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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交之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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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青云颔首,搓了一下这两天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指:“好,走吧。”
  几人刚走到马车前,斜侧忽然窜出一人; 扑通一声跪在了贺青云面前,不住地给他磕头:“贺大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
  “绿衣,你家姑娘怎么啦?”贺青云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攥住绿衣的肩。
  绿衣哭得鼻子红红的,眼睛更是肿得跟核桃差不多,她抽泣了一声,捂住嘴伤心地哭了:“大公子,初九那天,我家姑娘去成衣铺,回来的路上就不见了。奴婢报了官,还是没找到我家姑娘,奴婢没辙,只能来找公子,求求公子,你救救我家姑娘。”
  初九人就不见了,今天已经是十一,也就是说人整整消失了两天。而且对方还是专挑自己进考场的时候下的手,贺青云的脸呈猪肝色,扭头对符其说:“你与绿衣姑娘再去衙门报官。”
  符其为难地看着他:“大公子,夫人他们都还等着你回去呢!”
  会试关乎贺青云的前程,不说贺夫人,便是贺老夫人也极其关心,因而早在家中备了好菜好饭,只等他回去沐浴用餐,再好好休息一天,已应对接下来的两场考试。
  贺青云没理会他,对家里派人接他的赖管事道:“你先回去知会祖母和母亲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去。”
  赖管事有些不赞同:“大公子,你已经在考场里呆了两天一夜,正是应该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时候。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去吧。”
  贺青云抿紧唇,不应:“不用了,你将车夫和马车留给我便是。”
  说完再不给赖管事说话的机会,踩着马凳爬上了马车。
  眼看马车开走,赖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他怎么回去向老夫人和夫人交差,还有府上的韩姑娘。
  ***
  贺青云一路直奔,飞快地赶到了谢府。
  谢宁琛正在练武场射箭,听到下人来报,狐疑地扬了扬眉:“这几天不是会试的日子吗?他来做什么?”
  会试一共三场九天,每一场都要在考场里呆上两天一夜,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尤其是现在是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尤其是到了夜间,天气更是冷得人发抖。
  会试三场,考的不仅是人的学问,还有人的身体素质。身体稍微弱些都熬不过这九天便晕了,更逞论答题。这时候贺青云不好好修养,跑到他这里来做什么?
  谢宁琛将弓丢给了旁边伺候的小厮,又接过白色的汗巾,擦了一把汗,然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大步往待客的花厅而去。
  他匆匆踏入花厅,人未至语先到:“青云,你这时候找我,可是有事?”
  贺青云蹭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宁琛:“你应当知道我找你所谓何事才对!”
  这话说得,谢宁琛挑了一下眉,对上他带着质问的眼神,耸耸肩,往旁边铺着绒毯的梳背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做了什么,让贺大公子刚下考场就过来兴师问罪?”
  贺青云俊朗的眉目挤做一团,加重了语气:“青云,别玩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啪……
  谢宁琛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险险擦过贺青云的脸颊,顺着他飘扬的那一缕鬓发,飞到地上,碎成几块碎片,溅起的茶水落到贺青云的鞋子上、袍子上,让他更显狼狈。
  “世子……”丰荣惊呼了一声,见没伤到贺青云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劝道:“贺大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家世子这两日一直在府里,哪儿都没去。”
  见丰荣说得诚恳,贺青云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旋即又想到,在这偌大的京城,秦笙笙举目无亲,除了洪家人也没什么仇敌。而现在洪老四尸骨未寒,洪家人便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这时候对秦笙笙下手。况且,洪家人都是普通百姓,他们若是对秦笙笙动了手,衙门早找出蛛丝马迹了,不会这时候都还没丝毫的线索。
  除了前几日才放过狠话的谢宁琛,他想不出还能有谁会这么针对秦笙笙。
  他抿紧唇,语气稍缓,劝道:“宁琛,只要你交出秦姑娘,此事我便权当没发生!”
  “秦姑娘?她不是你的相好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谢宁琛这会儿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见贺青云还要说什么,他已经飞快地站了起来,冲旁边的丰荣说:“请贺大公子出去,以后他来也一律不用知会我了!”
  这是要绝交的意思了,贺青云当即变色,蹭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宁琛,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谢宁琛回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也说咱们是多年的朋友,可你就是这么做朋友的?一个烟花女子不见了,你二话不说就上门质问我,呵呵,这种纸糊的交情不要也罢!”
