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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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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衣便象征性的买下了那镯子,而后匆匆赶到方夙银那里。

和玉清的偶然相遇让蝉衣整顿饭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方夙银本来打算无视的,只当是蝉衣还在想着容疏的事。可是,当他看见蝉衣有些无意识的一直往自己碗里夹菜,他终于无奈的按住她的手,问了怎么回事。

蝉衣抬头看着方夙银,在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告诉他,“我方才在街上遇见了玉清。”说着,便将之前的事和方夙银大致讲了一遍。

听见玉清的名字,方夙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而后收回手,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蝉衣盯着他的眼睛,问到,“你难道就不想见她?”

方夙银垂了眼,苦笑了一下,说到,“她若是想见我,便不会与你疏离了。”

“或许她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呢?”蝉衣反驳道,“我看的出来,师兄一直记挂着她。之前是没有她的消息,如今知道她回了怡红坊,你真的不想去见一见她吗?”

方夙银沉默了片刻,终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蝉衣知道他这么说,便是要去寻玉清了,当下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送弹衣回了烟森楼,方夙银在分岔路上想来许久,终是转身朝怡红坊的方向走去。

怡红坊和烟森楼一般,也是停泊在漓江上的一艘画舷。但却不是同一个渡口,而在另一头。

方夙银坐了船,到了怡红坊门口,看见里面一片灯火辉煌,比之烟森楼似乎也不算差到哪里去。

他忽而想起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和容疏偷偷入了顶楼,曾在那里看见过一把琴,形似冰清琴。

他不是不知道玉清有问题,蝉衣和自己十几年的兄妹情,他怎么会不相信弹衣的话,只是……他就是无法劝服自己,对玉清怀疑。

他知道她是贺兰千的人,知道她接近自己是有图谋,甚至知道有一天她可能会对自己拔刀相向,可是,当玉清真的将剑刺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他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感到痛,而是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让她对自己有半分的犹豫。

那一剑,刺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方夙银抬头看向怡红坊的顶楼,那里有一肩窗户透出明亮的烛光。

在原地仰头站了许久,方夙银终于挪动步子,进了怡红坊。

玉清沐浴出来,散着头发走进房间,视线流转过靠边放着的那一架琴,心头微微动了一下。

今日在街上见到蝉衣实属意外,她没想到蝉衣会回漓城,亦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她以为,以

蝉衣对容疏的情,定会留在青水,一直到和容疏修成正果。

所以,在看到蝉衣的那一刻,玉清除了震惊之外,只想逃。

她怕蝉衣。

或者说,她怕看见蝉衣就联想到方夙银。

玉清垂着眸子在琴后坐下,抬手轻拨琴弦,清幽的曲声从琴弦中扬起,在心头荡过涟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坎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最后一个音落,玉清眼中微涩。

自从离开方夙银后,这首《卜算子)她便再也没有弹过。

之前接近方夙银,傅得他的信任,她费尽心思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是爱幕,将那份本来只是假的心意藏在琴曲之中。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份心思既然一分一寸变成了真。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终是得了方夙银那一颗心,却也终是负了他。

抬手忽的按住兀自颤抖的琴弦,玉清心里一片涩然。

“玉清姑娘。”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楼下有人找你。”

玉清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见是楼里的姑娘,“谁找我?”

那姑娘接话,“是一位公子,说是姓方。”说完,又对玉清笑道,“是个极好看的公子,比邵公子要好看。”

邵公子便是那日陪着玉清的那人。

听到这姑娘的话,玉清的脸上有惊喜一闪而过,极快的一掠,接着便换做惊慌,是不加掩饰的惊慌,“他在哪儿?!”

看见玉清神情的变化,那姑娘先是愣了一下,答道,“在楼下。”

玉清握着门的手紧了紧,她咬了咬唇,说到,“你和他说,我不在。”

“可是——”那姑娘迟疑了片刻,方才明明看见玉清有一瞬惊喜的,为什么现在又是这般模样。

玉清敛了神色,对那姑娘说到,“没有可是,就说我不在。”

那姑娘愣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下楼去了。

玉清在门口站了半天,忽的关上门转过身,也不知道惦记什么,急急走到窗边。

在窗边迟疑了半晌,玉清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隔着那细微的缝隙向下看去。

有人进进出出,皆是陌生模样。

她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门口出来一个挺拔身影,隔着夜色看着那熟悉的身形,玉清忽然觉得有热意涌上眼眸。

