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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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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街上,三人下了车,善宝让车夫回去,茫然四顾,问:“真的逃么?”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大有马上黑下的架势,行人甚少,连商铺都接连上了门板打烊,善宝一袭鹅黄的褶云纱衣裙,立于暮色里更显醒目,也万般的伶仃。
李青昭垂头丧气:“是啊,真的逃么,你舍得你哥哥,可我舍不得祖公略。”
一声雷滚过,锦瑟吓得缩着脑袋,责怪李青昭道:“这个时候表小姐还儿女情长。”
雨点噼啪打落,三人忙跑到一户人家的檐下躲避,李青昭叨叨咕咕:“祖公略那样好看的男人千载难逢,舍不得有什么奇怪。”
是啊,他何止那样的好看,他还那样的好。
此时善宝甚至忽略了胡子男而心系祖公略,毕竟胡子男如梦般缥缈,而祖公略却实实在在的于她身边,怎奈世事不可预见,唯有轻声一叹。
因着要下雨,更兼天黑,街上行人零星,空荡荡的可以望出好远,善宝目光的尽头行来一队人马,雷公镇乃繁华商埠,来来往往的老客何其多,更何况还有个皇亲国戚陵王在,换了热闹时辰这样的一队人马也不足以让人多看,主要是现在没什么行人,那一队人便醒目起来,等近了善宝发现似乎不像商贾,着装规整的十几个扈从簇拥着一位富贵老爷,而那老爷身旁还有个幕僚状的人,雨点噼噼啪啪,早有人给那富贵老爷举起了硕大的伞来遮蔽。
路过善宝面前,听幕僚对那老爷道:“下雨了,爷您还去么,不如往客栈躲躲。”
富贵老爷微凝神思索,后道:“那就往客栈躲躲罢,已经来了,不差一日两日。”
幕僚便指挥扈从去寻客栈。
善宝回头瞅瞅自己身后,这不是家客栈么,于是喊那些人:“这有客栈。”
一干人齐刷刷看向她们这里,三个姑娘,环肥燕瘦聚齐,富贵老爷笑了笑:“就这家罢。”
幕僚面有迟疑:“爷,这姑娘来历不明。”
李青昭那厢不高兴了,嚷嚷道:“何以说来历不明,我表妹是堂堂的参帮总把头奶奶,她还有个堂堂的继子叫祖公略。”
善宝觉着表姐魔怔了,何时都忘不了祖公略。
那富贵老爷听了祖公略三个字,与幕僚对望一番,神色肃然得像是祖公略这个名字实在如雷贯耳,他立即做了决定:“就这家。”
随后率先往善宝这里而来,到了面前将善宝迅速扫视一番,温言道:“姑娘是祖家人?”
自己正要逃离祖家呢,偏偏李青昭把自己的底细抖了个一清二楚,善宝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其中某个扈从断喝:“大胆,我家爷问你话为何不答。”
太过突然,善宝唬了一跳,斜眼觑那扈从:“没读过书么,不知道有默认这个词么。”
扈从语塞。
富贵老爷哈哈大笑,连说有趣,止了笑问:“天黑,姑娘为何不回家?”
善宝想啊想,想出这么个理由:“没住过客栈,想试试。”
富贵老爷微有愣神,忽而又笑:“既然想住客栈为何不进去呢?”
