二叔。二叔泪流满面,声泪俱下。皇祖母无奈只得打了二叔的脚五十下。二叔受笞后重整衣冠,跪地向皇祖母行礼,悲伤至极。可是此后二叔戒酒不到十日又开始沉溺于酒中。
不自觉地眼角有些潮湿,尘落望着满天飞舞的落叶,不禁也生出了悲秋的情绪。这窗口一站就站了两个时辰,尘落也因此染了风寒,不得不卧床休养。
作者有话要说: 这话就是交代下齐国BT的背景
☆、家国难全
长安城中依旧飘着大雪,纷纷扬扬地雪花笼罩着整个皇都,把一切景物镀上了银白色的光。纷乱的脚印破坏了思齐殿前本应圣洁的雪景,进进出出的人流也打破了夜晚皇都的宁静。
这座殿本是他送给她的家,是她给家取的名,如今想来竟觉得这名字如此讽刺…
她躺在榻上,本就凝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口中不时发出的j□j声和梦呓声让他的心紧紧绷起。
他在屋中踱着步,一次次询问着太医她的情况,一次次因他们的回话而发怒,又一次次握住她的手轻唤着她的名字。他知道她恨他,可是他没有做错,他不仅是他的夫,更是一国之主,他还要平突厥,定江南,统一天下,他不能让他的理想有后顾之忧。所以今晚随国公等人向他提议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下了旨,却不想她竟然就在门外…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痛,也看到了她眼中的伤。她难得放下自己的自尊,卑微地跪下求他,可是他还是狠心得丢下她离开了。如今看到她这样安静的躺着,他很自责,可是有些事情不可能改变…
手猛地攒成拳,锤击着木质的床棱…疼痛袭来,他闭上眼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手上的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痛来得猛烈。
良久,他无奈的对着跪地的众人挥挥手。众人退了出去,一时间世界变得更加安静,只有他和她在这里,一个静坐一个静躺,好像之前的很多夜晚一样,只是如今他凝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她却紧闭着双眼,无法看着他…他低声叹息,又一次紧紧握住她的手,记忆如潮水般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思齐殿,北周历史上真的确有其殿哦~
☆、惊鸿一瞥
齐天保九年(公元558年)春,邺城郊外的树木已经抽出新芽,漫天的柳絮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宇文邕带着随从混在商队之中,向着邺城行进。此次他来齐国是受他大哥的密令,来了解齐国的民生。大哥自登基为王后便勤于政事,励精图治,渴望周国可以富强起来,好早日完成父亲平天下的遗志。只是大哥虽然是密令他前来,但这样的事情估计还是逃不过他堂兄宇文护的眼睛。想到宇文护昭昭的野心,他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去年年初,因着父亲染病去世,堂兄宇文护扶持自己的三哥宇文觉做了周天王,取代了元氏的政权。可是三哥称王后,宇文护把持朝政不放,还先后杀害了赵贵、独孤信等对他有威胁的柱国良臣。三哥因不满于做宇文护的傀儡,所以设宴想要捕杀他,谁知计划被宇文护先一步察觉,最后以失败告终。宇文护因此杀了三哥的亲信,还逼三哥退了位,三哥不得以只得妥协,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不久三哥在府中暴毙身亡。这样突来的消息朝中之人震惊之余也都明白三哥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宇文护下毒暗杀的…
三哥退位后,宇文护重新拥立了大哥宇文毓为周天王。大哥表面温弱,却是十分有主见的人,许多事事必躬亲,一道道诏书下得深得民心。宇文护心有不满,所以又预下毒谋害大哥。不想大哥未食毒物,却误被王后独孤氏所食。大哥与王后感情甚笃,因王后之死悲痛欲绝,但考虑到宇文护的势力,并未向外公布王后的真实死因,只是每每进食饮水前皆先用银针试后才食。宇文护一招不成,又让大哥提高了警惕,短时也不敢明着下手害大哥,只得暂时放弃。
前些年宇文邕人虽在同州领兵,但是对堂兄的行为并非无所耳闻,只是未想到堂兄如此大胆,竟然敢下毒谋害三哥和大哥。愤恨之余,他也很清楚,现在的他和大哥还无法除去堂兄这个祸患,所以只得隐忍。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要杀掉宇文护,为三哥和大嫂报仇。
