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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内奸,如何忠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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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继勉飞速在李五额头上亲了一下:“傻丫头。”
  李五一愣:“嗯?”
  李继勉道:“玄友廉在进宫前来见过我了,与我商议好一出将计就计的好戏。小五你很聪明,想到了玄友廉是将计就计,怎么没想到他会与我喝戏对付魏延马呢?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失去理智迁怒于我?”
  李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没想到这一点,按她以往的行事不应该没考虑到这么明显的事,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关心则乱。
  李五恼得将他推开:“你不早说,看着我紧张半天很好玩?”
  李继勉好笑地将她拽回来:“不气不气,是我不对,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担心我。若不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徐敬仪在门口咳了咳。
  李五脸一红,推开他:“行了,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你安心在牢里住着吧。”
  随徐敬仪回到别院后,徐敬仪道:“原来玄友廉早就跟李继勉互通了消息,是我没打探清楚,让小殿下担心了。”
  李五摇摇头:“不,是我乱了阵脚,疑神疑鬼了。”
  “治儿,别哭了,就好了,还有一会就好了,他们说完了就走,不哭了不哭了啊。”刘玲儿一面安抚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小皇帝,一面对跪在殿前以玄友廉为首的几位大臣道,“玄大人,请你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玄友廉重重将头磕下:“右羽卫卫将军李继勉心狠手辣,杀我母亲,恳请皇上立即下诏处死李继勉!”跪在他身后的大臣齐齐道:“恳请皇上立即下诏处死李继勉!”
  刘玲儿的脸色微微一变。
  半个时辰前,玄友廉携数名大臣进宫,说有要事要立即面见皇上,刘玲儿只当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带着海连出来,却没想到是他的母亲昨夜在家中遇害,凶手正是晋王三子李继勉。
  玄友廉提出处死杀母之凶的要求无可厚非,可是李继勉必竟是晋王三子,玄友廉私下弄死他,她管不着,却不敢轻易让皇帝下这处死李继勉的诏令,遂道:“这件事,本宫会让大理寺的人查个清楚,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玄大人一个公道。皇上已经乏了,请诸位大人今日就先回去吧。”
  玄友廉与身后的大臣们齐声道:“臣告退。”
  等得众人离开后,刘玲儿沉思起来,玄友廉母亲遇害,凶手居然是晋王三子,这其中利害关系不用别人说,刘玲儿也知道有多么严重,实在想不通那李继勉好端端的,杀玄友廉的母亲干什么。而那玄友廉的母亲,也不是一个能搬得上台面言说的人,实在是身份低贱,为人不耻。为这一个女人搞得满城风雨,实在不妥。
  晚上,刘玲儿回到自己的寝殿,将宫人摒退,坐到铜镜前正欲宽衣入睡,便见一个宫女走来道:“奴婢伺候公主就寝。”刘玲儿透过铜镜看到那宫女的面容,吓了一跳:“白露,你怎么又来了!”
  白露道:“那日公主还没有给奴婢答复,奴婢自然要来。”
  刘玲儿定了定神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玄友廉母亲之死,可是你们的人动的手?”
  白露笑道:“公主为何觉得是我们的人呢?”
  刘玲儿道:“晋王三子不疯不傻,为什么要杀玄友廉的母亲,怎么看都像是你们从中捣鬼,想挑拔离间!”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这一句话听着是夸赞,刘玲儿听得却分外讽刺:“果然是你们。你们既然能搅动得朝庭天翻地覆,又需要我做什么?”
  白露道:“我需要公主殿下提供玄凉大军回京的行程。”
  刘玲儿心惊道:“你们想暗杀玄凉?”
  白露笑道:“暗杀?估计很难得手,不过是沿途做些埋伏让玄凉折损些兵将而已,玄凉元气大伤,对公主和皇上也是极好的,不是吗?公主可不想看见他带着强兵强将回到洛阳横行霸道的模样吧。”
  刘玲儿看着铜镜里女人扭曲恶毒的嘴脸,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但是我有一要求。”
  “说吧,小公主,我们对待盟友一向慷慨,你想要什么?”
  刘玲儿道:“不许再对玄友廉下手。”
  “呵呵”白露媚笑起来,“真看不出来,小公主还是一个情痴呢?可是喜欢上那俊俏小郎君了?”
