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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交之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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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青云本以为今天会吃父亲几棍子,谁料父亲竟如此好说话,竟没有一口拒绝。他喜出望外地谢过了父亲。
  贺坤钰现在满心烦躁,也不愿多看他一眼:“你先出去。”
  等他走后,贺坤钰立即招来心腹,吩咐道:“去查查,最近大公子的动向,尤其是有没有与女子接触。”
  心腹应下。
  贺坤钰又问:“蜀地那边可有消息?”
  “应该快了,陈奕带着人都走了快一个月了。”心腹算盘了一下日子回答道。
  贺坤钰颔首:“让他回来立即来见我!”
  ***
  贺坤钰书房里发生的这一幕,除了贺家父子和心腹一外,谁都不知道。
  日子仍旧如往常一样,平静悠闲的滑过。
  因为身子不好,很少出门的贺夫人和韩月影这个无甚根基的小姑娘对贺青云的动向一无所知。
  但京城里不少公子哥却知道,贺青云有了个红颜知己,宝贝得不得了。他经常借着出去与同窗相聚的机会,去找秦笙笙,一来二去,便被一众公子哥们知道了。
  钱文安对这个将贺青云迷得团团转的女子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叫嚷:“什么时候将秦姑娘带来咱们瞅瞅,不管怎么说,兄弟也帮了你好几个忙,勉强算得上你们的媒人不是?”
  秦笙笙可是贺青云打算娶回家的人,在他心里自是万般皆好,更受不得朋友用这种轻佻的语气提起她,因而他用力撞了钱文安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说得其他几人都忍不住打趣起来。钱文安更是自夸道:“怎么样,我就说嘛,像咱们这种见识早的反倒不容易陷进去。而像青云和宁琛这种,不动则已,一动就惊人了。”
  “胭脂俗粉而已,再多也没意思。”贺青云毫不避讳地表达他对秦笙笙的重视。
  旁边几人见到他春风得意的脸色,纷纷嚷着要罚他三杯。
  贺青云认罚,面不改色地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三杯。大伙儿更是嘘声一片,好不热络。
  但在这片嘘声中,一道冷哼声就格外刺耳了。
  大家一时顿住,扭头向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出声,面色冰冷的谢宁琛望了过去。
  还是钱文安反应快,忙笑呵呵地说:“宁琛,怎么,今儿酒不合你的意?让掌柜的换一壶你喜欢的。”
  回答他的是谢宁琛将酒杯重重掷在桌子上的声音。
  这力气大得,桌子都跟着晃动了两下。
  大家这才发现,谢宁琛动了真怒。大家皆是一头雾水,谢宁琛虽然有时候表现得不大合群,但从未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莫非是谁惹到了他?
  只有贺青云清楚,谢宁琛的怒气是冲着他而来。他按住眉心,有些发愁,原以为,最近一段时日,谢宁琛没了动静,便是不计较前程往事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在他愣神的这会儿功夫,谢宁琛已经丢下酒杯,提步出了包间。
  贺青云反应过来,忙起身拦住要追下去的钱文安:“我去!”
  说罢,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连沉默寡言的姜允也看出来了:“青云和宁琛闹矛盾了?”
  好似真的是这样,不过大家都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得回头私底下问问,钱文安甩甩头,乐呵呵地说:“喝酒,喝酒,咱们先吃,不给他们留!”
  ***
  这厢,贺青云在酒楼外的马路上拦住了谢宁琛,无奈地说:“宁琛上次是我不对,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谢宁琛斜了他一眼,目露讽刺:“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
  那个名字到底没说出口。谢宁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不想搭理贺青云,绕过他往马路上走去。
  贺青云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就算深居简出的贺夫人不清楚,贺坤钰肯定是听到了风声的,但贺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几次上门,都被贺夫人拉过去闲聊,好茶好点心的招待他,就是不让他跟韩月影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一个局外人,也弄不清楚贺家人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只是按兵不动,先观望。
  贺青云见谢宁琛连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更是烦躁,叹了口气,追了上去,拦在他面前:“宁琛,你究竟怎样才愿意与我和好?”
  谢宁琛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问住了他:“那你怎么才愿意与秦笙笙那个女人分开?”
