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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是个技术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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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有些意外:这位就是卫襄的父亲,也是这天下的主人,至高无上的天子。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威严可怕,反而像个邻家长者。
宣和帝看着她们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都是第一次进宫吗?”
郭梧忙站起答道:“臣女幼时也曾跟着伯母和母亲进宫探望过皇后娘娘。”
“是吗?”宣和帝的神色更柔和了; 眼中现出怀念之色,“朕记得皇后一向喜欢小姑娘,常常会把娘家的侄女儿接进宫住一阵子。”
这话郭梧却不好答了,郭皇后在世时是喜欢本家的小姑娘,可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庶女?四姐倒是常常被接进宫的,她却没这个福分。
好在宣和帝也不需要她接话,转向江苒道:“朕记得,六姑娘小时候,朕还亲自抱过。那时候你那么小小的一点,现在都是大姑娘啦。”
江苒忙学着郭梧也站起,不能说话,只能对宣和帝微微笑了笑,心头却是猛地一震:卫襄明明告诉她这世上没有真正的郭六小姐,可宣和帝既然抱过郭六,说明这个人是存在的,难道卫襄骗了她?
不,不会的,卫襄何必在这种事上骗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可这世上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她又在哪里,她被自己顶替了身份,会有什么遭遇?江苒心中念头辗转,不由有些心神不宁。
宣和帝道:“都坐下吧。不必拘束,朕虽是天子,也是你们的姑父,毕恭毕敬的就没意思了。”
郭梧笑盈盈地应了声“是”,欲显得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明艳无伦。宣和帝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见江苒安静地坐下,始终没有说话,宣和帝问夏夫人道:“朕记得六姑娘小时候哭声还是挺响亮的,怎么后来就不能说话了?”
夏夫人谨慎地答道:“臣妇嫁入郭家时六姑娘已经这样了,据说请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郭家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夏夫人其实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宣和帝点点头,不再追问,只是道:“可惜了。”又赏了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块羊脂白玉牌,给郭梧的一块雕着牡丹,江苒的一块雕着鸾鸟。随即站起身道,“朕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两个孩子难得进宫,郭嫔还在等着呢,谢爱妃派人把她们送过去吧。”
他是以郭嫔的名义将人召进宫的,总要走个过场。
谢贵妃含笑应下,依旧喊了先前带她们过来的内侍把人送去延秀宫。
*
延秀宫外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送她们过来的内侍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一个可以传信信的宫人,索性带着她们直接走了进去。
看清里面的情形,江苒顿时目瞪口呆。
好好的正殿里乱七八糟地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最外围的石块上蹲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戴着缩小版的七梁冠,着七章服,粉团子般肉嘟嘟的脸颊上,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看着又精神又漂亮。
一群内侍宫女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殿下,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不敢走了。”
怪不得他们一路行来找不到人通传,原来人都在这儿呢。
不过看这孩子穿着打扮,又被一众宫人呼为“殿下”,至少也是个郡王。宫里有这么小的郡王吗?
江苒在脑海中搜索了下,忽然想起这孩子是谁了。
二皇子的遗孤,自幼养在宫中的康平郡王卫璃。
说起来,卫璃虽然是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还在襁褓中就封爵的郡王,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他的父亲二皇子乃宫人之子,出身不高,却自幼武勇,十四五岁就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
卫璃出生不久,北虏入侵,二皇子再次披挂上阵,却中了北虏人的埋伏,不幸罹难。京城的二皇子妃还在月子中,听闻噩耗,哀伤过度,没有多久竟也跟着去了。卫璃还在襁褓中就成为了孤儿。
宣和帝大恸,亲自下诏厚葬二皇子夫妇,又怜悯孙儿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下旨册封他为康平郡王,并接入宫中,交由二皇子的生母董美人抚养。
江苒知道他,却是因为这人是后世知名的“痴王”。
“痴王”之痴,闻名京城,他一旦迷上什么,便将一切置之度外。
江苒前世初到京城时,正当卫璃迷恋合香,一时京城稍微贵重点或是稀罕点的香料都为之一空,凡是有人得了什么罕见的香花香草,都涌往康平郡王府,一旦卫璃碰到合心意的香料,甚至会出百金千金之资。
后来卫璃又迷上制琴,非但千方百计寻找制琴大家切磋技艺,他更是疯狂到到处寻琴艺大家为他试琴赏音。也不知他从哪里听说江苒琴艺高超,千方百计寻上门来,也不顾男女之别,非要她为他试琴,扰得江苒苦不堪言。他地位尊贵,陈文旭当面不敢违拗他,背后却很发了几回疯,江苒实在受不了,迫得发誓再不弹琴。
幸而后来卫璃丢开了制琴之好,又迷上养兰,一时京城兰贵,他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硬生生地在冬季养活了好几盆世间罕见的名贵兰花。
眼前这堆石头却不知又是他迷上的什么。江苒知这个人痴迷起来不管不顾,实在不可理喻,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只求不要被他注意到。
卫璃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直接指向带路的内侍道:“你来得正好,本王有事要用你。”
那内侍倒是机灵,见状不妙,连忙道:“殿下,奴才能为殿下效劳是奴才的荣幸,只是陛下还在等着奴才回话,回去晚了只怕不好。”
卫璃皱起眉来:“也罢,你既不行,那就换人吧。”
内侍如蒙大赦,飞快地告退了。
夏夫人望着卫璃有些迟疑:“殿下是康平郡王?”她还是郭皇后在世的时候在皇后宫里偶然见过这个孩子。郭皇后过世不久,董美人也因病亡故,这孩子就不知道托付给谁了。怎么这会儿会在延秀宫,是陛下将他交给了郭嫔抚养吗?
