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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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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扩建绿洲(上)

  那头满是不敢置信的收了卢家送来的柴火,另一方却是信心十足的很,事实也果不其然,不待年前这半月之期结束,老秀才便自求到蔺管事面前,说明了来意何在。
  本来,章家的独生子病死没两年,媳妇也因伤心过度一并跟着去了,惟有留下一对孙子从此伴着老两口过活。老秀才家中原先也不算贫户,只因当年替独子抓药耗费颇多,再加之接连两回皆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的老伴也就此病倒了大半年。
  “于是乎,但凡是家中能变卖的都给老伴抓药了,要不是放心不下两个尚还年幼的孙子,只怕此刻也应该寻个东翁家,或是充作账房一职,亦或者运气好找到哪家学堂,做个教书的先生也可勉强度日。”
  听着一旁蔺管事查实所言,正座上的卢临渊才定下了这桩:“比起内院的丫鬟,如此一来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老秀才授课,即便是先前不便前来听讲的佃户们,也都无碍了。”
  主子话中之意,蔺管事自是再明白不过的。先前因都是由二奶奶屋内的丫鬟来教习,即便是在外院中设了临时课堂,无疑也需避讳一二。再则,多出一个能写会读之人留在庄上,也便于往后诸事。
  眼下虽说沙地大小事宜,都可交到吴管事手中,即便不多作过问也已能独当一面了。然而毕竟是妇人,所识大字也是有限,除了算术记账并无大碍外。正要顺利读写书信这等之事,绝非一日之功,还需有位能胜任的人选,才是稳妥。
  到底身为侍郎府的二爷。即便再无官职在身,也是注定不能在这西北之境,常驻许久的。再别提,卢临渊夫妻俩还有一处。所费颇多的山庄悄然隐于山谷之内,那儿无疑才是卢家二房的财富之源。
  如今暂留沙漠一侧,不过是权宜之计。之前是受朝廷之命,教授九人栽种之法,此刻却是为了传授佃户们,沙地培植草药一桩。虽说今年只选种了甘草一项,然而陆续添加品种也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对外不显露分毫便可,这一举措并非单是为了年前才刚离去的那几位落第举子,其中更有一层令人不安的顾虑在。
  早在当日送走那九人之时。蔺管事就听县衙中相熟的那个书办传出了消息。说是已接到府衙之命。凡是今年来往沙漠腹地的商队。必先在县衙全部记录,方可放行离去。倘若有任何不服者,即刻全部拿下待秋后直接送入京城复审。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漫说是县衙领差多年的书办,只怕就连衙门中时日最久的马捕头。也是从未听闻过。所以得了老捕头的提点忙不迭赶来郊外,暗示与卢家的大管事,万事还需多加留意才好。
  要知道,此刻知晓卢家与绿洲廖家商队,早先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往来,虽不比那些真正的商户,只是同他家采买些牛羊牲畜,然而身为衙门中的老人,又是何其的敏锐。
  本就是京中直接传来的消息,听说就连府衙之中也已开始,特意遣人赶往各的出入口岸驻守了不少兵丁。
  “这般看来,便不再是那寻常之事,即便不是朝中真有何等大事发生,也必与之前各地的藩王脱不了干系!”这旁正赶回家中,与妻子商议对策的卢临渊,稍稍定神说完这句后,方才坐定下来。
  而那旁将孩子们交由奶娘手中好生看顾,才刚转回到内室的叶氏,初闻此桩后亦是为之一震:“终于还是要大动干戈了?只是朝廷挑了春耕未完之际,却未免有些不妥。若有闪失,只怕秋粮不保,又何来安抚民心一说?”