  “这不一样。”贺青云不明白,大家好兄弟,好朋友做得好好的,宁琛为何非要管他的私事。
  谢宁琛冷笑:“确实不一样,你相信恋春坊的老鸨会这么胆大包天,连教坊司放出去的女子也敢强捉回去?”
  教坊司能脱籍的妙龄女子哪个背后没一两个高人,恋春坊的老鸨真是活腻了。
  贺青云解释道:“笙笙唱曲极为动听,曾有江南富商许千金便为听她一曲。”所以现在有人闻声而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我看是那秦笙笙给你灌了迷魂汤吧。”谢宁琛嗤了一声,懒得理这个已经被秦笙笙迷得团团转的家伙,折身就走。
  他这回的步伐极快,贺青云一个书生,哪追得上他,只能恹恹地一个人返回了酒楼。
  ***
  过完年就没出过门的韩月影自是不知道这一出。
  但是她也能渐渐察觉到,府中的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与以往不大相同。
  第一个便是贺叔叔,虽然以往贺叔叔跟她说话谈不上和蔼,但语气还是很温和的,韩月影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但最近,她却从贺叔叔的眼中看到了防备,虽只是一瞬,却让她记忆尤深。但她再望过去,又与以往一样,似乎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第二个是婶娘,婶娘待她一如既往的和气亲昵,只是在有的时候,婶娘会盯着她发呆,用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她。等她回过神来,婶娘又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
  第三个便是贺婉婉,因着有意交好,她最近跟贺家三个姑娘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与大气温婉又一直对她表现得很善意的贺婉婉关系尤其好。但最近一段时日,贺婉婉见了她总是没说几句就会问起贺青云,还总怂恿她多去无涯居转转。转转有什么用,最近青云哥哥一直跟同窗之间走动,很少待在无涯居,每日都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到底是没成亲,她总不能大晚上的了还去无涯居晃荡吧。
  韩月影隐隐觉得不安,但又寻不出源头。她琢磨着是不是该寻个机会出府转一转,没想到,还没等她找借口,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听说大哥他们这一届的仕子相约在初十那天去踏春,咱们也跟着一起去看看。”贺婉婉拉着韩月影笑眯眯地道。
  韩月影很心动,只是都是仕子,她们一群姑娘家去合适吗?她也这么问了出来。
  贺婉婉听了,笑容满面地说:“没事,往年也有这么个习俗,再说,云舟湖畔那么大的地方,还能都被他们占了不成。每年春天都很多人去踏春啊,到处都是人,咱们几个去也再寻常不过。”
  在家里憋了几个月,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名正言顺出府玩耍的机会,韩月影哪有不愿意的,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到了初十那一天,韩月影跟贺婉婉、贺红云以及贺芳芳三人一起,乘了两辆马车,带着仆人一起去了京郊的云舟湖畔。
  阳春三月,春回大地,青草依依,湖水泛波,野花遍地,到处都洋溢着勃勃生机,入目所及,原野上到处都是清新的嫩芽,清风拂来,令人心旷神怡。
  便是心神不宁的韩月影,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大哥哥他们还真会找地,这地方便是来一百次也不嫌腻。”贺芳芳望着天上五彩的风筝,脸上充满了向往之意,“我也想放风筝,咱们去寻卖风筝的人吧。”
  贺婉婉可没忘记她们今日来的目的:“让小厮去买吧,咱们先去找大哥哥他们!”
  贺芳芳也对未来的状元郎榜眼探花很感兴趣。几人沿着绿柳轻扬的湖岸往人的地方而去。
  没走多远,就见到湖中的凉亭上,几十个羽扇纶巾,姿态风流的仕子或坐或站,姿态随意中透着一股子不羁。瞧得岸边的小姑娘、大媳妇们脸红心跳。
  不过贺婉婉几人眯起眼找了好一会儿,也没在人群中找到贺青云。
  “大哥哥呢?他比咱们早了一个多时辰出门啊,怎么不见他的踪迹?”
  虽说贺青云没来,也能看看热闹,但没自家人,到底却少了那么几分兴致。没多久,贺芳芳就喊无聊,韩月影也跟着说:“咱们先去放风筝,待会儿再过来,也许青云哥哥就来了呢!”