卫璃点点头,好奇地打量她们一行。
夏夫人忙领着郭梧和江苒向他行礼。
卫璃问:“你们是来见郭嫔娘娘的吗?“
夏夫人道:“正是。”
卫璃道:“娘娘在里面,你们须通过我这个石头阵才准见她。”
夏夫人不疑有他,向卫璃道谢道:“多谢殿下告知。”正要往前走去。
江苒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夏夫人不解:“柳儿?”
江苒目光扫过那一群兀自跪在地上的宫女内侍,悄悄对夏夫人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夏夫人忽然反应过来,先前这群人苦苦哀求,说什么“再不敢走了”,莫非这堆石头有什么古怪?
应该不会吧,再怎么样,堂堂郡王也不至于她捉弄一个臣妇。可先前也曾听郭皇后提过,这个孩子的脾性颇有点古怪。
夏夫人迟疑不决,郭梧将江苒的动作看在眼里,嗤笑一声:“妹妹这是做什么,还怕殿下骗我们不成?妹妹可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苒皱眉,郭梧这话是借着踩她来讨好卫璃了。
郭梧转向卫璃笑盈盈地道,“殿下既然这么说了,臣女遵命而行就是。”说罢,毫不迟疑地抬脚往石头阵中走去。
江苒冷眼看着,并没有十分诚心地阻拦郭梧。反正郭梧话里话外都不信她,吃了苦头须怪不得她。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眼前的石头阵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合奇门八卦之理,分明是一个阵法,如果找不到生门,只怕就会陷在里面,再也没法找到出路。
看卫璃兴致勃勃的模样,看来这位郡王殿下在年少时迷恋的是阵法。
卫璃看着郭梧走进石头阵,眼中现出兴奋的光芒。片刻后,他扭头看向江苒:“你不进去吗?”
江苒坚决地摇了摇头。她虽然能看出些门道,但于阵法一道并不精通,根本没有把握能顺利走过去。
卫璃的眼睛更亮了:“你看出来了?”
江苒更加坚决地摇了摇头,开玩笑,被这个疯子缠上是什么后果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看出来了。”卫璃肯定地说,“这些人没有一个明白我在做什么,实在无趣,难得有人能知道我做的事,我要去跟皇爷爷和娘娘说,让你留下来陪我玩。”
什么?江苒欲哭无泪,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又招惹上这个疯子了?可她偏偏还开不得口,无从相拒。
早知道,就闭闭眼睛踏入石阵算了,不就是在里面转不出来吗?有郭嫔在,总不能看着她们一直陷在里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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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重要剧情人物出场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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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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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熊孩子是如何养成的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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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夏夫人也察觉出了不对。
郭梧进了石头阵后便一直在里面转来转去; 有几次眼看着她已经走到边缘; 却不知怎的鬼迷心窍; 转了一个弯,又转回了里面。
郭梧粉白的面颊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连胭脂都被晕开了; 却始终走不出,晶莹的泪花开始在眼中滚来滚去。
想到要不是江苒阻止; 在里面转悠的就是自己了; 夏夫人一阵后怕。正暗自庆幸; 忽然听到卫璃的话,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陪笑道:“殿下,小女是姑娘家,只怕不方便陪殿下玩耍。”
卫璃露出迷惑之色:“姑娘家就不能陪我玩吗?”他指了指身边的宫女,“她们不都能陪我玩吗?”
