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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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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殿下是做不得主,但是,可以极大的影响到裴小姐。”绍斌笑着接过话,眼底闪着光亮,“裴小姐喜欢殿下,现在大家都知道。可殿下不是喜欢玉清么?只消裴小姐对殿下死心了,一切都好说。不是么?”
方夙银心头砰然一动,却惶惶不知为何。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一章 方夙银的信
窗外天色很暗,抬头只看得见一片墨色无边漫开,别说月亮,连平素常见的零碎星子,今天都不怎么能看到。
蝉衣站在窗前,微微将窗开了一条缝,看见有三个人影朝这边走来。到门口的时候,三人停住了脚步,就见其中一人侧身和另两人说了什么,而后,那两人便颔首转身离开,只有一个人进了门。
屏住呼吸,蝉衣慢慢挪到门口,见门被人推开,而后一道身影从外面踏入。她微微眯了眼,抬手就朝进来的人劈去,还未碰到那人胳膊,就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极快地一个转身,将蝉衣压在门上。
“想谋害为师呢。”微俯下身,淡淡带笑的语气传来,是容疏无疑。
蝉衣在他的压制下挑眸笑了笑,理所当然道:“蝉衣只是想试试师傅的武功而已。”
容疏低笑,“试得如何?”
“唔,还不错,可惜没探到底。”蝉衣笑吟吟地回答。凤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
容疏又笑了笑,口中却道:“我可不止武功好。”说着,他一只手便顺着蝉衣的手臂一直往下滑去,到了手腕处便从袖口进入,一点一点往上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蝉衣轻轻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按住容疏的手,低低地唤了声:“师傅!”
收回手,容疏笑了一声,起身松开她,转身走到桌前点了烛火,又转身看向她问到:“在我房里做什么?总不是特意等我的吧!”
蝉衣走到桌前,从桌上端了一杯水,往桌上泼去,右手跟着运力于水面上蕴开,就见那一滩水迹很快就化作一封信的的模样。
“夙银的信?”看着这般场景,容疏微微挑了眸,明白过来了。
蝉衣颔首,没有说话,等着容疏自己看。容疏倒也看得很快。那表情一会儿淡,一会儿浓的,瞧得蝉衣倒是有些奇怪了。
“师傅?”她唤了声,说到:“你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容疏摇摇头,抬袖抹了一把,那水信又变成了一滩水迹,顺着桌面流了下去。
蝉衣奇怪了,“那师傅刚才的表情……”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才感叹。”说着,容疏转身朝里面走去,赫然发现屋中已经备好了浴桶,热气腾腾地冒了出来。
她不由得转过头来,朝蝉衣挑了挑眉。
蝉衣笑着点点头,告诉他,这桶水确实是她准备的。
容疏笑得眉目清朗,“蝉衣如今倒是愈发贤惠了。”
说着,容疏便背对着蝉衣开始解衣带,等脱下外裳后,他转过身,眉眼深深地瞧着她:“不避一下?”
将手肘搁在桌上,蝉衣支着下颌,看着容疏盈盈笑道:“师傅还害羞么?又不是没看过。”
见蝉衣说得冠冕堂皇,大方无比,容疏似乎颇觉兴味地扬了扬唇角,极有韵味地“哦”了一声,倒也不赶蝉衣了,侧过身便一件一件解着衣服。
看见容疏跟着脱了中衣,还要再脱的时候,蝉衣终于还是耐不住,默默地转过身时,身后传来容疏低低的笑声,而后便是入水的声音。
蝉衣咳嗽一声,觉得脸有些发烫。
“蝉衣是还要话要说么?”见蝉衣背对着自己坐着,似乎不是要走的样子,容疏于热气中眯了眯眼,问到。
背对着容疏点了点头,蝉衣开口道:“有的。”
“为你师兄?”容疏明白的很。
蝉衣再点头,结果容疏就不乐意了,“那小子不过离开几天,你就开始念着想着还专门等着信。我之前那么多天不见你,你怎么不知道想我一下?”
知道容疏在计较呢,蝉衣忍不住笑了笑,道:“师傅怎么知道蝉衣不想呢?”
“嗯?怎么个想法?”容疏倒是追问上瘾了。
蝉衣眼眸轻抬,回想起之前的日子,感觉心里满满的有话要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雾气朦胧,容疏隔着屏风看着灯光下那一道袅娜剪影,眼底好似也被这热气染上一抹温柔,“说不出来就用做的吧!”
