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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世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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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令仪忍不住推开他,“我不知道。”她跑出了棚子。
  夜凉如水,月色迷人,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她居然再次遇到了他,这个男子拥有着和她一样的回忆,她要如何去面对。
  她想,她的内心仍然不够强大。怎么能就这样跑了出来。
  既然想要重新来过,既然想要与过去的姜令仪告别,那么她最应该学会的就是面对,只有面对他,才能不再懦弱。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的药棚走去。
  赵天瑞在烛光下细细的看书,“我正愁着呢,你倒送书来了,帮了我一大忙。”
  徐伯卿站在灶台前将锅里的碗一点一点的捞了起来,他挽起长袖,做的似模似样的,“这书上有治瘟疫的法子吗?”
  他身量修长,容颜俊郎,做这样的事本是极其不合时宜的,却偏偏有种异样的俊美。
  赵天瑞并不抬头,“当然没有,我现在还在琢磨药方,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便想着用针灸之法暂缓他们的病痛,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徐伯卿将洗好的碗一喋喋的摞好,“需要什么,只管说,我来想办法。”
  赵天瑞又翻了一页,“朝廷的赈灾银子还没发放下来,听说你们家垫了不少。你爹倒是个好官。”
  徐伯卿摇了摇头,“其实也说不上好不好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是若没有了水,哪来的舟。”
  赵天瑞忍不住赞叹道,“你倒是一个明白之人,那丫头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姜令仪刚刚走到蓬边,便听到这样一句,情不自禁的躲到了旁边。
  屋子里却突然静了起来,等了好一会,姜令仪忍不住探出头看屋里的动静时,却突然传来徐伯卿的声音,“我帮我母亲找的。也不知是不是。”
  徐伯卿的声音是惯常的温和,姜令仪却撇了撇嘴,他处处试探与她,若说他不认识她,不知道是不是,鬼才相信。这样一脸认真的说谎话,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姜令仪却没有想到。人总是会变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他又怎么会是从前的他呢?
  赵天瑞虽然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书籍之上,徐伯卿不同,他站着做事,眼睛总是扫向外边,人又生的高大,撇眼之间早已发现棚外的那个瘦小的身影。
  这个女孩子是这样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
  那一世的徐伯卿是可悲的,他总是追逐着已经失去的影子,现在的他只想牢牢的把握,而不是被动的接受。
  记忆里的姜令仪总是安静的坐着,站着,走着,就像一个木偶一般,他以为她没有思想,直到那一晚,她决绝的跳入湖中,用生命为二人的孽缘画上一个终点,他第一次知道她原来也有烈性的一面。
  后来的他才知道,她并不是烈性,只是心死成灰,再也没有生的意念。
  他看到棚外的身影闪到一旁,唇边敏出一抹笑容,继续对赵天瑞说道“她,就是你口中的灵枢,有没有说起她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名字?”
  姜令仪果断的走了进去,旁若无人的坐到赵天瑞旁边替他挑烛火,
  赵天瑞看见姜令仪回来,便道,“回来的正好,徐大少找表妹呢,你告诉他你以前叫什么名字?看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表妹?
  她有些出神。转过头,正好对上徐伯卿一脸玩味的笑容。

  ☆、第十章 一击掌

  姜令仪心想,装,谁不会啊?
  她马上做出一副极其不好意思的样子,“家里人都叫我丫头。”
  徐伯卿果然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那就不是了,表妹闺名令仪,就是令仪淑德,玉秀兰芳的令仪。”他将令仪淑德四个字吐的极其自然,极其缓慢,就好像他口中的表妹真的是仪容美好的样子一般。
  姜令仪有些气噎,不再答话。
  徐伯卿也走了过来,坐在姜令仪的对面,满脸的关切,“灵枢姑娘家中可有父母?不知有没有从洪水中逃生?”
