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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皇帝当夫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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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承志半跪着接住她,“筝儿,我也是无法。我有父母,还有妹妹。本来我想着,父母虚活半生,多少荣华富贵自眼前飘过,定然能为我做些牺牲。但我的小妹,小妹她,还是个孩子。”
楚筝睁了睁眼,笑的苍白,“是吗?”
胡承志声音嘶哑,像只受伤的巨兽,“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小妹跪在皇帝面前发抖的时候,心中有多痛。我敢保证,只要我行事不合圣意,小妹必然不得善终。筝儿你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的小妹就是你的小妹,你定能理解我的苦衷。再等两年,好不好,再等两年,等朝中局势明朗,圣上的掣肘弱了,我娶你,好不好?”
楚筝觉得头晕目转,躺在胡承志怀中,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撑起身体,但手上一点劲都没有,只能埋头在他怀中,咬着他衣襟出气。
“你这个大骗子。”
话音刚落,靠近耳朵的脸颊有一滴水。
她不敢抬头。心中却嫌弃惊涛骇浪。
强势的胡承志,有痞又坏时不时撒疯的胡承志,哭了。
这一刻,楚筝认定,她爱的人,同样爱着她,不比她少。
“好,我答应你,婚礼延期。”
胡承志走后,楚筝跌跌撞撞回房,一眼看到架子上的鲜红绣衣。刚才,她还期待让他表扬她绣工好,转眼,婚礼延期。没有婚礼,要嫁衣何用?楚筝咬牙,找出剪刀,把嫁衣剪得粉碎。
映画给两人留空间单独相处,见胡承志离开,进屋想着和楚筝调笑,却看满屋子飞舞红布片,楚筝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十个手指都是血迹,不远处还扔着一边带血的剪刀。
“小姐!”映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半跪在地上,从后面抱住楚筝。
楚筝懒懒地靠着映画,“你知道吗,他说婚礼延期。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有诸多阻力,他说无妨,他会想办法解决。后来,圣上赐婚。而今,为了他妹妹不受委屈,婚礼延期。真是一个好哥哥呀。我恨他,也恨我自个儿。映画,怎么会这样?”
映画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手上用劲,死死抱着她,“小姐别怕,映画在呢。”
楚筝动了动,抱着映画又呜呜哭起来。
楚情只身前往诏狱,坦然的很。试问世间有谁被进监狱,是被人用帖子请进去的。
诏狱的房间,光线昏暗些,格局狭小些,吵闹了些,其他都好。楚情是实打实受过苦的,见诏狱的床铺上能有上好的丝绸,她很满意。
不到半天,苏宜出现。
“我把你抓起来,你不想见我问个清楚?”
楚情毫不在意,“我信你。”
苏宜浅笑,不知想到什么,放声大笑,“好。”
两人坐在铁头窗下,谁都没说话。
楚情发现,和苏宜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好不尴尬。估计是和他太熟,已经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苏宜说:“苏放想娶你,玩姐妹共事一夫的把戏。”
楚情当即冷笑,“做梦。”
苏宜眼中含笑,很浅很淡,转瞬即逝,“所以,我把你弄进来了。楚情,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落到别人手中。
楚情很洒脱,“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照顾自己却是没问题。”吃吃喝喝,她能活得很开心。
苏宜知道她误会了,他没说明,看了看外面浮动尘埃的光柱,“这两天,我一直想一个问题,今天说没时间请教了。改天,你给我解答。”
楚情眨眨眼,“你说来听听,我正好闲着,思考几天。”
苏宜说:“莲娘曾说,你可以给我当男女之事的教席。后来不知为何,我害怕直接面对你。再后来,我看到你和苏放在一起,心中很不畅快。我去胭脂楼走了一遭,明白了很多事,但还是不懂我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情怔愣,恍惚,哂然一笑,“我们是朋友,不然你以为呢?”