  “我也正担心此事发生,好在渌水山庄所处之地足够偏远,又得上等良田几顷,即便闭门不出,与外间停了两年生意也是无碍。只是咱们这沙地复耕之事,恐怕必须提前几年了。”
  闻言,二奶奶叶氏已是颔首应道:“这也是形势所趋,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产出毕竟有限,咱们还需早做准备才好。必要之时不妨多囤积些粮米,柴草才是妥当。”
  眼下虽还未能获悉京中实情,然而据书办带来的消息,也可大约猜出几分。朝中必有大事发生,只是他们远在西北边缘,只怕等确实消息传来,也多半是为时已晚,倒不如先行一步,备下不时之需的好。
  为免庄内众人惶惶不安,索性是闭口不提分毫,即便是院内之人也是知之甚少。除了大管事与二奶奶屋内的大丫鬟小娟外,也仅有一路跟随二爷而来的张把式夫妻俩,被主子们明示过一二。
  若不是为了,远赴百里之外购置粮米回庄,此刻只怕就连他们夫妇二人,也同样被蒙在鼓里。好在镇上的紧张气氛不过只维持了一月罢了,原因无它,皆只因实在太过偏远。久不见更多消息传来,大家都已开始逐渐淡忘了一月前的种种不安。
  至于,庄内的佃户也已都陆续平静了下来,倒是四月间又得了最新的大消息!随之而来的便是,廖家二郎的突然来访,无疑又让庄内之人聚拢到了一处。
  “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形?那会儿的风言风语好似都过去了,怎么这回子他们的二当家直接寻上门来了?”这头有人低声发问,那旁自然就有回应之声传出。
  就见秦老三家的,压着嗓子叹了一句:“这都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要选了这么条不归路,到头来也只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惨象又是何苦!”
  实则,早在春耕之时,二房夫妻俩就曾料想过种种可能,而这其中最是不可能发生的藩王异动,却成了月前时局突变的诱因所在。只是他们怎么也不成想到,最终生擒反王的那位,却恰好正是告老还乡的严阁老一行。
  这是何等情形?在旁人眼里,这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然而落在夫妻二人眼中,却是另当别论!一来,严阁老一行生擒那反贼之处并非他家原籍所在;二来,这一行之中是否有当年被逼离京之人同行,也是夫妻俩最为关心之事。
  倘若其中真有此人存在,那便是如何是好?
  “亦或者,当年之事真正的用意所在,并非是明面上那般,只是一时贪图黄白之物,才未曾顾及阁老的颜面,作下那等大事?”此刻在卢临渊看来,却是不敢信口妄断了。
  即便身边之人,也在沉吟片刻后,才点头附和道:“只怕一切皆不是我们想象中那般简单了,或许都是当今那位一手安排的,也是未尝可知。若是朝廷早已发觉了藩王有所异动,但苦于府库空虚,又无适宜人选可派,不妨用这一招苦肉计,实在也不为过。”
  “娘子所言不错,只怕你我被迫外出避祸一事,也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这般说来,或许我们的渌水山庄也早被人看得通透。指不定前次特意命我教授沙地栽种之法,也是……。”想到朝廷何意这般看重此桩,又是授官七品,又是诰封了卢府夫人一事,此刻看来却是再明白不过的,这种种的一切都不过是略作补偿罢了。
  只是这补偿并非源于教课一年之功,而是之前联合了众多商户反抗那位大人之举。
  “如今想来也是后怕的紧,原本还只道当初的急智很是管用,无论对方身居何位,索性多献与朝廷一份,便可迎刃而解。却不知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这背后的种种,皆是你我无法看清一丝一毫,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权谋手段。”
  一旁的二奶奶也是深有感触:“到头来,我们不过是论为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言罢忙又摇头,苦笑道:“指不定,还远远算不上一枚棋子,只不过是其中的小小一环罢了。”
  而实情如何,只是不到整盘棋具下完为止,即便是此刻身处漩涡中心的众位,也未必能看得透彻。只是这般之时,仿若能置身事外的绿洲廖家,又会有何事需如此急迫求见。
  整顿了衣裳,请了那位书房相商后,才低声提醒娘子一句:“我看咱们手中的地图,还是尽数销毁的好!旁事可以解释清楚,但唯有这桩却是不好说明,更何况这里又是西北边缘所在,就是离着国之边境也不算太远。”
  实则一旁的叶氏,早在他道出第一句时,已是想到同样的关键所在,毕竟连庄内的大管事也曾见过一回全貌。此前,即便交办蔺管事与梁掌柜去到各地转手贸易时,所用的也都已文字替代了。各地城镇的平面布局全景,更是始终留在夫妻二人身边,正是有所顾虑才不敢轻易流出。
  而此时书房之内,廖家二郎才刚抱拳一礼,便示意卢临渊屏退了左右。重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才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将随身的夹衣铺展于书案之上:“卢东家,廖某此番前来便是有一事相求,可否请你教授我们寨子,这沙地栽培之法?”