微微见蝉衣侧眸,好似疑惑,容疏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不如晚上不走了。”
蝉衣身体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师傅,蝉衣是来和你说师兄的事的。”
虽然蝉衣语气很正常,可了解她的容疏怎么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羞赧,不由得暗自笑了笑:“嗯”了一声,说到,“什么事,说吧。”
见容疏终于恢复了正常,蝉衣便也说了正事,“师兄在裴将军家中,遇到了玉清。”
听到这话,容疏那边似乎静了静,然后又有了水声传来,伴着他的声音听得不太明晰,“然后呢?”
“听说那玉清被邵斌赎了身,成了邵斌的妻子,都叫她邵夫人呢。”蝉衣接着说到,语气有些不太好,“我其实也是担心晴儿,那姑娘对师兄的心思师傅和我都清楚,我怕是——”
“徒弟自有徒弟福。”容疏出声断了蝉衣的话,“我也就能管管你。”
蝉衣动了动唇,眸色微微泛凉,“我如今对师兄真算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指望了。当初明知道我不喜欢玉清,偏还就和她在一起。现在呢?放着好好的睛儿不喜欢,还惦念不忘玉清。人家现在可是邵家的夫人,他还想惦记什么?”
听到蝉衣的话,容疏笑了笑,反问到:“还在生你师兄的气呢?”
“没呢。”蝉衣答得也快,“也就是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里面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而后,就是一片安静。
蝉衣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忽然感觉有热气从后面袭来,自己便被半抱着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转头便对上容疏那双好似还残留着雾气的黑眸。
抬手摸了摸蝉衣的脸,容疏笑得温柔,“你相信为师么?”
蝉衣眨眼,不明所以。
容疏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衣领,而后往下一压,探了进去,眼睛却仍看着蝉衣,口中笑着说到,“相信我,若是玉清和夙银完全没有可能,能收拾你师兄的,也就是晴儿。”
容疏的手已经拉下她的衣襟,滑到她肩背,蝉衣一时也没顾得上计较,而是反问到:“师傅的意思是,晴儿还是很有可能BbS.JoOyOo .NET跟师兄在一块儿的?”
“你猜。”许久不曾说过的话从容疏口中出来,接着便有温热的吻落在唇角,伴着低低的声音道:“和我在一起老想着夙银,我心里可是不会太快活的。”
蝉衣低低笑了一笑,按住容疏的手,眼角微挑,“师傅什么连徒弟的醋都吃了。”
容疏笑,眼底落了烛光,“谁叫我喜欢的也是我徒弟呢!”
蝉衣笑得眉眼弯弯,看着容疏唤了声,“师傅。”
“嗯?”
“我们明天下山吧。”
那一日的雨在脑海中缠绵而过,容疏轻轻一笑,道,“好。”
京城。,
大街之上店铺林立,两侧商贩琳琅,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裴晴独自穿过城中最大的长街,走到对面的酒楼面前,见里面满满都是人,客进客出,生意红火。
她径直上了二楼,到了右侧的包间,推开门,就见桌后的男人站了起来,勾着笑对她唤道:“裴小姐。”
裴晴也回了一笑,疏离而客气:“邵大人。”
坐在屋中等着她的,正是那新上任的工部员外郎——邵斌。
“裴小姐请坐。”邵斌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裴晴。
裴晴走到一边坐下,也不多说,开门见山道:“不知道邵大人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邵斌笑了笑,给裴晴沏了茶,倒也不着急,慢慢说到:“不急,有的是时间。”
裴晴却笑,笑意有点凉,“可是我没有什么时间。”
说完,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对着邵斌说到:“邵大人,你将我约出来肯定不是吃饭喝茶吧,你我二人也别耽误彼此的时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见裴晴隐隐有些不耐烦,邵斌自然知道不能再拖,便慢慢开了口。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二章 挑拨,放手
“想必裴小姐还记得令尊生辰那日吧。”邵斌淡淡开口,瞧了瞧裴晴的面色,又继续道,“当然,我提的是那声宴会上的两场好戏。”
听到这话,裴晴心里微微一动,却没说话。
邵斌自顾自说到:“第一件,当然是裴小姐对闲王殿下的告白,着实让众人感到惊讶。”
裴晴抬了抬眼,听他继续说。
“第二件,闲王殿下和玉清单独见面你可知道?”