  刘玲儿垂下眼,对于玄友廉,她既有恐惧也有爱慕,即感激他将她们姐弟送上如今至高无尚的地位,又恨他将他们推向了万丈深渊。她对他的情感太过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恨他,还是谢他。
  若不是他,她跟海连不会陷入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可若没有他,她跟海连兴许多年前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阴暗发臭的角落了。
  她摇摇头:“你别管,总之,你们杀了他母亲就足够了,不要伤害他。”
  白露呵呵一笑道:“看你也是痴情种的份上,我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吧。你可知那俊俏小郎君已心有所属?”
  刘玲儿一怔:“什么?”
  “他呀,喜欢上李继勉的女人,每隔五日就要将她接入府中一聚。你知道我们是如何让李继勉背下这个黑锅的吗?就是让玄友廉以为是他深爱的女人受李继勉教唆,杀了他的母亲。”
  刘玲儿听得有些糊涂:“李继勉的女人?这是什么意思?玄友廉又怎会喜欢上别人的女人。”
  “呵,说起来,你还见过那个女人。可还记得玄友廉回京后第一次入宫所带的那个表妹吗?就是她。两男争一女,你说那女人得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让这两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为她争抢拼夺?”
  刘玲儿这才记起来:“你是说那个小舞表妹?”若不是白露此刻提起,刘玲儿几乎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了。
  “是啊,是小五,还有一个弟弟叫十一,说起来,她们姐弟俩不仅年纪跟你和小皇帝一模一样,连家中的排行都一样呢。”
  刘玲儿蓦地瞪大眼:“你说什么?”
  白露将刘玲儿每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捕捉进眼底:“怎么这么大反应,难不成你认识这两人?”
  刘玲儿回想起三年前铁壁车里的那一幕,那时她便知道李五与李十一被李继勉带在身边。后来三年,她再没听过两人的消息,已经将这两人彻底忘记了。此刻想起,顿时觉得自己太粗心了,怎能明知道李继勉来了洛阳,会没想到李五与李十一也在这洛阳城中呢!
  刘玲儿掩饰住心中的极度震惊,摇摇头:“不认识,随口一问罢了。”
  白露心中了然:“那奴婢这就告退。”
  白露出了刘玲儿的寝殿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到了寝宫外的角落里,不一会刘玲儿几乎是披头散发地从宫里出来,对守在门外的宫人交待了几句,随后一个小太监就急急匆匆地进了刘玲儿的寝殿。那个小太监白露认得,正是刘玲儿在宫中培植的心腹,会替她打听一些宫内宫外的消息。
  白露不再久留,迅速离开。
  李五从牢中看完李继勉后,便又回到将军府别院,在廉母的灵堂前跪着守起灵来。
  守到了深夜实在困得厉害,便歪跪着身子,靠着房柱睡着了,直到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清醒过来,睁开眼向外看去,就见玄友廉带着一身雨水进来,才知道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她试图站起来,才发现跪着睡的,脚已经麻了,根本站不起来。
  玄友廉没有看她一眼,直直走进灵堂,先在蒲团上跪下磕了一个头,才直起身子道:“谁让你来守灵的。”
  李五吃力地将自己的双腿从身下搬出来,用拳头一下下捶打着:“你没有回来,文竹大概也已经死了,我想夫人不能没人守灵,所以就来了。”
  玄友廉站起身,转身便又要离开,李五忙道:“你去哪里?”
  玄友廉站在雨里,背对着她冷冷道:“你不必知道。”
  接下来的五日,李五白天基本见不到玄友廉,只在夜里的时候,他会回府一趟在廉母的灵堂前磕一个头,然后又匆匆离去。李五不知道他跟李继勉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又不好多问。问徐敬仪,徐敬仪知道得也并不仔细,只知道玄友廉暗中调动了整个京城的玄衣卫。
  而李继勉则一直被关在地牢中,李天元与李继霸三番四次带人来找玄友廉讨人,都被玄衣军赶了回去,遂也在暗中调动兵力。
  没两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李继勉杀了玄友廉的母亲,两方势力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一战。
  皇上虽然下旨让大理寺彻查此案,但大理寺卿也知道这案子不好查,查不了,所以就表面上摆了个查案的样子,私下里躲得远远的什么都没做。
  几百公里外,玄凉和李制的大军正在回彻,而京城内,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就在官员、百姓们私下议论着这玄友廉跟李继勉两方兵马什么时候会打起来时,廉母的头七当夜,一声声尖锐的喊杀声刺破夜空。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缩在自己家中,闭门不出,对门外的喊打喊杀声只当未闻。
  第二日一早起来,百姓们就见街上满是血迹,洗都洗不干净,奔走询问可是昨夜里玄侍郎与李将军各自蓄势多天后,终于打了起来?