☆、第叁佰章 扩建绿洲(下)

  初闻此事不免惊讶,因为廖家寨子的所在原本就是沙漠绿洲。而今寨内的二当家,特意悄悄寻上门来,不为旁的却只为扩建一事,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
  略作迟疑,才出声追问一句:“此前也不曾听过你们寨子土地匮乏,不够寨中之人放牧、耕作之用,今日又为何相求而来?”
  只见那人也是忍不住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碗,转而才抬头正色应道:“不瞒卢东家,月前京里传来的消息,明面上看着好似并不真切,然而其中的关键却是隐隐透着一丝纷乱。”
  “想必你也应该知晓一二,当年我廖家先辈为何冒着命绝于此的决心,还要千方百计摸索一条通往沙漠腹地的道途,不但为了隐匿一时,而是想要自此后得以安生度日。而月前那桩事发如此突然,朝廷连春耕大事都顾不得许多,也要大动干戈。”
  又是重重叹了一声,才低声补了一句:“我家兄长怕是京中巨变就在眼前了!此刻匆忙而求虽说有些后知后觉,但听之任之,坐以待毙更并非我廖家一惯的作派。不过好在,甘霖本就地处偏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波及太多,或许此番学习如何扩建也是……。”
  “聊胜于无?”这旁之人已是出言,将那旁廖家二郎不知怎样出口之言,顺势接了下去。
  半带落寞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下来,对此虽有不甘在,却也是不争之实。原本当年祖父历尽千辛万苦,选择偏安一隅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如今时局动荡之际,自是让兄弟俩深感危机四伏。
  虽说京城传来的消息中。并无一丝有关朝廷即将大肆清扫各地之意,却还是引得廖家如今的主事之人,心有戚戚。到底此番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又在内宫中陆续有过几回圣上玉体欠安之事发生,更是让人忍不住思绪万千。
  “想旧年里,贩货入京之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不料朝廷选在这般时节,生生捆住了那两家反贼,又另遣了兵丁直接抄没了几位大臣。只怕是并非先前所见那般,一切都会等圣体康泰后,方才行出雷霆之势,逼迫余下之人乖乖就范,却不曾想这场暴风雨来的实在太过突然,就连早已告老回乡的阁老都有份参与。”
  顿住一下。抬手扶额又是一叹:“如今回想过往种种,怎不叫人为之惊心!”说罢,顺势踱过两步。指向图上一处,转低三分正色继续道:“这便是三十年前,我们寨中最后一家外来户原先的村落所在。”
  “廖兄这是……难不成你们早已将沙漠全境走遍了,竟然绘制出如此精细的地图。”
  不想此话一出,却引得对面之人连连摆手:“哪里是什么精细之图,当年我家先祖隐居这片绿洲,却也无奈其中农耕之地有限,故而才另寻了他法与邻近几处绿洲联系,为得不过是养活寨中之人罢了。”
  连着点了几处,方才重新抬头望向卢临渊:“只是如今这些绿洲中十有八九。都与我廖家寨一般,皆以放牧为主。农耕次之。或许应当说成再次之才对,毕竟每年瓜果的产出,也是高出粮米大半。正因如此,我们寨子才更急于扩建绿洲一事。”
  “你家倒是消息灵通,又是如何得知我手上这沙地栽培之法,还可在若干的治理后。改做农耕所在的?”