☆、第七十二章楚唯求情
楚唯坐在担架中,摇摇晃晃出清林苑。王氏在内院垂花门口拦着他,捂着嘴哽咽,“大人,不要去。”
楚唯撑起身体,居高临下,“情丫头受了不少委屈,老夫就是爬,也要去宫里给她讨回公道。”
王氏跪在担架旁,“大人,听说世子在宫中向陛下求婚,娶情丫头,难道你要情丫头抢宛儿的婚事?夫君只留下宛儿一个骨血,大人为何不能看在夫君的情分上,善待宛儿几分。”
楚唯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忽的大笑,“老夫难道对你们孤儿寡母还不够好?自你进府,连筝丫头都退避三舍,行事耀武扬威,外人谁不知你虽然只有姨娘之名,但却有当家主母的权力。你和姚天的女儿,甚至上了楚家的族谱,成功和世子定亲,就连情丫头都不愿意回来。王氏,你扪心自问,这世上除了老夫,还有谁能做到这点?”
王氏有些茫然,“大人,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你答应过亡夫……”
“我是答应他照顾你们。但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你们照顾到我自己家里。还让你们起了不该有的心事。”
楚唯咳嗽一声,家仆抬着楚唯往后走,王氏在后面大喊,“大人,我心悦你,这如何算是不该有的心思?宛儿是我们的孩子,你如何能绝情至此?”
楚唯没有停下,王氏不甘心,追到门外,眼睁睁看着家仆抬着楚唯出府。转头,看到外院垂花门口,姚宛站在墙下,手中捻着花枝,冷冷看着她。
“你每次拿我在楚大人面前博同情,这次不一样。娘,楚大人不是傻子。”
王氏拿着手帕的手握成拳头,后背青黑色的脉络清晰可见,闻言神情癫狂,“那又怎样?他就算全都知道,还能还能杀了我不成?”
姚宛全身紧绷,垂下眼眸,“是。楚大人即使知道父亲被你下毒害死,也不会真的杀了你。父亲生前,很在意你。楚大人答应完成父亲的遗愿。”
她说的很平静,尤其说看到王氏不同寻常的疯狂,无论是心情,还是表情,都无与伦比得平静,“但是楚大人一旦知道你是个连丈夫都能下毒手的妇人,一定会讨厌你。”
王氏一愣,害怕地摇摇头,“不,他不会知道。”冲到姚宛面前,抓着她的领子,“说,你不会告诉他。”
姚宛被拽的踮起脚尖,闭了闭眼,“娘亲啊,不要把楚大人当傻子。你做的事,世子都知道,楚大人当真一无所知。”
王氏像扒光毛的鸡,哆嗦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姚宛不知该怜悯她,还是该拍手称快,还是讽刺她……
为了爱情的傻女人,除了心上人,谁都看不到眼里。
姚宛说:“娘亲,你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世子订婚?”盯着王氏失神的眼瞳,“世子一早派人查清了皖南的事情,还答应我掩埋一二,现在,除了少数几人,这件事真的说秘密。即便楚大人心存疑惑,你咬死不承认,他也无法给你定罪。所以,一定不要让楚情破坏我的婚事。”
王氏愣愣地跟着她说:“一定不能让楚情破坏你的婚事。楚情,世子,决不能。”
宫门口,侍卫持刀守卫,庄重威严。
楚唯被抬到这里,止步不前。
没有圣令,任何人只能步行入宫。
楚情趴着站起来,在人的搀扶下走到鸣冤鼓下。他身份尊贵,现在又惹人非议,路过的人议论,“看家仆的标志,这人莫不是国公爷?”
“听说国公爷的小女儿被抓紧诏狱,看来国公爷要向上鸣冤。”
“好歹说开国功臣,居然落到这般地步。”
楚唯拿起锤子,敲在鼓皮上。
鼓声回荡,他听见百信的议论,忍不住苦笑。谁说百姓愚昧不堪,这不有通情达理的?