  然而一个惊人的消息很快从朝庭扩散出来。
  昨夜的那场打斗竟然不是玄侍郎与李将军的私斗,而是御史中丞魏延马一家一百多口人被强盗屠了,并且与魏延马亲近的朝臣,以及他的宗族也在当夜被杀得干干净净,那一夜足足死了三百多人。
  朝庭说是强盗,可是在玄衣军重重守卫的京城中,怎么可能有强盗进城一夜间屠杀三百多人又全身而退呢!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能干出这样惊天血案的是什么人。
  就在御史中丞魏延马被杀后的第二日,玄友廉与李继勉同时上朝,玄友廉奏请撤回之前所诉“右羽卫李将军害玄侍郎母”案,称自己母亲乃是突发心疾而死,因为李继勉恰好在母亲死时在场,一时情绪激动误以为是他所害,后经仵作反复检查,确定是因病亡故,于是决定还李将军一个清白,并就私自囚禁他七日之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他道歉。
  而李继勉立即表示了原谅,言因丧母之痛而悲失理智实属情有可原,并言明日会亲去府上吊唁老夫人。
  朝庭上的一干大臣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喝,一个个脸都白了。大家都是人精,没一个是傻子,虽然不清楚具体内情,但想想也能猜到,定是这两人联手欲灭御史中丞魏延马,而摆了这么一个迷魂阵。那玄友廉的母亲倒底是病死还是被人杀死,根本就没有关系,就是一个借故发难的借口而已。
  朝臣们这样认定后,只觉得这玄友廉当真是心狠手辣,借着母亲病死之由,除掉了御史中丞魏延马一党,也不知道这魏延马是哪里得罪了玄氏和晋李。
  当真是一场腥风血雨,满城寒风。
  在外人纷纷猜测的时候,只有玄友廉、李继勉、李五等人知道实情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廉母头七当晚,李五照例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守灵,便听屋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不一会,盔甲上溅满鲜血的玄友廉在一群玄衣军的跟随下走进灵堂,将两个头颅扔在了李五脚边,随即跪了下来,在棺材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李五看向那两个还在滚动的头颅,一个她不认识,似乎是一个中年较富态的男人,而另一个则是文竹,文竹的脑袋上眼鼻口唇全都没了,留下被烙铁烙灼的焦痕。可见在文竹交待了幕后指使后,玄友廉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将她折磨至死。
  李五看着玄友廉磕完三个头后,深埋下去不肯抬起的头颅,这一刻竟不觉得玄友廉残忍,而觉得他十分可怜。
  在他被玄凉认祖归宗之前,他一直跟着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认祖归宗后,纵使母亲的身份被人耻笑,他也不愿住在将军府里,而是陪着自己的母亲住在别院之中。玄凉对这个身份卑贱的儿子一开始并不喜欢,后来因为他有能力有魄力,替他办了不少漂亮事,连先皇遗孤都是他找回来的,这才对他慢慢重视起来。可真要谈到父爱,恐怕不及廉母母爱的万分之一。
  廉母一死,这世上唯一爱护他的人就彻底不在了。他的残忍,他的狠辣只因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李五撒了一把纸钱进炭火盆中,火焰一下子窜出三尺高,李五平静:“廉公子,仇人已死,还是尽快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停灵三天便该下葬,而廉母到了头七还未入土,李五知道,玄友廉就是在等今天,将凶手的头颅亲手摆在她灵堂前,让她死能瞑目。
  玄友廉依旧跪着不说话。
  李五遂对徐敬仪道:“把那东西拿出去吧,夫人性情淡泊、心肠慈悲,见不得这些血腥恶臭之物,拿到院子外面搁着吧。”
  徐敬仪遂将那两个头颅捡了出去。
  李五看玄友廉似是要这么跪一夜,便打算起来将刚才被弄脏的地面清理干净,身子刚一动,就被玄友廉伸手拽住了。
  李五道:“廉公子?”
