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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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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教我抚琴辛劳,我可否问一句闲话?”陵玉抚着琴,心思却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苏重檐道:“你问。”
  “先生从前诗赋名满京都,为何忽然就做了一名琴师?”陵玉问道。
  “琴能静心。”苏重檐指尖拨动琴弦,“比起诗赋,我更喜好抚琴。”
  诗文辞赋往往都藏不住内心情绪,唯有抚琴时候能够沉默,借用琴音调整心情,久而久之,性子才能愈发沉淀。
  陵玉见他气质冷清出尘,却又不同于盛钦那种冷清。
  盛钦是习惯于漠视旁人,孤身一人,能从指尖漏出的几分温存也都给了陵玉。
  而眼前之人……
  “我还想问先生一个问题。”陵玉说道。
  苏重檐扫了她一眼,似看透了她的想法道:“喜欢琴艺的学生都不敢来问我,我并非那般不近人情。”
  陵玉闻言只能“哦”了一声。
  他的意思是,只要有学生肯来学习他都会教,并非对陵玉特别。
  陵玉挠了挠挠脑袋,却见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
  对方的掌心凉沁,纤长的手愣是将陵玉的手包住了一半。
  陵玉动作一僵,只觉得这个动作很是奇特。
  她长这么大以来,没有谁敢特意来触碰自己的手。
  便是盛钦,都鲜少有过这样的动作。
  这种姿态若是放在男女之间可以说是极为暧昧,若是放在男子之间……陵玉又忍不住想到了同性之好,脸色愈发地僵硬。
  “你的指甲软薄过短,若是抚琴,还是带着指套为好。”他对她说道。
  陵玉看着自己略微泛红的指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连指套都忘记戴了。
  “知道了……”陵玉颇为羞愧地应了一声。
  待对方松开了她的手后,陵玉便忍不住将那手拿到底下在衣摆上蹭了几下。
  倒不是说嫌恶,只是她总觉得这种感觉太过奇怪。
  她抬眸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发觉对方看得愈发顺眼。
  “我若是每日都来,先生可会嫌烦?”陵玉问道。
  苏重檐道:“不会。”
  陵玉顿时心生欢喜。
  苏重檐,这可真是个奇特的人。
  陵玉并不是没有见过上流世家的子弟。
  只是如江世锦那般的可以说比比皆是,如眼前这般人,生于微末,却少年成名,本该是个狂妄高傲之人,却反倒因为忽然出现的高贵身份而变得沉静。
  是的,哪怕他是孝恩公的私生子,只要冠上了鄢关苏氏的名号,加之他自身极为耀眼的才华,他的身价便会立马随之水涨船高。
  若是换做旁人,自然该洋洋得意。
  可苏重檐当下的心境却很是奇怪。
  种种的奇怪,就好似围绕在他周身的一团迷雾,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那些好奇心重的人忍不住想要探知。
  “今日便到此吧。”苏重檐道。
  陵玉收敛了心神,应了他一声。
  待漏夜十分,盛钦披着一件氅衣推门进来,却见陵玉仍旧醒着,面上没有半分睡意。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下?”盛钦问道。
  陵玉见他回来,一翻身便坐了起来,朝盛钦招了招手。
  “二哥,你这几日怕是忙坏了吧。”
  盛钦走到她身旁,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感知她此刻的温度,复又皱着眉替她将被衾拢紧。
  “你的手竟这般的凉,还不快些躺好。”
  他的语气便向个长辈一般,陵玉见了也只能乖乖躺下。
  只是她躺下便想起自己方才被对方握住的手,一切都好似寻常得很。
  这反倒让陵玉愈发介意起白日的事情。
  “我不在时,可有人再欺负于你?”盛钦见她心事重重,便问了一句。
  陵玉摇头,“二哥不在的时候我去随先生学琴的,先生对我很是照顾。”
  她提到苏重檐时,语气都欢了几分,可对方却毫无察觉。
  “你明日还想去学琴?”盛钦对她第一次有这般难得耐心颇为惊讶。
  陵玉甚是认真地点头道:“若此刻不是夜里怕打扰到旁人,我必然要给二哥弹首曲子的,也好叫你知道我的长进。”
  盛钦见她仍旧精神满满,抬手便盖住了她的眼皮子,道:“既决定了便得坚持到底,明白了吗?”