又敲了一声。
楚唯摇头叹息。好歹说军伍出身,他自认体力过人,而今为女儿敲两下鼓都觉得力不从心。到底说老了,摔一跤都让他力不从心。想当初,他在马背上激战三天三夜都不皱眉。
宫门大开,张怀恩亲自来迎,“国公爷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敲起了鸣冤鼓,咱家听得都心惊胆战。”
张怀恩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他的意思,多数时候是皇帝的意思。楚唯软趴趴地软在家仆怀中,“老了,想见陛下,都力气了。”
张怀恩白净的脸都是笑,回头怒斥清秀的小太监:“还不快请楚大人上轿?一群没颜色的小兔崽子。平时白调教你们了。”
楚唯冷笑。皇帝不想落下苛待忠臣的名声,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楚唯被太监扶进御书房,皇帝在作画。皇帝没开口,楚唯安静跪在地,张怀恩抱着拂尘,站在明黄布幔铺就的书案后。
半晌,皇帝搁笔,皱眉打量桌上的画,叹息一声,才看见地上的楚唯。
“爱卿来了?看看朕的画,有没有你夫人的三分精髓。”
楚唯正要三呼万岁,听到皇帝说话,愣是把客套的说辞咽回肚子里,“陛下画臣的夫人?”
皇帝后退两步,坐在座位上,好像很疲倦的样子,“见过尊夫人几面,印象很深刻。”
岂止说见过几面!
楚唯表情狰狞,猛地瞪向皇帝。
皇帝闭着眼,没看到楚唯的反应,说:“一眨眼明霞都去了那么多年。你活着,朕也活着,飞鸿也活着。当年在她身边的人都活着,但她却死了。”皇帝的悲伤很真切,头发因为大病白了一半,半躺在椅子上,仿佛下一刻行将就木,乘鹤归西。
当年和他争执不休的人变得又老又丑,楚唯有几分欣慰,想到自己也老了,悲伤之情更浓。
皇帝暗自观察楚唯神情,笑道:“好久没和爱卿秉烛夜谈,在宫中留几天。”
“不合规矩?”
“哦?说说看?”
楚唯憋了半天,“难道您不怕臣淫乱后宫?”
在一旁收拾画卷的张怀恩低着头,视线平平移向楚唯。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还是今上,谨慎多疑,大权在握,性情古怪的皇帝。
皇帝愣了下,大笑,“有明霞珠玉在前,还有何人能入爱卿的眼?若是你真看上哪个美人,朕做主送给你也未尝不可。”
楚唯苦着脸,“微臣消受不起。”
皇帝的后宫不繁盛,仅有的宫妃品级都很高,都是随着皇帝南征北战留下的老人,后来遇到大选,还特意颁下“感念生灵疾苦不选绣”的诏书,可见皇帝以前是个重情不重欲的人。
晚上,皇帝赐宴。不是普通的山珍海味,是一只烤全羊。楚唯还在喝药,不能喝酒,他碗里说白水,皇帝碗中是竹叶青。
“当年,我的理想,就是每天有肉吃,隔两天喝一碗酒。现在都实现了,可还是觉得不开心。爱卿可是如此?”
楚唯闷头吃肉。
皇帝自顾自笑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就想着和杨明霞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可惜,可惜……”
楚唯嘴里有东西,说话含糊不清,“陛下挖苦微臣。”
皇帝“嗯”了一声,有些低沉。杨明霞,他也喜欢。
“朕记得,当初燕平起义,只有姚天跟着朕。他说朕是真龙之主,不管多苦多累,都没抛下朕。其实,他说的话朕一点都不信,朕只想带着手下的兄弟吃饱喝足混日子。后来一路打到刺凉,被凉河拦在北岸,一筹莫展。你月夜来奔,说是姚天的故旧。朕还是不信。”
“姚天告诉朕,你喜欢一个女人,从小喜欢大,学文学武都是为了她。知道她喜欢风度翩翩的君子,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本性,当风流儒生。后来从军,也要当儒将。朕就想,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一个堂堂丈夫做到这般?”