  “就这样陪我一会,不要走。”
  玄友廉的头依旧深埋着,被凌乱的头发还有血污遮挡,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听着这沙哑而哽塞的声音,李五明白,在慈母亡故的第七日,他终于可以不用压抑哭了出来。


第074章 
  李五陪玄友廉跪着,跪着跪着就无意识地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天亮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隔壁的床上。她走出房门; 来到灵堂前发现玄友廉已经不在原地; 灵堂前的院子里昨夜被玄衣军践踏的狼藉之态已经收拾干净,地上再不见一丝血迹。
  徐敬仪正在指挥着几名侍卫搬动东西; 看到李五过来道:“小五姑娘,你醒了。”
  李五道:“廉公子呢?”
  “一早上去上朝了,请皇上撤销大理寺对李将军的调查。”
  李五点点头; 心想魏延马已经除掉了,两人自然不需要再做戏,看身边的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敬仪答道:“我家大人吩咐待他从宫中回来后; 即刻送夫人下葬。”
  李五道:“嗯,那我帮你们一起准备。”
  己时三刻的时候,玄友廉从宫中回来,徐敬仪已经在门外候了一会了,看见他过来立即迎出去道:“廉公子,你回来了。”
  玄友廉是骑马一路疾驰回来的; 下马道:“准备妥了吗?”
  “一切已照公子咐吩咐准备妥当了。”
  玄友廉大步跨入门内; 疾步来到灵堂前; 最后看了一眼棺材中的母亲,将悲痛的情绪止住; 沉声道:“盖棺吧。”
  守在棺材旁的两个侍卫上前将棺材盖合上。这时一人走到玄友廉身侧道:“廉公子,请脱下朝服。”
  玄友廉侧头看去,便见李五已穿戴好孝服; 手上还拿着一件白麻衣。
  玄友廉看她模样怔了怔:“你这是……要陪我送母亲下葬?”
  李五伸手去解他衣带,一派理所当然道:“我已为夫人守了七日的灵,这最后一程路,理应陪同。”
  玄友廉顺着她的动作将朝服脱下,换上孝衣,等换好衣服后,见李五转身要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李五疑惑道:“廉公子?”
  玄友廉呆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了她的手,然而手心里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却挥之不去。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外走去,顿了顿道:“起棺!”
  送葬的队伍走出几条街,就被李继勉带着人马追了上来,在玄友廉身边停下。
  玄友廉仰头看向骑在马上的李继勉道:“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母亲下葬,怕你悲痛得不得自已,所以来关心你。”李继勉从马背上跳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随从,吩咐他们道:“你们骑马跟在队伍最后,随我一起送玄夫人最后一程。”
  玄友廉扫了一眼李继勉还有他身后的几名部下,遂不再多言,继续向前走去。
  李继勉往送葬队伍里看了看,找到李五,走到她身边道:“小五。”
  李五道:“小将军,你来了。”
  李继勉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有七日未见她了,明显见她脸色憔悴了许多。他知道李五替廉母守了七日的灵,这么憔悴肯定是累着了,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这几天辛苦你了。玄夫人下葬,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待出完殡,你便随我回家,好好睡一觉。”
  李五看着前面玄友廉孤孤寥寥的背影,低下头:“嗯。”
  送葬队伍又走了一刻钟,突然停了下来,连吹打的声音都停歇了。
  李五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
  李继勉皱眉看向前方:“走,到前面看看。”
  两人走到队伍前,就见队伍被一群人挡住,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挡在玄友廉面前怒气冲天道:“玄友廉,你好大的胆子啊!父亲不在,你就把这洛阳城当成你的天下了是不?竟敢擅自调动玄衣卫屠杀朝中重臣,你是要造反吗?”
  李五认出他来,三年前她随李继勉李天元去长安时,在成王府见过他奚落玄友廉,遂道:“是玄靖明。”
  李继勉也认出了此人,正是玄凉的三儿子。这两年,玄凉带着自己几个儿子轮流上了战场,但这玄靖明只在军队呆了一个月就返回了洛阳,此后一直留在洛阳未曾去前线,所以李继勉与他只有几面之缘,并不相熟。
  玄友廉面无表情道:“三哥请谨言慎行,这等造反的大罪不要乱按到我的头上,否则整个玄氏一族都要受到牵连。”
  玄靖明自知言失,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还知道这是造反的大罪?那你还敢这么干!你是疯了是吧!我跟你说,这件事没完,等父亲回来后,我一定会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禀明父亲!还有,你现在这是干什么?你那个身份低贱的母亲死就死了,弄口薄棺悄悄葬了就行了,你还敲锣打鼓大肆出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母亲是个下贱胚子吗?立即给我把出殡的人都遣散了,真是丢人现眼。”
  李五听着这样侮辱人的话,都觉心里来气,便见玄友廉冷冷地看着他道:“今日是我母亲出殡,我不想见血,让开。”
  玄靖明一瞪眼:“怎么,你这两年跟着父亲带了几次兵,就觉得翅膀长硬了,敢跟三哥使横了?我就站在这不让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见血法。”
  玄友廉沉着脸走到玄靖明面前:“你让不让?”