  那一世,洪水褪去,所有的尸体都会原地被焚烧,姜令仪父母也是一样。
  姜令仪叹了一口气,“没有。”
  徐伯卿极其钦佩的样子,“死里逃生,姑娘竟然不害怕,家破人亡,姑娘竟然不伤心,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他这样一说,赵天瑞也放下书本看过来。
  姜令仪心里十分的恼怒,想挤出眼泪,偏偏挤不出来。对她而言,父母亲人过世已经整整七年,最初家破人亡时的伤心欲绝早已过去,现在虽然也难过,心里更多的是怀念,而不是悲痛。
  那一世,她的声音都哭哑了,现在让她哭,她真心哭不出来。她只能将声音尽量的压低下去,“逝者已矣,活着的更重要,我觉得,与其沉浸在伤感之中,不如想办法让那些人活下来。”她指了指那些棚子。
  赵天瑞忍不住赞道,“灵枢说的是,这几个棚子里加起来上百人,我一定要将他们救下来。”说着看了姜令仪一眼,姜令仪的双眼有点乌青的颜色,便骂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唇枪舌剑的,尽打扰我看书。出去,出去,都出去。”
  徐伯卿果然站了起来,顺便一把将姜令仪提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天瑞了。”
  姜令仪身娇体弱,被徐伯卿拽到门外,她十分的不满,到底没有骂出来。
  徐伯卿松了手,“你不高兴?怎么不说出来?”
  姜令仪不想再与他说话,只是朝前走去。
  徐伯卿在后边叫道,“姜令仪。”
  姜令仪身子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她一直希望他能叫一次她的名字,哪怕连名带姓也好,婚前他总是温和的将她姜姑娘,婚后他总是疏离的叫她夫人,事实上,他的称呼和府里的任何下人一样,这样的称呼就只是一个称呼。他总是唤程锦儿的名字,温柔的,宠溺的,婚前婚后都是一样。
  称呼不能说明什么,总能代表两个人的关系。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若是那一世,他肯这样叫她,她一定会解释,而不是选择去死,重活一世,姜令仪对生命有了一种近乎于敬畏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为了情爱而死才是她最大的悲哀。
  徐伯卿就像是炫丽的罂粟,让人痴迷,让人上瘾,然而,她已经深深的尝过其中的苦楚,此刻她只想远离。
  姜令仪只是停了一停,便往前走起。
  徐伯卿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凝出一抹苦笑,他扬起声音,“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能够重新来过,不如放下如何?”
  姜令仪听着有些惊讶,她一直看不懂他,无论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并不懂重生后的他想要做的是什么,这时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徐伯卿走了过来,“我知道你也是从那一世过来,我们都历经了生死,不如抛切恩恩怨怨,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改变你的人生,我也想改变我的人生,不如我们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如何?”
  他这样开诚布公,她也不好再扭扭妮妮的装作不懂,“如何个约法三章?”
  她终于不再逃避,他心里暗暗喜悦,只是仍然故作淡然,“我那一世最大的遗憾只有三件事,第一件,便是这瘟疫蔓延。如今虽说我们及时处理,也不知能否逃过这一劫?”
  他提前说服父亲以家中资产救灾,又找了赵天瑞前来救治,如果仍然不能阻止瘟疫蔓延,那么接下来该发生的事就会接踵而至。
  这件事与她也是息息相关,“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她只是随口问一问,以她的能力又能帮助他什么,只是因为瘟疫间接导致姑母早逝,更何况事关百姓生死,她也想要做点什么。
  徐伯卿却仿佛等着这话一般,“父亲接到朝廷旨意,这几日就会到县衙,这文江县令王成莲玩忽职守,我已经收齐了证据,”他说了一半,看了姜令仪一眼,她并不懂这些,听的云里雾里的。
  徐伯卿便简单的说道,“明天我要去找一些平房,专用来安置瘟疫患者,你帮我去看看哪里合适,再帮着清扫一下好不好。”
  她本能的拒绝道,“我还要帮赵大夫。”
  她不想和他一起,离得越远越好。
  徐伯卿恍若未觉,“这里的患者必须尽早的搬走,你看,这棚子搭得太简陋了,要是刮风下雨,只怕他们的病情会加重,所以我们要赶快将房子定下来。天瑞明天要去各户确诊,你到底是女儿家,跟去不合适。我会派我的小厮常青跟去。你看,瘟疫越早解决对我们越好。”他还要继续说下去。
  姜令仪却从不知道徐伯卿的话竟然这么多,多的有点啰嗦的感觉,她赶紧打断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徐伯卿轻松一笑,“你放心,既然约法三章,你我便当做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你想做什么,我绝不阻拦,不过我们虽不是夫妻,也总是表亲,你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能办到的我定会为你办到。”
  姜令仪在心里活络了一番,“既然约法三章,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绝不去徐府。第二此生我绝不嫁你。”
  徐伯卿仿佛早已料到一般,“自然都依你,待此事一了,要去要留都随你,至于第二嘛,我还想着和锦儿双树双栖,怎么会娶你。”他哈哈大笑。
  他果然是为了程锦儿来的。
  姜令仪也不气恼,只是伸出右手,“击掌为誓,绝无悔改!”
