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私奔是个技术活-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夫人笑着起身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那就去瞧一瞧吧。”她将首饰册子递给江苒道,“柳儿,这册子上的首饰,你要是有喜欢的,只管拿下来,休要和母亲客气。”
江苒含笑点头,心中不免起了违和感:她前世也常来福庆楼,怎么从没听说过福庆楼有贵重货物要客人亲自去瞧的规矩?夏夫人竟就这么相信了,居然丝毫没有邀她同去的意思。
夏夫人冲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跟着掌柜的离开。屋中只剩江苒和鸣叶,江苒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首饰册子,里面的款式她前世大多都已见过,在她最爱打扮的时候研究了个遍,现在实在没了新鲜感。
门忽然从外打开,她以为是夏夫人回来了,正奇怪怎么这么快,忽然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snow”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小天使“君君”、“蓝二哥哥”的雷,(づ ̄ 3 ̄)づ
☆、第69章
“苒苒。”少年的公鸭嗓已经不复初识时嘶哑难听; 然而语中的欢喜根本不容错辨。
“十一?”她惊讶地抬头; 看到卫襄含笑立在她面前; 总算知道夏夫人的举动为什么这么反常了,原来是这家伙安排好的。想到夏夫人临走时意味深长的一笑,她的脸一下子红如云霞; 嗫喏问道,“你怎么来了?”
卫襄走近她; 目光不离她的左右; 笑道:“我想见你; 就来了。”
直白的话语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江苒看了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的鸣叶一眼,心中大窘:“你,你……”
卫襄见她双颊似火; 双眸若水; 心中大动。一低头; 手指缠绕上她垂肩的发丝; 哑声问道:“我怎么了?”
青丝如墨如缎,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尖; 分外暧昧。他捏着发梢,调皮地拂过她雪白的玉颈,轻轻的痒痒的如羽毛拂过。江苒被激的颤了颤,不适地往后退让。
卫襄眼中带笑; 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靠近过去又是一下轻轻拂过。
眼看他越来越过分,江苒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手掌拍落,恼道:“你做什么?”
卫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道:“苒苒,我可没有轻薄你。”
江苒已经不想和他辩驳这个话题了,反正他总有一大堆说辞来堵她。她冷着脸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可不理你了。婚事也……”她声音顿住,因唇上忽然多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
卫襄轻轻捂住她嘴,讨好地对她笑:“好苒苒,父皇旨意都颁下了,你可不能这时候撂挑子,我错了还不行吗?”
江苒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手上。
卫襄连忙缩手笑道:“别生气了,嗯?”
他一副惫懒的样子,她根本拿他没办法,心中叹息一声,问他:“旨意怎么会下来的这么快?”
说到这个,卫襄的脸就黑了:“还不得怪你。”他原本希望能更慎重地提亲议亲,而不是这样草草就颁下圣旨。
“怪我?”江苒茫然。
卫襄郁闷地道:“你谁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上那个小疯子?他在父皇那儿撒泼打滚,非要娶你。”
他说的是卫璃?
江苒也无语了,这“痴王”果然打小就难缠,前世被他狠坑了一把,这一世居然又差点被他缠上。
卫襄阴沉着脸:“父皇向来疼爱他,又怕我面上不好看,这才快刀斩乱麻,立刻拟了旨。”那小屁孩真是欠教训,毛都还没长齐,居然敢觊觎他的苒苒,父皇还差点被他说动了。若不是他及时接到消息,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饶是如此,卫襄也还是呕了一大口气。
江苒看他脸色,不由好笑,柔声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就别生气啦。”
卫襄没有说话,他费了多少心血的事差点被那小子搅黄,他没把那小子皮揭了都算对得起他了。
“十一。”江苒见他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卫襄吐了一口气:“不提他了,你不是有事要我办吗?我安排的差不多了。”
江苒一怔,神色严肃起来:“你是说金豆豆那边?”
