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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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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有些犹豫:“男女授受不亲。”
猛子道:“老太太,善姑娘是我主母,另外救人要紧。”
赫氏见女儿体力不支状,也就不再赘言。
猛子抱起善宝一路奔跑回了抱厦,善喜紧随其后,边跑边吩咐锦瑟准备一应药物,祖家库房有的赶紧煎熬,祖家库房没有的赶紧指使人出去买。
接下来忙到天黑,掌灯时辰,善宝听闻腹中孩儿无恙,方疲乏得沉沉睡去。
赫氏给女儿掩好被子,然后与善喜交换下颜色,又喊了锦瑟,三人来到廊上站着,想问锦瑟善宝的事,这时走来了老郝,躬身道:“老太爷老太太请移步上房。”
上房本是祖静姚住着,如今善喜赫氏来了,老郝央求着把祖静姚请到客院同容高云住在一处,而把善喜赫氏安排在了上房住下。
待老郝把他们安顿好离开,赫氏急切的问锦瑟:“宝儿她怎么突然怀了身孕?”
锦瑟撩起裙子跪在善喜赫氏面前:“老爷夫人容禀,小姐怀孕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小姐已经同皇上拜堂成亲了。”
赫氏瞠目结舌:“皇、皇上?”
锦瑟点头,言语中几分得意:“夫人还不知道呢,听陈王府的禧安郡主说,祖家二少爷已经临了皇位。”
赫氏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倒是善喜相当镇定,击掌叫好:“我就知道我的女儿,必然是母仪天下之命!”
第三百一十章 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善喜先见之明说善宝会母仪天下,其实是善宝小时候家里来了个游方道人化缘,无意看到乳母抱着的善宝,顿时打着道家之礼道:“此女日后显贵,必定母仪天下。”
似乎也因此,善喜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官宦富贾人家的提亲,觉着女儿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直至见到祖公略,听闻了雷公镇有关祖公略的那个传说,他方觉着女儿的姻缘到了,所以才故意收了祖公略为徒,什么都没教授,只等着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
如今心愿达成,他非常高兴,还神算般的料定:“宝儿腹中怀的,是个小太子。”
赫氏却满面愁云:“那又怎样,宝儿与祖公略可是私定终身。”
约定俗成的规矩是这样的,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偷着拜堂就算私定终身,这是要给人唾骂,且不被承认的婚姻。
善喜深以为然:“是啊,这可是有些麻烦,不过……”他话锋一转,“祖公略如今不是祖公略了,他是君临天下的皇上,他大可不必遵循世俗常礼。”
待他一番开解,赫氏眉头渐渐舒展,仍旧担心:“祖公略登基之事,不过是那陈王府的禧安郡主一面之词,陈王那样的乱臣贼子,他女儿的话不可全信,另者皇上登临大统,不是应该昭告天下大赦天下么,为何没一点动静。”
这一宗善宝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善喜绞尽脑汁亦是琢磨不透。