善宝觉着这老头真是聒噪,想啊想,想出这么个理由:“没带钱。”
富贵老爷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朕……真真是巧了,我带了银子,我请你。”
然后扈从先冲进客栈为他开路,善宝三人被裹挟着进了客栈,富贵老爷要幕僚为她们三人也要了间房,李青昭嚷嚷着:“我们要天字一号房。”
扈从又是一声断喝:“大胆,天字一号房是我家爷的。”
太过突然,唬了李青昭一跳。
富贵老爷挥手让扈从退后,问善宝:“等下姑娘可否愿意同我一同用晚饭。”
善宝想说吃了,李青昭已经举手表决:“好啊。”
富贵老爷随即笑容可掬的上了楼。
善宝望着他的背影,这人,为何如此眼熟?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黄花大姑娘黄花小姑娘黄花老姑娘
前头行的富贵老爷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
后头跟着的幕僚也不是别人,是宰相虞起。
皇上来长青山是因这段时间关内大旱,而长青山却好雨不断,满朝文武皆认为这是因为龙脉在此,皇帝祖先在此,才能上天庇佑先祖护持的使得本地风调雨顺,建议皇上往长青山祭祖。
对此皇上并无异议,但不同意大张旗鼓,于是微服而来。
既然来这里,当然得会会祖公略,而此前虞起设计的寻个理由把祖公略引去京城,然后找些人佯装刺王杀驾,还要恰到好处的让祖公略保驾,皇上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给祖公略封王封候。
但既然来长青山,也就想把那一计在雷公镇实行,而他们漏夜要往的是祖家大院,以买卖为由去见见祖公略,其他的事情,再图日后。
落了雨,且渐成瓢泼之势,皇上带人住进了客栈躲避,一干护卫簇拥着往天字一号房而去,半途,皇上突然对虞起道:“既然那姑娘想住天字一号房就让给她们好了,不过是避避风雨,即便在下面的大堂坐坐也无所谓。”
皇上是金口玉言,开口便是圣旨,虞起领了圣谕过来同善宝交涉,要善宝三人住进天字一号房,皇上住在了善宝的普通房。
李青昭得逞心愿,乐不可支的这摸摸那看看,仿佛初把放山,一切都是新奇。
善宝却托腮在桌子上冥思苦想,这个富贵老爷究竟为何眼熟?
锦瑟一边给她添着茶水一边道:“这位老爷倒是个菩萨心肠,肯把天字一号房让给我们,奴婢见他眉目间与二少爷有几分相像。”
善宝被明火燎了似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溢出来,睁大了眼睛:“对对对。”
她一连说了三个对字,这位富贵老爷就是像极了祖公略,不过是一个年长一个年少,且这位老爷蓄须。自己才一时间没想出来。
李青昭来了兴致,凑过来道:“怎么瞧祖公略与祖老爷都无一处相像,而雷公镇又传说祖公略是皇上遗留在民间的骨肉,这富老爷该不会是来寻亲的。”
善宝突然掩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
李青昭那里丝毫没觉察出自己方才的话昭示了什么,继续道:“看这老爷必定来自像济南那样的大地方,若祖公略真不是祖老爷的儿子,早晚被亲爹认了去,天啊。此后我与他岂不是后会无期!”
一脸的懊恼,伏在桌上庸人自扰的伤心去了。
连锦瑟都体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小姐,若雷公镇有关二少爷的那个传说是真,他岂不是皇子,而这位富老爷岂不是皇上!”
善宝连连嘘声:“我朝规定,女人不能枉议朝政,黎庶不能枉议皇亲国戚。”
她不让锦瑟乱讲,自己还是忍不住道:“这位老爷若真是皇上,我方才与皇上同进同出。这是何等荣耀。”
李青昭不以为然的:“皇上还把天字一号房让给我住呢,我祖上都会因我而荣耀。”
提及此事,善宝道:“不行,咱们得把天字一号房归还回去,假如那老爷真是皇上,咱们敢占皇上的便宜,恐以后有的饥荒。”
李青昭却道:“是皇上主动把天字一号房让给我的,怕甚。”
善宝觉着李青昭不通人情世故,大名鼎鼎的吕不韦把自己的女人赵姬,让给了在赵国为质子的境地窘困的嬴子楚。后来嬴子楚成为秦庄襄王,吕不韦成了百官之首相邦,吕不韦果然是有所图谋,所以皇上把天字一号房让给她们。怕也是有其他原因。
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坊间有名的,听说长青山有个山匪头子,为了讨好当时的知县,竟然把自己的小妾送给了知县做礼物,后来那礼物一怒之下给知县画了个匪窝的地形图。知县带兵把一举攻破山匪老巢,匪头也被砍了脑袋,而那知县不仅得到如花美眷,还从知县升任知府,可见让,不是桩好事。
所以,她想把天字一号房还给人家。
李青昭听说善宝讲诉一遍,恍然大悟的:“皇上把天字一号房让给我们,难不成是为了得到你?”