  见谢宁琛动了真怒,贺青云面上闪过一抹懊恼之色。
  也是,谢宁琛是何等骄傲的人物,他从不屑说谎,是自己太过担心秦笙笙的安全,乱了手脚。
  贺青云是个知错就改的人,连忙道:“宁琛,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听我……”
  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谢宁琛给截断了:“不用说对不起,我本来也打算在会试之后将她弄走,不过是有人先我一步,替我做了这事,我还得谢谢他。”
  语毕,也不管贺青云是何反应,飞快地出了花厅,往垂花门里一拐,转眼就走出了贺青云的视线。
  留下丰荣不爽地看着贺青云:“贺大公子,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公子还要急着寻人,咱们就不耽搁你了!”
  名义上是不耽搁,实际上是下了逐客令。
  被个奴仆赶人,贺青云的脸上闪过难堪之色,但此事到底是他理亏。他握紧拳头,颔首道:“丰荣,你替我转告宁琛一声,他日再上门请罪。”
  丰荣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回头便将贺青云这话转告给了谢宁琛,又抱怨道:“贺大公子这是得了失心疯吧,什么证据都没有也好意思跑到咱们府上要人。也就世子爷你好性,依小的说,他这样的就该打出去!”
  谢宁琛不爽地斜了他一眼:“行了,别拐着弯替他说好话,你以为这么说就能让小爷解气?”
  丰荣挠挠头,讪讪地笑了,再不敢说话。
  被人这样冤枉,谢宁琛极其不高兴,他将手指捏得擦擦擦作响。顿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朝丰荣一招手:“你,派人去寻寻那个姓秦的是被谁弄走了。悄悄的,找到了人也别吱声,偷偷回来告诉小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贴心,将那祸害给弄走了。”
  ***
  贺青云一出谢家就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冲动,对宁琛说出那番话的。
  这种后悔到了衙门与小绿和符其汇合后到达了顶点。因为衙门这边还是没有消息,据官差说,他们已经将秦笙笙前日去过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秦笙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衙门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关闭城门寻人。
  这时候,贺青云又想起谢宁琛的好来。与他不同,谢宁琛自幼是被老奉国公带大的,深得老奉国公喜爱,是老国公看好的继承人,因而老奉国公手里的人马不少都给了谢宁琛。
  谢宁琛手里是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若能得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只是,估计这段时间,宁琛都不会想见他。
  贺青云的脸皮终究不够厚,没好意思再去谢家碰壁。
  他让符其给衙门使了些银子,希望他们能更尽心尽力的寻人,又将自己的几个人马全派出去寻人。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漆黑了。
  符其担忧地看着他道:“大公子,明日你还要参加第二场考试,先回去吧,不然夫人该担心了。”
  岂止是贺夫人担心,贺老夫人并家里其他女眷都心焦地守在无涯居。
  贺老夫人看着空手而归的赖管事,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焦急:“大公子呢?怎么没回来?”
  赖管事偷偷瞅了一眼无知无觉,扶着贺夫人,面露担忧的韩月影,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娘,这都什么事。
  他垂着头,硬着头皮撒谎:“大公子遇到几个同窗,还要耽搁一会儿,让老夫人、夫人、姑娘们别担心。”
  闻言,贺老夫人松了口气,嘴上仍担忧地抱怨道:“那就好,只是青云两天没怎么歇着了,什么同窗这么急,明日还要去考试,应该早早回家休息才是。”
  可不是这个理,这时候有什么重要得过会试,但偏偏公子他……赖管事低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行人又在等了许久,眼看暮色降临,贺青云还没回来,贺老夫人与贺夫人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焦躁不安地盯着大门口。
  “怎么耽误这么久,别是遇上什么事了吧?”贺老夫人双手合十,仰头对着苍天,不住地念叨,“菩萨保佑,老天保佑,可别出了岔子!”
