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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春风-清枫聆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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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说起宝物,随后就发生了宝物失窃,自然此夫妇就是彼夫妇是也。”赵青河还不怕“死”地加上主观意见,“毕竟,岑家夫妇巧遇文士之后没几日,消失十几年的鬼山王就犯案,而且身旁还多了一个无名女人,任谁都会联想在一起。”
岑雪敏伤心欲泣,“我就不会想到一起。没人见过鬼山王的真面目,只因一些巧合,就将我爹娘说成是鬼山王夫妇,这也太荒谬了。”
“那么,岑姑娘,你爹娘究竟为何不露面呢?”这句话,是赵二老爷问的。
岑雪敏泪光闪烁,轻轻用衣袖点了点,“我娘生了一种怪病,我爹带我娘四处求医,居所不定,多是他们写信来。你们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我家乡问,仆人邻里都可证言。”
“就是啊,你们只管去问。”彭氏挺挺背脊。
“彭姨,你最后一回见你姐姐是何时?”赵青河笑问。
“呃--我每几年总要回门,夫君早逝,婆家愿意留我……”
“不要左顾而言他。”赵青河摆手示意彭氏少废话。
“……六年,不,五年前。”彭氏想尽量拉近。
“也就是说,你接到你姐姐托付照顾岑姑娘的信之前,已有三年,不,两年不曾见过你姐姐。”赵青河顺着彭氏拉近,“那你的话就不能作数了。字迹是可以仿的,没亲眼见过,不算。”
一句字迹可仿,又引得听者信一分。
“……”彭氏还想辩。
岑雪敏拉住她,“姨母,事已至此,无需再言。我知三哥不喜我,却不知他竟会用这种方式,不惜诋毁我爹娘来赶我离开。想来我也真是寄人篱下太久了,连惹人厌都不自知。既然已经对我厌恶至此,留下亦无意义,我们这就离开吧。”
面对岑雪敏的伤心离意,二太太没动。
大太太动了,却最终无言。
人心已有倾向。
赵青河还不干呢,“岑姑娘,别忙着走,你的故事我还没开始说呢。看大家好像比我这个讲故事的还累,我就简单讲了。岑姑娘不见爹娘回转,便派人去找,一找之下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悲痛欲绝却不敢给爹娘收尸,只能编了母亲得病的谎言。你觉得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来投奔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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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第三更4点哦!
☆、第154片 有些冤枉
赵青河道,“且不说岑家夫妇出游用了化名,无人能查得到他们与你的关系,就算日后有人起疑,只要你是赵家的长孙媳,谁还敢深究你的出身。不过,岑姑娘,你怎么跟你爹娘一样,方孔钱眼里钻不过,非要干那无本的买卖不可呢?本来,你爹娘犯法,你又不犯法;本来,你爹娘服诛,你却清清白白。一开始不湿鞋,何至于日后杀自己人杀到眼红,弄出什么金盆洗手?”
人人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
“行了,故事我也说完了,官府要带你回去问话,你清白也好,有罪也好,都跟他们说罢。”赵青河一说完,厅门再打开,跃进二十来名官衣刀客,其中就有夏苏觉得很眼熟的董师爷。
“啊,还有,你要的证据,我其实也有。”赵青河打算气死人不偿命,“人证是你姑姑,也就是鲁七娘子,她当年和鲁七被你爹娘派到赵家来,将来好为你嫁进来作接应。她没死,被我摔晕了而已,听说你把万里阁炸了,直骂你狼心狗肺。还有,那个老纪,也没死成,我正好带了家里自制的解毒丸,勉强保住一条命,就是手脚从此瘫软无力,所以恨你恨得牙养,什么都愿意招。物证,你也挺能藏的,一方面不给你姑姑管账,一方面给她开了寻欢的蛇寮,钱都藏在床下密库。一千根闪闪发光的金条耀瞎人眼,鲁七娘子要是知道,会不会再被气死一回?”