  徐伯卿邪邪一笑,将手对了上去。他的手与她的手终于合在了一起。
  他掷地有声,“绝无悔改!”

  ☆、第十一章 那一世的悲哀

  徐伯卿宿在了原本属于赵天瑞的棚子里,和姜令仪所住的棚子紧紧相连,他听着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竟然觉得异常的满足。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话依然不多,不过已经懂得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重活一世,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呵护这个亏欠了一辈子的女子,哪怕那个女子不是那一世的她。
  上天待他不薄,她也穿越了。那一世已经结束,这一世刚刚开始。
  从新来过的人生,他一定要化成一个圆满的终点。
  他努力的回想那一世的姜令仪,他发现画面竟然少的可怜。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诀别那一晚。他约她到湖边问问锦儿的事。
  府里都在传言程锦儿之所以死是因为姜令仪和姜氏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毒。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便约了姜令仪在湖边见面。
  那湖不大,因为连着姜令仪所住的绿苑和程锦儿所住的锦园,他便将会面的地点定在湖边。
  那一晚,北风忽然刮了起来。她穿着一身素衣,一色首饰并无,漆黑的头发随意挽起,有一种淡然的美丽,她的眼睛黯淡无光,这美丽便打了折扣。
  她看着他,轻轻的问道,声音像是呢喃细语,“你相信吗?”她的身子很瘦,和刚进府一样,好像随时都要随风逝去一般。
  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想听你说。”他是那样的镇定。他的父亲,他的家人一直为他的镇定自若而骄傲,他也一直努力的将所有的情绪藏在心底,做到大家所期盼的大家风范。
  她眼底最后的一抹光彩也消失了,像死灰一般,“是我做的,和姑母没有关系,姑母已经不在了,你不要怀疑她。”
  他眼底燃起怒火,只是一瞬,便强压下去,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到底不能将她怎么样。不想再听下去,他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徐伯卿。”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确切的说,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她和他说话,从来没有称呼,婚前没有,婚后也没有。
  当然他是不介意的。
  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她低低的声音,“永别了。”
  他心里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回过头来,只听得风中传来她的声音,仿佛是一句诗,细细弱弱的听不大清楚。
  那个瘦弱的身影已经提着裙鋸跳入冰凉的湖水之中。
  他急急的奔向湖边,心里慌乱的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像极了程锦儿死去时的心情。
  她的尸体被打捞起来。
  他的生活被彻底的打乱了。
  没有了舒适的衣服,没有了可口的饭菜,他所有的舒适感都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殆尽。
  怀着复杂的情感,他第一次踏进了绿苑,她的房间很朴素,没有任何摆设。
  锦儿却不一样,锦儿最喜欢把房间布置的富丽堂皇,他并不喜欢。
  他突然发现他和她很多地方很像,这样的念头一起,心里便越发的觉得他们根本就是一类人。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将所有的情绪藏于内心,一样的做不了真实的自己。
  他坐在她的床上,这本该是他们的婚床,以前只属于她一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枕头里露出一角,他抽出一看,是一本医书,他恍惚记得,那一年她刚进府,到书房借书,极其窘迫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叫什么书。”
  她是那么的卑微,连一个书名都记不住,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如花似玉的表妹,她躲躲闪闪的仰望的目光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呢?