  陵玉眼前一下陷入黑暗,还真将几分困倦勾出。
  “嗯,我听二哥的……”
  她不仅明日要去,后日大后日可都得要去……
  此刻若是盛钦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怕是宁愿当场捏扁了她,也绝不肯叫她去同旁的男人独处半刻。


第31章 生病与照料
  陵玉此刻却并不明白自己心境的变化。
  苏重檐这样的男子,不论是样貌还是才情,都足以令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姑娘生出景仰与好感。
  只是于陵玉而言,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着实陌生新奇,令她心底好似藏了一只猫儿一般,总想努力去接近。
  偏这日,苏重檐未有出席教授琴艺。
  旁人多少都遗憾或是庆幸,陵玉却隐隐生出了几分担忧。
  待学后她摸去了苏重檐的竹林小筑,却见那门是紧闭着的。
  陵玉抬步走到屋檐下脑袋往里探去,却见屋内隐隐传来咳嗽的声音。
  “苏先生?”陵玉惊讶道。
  屋内的咳嗽顿时止住,随即便出来了苏重檐颇为意外的声音:“陵玉,你怎会在这里?”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说话的气力似乎也没有以往那般有力。
  陵玉扒住了窗户缝儿道:“苏先生,你今日没有来,我有些担心你了,便过来看看你。”
  苏重檐从铺上支起身子,看向窗户缝后的那双眼睛,道:“你有心了。”
  他起身下了床去将门打开,陵玉这才瞧见他穿着亵衣,竟不似寻常端庄整齐模样。
  “苏先生是生病了吗?”陵玉见状问道。
  苏重檐点了点头,道:“睡一觉就好了。”
  “这世上怎会有睡一觉就好了的病呢?”陵玉甚是认真地望着他,忙搀着他的手臂,将他扶回了铺上。
  “只是受了凉气而已。”苏重檐道。
  陵玉道:“苏先生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留着两扇门虚敞着,透着丝丝冷风进来,反倒令苏重檐喉咙间的痒意加重。
  待陵玉回来的时候,却见苏重檐躺在铺上双目紧闭。
  “苏先生?”陵玉担忧地上前去查看,见他不应,便放下了手中的药包,抚了抚对方的脑门。
  对方面颊微红,皮肤热烫,竟是加重了病情,发起烧了。
  陵玉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忙将门窗合拢,将屋内封闭的密不透风。
  片刻屋内才生出几分闷燥的暖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苏重檐只觉得周身的寒意一点一点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难形容的温暖舒适。
  他撑开眼皮,看到屋顶还是那个熟悉的屋顶。
  只是屋内多了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儿。
  那药就端放在他床头的小几上冒着热气,仿佛便是丝丝缕缕温暖的来源。
  苏重檐抬眸看向陵玉。
  陵玉见他醒来,便低声道:“我想等药凉些再将先生叫醒,没想到先生醒得这样快。”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沙哑着嗓音问道。
  陵玉道:“先生这一觉约莫睡了两个时辰,外头天将将暗了下来。”
  “竟这般久了?”苏重檐眉头愈发紧皱,“你一直守在我旁边?”
  “倒也没有,我还去买了些药回来,又寻了个锅灶将它熬了一碗药汁端来,没折腾几下,天便要黑了。”陵玉说道。
  “多谢你了,今日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苏重檐对她说道。
  陵玉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这是做学生应尽的本分。”
  虽说得到对方的感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被对方直接的说出来,陵玉又觉得奇怪。


第32章 断袖的意义
  陵玉将药端给对方喝下,道:“这药苦得很,我先前尝了一口,想着良药苦口,便也没敢减少药量。
  苏重檐似被汤药呛到,低咳了一声,道:“想必你从前也未曾这样伺候过人。”
  陵玉听罢只当他是客气,忙道:“先生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算不得什么伺候。”
  苏重檐却指了指碗中的药渣道:“一般熬出来的药都要拿细布滤过一层,否则掺杂在其中的药渣会混入汤里一同入口。”
  本就苦到难以下咽,再吞一些久晒粗糙的草根碎片,便更犹如吞石子那般艰难。
  陵玉扫了那碗底积得一层颗粒极大的药渣,略尴尬道:“先生说的是,我竟不知其中的门道……”
  “我并非责怪你,反倒是今日该谢你的。”苏重檐道。
  陵玉却觉得自己办砸了事情,愈发不安。
  苏重檐见她这般纯稚娇怯,颇有些无言。
  世家子弟,如皇子者,更不该是如此作态。
  只是他多看了对方两眼,竟意外的并不感到反感。
  “陵玉。”他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对她柔声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陵玉怔怔地点了点头,不敢再耽搁对方休息,这才仔细关好了门窗离开。
  待她走得远了,又忍不住回首望了望那隐匿在竹林后的小屋。
  方才先生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温柔?