岑雪敏一直柔柔温温的神情终于显出一抹厉青,只是声音仍轻和,“三哥,你有些冤枉我了。”
官差都身穿赵府仆人统服,却手持大刀,将四张桌围得水泄不通。
赵家全部的主子们,已让这个阵仗吓傻,不知他们何时混入府中。
领头的董霖嘻嘻笑,冲赵老太爷抱了拳又道抱歉,着实却是插科打诨的调调,“老爷子莫惊,一切都在我和赵青河掌握之中,恶人绝不能在此为非作歹。而且,这人虽住赵府,也安插了眼线手下,经我们查实,该捉都捉了,与赵府各位老爷夫人无半点关联,真论起来,你们也是无辜受害者。”
赵老太爷不知说什么才好,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大儿比自己更愕然的神情,怪也怪不得。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实在不是自己儿子媳妇太笨。
谁想得到,那位娴静的岑家女娘会有响马的爹盗贼的娘,而且还接手继续这行杀人越货的买卖,连赵府的府库都让她手下混了进去,才有珍藏品变成假画的事情发生。
要不是赵青河查出来——
赵老太爷看了看对面的大孙儿,心里终于对自己承认,那孩子真不错,与四郎全然不同的性子,气势如虹,非儒士斯文,却有大将之风,一肩挑天的果敢勇锐,又睿智非常。
这么说吧,四郎继任家主还需很多磨炼,青河却是那种直接可以接了担子的男人,让他能安享晚年。
这想法一跃入脑,赵老爷子开始发怔,望着赵青河的目光即刻转为深沉。
“我有些冤枉你了?”赵青河可没注意老太爷想什么,只觉岑雪敏的话好不可笑。
这种人,坏事做尽,已经昭然若揭,还能摆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我这个最直接的受害人。我同岑姑娘一起到常州,归途惨遭灭口。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看到了贼头真面目,为何没有死在常州,而是死在了回程途中?很简单,我大概顾念与岑姑娘的交情,没有立刻揭穿你,反而令你觉得自己有精心准备的时间,比起在热闹的城镇里杀人,在回程预先布下陷阱,更容易制造意外身亡的假象。不过同时,这就得精准知道路线。我死透,自然成了冤死鬼,不可能追究你什么,偏偏死里逃生,把细节琢磨琢磨,就能起疑。那日大雨,大驴提议改路线,我去问了岑姑娘,姑娘未允,说不能耽搁归期。我虽不记得,大驴却听我转述过。岑姑娘说冤枉,好似非你所愿,迫不得已,那我的冤枉要同谁去说?”
恶不知恶,真是极恶。
“是她害你?”赵大老爷一听,爱子之心大过于天,原本对岑雪敏还有几分疑虑和可怜可惜之情,刹那一扫而空。
“自然非我所愿。”岑雪敏青煞煞的脸色并不慌张,丝毫不将赵大老爷放在眼里,只望赵青河,“你缠我不放,居然半夜守在房顶,我的行踪尽落你眼,才让你捉了把柄。你是顾念交情,却趁势要挟我嫁你,我怎能答应,这才不得已杀你。”
赵青河冷笑,“我要挟你嫁我?明知你是飞天大盗?”
他转眼瞧了夏苏,漠然的神情顿时化作一河暖流,“妹妹莫信她。我便是再蠢,难道会善恶不分?”
他总是当众喊妹妹,当她瞧不出“险恶用心”,夏苏哼了哼,“这等事,还是要拿出人证物证才好,你跟岑姑娘都是一面之词一家之言,我皆不信。”
赵青河拍手,“妹妹明智。”不愧是经他“洗了脑”,已构筑起侦探基础思维。“不信我,也不信她,都是白搭。”
岑雪敏的厉害之处在于,坏人的常态她一概没有,居然承认,“我挑拨你俩,却屡屡不成,罢了,我说实话。三哥给我两日,让我自首,否则就会报官。无论如何,我都因三哥逼迫而不得已为之,这总不错吧。难道谁是天生就爱杀人,就喜作歹?”