卫襄点头:“你现在出来一趟不容易。马车停在后门,我们现在就去。”
江苒迟疑:“夏夫人这边……”
卫襄道:“你放心,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说要带你去游玩一圈再回来。她巴不得我晚点送你回来呢。”
江苒窘然,夏夫人该怎么看待他俩啊,可,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了。
后门处果然停着一辆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马车。卫襄扶着江苒上了车,鸣叶刚要跟上,卫襄回头看了她一眼,
鸣叶被那一眼看得心里一颤,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卫襄淡淡道:“后面还有一辆车。”自己毫不客气地上了江苒同一辆车。
鸣叶想到刚刚在屋子中的情形,当时真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主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跺了跺脚,灰溜溜地上了后面一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福庆楼后巷,却是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等到鸣叶发现时,江苒早不知被卫襄拐到哪里去了。
另一辆车上,江苒却一早就发现了后面的马车不见踪影。她问卫襄,卫襄只说他们去的地方不方便鸣叶跟着。江苒也就不追问了。
她此时心事重重,想到呆会儿就会见到金豆豆,触及那可能的真相,不由心情沉重,沉默下来。卫襄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向他。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江苒望着他关切的眼神,不忍他担心,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马上要见故人,心里有些紧张。”
卫襄垂下眼一时没有说话。
江苒见他情绪不高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在她面前,卫襄一直是精力充沛,情绪高涨的。
“十一,你这是怎么了?”
卫襄抿了抿嘴,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委屈:“苒苒,你要见金豆豆,是不是为了陈文旭?”
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江苒浑身都僵硬了一下,神色淡了下去。
卫襄看在眼中,眼神微黯,胸口却仿佛有什么堵在那里,难受之极。他忽然一伸手,双手贴上她柔软的腰肢,合围,一个发力。
江苒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十一!”已被腾空抱起,落在卫襄的温热的大腿上。
少年熟悉好闻的气息立刻包围住她。她心浮气躁,挣扎着想要跳下,卫襄有力的臂膀却快速而坚定地圈过来,牢牢锁住她纤细的腰。
她整个身子被迫依靠在他胸口,忍不住慌乱起来,“你……”她伸手要推他,卫襄的脸上却忽然露出痛苦之色。
他的伤还没好!江苒骤然反应过来,再不敢发力。
卫襄却得寸进尺,脸埋在她的肩窝,轻轻蹭了蹭,落寞地开口道:“苒苒,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他?”
他的话语如一道利箭无情地直射而来,刺痛了她的心。江苒咬牙,身子情不自禁发起抖来。
那个人是灰暗的过去,是她毕生的噩梦。她原以为此生已彻底摆脱他,可他又从地狱中回来了,留下那样一幢屋子,一幅画,只有她才能明白其中的执念有多深。
她怎能不在意?
他不会放过她的,死也不会。
见到她瞬间失去血色的双颊,卫襄大为懊恼,脑中却浮现出调查到的陈文旭的种种资料。
陈文旭乃江自谨好友之子,生得容貌俊美、温润如玉,是有口皆碑的谦谦君子,更是江自谨的得意门生。
在江苒九岁那年,他因父母双亡,拿了父亲的遗信投奔江自谨。江自谨收留了他,待之如子侄,可以说是与江苒、蒙冲一起长大的。尤其是后来蒙冲从军,他和江苒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人曾经亲密有如兄妹。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一个众人争相赞誉的君子,居然会在江苒和蒙家议亲之际,做出诱拐恩人之女私奔之事。
而且,卫襄的眼中一片暗黑,尽管江家和蒙冲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可从种种蛛丝马迹,他还是推测出了,当初应该是留下了江苒私奔的书信。
可苒苒明明是那样循规蹈矩的姑娘,她连他稍微的逾矩都会羞恼成那样,怎么会胆大包天到做出私奔之事?何况,她到卢陵驿时是昏迷状态,显然是陈文旭用了什么手段。
答案只有一个,陈文旭伪造了江苒私奔的书信。
他是存心要置苒苒于万劫不复之地,断了她所有后路。
所幸最后苒苒逃跑出来,并因此遇见了自己。
可……苒苒心中其实也不讨厌陈文旭吧,甚至可能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又是这样俊美温文的一个郎君。否则一开始苒苒也不会答应嫁给他,甚至和他拜了堂。
卫襄垂下眼,眸中暗色更浓。想到江苒差一点成了那个人的妻子,暴虐的情绪骤起,嫉妒之感更是如毒蛇啮咬着他的内心。他偏了偏头,忽然一口咬上江苒的肩膀。
“你做什么?”江苒又惊又窘,所有的其它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气恼地推开卫襄的脑袋。
卫襄就着她推开他的手蹭了蹭,眨了眨眼道:“我不开心。”
江苒戒备地看他:“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卫襄落寞地道:“苒苒不相信我。我想帮你分忧,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只一瞬间,他已收拾好情绪,不想惊吓到她。他本能地察觉,只有最柔软无害的姿态才能让眼前的小少女放下全部心防。
江苒:“……”
卫襄轻轻抚了抚她,柔声道:“苒苒,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不要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一个人担着一切实在太辛苦。”
江苒怔怔望向他,他凝视着她,潋滟如波的含情美目中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诚挚而热烈。
她可以相信他,把一切和他分担吗?