  贺夫人的脸色愈显苍白,她让韩月影扶起她来,缓缓走到门口,轻轻叫来管家,对着他吩咐道:“多派些人去找大公子,务必要将人找回来。”
  眼看天都黑了,明日他又要进考场,若是不好好休息,便是铁人也撑不住。
  韩月影见贺夫人担忧得嘴唇干裂,神情恍惚,用力搀着她的胳膊,低声劝慰道:“婶娘,你别担心,青云哥哥做事一直极有分寸,你别担心,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话刚说完,人还真回来了。
  瞧见儿子踏着风霜归来,身上还是进考场那天那身皱巴巴的衣裳,脸上一片疲倦,贺夫人又是开心,又是心疼,忙让人安排他去沐浴,又将这喜讯告诉了守在屋子里的贺老夫人等人。
  “青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母亲不必担心。”
  贺老夫人听了这才放心,她缓缓扶着贺婉婉站了起来:“人平安回来就好,明日还要去考场,咱们也别吵着他了,让厨房将饭菜端上来,他用了饭,早些歇下吧。”
  贺夫人颔首,起身将贺老夫人等人送了出去。
  回来时,正巧看见贺青云披散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从净房里出来。
  她连忙皱眉轻斥道:“你这孩子,得快快将头发擦干,否则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说罢,接过婢女手中递来的汗巾亲自给儿子擦头发。
  贺青云这么大的人还被母亲照顾,颇不自在,头一偏说:“娘,我自己来吧。”
  “行了,赶紧吃饭,不饿吗?”贺夫人瞥了他一眼,又对帮忙上碗筷的韩月影笑道,“听说一个人吃饭不香,小月,你陪青云一块儿用饭。”
  韩月影最近的饭量急剧看涨,每日所食,比贺青云这个男孩子都还多。田嬷嬷说,她这是在长身体,贺夫人因而也不限制她,只是未免她吃坏了胃,一直让她少食多餐。
  对此,贺青云也有所耳闻,他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小月你权当帮我的忙。”
  韩月影这才乖乖坐下,接过婢女呈上来的碗筷,开心地吃了起来。
  经过田嬷嬷的教导,她已经能做到食不言,筷子灵巧地在碗里拨动,速度又快又轻灵,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若不看她因为吃得太开心而鼓起来的腮帮子,倒真跟婉婉她们这些从小精心教导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了。
  贺青云看着她吃得像一只偷食的仓鼠一样,嘴角无意识地往上勾起,跟着用了半碗。
  见儿子放下碗筷,贺夫人很是心疼:“你怎么才吃这一点?再用些吧,明日又要在考场呆两日。”
  贺青云急得嘴上都要冒泡了,哪还有心思吃饭,他揉了一下额头,推脱道:“不用了,娘,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嗯。”看着他眼底的青色,贺夫人只好吩咐无涯居的奴婢好好照顾贺青云,然后才领着韩月影回去了。
  晚上,贺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贺青云今天的情绪实在太低沉了,莫非是没考好?她叹了口气,又不敢问,怕给儿子增加压力,弄得一夜都没睡好。
  同样的,这一晚除了她,还有两个人也没睡好。
  一个是贺青云,他将自己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安排符其明日多去请些人寻找秦笙笙。
  另一个是谢宁琛。想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因着一个女子就跟自己闹翻了,谢宁琛心里颇不爽。
  而且更令他不爽的是,他胸口总闷闷的,极其不舒服,哪怕面对着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他最喜欢的各种精良弓箭和利剑,他也开心不起来。
  谢宁琛满心烦躁地在屋子里踱了半天步,忽地拉开了门,冲守在门口的丰荣道:“备马!”
