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如果宠妾想逃跑-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程微景见她如此惊慌; 抬眸望去,也正好瞧见了对面来人。
这会儿程微景与云黛是要出府去,而叶清隽与青衣却是要往书房里去; 两边的方向却是正好相对。
云黛缩着脑袋,却如芒在背。
程微景还真没说错,她这一路上都没遇见人,一遇见就遇见个紧要的,这确实也算是她的“运气”了。
好在程微景并未将她推开。
叶清隽却停在他面前,幽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怀里,语气温缓道:“程公子好雅兴。”
程微景未解释,只是无奈口吻:“自家的小童,娇惯了些。”
他二人的话都不多,程微景只说自己早上出门一趟,叶清隽便微微颔首,与青衣离开。
待对方走远,云黛怯怯地才抬起脑袋。
程微景道:“你可还觉得怕?”
云黛心里自然是怕死了,却只摇了摇头。
待他二人顺利出府来,程微景又交代道:“你且在此地等老李,他会领你去另一处安置。”
云黛微微颔首,又低声与他道谢。
程微景望着她,却仍有些不放心道:“待老李来了,你必须要叫他报上我的名字,你才可与他去。”
云黛愈发觉得他这语气仿佛在叮嘱娃娃,便嘀咕道:“老李是你的车夫,我也是见过的。”
程微景笑说:“那就好,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云黛目送他又离开,等了片刻,确定四下无人,便顺着墙根往旁处去了。
若是程微景还在这里,便会发现云黛嘴上是乖顺,只是前脚才答应了他的话,后脚就要脚底抹油溜了。
在家主的精心调、教下,她学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若是叶清隽知晓自己对她的惩戒和警告不仅没有起到正确的引导作用,反而叫小兔子学会了撒谎骗人,必然也是要气出内伤。
仔细回想,云黛当初进府的时候确实是个乖巧听话的纯白小兔子。
若她遇到个良人,日后年长懂事一些,兴许也是个贤惠知礼的贤妻。
可偏偏她遇见的是叶清隽那般满肚子坏水的人,想着不被他欺负,自然也就学了他几分皮毛,大的本事没有,小心思却是歪得很了。
她一边远离了叶府,一边心想自己这身模样怎么也是在叶府里头叫人有了个印象,便愈发觉得身上的衣服烫人。
待云黛寻到一户农家,见老婆子在门前,便递了钱银过去。
老婆子一瞧见了钱银,对着云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忙领着云黛进屋去,把自家孙子今年才做好的新衣服拿给云黛换上。
云黛在屋里正解着腰带,便听见窗外一个耳熟的声音。
“不知那位小公子如今在何处?”
“她还在屋里头呢。”
云黛的动作顿时一僵。
这不是青衣的声音,又是谁的。
她心惶惶地又把衣服整理好,正要侧耳贴在门口听个仔细,才走到门前,那破木头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云黛吓了一跳,青衣便从容不迫地走进屋来,打量了她一眼似确认了什么,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得罪了。”
云黛吓得魂都飞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青衣便把人提来了叶清隽面前,将云黛丢在了叶清隽的脚边。
云黛忍着颤意,正想着求饶的措辞,却被人掐住了下颌。
她原就低着脑袋,却被迫仰起头来对上了叶清隽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叶清隽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这张脸,在她快要僵硬成石头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二……”
云黛哽着声音下意识地把假名字报了出来,说完之后才颤颤地发觉自己竟又当着他的面睁眼说瞎话了。
叶清隽紧绷着的唇角却硬是扯出了一抹弧度。
“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黛总觉得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他的齿缝里吐出来的。
叶清隽冷笑一声,却松开了她,望着她的目光也似渊底寒潭,不含半分情绪。
他勾起唇角,一向温润清隽的面容上是少见的隐忍。
他垂眸望着她那身不伦不类的扮相,语气若有所指:“我生平最恨逃奴,你既然做人小厮,那便要好好的做,可不要学某些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一天到晚尽做一些吃里扒外的事来。”
他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了云黛的脑袋上,就差指着云黛脑门骂她不知好歹,吃里扒外。
云黛都要以为自己接下来要面对酷刑的时候,他却又神色淡然地吩咐青衣道:“将她送回程微景身边去。”
青衣便对云黛道:“还请……王二公子随我来。”
另一头,程微景才将人送出府去,未多时,老李便托细墨传话说并未接应到云黛。
程微景眉心微拧,正是疑心,便瞧见云黛被人“送”了回来。
“程公子,我家家主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岔子,你身边若再有人擅自离开,下回便不是送回来这么简单了。”青衣冷声道。
程微景心思微敛,应了个“是”。
别看这位三皇子自幼便在民间长大,可他的心思和势力并不比京城里的人要简单。
程微景自己觉得云黛无害,便也觉得这个当口送她离开没甚关系。
可仔细一想,任何一个未经叶清隽允许的人,进来后再私自离开,确实极为可疑。
只是云黛前脚刚出府,后脚便立马被人送了回来,这般快的速度未必不是叶清隽对他的警告。
即便他是出于皇命而来,可他的一举一动也仍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细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程微景阻了。
程微景扫了屋外房梁一眼,虽什么都瞧不见,却也由此对这位叶家主的手段有了见识。
云黛进了屋里,心口敲鼓的频率也渐渐消停了许多。
只是叶清隽果真不认得她了?