  陵玉想到这点忽然就慌了神,用力抬手时候却听得袖口刺啦一声。
  她抬起手臂,竟发觉自己袖子被路边枝杈勾裂。
  “好端端的怎就断了一截……”陵玉颇懊恼道。
  只是她这话刚嘀咕完,动作顿时又是一滞。
  古人云,同性之好,是为断袖也。
  天蒙蒙亮时候,学子便起了床陆陆续续出了屋去。
  江世锦甩着胳膊走在青石小路上,伤口还隐隐作痛。
  “江世锦……”
  江世锦一抬头,便看见陵玉走在他身旁,吓得险些一个仰倒。
  “你怎在我身旁?!”江世锦满受惊吓道。
  “约是巧合吧。”陵玉说道。
  江世锦嫌弃说道:“殿下还是离我远些吧,本公子可开罪不起你了。”
  他心里头虽是恨得牙痒痒,但就是再给他十个熊胆,他也不敢去打陵玉半分主意了。
  因这伤势,不知损耗了他多少快活日子。
  “我听闻你是个断袖,你可是喜欢男孩子?”陵玉问得十分直白。
  江世锦神情顿时难堪了几分。
  “谁说我喜欢男孩子了?”
  “你莫要装了,便是你入宫几回,有些清秀的太监你都还会多看几眼。”陵玉说道。
  “你好端端地问这事情做什么?”江世锦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问道:“莫不是你也喜欢男子了?”
  陵玉被说着正着,一时语塞。
  江世锦见状,顿时生出几分疑心。
  往常因生了几分龌蹉的想法,他总对这个小皇子留意几分。
  说来也是奇怪,这么久以来,这个皇子竟半点也没有对女色有过好奇,更别说房里有人了。
  若要说对方最亲的人是哪个,可不就是盛钦么?
  江世锦一想到这点,惊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难怪盛钦回回都对这厮犹如护犊子一般护着,若其中有这般缘故,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见眼前之人一脸茫然之色,他便猜想对方定然还是个不开窍的。
  “殿下莫要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个断袖。”江世锦慢悠悠道:“我虽男女都喜欢,但我喜欢的都是个中美妙滋味,若真叫我对着一个男子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还真不如叫我去死。”
  “个中美妙滋味……”陵玉怔怔地望着他。
  江世锦笑说:“喜欢男子的,那都是脑子不正常的,殿下是皇族子弟,若只是找个乐子也就罢了,若是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或是想法,那还是罢了吧。”
  他这一席话说得陵玉几乎无地自容。
  “你这么说便不对了,男子为何就不能喜欢男子……”陵玉仍旧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江世锦道:“想必你也一定是听闻一些前人风花雪月的事迹,但二殿下以为那是为什么?”
  这话陵玉自然答不上来。
  “为、为什么?”陵玉问道。
  江世锦压低了声音道:“那自然是为了那个中美妙滋味了……”
  陵玉听到这几字不知为何便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见对方面上表情似嘲似讽,愈发不敢再听,转身便跑开去了。
  江世锦见她走远,这才冷哼了一声。
  这样的人,总是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旁人三言两语虽然说得轻松,可这样的困扰便犹如一张蜘蛛网般,将陵玉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陵玉惊恐之余,连学堂都未曾踏入,只钻入了寝舍,将门紧闭。
  待外面纷扰声音被隔离开来,耳边清净之后,她这才缓缓吁了口气。
  “陵玉。”
  屋内陡然有人唤了她一声,陵玉吓了一跳,转身却见盛钦也在屋内。
  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来多久,还未坐下,便看到陵玉惊慌失措地躲进了屋内。
  “二、二哥……”陵玉也不知是跑的急了,气虚喘的还是心虚所致,说话都有些不太连贯,“你、你怎来了?”
  盛钦走到她面前,替她摘去肩上的落叶,道:“我听人说,你昨天一天都没有回来。”
  陵玉道:“我昨日是……”
  她话未说完,心中便生出了几分警觉。
  盛钦是听谁说的?
