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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重华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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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个……”,“今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你的话,红夙已经告诉我了。我都明白。”
我眨了眨眼,一时回不过神来,容成聿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在我耳边说了声:“走了”,便一下抱起了我,随后,如同上次一般,我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紧接着,便着了地。
扶我站好后,容成聿收回手去,一脸平静地环视众人,道:“我们进去,脚步轻些。”点了点头,我跟在众人之后,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此处正是府衙的前庭,庭中草木枯黄,落叶遍地,四下一片衰败寂寥之景。过了青石照壁,能看见同样紧闭的仪门和公廨,再往北走,悬着“公廉”二字的大堂便近在眼前了。
堂前竖着一面戒石坊,正面额书“公生明”,两侧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看着斑驳的戒石坊上刻着的字,我不禁觉得好笑,上天难欺?瞧瞧外面的岐川百姓过着怎样的生活,为官者的良心,在哪里
拾级而上,檐下的斗拱覆满蛛网,那里有一点疏朗奇巧的样子跨过门槛,进了大堂,果然,堂内空无一人。
堂正中的公案上,覆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案上的卷宗放得东倒西歪,上面依稀有蛛网浮动。惊堂木掉在地上,色泽尽褪,一支毛笔躺在它的不远处,笔头早已烂了。
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尘土气,进了门后,陵嫣便一直用袖子捂着鼻口,我虽然也难受的紧,但到底不愿失仪,只得干受罪。大堂两侧写着“肃静”,“回避”的那些仪仗全部东倒西歪的靠在柱子上,公案上,仪仗上的漆剥落得露出了木头的本色。
“向内走吧,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止郡王握着拳挡在鼻口,看样子也是被呛得厉害了。容成聿点了点头,绕过公案,从左侧的一个小门向内走了,我们也跟着,依次过了那通小门。
走出门后,是一处写着“寅恭门”的拱门,过了那道拱门,我们便到了二堂。二堂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思补堂”,这里似乎是一处办公的地方,堂内是一排一排厚重的卷宗,书架间,并排摆着两列桌椅,桌上配有纸镇和笔架,同样,也是落满了灰尘。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出言,我们一同穿过二堂后的窄门。
出了二堂的窄门,是一条并不算宽的巷道,巷道由青石板铺成,巷道的两边,是两排对称的廊房。我们依次检查了一番,廊房内皆是空无一人。
沿着巷道走了一会儿,入目的是一道略大些的门,这里大概就是府衙的三堂了。跨过三堂的门槛,我大致在堂内张望了一下,这里应当是一处会客的地方,堂内的桌椅皆是上乘工艺,墙上有一块一块挂过字画的痕迹,从它如今衰败的样子,我依稀可以想象出它从前的气派。
停在三堂内,容成聿随手捻起一旁桌上的灰尘,拈了拈,道:“这里的灰尘比前面两堂少很多,应当是最近还有人来过。按照大炎府衙的建造规则,再往后就是暖阁了,过了暖阁,便是府庭内宅。大家小心些,如果府衙内真的有人,那便只能是躲藏在内宅里了。”
“事不宜迟,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止郡王说道。容成聿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我们便一同朝着暖阁走去。
终于要到了……不知藏在这里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暗暗提起了心,我放轻步子,小心谨慎的跟在众人之后。
穿过暖阁,我们见到了一处完全不同的景致,这里虽然也是一派冬日景象,但并不像前庭那般枯叶遍地,这里的亭台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倾覆也没有破落,尽管仍是一副少人打理的模样,但到底比前面要好上许多。
站在此处可以看到,后堂的西南面有个花厅,可以看到,厅子北边有个不大的房间,上面挂着个小牌匾,上书“虚白轩”, 而后堂的东面也有一处院落,比起那个虚白轩,显得更大些。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先朝那虚白轩走去,四下一片寂静,我们全都放轻了脚步,突然,只听“咔嚓”一声,我们一齐回头,正看见陵嫣脚下有一根被踩断了的枯枝。