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夏夫人暗暗咬牙; 却只能继续带笑说道:“殿下; 这些本就是服侍你的人; 自然能陪你。”
卫璃恍然大悟:“那让她来服侍我不就行了?”
夏夫人脸一黑; 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阿璃,六姑娘乃国公府小姐; 又不是侍婢,哪能服侍你?”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江苒循声望去,见殿门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宫装美人。
美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生得眉似笼烟,目若寒星,尖尖的下巴,红红的嘴儿,十分美貌。只是神色十分清冷,眼睛看人时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意味。
“见过娘娘。”夏夫人认出来人,连忙带着江苒行礼。
原来,这个冷美人就是郭嫔。
郭嫔摆了摆手,冷冷淡淡地叫了声起。
卫璃皱起眉来,不服气地道:“国公府的小姐就不能服侍我吗?娘娘你不也是出身国公府,还不是要服侍皇爷爷?”
郭嫔冷冷道:“那是因为我嫁给了你皇爷爷。”
卫璃抚掌笑道:“这不就好办了,本王娶了这位六姑娘,她不就能陪我玩了?”
夏夫人变色:“殿下请慎言,女儿家的名声不容有失。”开什么玩笑,她们入宫是为了和十一殿下的婚事,如果传出十一殿下的侄儿也要娶郭六小姐的话,卫璃只是一句孩子话,可叫郭柳以后怎么做人。
董美人以前究竟怎么教养卫璃的,怎么教出这么一副不知世事的脾性!
卫璃“哦”了一声,睁大眼睛看向郭嫔:“娘娘,您能帮我和皇爷爷说吗?我想要六姑娘陪我玩。”
郭嫔淡淡道:“你想要人家陪你玩,那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江苒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却不能开口,只得垂头不语。
卫璃看了她一眼道:“她又没有反对。”忽然兴冲冲地就往外冲,“娘娘不帮我说,我自己跟皇爷爷说去。”他身边服侍的小太监连忙跟上。
夏夫人大惊失色,忙要叫人去拦,卫璃早就一溜烟地不见了影。
“娘娘!”夏夫人焦灼地看向郭嫔。
郭嫔依旧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漠然道:“慌什么,这孩子就这个说风就是雨的脾气,没什么要紧的。”
怎么就不要紧了?再是个孩子,也是陛下的宝贝皇孙,就这样跑到陛下面前胡说一通要娶郭柳的话,陛下不会怪自己的孙子,只会对柳儿印象不好吧。还是在即将议亲这个节骨眼上。
可郭嫔不急,夏夫人也指使不动宫中的人,只有空着急的份。
郭嫔已转身向偏殿款款行去:“嫂子和侄女儿难得来,进来坐坐吧。”
“那梧儿……”看着还困在石头阵中出不来的郭梧,夏夫人的头更疼了。她回去该怎么向太夫人和方夫人交代?
“现在把人放出来,等阿璃回来,他会不高兴的。”郭嫔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阿璃有分寸,到时自会让她出来。”
这也行?江苒算是服气了。好吧,她先前阻止夏夫人还是做对了,否则看郭嫔这冷冰冰的又对卫璃放任不管的模样,要指望郭嫔放她们出来根本不可能。
夏夫人迟疑地看了在阵中团团转,差点要哭出来的郭梧一眼,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郭嫔冷冷道:“嫂子若是不放心,只管过去陪她。”说罢也不理她,直接甩袖进了偏殿。
郭嫔不近人情至此,夏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了,深知她的脾性。无可奈何,只得招呼江苒跟上。
江苒走进偏殿,抬眼一看,顿时惊呆了。
她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如果说大殿是个乱石堆,那这偏殿就是一个超大的木作坊,一堆堆各种尺寸的木料,各式各样的成品、半成品,满地的木屑刨花,还有琳琅满目的工具、零件。几个內侍和宫女穿着窄袖短摆的衣服,有的在刨木头,有的在敲钉,有的在雕刻,有的在打磨……
“这里乱,嫂嫂自己找地方坐吧。”郭嫔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微雨,给夫人和六小姐奉茶。”说话这句,她就不再理会夏夫人和江苒二人,自顾自地捡起一件半成品检查了一番,指了一处对旁边的一个小內侍道:“这里不对,还要再改一改。”
江苒看去,这似乎是一个木头小人的模样,胳膊、腿、脑袋都是活动的,不知能做什么用。
夏夫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招呼江苒道:“柳儿,坐吧。娘娘得忙完了才有工夫招呼我们。”
江苒默默道:看郭嫔这专注忙碌的模样,只怕天黑了都没空理我们吧。
宫女给两人奉上茶,江苒枯坐无聊,不由仔细观察起郭嫔做的东西。她心头一惊:这些似乎都是机关消息?