锦瑟是个伶俐的丫头,从旁道:“老爷夫人,奴婢觉着,应该派个人往京师打探消息,顺道也把小姐有了身孕的事告诉皇上。”
对于祖公略,她只能这样称呼了,再不敢称呼为二少爷侯爷王爷之类。
善喜觉着非常有理,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猛子。
次日将这话跟猛子说了,他却觉着只是往京城打听消息和送信,遣个小子就可以了,善宝如今有了身子,他实在担心一贯喜欢多事的祖家人对善宝不利,想留下来保护善宝。
纵使自己医术了得,也不会功夫,关键时刻真需要猛子,善喜于是同意,派祖家人他也不放心,于是在自己从济南带来的随行仆从里选了个机灵的小子,给了他足够的盘缠,又耳提面命的交代一番,便让他往京城去了。
善宝怀孕的消息因此也就传了开去,整个祖家大院沸腾般,祖家虽不算名门,在雷公镇还算是名流,当家人寡居期间突然怀孕,这便是红杏出墙,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来找善宝,给她两条路走——
一,打掉这个孩子,掩人耳目。
二,她交出参帮和祖家大院当家人的权力,然后离开祖家。
此时正是午间,早春的阳光从窗户纸透了进来,暖暖的洒在倚着猩红毡大靠背的善宝身上,父母来了,她心里安慰多了,更加因为父亲给她的调理,她妊娠反应之状减轻了些,而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本来食不甘味如今也能够吃了些,或许是心情好,她脸色也好,白里透红的面庞多了些初为人母的安详,虽然月数浅,小腹平平,她还是不自然的把手轻轻抚在小腹上,希望腹中孩儿感知到她的存在,她的爱,同她一样,坚强的等候祖公略的回来。
对于祖家人,她早预料到会如此,所以安静的听着他们义愤的说完,她仍旧是淡若清风晓月的神情,环顾一番,见大家都等着她的决定,她慢条斯理道:“我与祖公略已经成亲,这孩子是他的血脉,打掉,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果然是祖公略做下的事,祖百富为首,嘲讽道:“你与继子乱来,还大大方方说出,我活了这么多春秋,也真是开了眼界,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陪着女儿的赫氏豁然而起,怒指祖百富:“把你当嘴巴擦干净再说话,我女儿与祖老爷并未礼成,算不得夫妻,更何况当初是祖老爷以卑劣的手段逼迫我女儿嫁给他,此事有太多人可以作证。”
善宝拉了拉母亲,示意她坐下。
善宝同祖百寿拜堂的当时,很多人亲眼目睹,并未礼成,倒是事实,祖百富居然也点了头道:“也对,她根本不是我大嫂,那么她也就不是祖家人,根本不配做参帮和祖家的当家人。”
他心里沾沾自喜,试想善宝若想保住孩子,必然会认同她不是祖公略的继母,如此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窦氏早在摩拳擦掌,随着丈夫的话道:“公略如今成了皇上,当然也就印证了当年雷公镇的传说,他不是大伯的亲骨肉,他都不是祖家人,我想善姑娘你……”
此处她故意改了口称善宝为善姑娘,还顿了顿,方纵声一笑道:“更不是祖家人。”
懒在赫氏身边的李青昭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我表妹现在是皇后娘娘了,谁稀罕做你祖家和参帮的大当家。”
一句话提醒了赫氏,老太太拈着绢帕的手指着祖家众位:“你们最好少称呼祖公略这个名讳,当心以下犯上被砍头。”
祖百富惊愕的发现,如今祖公略不是祖公略了,善宝不是以往的善宝了,心里盘算,到底是夺了参帮和祖家大当家这个位子划算,还是哄着善宝,继续与祖公略的叔侄关系,日后说不定自己也给封王拜相。