  此刻才见那人轻笑看了一眼,庄上粮库的方向:“说来也是因为之前偷学了卢东家圈养牲畜的妙法,旧年里单是寨中原有的牧场,已是见了奇效,所以……。”
  “怎么,你们寨子也学会了将牛羊都圈起来养?”
  “这些年来寨子里一直没敢多放牧牲畜,为得自然是草场不足之困,但是自从那日我与大哥在卢东家的庄上,略转了一转后,不禁萌生了依葫芦画瓢的念头。”
  见这旁之人含笑点头,知道这位并无丝毫的不快,才接着往下直言相告起来:“别看我们只学了些皮毛而已,效果只怕也是不能你们庄上作比一二,但已是让我们寨子看到希望所在。另外,离绿洲不远处的那片荒废多年的村落,若是也学着栽种些牧草,只怕又能给寨子里多添一处好牧场。”
  此刻却又抬头瞥了一眼,对岸胡杨林的方向:“再有你们庄上如今更往腹地推进了百多丈,想必卢东家也正有意加快了速度,我们寨子自然也需配合一二,同样扩建些地界才好备下不时之需!”
  廖家二郎的言中深意,这旁的卢临渊自是会意。毕竟当年与他家兄长就曾有过协定。最多不会过五里之距,此刻虽说又推进了百丈也是距离协定之处,也是差得甚远。
  而自己与娘子反复商定所得,也不会多过三里地。一来,当日获悉严阁老那桩已了,夫妻二人是迟早要离了甘霖而去,余下这许多土地又该交由何人打理。眼下这两千余亩,或许吴管事还可胜任,倘若再扩出许多,恐就不能得心应手了。
  再则,庄上扩建太快,必会招来艳羡目光。为此才特意选了那九名落第举子赴任而去之际,才开始了新一轮的开垦计划。究其两项已是让夫妻俩是慎之又慎,而此刻听了廖家未雨绸缪的计划,也是感同身受。虽说两者的心思还是有所不同,但这及早做妥准备之心,还是同样的急迫。
  沉吟片刻,才刚点头答应对方后,就见对方迅速收起了案上的羊皮图卷:“为防外人过多瞩目,此番我以领了二个侄儿一并同来,还望卢东家多多看顾才好!”
  “别看他们兄弟俩年岁不大,却也曾跟着寨子里的先生,习过几年字。”忙又伸了伸臂膀,压低声量:“就是粗浅的拳脚功夫,也是我家大哥手把手教习过的,但凡有用得上的地界,尽管让他们兄弟帮手一二,也是无妨。”
  听到此处,这旁之人已是轻笑摇头道:“我们庄上最多每季让把式出门,做几单以货易货的买卖罢了,哪里用得着与人动武的。不过此刻送了人来,只怕要等年节时,才领回家中了,毕竟要学的东西也是不少。”
  那方才要抱拳感谢,却被卢临渊出言打断下来:“如今道谢为时尚早,待看他们学成之后,能给你们寨子带去多少改善,再载来厚礼好生谢我,也是不迟。”
  同样悄悄送走了廖家二郎,留下他家两个侄儿,就在卢家外院厢房暂歇一段时日。
  “对外就说是我家远方表侄,姓氏倒是无需改了,只是往后谨慎开口,莫要道明自家出处,才是要紧!”见那两个半大孩子,齐齐颔首施礼,才领着老管事往内院去。
  紧随其后的蔺管事,也是心有迟疑,直到步入正房中,才开口提醒主子道:“二爷您又是何苦拦下这档子事,倘若年内京中真有巨变发生,我们毕竟提前回去,这小哥俩又该如何是好?”