  他将医书轻轻的翻开,扉页上竟然写了一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笔迹很稚嫩,他却突然想起她投湖时念过这句诗。依稀就是这一句。
  这样想来,他的心里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没有了半分力气。
  他读过那么多诗书,这行小字代表的含义他又怎么会不知。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心底竟然藏着这么隐晦的爱,爱的卑微,爱的无助。
  这样的一句诗在她死后才辗转反侧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竟然糊涂至此。
  那时他还是府尹公子,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身旁有如花美眷,所到之处人人称赞,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真心有多珍贵。
  可是现在呢,家道中落,虽然衣食无忧,但父亲被罢官,家境再也不复当年。锦儿产下双头子,惊吓而死,消息不胫而走,
  他自幼亡母,父亲又被罢官,如今妻死子亡,坊间便开始流传他克父克母克妻克子,这样的传言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再也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他也不想再娶,徐家后继无人。
  继母姜氏便提议将养在身边的侄女嫁给他。府里并无一人反对。
  她无父无母,无人肯娶。
  他克妻克子,无人敢嫁。
  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他春风得意之时,这样的女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没想到一朝落魄,竟成了天作之合。
  他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畏畏缩缩的毫无大家风范,心里便益发的怀恋起锦儿来,锦儿的知书达理,锦儿的出口成章,锦儿的一颦一笑,都是这个贫家出生的女子无法比拟的。
  他藏起心思,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果然是一个好妻子。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从未踏进她房门半步。
  那时的他受尽人情冷暖,经历生离死别,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她嘘寒问暖,他恍若未闻。
  她翘首以盼,他绕道而走。
  她一朝生死,他才品出这悲凉彻骨的离愁别绪来。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的扉页上的心字上,字慢慢的晕开,他急急的擦去,那个心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一如她的心。
  她的一片心意终究是被他辜负了。

  ☆、第十二章 相处

  姜令仪睡的并不踏实,睡梦中前世今生交错着,迷迷糊糊的折腾了一晚。
  徐伯卿也一整晚没睡,听着隔壁棚子里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竟然异常的踏实。
  天刚亮,姜令仪走出棚子,看见两辆马车停在棚前,徐伯卿和赵天瑞并肩站在马车前。
  徐伯卿俊郎的脸上含着一抹笑容,迎着晨光,再一次耀花了姜令仪的双眼。
  赵天瑞的外貌也是较为出色,不过站在徐伯卿旁边便显得像是陪衬。
  当然更不显眼的大有人在,比如姜令仪。
  姜令仪看着徐伯卿,头发梳的油光可鉴,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睡了一夜,乱糟糟的,因为没有梳子,只随便用手整理了一下。这样一比,真是相形见绌,她的心里便暗暗嘀咕,“一个大男人,收拾这么整齐做什么?真不知道,是来赈灾的还是来比美的。”
  赵天瑞走了过来。
  姜令仪将目光挪了过来,这才发现赵天瑞乌青的眼,心里就有些心疼,赵天瑞前世今生都对她有恩,当下便关切的问道“赵大夫,你一晚上没睡吗?”
  赵天瑞嗯了一声,“今天一早去又给诊治了一回,有几个没有患病的一早被送走了,又给那几个重病的扎了几针,也不知道效果,只等晚上回来再看。”他对姜令仪交代道,“我今天要去各户确诊,你到底是女儿家,跟去极不方便,最要紧的也不安全,我和伯卿商量过,你还是跟他一起好。”
  赵天瑞其实心里也是极不舍的,倒不是说他现在对姜令仪的感情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只是正常男子都希望身边跟着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厮。