窦氏诡计多端,她是觉着,祖公略如果真当了皇上,必然要抹杀他在雷公镇的这一段生活,历朝历代的坐了江山的人物,不都是刻意抹掉自己不光彩的出身么,明明是庶子偏认个嫡母,明明出身乡野偏说是官宦人家,更何况祖公略的母亲白素心可是实实在在嫁给了祖百寿为妻,祖公略的亲生父亲,如今的太上皇也必然要遮掩住这一段,不然他的女人就是不贞,祖公略身世如此混乱,也不陪继承皇位。
考量到这么些,窦氏觉着祖家人想跟祖公略沾光很难,他不来个全部灭口已经是福星高照,所以应该就此赶走善宝,划清与祖公略的关系更必要,自己丈夫还能夺取参帮总把头的位子,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道:“世上根本没有祖公略这个人,善姑娘,请你离开祖家罢。”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说过,他早晚死在我手上
纵然善宝想坚持留下,以完成祖公略的嘱托,管理好参帮和祖家,然祖公略被宣告立为太子是在祖家大院,很多人目睹听见,他都不是祖家人了,自己再留下便说不过去。
无奈,善宝点头答应:“好,我走。”
祖百富和窦氏,甚至那些姨娘和少爷们,差点欢呼雀跃。
除了乔姨娘,善宝房里的一干丫头也颇为不舍。
就在诸位高兴的高兴忧伤的忧伤之际,善宝却续道:“我离开祖家,参帮总把头的位子就由五少爷来接任。”
众人寻去祖公卿,他不在,而祖公卿的生母孟姨娘差点欢喜得笑出声来。
祖百富哪里肯依从,道:“你都已经不是祖家人了,祖家的事也无需你来管了。”
太多人响应祖百富的话,一致觉得善宝一厢情愿的把总把头的位子移交给祖公卿不妥。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乱糟糟闹哄哄。
随着茶杯咔嚓落地的清脆之声,喧哗归于寂静,善宝垂头看了看上好的景德镇瓷器碎片,淡淡道:“我不是祖家人,甚至公略亦不是祖家人,公略是否登基为帝还不得而知,至少他是太子,此事那位曹公公身负皇上御笔诏书,当时鸿胪寺卿严诵和八府巡按李同舟都在,你们亦是早听说了,公略是太子,而我母凭子贵,至少是太子妃,我以一个太子妃的身份命令祖家五少爷祖公卿接任参帮总把头之位,你们谁敢有异议。”
她凌厉的目光扫了鸦雀无声的诸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么一推敲,皆噤声,更何况郝姨娘念着善宝给她的女儿找了好婆家,乔姨娘念着善宝冒死救她,即便不能明里偏颇她,也以沉默表示不插手此事。
于此,善宝决定同父母一起搬出祖家大院,随便赁了座宅子居住,她不离开雷公镇自有打算,更何况她身怀六甲不宜舟车劳顿。
搬家的这天,男用女仆哭倒在抱厦门口一片,而祖公卿竟堵在门口,脸色铁青,待善宝由锦瑟和母亲搀扶着出来,他就横出双臂道:“我不让你走。”
善宝笑了笑:“真是个孩子,你二哥不是祖家人,我不方便留下。”
祖公卿垂头不看善宝,只哑声问:“你真的与二哥拜堂成亲了?”
善宝嗯了声:“当时陈王谋反,陵王的兵马将我们围困在客栈,我以为命不久矣,遂匆匆与公略拜了天地,虽然不合规矩,但我们两个有天地作证,横竖拜堂拜的是天地,而我父母也赞同,所以,我与公略,确是夫妻。”
祖公卿仍旧垂着头,听他呼吸急促起来,心事难平,快要拱破胸脯似的,再抬头善宝发现他眼中起了雾气,难得他还能笑出,却是凄苦无比:“那就恭喜了。”
善宝轻轻推开他横着的手臂,缓缓走了出去,两个人错肩的时候,善宝悄声道:“谨防别有用心之人害你。”
祖公卿凌然一笑:“不怕,倒是你,谨防有人害你。”
善宝一时间没琢磨明白,自己如今都离开祖家了,与祖家再无瓜葛,谁还能害自己呢?