方夙银出了怡红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扭头仰首看向顶楼。那一豆灯光忽的熄灭,像是他一瞬的期待落入深渊。

方夙银苦笑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玉清捂着胸靠在墙上,周围一片漆黑,像是将她捆缚在最深寂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能割断人肠。

好半天玉清才回头去,从缝隙之中窥见的范围没有那道人影。她抬手将窗推开一些,依旧是不同的人进进出出,却再也不见方才那人。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

玉清转回身,闭眸咬唇,然后借着窗外月光抽出火折子,将方才急急熄灭的烛火再度点燃,就好像是要保留最后那一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期待。

宋祁将书合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站起身来,将书册收拾好后便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门被推开,何掌柜一脸淡淡的走了进来,视线在桌面上一抓而过,然后落在宋祁面上,声音低沉道,“温习完了?”

宋祁点点头。

何掌柜走进来,又问,“要出去?”

宋祁答,“看书看得闷了,想出去走走。”说着,又想了想,继续道,“舅舅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一会儿带回来。”

“有。我只要你把你的心带回来就行。”何掌柜沉着脸道。

闻言,宋祁心头一跳,却仍是笑道,“舅舅在开玩笑么?”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最清楚。”何掌柜背着身将门关上,然后几步走到屋里,转头看向宋祁,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开口说到,“烟森楼那边和咱们定了几批首饰?”

虽bBS。JOoYOo.NET然隐隐知道何掌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宋祁还是如实回答,“一批。”

“你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宋祁低了声,“十天前。”

一时沉默。

何掌柜忽然爆发,“那你这些日子天天往烟森楼去是做什么?!”

不知道是被何掌柜突然的这一吼给惊吓到,还是宋祁自知理亏,找不到话来回,便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宋祁不说话,何掌柜不乐意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对那尔蓝姑娘生了心思?你娘将你托付给我,一来是方便你上京赶考,二来也是让我这个舅舅好好看着你!可你说你温习温出个什么来?!竟然给我温出这般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这话,宋祁有些不乐意了,便出声回到,“怎么是不该有的心思?舅舅,我也二十有一了,若不是一直忙着科举,如今怕是连孩子都该有了。现在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舅舅何以这么生气?”

“何以这么生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尔蓝姑娘是什么人,烟森楼的掌事!你放着好好的姑娘家不喜欢,去喜欢一个青楼女子算什么话!”听完宋祁的话,何掌柜的火蹭蹭地冒起来,对着宋祁吹胡子瞪眼睛。

宋祁被何掌柜吼地缩了缩头,声音仍是没低下来,“舅舅之前还以为我说了尔蓝姑娘几句不该的话训了我一顿,如今怎么自己倒嫌弃起尔蓝姑娘的身份了。”

“我哪有嫌弃?”

“你瞧瞧,刚刚就是嫌弃。”宋祁回嘴极快。

何掌柜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嫌弃她。她身世可怜,感情路也坎坷,这话如今说来也是一个样。但是,同情归同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将来要当官的人,看上一个风尘女子,日后进了官场想别人这么说你?!”

宋祁嘟嚷道,“这试都还没考,当什么官。”

“呸!没志气!”何掌柜吼道,“总之,你谁都可以喜欢,就是她不行!”

“为什么?”宋祁不乐意了,“我就是喜欢她。尔蓝姑娘哪里不好了,温婉贤淑,待人谦和,我这日日去烦她她也不恼火。我就不明白了,舅舅到底不喜欢她哪一点。”

何掌柜一掌拍上桌子,吓得宋祁抖了一下,然后听到何掌柜提高的声音,“混账!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们家是不允许一个青楼女子进家门的!”

“舅舅!你这是偏见!”宋祁也有点生气了。

“偏见就偏见,反正不许。”何掌柜也懒得和他多说,“从今天起,你不许离开家一步!”说着,何掌柜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宋祁急道,“舅舅!”