自知做错了事,陵嫣小脸一阵泛红,我们也不忍心说她,便又回过头,继续朝虚白轩走去。进了小院,容成聿示意我们停下步子,自己朝前走去。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涉险,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担心紧张起来。
容成聿终于走到了门外,将手搭在门上用力一推,“吱呀”一声后,随着从门顶掉下的灰尘,门大敞开了。容成聿率先走进门内,我们静静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容成聿从房内出来,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在这里?那……难道是……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东面的那处大院落。定了定神,众人重新振作起来,又向东边的院落走去。随着对那院落一点一点的接近,我的心跳逐渐加快,整颗心像是要提到嗓子眼了一般。方才的那些地方都没有,那……就只能在这里了。
我们轻手轻脚地进了这座院子,才发现这里比从外面看到的还要大上许多。院内由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向各个方向,尽头处竟又是些更小的院落。
我们沿着卵石路往里走,最先看到的是一处名为“桃李馆”的小院,和它正对的,是一处名为“师竹轩”的小院,站在路中间,我们又面临了选左还是选右的抉择,正想问容成聿的意思,我们身后突然传来盆子坠地的声音。
这下不用回头我们也知道,我们寻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你们、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府衙”这是中年妇人的声音,我们一齐回过身来,正看到一个纤瘦的妇人站在那里,目光里明明全是惧意,却用一副带着怒意的表情对着我们,她的脚下,是洒了一地的水,和一个翻倒在地的盆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从她方才的语气来判断,她似乎本来就是住在府衙里的,甚至,有可能是……
容成聿向前走了几步,抱拳行了一礼,客气的问道:“这位夫人,敢问你是……”那妇人向后退了一步,嘴唇有些发抖,却脱口而出:“我、我是知府夫人你们却是哪个?大胆刁民擅闯府衙该当何罪”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九九章死讯
第一九九章死讯
什么?知府夫人?闻言,我们几个皆是一愣。不是说知府不知所踪了吗?为什么知府夫人还好端端的住在府衙里?呃,倒也不算好端端的,如果这位妇人真的是知府夫人,那她现在的样子同她的身份就太不相称了。
一身粗布衣,头发用一根木簪子随意绾着,发间依稀可见几缕白色。脸上不着粉黛,两颊冻得有些皴裂,一双手也是布满了冻伤后留下的疮痕……总之,看上去,她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穷苦百姓的样子。一介知府夫人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容成聿正要开口,师竹轩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一个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口中还喊着:“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擅闯府衙”
没有被他吓住,我们几人反而互相看了看,大概心中都在想——此人应该不会就是知府吧看他那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样子,哪有一点知府的威严。
正想着,那中年男子已经小跑到了我们面前,站定后,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们道:“大胆刁民,快报上名来擅闯府衙,是想坐牢了吗?”这名中年男子也是一身粗布衣,头发绾得乱蓬蓬的,他的颧骨很高,两颊又十分瘦削,配上他的一双小眼睛,使他整个人显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分外的讨人厌。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之人凶巴巴的样子,我竟忍不住觉得好笑,总感觉这个人像个纸老虎一般,没什么真本事,一点也不足惧。
容成聿倒是淡定的很,竟然也客客气气地对那人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先生是……”,那人一听这句话,眉毛一扬,梗着脖子便道:“我是谁?我是师爷是知府老爷亲任的师爷”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们。
他是师爷?如果他真的是师爷,而他身后的妇人真的是知府夫人,那会不会,其实知府失踪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知府不知为了躲避什么而在外散布了自己失踪的消息,而后便悄悄躲在这深深的府衙里,与世隔绝?