也还是感激祖公卿的一番好意,手轻轻拍在他肩头:“彼此保重。”
走了几步,迎面看乔姨娘由琐儿陪着而来,待到了善宝面前,乔姨娘偏偏下拜。
善宝挽住她的手:“我们可以是朋友。”
乔姨娘却道:“我却当你是恩人。”
随后过来拥抱善宝。
善宝只以为这是离别时的难舍难分,却听乔姨娘附耳道:“小心有人害你。”
又是这样一句,善宝不得不多琢磨下,匆匆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感谢乔姨娘的关心,同她分别,继续往前面走。
到了垂花门处,遇到正徘徊的祖公望。
善宝只以为是巧遇,简单招呼下就想离开,不料祖公望拦住她道:“我虽不堪,也让你记恨和厌恶,但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你离开祖家并不见得是好事,当心有人害你。”
善宝一把抓住说完想走的祖公望,蹙眉问:“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公望垂眸看看她纤细白腻的手,怦然心动,这感觉不是对每个女子都有的,他想说什么,最后选择缄默,按耐不住的去摸善宝的手,却给善宝及时抽了回去,他道:“我的意思,你现下不再是参帮和祖家大院的当家人,毫无权力,二哥即便是皇上,怎奈鞭长莫及,你要照顾好自己。”
这确是实话,善宝道了声多谢,目不斜视的走了,身后的祖公望凝视着她,直到看不见,悠然一叹,想着今日与文婉仪相约在风荷清月,便喊了自己的小厮牵来马,出了门往风荷清月而去。
风荷清月乃是文婉仪新近买下的一处庭园,用来作为别苑,偶尔过来会会朋友,省得往文家去多有不便。
祖公望到时,文婉仪早带着一干丫头沿着湖边散步,春寒料峭,她仍旧穿着冬装,手中还捧着铜手炉,一股风过,她便猛烈咳嗽起来,咳得弓起身子,靠着芬芳得以支撑住虚弱的身子,举头看湖中残荷遍布,而湖边杨柳不发,实在没什么景致,遂对芬芳道:“回去暖阁歇着罢。”
一转身,看见家人领着祖公望遥遥而来。
芬芳哼了声,朝祖公望那边努努嘴:“小姐真打算与他长久往来?”
文婉仪厌恶的啐了口:“我说过,他早晚死在我手上,但现在我用得着他。”
是的,有了祖公望这根内线,她得以及时的知道祖家发生的一切,包括祖公略被立为太子,包括善宝怀了身孕。
转念想起一事,问:“秋大人那里可有信回来?”
原来,秋煜夫人病殁之后,文婉仪突然登门拜访,说是作为木帮大当家的问候,其实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陈王谋反失败,陵王被赶出雷公镇,她与陵王交游的事也不是机密,想秋煜一定知道,她是怕秋煜将她连坐,所以赶着去讨好,更有别个心思,故意派了媒婆去向秋煜提亲,晓得秋煜心在善宝身上不会答应她,但她想,秋煜答应不答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因此而让秋煜加深了印象,感情上也有所递进。
不料芬芳却道:“秋大人回话了,说可以考虑。”
文婉仪无意嫁给秋煜,是以不禁愣住。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二哥是海市蜃楼,唯有我才是真实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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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偏西,天将晚,文婉仪同祖公望把酒言谈。
风荷清月中人工开凿一湖,湖中建一阁,天冷后便将阁的四周用槅扇围住,刷着厚厚桐油的棉纸阻隔了寒气,更有重重帷幕一道道垂了下来,于此阁内非常之暗,早早掌灯照明。
文婉仪小袄褶裙,简单妆扮,人美,纵然瘦成皮包骨头,也还是惹得祖公望时不时侧目,心猿意马,吃酒时偏了酒杯,酒水洒了,他慌忙用袖子去拂。
文婉仪咯咯一声娇笑,喊芬芳拿手巾来。
她一笑祖公望受了鼓舞,胆子大了起来,将自己的椅子往文婉仪身边挪去,没等坐下,文婉仪用脚一勾,椅子翻了,祖公望坐空,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调笑:“你好坏。”
文婉仪仰慕祖公略的大男人风致,对于祖公望这种男生女相之辈瞧不上眼,听他撒娇似的说了这句“你好坏”,文婉仪胃里翻腾欲呕,若非有求于他,真想一脚把他踹去阁外的湖水中淹死。
转头一想,此时节水且冻着,淹死是不可能的,但此念一出,暗自佞笑,这厮的死法有着落了。
祖公望还伸出手来给她:“快拉我一把。”
文婉仪自斟自饮着,凉冰冰的话真比外面的风还刺骨:“你以为你是祖公略么。”
祖公望面有赧色,哂笑道:“你以为你是善宝么。”
文婉仪心头一痛,像是谁用刀挑破了旧伤,痛夹杂着恨,让她近乎疯狂,没料到这个懦弱的男人会反唇相讥,咬牙忍着,侧头看祖公望笑了笑,笑的鬼魅:“善宝离开祖家,你有机可乘了,为何还赖在我这里不走。”
她其实也不知道祖公望曾经侵犯善宝之事,不过觉着善宝如花似玉,对女人永远呈现一种饥饿状态的祖公望怎能看着嘴边的肥肉而无动于衷。
本是句嘲讽的话,祖公望窃以为她是在吃味,欢喜的站了起来,自己扶起椅子坐好,善宝是美人如花隔云端,而文婉仪毕竟可以接受自己,于是哄文婉仪道:“善宝怀孕了,一个孕妇,我没兴趣,虽然你病怏怏的,也还算耐看,不如我们今晚……”
拖个长长的尾音,一双桃花眼迷离的看着文婉仪。
不料被文婉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震惊道:“你说什么,善宝怀孕了,谁的,谁的孩子?”