她忍不住寻摸了面镜子照了照,对着自己熟悉的眉眼愈发是一头雾水。
“王二,你怎还照上了镜子,跟个女人似的……”细墨跟进屋来,瞧见了也极是无语。
云黛讪讪地放下镜子,却不好解释什么。
程微景不忍叫她为难,便又安抚道:“如今再想送你出府有些难了,只是我们这两日便要准备启程,你不必再忧心。”
云黛一想起自己方才还背着他偷溜了去,面对他时也分外心虚。
战战兢兢度了几日。
云黛见那些下人见到自己都好似陌生人一般,紧绷着的弦也逐渐松缓。
等到上路那日,云黛与程微景上马车前,竟发现府里下人已是寥寥无几。
然而她却不知,即便是余下的也都是要遣散处理。
府里并无多少知情人,哪怕是叶清隽后院的女人,也早在程微景来叶府之前,逐个遣走。
纪流苏本就是个体弱的女孩,与他们一群男子一起赶路并不方便,也跟不上路程,是以早几日便由着青翡护送离开。
便如程微景说的那般,他们并未在叶府待上太久,他领着云黛坐上马车离开叶府的时候,云黛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途中,云黛原还想着要不要在路上与程微景分开,岂料她往马车侧窗外瞧了一眼,便瞧见另一辆马车侧窗帘子飘起,露出叶清隽那张脸来。
云黛手指抖了抖,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程微景,迟疑道:“隔壁那辆马车……”
程微景却抬起食指压了压唇,脸上虽仍有温和笑意,眼中却露出几分谨慎,叮嘱云黛道:“莫要多问。”
云黛愈发觉得怪异。
马车行了一日,天黑时正好抵达最近的城镇。
随从安静搬运东西,青衣却走来程微景面前道:“我家家主此番出门来,正缺个人伺候,想与程公子借一人去。”
程微景道:“我身边的细墨倒也算是细心,细墨……”
“不必了。”青衣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与他说道:“我家家主不喜欢样子丑的,不如就叫你身后那位王二过来。”
程微景微哂,虽说不出个拒绝的话来,只是到底没有立刻答应。
云黛自青衣出现后,便僵得像根杆子似的。
“难不成她不愿意?”