卫襄依旧在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没有催促,沉默而温柔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和卫襄相识以来的种种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初相识时,他故作凶恶却依然收留了她;她病中,他看似不耐烦却为她耽搁了行程;齐王府时,他从天而降,救了她的性命;重逢后,他细心的安排,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他触碰她时的热烈缠绵,又隐忍克制。
他待她一直是这么好,又这么忍让。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让她相信,能分担她的痛苦,必定是他,也只有他。
眼眶隐隐发热,她的心一点点软下去,含泪而道:“十一,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灰灰”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小天使21519845投掷的手榴弹,么么哒(づ ̄ 3 ̄)づ
☆、第70章 1。01
微风拂过; 车帘晃动; 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流泻而入。照在江苒秀美而柔弱的面容上; 忽明忽暗。她眼角的泪花如晶莹的水晶闪闪发光。
马车中,外面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已消散,他的眼中只有她的身影; 耳中只有她微颤的声音。
“苒苒害怕什么?”卫襄柔声而问,声音轻得仿佛怕惊了她。
她神情茫然; 一字一句; 声音轻若春风:“我害怕原本应该在地狱中的人又回来。十一; 你不知道,是我杀了陈文旭……”
卫襄一怔,苒苒杀了陈文旭?这么说是他误解了,苒苒这样性子的女孩,若不是被逼到极处,并对那人恨之入骨; 怎么可能会起杀心?
苒苒根本就对陈文旭没有一丝好感!狂喜从心间升起; 尚未散开; 他目中触到江苒脆弱的神情。
他的苒苒; 被逼到要杀人,该是在怎样绝望而痛苦的境地。他的心头蓦地大痛; 搂住江苒的手情不自禁收紧。
江苒的身子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柔顺地、软软地依靠在他怀中。
她的脸颊枕在他胸口,耳畔似乎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卫襄熟悉的温度环绕着她,如春风化雨,驱走了她内心的寒冷。
空落落的心仿佛慢悠悠落到了实处,呼吸着他熟悉的气息,她娓娓倾诉,埋在心底的秘密如发了芽的春苗,破土而出。
她对他那样全心信任的姿态。
卫襄的心软成一片,安静地倾听着。听她说她是怎样悄悄留下耳环,怎样故意发出声响暴露行踪,导致陈文旭被杀;听她说她在茶庄见到了画着长大了的,已经嫁为人妇的她的画像。
卫襄神色微变,已经嫁为人妇的苒苒,他曾经也见过,在那个离奇的,他几乎已经记不清的梦中。
“你是说,陈文旭可能就是赵王身边那个同样知道未来的人?”他问。
江苒点头:“我担心他根本没有死。”
“这不可能。”卫襄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去见金豆豆是为了确定这件事,那就没必要再去了,陈文旭确实死了。你不用再害怕。”
江苒惊讶地看向他:“你能确定?”
卫襄点头:“我的人亲自确认过,而且……”他顿了顿,告诉江苒道,“九月二十四前后他正当重伤,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为赵王谋划什么。”
怎么会这样?江苒愕然,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第三个重生者?那……“于副都统那边?”
“人已经救出来了,却已经废了。”卫襄黯然而道,“手筋足筋皆被挑断,他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赵王做的?”江苒心头一凛:好狠的手段,这是生生废了卫襄兄弟的一条臂膀。
卫襄点头,面色如霜:“这笔账,我迟早会和他算。”他看了怀中的小少女一眼,神色柔和下来,“苒苒,陈文旭的事你莫担心,我会再去调查。你交给我吧。”他神色一冷,“别说他真死了,就算他复活,我也会再次把他送回地狱。”
说话间,马车忽然一个剧烈的颠簸,卫襄连忙护住江苒,自己却撞到了车壁上。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撞坏人了!”有妇人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
江苒觉得不对劲,卫襄的车夫训练有素,马车看着不起眼,却很平稳,行进的速度也并不快,怎么会撞上人?