善宝错愕的看着她,随后叹口气:“竟说些毫无根据的事。”
李青昭道:“不然呢?”
善宝回答不出,也不想过多同她纠缠,就怕这样说下去她会无限联想,最后不知会延展到哪里去,起身就走,准备去找那富贵老爷还房,推门而出……又慢慢的退了回来,随之进来的还有几个黑衣人,且个个手中拎着刀剑。
李青昭迎上去,还十分客气的对黑衣人道:“你们都更衣准备就寝了么?”
她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富贵老爷的扈从。
黑衣人的反应是,集体傻傻的看着她,他们做杀手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死到临头还对他们如此礼待。
善宝觉着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位表姐:“你不觉着他们像刺客吗?”
李青昭看了看:“像是像,但不是。”
她还固执的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富贵老爷的扈从,非但没怕,还上前同人家说笑,直等一个黑衣人把雪亮的刀横在她脖子上,她还笑呢:“别闹。”
黑衣人怒道:“哪个有闲情逸致与你闹,快说,方才与你们一同进来的老者在哪?”
李青昭去推他的刀:“这里有黄花大姑娘黄花小姑娘黄花老姑娘,就是没有什么老者。”
黑衣人按了按手中的刀:“不要拖延时间,快说!”
李青昭作势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你说那个富贵老爷?”
黑衣人忙点头。
李青昭随即晃着脑袋:“我都说了这里有黄花大姑娘黄花小姑娘黄花老姑娘,就是没有什么老者。”
这种稀奇的谈话方式黑衣人快崩溃的感觉:“你再不说我杀了你!”
刀在李青昭脖子上蹭了蹭,蹭破了皮蹭出了血,一痛,李青昭才从梦中醒过来似的,唬的大喊:“他在……”
“他在哪里我们如何晓得。”善宝及时抢过话去,她看明白这些个人怕是要行刺那富贵老爷。
黑衣人正以为恐吓李青昭会得到想知道的事,不料被善宝阻止,恼羞成怒,另外一个呼的举刀砍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钱大小姐让人省心你去娶吧
房内已经掌灯,且就在善宝身侧的桌子上,她反应够机敏,顺势往桌子上一倒,然后操起油灯抛了过去,虽不是什么利器,却燃着通红的火,那黑衣人忙着躲避,减了手上的力道,刀也偏离了方向,善宝得以死里逃生。
只是那黑衣人自恃功夫高,给善宝轻松躲过当即恼怒,第二刀砍来,泰山压顶般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呼!一条弧形的光芒奔向善宝头顶。
善宝侧倒在地就势一滚,刀砍在青砖地上,声音刺耳,火星四溅。
黑衣人简直疯了,甚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补上第三刀,而善宝此时已经缩在墙根,再想躲开,除非有崂山道士的穿墙术,生命的本能,觉着自己差不多是濒死,于是喊了声:“哥哥救我!”
声音过大,甚至有撕破嗓子的感觉,黑衣人微微一怔,以为自己身后有人偷袭,收了招数回头来看,咚!身子离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到壁边的柜子上,咔嚓!柜子碎裂,人就掉落在地,噗嗤!一口血喷出。
所幸没死,惊骇的望过来,是有人破窗而入,见那人身如玉树临风站,颜似潘安胜潘安,紫衫黑冠,气度凌然,昂首而看,是一种傲视天下的威严。
“你,你是谁?”黑衣人捂着心口问。
“你究竟是谁?”另外几个黑衣人挟持着李青昭问。
李青昭早已按耐不住的嚎哭起来:“公略你来了我不能死了。”
祖公略目光落在善宝身上,阔步而去,俯身捞起她问:“因何在客栈?”