青衣视线缓缓落在了云黛身上,云黛立马心虚地看向程微景道:“我愿意的……”
她这般说,程微景也没了话。
他若这时候再说云黛并非小厮,难免又要惹得那位多疑了。
“你仔细点,若是遇到什么问题,来寻我便是。”程微景只好低声与她说道。
云黛点了点头,便随青衣过去。
途中青衣一言不发,云黛却扫了他好多眼,又忍不住开口:“青衣……”
青衣立马道:“我与王二公子并不熟稔,请不要与我说话。”
云黛的话顿时死于腹中。
青衣走到一间房前将门推开,便请云黛进去。
云黛愈发猜不透他们的心思,便拘谨地进了屋去。
叶清隽这时正坐在榻边,一副准备歇寝的模样。
云黛胆战心惊地走过去,任由他的目光又在她身上过了一遍。
“打水来给我洗脚。”叶清隽吩咐的口吻还算是平静。
云黛松了口气,立马去了。
待她端来热水,伺候他脱了靴,便听见叶清隽的语气透出丝丝凉意:“你倒是和我认识的人长得挺像……”
云黛神情微滞,低声道:“那可真巧……”
“是巧得很呢。”他阴恻恻道:“她可是我最宠爱的妾侍。”
“可惜有人生来就是个白眼狼,即便把心肝都掏给了她,她也还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整日都想着往外跑。”
云黛觉得那道剐人的视线似锋利的刀子一般正落在她后背反复磋磨,叫她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当下是心虚得恨不得立马全都招认跪地求饶,可他偏偏又迟迟不肯点破。
她当初打算跑出叶府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后果。
被捉到了,兴许也就是伸头一刀的事情。
岂料家主就是家主,有的是办法叫她宿夜难寐,寝食难安。
他如今这般怪里怪气,仿佛在她头上悬了把刀,还时不时要提醒着她头上有刀。
云黛白着一张小脸,她还未消化完他从前的手段,他却又换了路数,叫她着实是一会儿直往冰窟里坠,一会儿又被推倒了火焰堆里烧,尽是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这真真还不如直接揭穿了她身份打得她跪地求饶要来得痛快。
第41章
第二日早; 一行人又启程离开。
云黛昨日坐在程微景的马车里; 尚且没什么压力,今日却坐在了叶清隽的身边; 只僵坐着,竟连瞌睡都不敢犯了。
叶清隽此刻并不理会于她; 自今早起来后便好似又不认得她的模样,连带着语气也疏冷下来。
云黛虽战战兢兢,但好歹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心惊肉跳。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 便听叶清隽忽然道:“你这钱袋好生精致。”
云黛听见他乍然开口; 便觉头皮发麻。
“出门在外; 没有钱也是寸步难行……”
云黛一边说着; 一边爪子挪到了钱袋上悄悄捂住。
叶清隽淡声道:“你可知叶府出去的银子都是有叶府印记的。”
云黛翕动着唇; 竟不敢接他这话。
天中时; 马车停于林中稍作休息。
随从给马喂水喂草,程微景朝云黛这处看来,便瞧见云黛正翻着干粮小心翼翼地递给身边的男子。
叶清隽神情淡漠; 伸手接来; 并未与她为难; 程微景见此才松了口气。
云黛趁四下无人留意; 便偷摸离开了一会儿,片刻回来,却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叶清隽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又缓声对她道:“把你钱袋拿来给我瞧瞧。”
云黛怔了怔,鼓着勇气提出疑问来:“……您看我钱袋做什么?”
叶清隽勾起唇角; “我昨夜发觉身上的钱少了些,疑心是你拿的,所以方才在马车上就骗了骗你,你若是心虚的话,必然会偷偷把钱袋丢掉,你若是不心虚自然也能交出钱袋来的。”
“莫不是拿不出了?”叶清隽微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云黛讷讷道:“怎么会呢,我现在去拿给您……”
她僵硬地起身去了。
叶清隽便瞧她又钻进了树林里。
这会儿云黛站在臭水沟前,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方才唯恐被叶清隽察觉出银子上的印记,便偷偷跑出来将银子丢进了沟里。
这臭水沟虽说不深,可是里头都积了好些恶臭的淤泥,尤其是那淤泥底下有好些小虫子在翻滚。
至于云黛那钱袋子正露了个小角,便是她犹豫的功夫,就只剩下个小点露在外头。
云黛秀眉拧在一处,一脸的为难,正想起身回去寻人借些银子应付一顿,却听身后蓦地有人说话:“怎还不捡起来?”