  不过他到底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姜令仪跟在徐伯卿身边比跟在自己身边要好太多,他并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交代了几句,倒更加不舍了。
  赵天瑞难得的说话温柔起来,姜令仪自然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赵大夫也要注意身体。”
  赵天瑞拍了拍姜令仪的手臂,还想再说。
  徐伯卿却是抢言道,“灵枢姑娘只管放心,朝廷拨了几个太医,明天也该到了,累不了赵大夫。”又朝着赵天瑞催促道,“你再不走,都要日上三竿了。”
  赵天瑞只得上车先走了。
  徐伯卿要上前搀扶,姜令仪摇了摇头,轻轻巧巧的上了车,车子很简陋,不过在姜令仪看来已经很好了。
  徐伯卿递过一个纸包,“吃点吧。”
  说完放下帘子,十分自然的坐到前面驾起车来。他扬了扬马鞭,马车便稳稳的行驶起来。
  姜令仪打开纸包,是一个白面馒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几日待在救助棚里,每日里吃的都是米粥,那粥熬的极稀,还泛着一股怪味,即使跟在赵天瑞身边,也不过吃了几口咸菜加干饭,只是那米和熬粥的米一样,有点霉变的味道,她到底在徐府里锦衣玉食的过了七年,虽说不改吃苦耐劳的本性,不过这样的食物到底还是难以下咽。乍然见到这样白净的馒头,不由得有几分惊喜,她想开口道谢,便将帘子拨了一个小缝,露出徐伯卿挺直的背影,因为驾车的小厮常青随赵天瑞去了,他不得不自己来驾车。
  可是她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不悦的神情,他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可是她觉得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是说不出来了。
  多活的岁数总不会是白活的,现在的姜令仪有了更深的感触,不再是七年前的不谙世事,然而很多东西都变了,只一样没变,她依然看不透他,或者说更加看不透他。
  重活一世的他好像对她亲近了不少,好像健谈了不少,可是她总觉得,他更加深沉了,更加让她猜不着看不透。
  “看够了没有?”徐伯卿微微侧起身子问道。
  姜令仪有些恼羞成怒,不管是二十岁还是十三岁,终归是女孩子,她的面皮总不算太厚,忙放下帘子,还嘴道,“我没有看你。”道谢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徐伯卿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我是问你看够景色没有,你偏偏扯上我,原来你看的不是景色而是我啊?”
  “徐伯卿!”姜令仪怒道。
  喊完连自己也有点惊呆了。
  果然帘外传来他悠悠的声音,“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在她跳湖的那一晚。
  她忘不了,
  他也忘不了。
  她没有回答。
  他也不再说话。
  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四周。
  马车行驶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徐伯卿掀起帘子,“到了。”
  姜令仪探头一看,只见一片瓦房呈现在眼前。这里空气清新,地处偏僻,再好不过了。又一辆马车到了,从车上下来几个衙役,姜令仪十分不解,既然他已经解决了房子的问题,又有衙役可供差遣,为何要将她带来,她心里疑惑不解。
  这些衙役是徐伯卿从府衙带过来的。他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昨儿刚刚买下来,里边还没来得及收拾,你看我们都是些大老爷们,不比女儿家细心,你能帮忙吗?”
  姜令仪不再疑虑,跳下马车,她本不是富家小姐,这些脏活累活自然不再话下,当下便朝瓦房走去,房子很简单,不过遮风挡雨却是没有问题。她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他便也吩咐那些衙役照葫芦画瓢的干,自己跟在她后边打下手。
  他是贵公子出生,这些事自上辈子就没有做过,她看着极为不爽利,便只支使他做些简单的活,他性子倒是极好,又配合,她怎么说,便怎么做。
  细细数来,一共只有几十来间,几个人一上午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几间没收拾,姜令仪叹道“不知道够不够。”
  徐伯卿道,“每间房估摸着可以住个四五人,这里能住几百个了。先将那边救助棚里的人挪到这里来,再就只看天瑞那边了,若是伤患太多,还要建房。”
  这时天边传来一声惊雷。姜令仪有些着急了,“不会又要下雨吧,那边的棚子肯定经不住,有没有什么办法?”