  只见正坐上的卢临渊缓缓点了点头,左手轻叩了桌面几下,才莞尔问道:“蔺管事以为,若是年内就有巨变发生,我们是偏安于此为好,还是赶着送上门去为妙?”
  “主子的意思是……难不成,那严阁老还不准备罢手?”稍作思量,那旁老管事已是惊呼一声,怔怔看向这旁之人。
  不能够啊,若是当初的一切,皆是为了麻痹反贼的疑虑而设,此刻再旧事重提,又是何意?亦或者那桩旧案不过是,严阁老将错就错的无奈之举?
  想到此处,更是张口欲言,却被这旁的卢临渊抬手打断道:“或许也有此可能,所以越是混乱之时,更当冷静应对为上。万事尚未确定之前,漫说是京城回不得,只怕连自家山庄也是不能归。惟有留守在这沙漠一侧,才是最为妥当。”
  朝外院方向示意了一眼:“如今有这兄弟俩暂留庄上,也是我们学习沙漠生存之法的关键所在。即便不能胜过那些能够安然走出沙漠的,好歹也比外间之人懂得更多。”
  最后又叮嘱了老管事两句,才转回内室与自家娘子商议起,余下的各项准备来。此刻就连深处沙漠腹地的廖家兄弟俩,也已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更何况本就与京城那位重获圣宠的阁老师徒,旧事心结未了的卢临渊。
  “相公所想的确合宜,索性将沙地药材栽种之事,放在廖家寨子更为稳妥。毕竟深藏沙漠腹地,只怕不是经常往返这一路上的旅人压根不敢夸口,自己每回都能安然抵达那片绿洲所在!”
  这旁之人也是颔首接道:“刚才不曾提前告知那人,也是为了避免过早走漏了风声。不过我们庄上,也需少量栽培些,只不过多半栽于他们绿洲之中,才可保得此事长久不为外人知。”
  毕竟此处不似自家的渌水庄,深入山谷之中,可借助山势之利隐蔽一二。齐整一片却是无遮无拦,仅靠着那片胡杨树林勉强作了一道屏障,也是收效甚微,到底不及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来得管用的多!


☆、第三百零一章 静观其变

  计划的改变虽是灵感偶发,却也是顺势而为,毕竟甘霖距离京城实在太过偏远。书信往来不够便利,只是其一,然而愈发令人担心的是,倘若严阁老师徒仍将前事牢牢记在心间,又该如何是好?
  到时漫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卢家二房了,只怕凭着他严家的众多势力,身在京城的父兄也会惨遭连累。此刻尚未有出手之意,但这般悬而未决,反倒更加重了全家人的担忧之心!
  一起皆是无从知晓,才最让人倍感不安。然而轻举妄动却是不智之举,越是此等关键之时,越该冷静面对才好。以不变应万变,方位上上之选,但也并非一概不动,而是万事都需掩在明面之下。
  留下廖家小兄弟俩,却不曾提前告知将要移沙地药田一事,去他廖家绿洲,就是为了在一切尚未就绪之前,不走漏丝毫的风声。即便是他日引种成功后,庄内获悉实情者也仅限于管事一人。
  “至于庄内其余的佃户,还是莫要知晓为好。既可谨防这一消息走漏,也有助灭了外人的窥视之心。如今单是佃户们的工钱,已是叫镇上的农户艳羡在心。真要再添上这么一项,必是太过惹眼,少量栽种一些倒是无妨。”
  那旁二奶奶也已颔首应道:“好歹我们庄上的产出,可直接交由人带了回渌水山庄,或留在自家药铺,也可售卖与别家。”
  “亦或者可在中途交到梁掌柜手中,也是一样。至少往后廖家绿洲出产的那些,还需由他转手处理才是合宜。”停下片刻。再又瞥了一眼沙漠方向,幽幽道出一句来。
  闻听娘子之言,也已点了点头:“虽说此刻论及未免尚早,但对于深处沙漠腹地的廖家寨而言,却是必要的很。到底栽种出产后,要如何换回急需的物件来,才是他们的心中所想,早一步计划周全也能安稳人心。”
  就在夫妻俩商议着转移甘草栽种所在之时。卢府之中也正为此忧心忡忡。到底巨变在即,尚不及辨明此刻已然返回京城的阁老,心中又是作何打算。
  “时局必有大变,此番那方人马虽也在明处,可这般的左右不定更叫人是坐立不安。”言罢,这旁的卢临岩忙又抬手比向宫阙的所在低声道:“此刻又无人得知圣上的心思,只怕当初的真相更是……。”