  这样也不错,贺婉婉一想也同意了,四个姑娘各自拿了一只风筝,在青碧的草地上开始放起了风筝。
  韩月影拿的是一只红色的金鱼风筝,风筝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画得格外有神,活灵活现,韩月影一看就喜欢上了。
  她让夏兰拿着风筝,自己拿着线轴跑开,渐渐的,风筝开始迎着春风往天空飘去,越飘越远。
  其他几人的风筝也升了空,渐渐的,大家的距离拉远,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彼此的视线。
  韩月影玩了一会儿,发现贺婉婉几人都不见了,忙开始收线,准备将风筝收起来,再去找人。
  哪知,忽然一阵大风吹来,风筝歪歪斜斜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颗棵大柳树上。
  夏兰见了,忙道:“姑娘,奴婢去寻个人帮忙。”
  韩月影想叫住她,她却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人影。
  韩月影只好慢慢将线卷起来,往柳树走去。到了树下,她才发现,风筝的线已经断了,除非爬上树,不然别想将风筝取下来。
  韩月影抬头往树上望去,这棵柳树也就两三丈高,难不了她,正好附近没人。她挽起袖子,抱着树干,像只灵活的猴子,几下就爬到了树杈上。
  风筝挂在树顶,她还得往上爬才行,韩月影算了一下距离,挑了一根小腿粗的树干往上爬去,刚爬到树杈,忽地听到树下传来两道脚步声。她心头一窒,连忙缩着身子不动。
  被人看见她爬树,回头被田嬷嬷知道了,肯定会罚她。
  韩月影背靠着树干,一动不动,头微微偏了偏,从柳叶的缝隙中往下瞟去,只看了一眼,她就发现,树下出现的竟还是她的老熟人,一个是褚孟然,还有一个她们遍寻不着的贺青云。
  这会儿,哪怕是面对皇子,贺青云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喜色:“二皇子殿下特意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褚孟然背着双手,脸上是韩月影从未见过的虚伪的笑:“听说贺大公子得了一美,珍之、爱之,不知大公子有何打算,也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儿女□□冷不防的被人提起,便是贺青云,面上也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殿下有什么好主意?”
  褚孟然自信满满地笑了:“好主意倒谈不上,不过应能解决你如今最迫切的事,比如婚约!”
  褚孟然真的是一出手就抓住了贺青云的罩门,他瞳孔骤然一缩,原先的淡漠荡然无存,眯起眼瞅了褚孟然一阵,终还是按捺不住地问道:“二皇子殿下有何高见,还请明示。”
  虽然与父亲摊了牌,但父亲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贺青云总觉得每次见到韩月影都有种心虚的感觉,因而更是希望能早早将此事解决了。所以哪怕觉得褚孟然此举并没有安好心,他也仍然顺着他的话问了。
  褚孟然说出口的话果然不怀好意:“既然令尊、令堂顾念往日旧情,不愿做那等毁信弃义的小人,但若另一方提出解除婚约呢?”
  让韩月影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一事,贺青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韩月影现在就一介孤女,身边又没个长辈,他怎么说得出口。
  便是要解除婚约,也应该先安置好韩月影才是。
  二皇子的这个提议太诱人,贺青云挣扎了几息,还是问了出来:“你有办法?”
  褚孟然淡然一笑,轻飘飘地说:“这有何难,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大公子能心有所属,韩姑娘为何不能?”
  贺青云不语,他们的情况怎么能一样,韩月影整日待在府中,跟着田嬷嬷学着理事,并无接触外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对别的男子动心,进而下定决心解除婚约。
  看出贺青云的不信任,褚孟然笑了笑,抛出一枚重磅□□:“大公子只需将韩姑娘约出来,其余的交给我便是。”
  闻言,贺青云猛地抬头,惊愕地望着他:“二皇子,你……你对小月……”
  这个念头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褚孟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他又怎么会对小月起心思。而且两人不过只见过寥寥一两回。
  褚孟然没回答他的话,只问:“此事于大公子有利无害,你应还是不应?”
  同一时间,不期然之间听到这么个大秘密的韩月影也皱着小脸,屏住呼吸,等待着贺青云的答案。
  

  ☆、第四十一章

  过了许久; 贺青云被风吹得有些干涸的唇终于动了:“殿下会娶小月吗?”