何掌柜顿了顿步子,头也不回地说到,“还是那句话,同情归同情,我不是没有怜惜之心,但这和你娶她是两回事。宋祁,我跟你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随着何掌柜的话音落下,摔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五章 我如今对你便是清深,只对你

烟森楼。

蝉衣房里。

贺兰千看着刚刚午觉起来的蝉衣,眼眸迷蒙,神态慵懒,当真是赏心悦目。

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里的人,蝉衣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在心里暗骂蕊儿那家伙吃里扒外,现在简直是将贺兰千当做了这房间的主人。

“怎么?巴巴等着我睡醒,不就是为了看我一眼吧。”蝉衣兀自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道。

贺兰千扯了扯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这方夙银天天在我怡红坊楼下晃荡,就是不进来。闲王殿下挂着闲职没有俸禄,连风流一下都显得囊中羞涩。你说你这师妹怎么当的,攒了这么多银子,也拿出来让你那师兄享受享受一番。”

闻言,蝉衣抬眸白了他一眼,道,“他将来也是你的师兄,你怎么不好好孝敬一下他。”

贺兰千微微敛眸,说到,“我也想啊,却也实在不好意思不是。”

蝉衣懒得和他玩口头游戏,扔了杯子直直走到他身前,微低头看着坐着的贺兰千,一字一句道,“玉清虽然现在不是你赤火的人,好歹也是怡红坊的姑娘。你这当老板的,难道连指使一下楼里姑娘接待个客人的权力都没有?”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色,贺兰千笑了笑,道,“我虽是做老板的,也不能违背其他人的意愿。”

“哼。”弹衣在他身边坐下,往一旁靠去,双腿交叠,“真不知道这玉清怎么想的,师兄日日在怡红坊楼下等她,她却连见一面都不肯。你确定她真的对师兄有情?我瞧着她怎么像是在耍着师兄玩。”

“若你这么认为,那便这么认为吧。”贺兰千答的随意。

蝉衣眯眸冷冷瞅他一眼,道,“你回去告诉玉清,若她真的只是耍着师兄。呵,那她欠师兄的那一剑,我会亲自替师兄找她要回来。只多不少。”

看着蝉衣眸中的冷意,贺兰千有理由相信她不是开玩笑,顿时默默地为玉清捏了把汗,

还好蝉衣提了一下便转了话题,“真想不通,我家师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权势有权势,怎么会看上玉清那女人?我瞧着她的模样也没有多好看,心肠狠毒更不消多说。”

贺兰千很想接一句,以你的模样,怕是看哪个女子都不好看。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贺兰千还是聪明的接口道,“怕是你师兄太过情深。”

蝉衣默了片刻,道,“情深的真不是地方。不过,这年头,像师兄这般情深的男人,着实也不好找。”

闻言,贺兰千转头含笑说到,“怎么不好找?我不就是一个。”

蝉衣转头,一脸正经,“没看出来。”

贺兰千顿了顿,忽的沉了眸,一字一句极认真道,“我如今对你便是情深,只对你。”

前一刻还开着玩笑,后一刻突然看见贺兰千这般认真的模样,蝉衣心头一跳,转了眼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有些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窗外一片暗色,从天降落的雨丝密密麻麻连成一线,似乎在这天地间扯了一块巨大的雨帘。

“他还在楼下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站在窗前的玉清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她转过身来,对着走到身前的男人喊了句,“公子。”

自从玉清离开赤火后,她对贺兰千的称呼就变作了公子,对她而言,贺兰千不仅是她的主上,更是收留了她,给她容身之处的恩人。所以,即便她不再为贺兰千做事,在玉清心中,对贺兰千仍是尊敬的。

贺兰千越过玉清的肩,看向她身后那肩来不及关上的窗子,迷蒙的雨帘之中,一道苍青色身影显得尤其清晰。

将视线从那道身影上收回来,贺兰千低头看向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天色太暗还是屋中光线太过昏淡的原因,他只觉得玉清的脸容有些模糊不清,好像蒙了一层雾般,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真的忍心让他一直在外面淋着么?”贺兰千看着玉清,低声问到。

玉清垂着头,长睫在脸上投下一层剪影,“他不是打着伞么。”

贺兰千扯了扯唇,却不是笑容,“外面的雨这么大,一把纸伞你认为能挡多少。”

玉清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玉清忽然抬头,扯了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说到,“公子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么?”