  丰荣头皮发麻,瞅了一眼雾蒙蒙快沉下去的天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天快黑了,咱们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谢宁琛到嘴边的“贺府”两个字又吞了回去,他才刚跟贺青云闹翻,哪好意思再说是去找他的。
  只是他若不去,今晚贺青云回去,万一闹翻了,那笨丫头恐怕要偷偷一个人藏起来哭鼻子了。

  ☆、第三十九章

  丰荣看着贺府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心里的郁闷难以言说。昨日他家世子明明才跟贺大公子闹翻了; 怎么今儿又眼巴巴地跑上门。贺大公子与他家世子的交情是好; 但也没好到,贺大公子错怪了他家公子; 兴冲冲的上门问罪; 他家世子还半点都不计较的地步吧。
  “世子,这个时辰,贺大公子应该去了考场才是。”丰荣小声提醒道。
  贺青云瞥了他一眼; 虽未说话,但眼神里的嫌弃一览无余。
  好吧; 要你多嘴!丰荣偷偷往后一缩脖子,再不吱声。
  谢宁琛这才收回目光; 然后大步往贺家而去。
  门房见到他; 连忙迎了上来:“贺世子,你可是来找我家大公子的?今儿大公子去参加会试了,要后日才会回来。”
  谢宁琛一拍脑门,面上闪过一片懊恼之色:“最近太忙,你不提我都忘了。我前些日子借了你家大公子一本书; 我看他做了蛮多记录的; 他该不会还要用吧?今儿特意拿来还他。”
  门房大字不识一个; 点头哈腰笑道:“小的就不知道了,世子请。”
  “好吧,不然万一后日宁琛回家还要看,找不到就麻烦了; 我送过去给贺夫人。”谢宁琛跟着应了一声,然后在丰荣见鬼了的表情中大摇大摆的往贺府中走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丰荣万分苦恼的抓了抓头,世子撒这样的谎,究竟打算做什么啊?难不成是不忿昨日贺大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所以今日特意来给贺大公子一个教训?不对,人家贺大公子都不在家,问什么罪。
  丰荣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被扒光了。他龇了下牙,飞快地追了上去。
  主仆两人往贺夫人的所居住的珏园而去。
  走到门口就瞧见一个穿着豆绿色迤逦长裙,头戴朱钗,背影苗条的姑娘先他们一步进了珏园。
  谢宁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贺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妙龄姑娘?
  他撇撇嘴,只当这是一个路人,但当他踏进珏园时,整个人都傻眼了,话都捋不直:“你……你是韩月影那个丑丫头?”
  无怪他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是不过短短两个多月没见,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皮肤像是脱了层皮,由以前的小麦色变成了米白色,还带着健康的红晕。俗话说,一白遮千丑,她这一长白,简直就跟脱胎换骨了一般,变得……好看多了。
  想了半天,谢宁琛也只有这么四个干瘪瘪的词汇能形容现在的韩月影。
  便是丰荣听到他家世子用不大确定的语气唤出“丑丫头”三个字时,也跟着吓了一跳。不过冷静下来一瞧,别说,这五官、神情还真是那位韩姑娘。老话说,女大十八变,这话果然没骗人,就过了个年,这姑娘就跟着蹭蹭蹭地长了好几截,感觉比第一次见她时长高了半个头。而且五官也长开了许多,眉眼之间多了些少女的妩媚与清丽,跟头一回见的那个小孩子模样的姑娘简直是天壤之别。
  韩月影摸了摸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变化有那么大吗?怎么府中的人都没发现呢?不对,婶娘和婉婉都说过她这段日子长了许多,只是没谢宁琛表现得这么夸张而已。
  其实是贺府的人每日都跟她见面、相处,因而对这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并不敏感。所以也觉得她长了些,但受到的冲击却没那么大。而谢宁琛两三个月没见她,对她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年前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丫头上,因而今天突然一见面,才会如此诧异。
  任谁被喊丑丫头也不会开心,韩月影瞪了谢宁琛一眼,气哼哼地说:“青云哥哥今儿要参加会试,不在府中。”
  青云哥哥,叫得可真亲热,可你的青云哥哥已经琵琶别抱了。谢宁琛瞧她这幅神气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就知道,贺青云应该还没敢把秦笙笙的事往家里说。
  也是,贺夫人身体不好,又这么满意韩月影,而秦笙笙的身份不过是个烟花女子,他哪敢说。
  谢宁琛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堵得慌,他扬起手里的书,拍了拍:“我是来还青云的书,万一他后日回家还要看呢?”
  韩月影伸手去接,谢宁琛猛地举高手臂,然后裂开嘴,冲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又没说要给你。”
  韩月影冲他做了个鬼脸,嘟囔着嘴说:“幼稚。”
  她也不去抢了,反正他是来还书的,总不可能又把书拿回去吧。
  “你这丫头才多大,还说别人幼稚。”谢宁琛拿起书敲了一下她的头,趁着她发火前,赶紧把书塞到了她手里。
  韩月影接过书,也懒得跟他计较,折身就要回去。
  谢宁琛见了,忙拽住了她的袖子,将她拉到大门右侧那颗冒着新芽的香椿树下:“我有事跟你说。”
  韩月影扯回自己的袖子,往旁边退开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转着一对滴溜溜的眼珠子,防备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话都嘴边,谢宁琛又不知怎么开口了。他抿紧唇,忽地问道:“喂,笨丫头,你觉得你跟贺家真的搭吗?”