  她抬眸窥了对方一眼,见盛钦正垂眸望着自己,等她的答案。
  陵玉犹疑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说出实话。
  “昨日教琴的苏先生病了,我去看望他的。”陵玉见他没有说话,便又道:“他一个人生活很是清苦,我见他无人照顾,便照顾了他半日。”
  “陵玉,你不该同生人走得太近。”盛钦语气中隐着几分警告。
  陵玉见他不悦,忍不住解释道:“二哥,苏先生是个好人。”
  盛钦眉头紧蹙,“你又见过多少人,便敢直言断定好坏?”
  陵玉毫不犹豫道:“我是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但二哥就是好人。”
  在她眼中,这便是她信对了一个好人,才能无灾无难到今日。
  她说罢便悄悄留意对方的表情,见对方眉间松缓几分,这才跟着缓了口气。
  “二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陵玉问道。
  “你想问什么?”盛钦问道。
  陵玉见他肯理会自己,顿时又扭捏了几分,低声问道:“二哥,你说,要是我有一天喜欢一个男子,会不会很不妥……”
  她问完这话,只看到了盛钦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却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眼底犹如密集的阴沉之色。
  “陵玉。”盛钦目光看向窗外,面沉如水道:“同性之好,是一件不耻的事情。”
  这个时候陵玉所看到的,却只有来自对方深深的恶意。


第33章 普通朋友
  旁人说的话若只是讥讽嘲笑,那么盛钦说的话便真的犹如一颗大石压下,令陵玉愈发坐立难安。
  他既能对陵玉说出不耻二字,想来便是真的十分不堪了。
  只是当下,这件“不耻”的事情正发生在陵玉的身上,叫她有苦难言。
  “二哥……”
  陵玉想要说出自己心中想法,但看到对方那般阴沉的目光,便愈发说不出口,憋了许久,倒叫自己脸都憋得红了。
  “你今日不必上课了吗?”盛钦问她。
  陵玉作恍然大悟状。
  “二哥提醒的是,我这就走了。”她一面抱着书一面便打开了门,迅速冲出了房门。
  那仓促的身形,仿佛多待一刻,都不能行。
  盛钦默然收起原先打算送与她的琴谱,唇角愈发紧绷。
  养大的孩子竟也会有被狼叼走的一日……
  只是旁人的孩子自然可以,他的却不行。
  这厢跑出屋去的陵玉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去了学舍才想起来一早上便是苏重檐的琴艺授习课。
  陵玉一脚迈入已觉不妥,抬头见首席的人已经看到自己,也顾不得太多,转身又退出了屋去。
  屋内琴音忽然一顿。
  听得认真的学子立马问道:“先生,怎么忽然停住了?”
  苏重檐道:“无事,重来一遍。”
  陵玉因着心虚的缘故,愈发觉着自己形迹可疑,犹如鼠辈躲躲藏藏,一时之间还无处可去。
  她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听方才被打断的琴声复又响起,心中思绪微缓。
  原来同性之好在旁人眼中竟是一件如此不堪的事情。
  即便风流如江世锦,他也否认喜欢男子,只道自己喜欢其中的乐趣。
  可见男风虽存在,却多数都不会承认这样的感情。
  陵玉长叹了一声,没曾想自己不能顺顺利利娶妻生子也就罢了,感情上还能这般坎坷。
  “你叹什么气?”
  树后忽然有人说话,陵玉吓得怀中书都掉了,一转身却看见苏重檐在跟前。
  她愈发惊愕地看着琴音响起的方向,道:“苏先生,方才不是你在弹琴吗?”
  “那是出自学子之手。”苏重檐问她道:“你方才慌慌张张来迟,见到我却又不进来是何缘故?”
  陵玉讷讷无言地望着他。
  苏重檐见状问:“可是我那日给你添麻烦了?”
  陵玉忙用力摇头,“怎会呢,先生没有给我添任何麻烦。”
  苏重檐望着她不说话,那目光显然是对陵玉的话十分不信服。
  若真的毫无麻烦,又何必长吁短叹,还躲躲闪闪。
  陵玉被他盯得心虚,低声道:“麻烦倒也是有的……”
  苏重檐未开口,却见她不着痕迹地退后的小半步,将唇咬得透红,似存了极大的勇气,方抬起头来,对他道:“苏先生,我……我发觉我看您很顺眼……”
  苏重檐眉头微皱,似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陵玉吞吞吐吐道:“我、我很喜欢……”
  她只说出了“喜欢”二字便再继续不下去,整张脸红的如同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苏重檐见她说不出话来,这才道:“你是想说,你喜欢我?”