贺兰千摊手,“可不是,为了我那位未婚妻。”

玉清终是笑了。

看了玉清好一会儿,贺兰千才说到,“玉清,我是无法干涉你做什么选择的,只是我想和你说,这方夙银对你确实是真心。若是放弃了,当真可惜。”

窗外大雨浙沥,一路玉清此时颇为潮湿凌乱的心情。

她不是不知道方夙银的心,只是,当日那般伤害过他后,她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无法再回头的。

如今,更无法回头了。

见尔蓝第二十六次往门口看去,蝉衣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怎么?三日不见,就已经这般了?”

被蝉衣打趣的尔蓝抿了抿唇,低声说到,“姑娘莫要笑话我。”

“我可没笑话你。”蝉衣连连摆手,澄清道,“我是看着你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着实也替你难受。若是想着那宋小公子,不如自己去看看。”

将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放回蓝中,尔蓝偏了脸,说到,“我没有。”

“啧啧啧,还说没有。整整二十六次,我可是数了的。”蝉衣一手撑了下颌,一手指向门口,笑嘻嘻道。

尔蓝低了眸。不说话。

看着尔蓝这般,弹衣收起玩笑色彩,认真问到,“话说,我看那宋小公子似乎是真心待你。没见谁天天往烟淼楼来,就是和你说上几句话的。”

听见蝉衣的话,尔蓝叹息一声,说到,“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毕竟也经历过那么一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

“只是如何?”

尔蓝扯了扯唇,笑的淡薄,“之前那般认真付出过,如今却真的没有热情了。”

蝉衣沉默了会儿,说到,“我看的出来,宋祁和冯扬不一样。”

“或许现在是不一样,谁能保证再过十年,二十年,他还是能这般呢?”尔蓝收拾好没有绣完的帕子,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身后架子便,将蓝子搁了上去,继续说到,“纵使有倾城的容貌,再过几十年也一样会苍老憔悴。我不知他如今喜欢我哪一点,若是有一天他喜欢的那一点已经不存在了,那他还会这么真心待我么。”

听见尔蓝的话,弹衣笑了笑,道,“你是在变相说过个几十年,我也是鹤发鸡皮么?”

闻言,尔蓝忙回身摇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蝉衣截断她的话,也站了起来,向尔蓝的方向走去,“如今的日子都还没过完,何苦想那么多久远的事。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如今不要后悔就好了。”

尔蓝沉默了会儿,才不置可否的问了句,“是么?”

“是啊。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甚至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从梦中醒过来,考虑这么多做什么。人嘛,活的开心一点,得到你想要的,过你想要的,也就差不多了。而且,我看着宋祁和陆萧彦当年差不多。那陆萧彦你也知道,说起来也当真像根木头,但菲菲如今嫁了他,开开心心地过着日子,哪里不好了。”蝉衣发誓,她真心不是在夸陆萧彦,只是借陆萧彦来给宋祁增加点分。

谁让宋祁那小子之前给自己免收了零头钱呢。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她也就帮他一次好了。

听完蝉衣所说,尔蓝一时没有接口,只是无声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沉思什么。

蝉衣也不再多说,只是耐心等候着。过了好一会儿,尔蓝终是抬起头来,对着蝉衣微微一笑,说到,“我知道了,谢谢姑娘。”

弹衣也笑,咳嗽道,“也别谢我。我也就是不会绣东西,指望着你替我绣那成亲时的绣品呢。”

尔蓝仍是笑,眼底一片感激。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六章 这世间最爱事与愿违

几日的春雨缠锦之后,便又是一片晴朗天空。

尔蓝站在窗前,看着那新抽的绿意,眼底却沉沉的像是天上堆积的云层一般。

“尔蓝姐,有人找你。”身后有人低声唤道。

尔蓝猛然转过身,似是想到来的是谁,眼底眉稍忽的染上一抹笑意。

她先是急急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顿住,敛了敛脸上的神情,对那姑娘说到,“是谁找我?”

“是何掌柜的。”

听见这个名字,尔蓝面上一瞬不掩失落。她眼底的光芒瞬间沉落下去,而后应了一声,却也不往外面走了,只是回身坐走到桌前,对那姑娘说,“请何掌柜上来吧。”

姑娘秉身下去,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

“何掌柜。”

“尔蓝姑娘。”

两个见了礼,尔蓝让人给何掌柜倒了茶,而后请他在桌边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何掌柜今天来寻尔蓝可是有事?”