善宝又不能说自己是想逃,也不能像诓骗那富贵老爷似的说没住过客栈想试试,毕竟祖公略太了解她。想起富贵老爷就有了主意,道:“我发现竟有人长的像你,所以跟踪来看个究竟。”
祖公略眉头一挑,当初往京城应试,殿试那场只有皇上看他的权力他却不敢去看皇上,也就无法得知自己究竟像谁,只轻声责怪善宝:“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回头送了命。还得浪费我几吊钱买纸烧给你。”
善宝鼻子里哼了声:“钱大小姐让人省心,只知道守在房里睡懒觉,你去娶罢。”
祖公略怡然道:“好啊。你给撮合撮合。”
善宝奸笑声:“我不仅给你们介绍,还负责陪送嫁妆。”
祖公略得意非凡:“还有这般好事。”
李青昭那里实在忍不住了:“钱大小姐是我们在济南家里的一只母猫。”
祖公略:“……”
李青昭宽慰他道:“你也别上火,我表姐曾经把另外一只猫取名叫表姐来着。”
祖公略忍俊不禁,这丫头。手一抬,飕飕飕!几枚铜钱飞了出去。两枚打在挟持李青昭那黑衣人的臂上,他一痛,松了手,李青昭乘机脱离。跑向祖公略这里。
善宝叹口气,叹这些黑衣人做杀手太不专业,个个听她与祖公略打情骂俏竟忘了此番是来作何的。也不知这些蹩脚杀手是谁雇请的,更不知他们这次任务能否领到赏金。杞人忧天的想了以上许多,才想起李青昭脖子上冒血呢,赶紧找锦瑟去给李青昭包扎,却见锦瑟手指按在一黑衣人气海穴上,黑衣人身体僵硬,不能动弹。
气海穴位于脐下一寸半,因位置敏感,若非面悬一线,锦瑟该不会点在黑衣人那里。
“锦瑟过来。”善宝唤她。
锦瑟撂下那黑衣人跑向善宝和祖公略这里,李青昭见来了救星,胆子大了起来,指着那些黑衣人破口而骂,还不停叫嚣。
黑衣人却彼此对望一番,然后撞开门,狼奔豕突而去。
没等善宝问去祖公略他为何突然出现,却听走廊上吵吵嚷嚷还有兵器相互碰撞之声,善宝第一个念头是,那些黑衣人找到了富贵老爷,忙喊祖公略:“快,那个长的像你的老伯被人刺杀。”
祖公略不明所以,但明白外面有血腥之事,于是奔了出去,见廊上站着一位年不到六旬的老者,而老者左右堵着些许拿着刀剑的人,却不是方才交手的那些,把老者团团围住,听他这里门响,便蜂拥而上奔向老者。
如此近的距离,祖公略看那老者的一张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来不及多想,便奋力去救,以掌为刃,左劈右砍,冲进去护在老者身前。
刺客们想是见他功夫厉害,其中一个喊了声“撤”,其他的便分两边跑了开去。
这么不经打的刺客祖公略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他这些年来大大小小被刺杀了无数次,经常负伤,哪个杀手不是拼尽最后一点气力,于是满心狐疑这些个刺客的来历。
那老者便是那富贵老爷也便是皇上,此时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样貌一般无二,神态气度如出一辙,祖公略震惊的望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这时从走廊那头跑来了宰相虞起,喊祖公略道:“状元郎还不赶紧见驾。”
见驾?皇上?祖公略稍作迟疑,便撩起长衫下摆跪了下去,半路却被皇上挽住:“状元郎请起。”
祖公略直了身子,心内波澜起伏,一是惊诧突然遇见皇上,二是惊诧皇上为何如此像自己,是以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虞起过来道:“皇上,状元郎护驾有功,虽状元郎为祖父丁忧不肯做官,封赏个闲职还是可以,日后丁忧期满,再起复重用。”
皇上手捻须髯微一沉吟,道:“就封个镇北侯罢。”
其实方才的所谓行刺是事先安排好的,因皇上笃定祖公略是自己与白素心所生的儿子,既为皇子,身份尊贵,更为他以后回宫铺路,最起初皇上准备给祖公略封王,因今年京畿附近大旱,民不聊生,这个时候大肆封赏怕触怒民意,更怕那些言官聒噪,另外一般封异性为王都是那些杀敌护国,功劳卓卓者,而祖公略目前还没有,封个侯爷已经是破例。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善宝料定祖公略会像上次辞官不做一样的拒绝,谁知却见祖公略复又跪了下去,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并谢主隆恩。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爹,他能走了,我怕……