祖公望晓得她在乎的不是善宝而是祖公略,妒恨,故意刺激她:“还能有谁,我二哥的,他们已经拜了天地成了亲,如今是夫妻了,等孩子出生,他们更是一家子。”
文婉仪缓缓抽回手,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的珍馐美食,呆了半晌,突然双手一顿划拉,稀里哗啦一阵后,地上已经是狼藉碎片,她咬碎银牙的狠狠道:“她休想!”
祖公望因为一再给她利用却始终不能抱得美人归,心里有气,便用善宝来反气她:“你可说错了,善宝不仅仅与二哥拜堂成亲,听说二哥已经登基,善宝现在可就是皇后娘娘了,我觉着没几天,二哥就会派人来把善宝接去皇宫,你说善宝这是什么命,二哥那样喜欢她也就罢了,如今还成了皇后娘娘,天下再没女人能比过她了。”
祖公望无意害善宝,只是为了气文婉仪,却不曾想自己这些话给善宝带来了麻烦,他越说文婉仪越气,手指门口:“滚!”
祖公略不屑的哼了声,抬腿走人。
文婉仪捂着剧痛的心口伏桌喘气,芬芳从外面进来见了忙问:“这是怎么了?”
文婉仪不回答,而是指着外面:“去,去把那个人给我追回来。”
芬芳迟疑着:“小姐,这男人嘴脸实在可恶,你还是不要搭理他了。”
文婉仪突然一声怒吼:“我让你把他给我追回来!”
芬芳吓得一哆嗦,忙扭头跑了出去。
不多时,祖公望重新进了暖阁,得意非凡的看着文婉仪:“算你聪明,二哥是海市蜃楼,唯有我才是真实可用,且我们是拜过天地的。”
说着过来搂住文婉仪,准备一亲香泽。
文婉仪使劲推开他。
祖公望恼怒,作势想走,讽道:“是你让我回来,这会子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文婉仪收拾下如残花于秋风中凋敝的心情,半晌脸上露出一点点春意,招手让祖公望过来,待祖公望到了她身边,她心一横豁出去了,突然伏在祖公望怀里,娇柔道:“我早把你二哥给忘了,他对我不仁,为何我要对他有情,但我忘不了善宝,她几番羞辱我,此仇不报我这身子骨好不了,不如你帮帮我,之后我答应你,与你比翼齐飞,偌大的木帮,你有半壁江山。”
这筹码不能说不诱人,祖公望略微斟酌下,点头:“好。”
文婉仪正暗自欢喜,却已经被祖公望抱了起来,直接抱到窗前的贵妃榻上,就要宽衣解带,文婉仪死死抓住他的手,杀他的心都有,脸上还得堆着笑:“急什么急,等你帮我完成心愿之后不迟。”
祖公望对于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早失去了信任,所以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必须先得到好处,所以摇头否决,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到底是男人,轻声脱开文婉仪的手,一用力,他乃此上面的高手,晓得怎样更快的脱掉女人的衣裳,是以,不需片刻文婉仪便成了赤体,看着怀中的女人胸前坦如平地,而各处的骨骼似乎欲刺出来般,他一时没了兴致,啧啧道:“你已经人老珠黄,身子又如棺材瓤子,还不如北四街的牛寡妇,好歹她体丰,软绵绵的搂着舒服。”