  他用的是一个“娶”字。
  闻言; 褚孟然从嗓子中挤出一声笑; 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贺青云看着褚孟然眼中的理所当然,不用他明说; 便已明白了答案。是啊; 他们这些所谓的天潢贵胄,怎么可能娶一个孤女,尤其是这位传闻中淡泊名利的二皇子实则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怎么舍得将正妻之位就这么浪费了。
  “是我失言了。”贺青云收起了眼中的期待。
  褚孟然瞧了,摇摇头; 略带惆怅的说:“大公子应该感同身受才是,婚姻大事我们不过是棋子; 皆身不由己。”
  好个身不由己!贺青云垂下眼睑; 掩去眼睛中的嘲讽,也对这位皇室中名声极好,极得仕子推崇的二皇子有了新的认识。
  贺青云沉吟片刻,抬起头,故作为难地说:“那恕我不能答应了。二皇子殿下可能不清楚; 我虽对小月无男女之情; 但有兄妹之义; 她这样单纯的性子,若是进了那如狼似虎的地方,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就只差没说,他不能将韩月影往火坑里推了。
  褚孟然有些诧异地瞥了贺青云一眼; 这家伙身为贺家的嫡长孙,贺坤钰的独子,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行事优柔寡断又多情,还保持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便是再会读书也枉然,难成大事。
  看出他眼底的不屑与蔑视,贺青云没有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与这个城府极深的二皇子本就不是一路人。
  “大公子可想清楚了,听说令堂极其喜欢她,若她不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大公子想解除婚约,很难,你等得起,秦姑娘等得起吗?”褚孟然半是讥嘲地问道。
  贺青云眯起眼,轻轻看着他,忽地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知小月身上有什么秘密,值得殿下如此看重?”
  他便是再天真脑子也没坏,若是小月身上无利可图,褚孟然不会这么大费周折地来鼓动他。
  褚孟然的瞳孔骤然放大,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到前面,拂去春风吹来的一片嫩叶,扯了一下嘴角反问道:“你觉得她身上有什么能让我觊觎的?”
  贺青云端详了他一阵,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得作罢,淡笑道:“是我想多了,殿下,若无事,我先告退了。”
  褚孟然点点头,没说话。
  贺青云便带着满腹的心事,脚步匆匆又凌乱地走了。
  褚孟然又在树下站了片刻,然后不屑地笑了一声,扭头一转身,往旁边的小道而去。
  留下韩月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上,抱着树干,泪珠儿不断地往下滚。
  这一刻,她压根儿忘了自己爬上树的目的。
  “怎么,还不下来?”忽然,一道活力满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韩月影吓了一跳,忙止住了低泣,垂头望去,就见谢宁琛不知何时站在了柳树下,昂着头,担忧的看着她单薄的身影。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也静默了下来。
  突然,谢宁琛双手往树上一攀,呼喇呼喇,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爬上了树,站在韩月影对面的树干上,然后手忙脚乱地从袖子中掏了一阵,结果什么都没掏出来。
  对上韩月影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他似乎有些囧,猛地抬起衣袖,胡乱地往韩月影脸上一擦,边擦边嫌恶地说:“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这一哭更丑了!”
  嘴上恶声恶气的,下手的动作却极轻,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样。察觉到谢宁琛的温柔,韩月影的泪流得更凶了,眼泪像晶莹的珠子一样,一颗接一颗不停地往下滚。
  谢宁琛见自己越擦,她哭得越厉害,也跟着慌了,瓮声瓮气地说:“喂,你别哭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你丑就是了……啊……”
  谢宁琛的声音猛然顿住了,因为韩月影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宁琛的脸刷得红得像那天边的火烧云,手也僵硬得不知往哪儿摆,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轻轻往上一勾,揽住了她的肩,轻声哄道:“别哭了,回头,回头,我帮你揍贺青云那蠢货一顿,把他揍成猪头!”
  韩月影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动作大得树枝跟着晃动。
  谢宁琛见了,无奈得叹了口气,手箍紧了,然后说道:“抱紧我!”