  这是什么鬼话?韩月影愣了片刻才回味过来他在说什么,秀气的眉毛往上一拉,审视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贺叔叔对我很好,婶娘更是待我如亲女,青云哥哥也蛮和善的。”
  还防上他了,谢宁琛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他若不是担心她被骗,何必走这一遭。
  他上回毕竟找了自己一夜,想到这里,韩月影就有些心软。经过这几回的接触,她也清楚,这个谢世子嘴虽然贱了些,但人却是不坏的。
  她按捺住跟他斗嘴的欲望,放缓语气好好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的态度好,谢宁琛也褪去了平日的不着调,板着脸,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会离开贺家吗?”
  这个假设的问题就让韩月影的眉毛拧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漆黑的眼睛中似有水光在浮动:“你为何会这么问?”
  她当然不想离开贺家。她爹已经不在了,她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贺家人就像是她的亲人,贺叔叔见到她每次说话都会小声许多,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婶娘更是处处替她考虑,青云哥哥也不排斥她了,待她很和气。
  这种安定宁静的生活是曾经四处流浪的她想都不敢想的,她哪里舍得放弃。不过无缘无故的,谢宁琛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对上韩月影探究的眼神,谢宁琛心头一悸,看着她眼底深处潜藏的恐惧,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将此事给糊弄过去时,贺夫人的温柔的声音解救了他。
  “宁琛来了,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坐。”贺夫人站在两丈开外的青石板路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谢宁琛扯了一下嘴角,指着韩月影手里的书:“伯母,我来还宁琛书,正好撞上这个丑丫……不是,撞上韩姑娘了,随便聊了两句。”
  贺夫人含笑点头:“劳你跑这一趟,进来坐吧,听说你最喜欢云雾山的茶,前儿你贺伯伯得了些,你替他掌掌眼,看看这茶怎么样。”
  “那小侄可有福了。”谢宁琛爽朗地笑着走了过去。
  贺夫人果然让人上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并一壶热气腾腾的云雾山秋茶。
  谢宁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赞不绝口:“好茶,贺伯伯这茶好。”
  “喜欢待会儿带些回去。”贺夫人笑眯眯地说,见他要拒绝,又补充了一句,“你贺伯伯这儿多着呢,他也喝不完。”
  贺夫人一出现,谢宁琛再也找不到跟韩月影单独说话的机会,因而没呆多久,就寻借口告辞。
  等他一走,贺夫人脸上的笑容消散,目露担忧,良久,问旁边的孙妈妈:“你说,谢世子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她将谢宁琛今日拿来的这本书扬了扬。
  他明知今日青云在考场,却独独在今日将书送了回来。不过一本书罢了,派个下人送过来就是,他又何必亲自走这一遭。
  孙妈妈看着贺夫人担忧的侧脸,再一想刚才撞上谢公子与韩姑娘单独在一块儿说话时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蠕动了几下唇瓣,哆哆嗦嗦地说:“夫人是怀疑……”
  “你想多了,小月这两个月都没出门一趟。”贺夫人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用警告的眼神瞥了孙妈妈一眼,“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诶,老奴晓得,夫人放心。”孙妈妈垂头,双手攥紧,眸子中翻滚着惊涛骇浪。夫人这激烈的反应无疑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哎,原以为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却不曾想没入自家公子的眼,反倒入了那位贵公子的眼,这都是什么孽缘啊。好在,看小月那丫头懵懵懂懂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开窍。
  虽然警告了孙妈妈一句,但贺夫人并不敢掉以轻心。她眉心轻颦,思忖半晌,侧头对孙妈妈交代道:“让门房那边留意着,以后若是谢世子来了,先派人来通知我。”
  不管是她多想了,还是确有其事,多防着点总没错。
  

  ☆、第四十章

  从贺家出来; 丰荣也瞧出来了; 自家世子根本不是去找贺青云的; 而是去找韩姑娘。
  哎,想不到他家世子也有一副侠义心肠; 不过这世家公子哥们有一两个相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像钱公子,红颜知己满天下,也不见公子这么义愤填膺啊。
  抓抓脑袋; 丰荣撇去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荒谬的念头,问贺青云:“世子; 咱们直接跟韩姑娘说便是,绕这么多弯子做什么?”