“那敢问师爷,知府老爷现在人在何处呢?”容成聿接着问道,那师爷却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便吼道:“大胆刁民,本师爷问你的话你一句都不回答,你还敢对本师爷问东问西的,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
面对暴跳如雷的师爷,容成聿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仍旧是往常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见他抬起左袖,从中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方形坠子,那坠子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从我这里看不清坠子上雕着什么,只觉得冬日里微弱的阳光洒在上面,便让它十分闪亮。
那坠子是什么东西?以前我似乎未曾见过,是皇帝给他的凭证?还是他自己的信物?我心中十分好奇。唔,改天找个机会讨过来瞧瞧。
那师爷不屑的瞟了一眼坠子,原本鄙夷凶恶的表情却立刻僵住,定在那里片刻,只见他突然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得铿铿作响,口中喊着:“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聿王爷驾临,说了浑话纯属无心,求聿王爷饶奴才不死”一边喊,磕头的动作还毫无停顿。
站在他身后发愣的知府夫人像是突然回过味来,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一样是念念有词。不急着让他们起身,容成聿负手站在那里,也不看他们,目光不知投向了远处的那一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知府呢?”
闻言,师爷立刻停下了磕头的动作,仰着脖子道:“回聿王爷的话,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他……被贼人害死了”说完,那师爷竟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见状,跪在一旁的知府夫人便也跟着哭嚎起来,口中还喊着“我那可怜的夫君啊他善待百姓,乐善好施,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啊,也不知到底得罪了谁,他竟就这么撇下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如何独活呢我的夫君那……”
那知府夫人哭得像模像样,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估计她还真的是知府夫人。就不知她的那位夫君,是不是真如她所言的那般清正廉明了。
“怎么回事?”容成聿低头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知府夫人问。“回、回聿王爷的话,此事说来话长……容妾身细说……妾身和我家大人伉俪情深,自成亲以来一直十分恩爱,两年多前,妾身随我家大人一同从台城到岐川赴任,初到岐川时,这里民生凋敝,百姓穷苦,我家大人打定主意要将岐川治理好,要让岐川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打从他上任那天起,便日日投身公案,长住前堂,不但没有搜刮百姓,还屡屡减免杂费……那时的岐川,在我家大人的精心治理下,真的慢慢富饶起来,百姓借着地势,开了许多客栈饭馆,光是每日穿行于岐川的外来人,就已经撑起了岐川所有客栈的生意……”
说到这儿,知府夫人顿了顿,又抽噎了几下,才接着道:“都说好人没好报,我家大人为岐川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累得自己都病了,却没落到好处,落不到好处也就算了,可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家大人丢了性命呢一年多前,有一伙黑衣人突然闯进府衙后宅,不由分说便杀了我家大人,妾身实在想不明白,他们若是求财,妾身便是散尽家财也没有关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家大人的性命呢”知府夫人泣不成声,话断在了这里。
见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下去了,容成聿便看了看跪在一边师爷,示意他接着说。那师爷会意地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回聿王爷的话,当时那伙黑衣人闯进后宅时,我正陪着我家老爷批改公文。他们将老爷杀害之后,其中一个领头的威胁奴才和夫人,让奴才和夫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期向巡抚呈递公文,如期向县衙下发公文。还有,那人让奴才以老爷的名义颁布了宵禁令,又加强了城门的看管,只许人进,不许人出。其实岐川府衙的衙役并不算多,守城人数也有限,但若只是拦住普通百姓,还是能维持住的。”
说到这里,那师爷抬起头来看了容成聿一眼,见容成聿不做声,便复又垂下头,继续道:“府衙里的衙役见是我下的令,不疑有他,便去执行了,即便后来岐川盛传知府大人失踪的消息,衙役们也不敢造次,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出来做衙役,不就为了讨口饭吃,不该自己管的事,他们绝不会多问一句,有差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外办差,没差事的时候他们便各自歇在家里,没有我传唤,他们很少会回府衙。”
没想到知府死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就被这么压着?亏得这些衙役还是吃朝廷俸禄的,怎的如此不作为而且,师爷和知府夫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知府怎么说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他的死,怎能是他们二人说瞒报就能瞒报的