  卢临渊被逼远行千里之外。纵然是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却也是狠狠打了严家的老脸。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初时不知那人的底细,出手相助众商户也就罢了,然而后面一招直接将此点明在了当今面前,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了严阁老一巴掌。
  就算是外人不知实情如何,但终究涉及之人不少。难免消息不胫而走。即便他们师徒俩的连番好戏,都是一早就与圣上设计好的,但卢家次子的一击也必不在他们的算计之内。
  “倘若当初是由商户们出谋划策,并未有官家子弟参与其中,定不会这般及时呈与陛下面前,或许真是因二弟出手,才打乱了圣上原先的计划,也是极有可能!”
  听着长子一句分析,正座上的侍郎大人不免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只是先选定的那几家商户中,恐怕除了他们不曾算到的成衣铺也与我卢府同出毅州。只怕其余几家铺面后面的势力,与早年就在京城落脚的那些商家而言,的确是差得甚远!”
  显然父子俩已有了同样的看法,只是苦于不知圣上此刻所想,万事都不好盲目而行。再则,即便是卢临渊提前了这一切的发生,却也在无疑间,使得此事看来愈发的逼真了。真要追究起来。还当将之视作有功才对,只是官场之上压根不会有此类之事发生而已。
  一步接着一步的连环之计,又岂容外人乱了次序,更要紧的是原先全然不被看好之人。却有如何远见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才是他们心中疑惑的所在。
  毕竟先前卢临渊在户部的变现,太过平平无奇,反之在此等急迫之事上,却能及时看出问题的关键之处,被选准了正确的方向,尽快将这一切迎刃而解,才是这重中之重!
  “回想年前特意诰封母亲,是否也与前次之事有关?”这旁卢临岩再度提及府内夫人的诰封之事,卢侍郎也是为之微微一怔。
  沉吟半响后,才抬头启口应道:“朝廷看重沙漠治理一事,并不让人太过意外,只是当初我两升两级之时未曾下诏诰封,偏偏选在你胞弟治沙有功一事上……此刻将前后几桩联系一处,更是让人疑虑颇多!真对你胞弟当初出手不满,好似不该提诰封一事,然而此刻又让查办了,当初帮手将此事呈与圣上面前的那位,愈发叫人迷惑起来!”
  原本圣上已有半旬时日,不曾上朝了。而今日一早,又传出了那位经手此案的官员,被唤去了刑部问罪,怎不叫父子俩心有戚戚。毕竟事管卢家次子,又在时局骤变之际,更为此间种种蒙上了一层晦暗之色!
  经历了这番父子相谈后,卢府也都不敢轻举妄动,无疑间倒是与远在千里外的卢临渊夫妻俩一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静观其变。只是卢家父子的不动之因,并非是为了掩饰暗中的各项举措,而是真正的万事皆静。
  原因无它,此刻自家真要动作太过,必会引得外人注目,万事当以稳妥为重的侍郎大人,哪敢稍有差池。这里可不必卢临渊所在的西北之境,何况府内好几十口人又该如何应对,还是一切如旧的平静度日,才是此时的完全之选。
  置于暗中知会了姚东家帮村联系那毅州城外,四合镇上的买卖人梁掌柜,试着带个口信给身在甘霖的卢临渊,才是当务之急。只是未免让人察觉到丝毫,却不敢当面坐下相商,惟有借着两方管事核对客栈账目之时,悄悄将书信传递出去。
  “亏得当初是三方合股的买卖,真要是只由他们一家开设,此等关键时刻有该向谁求援?”低声念叨一句,再与身边的妻子对视了一眼,姚宏远也是忍不住愁眉,长叹一声:“自古道官官相护,何况那人本就是严阁老的得意门生,恐怕在严阁老眼中其分量更甚族中之人才对!”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他一个外人,还能比过自家亲人去?”