岑雪敏,天性使然,只觉天下人负她,她不负天下人。
“三哥说的故事,大抵不错,有些还拜你所赐,头一回知道。”一认都认,岑雪敏突然抽出一柄匕首,对准赵大夫人的脖子,见众人惊色,她好整以暇,“然,我爹娘死于非命,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若不为自己谋好前程,谁为我谋?”
大夫人颤声,“雪敏——”
怎么会是如此呢?
她一直自觉辜负闺中好友,却不料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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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第四更7点哦。
☆、第155片 桩桩非罪
“大夫人,你这时最好住口,否则我要是突然控制不了脾气,与你一起死了也说不准。赵府这些人中,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你口口声声说我娘是你亲姐妹,可你几曾当我亲侄女来待?我与四郎一桩婚,若能早早成了,也不至于一条死路走到了底。我有今日,多是你自私而就。我想,你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无脸见我娘。”
岑雪敏笑容苦涩,双眼晶莹,控诉得好似天经地义,对方才是十恶不赦之人。
大夫人眼泪直流。
岑雪敏以凄凉哀伤的目光望着赵府众人,“父母不可选,我懂事之后,娘亲就说了爹的过往,并将家中钱财来源都说与我知。我娘并非一般俗人,她通透聪慧,看穿世情,教我世间无道,人们唯利是图,唯富是贵,唯贵是尊,便是名门赵府,我将来若嫁妆不丰,必受委屈,甚至悔婚也可能。她教我,凡事靠己不靠人,那些不让我活好的人,必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无需与之讲良善。我越良善,小人越欺。我爹为人不似外传那般凶恶,他上山为盗亦是让小人迫害所致。他待我娘和我极好,是天下最好的丈夫和爹亲。我爹娶我娘之后,再不杀无辜之人,再不劫金白之物,我娘为之另辟财源。调换古董书画,因它们传到今朝早已无主,本该能者得之,愚人鱼目混珠,怨得了谁?伪造更是无罪,苏州片扬州刀可以闻名天下,何论我们有罪?那些贩人的买卖,瘦马已成为货品,别人卖得,我们卖不得?至于富家孩童,他们父辈的钱财难道就是干净得来,我们从不曾伤害任何孩童性命,拿钱就放人,不拿钱就卖了换钱。连亲爹亲娘都不要的孩子,我们总不能白白养着他们。”
桩桩罪,桩桩说成无罪。
“你说我爹偷画被捉,我说有人堪破他的身份,不管他是否改邪归正,设计害他,还连带害死我娘。世上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即便亲身经历都未必能断,更何况道听途说,还是过了这么久的往事。”岑雪敏不博取同情,却是真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
“爹娘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我不能问不能祭,流着血泪投奔未婚夫家,岂料你们装聋作哑,再不提当年娃娃亲,一句大明律不允,就抹杀这些年我一家人的诚意诚心。你们可知,我为学习掌家,受了我娘多少罚?长这么大,何时有过一样真正我喜欢做的事?自我懂事,我就是赵家妇了。人性自私,我已知根本不会有人关心这些。”岑雪敏苦笑一声。
“可我仍要为着爹娘的许诺而努力,一来尽孝,二来也真希望自己能有抛却过往的机会。你们说得轻松,一本万利?我要养爹带下山的兄弟,要养一家子人,哪样不花钱?且我是无奈接手,爹娘不在了,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下面的掌柜伙计,他们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可我并未将买卖做得无边无际,反而渐渐收手。即便如此,我的嫁妆还不够多,能引得赵大老爷和赵大夫人点头履诺呢。他人不贪,我不贪;他人自私,我自私。”
董师爷也是一字佩服了得,“照你这么说,你最无辜,最无奈,被所有人逼到这步田地。”
“莫非是我天生贼种?”蹙了眉心,痛楚于面,岑雪敏泪落两滴。
董师爷喊声娘咧,表示无力,“赵青河,你来,我说不过。”
赵青河敛了眸,嘴角讥诮,“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她也是侃侃而谈,今晚要聊通宵还怎么?犯恶不知恶,难道就不恶了?你赶紧提走,让知府大人画押判罪就是。”
废话什么!