“为什么对此事隐瞒不报?”容成聿问出了我想问的话。师爷和知府夫人被容成聿冷冷的语气吓得猛一抖,师爷抖着嘴唇,磕磕巴巴地道:“回、回聿王爷的话,因、因为那伙贼人说,如果奴才敢将此事上报,就、就屠城。”
什么?屠城?哪里来的一伙贼人,好大的口气好狠的心师爷接着道:“奴才本是不信那伙人真的有这等本事的,待那伙贼人走了之后,奴才曾派了亲信的衙役送密信给巡抚大人报告此事,可那衙役走了没多久……便……便……”,“便什么?”陵嫣抢着问道。
“傍晚时,奴才正要回房,突然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奴才忙回过身去看,却看见……一个黑色的布袋子躺在院子里,袋子的口开着,从里面露出了……半个脑袋……正是白日里我派出去报信的衙役……奴才吓得半死,壮着胆子将袋子提了起来,发现里面有一封信,早已被血浸透,上面写着,‘若干再犯,必将屠城’……”,“别说了”师爷正要往下说,却被吓坏了的陵嫣捂着耳朵,惨白着脸打断了。
我连忙走到陵嫣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背,她立刻扑在我身上,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带着哭腔地道:“月姐姐,好可怕”我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们在,乖。”安抚了好一会儿,陵嫣才平静下来,松开我站好。
看陵嫣被吓得一脸惨白的样子,我暗暗叹,她到底是被当宝贝捧着长大的金贵郡主,没见过什么人间极恶,我愈发能理解止郡王为什么死活拦着不让她学武了,这么单纯的性子,若是真让她去闯荡江湖了,定是要吃大亏的。
见陵嫣恢复了平静,容成聿便对那师爷道:“继续”。师爷忙不迭点了点头道:“是,聿王爷。那一回奴才被吓得厉害,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冒死再送一次信,可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几大乡绅被灭门的消息,奴才就更不敢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零零章黄府
第二零零章黄府
“那伙贼人的手段实在是厉害;短短一月的时间;不仅将张家;谢家;黄家尽数灭了门;还将那黑/道头目给杀了悬尸奴才想着,这伙贼人八成真能做出屠城的事来,是以……只得如他们所言,将大人的死讯隐瞒了下来,还以大人的名义颁布了那些禁令。”交代完了,师爷弓腰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容成聿。
如果方才师爷所言非虚,那照他的说法,此时岐川正蛰伏着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按我们之前的推断,祸乱岐川的始作俑者目的就是祸乱本身,要想查清真相,只能深入接触敌人,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调查却要从何入手呢?
容成聿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给你下达命令的人每次都会亲自来府衙后宅?”师爷摇了摇头:“回聿王爷,并非如此,领头之人后来命奴才每半月去见他一次,不知为何,他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定在了……”说到这儿,师爷犹豫了起来。
“说”容成聿语气一凌,那师爷吓得竹筒倒豆子般的道:“在被灭了门的黄府大宅。”容成聿扬了扬眉,又问:“什么时间?”师爷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每月初七和二十二,申时正。”
这就奇怪了,那人为何要将见面地点定在死了人的黄府大宅?而且,通常这种见面不应该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才对吗?为什么会是申时?大下午的,怎么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今日正好是二十二,不如由奴才带路,让王爷和几位主子见见那贼人?”语气中带着试探,师爷声量不大的道。
现在就去?太快了吧我、我根本没做好准备啊虽然我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但、但那伙人……太凶恶了,万一……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心里更是胆怯起来。
闻言,容成聿高深莫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师爷,目光虽平静无波,却如同能将师爷的心事看穿一般。我在一旁看着,都能感受到师爷的畏惧和惊恐。
良久,容成聿道:“起来,带路。”语气十分冷漠。
完了完了,真的要去了,神仙呐,保佑我怎么去的怎么回来吧容成聿都首肯了,就真的是非去不可了。
师爷忙谢恩站起身来,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神色中似乎有一丝喜意,但又似乎混合了一些犹豫和恐惧。十分的复杂。就在他刚站起身时,容成聿冷不丁问了一句:“为何答应得如此痛快?”
师爷被吓得两腿一抖,险些又跪回地上去。踉跄着站稳,他道:“回聿王爷,奴才、奴才是盼着那伙贼人早日落网,也好给枉死的老爷报了仇。”容成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这时,陵嫣突然走向前去,对仍跪在地上哭的知府夫人道:“这位夫人,你快起来吧。”说着,竟是扶了她一下。这就是陵嫣最可贵的地方,即便娇生惯养,即便身份尊贵,但她的心却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暖。
扶着知府夫人站起身来,陵嫣安慰道:“知府既然已经去了,你便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他在黄泉之下也无法安心。你说你和知府感情很深,但是,逝者已矣,你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啊……对了,你和知府有孩子吗?”