  徐伯卿当机力断的对着几个衙役道,“你们几个就用这马车去把人接过来。”
  一个衙役说道,“公子,这文江县令滑的很,他派在棚子守卫的几个衙役也不是省油的灯,迁移伤患,不是小事,只怕他们不会同意,您看,下了半月的雨,才晴了几天,不会再下了,要不还是等大人到了再说。”
  徐伯卿看了看天,心里终究不敢拿人命来赌,将那衙役腰间的佩剑取了下来,“张虎,你留下照看好好的照看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试问。剩下跟我一起去。”

  ☆、第十三章 迁徙伤患

  几个衙役唬的一跳,忙阻拦道,“公子,你不能去,那些患者都感染了瘟疫,迁徙过程中总会接触,小的们贱命一跳,死不足惜,公子不能以身犯险。”
  徐伯卿却是不容再议,就要上车。
  姜令仪看着他坚毅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担心,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和他们记忆中的不一样,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瘟疫之事完全使不上力,想到这里,她叫道,“徐伯卿,你要小心。”
  她难得主动关心他,他本是高兴的,只是危难之际,谁也没有心思儿女情长,他只是朝他点点头,“等我。”
  他重活一世,自然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分外宝贵,他还要留着自己的命给心爱的人幸福美满的一生,又怎么会舍得去死。
  他心情大好,做事自然事半功倍。
  他大笑着乘车而去。
  她自然不会等他,即使心里偶尔悸动,她也不会再像那一世一样,站在他的身后,巴巴的等着他回头,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现在的她只想着这场瘟疫快快的过来,然后各走各的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转过身便去收拾屋子。
  留下的衙役张虎陪着姜令仪继续打扫,当她把最后一间房收拾出来,徐伯卿仍然没有回来。
  姜令仪拿出事先备好的苍术将每个房间熏了一遍。这才走到屋前。
  一道道伞电划破天际,雷声四起,震耳欲聋,姜令仪站在屋前,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急躁的感觉。
  这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过来,驾车的是跟着徐伯卿的衙役,徐伯卿却没有回来。
  几个衙役衙役清一色的用布蒙着脸,只露了眼睛在外面,将车上的人叫了下来,安置在东边的几间房。
  姜令仪眼尖,这些都是最早被赵天瑞挑出的疑似患者,现在被移了过来,只怕已经感染了瘟疫,心里又有几分庆幸,自己被隔离的早,又吃了一碗防病的药,不然与那些人混住在一起,只怕今日自己也要染病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正是赵天瑞的那方帕子,帕子她早就洗干净了,本来准备一早还给赵天瑞,当着徐伯卿的面感觉有些刻意,便收在了身边。
  蒙了脸,要上前去帮忙,张虎将她一把拉住,“公子说了,这里用不着姑娘。厨房,和药房都设在西边,姑娘去烧点热水,我给姑娘打水去。”
  一个衙役捧了一大包药过来,放在地上,“姑娘快去煎药吧,这是赵大夫一早配好的,煎了先每人吃一点,公子已经去派人接赵大夫了,只怕晚一些就会过来。”
  张虎急切的问道,“怎么这么顺利,公子人呢?”
  那衙役满脸的愤恨,“那些守卫的衙役有几个也有了症状,现在闹成一团,巴不得都住过来才好,哪有闲情阻拦,昨儿公子找那县令去,也是百般推脱,现在药材还没运到,米粮又不够了,公子急都急死了,骑了匹马就出去了。”
  姜令仪自然知道那些卫兵在洪水退去时救人时接触过,互相传染也说不定。
  人草草安置了下,几个衙役架着马车匆匆离去。依然留下了张虎。
  姜令仪只得扯下了手帕,放于袖中,又接了药朝药房走去,张虎也来帮忙,水很快就打来了,按照赵天瑞说过的比例加了水,麻利的生火。
  雨开始下了起来。打在屋顶上,滴滴答答的。
  药很快就翻滚了,满屋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和门外飘进的泥土气息混在了一起,有种怪异的味道。
  马车回来了又出去了。
  徐伯卿仍然没有回来。
  张虎过来将药分发过去,他执意不让姜令仪踏进住着病患的房间。张令仪只得到药房张罗。坐在药房里煮着碗,百无聊奈的。早上吃了一个馒头,肚子有些饿,当然饿的不止她一个,只怕那些伤者,衙役都空着肚子。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隐隐约约听到周围传来的呻吟声,哭闹声。
  天渐渐的有些发黑,姜令仪的心里越来越慌乱,她不住的朝门外望去,直到外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耳边尽是他的声音,他对她说,“等我。”
  她应该回一句的,哪怕他不在乎。
  不管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希望他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除了忽视,他并没有对不起她。
  她也从来没有恨过他。
  屋外传来声音,“姑娘。”
  姜令仪连忙跑出药房,只见张虎领着几个衙役往厨房搬东西。
  姜令仪脱口而出,“米粮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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