“攻入京都后,朕专程见她。说实话,朕那时觉得她配不上你。”
楚唯眼睛发红,大口喝了两碗水,声音发涩,吐字清晰,“是臣配不上她。”
皇帝目光沉沉看着他,“朕得感谢她,给朕送来当世名将。”
楚唯摇头,叹息,再摇头,扶着桌子跪下,伤着的腿行动不便,简单的动作让楚唯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臣有罪。”
“你来投靠朕时,说你有心爱之人,你想得到她,保护她的家人。但没说她到底是什么人。朕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说前朝皇后的嫡亲妹妹。朕食言,朕之过。”顿了顿,又说:“她的孩子,朕帮她照看着。”
楚唯扣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弯曲,青筋暴起,语气很轻松,“臣谢主隆恩。”
不管怎样,他进宫的目的达到了。
张怀恩在一旁轻叹。其实楚大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皇帝没有要伤害楚情的心思。不然前几次动手都不会留下痕迹,让苏宜趁机相救。皇帝这么做,只是想见那些小孩能做到哪一步罢了。
苏放从宫中回到逸王府,得意洋洋摇着折扇。卧室中,逸王静静坐着喝茶。苏放见到他,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去,看到熟悉的环境,才进屋,“父王?”
逸王手指敲击桌面,“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手?”
苏放反问,“孩儿要怎样,父王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逸王狠其不争,咬着牙,“冥顽不灵。你以为楚家的小丫头进了诏狱,就是你赢了?只要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陛下绝不会真正动她!”
苏放惊喜,疑惑,“什么意思?”
逸王情知失言,喝了口茶掩饰尴尬,“孩子,从小到大,你过的都比苏宜好,这次不能放过他?”
苏放说:“父王,已经来不及了。孩儿得罪过苏宜,我与他,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但他现在是太子。”
苏放耸耸肩,坐在逸王身边,毫不在意,“若不是他运气好,估计现在还在装大姑娘。父王,陛下真在意他,不会这般安排他。而且……当初他的皇位,不也是运气?”
☆、第七十三章杨明霞
苏放的言论大逆不道,但逸王毫不震惊,只是叹息,“孩子,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现在只剩下本王和楚将军。楚将军年老体弱,摔断了腿,便只剩本王一人。本王都不知能不能保住逸王府。”
当初他和皇帝同进同出,以兄弟相称。后来坐天下时,皇帝开玩笑,用抓阄的方式决定谁做皇位。在皇帝身边呆了十多年,他知道皇帝的想法。他救过皇帝两次,皇帝为了报恩,耍些小手段。军政大权都在皇帝手中,抓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为了证明自己毫无野心,抓起两团纸,塞进嘴里咽下,然后跪在地上哭诉:一介莽夫,担不起天下的重担。
逸王,安逸之王。
皇帝心情大好,赐他封号。
想起往事,逸王说:“孩子,你小看陛下了。当初丞相提议建立子衿书院,是得了皇帝的授意。云梦楼能发展壮大,背后处处有皇帝的影子。太子,是在皇帝的监视下长大。若是他平平碌碌,皇帝不会承认他,但现在,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
苏放眼前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暗恨,当初既然注意到她,不该放过她,让苏宜得了便宜。
“父王警示,儿子记下了。”
苏放说的不以为意,逸王心中轻叹。他的儿子,被他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他或许也该学楚唯,进宫叙旧,求个恩典。只是皇帝心中的柔软,都被那个女人占了,谁都进不去,哪怕是他的孩子。