她能认出的有流水车、机关弩、木鸢,还有更多的认不出来。
郭嫔仿佛完全忘了她们的存在,只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东西。
江苒忽然有点理解卫璃为什么会变成“痴王”了,郭嫔一进这里就心无旁骛,满心只有她的作品,有这样的榜样在,难怪卫璃会是这个样子。
夏夫人捧着茶,枯坐了一会儿,掐着时间站起道:“娘娘,时候不早,臣妇该告辞了。”
郭嫔正在亲自动手雕琢一个木器,闻言回头看向她们,白净的脸上沾上了一点木屑,倒把冰冷的气质冲淡了几分。她茫然片刻,才回过神,也不留客,淡淡道:“也好。微雨,把我给两位姑娘准备的东西给了她们吧。”
微雨奉上一个清漆木匣给江苒。
郭嫔道:“打开看看。”
江苒依言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宫装偶人,发如堆云,眉目楚楚,衣裳华美,做得十分精致。
郭嫔走过来,拿出偶人,又从匣子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在偶人身后某处拧了几圈,然后将偶人放在案几上。
偶人玉臂抬起,足尖选择,裙裾飞扬,竟然开始翩翩起舞。
原来是一个精巧的机关偶人。竟能做得如此活灵活现!
江苒叹为观止:难怪郭嫔以冷冰冰的性子,又不受宠,在宫里还有这样的地位,也不光是因为她身后有魏国公府吧。有这种本事,如果她是宣和帝,也会把郭嫔当宝贝。
郭嫔道:“这是我闲暇时做的,给你们小姑娘玩正好。”
夏夫人看得大为赞叹:“娘娘做的东西越发精妙了。”
郭嫔唇边露出了自江苒见她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嫂嫂谬赞了。”
夏夫人趁机告辞,提醒郭嫔道:“娘娘,五姑娘那里?”
郭嫔“呀”了一声,才想起来:“阿璃还没有回来吗?”
微雨道:“娘娘,陛下那边传话,说留殿下在那边用膳了。还说两位郭姑娘一早入宫,想必已经累了,就早些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看来宣和帝是个明白的,拒绝了卫璃的要求。
夏夫人松了一口气。
郭嫔让人去把郭梧带出来。结果一群宫女太监统统吱吱唔唔的,没有一个人肯进去石阵。
卫璃人又不在,郭嫔冷冷淡淡地扫了石头一眼,下令把石头搬开。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几乎崩溃的郭梧放了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郭梧再也没有来时的神采飞扬,萎靡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伏在车壁上“呜呜”哭了起来。
夏夫人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她,郭梧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江苒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江苒讶然看向她。
郭梧叫道:“你明明知道那乱石堆有问题,拦住了伯母,却不拦我,你是存心想要让我闹笑话的吧?”
江苒微微一哂,她确实是存心的,可郭梧又有什么脸指责她,若她不是一心想借着踩自己讨好卫璃,怎么会吃这个苦头?
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郭梧眼睛都红了,嘶声道::“你的心怎么这么毒,即使我出了丑,难道你就一定能如愿以偿,当上皇子妃?我告诉你,皇家娶媳,怎么着也不会看上你一个哑巴,你就死了心吧……”
江苒原是懒得理会她,听到后面时不由挑了挑眉。郭梧这口不择言的,是气疯了吗?