邺城的城门就在眼前,宇文邕也收回了纷乱的思绪,吩咐手下的众人入邺后万事小心谨慎,不可透露身份,这才随着大队进了邺城。
和长安比起来,邺城说不上繁华,但是街道整齐,路两边的小贩们也衣着得体,可见齐国前些年确实发展得不错。只是一路行来偶尔会听到人民抱怨关于齐主修台筑城之事,有胆大者还会提及齐主残暴的杀虐行径。
宇文邕到客栈安排好一切,便上了街。他去了盐行,去了铁铺,去了瓷器店,最后走向城外的农田。
“四公子,天色渐晚,不如明日我们再出城吧。”随从看看天色,在旁提议到。
“没关系,赶在关城门前回来就好。”宇文邕没有在意,继续向城外走去。
本是农忙的时节,一路行来的田间,耕作之人却并不多,加上今年春季有些干旱,田间感觉稍显荒凉:“看来真如传闻所说,齐国确实大不如前了。”宇文邕捧起一把土壤,站起身来,又将手中的土撒了出去。
“妹妹!你慢点!跑那么快的马小心摔下来!”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也打断了宇文邕的思路。
两马一前一后渐渐出现在宇文邕的视线中,看方向应该也是从邺城出来的。前面的马上坐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一身红色的戎装却掩不住她眉眼和气质中的柔美,在这万物复苏的新绿季节,那一抹红更是格外亮眼。看她的装扮倒是有几分柔然女子的感觉,只是柔然已经亡国,而齐主对柔然可汗的背叛也很愤怒,怎会有女孩在齐国穿成这个样子。宇文邕不禁对女孩有了几分好奇。女孩的后面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一身褐色衣袍,身体肥大,看姿势应是善于骑术的,只是可能因为体型的关系,所以没有前面的女孩英姿飒爽。
“妹妹!”后面的男孩见女孩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有些着急。
女孩却依旧自顾自地骑着马,没有回头理会男孩。
经过宇文邕身边的时候女孩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宇文邕也恰好对上了女孩的眼睛,虽然只是短短一秒他却感觉她的眼睛深的像潭水一样,里面有太多的情绪。
两马过后,道路上尘土飞扬,随从不禁挥手扫着眼前的尘土:“四公子,您没事吧。这么晚了,还有人骑马出城。还在这种地方骑这么快,真是…”
宇文邕扬手打断了随从的话:“看那女子的装束就绝非平凡人家,这两人身份恐怕不一般。”
“那是否需要我们派人调查一下。”随从问道。
“不必了,我们只是来了解齐国的民生,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是。”随从恭敬应下。
“时候不早了,今日我们先回城吧。”宇文邕又瞥了一眼远去的红色身影,转身向邺城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邕哥哥开始登场
☆、只如初见
回到邺城时,城中有些喧闹。宇文邕随意走进一家酒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便开始细听周围人的谈话。
不远处的一桌,其中一个客人端着酒杯,环顾了下四周,见人少才小声开口:“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日去了关押上党王和永安王的地牢。”
“这都关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去了。”旁边有人附和着,也不禁静下来聆听。
“不知道呀,我有个哥哥是在那边当差的,据说陛下去那看到他两个弟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可能心生不忍,竟然在那块喝酒唱起了哀歌,后来又让上党王和永安王一同唱。陛下听完怆然泪下,可能顾念手足之情,本想放过他们,可谁知同去的长广王殿下对陛下说:‘猛虎安可出穴!’结果陛下亲自捅了他们,又让侍卫们向笼中投火,将他们活活烧死…并且在外面填了土石。当时地牢中的哀嚎声听得周围的守卫们都心生恐惧。陛下却一改之前的悲伤态度,和长广王说笑着离开…”
气氛有些冷凝,听客们都被这残忍的杀虐所震,一时忘记了说话。
宇文邕却完全没有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只静静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良久,一个听客有些愤然道:“听闻长广王爷早年与永安王不和,可手足情深,没想到会在这种攸关性命的时候落井下石…两位王爷也算雄才大略,为各路藩王所倾服的人物,这样的国之栋梁死了,真是可惜…可惜呀!”