“他人不义,我不义,你们好象忘了,赵大夫人的命在我手上。”刀尖往皮肉里一紧,岑雪敏柔声道,“大夫人请送我安全离开,我便不再计较你们背信弃义的龌龊心。”
赵大夫人惨白着脸,颤巍巍立起,让岑雪敏往后拉。
一干女眷畏缩成一团。
“雪……雪敏……”被这些对话吓傻的彭氏,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只问得出一句话,“我……我该怎么办?”
“我姨母对所有事一概不知,请别为难她。”岑雪敏向步步紧逼的官差道,再同彭氏说,“姨母,我让你管得钱财皆为正当来路,如今皆归你,找个好人再嫁吧,恕雪敏不孝。”
彭氏两眼一翻,当场瘫软过去。
岑雪敏神情沉恸,却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犹豫,催着赵大夫人走快些,但觉脑后来风,禁不住转头一瞧,只见一只疾劲的鞋尖,离太阳穴不过寸短。
赵大夫人的命当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岑雪敏连忙松手,也知此时只有拼快,不敢停留半分,飞身跃出厅去,同时怒喊,“夏苏,好好顾着赵青河的命吧!”
岑雪敏虽没想到赵青河本事那么大,能查出她爹娘的底,然而她凡事留着后招,可保自己全身而退。
夏苏欲追的身形顿住,回身惊望赵青河,却见他安然坐着,正以为岑雪敏诓她,忽而想到一件事,“赵青河,岑雪敏身边的那个丫头呢?”
赵青河看董霖。
董师爷摸不着头脑,“你没交代的事,看我干什么?是你疏忽!”
赵青河好笑,“敢情你的薪俸都到我口袋——”话未完,脸色突变,抿嘴一鼓,嘴角流下一脉黑血。
董师爷呆了呆,连追岑雪敏的命令都不记得下了,干嚎道,“赵青河,你要死了!”
赵青河想说董霖才要死了,一张嘴,却喷出一口血雨。然而,他的应变能力极强,耳力目力急速减退之下,仍抓开腰上香囊,将泰婶自制的药丸一股脑儿吞了下去。
“赵青河!”
他最爱的声音,他最爱的容颜,那般急切地靠近了他。
他油腔滑调讨她无数次便宜,到这时方才深知已爱她入骨,愿为多见她一刻,用他拥有的一切交换。尽管他拥有的,少得可怜,而她就占了绝对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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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片 蛛丝之毒
他的夏苏啊,昼伏夜出,专心爱画,从不乱用她的智慧,小仙子般得轻盈可爱,不任意傲慢,却也不轻易折腰,她有她的原则,所以既能安守又能开创,与他的缺项互补,与他的长项相投。
都说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
扯淡!
没有这些理由,光看过脸,他就能喜欢得跟傻子一样吗?
那叫肤浅!