知府夫人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一旁的师爷却突然抢过话头去,道:“没有老爷和夫人成亲数年,一直没有子嗣,不过,老爷并未因此而嫌弃夫人,也没有另取妾侍。”
奇怪,这神经兮兮的师爷怎么突然抢话?人家夫妻俩的事,哪里轮得到他说见我们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师爷,知府夫人忙诺诺道:“是的是的,妾身和老爷并未育有子嗣。”
师爷和知府夫人的表现,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看了看容成聿脸上如常的表情,我又觉得,如果连容成聿都觉得可信,那或许就真的是我想多了。
“师爷,带路,去黄府大宅。”容成聿负手对师爷冷淡地道,师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知府夫人一眼,便对容成聿道:“聿王爷,此时从府衙正门出去恐会打草惊蛇,还请王爷屈尊从后宅的偏门出去。”说着,侧过身,向我们指了指偏门的方向。
“前面带路”,容成聿并不看他,只冷声吩咐了一句。答了声“是”,师爷便先一步向侧门走去,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对我们点头哈腰。我们几人跟在容成聿之后也朝侧门走去,走了几步,我总觉得知府夫人不太对劲,便忍不住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却看到,她正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不,应该说是看着师爷,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狐疑着,我们一行已经自偏门出了府衙,沿着小巷走了一会儿,我们便上了一条主路。“聿王爷,黄府大宅离府衙不近,您需得步行一阵子才能到。”走在路上,谄媚的师爷没话找话。容成聿并不搭理他,连目光都不曾移向他,依旧是步履泰然地向前走着。
见自己讨了个没趣,师爷便灰溜溜地闭了嘴,默默在前面带路。我远远看着这位一脸刻薄相的师爷,对方才所见仍是耿耿于怀。知府夫人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这师爷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甚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师爷?
整条街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一行人踩着满地的枯叶向前走。师爷领的路东拐西拐,不知转了多少个巷子,走过了多少条街,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处建造奢华的府外。
停下步子,师爷回过身,小声道:“聿王爷,这里就是黄府大宅了。咱们来得早,那人估计还没有到,要不……还是先进去躲在暗处吧”
我抬起头,看着富丽的门头上悬挂着的牌匾,忍不住心里猛然一凉。黄府……一夜之间被灭门的府院,里面不知蓄积了多少冤魂,说不定,院内的尸体都还未入土,全都尽数乱丢在院子里……这么可怕的地方,真的要进去吗?
陵嫣显然也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又凑到我身边来,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在我耳边小声道:“月姐姐,我怕。”看着陵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平时我倒是能安慰安慰她,可现在,连我自己都吓得腿软,拿什么来安慰她呢?