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裴晴的脸色一僵,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绵延开来,速度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
邵斌隔着桌子打量了裴晴的表情,只一眼,便知道她当时定然也是看到了,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道,“我真的为裴小姐感到难过。”
“你无需假惺惺,什么难过不难过的,你所说的这些都应该是你接下去要说的话的开场白吧。”裴晴虽然性格直爽,却并不傻。
见邵斌并不是一开头就扔出什么爆炸性的话,而是一句一句地说,一点一点地磨蚀她的心理,顿时让裴晴机警起来。
裴晴已然反应过来,邵斌也不再卖关子,只是笑着抚了抚掌,说到,“其实我今日找裴小姐来,确实是有话要跟小姐说。”
裴晴蹙眉,问到:“什么话?”
邵斌笑,眼底微暗,“裴小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邵某刚好对裴小姐的性子极为喜欢,想上门提亲,小姐觉得可好。”
“不好!”还不待细想,裴晴就已经脱口而出回答。话音落后,她大约也是觉得不太好,便咳嗽一声,说到:“邵大人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裴小姐说的是玉清么?她已然不是了。”邵斌答得平淡。
听到这话,裴晴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明白。
“哦,邵某忘了跟裴小姐说,闲王殿下对玉清旧情难忘,昨日特地上门找我要走了玉清,当初我本也是看着玉清无所依靠才收留的她。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虽也算不上什么君子,但成人之美这一条,自认还是做得了的。”
薄薄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地面上,却将她惊愕的表情照得一览无遗。
裴晴半天转不动眸子,心中暗想,这邵斌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君子。可是,下一刻她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啊!
重点是,玉清被方夙银带走了。
他们旧情难了。
微微垂了眸子,裴晴吸了口气,纵然那一晚闷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决定要放弃,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还是那么不舒服。
可邵斌看着裴晴这般,却偏像是要将她心里头最脆弱的那部分给敲个粉碎。
“你看,闲王殿下向我要走了妻子,也总得拿一个妻子来换吧。所以,我选择了裴小姐,殿下可是没有反对呢!”说着,邵斌配上微微的笑,那眼神直直落在裴晴面上,像是要扎进去一般。
而裴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茫,好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下来,将她砸了个粉碎。
为了一个玉清,他就拿她做了牺牲么?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这个作用。
呵,真值得。
吃过饭后,裴晴由邵斌一路送回了将军府。
路上,她并不怎么说话,情绪很低落,一直到邵斌将她送到了门口,裴晴仍是低垂着头,默然地往台阶上走去。
“裴晴。”邵斌忽然在后面唤了一声,突然叫了她的全名,让裴晴不自觉地转过头来。
只见邵斌噙着笑朝着她走过来,俯身在她面颊上突然一吻,起身时眼神幽深,“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裴晴有什么反应,就转身走了开去。
裴晴愣怔在原地,半天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偷了香。
这该死的邵斌,竟然趁着她出神的时候占她的便宜。
愤愤地抬手想抹掉脸上那一点温度,身后忽然又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晴儿。”
这声音好似微微凝着冰的水面,明明是温润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寒凉。
而更重要的是,这声音裴晴再熟悉不过,方夙银。
她背对着整理了神色,转过身时,面上一片平静,还挂着平素她脸上再常见不过的笑容,“闲王殿下。”
听到这称呼,方夙银眼中微微一动,却是几步就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怎么改了称呼?之前你都不是这样叫我的。”
裴晴笑,眼神淡淡地融不进阳光,“之前是晴儿不懂事,不知规矩,如今知道了,自然要遵守。”
说着,她朝方夙银微微俯身,道:“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晴儿便回府了。”
见裴晴转身便走,方夙银眼神一顿,下意识伸手拉住她,低低问到:“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这话问得裴晴好笑,她偏过头,反问道:“晴儿哪里敢不见殿下?殿下向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留不住也不敢留。只求殿下下回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一下,晴儿必定张灯结彩好好迎接殿下。”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掰方夙银的手,口中毫不留情地说到,“但是晴儿现在没有心思和殿下周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开我。”
裴晴这通话并不像是表面所表现的那样,方夙争知道她话中有别的意思,因而心里更难受了,可他脑中就滑过方才邵斌吻她脸颊的样子,顿时有些愠怒,“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亲了你,你就嫁给他?如今可是要嫁给邵斌了?”
听出方夙银话中的责备和怒气,裴晴一阵莫名后却是哀伤无比,她也不再挣扎着让方夙银放开,而是抬起一双已经暗淡了光辉的眼,静静地看着方夙银,苦笑道:“是又如何?殿下不想娶我,我为何不能找一个愿意娶我的人?”