校场,苏沁和苏宜坐在主位,头戴钢盔的萧炎骑马在下方,手臂一挥,手臂带着两色汗巾的士兵迅速从两个圆圈围城一个扇形。
萧炎是楚唯旧部,接任楚唯当将军,主管京畿司。京畿司的兵马,是维护京都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和皇帝的影卫相辅相成。只不过京畿司的行动在大理寺的监督下,影卫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父皇选的将军,果然不凡。”
苏宜心不在焉点头。
他刚把自己人放在大理寺卿的位置,才知很多事即便明面上,也有很多种做法。不到半天,他就大开眼界。以前的生活果然狭隘了。
“萧炎人中龙凤,本宫要见他。”
萧炎身姿挺拔,骑在马上纵横校场的身姿更是英俊非凡,挥着马鞭,指挥士兵,时不时骂两句娘,增添了不少男人味。
苏沁喜欢阳刚的男人,当初见到胡承志时,正值他从成州回来,眼神像鹰一般锐利,而萧炎,在校场上凶狠得像只狼。
苏沁说到做到,摘下配饰,下场,随侍牵过马,纵身跃上,娇喝一声,飞驰而出。
苏宜怔愣,对苏沁的举动毫不关心。
“朕的公主,有盛世之风。”
皇帝的声音响起在身后,苏宜立刻回神,离开座位,躬身行礼,“父皇。”
皇帝穿着常服,张怀恩跟在身边。
“太子不下场比试一番?”
苏宜说:“儿臣观萧炎领兵之风,还未得出结论。”
皇帝说:“不急。等秋闱后,让萧炎举办一场马球赛。你们真真实实交手,一切都心知肚明。”
张怀恩弯腰,扶着皇帝坐下,悄悄看了眼苏宜。虽然公主长在皇帝身边,皇帝多有爱宠,但皇帝脑子不傻,知道太子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历练需要的机会,毫不吝啬都会给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便看太子的能耐了。
苏宜知趣地退下。
皇帝看场上挥鞭如雨的苏沁,偏着头问张怀恩,“你看朕的公主,是不是有明霞的风采?”
张怀恩想起画筒里满满的画卷,笑道:“陛下养出的人,自然是按照陛下的意愿长的。”
皇帝想起第一次见杨初阳的场景,脸上带着温柔宁静的光辉,“朕记得,朕那时还是个穷小子,明霞高高在上,俯视着朕,那样子好看极了。朕怎么都忘不掉。”
当年帝都繁华如锦,杨初阳纵马狂奔,在街上大喊,“二哥,等等我。”
皇帝还未发迹,混在游民中乞讨为生,被躲闪的人群挤到街道上,滚落在马蹄下。
马匹长鸣,皇帝反应过来后,看到旁边焦灼不安不停踩踏的马蹄。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的马?”
声音清冽,皇帝抬头,看到俯视他的女子。女子长发束在脑后,眼如点漆,当着天上的光线,宛如神人。皇帝失魂落魄。
女子偏偏头,笑了下,“你可有冤情陈诉?”
皇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前方有男子呼唤女子,女子牵动缰绳,轻喝一声,纵马离去。
从人群中的议论,他知道女子的身份。她排行老三。长姐入宫为妃,凭借美貌和智慧一路飙升为皇后,二哥便是当朝国舅。她在哥哥和姐姐的维护下长大,不知愁为何何物。
皇帝想,若是能在她面前说句完整的话,此生无憾。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在嘲笑声中越挫越勇,每做成一件事,都念叨一番这女子,久而久之,杨初阳的名字、及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女的身影,劳劳印刻在心上。
“怀恩哪,朕真的不知道明霞是楚唯的心上人,不然,朕不会辜负自己的诺言,不会负了明霞,也不会负了自个儿。”
皇帝感慨一番,看到场中苏宜跟在苏寝室身后跑,指着他说:“太子到底弱势了些。”
张怀恩挑皇帝喜欢的说:“毕竟是陛下亲手养大的孩子,世上少有人能在公主面前强势。”
皇帝面带微笑,“这你说错了。再过两天秋闱结束,殿试的时候,苏沁就找到她的心上人。在爱情中的女人,都是温柔可爱的。”
张怀恩委屈,“奴才这辈子只知道对陛下好,哪里懂得什么是爱情!”