她动了动,想要从卫襄怀里站起,卫襄的手却忽然收紧,将她牢牢束缚在怀中,嘟囔道:“别管他们,自有人会处理。”
江苒叹气:“十一,我们这样不好。你放开我好不好?”
卫襄看向她,她软弱的神情已尽数不见,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说话的神情坚定而不容拒绝。
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道了声:“好。”暗恼外面的情况发生的不是时候。
外面妇人的哭声更响了,隐隐约约有议论声传进来。
“情况不对。”江苒听了片刻,忽然开口道。
卫襄正自若有憾焉,闻言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情况确实不对,听动静有不少人围了上来看热闹,他的人却一个都没现身。
他伸出手在车厢壁上某处轻轻一按。车门上一块板忽然向下滑去,露出一层薄纱般的帘子。
看到江苒惊讶的眼神,他解释道:“这帘子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外面看不见里面。”
外面的情景清清楚楚映入两人的眼帘。
马腿下仰面躺着一个一身儒衫的青年男子,面色灰白,痛苦地□□着。车夫满头大汗地站在一边,被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半跪着揪着衣服下摆,边哭边骂道:“你这个瞎了眼的东西,驾车不长眼睛吗?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
周围早围上一大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把马车的去路堵个彻底。
妇人哭道:“老妇人只有这一个儿子,辛辛苦苦供他读书,好不容易考上了个秀才,却被你撞坏了,你叫我怎么活啊。”
竟然还是个功名在身的秀才,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车夫争辩道:“明明是他忽然跑过来……”
他的声音被老妇人突然放开的大哭声打断:“大家评评理,这个杀千刀的撞了人不说自己错,还要诬赖是小儿自己撞上来的。”
“他真是自己撞上来的。”车夫有苦说不出,急得汗都流下来了。
老妇人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胸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一张老脸都皱成了一团:“我儿子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撞你车?”
旁边有人起哄道:“老太婆,说不定真是你儿子自己找死,想要讹人家呢?”
车夫闻言,如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对,说不定就是你们母子俩想讹人。”
车厢内,卫襄不忍直视地扶了扶额头,低低骂了一句:“蠢货!”
果然,老妇人气得浑身发抖,连说了几句:“你,你,你……”
躺在地上的儒生气若游丝地道:“小生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岂会行此卑劣无耻之事?”
老妇人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地叫起撞天屈来:“天啊,地啊,还有没有天理,撞了人的反倒倒打一耙,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吗?”
时人敬重读书人,尤其是普通百姓更是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钦佩和敬畏,老妇人又实在哭得可怜,顿时开始起哄,纷纷说车夫的不是。
老妇人一头向车夫撞去:“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索性就将老妇人也一起撞死在这里吧。”
车夫手足无措,暗暗焦急主上安排在四周的暗卫怎么还不现身?
车厢内,卫襄面沉如水。车子被拦,车夫被缠住,暗卫到现在还没赶过来,如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有人有意阻拦他的话,他也就白混了。
什么人,竟能窥知他的行踪,还有那样大的本事将他的暗卫拦住?拦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竟能知道他今天会带江苒去见金豆豆?