曾经,俞有年就是这样讥讽文婉仪的,今天,祖公望亦如是,文婉仪被刺激得遍体鳞伤,一怒,竟主动搂过祖公望,她一热情,祖公望来了兴致,两个人绞在一处,外头准备伺候的芬芳听见里面的动静,臊得红到脖子根,更替文婉仪感叹,她一心把自己留给祖公略,今个,竟许给了这样不堪的男人,说到底,都是她一意报复善宝的心膨胀,没有害到别人呢,先害了自己。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根本不叫阮琅,他说他叫吕士第
善宝迁入的新家在雷公镇边缘地带,典型的四合之院,同着父母还有李青昭锦瑟等人,虽然不甚宽裕,倒也住得下。
善宝初到,挽着母亲的手臂站在庭院中那口放火用的大水瓮旁,看锦瑟、满叔还有另外两个丫头三个小子将随身的衣物简单的用具往房内搬扛,想来这户人家大概是个小财主,宅子精巧,布局精心,从上房到耳房到厢房,用条曲折的游廊连着,极端天气下,丫头们往来各处也不必遭受雨雪肆虐了。
早春的风吹在人脸上刀刮一般,更因这户人家久不住人,有股肃杀之气,李青昭皱着眉将手抄在袖子里,转圈的看,总归不比祖家大院富丽,她叨咕着:“即使表妹你不是祖家人,你好歹是皇后娘娘,祖家人竟敢将你撵出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你下道懿旨,把他们都咔嚓咔嚓砍了。”
听她煞有介事,善宝抿着嘴笑。
赫氏轻轻拍了下女儿的手以示安慰,复对李青昭道:“青丫头你不懂的,你表妹如今有了身孕,搬出来倒妥帖些,留在祖家大院,我还真怕吃的饭里喝的茶里给谁下了毒呢,世人大抵如此,恨人有笑人无,你表妹越是高高在上,我越是担心,你说赶明个去了京城进了皇宫,宫女太监多如牛毛,后宫佳丽数以千计,你表妹必定是成日的处于危墙之下,可怎么是好呢。”
说起皇宫大内,李青昭顿时起了兴致,靠近赫氏神秘兮兮道:“舅母不要担心,后果佳丽三千人,祖公略他还会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宠爱我表妹一个的,那时表妹可要帮帮我,好歹给萧乙弄个军机大臣当当。”
善宝正陷入后宫佳丽三千的怅惘中,突然提及萧乙,她忽然有些担心,萧乙追随陵王而去,不知能不能迷途知返,最后与表姐终成眷属,看李青昭兴冲冲的,她不忍这个时候打击她,遂闭口不说萧乙,只捡些无干的话聊着。
差不多安顿好,房内也清扫干净,一家人便进房歇息。
善喜赫氏从济南毕竟是做客来此,又不能将厨酿护院门房等仆役一应带来,于是善喜决定往街上雇用或是买些个仆人来使。
善宝猛然想起阮琅来,于母亲身边歪着,同桌子旁吃茶的父亲道:“阮琅前些日子也来了雷公镇,还做了祖家的管家,后来官府贴出缉捕他的告示,无奈我让他上天云寨找胡海蛟先躲避下。”
赫氏从炕几的碟子里拿了块蜜饯喂女儿,蹙额道:“那孩子,我总是有些不放心,或是他太机灵的缘故。”
善宝张口含住蜜饯,边吃边道:“您不放心就对了,他根本不叫阮琅,他说他叫吕士第。”
端着茶杯的善喜口中咝了声。
善宝欠起身子:“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赫氏顺势把她搀扶起来,也问:“老爷,有什么不妥吗?”