  陵玉猛地抬头,见他面上如常,丝毫没有任何讶异的神情。
  “苏先生,您一定很瞧不起我了……”陵玉愈发羞愧难当。
  岂料她说完这句话,苏重檐轻挑唇角,露出几分少见的笑容。
  “谁说男子之间便不能有喜欢的感情了?”
  陵玉被他这话震得呆了一呆,好半晌才确定他的意思并非自己所想的意思。
  “先生不这么认为?”陵玉问道。
  “陵玉,你还不明白什么叫做男女之情。”苏重檐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道:“你喜欢我,可想过同我宽衣解带的事情。”
  陵玉不解他话中意义,只问道:“宽衣解带做什么?”
  苏重檐扫了她一眼,见她茫然无知模样,道:“你可曾听过‘相濡以沫’这一词?”
  “自然是听过的。”陵玉应道。
  苏重檐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唇,道:“你可曾想过要同我如此?”
  陵玉看着他透着浅色的唇,正是怔愣,再联想他方才说到的四字,便犹如打通了其中一根神经,顿时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先生……”陵玉顿时面露难状,“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
  对于鱼而言,相濡以沫是彼此生命的互相扶持,可对于人而言,这是一种亲密到骨子里的行径,唇舌相依,若联想到不合适的人身上,这几个字顿时变得不堪入目。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女子,陵玉都不曾生出这样的念头过。
  “陵玉,喜欢这个词并非单纯的就指代男女之情,我想你从前在宫中也许很少这般主动对另一个人生出好感,这才对我生出了误会。”苏重檐神色淡淡,对陵玉表现出往常所没有的耐心。
  “除了我之外,你可有其他喜欢的人?”苏重檐问道。
  陵玉想了想,道:“我原先还不明白,只先生如今这么一说,我竟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照先生这么说,我还喜欢皇兄和二哥,便是陈玄颐,我多半也是喜欢的才那般交好,只是这几人都是与我自幼相识相伴,是我最为亲密之人。”
  “如此说来便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现在还会觉得你与我之间有什么难以言说之事吗?”苏重檐问道。
  陵玉连忙摇头,“自然不会再这么觉得了。”
  她看着对方,目光中尽是惭愧。
  “先生,你虽性子冷淡,却远比我要想的好,旁人若是听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嫌恶,怕也早就回避开了,你却极为耐心地开导于我,是陵玉想岔了,险些给先生添了麻烦。”陵玉低声说道。
  她只要一回想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别扭了半晌不说,简直就是愚昧到了家。
  “先生,假若……我是说假若我真的倾心于先生,并非如同喜欢旁人的那种喜欢,而是犹如男女之情一般的喜欢,先生是否还会这样对我循循善诱?”陵玉忍不住问道。
  苏重檐看了她一眼,道:“在我看来,一个人心底的喜欢,若只是单纯的喜欢,是无需旁人来置喙的,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他这番话同任何一个人的话又截然不同,陵玉觉得自己心中的迷障仿佛被照入了一束光线,驱散了大片阴霾,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无比清明。
  陵玉豁然开朗,对苏重檐顿时无比感激道:“”多谢先生开导,若非如此,陵玉怕是会一直钻牛角尖。”
  “不必谢我,能得到你的喜欢,我亦是很荣幸。”苏重檐语态柔和,待她十分客气。
  陵玉听了愈发欣喜,道:“先生愿意同陵玉做朋友吗?”
  苏重檐听她这般说,只道:“相逢即是缘,更何况上次的事情我尚未来得及感谢于你。
  陵玉轻轻“嗯”了一声,却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苏重檐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问我?”