“兄弟,小声点,最是无情帝王家。像司马大人这样的老臣不也是被帝王的猜忌给逼到周国去的…”
“可怜我齐国才刚刚富裕起来,难道也要像魏那样在争斗中毁掉。想当年咱们的陛下也算英明神武,至少让贪官污吏不能横行,可如今…”
“可不是吗,前两年农闲时陛下让农民去修长城,保家卫国也不会觉得怎样。现在这农闲农忙时都要出人去修三台,还让寡妇去修长城,听说不少人都积劳成疾…”
“哎……”
远处的食客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宇文邕收回神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嘴角轻轻勾起。
第二日一早,宇文邕又去了城外,依旧只是在田间走走,和周围的农民随意地聊着他们农闲农忙时的事情。
日过正午,宇文邕正坐在田埂边的树下闭目休憩。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其音婉转悠扬,却充满了哀伤。不自觉地他起身顺着声音寻去。侍从欲尾随在后,却被他挥手示意不要跟来。
暮春时节的杨柳吐着嫩绿的新芽,轻风卷着柳絮拂面而来,本是美好的景色却在这哀伤的笛音中让他想起送别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了不舍的愁肠。行至河边,只见一女孩一身素服正在吹笛。他不自觉地打量起了女孩的背影。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人,笛声戛然而止,女孩转过了身。两人看到对方时不觉一愣。
宇文邕认出这正是昨日骑马而来的红衣女孩。女孩也认出了他,垂下拿笛子的手放于腰际,对他轻施一礼,便起身准备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邕开了口。“姑娘留步。”他上前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打扰姑娘,只是被姑娘笛声感染,所以便循声而来。见姑娘在这杨柳依依之景中吹曲,不免心生感触。还望姑娘见谅。”
她抬眼打量起眼前的人。他今日衣着虽然平常,但身上却透着难掩的贵气,话语间坦坦荡荡,虽然平淡却让人感到清高和威严。她笑笑:“公子不必介怀,我只是随意在此练笛罢了…”
女孩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让宇文邕的心神莫名一荡,他不禁又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她今日的装束与昨日判若两人。本就肌肤胜雪的她,一袭白衣更显娇弱。如果说昨天的红衣会让他误以为她是草原上的红色精灵,那今日的她便宛如坠落人间的仙子。再配上那双晶莹的眼眸,让他觉得她的身上有太多读不懂却又好奇的东西。
许是被他探寻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女孩咳嗽了两声。
宇文邕抱歉的拱手:“在下文睦,文武的文,和睦的睦,代兄来邺城做生意。不知姑娘芳名。”
女孩愣了一下,似是思索了一会才开口:“小女姓陈,单名一个落字。文公子既是生意之人,为何不在城中,而昨日与今日都在田间。”
宇文邕笑笑:“在下家中生意涉及较广,经常需要游走西域诸国,西域诸国多以游牧为主,对农耕了解甚少,早闻齐国农耕发达,因此在下希望能通过观察多了解些农耕的内容,方便以后的生意。”
“公子有心了,可惜齐国虽有农耕之术,却无以往的人力了…”女孩似是叹气,“况且西域诸国本就地处沙漠戈壁,并没有农耕必备的诸多条件,公子若想在西域传播农耕之术恐怕非短时可以完成。”
宇文邕不意眼前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赞叹:“不想陈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
“公子过奖了,公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代兄来邺城做生意了。”女孩笑着收起玉笛,“如果没事,我就先告辞了,恐出来的太久,家兄又要来寻我了。”
宇文邕眼前闪过昨日的少年,拱手向女孩告辞,突然想起什么又不禁开口:“姑娘笛声为何如此哀婉?似乎想要挽留什么?”