“梧儿,住口!”见她越说越口无遮拦,夏夫人脸色一沉,厉声斥道。
积威之下,郭梧气势一弱。却在下一刻见到夏夫人后面,江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用口型缓缓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轰”一下热血上涌,怒焰席卷,顿时将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郭梧在石头阵中困了许久,本就又是害怕又是气恼,情绪不稳,此时受激,不由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猛地向江苒扑了过去。
☆、第68章
马车中; 郭梧目眦欲裂; 红着眼睛向江苒扑来。
江苒垂下眼; 一副怯怯的模样躲在夏夫人身后。
夏夫人挡在前面,一把抓住郭梧怒道:“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伯母; ”郭梧挣不脱夏夫人的手,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 咬牙切齿地道; “你休要拦着我; 今日我不给她一个教训,我,我,我……”
夏夫人沉着脸道:“五姑娘,你冷静些,对面的可是你的妹妹。”
郭梧怒道:“她算是什么妹妹?这么多年都发配在外; 郭家根本就当没她这个人; 也没见大伯母你关心过她一句。这会儿来扮什么母慈子孝; 姐妹情深?”她冷笑着; 索性撕开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伯母在打什么主意; 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十一殿下选妻这当儿回来了,还不是你们怕二房占了这个便宜。”
一席话说得夏夫人脸色也不好起来,厉色道:“五姑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郭梧一番话冲口而出后,脑中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顿时脸色发白。她咬了咬唇,索性捂脸哭道:“大伯母不过是欺负我母亲不在这里罢了。”
直把夏夫人气了个倒仰。
江苒在一旁暗暗叹气,到底是才及笄的小姑娘,实在太沉不住气了。就这么竹筒倒豆地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能落在什么好?坑这样一个冲动毛躁的小丫头,实在太没有成就感。
马车中一时安静下来,只余郭梧呜呜的哭声。
回到国公府时,太夫人那边午膳时辰已过。夏夫人忍着气,将两个姑娘带到自己房里去用了饭。
见郭梧的一对眼睛肿得如桃子一般,夏夫人即使气得心口痛,也没法再说什么。吩咐彩画带了小丫头服侍郭梧净了面重新梳洗了,这才亲自送了郭梧回二房。
等到下午江苒去太夫人那里请安时,郭棋就神秘兮兮地告诉她,郭梧被方夫人禁足了,说是要抄足三百遍《女诫》、《女则》才会放出来。连方夫人也在娄太夫人那里吃了瓜落,责她教女无方。方夫人回去就发落了郭梧,晚上告了病没来。
看来郭梧在马车上的一番话夏夫人已经都跟方夫人和娄太夫人说了。
江苒和郭棋一道进去时,娄太夫人正在和夏夫人说话,见到她们进来,两人止住话头。
娄太夫人对江苒点点头道:“好孩子,你在宫中的表现你母亲都跟我说了,你很好。五丫头的话你休要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时气恼口不择言罢了。”
江苒含笑点了点头。人都坑完了,她怎么还会再放在心上?
娄太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外面小丫鬟报道:“国公爷来了。”一屋子除了娄太夫人都站了起来。
小丫鬟打起帘子,一个魁梧的男子龙行虎步,大步迈了进来。一屋子有叫“老爷”的,有叫“父亲”的,纷纷行礼。
江苒还是第一次见到魏国公郭庆,见他生得浓眉大眼,方脸阔口,十分威严,几乎就是一个长大版的郭朴。举手投足间,满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凛凛生威。
魏国公喊了一声“母亲”,目光落在江苒身上:“这就是小六?”
江苒上前行礼,夏夫人代她答了声“是”。
魏国公道:“刚刚宫里来消息了,册封小六为福郡王妃,旨意马上就会送达,你们准备一下。”
这么快?还以为卫璃胡搅蛮缠一番会生出波折来,没想到旨意竟这么快就来了。江苒吃了一惊,余光看到娄太夫人和夏夫人脸上也现出惊讶之色。
郭棋最快反应过来,“啊呀”一声,欢喜地扑入江苒怀中道:“六姐姐,恭喜你了。”
众人跟着醒过神来,顿时响起一片“恭喜”之声。
圣旨果然天还没黑就送达了。除了圣旨,还有宣和帝另赏下来的一只金雁。
消息很快传遍国公府。
兰芷院中,正在抄写《女诫》的郭梧手一顿,一滴墨水滴到纸上,顿时废了一页。
她白皙的手紧紧捏着笔杆,双目赤红,手上青筋毕露。
郭柳,凭什么我在这里受苦,你却青云直上?