  韩月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提,下一瞬就被谢宁琛给抱着跳到了碧青的草地上。
  突然来这么一下,她惊得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对被水洗过后,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总算不哭了,谢宁琛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说:“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然后不由分说地抓住韩月影的手,飞快地往旁边一条岔道跑去。
  岔道蜿蜒而上,往旁边的小土坡上盘旋而去,两侧树木青青,幽深宁静。这一路上谢宁琛刻意避开了人群,专挑幽深的小路走。韩月影开始还在发愣,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到了土坡的另一侧。
  这边坡度不大,缓缓而下,山坡上到处都是鲜艳又夺目的野花,好似在山坡上挂了一张花色的地毯,飘荡在山风中。随着徐徐而来的清风飘荡,轻幽的花香传得老远,让人闻之心喜,似乎连烦恼都飞走了。
  坡下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淙淙,撞击着河中的凸起的石块,掀起一阵白色的浪花,哗啦啦哗啦啦,宛如一首动人的夜曲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流转。
  “喜欢吗?”谢宁琛嘚瑟地指着坡下的那条小溪,“还有更好玩的,要不要去试试?”
  韩月影被他勾起了兴致,加上现在她也不想回去,便点了点头。
  谢宁琛见了,伸手抓住她的右手,神采飞扬地说:“跟我来!”
  然后拖着她就往花丛中跑去,韩月影开始顾忌着会踩到这些小花,下脚很慢,无奈,漫山遍野都是野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前方的谢宁琛又不停地催促,她只好不去看脚下,跟着他往山下跑去。
  到了河边,谢宁琛指着清澈的溪水,笑眯眯地问:“想吃现捉现烤现的烤鱼吗?”
  他这一提,韩月影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叫了一声。
  算起来,距早饭出门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也难怪她的肚子饿了。
  韩月影红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谢宁琛摸了摸她的头,不以为意地说:“害羞什么?到过午时了,饿了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在附近捡些干柴和干草,我去捉鱼,别跑远了。”
  两人分头行事,这附近离湖边远,周围又没居住的人家,几乎没人上山砍柴,因而干柴不少,不多时,韩月影便捡了一堆干木枝,堆积在河岸边的鹅卵石上。
  而谢宁琛这边也抓到了四条巴掌大肥肥的鲫鱼,他掏出匕首,将鱼肚划开,扣去内脏,刮掉鱼鳞,然后在水里过了一遍,最后串到一根碧青的棍子上,拿了过来。
  “怎么样,哥哥厉害吧,今天让你尝尝哥哥的手艺,小丫头好福气啊,哥哥可很少给人弄吃的!”谢宁琛将鱼丢在鹅卵石上,笑眯眯地自夸道。
  从韩月影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那两颗白牙在阳光的反射下,灼灼发光。恍惚之间,韩月影仿佛看到了一只傲娇的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围在主人身边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想到这里,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声,谢宁琛丢下手里的木棍,抬起头,打量着她:“你笑什么?”
  韩月影咬住下唇,瞟了他一眼,刚止住的笑容再度爬了上来,而且这次更夸张,她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
  谢宁琛察觉到不对劲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除了袍子下方沾了点水,其他并无异样,这笨丫头在笑什么。
  “喂,笑什么?”他逼近韩月影面前,亮起森白的牙齿,逼问道。
  韩月影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再度笑开了怀。
  看他似乎要恼羞成怒了,韩月影这才止住了笑,拉着他往旁边的小溪处一拽,然后指着水面上的倒影说:“你洗把脸吧。”
  清澈的水面上,映出谢宁琛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不过往昔俊俏的脸上,这会儿已经被漆黑的烟灰包围,尤其是嘴边那一团漆黑,就像是长了一圈胡子似的,让他瞬间从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子。
  难怪那丫头会笑呢,谢宁琛抬起食指往唇边一抹,然后出其不意地将手指上的烟灰往韩月影嘴边一抹,得意地笑了起来:“让你取笑我!”