善喜凝眉思量一会子,满面狐疑的道:“多年前倒是认识个姓吕的。”
善宝一直怀疑阮琅背后藏着莫大的机密,也觉着阮琅来善家卖身为奴或许是蓄意报复,不然他为何冲动下刺杀了前宰相的儿子,使得善家一夕之间破败,举家逃命来到雷公镇,所以善宝忙道:“爹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事如烟,已经淡化在善喜的记忆中,彼时他的名气渐盛,慕名而来寻医问药者数不胜数,这之间有个叫吕贵的,商人,因与同行不睦,又晓得那同行久病,正在善家医馆诊治,于是吕贵找到善喜,许白银千两,要善喜把他的同行治死,善喜当然不能答应,吕贵抱憾而去。
剩下的事,善喜便不知道了。
就是因为父亲没答应吕贵的无理要求,善宝觉着不至于让阮琅潜入善家伺机报复,必定还有其他的事,若非自己有了身孕,很想去天云寨寻阮琅问个清楚。
念及腹中孩儿,想起祖公略来,若他真是登基做了皇帝,自己该当如何呢?
此一事甚是让善宝焦灼,没个定夺索性努力绕开,喊了声“锦瑟”,是想让她给自己倒杯茶来。
撒花帘子打起,不仅仅走进来锦瑟,后头还随着猛子。
猛子不去京城找他的主子祖公略,决定留在雷公镇是为了照顾善宝,善宝一家搬出祖家大院时他正在外面寻个人,那人是祖公略的外祖父白老爷子,这是善宝交代他去办的,找白老爷子的目的是为了打听祖公略母亲的下落,善宝于冥冥中感知到她还健在,如今自己与祖公略已经成亲,她便是自己的婆婆,祖公略忙着大事无暇顾及这些,善宝觉着自己有责任把婆婆找到,然后侍奉她孝敬她。
猛子见到了白老爷子,老人家仍旧窝在山上做他的老冬狗子,但问起白素心,他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公略他娘死于产后痹症。”
猛子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后找善宝禀报,却说善宝已经搬出了祖家,于是,猛子寻了来。
“禀娘娘,末将回来了。”
听躬身施礼的猛子唤自己为娘娘,善宝有些尴尬,更尴尬的笑笑:“你还是叫我善姑娘罢。”
猛子坚持:“末将不敢,如今您与皇上业已完婚,当然是皇后娘娘无疑。”
善宝晃晃头:“公略那里音信皆无,怎知他就做了皇帝呢。”
猛子非常笃定:“这个错不了的,太上皇早有传位给皇上之意,不然又何苦千里迢迢来雷公镇,名义是上微服私行,还不是为了寻求真实凭据,太上皇御笔亲书立太子诏书,就说明已经承认皇上是亲骨肉,皇上平定陈王之乱,太上皇趁机把皇位传给皇上然后颐养天年,顺理成章,没什么可怀疑的。”
这家伙,平素讷于言敏于行,今个说的头头是道,善宝即使信了他的话,也还担心另外一桩,太上皇会把后宫之主的皇后位子恩施给她,她还不肯入宫同那些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呢。
思绪又绕到这上面,她眉头一皱,忙开导自己一番,然后问猛子可有打听到白素心的下落。
猛子摇头,随后若有所思的凝神。
善宝忖度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问:“难不成你有其他发现?”
猛子斟酌道:“拿不准,末将觉着白老爷子留在山上多年做老冬狗子,末将觉着恐不单单是为了隐居,会不会与太后她老人家有关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爷吩咐过,没经过他任何吃食你不能入口
猛子口中的太后,当然是指白素心,祖公略做了皇帝,他的母亲是为太后。
善宝晓得这或许是猛子在此尴尬之际对白素心的尊称,就像猛子称呼善宝为皇后娘娘一样。
其实皇后也好太后也罢,是有很多讲究的,皇后需要册封,而太后,讲究更多。
本朝律例,皇帝以嫡子身份继位的,则以嫡母为皇太后;无生母,则以先帝皇后,继任皇后为皇太后;生母、先帝皇后皆无,则以抚育皇帝的先帝嫔妃为皇太妃,有时也加封为皇太后。
拿祖公略来说,纵然登基成了皇帝,那他也是以庶子身份继位,毕竟白素心不是太上皇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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