前半夜,祖公略陪着皇上秉烛夜谈,无非是国事朝政靖边旱情,皇上特许他坐着说话,隔着一张桌子,他几番望见皇上那张脸,心情便莫名的激动,仿佛被拐卖了几十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亲生父亲。
内监于皇上身边侍立,恭谨而站,纹丝不动犹如泥雕木塑之人。
虞起也被看座,他心下颇为得yì,精心算计,一点纰漏都未出,果然把祖公略引来,完成了皇上的心愿,他没料到的是来了伙不速之客闯入了天字一号房,差点害善宝三人送命,虞起心知肚明那伙人是冲着皇上去的,只不过皇上把天字一号房让给了善宝三个姑娘。
瞅了个谈话的空子,虞起把心里所想坦言出来,因祖公略是雷公镇本地人,是以他请教祖公略这些刺客会是什么来路。
没有十足把握的事祖公略不想说,但长青山仙人洞里藏有大量逼ngqì,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皇上就在眼前,他小心翼翼的措辞道:“说来那些个刺客我并不认识一个,会不会是下山打劫的山匪呢。”
没等说出下言,皇上便赞同的颔首道:“朕是微服出巡,即使那些个刺客是冲着朕来的,也是把朕当做普通商贾罢了。”
虞起有疑虑,见皇上如此乐观,他将话咽了下去。
祖公略也有疑虑,他与虞起怀疑的是同一个人,不便直言,曲径通幽道:“草民曾在长青山仙人洞发现大量的逼ngqì。却不知是哪个山匪私藏的。”
皇上口中极轻的咝了声,剑眉拧起,若有所思。良久方带着几分怒气道:“即便是山匪,打家劫舍已经是十恶不赦,私藏逼ngqì按律当灭九族。”
话出口觉着不妥,因他怀疑之人亦是陵王,灭了陵王的九族,他岂不是在列,换了话题道:“状元郎已经封为镇北候。再不是草民。”
祖公略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话有错误,忙道:“臣。一时忘了。”
皇上摆摆手示意不妨事,又道:“丞相说给你个闲职,朕看你也别闲着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朕希望你舍孝尽忠。这并非是朕自私,你尽忠的不单单是朕还有天xià苍生,男儿大丈夫文武全才却虚度年华,这就是暴殄天物,另外长青山匪患猖獗,竟有人私藏逼ngqì,实属谋逆,这你也有责任。毕竟你人在长青山。”
祖公略忙站起,屈身道:“臣知罪。”
皇上指着对面示意他坐下。然hòu蔼然道:“既然知罪,那就将功折罪。”
说完脸色突转,肃然喊过内监:“传朕口谕,祖公略敕封镇北候,食邑一县,掌军事领军印,并敕造镇北候府。”
身边的内监躬身领了圣谕,只等明日往祖家并衙署宣召。
祖公略早已起身拜了下去。
皇上离了位子来到他面前,双手托起,含笑凝视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祖公略道:“镇北候千万不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山匪不足为虑,足以让朕焦虑的是私藏逼ngqì之人,朕曾赐你蟠龙枪,当时还说蟠龙枪即是尚方宝剑,上,可斩王公,下,可斩刁民,是以你要记住,无论是谁,倘或谋逆,杀无赦。”
皇上的眼中透着森森冷意,祖公略心头微微一凛,晓得皇上意指陵王,郑重点头:“臣,遵旨。”
※※※※※※
下半夜,祖公略陪着善宝说话,无非是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何突然出现等等。
去了哪里?祖公略道是天云寨。
做了什么?祖公略道是为父报仇。
为何突然出现,是他来客栈寻个旧识,所谓旧识就是宰相虞起,然hòu听见善宝的喊,破窗而入救了她。
善宝突然道:“等等,你说你去天云寨报仇,难道你是去杀胡海蛟?”