  玄靖明道:“不让。”
  玄友廉厉喝一声:“来人,给我将他绑了。”随行的玄衣军迅速集结过来,将玄靖明与他的十几名侍卫包围了起来。
  玄靖明瞪着那些玄衣军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谁敢动我!”
  玄友廉冷冷道:“绑了!”
  玄衣军立即上前与玄靖明还有他的十几名侍卫打斗起来,片刻之后,将对方全部打倒,玄靖明也被用绳子绑住按跪到了玄友廉面前。玄靖明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模样,片刻就被揍得面容青紫,唇角溢血,颜面尽失,大怒道:“玄友廉你疯了是吧,连我也敢揍!好,你等着,这仇我记下了。等父亲回来,我让你吃不了好果子!”
  玄友廉压根不看他:“送三哥回将军府。”
  玄衣军将玄靖明等人押走,送葬队伍继续前进。李继勉和李五见风波平息便又退回到了棺材后面跟着。
  此后一路无事,送葬队伍出了城,将廉母葬在了灵山脚下。待得傍晚,送葬队伍回程,一进城门后,李继勉便对玄友廉道:“玄夫人已经入土为安,小廉你节哀顺便,莫要悲伤过度。小五在你府上叨唠了也有数日,我这便将她接走了。小五,走吧。”
  李五听到李继勉叫他,下意识地越过玄友廉向他走去,却被玄友廉拽住了袖子。
  李五停下脚步看向玄友廉,后者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压低声音极快速地说了一句:“不要走。”
  李五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昨夜跪在灵堂前乞求她不要离开的模样,顿时有些迈不开腿。
  李继勉看玄友廉与李五拉扯起来,顿时面露不悦。他今天专程来送葬,就是想等送完葬后直接将李五接走,不愿李五在玄友廉身边多呆哪怕一刻。他知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会将情感寄托在身边给予过他温暖的人的身上。他可不希望眼前这个丧母悲痛的男人把全部情感都寄托在他的女人身上。
  他走过去,直接握住玄友廉的手,一边表情真挚地安慰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李五的袖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小廉,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觉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和小五就先告辞了。”
  说完一把拽起李五道:“走了,再不走天要黑了。”
  李五被李继勉拽着向前走去,回头看去,就见玄友廉依旧是刚才沉默哀伤的模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两人手牵手离开。李五不忍心再看他的面容,转过头去。
  李继勉带着李五回到里仁坊的家,这才舒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顿了顿向李五道,“是不是很舍不得玄友廉?”
  李五道:“啊?”
  李继勉捏捏她的鼻子:“回了家就立即把同情心收起来,玄友廉是个大男人,他自己的悲痛应该自己扛,不须要别人的同情。你别同情他,同情出别的感情来,那我可饶不了你。”
  李五听明白他的意思:“我没有,我……也不会。”
  “那最好。”
  李继勉大步向里走去,哈胡弩迎了过来:“小将军,小五,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继勉道:“好,带我们过去吧。”
  李五疑惑道:“准备好什么?”
  李继勉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哈胡弩将两人带到花园内,就见花园正中摆了一个祭桌,之所以说是祭桌,桌子两边插了白幡丧幔,桌上还点了一排白烛,放着香炉。
  李五道:“这是——”
  李继勉道:“过去吧。”
  李五疑惑地走过去,阿巴于将三柱香点燃递到她手里:“小五,你多少算是奎鲁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如今小将军替他报了仇,你给你师傅上三柱香,将这件事告诉他,也好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李五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眼眶立即就红了。她走到祭桌边,便见那祭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牌位,正是奎鲁的牌位。
  李五想起最后的时刻,奎鲁将缰绳塞进她手里,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追杀的敌兵,让她逃走的情形。
  魏延马就是出卖玄晋大军消息的幕后黑手,是他出卖的情报直接导致了娄崆粮仓被袭,城池被焚。李继勉已经杀了带兵夜袭的禹开,如今又杀了幕后黑手魏延马,也算是彻底替当日死在娄崆的忠勇亡魂们报了大仇。
  李五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将香插进香炉。阿巴于又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里,她接过酒杯,转身看去,就见李继勉、阿巴于、哈胡弩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十几名沙陀部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酒杯。
  李继勉举起酒杯,浇在地下,铿锵道:“吾斩荆棘,吾踏山河!”