他喜欢一个人,得先说服自己。当然,理由成不成逻辑,那是另一码事。
他若不死,抢亲也得抢她回家当老婆。
“别死,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如瀑布急拉,到他心里只剩轰鸣,她的容颜已经化作一道轻烟,直直往屋梁上升去。
人死了,还能后悔吗?这姑娘语速如此快,是怕他活不了,也是有点紧张他的吧?有戏有戏——
赵青河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视觉还是幻觉,只觉身体不断沉下去,眼前仅剩比夜还深的深渊,最后一丝意识沉浸无底。
赵大老爷扶住儿子往后仰的身躯,抬头看着屋顶上的大洞,再望正探鼻息的董霖,声音发抖,“我儿……苏娘……”语无伦次。
“还有气,大老爷赶紧找千斤堂葛绍,解毒这事,没人比他更能。”董师爷吓得汗都出来了,却不敢泄自己半分气,又冲几个平时和赵青河私交甚笃,故而挪不动步子追岑雪敏的兄弟发火,“娘的,我脸上开花还怎么着?还不给我追苏娘去!她要是出什么事,赵青河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赵大老爷看那几人跑出厅去,不由自主开口,“呃——他们追的方向好像不对,苏娘是从屋顶上去的。”就跟神仙一样,飞到梁上,冲顶而去。
董师爷紧张得要命的心情,居然还因此被大老爷逗得一乐,“世伯,我们这群庸才笨手笨脚,哪能比得了苏娘轻功绝顶,只好绕远路。”
“轻……轻功?”赵大老爷懵了。
倒是九娘和杨琮煜,关键时候显沉着,吩咐找大夫请泰婶,镇定了慌张无措的人心。
而董霖跑出去,权衡之下,决定效法赵青河对夏苏的放任自流,先捉拿本案最大凶徒岑雪敏,方能平定这场巨大的风波。
月出新芽,星光璀璨,灯火点点过万家,只是此时此刻,平时观不腻的夜彩在夏苏眼里褪成无尽黑暗,唯有前方那道奔促的影子锋芒不却,令她发愤疾追。
岑雪敏并非诈她,却早安排那个丫头藏伏屋顶,施放蛛丝之毒入了赵青河的碟碗。
她气自己,怎么那么笨!除了仿画,真是别无所长!
平时看赵青河如大军主帅,做任何事都有稳操胜券之感,而她跟了这些日子,学也学不像一分。哪怕,早一刻疑心岑雪敏丫环在何处也好。如果能及时告诉赵青河,他一定会有所防范,不至于中了对方毒手。
那毒,好像很霸道,也不知老婶的药丸有没有用?
夏苏思绪如麻,赵青河喷血的瞬间就好似一把刀插心,疼得撕裂痛楚,但视线让眼里雾气弄模糊之前,她会立刻眨清。
她错失一次,不会错失第二次,抱着施毒之人必有解药之心。
若毒药无解,则手刃对方,必杀之解恨!
她从不知自己会有这般恨,就算在刘家受尽万般屈辱,也只想到逃走的自己,现在居然有杀人之意,且丝毫不惧。
那丫头纵然得了先机,原本有数十丈远,却让夏苏越追越近,离身后不过数丈。她见四周偏僻,乌鸦鸦一片无灯暗街,当即把心一横,不跑了,仗剑提勇。
“贱人!你以为轻功好就能胡作非为了?姑奶奶今日教你,什么叫见好就收!”她也不多废话,剑花朵朵,在晃眼迷影中又狠又快,要刺夏苏心脏。
夏苏闪避不累,剑尖尚远时,已移到丫头的左侧,“你和你家姑娘说话一个调,别人都坏,你们委屈。”
丫头这一剑徒劳无功,却不着急,“本来就是!”人性本恶,唯有独善其身,“有本事,你给我蹦到天亮去。”
轻功耗内息,练到再高也有时限,况且防御时固然无懈可击,一旦转为进攻,速度就会慢下,更何况夏苏的飞天舞是通过牺牲力量来达到轻盈极致的保身功夫,进攻之力甚至弱于普通女子。
这时,丫头虽暂不能把夏苏如何,夏苏亦奈何不了丫头,唯一可能转变僵局的,就是任何一边来援兵。
丫头不着急,也不代表耗得起,剑收身前,冷笑道,“你想怎地?”
“解药。”夏苏灵慧之极,那丫头所仗恃的和所忌惮的,心里一清二楚,却不显半分怯色。
丫头秀美的脸上露出狡狠,“砍下右手,我就跟你交换。”
“你们做任何事似都讲究交换。”夏苏双手拢在袖中,玉白的面容在黑夜中清濯分明,“既然如此,不如用你改过自新,配合解毒,不再伤及无辜,来换取痛快一死,而非凌迟分尸,如何?”