方夙银手指微顿,又听见裴晴继续道,“殿下如今已经将玉清接回了身边,晴儿在此祝你们幸福。也请殿下以后不要再招惹我,我已经没力气去揣摩你的心理了。放开我,好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裴晴的声音极低,好似带着淡淡的哀求。
方夙银莫名心头一涩,手指的禁锢跟着松开。裴晴便抽出手臂,再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向大门走去。
那道浅粉色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后,方夙银却仍站在原地。
缓缓抬手按住心口,他蓦然觉得,好似有些难受。
“听说没?工部员外郎向裴将军提亲了。”
“这事儿啊,我听说了。但之前也有好些人家向裴家提亲,据说裴家小姐一个都看不上,全部挡了。这回估摸着也是得挡回来吧。”
“嘿,那你可错了。这回裴将军本来是要挡的,可是裴小姐却让人进了府,还听说去的人跟裴将军和夫人谈得可好了,裴小姐自己好似也没什么意见。”
“你说的是真的?那裴小姐不是喜欢闲王殿下的么?当初还在裴将军的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告面呢!”
“是有那事儿没错,可闲王殿下不喜欢她啊!据说闲王殿下有个喜欢的女子,一直没有找到,这回倒是找到了,好像要接回府里去了。”
“哎呀,这么说来,那裴小姐岂不是要伤心死,怪不得不再挡人呢!”
“可不是,我瞧着吧,那裴小姐也是死了心,和邵家这婚事,指不定要成了。”
方夙银坐在酒楼里,耳听着邻桌的人热络地说着京城近日的八卦,捏着杯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对面的玉清抬头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心酸,却仍是装作没听见,笑着说:“殿下,外面有些吵,不如去楼上吧。”
方夙银却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淡漠,“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好不容易得到邵斌的允许出来跟方夙银见面的玉清,看着对面的男人并不喜悦的脸,心头涩然一片,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三章蝉衣,我想要你的孩子
玉清和方夙银这一顿饭,吃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看着对面低头不语的方夙银,玉清几次找话题和他说话,却都是得到极简短的回答。几次下来,她也不怎么说话了。
在刚刚见面的时候,方夙银虽然兴致不算很高,却并没有这么冷淡。自从邻桌的几人说了那些事儿后,方夙银便不怎么出声了。
玉清是女人,具有女人特有的直觉。这前后变化的分水岭,无非是那个“裴小姐”。
她垂下眼,本是抱着喜悦的心来的,却未曾想过,他或许早已不在原地等候了。
“玉清。”
就在玉清兀自思索的时候,方夙银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打算过两天就离开京城,回东岚,你要一起么?”
听到这话,玉清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抖,抬起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我可以么?”
方夙银冲她笑了笑,还是她熟悉的笑容,只是眼里早已没有了那般的专注温度,“既然邵斌肯让你走,你一个人呆在京城也是没有什么倚靠的,总不会回怡红坊吧。倒不如和我一起回东岚,反正派里已经有了蝉衣和钟诗诗,倒也不怕再多一个女弟子的。若是你想回赤火也是可以的,贺兰千如今也在东岚。”
在听到方夙银这一番话后,玉清心头的喜悦瞬间被浇熄了一半。
他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BbS?jOOYoO.nEt的,却只是住处,而不是归宿。
他对她的感情,大约,真的不剩了。
或者说,有另外一个人住进了他的心里,而他却不自知。
而她也是自私的,不想让他清楚。
经过这么多跌宕起伏,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方夙银的身边,决计不会再离开,就算她想要的感情已经不在了,至少在他身边,也算是个安慰吧。
这么想着,玉清低眸想了想,而后抬起头来,笑得浅淡:“好,殿下怎么安排都好。”
方夙银也回她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玉清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他的面上,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眼眉,只是他眼里再也没有熟悉的自己。
“大师姐,你的信。”
蝉衣刚踏入容疏的院子,就看见一个弟子拿着一封信朝她走来。
蝉衣伸手接过信,再普通不过的纸,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若是方夙银的信,必然是用青水特有的水鸽,决计不会用这种普通的信纸的。这种普通的信纸必然是有人通过东岚和中原的信使送过来的。
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蝉衣隐隐觉得这字迹有些熟悉,却一进想不起是谁的。