云黛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便瞧见叶清隽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
“我……我方才方便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它。”云黛苍白地解释道,“里面没多少钱,只是个空袋子了……”
叶清隽望着她,语气隐隐透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还是捡起来得好。”
云黛后背微冷,只得在他的视线下只得颤颤地伸出手去。
片刻她寻了附近干净的小河将荷包冲洗干净,只是指腹上仿佛还有着方才触到淤泥与虫子的触感。
即便只有指尖沾过,云黛也绝望地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
叶清隽掂量着一把碎银,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下次可不要把旁人的心肝往臭水沟里丢了。”
云黛跟着他往回走,望着他手里的银子难过得眼眶发酸。
她偷偷抚了抚身上藏着的大把“心肝”,这才收敛了几分悲伤。
可见她当初花费不少时日做了个能藏银票的抹胸是值当的。
又行路几日,恰好逢了大雨。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才落雨未多时,便又到了下一处歇脚地方。
云黛在廊下避雨,程微景打量她的脸色,让细墨拿来套衣服给云黛,又关切道:“这几日天气愈发寒凉,这场雨过后,明日必然更冷,我这套衣服厚些,你穿了好歹能御寒用。”
云黛正愁没法去买衣服,便欢喜抱过衣服来,又谢了对方。
不等到第二日,当天晚上就降了温,云黛趁着屋里没人时,便换上了衣服。
她原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叶清隽进了屋后,目光便一直挂在她衣服上,叫她又心慌得很。
好在他并未说她什么,只是叫人抬水来,洗了个澡。
待他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出来,云黛又巴巴地跟在他后头,要替他擦干头发。
叶清隽愈发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扎眼,却仍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你这几日可真真是乖觉。”
云黛心想这么些天,他怎么也该消些气了,又讨好道:“哪里的话……”
叶清隽皮笑肉不笑说:“余下的洗澡水便赏与你用了。”
云黛顿时错愕:“啊,这不脏么……”
她话音才落,忙又刹住了声儿。
这时再瞧叶清隽的脸色,他那唇角仿佛是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又好似噙了那刀尖上闪烁的森森寒光。
“我这就去……”云黛僵硬地转过身去。
那浴桶就隔着一扇屏风,云黛从屏风后往外瞧了瞧,确定没人能瞧见,这才解了衣裳,将就着家主用剩的洗澡水把自己也洗了干净。
等她洗完出来时,水也没了温度,她冻得瑟瑟发抖,正往自己那简陋的小床上去,却瞧见自己睡的地方竟压了三条被子。
云黛正要搬开两条,却又听见叶清隽凉凉的声调:“不是冷么,搬开作甚?”
云黛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在打颤。
“我一点都不冷……”云黛怯怯地望着他,低声说道。
叶清隽微嘲:“不冷就好,不然我怕你又要去寻旁人借衣服,平白无故地丢人现眼。”
云黛想起这几日的种种事情,愈发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恶婆婆手底下的小媳妇,每天都生活得水深火热,叫她一点点过日子的甜头都尝不着了。
云黛一肚子委屈,泪光莹莹地决定自己给自己痛快一刀。
“其实我不姓王……”她又鼓起勇气道。
“那你姓什么?”叶清隽饶有兴趣的模样。
“我姓云,是云朵的云……”云黛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是么……”
叶清隽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可我瞧着便觉得你生了一张姓王的脸。
既然这么喜欢做王二,那就好好的做,若是再那么没有眼色,我就送你下去——”
云黛胆颤地缩回了身子,心里却又疑心他要送她下哪里去。
等她睡到半夜被压在身上的三条被子热醒的时候,却蓦地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还能送她下哪里去,当然是下黄泉了……
第二日早,云黛说什么都不敢再碰程微景送的衣裳了。
她裹着自己单薄的衣衫,片刻却有人送来了一件衣服,与她道:“这是你家公子交代了要送来给你的。”
云黛愣了愣,将那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却发觉自己跟个狗熊似的,整张脸也透着傻气。
待她在旁人面前晃悠了一圈之后,果真再没人会觉得她冷了。
好在余下的路程算不得长,他们用了小半个月的时日,终于到了京城。
程微景将叶清隽安置在驿馆中,微微松了口气。
实则来京路上他最怕的倒不是路途辛苦,而是唯恐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刺。