*
江苒此时在夏夫人的正院中。
夜色初临,明月流辉,夏夫人的宴息室中灯火辉煌。火盆中燃着上好的银丝碳,熏着清雅的百合香,整个屋子暖意融融。
夏夫人喊她坐了,端起茶盖缓缓撇着茶沫,一副难以启齿的踌躇模样。
江苒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夏夫人叹了一口,勉强开口道:“是关于嫁妆的事,国公爷让我和你谈一谈。”
江苒压根儿没有想过嫁妆的事,此时不由微愣:确实,她顶着郭家嫡小姐的身份出嫁,嫁的又是皇子,郭家肯定得赔一份不菲的嫁妆。
她有些不安,无缘无故占了郭家小姐的名头,还要人家为她出嫁妆,实在说不过去。
夏夫人见她神色,却误解了,忙安慰她道:“你放心,你父亲划了两万两银子给我,帮你置办嫁妆,总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江苒吃了一惊,前世父亲几乎将大半个江府的资财都给她做了陪嫁,也不过一万两银子的陪嫁,已经称得上极为丰厚。魏国公居然一出手就是两万两银子。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假的,这是为什么?
夏夫人见她惊愕的模样却露出愧疚之色:“我知道,你该得你母亲一半的陪嫁,国公爷给你的这些,比起你母亲的一半嫁妆确实太少。可大少爷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意思,你母亲的嫁妆就不分给你了,全留给大少爷,这两万两银子算是他另补给你的嫁妆。”
女子的嫁妆是要留给自己的子女的,论理,郭梓和郭柳该平分常乐县主的嫁妆。可她并不是真的郭柳,魏国公心里明白,当然不会将常乐县主遗留的嫁妆分给她。
给她两万两银子的嫁妆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她离开卫襄“暴毙”时,没有子女,到时嫁妆自当归还娘家。
夏夫人不明就里,见她神情恍惚的模样,面上愧色更浓。
国公爷的决定她不敢质疑,可这也的确偏心太过了,生母的嫁妆竟一点也不留给做女儿的。
她心中同情江苒,安慰地对江苒笑了笑:“柳儿放心,太夫人和我还会另添嫁妆给你,我们家六姑娘出嫁绝对不会比京城任何一个贵女差。”
江苒愕然:夏夫人这是误会什么了吗?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跟江苒说开,见江苒脾气温顺,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夏夫人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对江苒更怜惜了,准备嫁妆的时候格外用心。
夏夫人空前地忙碌起来。
她上一次嫁女儿还是嫁郭二小姐的时候。只不过郭二小姐是庶女,嫁得也远不如郭柳显贵,嫁妆又是早就备好的,等出嫁时,一切井井有条,她根本不需费多少心。
郭柳情况特殊,郭家压根儿没有为她准备嫁妆。临时要置办大笔的嫁妆,又要办得漂亮光鲜,夏夫人顿时空前忙碌起来。
她本就因魏国公的决定心怀愧疚,又有心做人情,索性把江苒叫到身边,将自己拟的嫁妆单子给江苒看。田庄多少,家具多少,衣料多少,金银玉器多少,陪嫁仆妇多少……她细细讲解给江苒,让江苒看着酌情添减。
江苒根本不感兴趣,反正总有一天要还给郭家的,置办什么压根儿就不重要。
夏夫人却是兴致勃勃,这边让人来量体裁衣,那边便见了买卖田庄的牙人,再过一会儿又接见带着各色货物上门的商人娘子,忙得不亦乐乎。
见江苒一副躲懒的模样,连最华美的衣料和最漂亮的首饰都没法让她打起精神来,夏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抓丁了两次,决定不要再窝在家里,带她去福庆楼走一趟,添些头面首饰作为嫁妆。
郭棋嚷嚷着也要去,被郭朴一句不给面子的“你还要上课”直接拎走了。
于是最后出门的只有夏夫人和江苒。
福庆楼位于坊市最热闹的中心大街上,还是江苒记忆中的模样。四间门面一字铺开,雕楼画栋,装饰华丽,气派无比。
掌柜的亲自出来迎了夏夫人,直接将她们引到一个布置清雅的房间。
两人坐下来,立刻有青衣小丫鬟奉上香茶及四色茶点。掌柜的亲自捧了一本册子过来,笑容满面地道:“这里面都是小店新出的款,夫人和小姐若有看中的,我让他们拿过来。”
夏夫人接过册子,一边随手翻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没有适合压箱的新款头面?”
掌柜的看了江苒一眼,笑道:“有是有,不过不方便拿过来。”
“哦?”夏夫人诧异道,“福庆楼什么时候有了这规矩?”
掌柜的陪笑道:“实在是货物太珍贵,夫人如果感兴趣,还请亲自去瞧一瞧。”
夏夫人笑着起身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那就去瞧一瞧吧。”她将首饰册子递给江苒道,“柳儿,这册子上的首饰,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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