听见尔蓝的问题,何掌柜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杯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看着何掌柜这般神态,尔蓝好似也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却也不追问,只耐心等着。

就这般沉默了好一会热,何掌柜终于开了口,“尔蓝姑娘,我也知道来找你说这事着实不太好。但,为了我那外甥,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

本来就有不样预感的尔蓝,在听见宋祁的时候,手不由自主的从杯上滑落到桌面之上。

“何掌柜有什么就说吧。你我也算是熟人了,我们素来说话也算直接,今天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强忍着不安,尔蓝笑的恬淡,心底却一片沉重。

听尔蓝这么说,何掌柜也“哎”了一声,说到,“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扯些什么废话,就直说了吧。我那外甥,姑娘应该也看出些端倪来。他日日到烟淼楼寻姑娘,肯定不是只为了和姑娘聊天。”

虽然要何掌柜直接说,可真正听到这话,尔蓝还是有一刻的不舒服。但何掌柜已经问到了面前,她若是再装作不知道。也就太过矫作了。

“尔蓝也曾过过迎来往送的日子,确实不能和掌柜说完全不懂。可是,宋小公子和尔蓝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我不曾揣测他的心思,就是怕误会了他,对大家都不好。但今天何掌柜既然已经找上了尔蓝,想来应该是有了完全的肯定。既然如此,尔蓝以后不再见宋小公子便是。”含笑说完这话,尔蓝心里却一片空寂,似乎有什么一点一点碎掉,摔出清脆而决绝的声音。

她很想问,她不过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为什么连一点儿期待都不能。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问。

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幸辐注定是要被剥夺的。

何掌柜怔在原地。

他是想让尔蓝不再和宋祁见面,以期让宋祁死掉这条心不错,然而,当他看见尔蓝带着微笑这么轻而易举的点出他的心思,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这么想着,何掌柜便微微了收了些硬气,愈发低了些声,和尔蓝说到,“我也不是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宋祁如今要去上京赶考,不想耽误了他以后的仕途。何况他日日来寻姑娘,着实也给姑娘添了不少麻烦吧。毕竟姑娘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天天被他拖着,我也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闻言,尔蓝弯唇笑了笑,心却凉了又凉,“何掌柜不必这般。是尔蓝疏忽了,宋小公子还要考试,这段时间确实得好好温习。何掌柜让宋小公子好好在家中温习书本吧,尔蓝不会再见他的。”

话虽这么说,尔蓝却一阵难过。

明明该难受的人是她,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她去安慰别人。

而得了尔蓝保证的何掌柜也知道尔蓝此时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便也不再多呆,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好不容易从家中出来的宋祁急急赶到烟淼楼寻尔蓝,却被挡在门外。

他本是以为尔蓝不在打算先回去,谁知却被他听见了尔蓝在楼里的消息。

宋祁有些呆怔。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尔蓝,为何她明明在楼里,却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

这般想着,宋祁便转身要再进烟淼楼,而那个受了尔蓝嘱托的姑娘见宋祁又进来,忙上前拦住,笑着说到,“宋小公子,尔蓝姐真的不在楼里,公子还是下次再来吧。”

“你骗我。”宋祁推开她,说到,“我刚刚明明听人说,她在楼里。”

姑娘的脸僵了一下,赔笑道,“公子你听错了。”心里却在郁闷哪个要见尔蓝的,声音那么大做什么。

宋祁不信,硬要进去,姑娘一个人拦不住,任他直直进了楼,当下急了,忙使眼色让楼上的姑娘去和尔蓝说。

而楼下,宋祁和那姑娘争执了许久,正上楼梯时,忽然从楼上传来一道慵懒含笑的声音,“宋小公子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宋祁抬头,见弹衣正袅袅婷婷地走下来,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下,才说,“蝉衣姑娘,小生是来寻尔蓝姑娘的。”

而拦着宋祁的那姑娘见弹衣下来,也松了口气,见蝉衣朝她点点头让她先走,便抹了把汗,默默地退了下去了。

蝉衣几步走到宋祁面前,笑意未变,“公子是找尔蓝?可我怎么听姑娘们说,尔蓝不在呢。”

“她们在骗小生。”宋祁回答的斩钉截铁,“小生刚刚清楚的听见有人说尔蓝姑娘在楼里。”

“或许是宋小公子听错了呢。”蝉衣含笑道。

宋祁摇头,一脸肯定,“绝对没有!”