然而最坏的结果并未发生,可见那些潜于暗处的人都仍谨慎得很。
程微景临离开时,又对叶清隽道:“您这一路辛苦,这几日先歇息等候消息,至于王二原就是我身边的人,我如今便要带走她,给您另安排两个伺候丫鬟……”
云黛顿时升腾起几分希望来,杏眸也柔柔地凝住对方。
叶清隽扫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那丁点微不足道的希望,“不必了。”
他转头却露出了温润的笑容,掠过云黛的目光透出一丝宠溺的意味:“一路上贱妾顽皮,怕是叫程公子见笑了。”
程微景的神色微微一滞。
叶清隽却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贱妾先前未经允许私下里跑了出去,亏得程公子帮忙找到了,这份人情,我必然铭记于心。”
程微景听了这份解释,愈发错愕地望着云黛,却见她垂着脑袋,即便是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却也并未开口辩驳。
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云黛先时的异样,又想起她与叶府的过节,心里那些疑惑逐渐变得清晰。
程微景失神地走出了驿馆。
细墨一路上也是茫然无比。
“王二竟然是个女人,公子,那她先前是……”
“别说了。”程微景冷冷地打断了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细墨见他态度着实反常,却不知他是为了云黛是女子一事耿耿于怀,还是为了云黛不仅是个女子,还成了旁人的妾侍这一事……
这厢送走了程微景,云黛却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要完了。
难怪一路上他都不与她计较,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真不会计较了。
云黛隐隐约约想起从前村里婶子们说的。
这世上有两种脾气的人。
一种是生气后,当时是气得很,可时日久了,气也能散了,人也还哄得好,日子一样能好好过下去了。
另一种便是生不生气都不动声色,只是不管过了多少光景,再见到对方的时候,他仍能将当初对方犯下的错一一列来,再微笑地问对方怎么惩罚才好。
云黛迟疑地抬眸望去,便瞧见叶清隽那一脸分外温和的模样,愈发觉得两股战战。
“你如今出门也知晓做伪装,俨然是极有长进了。”他先是开口赞了她一句。
云黛心虚应道:“您已经教训过了我一回,我自然该懂事不少……”
叶清隽却说:“路上那些刁难不过也是我心有余气,给你几分为难罢了,你这一路照顾我这般体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你说是不是?”
他摇身一变,仿佛顿时变成了一个极通情达理的人。
云黛疑惑地望着他,心里愈发不能确定。
家主这人坏么,坏的时候自然是极坏的,可他好的时候确实待她也不算差……
“你可知道我最介意的是哪一点?”叶清隽垂眸问她。
云黛迟疑道:“介意我不知好歹,吃里扒外?”
叶清隽面上不显,心里头直冷笑。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
“自然不是。”他挑起唇角,又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不同意你走,只是我在暮州怎么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就这样跑了,于我的名声着实有些不好。”
云黛怔了怔。
他在外面的名声一向都是极好的,他自然也是个怜惜脸面的人。
他望着她道:“你这般跑了出去,外面的人岂不是都要揣测我是不是平日里虐待了妾侍,亦或是家声不正,这才叫你跑了出去?”
云黛听他这话,愈是汗颜。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远的不说,便说后院里有个叫锦意的,她与旁的男子生出了纠葛,可惜行事不正,我不过略施惩戒便也成全了他们。”他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你还觉得我会为难于你?”
云黛果真按着他的思路去想。
是啊,锦意是他的妾侍,她也是他的妾侍,旁人都能有了心上人后得到家主的成全,岂不也等于她有了心上人,也能得到家主的成全?
云黛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便打量着家主的脸色,却没能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异色。
“要想解决这桩事情说难也不难。”叶清隽缓缓说道:“只是你需给我一个理由才行。”
云黛谨慎地想了想,唯恐自己贸贸然开口又说错了话。
“您果真是个大度的人呢……”
她先说句好话,见他果真没有旁的情绪,便又忍不住放松了警惕。
她迟疑了会儿,便小声说道:“我确实是有了其他喜欢的男子了……”
叶清隽脸上笑意更深:“哦?是哪个,说出来也好叫我打量打量。”
云黛心里掠过她认得的几个男子的名姓,张嘴正想随便指认个对方也知晓的名字,便听见轻微的“咔嚓”声。
叶清隽手中的杯子瞬间裂成了两半。
她的脸色顿时一僵,名字到了嗓子一眼里卡住,更是不上不下。
“怎么不继续说了。”叶清隽若无其事地又抬手重新拾起一只杯子,“你是跟谁好上了?”