  陵玉摇头,“没有了,先生三言两语便解开了我的疑惑,我现在满身自在,只是先生这般优秀,我先前也曾想过要是永远同先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如何光景……”
  不论是亲密之人,还是普通朋友,怕都会受益匪浅。
  苏重檐闻言却只是浅笑不语。
  他不再看向陵玉,只转身往回走去。
  他口中虽然安抚着陵玉,但打心底认为男子同男子之间是无稽之谈。
  看在对方照顾过自己的份上,只望对方不要入了歧途才好。
  一切如水洗明镜,陵玉跳出这个钻牛角尖的问题,便想到早上临走时候盛钦的神情,便迫不及待回去同盛钦说个清楚。
  只是等她回到寝舍时候,屋内又是空荡。
  “真的有这般忙吗?”陵玉嘀咕说道,走上前去,却看到桌上遗留下来的琴谱。
  她翻看几页,却发现这是课上苏重檐提及过的一篇珍贵藏本。
  陵玉颇为惊喜。
  盛钦寻来这本琴谱必然是废了不少的力气。
  只是她也从未提及过此事,在对方眼中兴许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摸着琴不放。
  即便如此,他还是未她寻来一些上好的东西赠与她。
  只是早上盛钦并未将之拿出手来,可见陵玉问他的问题,怕是将他气得不清。、
  陵玉仔细将琴谱合拢放置好,转身坐在床铺边,心心念念想着如何要安抚对方,以消除误会。
  因着这一场心慌意乱,她竟没有细细理过占据自己心中地位的人。
  仔细说来,即便是她喜欢上了如苏重檐这般优秀的男子,怕是也从未想过会将对方放置在一个比盛钦更为重要的地位。
  陵玉越想心中便愈发后悔,索性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待天黑之前她回到寝舍,将怀中的锦囊拿出来仔细确认过了里面的东西,这才又小心放了回去。
  她正想着盛钦看到这东西时候的情景,心中便愈发欢喜。
  砰——
  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陵玉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进屋时候只顾着点灯,却忘记将门栓上。
  她正要去查看来人,对方便身形不稳地走近了屋来。
  “二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吓我一跳。”陵玉惊讶地看着对方。
  盛钦不似以往那般双目清明,尚且未靠近陵玉,周身的酒气便熏得她脑袋发胀。


第34章 相濡以沫
  陵玉退后半步,颇嫌弃道:“二哥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在她眼中,盛钦向来都是个极为稳重之人,莫要说醉酒,便是饮酒都不是常有的事情。盛钦撑着桌面,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向屋内之人。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陵玉许久,都好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二哥,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陵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蓦地被他抓住了手腕。
  “陵玉?”
  他声音低沉地吐出了她的名讳。
  陵玉轻轻点头,反手扶着他手臂往床边走去,道:“从前都未见你饮过这么多的酒,你快先躺下休息。”
  她将盛钦安置在榻上,替他盖好被子,又打来盆水替他擦干净面颊。
  盛钦双目紧闭,没有那双眼睛望着她,他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仿佛都柔和了几分。
  陵玉拿着帕子将他整张脸仔细都擦了一遍,又打量几眼,才发现盛钦生得竟不比苏重檐差。
  若严格比对,盛钦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贵公子,想要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平日里他对待自身极为严格,从未让陵玉看到过这一面,陵玉自然也没曾想过。
  “饮酒伤身,二哥不是喜欢饮酒的人,怎么这么不疼惜自己……”陵玉低声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极低,本以为盛钦不会听见,却见对方睫毛微颤,片刻竟睁开了眼。
  陵玉见他睁开眼睛,关心问道:“二哥可有好些?”
  她问完这话却见盛钦只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唇角紧绷,始终未开口说话。
  陵玉颇为失望,却也忍不住对他解释起来:“二哥今日定然是生我的气才不同我说话的,是不是?”
  她将帕子放在一旁,对他道:“早上我对你说了些糊涂的话,但后来我已经全都想通了。”
  盛钦看着她的眼睛,蓦地开了口,道:“想通了什么?”
  陵玉没想到他竟应了自己,颇错愕地看着他。
  “二哥,虽然我早上叫你不高兴了,但我却想通了一件事情。”陵玉低声说道:“我确实是喜欢苏先生的,但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那种喜欢。”
  陵玉抿着唇,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十分撩人喜欢。
  盛钦望着她,目光复又沉了几分。
  “你喜欢他?”他嗓音低哑,垂眸一笑。
  陵玉未察觉他情绪的变化,仍旧点了点头,顺手替他将被子往上拢紧。
  盛钦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那种力道,大到不像一个饮酒之人。
  “二哥,你做什么?”陵玉吓了一跳。
  “陵玉,你不可以喜欢其他的男子。”盛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陵玉道:“二哥,你喝醉酒就快些睡下,都抓疼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想要将手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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