其实,我本来还有些埋怨容成聿要让我和陵嫣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一同过来涉险,可一路走过来,我却是想明白了容成聿的用意。不得不说,还是他考虑得更周全一些,虽然我和陵嫣跟着他们一同过来,表面上看的确是十分凶险的,但是,我们对岐川的情况毕竟并不清楚,而且还是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此时,无论让我和陵嫣留在周掌柜家中,或是留在府衙里,都不是万全之策,因为一旦我和陵嫣落单,将会面临更大的,更不可预知的危险。还不若我们几人一直在一起,共进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想着自己是同容成聿一处的,我不由觉得心里暖了一些,伸出手,我轻轻覆住陵嫣的手,柔声安慰道:“嫣儿,别怕,有你哥哥还有你聿哥哥在,不会有事的。而且,红夙姐和邝宇武功都很好,即便有危险,他们也会护我们周全的。放心吧”
陵嫣看着我的眼睛,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容成聿和止郡王,沉默了一,最后,像是坚定了信念一般,看向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也回了她一个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看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容成聿回身对师爷道:“进去”说着,见师爷胆怯的半天不挪步子,便推了他一下。师爷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站稳后,又回身看了我们一眼,才迈开了步子,走到门前,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偌大的木门向两边打开,师爷回过身来看着容成聿,等着他的指使。容成聿略扬了扬头,示意师爷继续往前走,师爷的表情十分复杂,踟蹰了一下,他终于抬起腿,跨过了黄府大宅的门槛,一步一步朝内走去。
容成聿很快便跟了上去,我们几人也随即跟在后面,一同进了黄府大宅。
进了门后,我发现,这黄府大宅内并非如我想像的一般,尸横遍地,恶臭熏天。尽管院子里枯叶遍地,杂物横陈,但至少,并没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多少让我安下了些心。身边的陵嫣,轻轻呼了一声,估计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站在园中环视了一圈,这黄府大宅果然建得富丽堂皇,地砖回廊,屏风池塘,用的皆是十分值钱的材料。乡绅到底是盘踞地方的地头蛇,囊中饱满得很,看着府内修葺的用料和式样,便知这黄府从前是怎样体面气派的人家。可惜,即便昔日再体面,再气派,最终还是落得了倾刻灭门的悲惨结局。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零一章危急
第二零一章危急
心中唏嘘了一番,我看向在前面带路的师爷,却见他走到院内后便停下了步子,左顾右盼的在原地踟蹰着不愿前行。见状,容成聿冷声问他:“怎么回事?”师爷吓得身子一缩,回过身来抖抖索索地说了声“没事,没事”可虽然嘴上说着没事,脸上的慌张和恐惧却是写得明明白白。
或许是怕被那伙人发现自己将他们的行踪抖落了出去而遭毒手,所以师爷才如此胆怯吧,我暗暗想。“继续走”,容成聿并未多问,表情不变地道,师爷点头哈腰地应下后,便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但步子迈得比之前小了许多,身体也明显在发抖。
师爷在前面脚步虚浮地领着路,我们几人在后面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跟着向前走,绕过巨大的石屏,我们一行人走了没几步,突然,只听“铮”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只箭,狠狠的插在了我们面前空地地砖之间的缝上,箭身有一小半没入了土中,箭尾还在抖动着,箭的力道可想而知。
见状,陵嫣吓得尖叫着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容成聿一把揪住了想要逃跑的师爷,警惕的看着四周,红夙、邝宇和止郡王立刻围成了一个圈,将我和陵嫣围在圈内,各自朝着四周看着,眼中满是机警,而我,则是僵立在当场,除了紧张的握紧手心,四处张望,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红夙此时已经抽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两手各持一把,匕首的柄藏在袖内,只能看到发光的刀尖隐隐透出寒意;邝宇则是拔出了一直挂在腰间的佩剑,剑尖向前,剑气凌然,充满杀气;止郡王的剑很奇怪,是从腰间抽出来的,当时他的动作很快,我根本没有看清,只觉得眼前一亮,他手中便多了一柄剑,那剑体形细长,有一种透亮之感,剑尾无穗,剑身笔直,远远看去,如同周身晕着一层水般的朦胧。
好一柄漂亮的剑。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环视周围,发现现在,除了不会武功的我和陵嫣,便只有容成聿没有武器在手了。我和陵嫣有红夙、止郡王、邝宇他们三个人保护,可容成聿不但手无寸铁,还带着师爷那个拖累,他的安全……
正当我担忧之时,突然,四面八方黑压压的飞来一片乱箭,如同一张密集的网一般,箭密密麻麻地在我们头顶集中,汇集。这么多的箭,让我只觉得如同黑云盖顶般可怖,似乎真的无处可逃。不等箭落下,红夙、止郡王还有邝宇,便各自挥动起手中的武器,护在了我们周围。
止郡王挽出个剑花,动作并不大,可那朵剑花却密密实实地将他那一面射来的所有箭尽数挡了出去;红夙则是不停舞动着身体,手中的匕首上下翻转,闪闪发亮,舞动间,她用匕首挡住了所有的箭;邝宇的动作就狠厉了些,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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