“这封信哪里来的?”一边拆信,蝉衣一边问着身前的弟子。
那弟子挠了挠头,说到:“好像是漓城那边过来的。”
“漓城?”蝉衣反问一句,暗想若是漓城的话,那应该就是旧识了,“嗯,好,谢了。你回去吧。”
弟子闻言退出了院子,蝉衣返身朝房间走去,取出信纸,展开一看,顿时愣了。
她就这样愣在原地一字一句将信看完,眼角眉梢一点一点舒展开来,而后,又慢慢染上笑意,渐渐再也藏不住,染透了整张脸。
将信纸收了起来,蝉衣举步朝房间走去,上了走廊后又在原地站了站,转身朝容疏的房间走去。
这个点儿,按照惯例,容疏必然是在午睡。
蝉衣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又反身关上门,想了想,干脆锁上,再慢慢到了里间,绕过屏风,就看见容疏侧卧在弥勒榻上,正闭目休息。
将信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蝉衣走到容疏面前,微微倾身看了看容疏睡得安稳的脸,眸子一转,便拾起容疏落在向前的头发,用发尾去骚扰他。
蝉衣本是极擅隐术的,一路进来无声无息,直到她弯身的时候,容疏都还没有醒来。
可是,当蝉衣拾起发尾要动作时,却见容疏那双眼忽然睁开,墨黑的瞳孔中一瞬间有雾色绕过,而后化作无边笑意,抬手一拉按,就将蝉衣压在了榻上。
为了让容疏坐得舒服,睡得舒爽,这弥勒榻上特地垫了软垫,所以蝉衣躺下去时,并没有觉得后背咯地疼。
“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不老实了?”容疏抬手撑在蝉衣两侧,勾着唇看着蝉衣,青丝从肩侧滑落,有凉凉的触感擦过她的脸颊。
蝉衣咯咯地笑了声,抬手撩起容疏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玩着,一边轻轻眨着眼看着他,问到:“师傅怎么知道有人?”
按理说,她这种隐术级别的,是不大可能让人察觉出气息的,不然当初她被陆萧乾带着东拐西绕的,贺兰千一路跟着,陆萧乾也不可能不会发现。
听见蝉衣的问题,容疏笑了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中解救出来,而后握着她的手落到她自己的衣带上,声音低低道:“我是没有听见你的声响,只是闻见了你的味道。”
说着,他微微俯身,在蝉衣颈边轻轻嗅了嗅,道,“你这胭脂应该是上次下山时买的吧!”
闻言,蝉衣忍不住笑了,微侧头避开颈边那痒痒的呼吸,“蝉衣真怀疑师傅的鼻子是什么做的,睡梦中都闻得出来。”
说话间,容疏已经握着她的手解开了衣带,又顺手扯落了薄衫,微热的手指拂过她的胸口,“那是因为刚好梦见了你。”说着,便俯身吻了下去。
一场缠吻下来,蝉衣脸色微红,呼吸不稳,见容疏的手已经极为熟练地在自己身上点起火来,不由得轻喘口气,“师傅,你这是白日宣淫。”
闻言,容疏抬起身,纯黑的眸子暗得发亮,“这可是蝉衣自己送上门来的,想推开着实不容易啊!”说着,微微叹口气,不着痕迹地将罪名推回到蝉衣身上。
蝉衣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在这种情况下,着实诱人得很。
果然,容疏的眸子因为这一声而愈发黑沉下来,手指已经移到了她的脖子后面,轻轻解开了肚兜的绳子。
胸口一凉,接着,容疏带着温度的身体便覆了上来。蝉衣半眯了眼,微微向后仰的姿势很是让人惊艳。
“还是大白天呢!会有人进来的。”容疏熟练的撩拨让蝉衣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她一阵一阵地呼吸着,声音微低在容疏耳边说到。
容疏微微侧身吻住她的唇,轻揉慢捻中,他笑声低哑:“午睡时间,除了你,谁敢进来。”
这话容疏倒真没说错,他午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故而一般这个时辰里,都不会有人过来寻他。
“师傅,你越来越无赖了。”无奈出声,蝉衣低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
容疏低低笑了一声,而后抬起她的腰,便进入了她的身体,霸道而不失温柔。
总归是白日,又是在派里,蝉衣咬着唇不敢出声,表情隐忍却莫名美得惊人。
将蝉衣这副神情收入眼底,容疏心口忽然涌上莫名的情愫,他揽着蝉衣低了声,在她耳边低低说到:“蝉衣,我想要你的孩子。”
听见容疏这话,蝉衣缓缓睁开眼睛,那双丹凤眼浮有迷离与幽凉的美。
抬手拂过蝉衣发丝,容疏帖着她的唇,低低笑着,声音蛊惑动情,“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一个孩子有你的眉眼,你的模样,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容疏说这话时,明明带着情欲的味道,却突然让蝉衣觉得伤感。
就算她想去不在意,不去刻意记得,却总是无法忘记月纤曾和她说过,容疏可能连十年都活不过。
也不知道是此刻的欢爱太过缠绵,还是容疏的话太过心酸,蝉衣忍不住落下了泪,抬手紧紧圈住容疏的腰,咬着唇轻声道:“好。”
师傅,我会为你生一个孩子,有我的眉眼,我的模样,然后,我们一起将他养大,到他成婚生子,到我们一同老去。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四章殿下,你回去吧
欢爱过后,蝉衣任容疏替她穿好衣服,然后揽在怀中,两个人一起靠在弥勒榻上,静默无声,却好似岁月静好。
蝉衣懒懒地抬起眼,看了看凌乱的弥勒榻一眼,忽然低低笑了笑。
容疏低头看她,笑着问到:“笑什么?”