  却见自家相公连连摇头:“别看那人如今不过是弟子的身份,然而当初与之订亲的人家,正是严阁老的内侄女。你说这般的外人,可是与旁个不同些?”
  “啊!原来还有这般之事。”王氏到底是头回听说,自然是吃惊不小,惊呼一声后,忙是捂嘴一旁叹气。
  “好在他家内侄女旧疾复发,不等成亲之时便已夭折,那年不过年方十五罢了。也正因此严阁老反倒更为爱惜那人。”说着已是比出三根指头,接着告诉起来:“整整为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守了三年的孝才又与别家说定了亲事,倘若不然只怕早已儿女成双了。”
  当这一消息,经由梁掌柜之手,又途径千里送至甘霖郊外时,早已是盛夏之初了。为了安然抵达,又不能叫外人看出是特意向甘霖方向去,自然是一路行商一路绕行而往。好在对于此等差事,身经百战的梁掌柜早已是游刃有余了,此刻安坐卢家大院里,也不过是略略感慨了两句而已。
  此刻带来的消息,才是最为要紧。虽说经过了这些时日的暗中排布,药田的计划在进行之中,而梁掌柜的及时到来,更使这一切得以连贯了起来。
  “将沙地产出的甘草交与你手中,便是十成十的安心,只是那绿洲的廖家兄弟俩,寻常日子里不常出沙漠,也惟有让你先于他们大当家的两个儿子,先见上一面也是必要。”
  这旁卢临渊才抬手命了蔺管事去寻了人来,转而又低声与梁掌柜交代一句道:“此刻不必与他们提及绿洲移栽之事,一切还需谨慎些的好,毕竟来日方长,两个半大的孩子终究不如成人那般,能明白其中的紧要之处。”
  对面之人忙是点头应了这桩,不关乎卢府的侍郎大人,只托了自己带来口信一个,却不曾另有书信随身而来,看来他父子俩万事皆以小心为上的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只是对于二爷的沙田产出之事,颇为好奇。前番虽有耳闻,却不曾真正见识过一二,今日刚好有幸随了老管事走上一遭,不觉更是惊讶连连:“还真能变废为宝。原先农户开荒种粮虽说艰难,到底只需辛勤劳作便可变为农耕之地。这会儿看了庄上的沙地,才明白朝廷为何这般看重了!”
  “可是觉得难以置信?”
  “就是这般的感受,只听传闻哪里有这实在之感哦!”转身又眺望了离此不远的无边沙漠,更是呆立良久后,才喃喃一句:“要不是有那高人的指点,试问还有几人敢驻留在此,更何况是要治理与它?”


☆、第三百零二章 订盟绿洲

  此番原是为送信而来,却不想卢二爷已在甘霖置下偌大一片地产。眼下虽说还算不上真正的农耕所在,但相信用不了多时那改种粮米的计划,便会被排上议事日程。
  单是以自己在渌水山庄内的所见所闻,已笃定二爷之前的判断必是不错。远的不提,就今日地里转过一遭后,哪里还有丝毫的质疑可言。不过三年功夫这原本的沙漠边缘,已是再不见一丝死寂景象,取而代之的便是这好大一片,欣欣向荣的满目新鲜。
  经由自然发酵后的农家肥,不单使地里的植被长得格外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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