女孩本以走出数步,听他如此问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沉默了片刻复转过头去:“家中亲人离世,我吹一曲送送他们…”说完便向前走去。
宇文邕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融入漫天的柳絮中,似乎明白了些她眼中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后山烟雨
日子转瞬即逝,半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宇文邕也基本了解了需要了解的东西,再过两日他就将离开邺城返回长安。
这日,宇文邕独自一人去了城外。魏晋以来佛教盛行,都说齐国信佛,这些时日在城中也见了不少僧尼,所以既然来了邺城,就顺便见识下齐国的佛寺。
刚走到妙胜寺外,他便听到了似曾相识的笛声。不自觉地,他想到了陈落,遂停了脚步,先向笛声传来的后山走去。
今日她一袭浅紫衣裙,超凡脱俗。风不时撩起她的一头青丝,和轻盈的裙角。站在松下的她手持玉笛,精巧的嘴唇轻触着笛口。婉转的乐声就在她唇边漾开。
一曲终了,尘落转过身看到他,随即施了一礼:“文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宇文邕看着她唇边的笑不自觉地也勾起了唇角:“是呀,似与陈姑娘有缘,短短半月竟然偶遇姑娘三次。姑娘今日是来进香吗?”
“也不算,我只是陪我祖母来进香,她这几日都在山下的妙胜寺诵经。我闲来无事所以上山走走。倒是公子,今日没有去田间反而来了这后山?”
“我过两日就要离开邺城了,本想来见识下齐国的佛寺,不想刚到寺门口就听到了笛声,所以就先来了这里。姑娘今日的笛音似乎与以往不大相同,虽然还是悲凉之音,却让人有种置身高处俯视众生之感,还隐隐透着无奈,不知怎的总是触动我。”
尘落的手紧了紧笛子,似是被说中了心事,急忙掩饰着:“想不到文公子这么懂音律…对了,公子来此地,难道也是信佛之人?”
宇文邕笑笑,跟着她转移了话题:“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才会将希望和未来寄托于神佛之说,我只相信我自己,并不信仰神佛。”
尘落愣了愣,不意他会如此说,更何况魏晋以来佛教兴盛,在齐国基本人人信佛,寺庙要有四万多所,僧人也要三百多万,仅邺城的僧尼就有八万之多,寺院也近千所。西边的周国和南朝的陈国也是佛教兴盛…“公子似乎也非寻常的商人,不仅擅于猜透别人的心思,也有普通商人没有的气魄。”
“姑娘见笑了,只是我从小游走西域,丝绸之路上的佛寺哪一个不是香火旺盛,可是即使所有的商旅都去烧香,佛祖也不可能保护所有的人不受盗贼和天灾的影响。又如今年,天气干旱,邺城求雨的法事做了不少,如果佛祖保佑,那早该下雨了。所以与其去祈求佛祖倒不如想想办法引水灌溉农田。”
尘落突然耍着玉笛说笑道:“…那佛祖不保佑他们可能是这些人本身修行不够,也可能是佛祖管不过来了。求雨不成还可能是佛祖和龙王的关系不够好…”
这回轮到宇文邕愣住,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像孩子一般的笑,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种比较符合她年龄的言语。和前几次的深沉完全不同,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尘落止了笑:“公子的话让我受益匪浅,确实与其去求神佛保佑不如靠自己的力量。齐国的僧人占了全部人口的七成之多,实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真心向佛。之所以僧人与日俱增是因我主需要让百姓服的兵役和徭役增多,百姓苦其身心也拿不到什么。而僧人却可以直接被供养。长此下去,恐怕务农的人还会越来越少,国库的钱都要用来养这些僧人了。今年为了求雨已经开支甚多,连西门豹祠都因这些法事无效被捣毁,可求雨的法事还在继续…如果能停了这些法事,让更多的僧人去耕田,去开发水道,也许这天灾会被人为的力量所克服。”
尘落看着宇文邕的眼睛,淡淡笑开。宇文邕也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这个十多岁的女孩身上有着太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姑娘的一席话也让在下茅塞顿开,如遇知己。姑娘见识如此广博,想必也是出身不凡。”
“彼此彼此。文公子,既然这么有缘,你也别总姑娘姑娘的叫了,反倒显得生疏。你年长于我,我称你睦哥哥可好。”尘落走到了宇文邕面前。
宇文邕看着她越走越近,竟然有丝丝的紧张,但是瞬间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好,落儿姑…落儿妹妹…。”
“睦哥哥你说即将要离开邺城,既然都不信佛,今日不如我带你在这后山走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看到很美的景色,那里应该比佛寺有意思的多。”