祖公略笑着默认。
善宝脸色煞白:“胡海蛟死了?”
她觉得按祖公略的功夫胡海蛟一准不敌。
祖公略摇头:“没有,我放了他一条生路。”
善宝身子一软,抚摸心口道:“吓死我了。”
祖公略眉头蹙起:“你很在乎他?”
善宝吸吸鼻子以拖延时间,自察失态,寻了个由头道:“二虎相搏,我是怕你受伤。”
祖公略岂能信她,却也没有过多追问,倒是把话引到她身上:“说,为何住客栈?”
善宝定定的看他,看了半晌,斟酌下胆怯的道:“你爹,他能走了,我怕……”
没有说完整的后半段祖公略已然洞悉,且明白她差不多是想逃,心头微痛,怜惜的看着善宝,悄声道:“不怕,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善宝眼中起了雾气,看了看他,突然把头叩在桌子上,肩膀一动一动,无声的哭了。
祖公略伸出手去,却停在半空,几番握拳几番松开,一副无措的样子,最后轻轻拍了拍善宝后背以做安慰。
之后,床上的李青昭梦呓几句,锦瑟也歪在床的角落睡着,油灯即将燃尽,天光已经微亮。
善宝业已伏在桌子上睡着,眼角有泪,嘴角有笑。
祖公略巍巍然坐在她身边,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她,看到天光大亮。
天亮后善宝随着祖公略回到祖家大院,没等祖百寿找她询问为何夜不归宿,内监过来宣旨,祖公略被封镇北候。
整个祖家大院如同被谁丢了颗闷炮,憋着憋着,突然响了,所有人欢呼雀跃,最高兴的还是文婉仪,房里的丫头逐个给她道喜,口尊侯爷夫人。
文婉仪乐得合不拢嘴,却听芬芳说善宝昨晚夜不归宿,今早与祖公略一起回的府。
芬芳还特别道:“小姐,若不整治下这个贱人,你这侯爷夫人的地位不保呢。”
文婉仪一拍炕几,怒道:“饶是皇亲国戚,但凡威胁到我的地位,谁都甭想侥幸活过百年。”
皇亲国戚影射的是禧安郡主,善宝还比较含蓄,那个禧安郡主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同她抢夺丈夫,实乃可恨至极。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整治别人,而是赶紧整装迎接祖公略回府。
她这里忙活起来,祖公略先过去给祖百寿请安,然hòu回到自己房里,侯府没有建造好,他只能住在祖家大院。
猛子过来问:“二少爷,不不,该称您为侯爷,之前您说的事,还算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喜上加喜
因祖公略素爱青竹,他的院子里便栽植了很多,此时命琉璃在那簇青竹边的石桌上布了酒具,猛子作陪,边吃边聊。
风拂过,青竹沙沙,祖公略执起碧玉般的细瓷酒盏,送到嘴边却停下,对猛子方才的问如此答:“再等等罢。”
说完呷了口酒,酒入愁肠,眉头紧蹙。
猛子所言的“之前您说的事”,是祖公略想带着善宝离开祖家离开雷公镇,祖百寿逐渐好转这也是他时时担心的,自己纵有三头六臂却分身乏术,倘或一个疏忽害了善宝,虽死不能抵销,所以他才去找胡海蛟报仇,无论他怎样的怀疑祖百寿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父仇安能不报,报了仇,带着善宝上长青山故地重游,细说当初发生的一切,证明自己就是胡子男,彼此相认,然后远离此地比翼齐飞。
如今他说再等等,是皇上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初衷,与皇上,两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相像,更何况皇上委他重任,大丈夫当上报君恩下安黎民,陵王私藏兵器不过是司马昭之心,陵王一乱,乱的不是雷公镇这个弹丸之地,而是威胁到京师和皇上,天下苍生,必会惨遭涂炭。