“哦?”蝉衣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而后居然转了身,笑着道,“那宋小公子就跟着蝉衣去尔蓝房里看看吧。”

闻言,宋祁朝蝉衣投出感激的一眼,随着她上了楼。

事实证明,宋祁的耳朵确实没有坏掉,尔蓝真的在房中。

当尔蓝看见蝉衣竟然没有将宋祁拦下来,反而还将他带了上来,不由得有些生气。

而蝉衣只是笑着绕了绕垂在身侧的头发,将一双眸子扬的璀亮无比,“拦着也是没用的,有些话,该说清楚还是要说清楚的。”

尔蓝看了蝉衣许久,终是侧身让宋祁进了房中。

蝉衣看着房门合上,方慢悠悠回了自己房中。

她的房中,正有一个酒鬼在酗酒。

闻着满屋浓浓的酒香,蝉衣很是苦恼的拿手在面前扇了扇,然后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才转回桌前,从方夙银手中抽出酒瓶,很是无奈道,“我说师兄啊,你就算要喝酒,也别在我这里喝啊。要是喝醉了,岂不是要让你师妹我睡地板?”

方夙银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我不会喝醉的。”

蝉衣在他对面坐下,叹气道,“我知道你酒量好,也不是这样证明的啊。谁让你酗酒的,你就到谁面前去喝,在我这里拿酒熏屋子是个什么事儿。”

闻言,方夙银扯唇笑了笑,有些苦涩,“若是能让她面前去,我又何苦来烦你。”说着,将弹衣手里方才那一瓶夺走的酒再夺了回来。

蝉衣苦恼的拿手撑了下颌,看着方夙银仰头喝了一大口,而后将酒瓶推到一旁。而他喝了这么多久,眼底还是一片清明,着实是灼人的厉害。

蝉衣忽然叹息了一声,

“师兄,你说你我二人当真是都情路不顺么。倒也难怪做了这兄妹。”Bbs。jOo YOO。NeT

听到这话,方夙银笑了一声,将酒瓶往蝉衣面前推了推,道,“一起喝?”

“啧啧,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做酒鬼呢。”蝉衣眨着眼笑,却莫名心头微涩。

这厢方夙银喝酒跟喝水一般,那厢,尔蓝和宋祁的谈话似乎也不偷快。当弹衣送方夙银回去,看见宋祁那急匆匆的背影,再转头看向满面涩然的尔蓝,不由得问到,“你说了什么?”

尔蓝苦笑一声,道,“我说,我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之前之所以喜欢冯扬,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他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他。”

听到这话,蝉衣微微蹙了蹙眉,道,“你这话说的——”拖长了音调,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而道,“所以他就气走了?”

尔蓝微扬唇角,笑意飘渺,“他说,他一定会高中,坐上高官,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

闻言,蝉衣笑了声,道,“若是他真能做到,何掌柜也得感谢你替他好好督促这宋小公子走上正道。”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七章 定身世,等嫁娶

离蝉衣和贺兰千的婚事,只有三天时间了。

按照规矩,前三天新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蝉衣面前少了一个叫贺兰千的家伙没事的晃荡,倒也显得安静许多,

而方夙银仍是日日去怡红坊楼下等,玉清也仍是不见他。只是,方夙银知道,每每他在楼下站着的时候,顶楼的那扇窗一定会开一条缝。

他知道,她在房间中看着他,却不知道,为何她不肯见自己。

不是想过直接上去问个究竟,却每每被一句“玉清姑娘不在”给挡在门外,就连身为身幕后老板的贺兰千也无奈表示,这事,他做不了主,

方夙银也清楚,感情的事真的是谁也控制不了,不然,他若是蛮横一下,以贺兰千不把玉清放出来就不让蝉衣嫁过来为威胁,他还不信见不到玉清。

当然,这个念头方夙银虽然想过,可无奈人家还是一个堂堂的正人君子,着实做不来。

只是这一日,他终于看见了玉清。

彼时是阴天,他在怡红坊楼下站了许久,抬头不见那条推开的缝,一时自嘲自己这种做法或许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可心里却无法就此放下,只觉得整个人矛盾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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