可惜他笑得再怎么好看,脸上那抹阴沉怎么都藏不住了。
云黛咽了口口水,声音顿时无比微弱,脑子里谁也不敢想了。
她吞吞吐吐地诌了个人物出来,“是……是我家隔壁姓王的小哥哥呢……”
“可以。”叶清隽口吻甚是大方。
云黛又恍惚了。
“我从不强人所难,你想出府去自然可以。”
他捏着两根手指揉着手腕,轻轻转动。
“不过按着府里的规矩,必须要打断一双腿才行。”他的声音愈显温柔。
“若是腿打断了以后,你能凭自己本事从这里爬到大门之外,我不仅会成全你们,还会奉上一箱黄金。”
他这幅模样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的话是认真的。
可若不是他刚才捏碎了一个杯子,云黛差点也就相信了。
她这时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一张脸跟白纸似的,尽是茫然。
落在叶清隽的眼中,像是吓傻了的模样,又像是在认真考虑,究竟是不断腿留下来好些,还是拿一双断腿换来一份自由要好一些。
叶清隽心里头冷笑,心道等打断了她的腿之后,莫要说大门口了,就是这个房间的门他能叫她在他眼皮底下爬出去,他就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42章
叶清隽这幅喜怒无常的嘴脸云黛是看不透了。
可她如今怎么着也知晓了他这些话全都是不可信的了。
有些事情她尚且还能理解; 可有些事情她却想破了脑袋也是弄不明白。
“为何您旁的妾侍离开府去就……就能得那些好东西……”
她眼里泛着水光,总觉得自己好似天生就要比旁人倒霉一些。
苏玉娘表面上是风光; 私下里云黛却瞧见家主待他的另一副态度; 即便如此; 哪怕他是个男人; 家主也仍给他送去了京城; 听闻还赠了他一套格局不小的宅子。
姜烟是去了江南,旁人羡慕她能得到家主的帮助寻回亲人,可云黛私下里也知晓家主将江南的一处分店交予了她,待她也算是仁至义尽。
锦意一心求死,去向如何云黛是不知晓了。
但云黛敢肯定对方即便是在得罪家主的情况下,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为何偏偏轮到她自己的时候; 就得了个这么个“殊荣”。
她没那胆子贪心宅子铺子和银子,可又何至于要断腿?
也难怪他那日嘲讽她是他最宠爱的妾侍,毕竟旁的妾也没她这般苦命。
她真真是越想越郁闷; 越想越委屈。
叶清隽心里幽幽地燃着一团火焰; 原也就只有那么一簇,他向来隐忍,却也抵不住她接二连三地火上浇油。
她不反省自己错在了何处,不感激他没要了她的狗命; 难不成还想与他讨价还价不成?
“你怎不想想旁的女子都比你要拿得出手?”他蓦地冷笑; 也不知是气她吹拉弹唱样样都不行,还是气自己明知道她一无是处,偏又一次又一次地纵着她。
他这话果真又戳中了云黛的痛脚。
是了; 她什么也不会,她还有脸问他这样的问题,她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云黛含着泪,心里头愈发是难过。
“你既那么想走,上回明槐序要带你走那般好的时机,你怎不走?”叶清隽问她。
云黛心口又是一虚。
她怎不想呢……可他那时候不也捏碎了一个杯子么,她再瞎了眼也不会觉得他在那种情况下会同意的。
“那……那我不走了……”
她不敢答他这话,却将自己的答案改过之后重新回答了一遍。
她本就是个又怂又没本事的人,自然也没那骨气和他顶撞,也没胆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来打断自己的腿了。
叶清隽瞧见她那副委委屈屈留下来的模样,心里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怎能说她一点本事都没有呢。
整个府里能把他气得头顶冒烟的可不就是她么,她可比旁人有本事得多了。
“你确定是不走了么?”他磨着牙,面上却仍是那副带着冷意的浅笑。
“嗯……”云黛垂着脑袋,一副恹恹的模样,像个斗败了的傻兔子。
虽然傻,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不仅如此,她还被人揪着耳朵给踢了屁股,一点点颜面都没有了。
她以为这样已经够叫她难堪的了,岂料这还不算完。
“既然不走了,那咱们就该算一算另一笔账了。”叶清隽说道。
云黛疑心得很,心里却想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