卫襄的嘴角噙上一丝冷笑,沉声呼道:“千戈。”
车顶上忽然飘下一个人,一身灰扑扑的布衣,一张平凡到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的面孔,沉默地跪倒在卫襄面前。
江苒吓了一跳,没想到车顶上竟会有人,那她和卫襄刚刚的种种情状岂不是都被人看去了?她顿时又羞又怒,狠狠瞪了卫襄一眼。
卫襄连忙解释道:“千戈是我贴身死卫,不到要紧时刻不会现身,你只当他不存在就是。”
江苒心中再别扭,也没法说什么。他是皇子,毕竟与常人不同。
卫襄已对千戈冷冷下令:“给我去把拦路的两人扔出去。”
千戈领命,正要下车,江苒忽然开口道:“且慢。”
卫襄疑惑地看向江苒,示意千戈暂缓。
江苒附耳对卫襄说了几句。
卫襄面上现出讶色,这法子倒是比他用强硬手段更有效且不露行迹。
他点点头,对千戈低低说了几句。千戈点头,如一道轻烟般从车窗飘了出去。
外面正闹得不可开交,众人眼前一花,发现场中已多了一人,那人也不做声,径直走到躺在地上哀哀呼痛的儒生身边,伸指一戳。
“你做什么?”老妇人声音都变了调,合身扑上。
千戈轻轻巧巧地一个移步,让过老妇人,一言不发。
这时异变陡生,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儒生忽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老妇人脸色一变,扑到儒生身上淌眼抹泪地号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为娘啊。”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还以为儒生是受了刺激,回光返照。
哪知儒生越笑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响亮,笑到后来,甚至在地上滚来滚去,头巾都滚了下来。中气之足,根本没有停歇的势头。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道:“他,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
的确,看他滚动的矫健,声音的洪亮,哪有一点受伤的模样。
“呸,原来真是个碰瓷的。”有人醒过味来,一时受到欺骗的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更有脾气急的直接捋起袖子,要去揍那个骗子。
儒生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一溜烟地爬起来,连老娘都顾不得了,抱头鼠窜而去。老妇人见势不妙,也赶快溜之大吉。
“多亏了刚才那位壮士戳破他。咦,壮士人呢?”
在一群闹哄哄中,功成身退的千戈早就不见了踪影。
车厢中,江苒看着千戈又飘回车顶,下意识地坐得离卫襄远了些。不知道的时候还犹可说,现在明知道头上有一双眼睛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怎么着也不好意思和卫襄做出任何亲密举动了。
不过,千戈竟懂点穴截脉之术,委实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来出的主意也不过是让千戈试着挠对方痒或刺脆弱应激之处试探一下,没想到千戈做的比她想象得更好,居然直接点了对方的笑穴。
没了热闹,人群散去,车子终于可以继续前行,行不多远,车子忽然又停住。
“主上,”车夫发紧的声音传了进来,“前面好像失火了。”
卫襄眉头微皱:“是哪里失火?”
“好像是京城大狱的方向。”
话音未落,卫襄脸色骤变。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打个招呼,作者君本周工作会非常忙,空余时间优先保证码字,评论暂时不回,等忙过这阵哈~
☆、第71章 1。01
前方火光熊熊; 映红了半边天; 卫襄面色沉郁; 沉声道:“继续向前。”
越往前走越发混乱,哭喊声,哀号声; 呼喝声,跑动声; 泼水声混成一片; 车子已经没法继续前行了。
卫襄看了还在车中的江苒一眼; 犹豫片刻,放弃了继续向前的念头,吩咐车夫找个安静的巷子暂时停下车来。
不一会儿,一个脚夫打扮,面目平常的男子走近他们,走到车前; 跪了下来:“见过主上。”
“怎么回事?”卫襄淡淡问道。
“禀主上; 京城大狱失火。”
果然是京城大狱出事了; 卫襄唇边浮现一丝冷笑; 还真是巧。
“里面的人犯如何?”他问。
“有不少逃走的,也有被烧死的。现在大狱里一片混乱; 情况很多都不清楚。”男子恭敬答道。
卫襄道:“旁的我不关心,我只要知道一个叫‘金豆豆’的女犯的下落,如果还活着,务必保下她一命; 把人带到我面前。另外,火烧大狱究竟是谁干的,我也要知道答案。”
男子恭敬地应下,迅速退出巷子。
卫襄合上车门机关,神色阴沉。火烧大狱的时机实在太巧合,而刚刚的碰瓷也有了解释,有人故意拖住他们的行程,好有充足的时间纵火甚至灭口。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说明,他和江苒一出福庆楼就已被盯上。
隐藏在暗中之人非但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还十分了解他们的目的,更有不小的能为,这才能及时制造出一场大火,阻止他们见金豆豆。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说明,金豆豆一定知道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那么,金豆豆知道得究竟是什么,值得幕后之人这么大手笔地火烧京城大狱?