丫头神情凄厉,掩盖一丝恐惧心,“你才被凌迟分尸呢!”
剑起,剑落,只划到空气。
夏苏之影魅幻,吐气幽幽,“做无本买卖的,不是我;杀人如麻的,不是我;胡作非为,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更不是我。”
丫头突然往后一挥,剑下。
撕拉——
夏苏急忙将身子掰回,低头望,衣裙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而她刚才,想趁对方不注意,贴近了袭击。不料,那丫头身手挺了得,能及时察觉她的来向。
“是你假装船夫,杀了方掌柜三人。”她因这柄快剑,想起万里阁炸毁当日。
“是又如何?”丫头以为自己已掌握夏苏的轻功步法,暗暗得意,“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劝你别顾着男人啦,学学我们,保住自己最要紧。说实在的,赵青河除了姓赵,还有何出色之处?凭我家小姐的容姿,智慧和家财,配他实在委屈,赵六郎都比他强得多。”
夏苏冷着双眸,“赵青河是没什么好,他只不过逼得你家姑娘原形毕露,别说赵六郎,哪个男人都不敢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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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片 唯我独活
“有了钱,还得有命花,谁有胆子娶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大虫。”夏苏话慢,不代表不会说人坏话。
“解药。”夏苏再道。
那丫头对岑雪敏忠心不二,听得母大虫三个字,立刻抖了剑花来砍,哪怕这回没沾到夏苏的衣片。
她嘴里也不饶人,“好歹我家姑娘有的是钱,没男人照样过好日子,不像你,不靠男人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夏苏就是要激怒她,人一怒,招式便有漏洞,“你家姑娘要是听你的话多好,不会为了嫁给赵家儿郎而受这么多委屈,直到再也装不得良民,即便今日逃出去,从此也是通缉犯了。”
丫头果真怒极,突然腾身而起,“贱人还敢说——”
那一招,大概是她平生所学最厉害的绝招,剑影无数,虚虚幻幻,光芒凌厉成网,自夏苏头顶覆罩,势若惊涛,一旦拍中,岩石都会粉碎。
夏苏没有掉以轻心,身子在原地打起转,一寸寸缩矮下去,且往剑芒网边速滑。对方有绝招,她亦有绝学,只要身无桎梏,已没有任何一张网能捉得住她。
正当夏苏贴地要滑出剑网,那丫头的动作却是一滞。
一番惊险虎头蛇尾,居然露出老大一个缺口,令夏苏游刃有余脱了身。回头一瞧,她脸色变了又变,随即苦笑。
丫头口中黑血不止,滴滴答答打在手背,看呆自己,又茫然看向夏苏。
这丫头和赵青河,中了相同的毒。
她问,“为什么?”
夏苏摇摇头,目光怜悯。她智力有限,无法理解岑雪敏那种“积极求独活”的心态。
用剑支住无力的身躯,丫头一说话,血泡直冒,“她要我死,我绝无二话,却为何暗暗害我?”
“解药。”夏苏问得第三回,心中已知答案。
“没有解药。”丫头呵呵凉笑,微仰天,“哈哈,她说今日亲事不顺也不怕,她有准备。原来这准备是要弃我不顾,她自己从此海阔天空,找个地方从头开始,再无人知道她的过去。我在对赵青河用毒的刹那,就中了她的灭口之计。我,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却其实是垫底的,最后一个啊——”
夏苏看着丫头倒在地上抽搐,突然想到赵青河。
她这般回去,等着她的,是否会是一具尸身?