“好。”宇文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可是看到陈落的笑容,听到她悦耳的那声睦哥哥就同意了。
“那走吧!”尘落拉起他的手就往山上走。
两人爬了很久的山才达到山顶。
宇文邕暗暗赞叹起陈落的身体,一般的大家闺秀恐怕没这么多力气去爬这么久的山。脑中又回想起她一身红衣骑着马?难道她来自柔然吗?可是柔然已经灭国,可以在齐国穿着柔然服装,又有这么多见识的女子会是什么身份?
“到了!到了!”尘落的声音打断了宇文邕的思路,“睦哥哥,我们到了!你快来看!”
宇文邕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整个邺城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里可以看到整个邺城,是不是很壮观!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和哥哥来爬山,然后从这里看邺城。当走了很久的路,爬到山顶看到这样开阔的景色时,心情也就跟着开阔了!”尘落看向他。
“确实很壮观!”宇文邕也看向她,这里的景色和她方才笛音中的何其相似…
两人相视一笑。
宇文邕转头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色:“如此美好的江山却一直被这乱世纷扰,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尘落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几百年的乱世真结束的时候恐怕已是白骨累累了。我只希望能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猜忌,我的家人能平安,我的国家能富强。”
“天下一日未统一就一日不可能没有战争,身为帝王的人也必将多疑,否则他会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保护他的家人和国家。”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地伫立在山顶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不知心中所想。
光影偏斜,云朵突然遮住了太阳,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尘落和宇文邕赶紧向山下跑,看到山间的山洞便躲了进去。
宇文邕找来些树枝点燃了柴火,让尘落坐到了火边,自己却站到了洞口:“你衣服湿了,脱下来晾晾吧,免得着凉。”
尘落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一会就干了,睦哥哥,你衣服也湿了,坐到火旁边吧,不然会生病的。”说着她起身去洞口拽宇文邕。
宇文邕不好推辞,只得与她同坐在了火边。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尘落突然开口,口气略显落寞:“睦哥哥以后还会来邺城吗?”
“现在不知道,不过相信总有一天会来的!”宇文邕用树枝随意拨动着柴火,口气笃定,他侧头看看身边的人,火光映在她晶莹的水眸中,让他有些失神。
“那到时候睦哥哥要来看我哦!”尘落天真地对着他笑,“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朋友,虽然有哥哥们关心我,可是我知道哥哥们不可能永远陪着我,睦哥哥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会听懂我的笛声,会和我谈很多哥哥们不让我去谈的话题。今天我很开心。”
宇文邕看着她的笑,心里荡起一丝涟漪:“好,到时候我一定来找你!那个时候的天下一定是你期待的那种没有战争的天下!”
此时的尘落不知道宇文邕话中的真意,而宇文邕也没有想到他的承诺终将毁了她所想守护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暗流涌动
两人就在山洞里坐到了雨停,出洞的时候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似是来寻人的。
尘落看了看远处,收回视线,从身上掏出一把弯刀递给了宇文邕:“睦哥哥,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刀,送给你,你长期游走西域诸国,就用来防身吧。”
“这既是你母亲留下的,我怎能…”宇文邕还想说弯刀可不是随便送人的,西域诸国的少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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