不管如何,江苒今天是见不成金豆豆了。
卫襄面色如霜地看向不远处漫天的红光,金豆豆的下落虽然要紧,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找出究竟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
他已经命人去捉拿那一对碰瓷的母子,但愿不会太迟。
“我先送你回去。”此事复杂,他不想江苒跟着担心。
江苒摇了摇头:“我陪你在这里等消息。”
“苒苒……”他刚想反对,触到江苒眼中的坚持,沉默下来,伸手过去,轻轻捏住江苒的手。
江苒往车顶看了一眼,手微微一缩。卫襄手中发力,握紧了些。江苒心中叹一口气,只得随他去。
卫襄眼中带上一缕笑意,对车夫下令道:“去东苑。”
江苒惊讶,正想发问,卫襄道:“东苑是我的别院,我们去那里等消息比较方便。”
马车行到一幢大宅后,从后门悄悄驶了进去。卫襄亲自扶了江苒下车,绕过一道月亮门洞,进了一个花园子。
园中仿江南园林的式样,回廊曲折,花木扶疏,怪石嶙峋,还引了活水汇成一湾碧湖。几间红漆廊柱,碧绿琉璃瓦的精巧建筑坐落其间,分外趣致。
卫襄直接引江苒进了主院朝阳的三间抱厦。
抱厦南墙是一整排大大的窗户,镶着琉璃的窗格,金色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琉璃射入,满室生辉,温暖而明亮。
火盆早就燃起,屋子里暖洋洋的。临窗摆了一张罗汉榻,上面放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漳绒靠枕,铺着雪白的羊毛垫子,布置得十分舒适。
卫襄将江苒安置在罗汉榻上,立刻有穿着葱绿比甲的小丫鬟低眉敛目地奉上茶。
江苒端过茶盅,啜了一口,看向窗外,湖光园景尽入眼帘,令人心旷神怡:“这个地方造得真不错。”她不由含笑对卫襄夸道。
卫襄笑道:“苒苒喜欢便好。”
怎么觉得他意有所指?江苒怔了怔,忽地晕生双颊,垂头不语。
小丫鬟送上大红填漆的点心盒子,卫襄接过,放在江苒手边的小几上,柔声道:“我让他们买的银桂坊的点心,也不知你爱不爱,随意尝尝吧。”
银桂坊是晋陵有名的点心铺子,江苒幼时,母亲每次回娘家都会带一点银桂坊的点心给她吃,前世在京城开了分店后,江苒每当心里苦闷时,就会去买一点它的甜味的蟹壳黄、以解心中之苦。
打开点心盒子,里面果然有蟹壳黄,还有银桂坊同样出名的桂花糕、鲜虾饼、红豆酥。
江苒的心中不由一动,卫襄怎么知道她会爱吃银桂坊的点心?难道,上一次去“忆江南”也并不是巧合?
她不由抬眼看他,卫襄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怂恿她道:“尝尝看。”
她掰了半个蟹壳黄,一手虚托在下,一手送入口中,还是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脆酥香甜,一口咬下,酥皮纷落,满口余香。
她小口小口地全部吃完,正想将手中掉落的酥皮扔入银制的托盘,卫襄忽然抓住她的手。
“好吃吗?”他问。
“嗯。”她含笑点头。
卫襄忽然低下头,舌尖舔过,将她手中的碎屑全部卷入口中。
他他他……感受到手心的湿润与痒意,江苒浑身都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瞪向卫襄。
“这边还有。”卫襄忽然伸指从她唇边掠过,指尖沾上一片酥皮,他送入口中,望着她笑若春风,“嗯,果然好吃。”
江苒觉得自己浑身都燃烧起来了,脑袋晕乎乎的兀自不敢置信:这家伙他竟然……她瞪着他,却不能阻止自己的脸上越来越红,水汪汪的眼睛没有丝毫威慑力。
卫襄被她瞪得心头酥麻一片,恨不得把她一把揉入怀中,又担心她恼羞成怒。他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念头,暗想得想个办法让父皇把婚期提前才是。
他清咳一声,赶在江苒发作前,故作正经地道:“苒苒,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些事。”
江苒发作不得,噎了半晌,才勉强忍气道:“你有事只管去忙,有消息了告诉我就是。”
卫襄应了声“好”,从屋角的大瓷缸中抽出一个卷轴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