顷刻,心如刀绞。
迤逦而来的夏,不及绚烂,先遇春殇。
“你来……”还有一口气,面色灰黯的丫头突然招夏苏过去。
夏苏纹丝不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的话,她是不信的。
她只知,那将死之人,是非不分,盲忠盲狠,属于最穷凶极恶的一伙人之一。即使这会儿被主子灭口,心中可能不甘,却也可能自私自利成为习惯,临终还要拉个人垫背。
“你不想听她另一处藏钱的地方……”丫头气息奄奄,毒性作祟,让她死前仍要承受万分苦痛。
“我听得见。”夏苏自觉防心减弱不少,没有从前风吹草动就缩头缩脑,然而也不至于变得毫无戒备。
“……想抓她的人可不是我……”气弱,音浊,却很有条理。
夏苏已不打算继续理会,转身就要走。
“你不为赵青河报仇……”也许是邪心加速毒液,丫头上身猛颤,两眼一翻,再说不出话来。
濒死之相,令夏苏无法再多看一眼,转回头,正见终于赶上来的几名官差。他们万般不好意思,她则表情空冷,简单两句话交代了经过。
一名官差上前,怎么看那丫头都已毙命,蹲身一验,突然恨道,“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手里掐了一把毒针,死都要拉个垫背的哪!”
夏苏闻言冷笑,一直收在袖中的手,将原先为那丫头准备的杀物放回暗袋之中,头不回脚步不停,往家的方向急奔而去。
赵府灯火通明,她在屋顶上疾走,见人影绰绰,匆忙无章法,无处不透露着慌张。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却毫不犹豫,跃入自家的园子。
她若是赵青河,只要有一丝清明,都会回到这里。
这里,有家人。
然而,每一个人团团转的景象并没发生,园中份外冷清,还不如赵府其他各处,至少装也装出很慌张的情形来。
刹那夏苏就想,八成是赵大老爷抢先一步,将儿子安顿在自己眼皮底下。
她当下一点足尖,窜高半丈——
“谁……谁?!”乔婶子从外园走进来,见鬼魅的影子而惊呼。
又有一个女声喊,“快来人!有贼啊!”
夏苏听出那声音是葛绍夫人江玉竹,单手拍一下屋瓦,落回地面,“不是贼,是我。”
乔婶子看清后吁一口气,“苏娘,你上哪儿去了?我们正担心得不得了,大驴阿连阿生都捉人去了,所以也找不到人打听。”她完全没问夏苏怎么能蹿那么高。
江玉竹就眼锐得多,却不刨根问底,只道,“苏娘,有闲暇咱姐妹得好好说说话,让姐姐我多了解你一些,省得我吃亏啊。前一阵,家里突然多出一帮无家可归的臭小孩,听说是妹妹说我特别能带娃的缘故?”
江玉竹在,就是葛绍在。
葛绍在,就是赵青河在。
“乔婶子,江姐姐,赵青河他——”话语一噎,夏苏咬住了唇,看出她们的神情压根不似声音那么轻松。
乔婶子正要说话,赵青河的屋里突然爆出喝声。
“冷水呢?拜托各位手脚利索起来,行不行?姐姐妹妹要聊天,还请改个日子吧!”葛绍的爆喝,连媳妇都不给面子。
乔婶子忙提着水桶往里走。
江玉竹稍慢,走至夏苏身旁,神情虽肃,语气从容,“妹妹且安心,那家伙自称从不医死人,他这会儿能出手,就说明被他医的人死不了。”
葛绍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娘子不要代为夫吹嘘,为夫怎么觉得这块从不医死人的招牌就要被赵青河砸了?这小子虽吞了大把药丸,简直就是乱来,不知道药用错了更加毒……”
“我看你是游郎中的招牌吧。我特制的药丸绝不相克,若非少爷服用及时,此时还有命吗?”泰婶上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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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第158片 双魂一心
夏苏听见泰婶的声音,几乎同时失了站立的力气,一下子蹲在地上,脸埋膝。
耳膜轰轰震,心脏咚咚跳,赵青河还有命,这样的好消息,却令她精疲力竭。
原来,心比她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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