只是委屈了善宝,这,真是莫可奈何。
方才他去上房给父亲请安,祖百寿是躺在炕上的,他不确定善宝说的话,所以喊猛子:“去把琉璃叫来。”
猛子应了,转身离开。在耳房找到琉璃,见她正同小荷做着针线。
“侯爷叫你。”猛子立在敞开的门处。
“侯爷?”琉璃若有所思,少倾醒悟过来。便放下针线道:“知道了。”
随着猛子往院子里走,垂着头似乎满腹心事,几次想开口却又梗在喉咙处无法一吐为快。
猛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头也不回的走着:“有事说罢。”
琉璃鼓足了勇气:“……你的腿大好了吧?”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临时改变是羞于启齿那些儿女情长之事。
猛子仍旧踏踏的走着:“你不是看见了。”
琉璃见他连一点点跛都没有,也是很开心:“善老爷的医术当真出神入化。”
这一点猛子非常赞同,更心存感激。便道:“老人家回了济南,说来还有些想念呢。”
琉璃附和着:“恐最想念的是大奶奶。”
猛子突然站住,四顾无人。将身子靠过去。
琉璃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嗅着猛子身上雄性的气息,心就浮浮游游难以自持。
猛子小声道:“当着侯爷,你尽量不要管善姑娘叫大奶奶。”
琉璃不明所以。怔怔的看着他。
猛子没有多做解释。只道:“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如此说的,切不可与他人说。”
无论是什么,琉璃听他说自己人时,都欢喜的点头应允。
两个人一路说着就来到了祖公略面前,琉璃屈膝道了万福,同猛子一样改口称侯爷:“侯爷找奴婢何事?”
祖公略先笑了笑:“在家里,叫二少爷亦可。”
琉璃摇头道:“不可不可,奴婢拙嘴笨腮。怕叫惯了,出了家门也叫。”
祖公略笑出了声:“出了门叫也无妨。”
琉璃继续摇头:“奴婢觉着不能这样说。例如皇上,之前也曾是几皇子,而现在您能继续称呼皇上为几皇子么。”
是这么个道理,祖公略指着她:“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还说自己拙嘴笨腮,但不能枉论皇上。”
琉璃唬的捂住嘴巴,稍后松开道:“奴婢知道了,侯爷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祖公略顺手折下一枚青竹叶把玩着,看似随意的问:“老爷当真能走了么?”
琉璃道:“都这么说呢,不过奴婢瞧着不一定是真。”
祖公略看过来:“何以这么说?”
琉璃左顾右盼,然后靠近祖公略两步,悄声道:“因为奴婢瞧见西四街的那个吕先生来过。”
吕先生,乃为巫祝。
巫祝,事鬼神者也,晓天文通地理以符咒禁禳之法治病。
而这位吕先生不仅仅用巫术为人治病,还负责雷公镇官方的各种祭祀活动,比如旱灾洪涝虫灾等等灾年,都需要他来与天对话,祈祷平安,怎奈雷公镇这许多年来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他就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混出太大的名声,靠给人治病过活,而术法有限,无法使人痊愈,倒能让人好过一时,所以琉璃才说吕先生来了,意思是祖百寿的能走,差不多是临时的好转。
祖公略明白琉璃所指,当下沉默不语,琉璃与猛子也就静静的一旁侍立。
翠竹猗猗,凉风习习,昨晚的一场透雨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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