皇帝哈哈大笑,“朕赐你对食,找个人搭伴过日子。”
张怀恩摇头,“奴才只想跟在陛下身边。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
秋高气爽,举子入考场参加会使。又过了几天,贴出榜单,几家欢喜几家愁。
楚唯在宫中住了几日,被皇帝放回府中。
“筝丫头,爹知道延长婚期对你是个打击。趁这次殿试,爹帮你留意,选个中意的郎君。”
楚筝摇头,“女儿不知道如意郎君究竟怎么个如意法,女儿只知道,认准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楚唯劝说:“爹在宫中试探过陛下的口风,他似乎对你们的婚事不看好。孩子,情丫头是我的女儿,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最疼的还是你。我为了情丫头进宫,总不会忘记你。你该体谅爹的苦心。”
楚筝这才知道,苏放在宫中请旨赐婚,苏宜翻脸,把楚情关到诏狱,楚唯拖着病体进宫求恩典的事。她这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对上楚唯的目光,心虚不已。
“女儿懂得。只是……给女儿时间想想。”
楚情在诏狱的小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醉仙楼的当家菜品,胭脂楼特质的胭脂水粉,一品轩出品的小吃,还有牢头特意从小巷子淘回来的小人书。所以苏宜问她,愿不愿出狱,楚情真真切切犹豫了一番。
苏宜说:“你愿意在诏狱,我就养着你。想去外面看看,就出去。”
真当诏狱是自己家了,而且这个家很安全。
苏宜沉默片刻,又说:“今天发榜,明天状元游街。很热闹。”
楚情眨眨眼。状元游街,没有小人书吸引她。
苏宜抿抿嘴,“刘华说,他很久没见你了。”
自从苏宜成功接下大理寺,一手刑法,一手改革,很快把户部改革推行下去。接下来,他便要趁着这次科考插手吏部。吏部天官的位置,一直是苏沁把控,这便意味着,苏沁能决定全国四品官以下的任何一个职位。
刘华是苏宜的心腹大将,他们曾一起制定户部改革计划。楚情眼眸一转,“想让我做什么?”
苏宜腼腆一笑,“演场戏就好。”
苏宜脸红的毫无道理,楚情好奇,“不说清楚,我拒绝。”
苏宜抿嘴,掰着手指说:“我要和人抢亲了,你旁观加把火就好。”
☆、第七十四章风流帐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京都主干道上人潮拥挤,人头都朝向宫门的位置张望。
“听说今年的状元了不得,不仅文采出众,还被长公主看重,当庭被御赐为驸马。”
“听说状元郎三岁识字,五岁成诗,十二岁时作出的文章让先生击节赞赏。”
“状元郎年轻有为,长公主好福气。”说这话的人是个女子。
一阵鞭炮声由远及近,接着是一阵锣鼓声,状元郎带着大红花,骑在系着红绸的红马上,抱拳向人群行礼,脸上笑容得意,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高中。
十年寒窗无人晓,一举成名天下知。
人群拥挤着从主干道上最繁华的地段走过,在醉仙楼、云梦楼上旁观的人,占据有利地势,纷纷向状元郎投掷鲜花水果。
人群走了一圈,绕回到宫门口,竟看到有人举着白色条幅,上面写着:千里寻夫。
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谁都没当回事,那举着条幅的女子竟尖叫着穿过人群,“你这负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
女子不气馁,疯狂跑到鸣冤鼓钱,抡起锤子敲响鼓皮。
敲了两下,人群自动为胆大的女人让开一条路。
女子站在马前,双手叉腰,“你这混蛋,当初许诺高中娶我,竟然嫌贫爱富要尚公主。我要进宫,找陛下讨个说法。皇家再大,能大过礼法?”