  这不; 话还没说清楚; 贺夫人就来了。
  谢宁琛曲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懂什么!”
  对于男人来说,这种桃色事件无伤大雅,只要不为此犯太大的错误,甚至还会被人打趣一声“人不风流枉少年”。所以,便是他将此事在贺夫人和韩月影面前揭穿了; 只要贺青云不犯糊涂; 非要嚷着退婚; 这婚约仍会继续,只是会在韩月影心头留下一根刺而已。
  丰荣缩了缩脑袋,嘿嘿笑道:“世子,那这事咱们还管不管啊?”
  既然无伤大雅; 就装作没看见嘛。
  谢宁琛敲着手指头,走了几步,不答反问:“贺青云有什么动静,秦笙笙找到了吗?”
  这个丰荣可是一直盯着,他忙不迭地说:“贺公子不好出面,他托了钱公子帮忙寻人。钱公子今儿一大早就派了一堆人出去。”
  其实不是钱文安人多,而是钱文安素来声名狼藉,他大张旗鼓的找一个女人,太寻常不过。而贺青云还得顾忌着家里人的反应。
  说曹操,曹操到,丰荣的话才说话,一个小厮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丰荣听得眼睛一亮,等他退下后,忙对谢宁琛说:“找到了,听说是被恋春坊的老鸨给强请了去,据说是有贵人出了高价,非要听声动京城的秦笙笙姑娘唱曲。”
  谢宁琛不屑地嗤了一声:“唱曲?莫非不吃饭,光听她唱曲就能饱了!”
  “可不是,这人也真是闲的。”丰荣附和了一句,然后道,“听说钱公子已经过去救人了,咱们要不要做什么?”
  谢宁琛沉吟片刻,未动:“先看看贺青云什么打算。”
  他究竟是想将这个女子养在外面,还是想纳回家?不管哪一样,有贺夫人在,估计都行不通。
  ***
  贺青云的打算出乎谢宁琛的预料,他哪个都没选。
  会考后,他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了秦笙笙,这一次,他连礼仪都忘了,唐突又急切地抓住了秦笙笙的手,惊得秦笙笙俏脸如火烧,她缩了缩手,却怎么都挣不开,只能羞涩地喊了一声:“贺公子!”
  贺青云拉住她的手不放,炽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融化一般。
  这几日他过得很不好,哪怕是在考场中也心急如焚,一直担心她的安危。直到十四那天从考场里出来,听符其说她平安无事了,他纠结的心才放了下来。也是经过这一遭,他才想清楚,他心仪这个女子,想与她白首偕老。
  “笙笙,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贺青云握住她的手,桃花眼宛如一汪深情的海洋,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秦笙笙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垂下了头,露出一截白玉般细腻的脖子和诱人的锁骨:“你……你不是有了婚约吗?”
  听到这话,贺青云不怒反喜,她能知道自己有婚约,说明她一直在留意着自己的事,也不是对自己无意。
  他将她的手攥紧,按在胸口:“我一直将小月当妹妹看,以前不识情滋味,便想着好好照顾她一生也无妨。只是,知了情才明白,这终究是不一样的。若真成了亲便是害了我,也是害了她。”
  “可是……可是一个小姑娘被退婚,名声不好吧。”秦笙笙抬起头,担忧地说。
  瞧出她眸子中不认错辨的担忧和不安,贺青云心里的欢喜更浓,按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会妥善安置她的。”
  ***
  “什么,你让我收小月为义女?”贺坤钰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婚约之事,岂容他如此儿戏。
  贺青云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做这事,当然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他硬着头皮说:“父亲,我对小月并无男女之情,娶了她也是害了她,求父亲成全。”
  他以为他爹会明白他的感受,毕竟当初,他爹跟他娘也是两情相悦。
  但贺坤钰的脸色却极为难看:“你这让为父背信弃义。说吧,你是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不然早不提晚不提,却偏偏在这时候提起此事。
  秦笙笙的身份敏感,这时候提出来,贺坤钰绝对接受不了。贺青云忙摇头:“没有的事,只是儿子与小月双方皆对彼此都无男女之情,求父亲成全。”
  贺坤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此事容我先考虑考虑,不要告诉你娘。”
  贺青云本以为今天会吃父亲几棍子,谁料父亲竟如此好说话,竟没有一口拒绝。他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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