  众人随他一齐将酒洒下,齐声喊道:“吾斩荆棘,吾踏山河!”
  李继勉又倒满酒水,洒向黑土:“行向刀戈,血战不惧。”
  “行向刀戈,血战不惧。”
  第三杯酒洒下:“忠义不灭,英魂永存!”
  “忠义不灭,英魂永存!”
  三杯酒后,众人纷纷用力将酒杯掷在青砖上,瓷碎如血,崩裂四溅。
  祭奠完,李继勉走到李五身边,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好了,不哭了。”
  李五抽泣着,伸手抱住了他。
  第二日李五一直沉沉睡到正午才醒,醒来后从婢女口中得知,李继勉怕吵到她休息,命令所有人不许靠近东院,连李十一想见她都被拦了下来。
  李五怔了一下:“十一在家里?这时候他不应该在上学吗?”
  婢女道:“小公子已经多日没去上学了。”
  李五道:“为什么不送他去上学?”
  婢女道:“奴婢不知。”
  李五见问她是问不出来了。李继勉买回来的婢女只是用来伺候人的,并不会让她们知道他的行事,遂走出院子,找到哈胡弩。
  哈胡弩道:“小五丫头,你可算醒了,这一觉睡得踏实不?我听小将军说你这七日都没睡过好觉,还是在家里睡觉踏实吧!”
  李五想这根本不是家里睡觉踏不踏实,而是守灵本就不可能睡好觉吧。
  “我听说十一这几日一直没有上学,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哈胡弩刚要解释,十一奔了过来,抱住李五的双腿,“姐姐,我好想你!阿勉哥哥坏死了,姐姐回来了,都不让我去找你!大坏蛋,还不让我上学!”
  哈胡弩摸摸十一的小脑袋:“十一,跟你说了好几次了,不是不让你上学,是前几日外面危险,你阿勉哥哥担心你有危险,所以不让你出门。小五啊,前几日情势复杂,小将军担心会有人伤害十一,所以不许他上学。”
  李五心想也是,魏延马一党用她大做了一番文章,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有什么阴谋。李继勉将十一留在家里是正确的做法。
  李十一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去上学,姐姐,今天下午有院长的室外课,承乐好不容易答应我这次跟我搭档坐一起,我要不去,承乐肯定再也不跟我玩了。”
  李五心想魏延马已死,也没必要将十一在关在家中,遂道:“好,等吃完午饭,姐姐送你去上学。”
  用完午膳,李五收拾好十一的小书袋,就要送他上学,这时哈胡弩带了一个骑兵过来道:“这个小子叫昝泽我六,让他护送你们一起去。
  李五听着这饶口的沙陀名字,第一遍根本就没听清哈胡弩念叨的是什么。沙陀人虽然接纳了汉文化,但名字还是多用沙陀语,除了一些富贵人家或是皇赐名如李制李继勉直接以汉名称呼,其他人如哈胡弩、阿巴于都还是用的沙陀名。
  李五道:“我送十一没问题的,不需要人护送。”
  哈胡弩道:“不是,是让你带着这小子熟悉熟悉路。达木赫这次立了功,被小将军提到了百卫长,以后基本都要呆在禁卫营中,没时间送十一上下学了。于是小将军专门挑了这个小子接送小十一,别看他看上去有点呆呆傻傻的,武艺不错,绝对能将小十一保护得好好的。”
  原来如此,李五点点头:“你说他叫什么来着,昝什么六?”
  “昝泽我六。”
  十一听着这名好笑道:“怎么不‘我七’‘我八’,偏偏要‘我六’?”
  那人老实道:“因为‘我六’是沙陀语里厉害的意思。”
  十一道:“好吧,那‘我六’,你跟达木赫比,谁更厉害?”
  昝泽我六扫了李五和哈胡弩一眼,低下头,羞愧道:“小的怎么能跟李从义大人比。”
  虽然达木赫早已经改名成李从义,但并没有人叫这个名字,都还是叫他达木赫,此刻突然听到昝泽我六这么称呼他,李五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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