  “你……”韩月影气急,站起身,握紧拳头朝他冲去。
  见状,谢宁琛立即跳了起来,躲开她的拳头,然后快得像只兔子,往树枝后面一躲。
  韩月影不肯放弃,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跑了好半晌,结果还是没追上。最后韩月影累得气喘吁吁,只得作罢,不甘心地斜了谢宁琛一眼:“你给我记住。”
  瞧她累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谢宁琛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不动,啧啧出声:“你体力也太差了,看来让你追我,只怕一辈子都追不上,算了,我可怜可怜你,站在这里等你吧。”
  韩月影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喘了会气,走到火堆旁,重新生火。
  她先将干草放在树枝下方,然后在周围留出一团空间,这才将干草点燃。火势顺着草堆往上蔓延,不多时,便引得树枝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看见没,火是这样生的。”韩月影学着谢宁琛的样子,得意地一扬眉。
  瞧她骄傲得像一只小孔雀,谢宁琛摸摸下巴,少见的没有抬杠,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不错嘛,小姑娘还会生火。”
  火生起来,接下来是烤鱼,这个谢宁琛有过经验,他抢过鱼,架在火炭上,慢慢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空气中便飘荡着一阵烤鱼的香味。
  四条鱼,哪怕没有油没有盐,两人也吃光了,还意犹未尽。
  事后,谢宁琛砸吧着嘴,随意地将一块小石头搬开,嘿嘿笑道:“也不知这河里是否有螃蟹或者虾,烤螃蟹和烤虾也不错。”
  韩月影没说话,蹲在溪水上的一颗凸出的石头,浇起冰凉的溪水将十根手指头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也没放过。擦干手,她站了起来,感激地看着谢宁琛:“今天谢谢你,咱们回去吧。”
  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往日的天真和懵懂,似乎一瞬间便长大了似的。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韩月影,谢宁琛的心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很不舒服。
  他抓了一下头,嚷嚷道:“其实……其实你可以不回去的。”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韩月影的泪点,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谢宁琛见了,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语无伦次地说:“哎呀,你别哭了,我送你回去便是。”
  韩月影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我……我只是舍不得婶娘。”
  谢宁琛怔了一下,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看来她是决定离开贺家了,否则不会说这样的话。迟疑了片刻,谢宁琛问道:“你决定了?”
  韩月影的嘴角荡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嗯,青云哥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不能那么自私。”
  等解除了婚约,她这个贺青云的前未婚妻再待在贺家就尴尬了。
  “贺青云真是个混蛋!”谢宁琛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笨丫头这样实诚的姑娘,贺青云怎么忍心欺负她。若是这家伙在他面前,他定要狠狠得揍他一顿。
  见她为自己鸣不平,韩月影心里淌过一道暖流,脸上的笑容越发平和,反过来劝他道:“你也不必如此气愤,青云哥哥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这也不是他的错,喜不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勉强的。”
  谢宁琛气笑了:“你又懂什么叫喜欢了?”
  这笨丫头一看就没开窍。不过也幸亏她没开窍,不然还不知多难过。
  韩月影瞥了他一眼:“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行了,你也别为我操心了,青云哥哥不好意思说,就让我去说吧,他既然不喜欢我,这场婚约迟早要解除,宜早不宜迟。走吧,麻烦你送我回去,我亲自去跟婶娘说清楚。”
  想她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到处流浪,并不是个没主意的弱女子。谢宁琛没有反驳,他拉着韩月影特意避开了贺青云等人,从山的另一边绕道官道上,然后拐了一辆马车回城,最后亲自将韩月影送到贺家门口,看着她走进了贺府,这才转身离开。
  ***
  韩月影回去时,府中静悄悄的,几个姑娘、公子都出去了,也难怪这么安静。
  以往这个时候,婶娘应该在午睡。韩月影悄无声息地去了珏园,准备先私底下跟贺夫人通声气,将这件事说清楚,看能不能以最体面的方式解决此事。
  贺夫人的睡眠不好,稍有响动就会被惊醒,因而每天到了她午睡的时辰,珏园里总是静悄悄的。
  韩月影走进去时,只在门口碰到了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知道韩月影最得贺夫人的喜欢,平日来都不用通报,因而今天也没拦她,笑盈盈地说:“姑娘来得真巧,大老爷刚才回来,就比姑娘前一脚进门。”
  听说贺坤钰回来了,韩月影脚步顿了一下,拐了个弯往贺夫人卧房旁的暖阁而去,准备先在那里等一会儿,等贺坤钰走了再说。
  她刚走到暖阁门口就听到哐当一声,似乎是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韩月影心里一急,正要走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贺夫人颤抖的声音:“没有?怎么会没有?你不是画了韩师兄的像吗?他们拿着画像还能找不到人?这其中是不是哪儿搞错了?”
  贺坤钰扶住贺夫人的肩,叹了口气,又丢出一个实实在在的证据:“玉蝉,去东阳韩家老宅的人也回来了,韩家族人从未听说过韩师兄成亲生子的消息,族谱上也没任何的记载。”
  贺夫人蠕动了两下唇,哆嗦着说:“兴许,兴许韩师兄在外面娶的妻,他……他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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