状元被骂的懵了,“姑娘,我可曾认识你?”
女子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刻变作委屈的样子,“你这负心人,果然装作不认识我。当初你娘晕倒在地里,还是我一直照料,后来老太太的丧事,还是我一手操办。若不是我把自己当做你家人,谁家姑娘能做到这种程度?若不是为了你,我不至于拖到现在嫁不出去……”
状元不确定,“小花?是你?几年不见,你变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你了。”
女子又惊又喜,有些羞涩,“你现在认我也不迟。”
人群惊呼。原来状元认识这女子!接下来的戏码,应该是状元带着以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进宫面圣,圣上收回御赐驸马的成名,给“原配”赐婚。
哪知——
“瑶琴,你怎对得起我?”
一少年衣裳半解,一只脚光着,一只脚拖着鞋,头发披散,狼狈从街尾跑来,“你昨晚还对着我山盟海誓,今早便要投入他人怀抱。你的心,好狠哪……”
他身后有人追着,“太子,慢些。”
瑶琴脸色一白,小跑到马前旁,对上状元的注视,脸色一白,慢慢迎上出现的少年,跪在地上,“小郎恕罪。妾身今生只爱慕夫君一人,之前以为夫君亡故,心灰意冷,才做出错事,今日见到夫君,万不敢辜负夫君。”
少年颤抖着手,掐住女子的脖子,“你别忘了,你沦落胭脂楼,是我包了你一月,才保住你清白,你现在告诉,一切都是利用我?你这女人,委实歹毒!”说着,眼泪横流,“不对,不对,你定是看状元长得比我好看,移情别恋,我要花了他的脸。”
少年狠狠瞪向状元,手腕一抖,掌中出现一把匕首。
状元诧异,少年容貌皎皎,估计这世上再没比他好看的人。愣神间,一道寒光闪过,状元在马上坐不稳,拽着马鞍滑落下来,少年从马腹下窜过去,大吼,“我要杀了你!”
女子哭泣,“夫君,小郎,作孽呀……”
人群自动散开,给三人发展的空间。
少年追着状元在小圆圈乱跑,始终与他保持半步距离,匕首的寒光时不时划过状元鲜红的朝服,状元戴的整齐的发冠歪斜,身上的衣服变成鱼鳞状的布片。
这可是今年最劲爆的新闻。
年轻的状元被御赐为驸马,游街时遇到故人,故人沦落风尘,又被故人的相好当街追杀。这面子,真是从京都丢到燕平了。
人群啧啧称赞,都兴奋地手舞足蹈。
接着,一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手执长鞭,“啪”一声甩在地上。
“苏宜,你堂堂太子,终日寻花问柳,置朝廷颜面与何地?置国公府于何地?置我楚情于何地?”
一追一逃的两人停下。
地上跪着的女子诧异反问,“你是国公府的小姐?小郎亲口对妾身讲,一生只爱我一人。”
楚情挽起长鞭,踱步到女子身前,抬起她的脸,“你真会说笑?苏宜与其看你这张脸,还不如对着镜子看他自己。长得不如男人漂亮,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人群哄笑,其中一人笑的最大声,中气十足道:“情丫头,好样的。”
飞鸿先生默默长须,对女子说:“你这女子,鲜廉寡耻,既然已经和他人有了首尾,便不要妄图旧人。若是一心一意忠于旧人,何苦见到情敌还要出言相击?罢,你既然敲响鸣冤鼓,老夫少不得和你进一趟皇宫。”
女子脸色大变。
状元游街,盛况空前,她以为敲一下鸣冤鼓没什么,却被人抓住把柄。
楚情屈膝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飞鸿点头,对苏宜说:“你这臭小子,还不快过来!”
苏宜整理衣襟,瞪了状元一眼,“咋们,走着瞧。”
状元倒吸一口凉气。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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