蝉衣掠她一眼,微低着声道:“蝉衣忽然想着,这弥勒榻之前可是用作静坐习禅或斜倚谈玄的。哪知师傅却在这榻上……”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料想容疏不可能不懂。
谁知容疏却低头看她,挑眉问到:“却在这榻上怎样?”
蝉衣瞪他一眼,只是此时这一瞪着实没有什么震慑力,反倒显得媚意如丝。
容疏忍不住笑了声,又轻轻吻了吻蝉衣的嘴角,低着声道:“我倒是不用习什么禅,你已够我习一辈子的了。”
听到这话,蝉衣妙眸低转,忍不住含笑轻叹,眼底融上化不开的情意。
能到今日,她觉得之前那些坚持,真的是值得的。
屋中又安静了一会儿,容疏又开了口,“你本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说起这个,蝉衣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在容疏怀中探起身,将方才搁在一旁的信纸拿过来,在容疏面前展开,口中说到:“这是尔蓝的来信。”
“尔蓝?”容疏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会儿便恢复了平常,“她和你说什么了?”
蝉衣倚在他怀里轻轻笑了一会儿,道:“尔蓝说,宋祁回来迎娶她了。”
“嗯?”容疏先是应了一声,方笑道:“好事。”
宋祁和尔蓝的事,容疏之前并不怎么知道,都是蝉衣在没事的时候,一点一点讲给他听的。
从容疏身上起身,蝉衣低头整理了衣着,又转身下榻。脚刚落地,就被容疏握住了手腕,她侧头看去,那泓深潭融着她笑意浅浅,“师傅难道要让左思和钟诗诗看见我们这般?”
每年中秋,派里都会举办术法大会,今年想必也不例外,往年都是方夙银负责此事,今年也不知道方夙银能不能赶回来,所以容疏早早便挑了左思和钟诗诗负责。
容疏微微垂眸,手指摩挲着蝉衣的皓腕,半晌才道:“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闻言,蝉衣轻轻笑了声,道:“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而且,就算左思和钟诗诗不在意,难保没有别人看见。”
听见这话,容疏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差你的一切,我死之前一定办到。”
蝉衣微微张了口,心里有酸涩海潮一覆而过,接着却是微暖滋味。
她微微倾身碰了碰容疏的唇,而后笑道:“师傅,蝉衣说过,只要你就够了。”
容疏动容,松了她的手起身抱住她,刚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退出容疏怀抱,蝉衣转眸忽而一笑,走到门口去开门,动作迅速,惹得容疏低低笑Bb S.JOOYOo。NET了起来。
“大师姐?”
“大师姐。”
蝉衣一开门,就看见钟诗诗和左思站在门外,一个瞧见蝉衣惊讶出声,一个倒是镇定许多。
“你们来了?进来吧,师傅刚醒来。”蝉衣侧身让两个人进来,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钟诗诗和左思进了里屋,看见容疏懒懒地靠在弥勒榻上,衣襟并没有系得多严实,微微敞着,倒真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两个人倒也没多想,就在一旁坐了下来,蝉衣陪着容疏坐在弥勒榻上,听着三个人商谈大会的细节。
左思做事比较稳重,虽是第一次接手,但每一步都做了妥当准备。容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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