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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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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临渊也正是因为,他们几人皆是贫家出身,只怕原先那两个家境尚可的举子暂离后,余下之人为了节省银两,不敢采办炭火。索性以外贩柴火为名,顺道与他们送些去才好。
  “世上,本就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卢大人府上又是这般的出身,谁又能料到,却是位……。”l3l4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年期满(下)

  “看他家待佃户已是真心,又何况你我?”
  被此人出言打断,其余之人也皆是颔首附和起来:“还记得初到甘霖时,何曾见过给佃户家孩子添肉食的东家,不说各地那些大地主了,即便是富贵门第自家庄户上的佃农,只怕也是闻所未闻。”
  “而今我们虽也缴了饭钱在庄上搭伙,可是谁又敢夸口,必是足够他家的一顿好吃食了?”早前之所以无人提及,也都是心照不宣之事,这七人的家境俱是相差无几。真要似此刻已在回乡途中的另一个搭伙之人,同出自于中等人家,只怕也会不时托了镇上预购了两条大鱼送去卢家厨房。
  只是甘霖本处西北干旱之境,即便有鱼货贩于集市,真正拿得出银两购下的也在少数,更何况还是专挑大个的送去。一来,是感谢卢大人家的一餐可口饭食;再则,自然是为了弥补饭钱的不足。余下几人也是心有愧意,无奈是手中无钱,只得厚颜硬顶着。
  原说这一年的俸禄减半,好歹各人手头也有些宽松,只是其中自己留下应急的实在有限,真若学着那人不时凑了金银,添些新鲜吃食却是杯水车薪。
  再来也是卢临渊是早有提醒,万事都需量力而行,就如同那中等人家出身的举子,另送鱼货去厨房添菜。每每得知,也不过是略有提及一句,却从不大肆点评,就算庄内众人亦被调教的谨慎非常。漫说那卢家大院里的仆役了,就连时常领着举子老爷们,地里做活的佃户们亦是如此。
  这种种迹象,已是显而易见。必是卢大人家规矩甚严,一早就盯住了底下之人,对此三缄其口才是必须。此刻联想起过往诸事,愈发对此番选定甘霖学中沙柳一事。并非是之前所认定的苦难之旅。
  必须承认,单是吃食一桩上,他们几人先知先觉者皆比那自以为是的胖举子,强上许多,何况接下来这卢家的年味美食,只怕更让人难以忘怀。
  “所以,晨余兄才在离去之时倍感惋惜,估摸着要不是为了回家多讨些银两,才好为来年自家地里添些本钱银子。只怕这位也必同咱们一般,更愿留在甘霖过节。”
  “这句倒是实在话。”点头应了一声,就见那举子含笑比了比外头杂物间。又是感叹一句:“只怕也正是因为晨余兄回家过节,卢大人才特意送来了这些与我们。”
  众人嘴上虽是未提,但对于那位时常贴补院内的花销,也同样是感激在心,只是那位家中确实富足,反倒不算什么大事。然而,对于这些寒门子弟而言,却是感触颇深。实则,若干年后这位官场之上多出几个朋友相助,也都源于此番同甘共苦之情。
  这个年节注定是要随了卢家庄内的佃户们一同度过。别看这些平日里只知之乎者也的举子老爷。节日里也是如同寻常人家一般。也爱嗑着瓜子,吃茶闲话家常。
  反观这庄上的佃户们。好似早已习惯了在东家帮忙节内诸事。
  “原先只道他们家的佃户,那日各自领走了月前年货后,就各家过各家的,却不晓得卢大人还在特意准备这般丰富的一餐,与佃户家分享。”提到分享两字,倒是一点也不言过其实。
  寻常富贵人家即便赏下此好吃食与下人,也必是自己不用的,或者余下的。可卢家倒好,却让各家的女子来自己厨房帮着料理,再各家分了些回去用。
  别看平日里也是这般,但这毕竟是年节时分,还能一如既往分了好吃食与人的东家,更是难得。就连这外书房里,边是吃惊此事,边是津津有味的尝着厨房佳肴的举子们,也都忍不住大叹卢大人的善心之行,说来他们也是跟着沾了光的。
  只是他们却不知,卢临渊也是深知他们手中拮据,就连回家过节的盘缠也需省下,才好留待来年到任之时,全数用于沙地之中充作本钱银子,所以才特意让厨房的杨妈妈多蒸制了好些糯米糕,与他们带了回去。
  “这滋味真是不错,想必就是京城中的小食铺里也不常见?”
  另一旁也已尝了口的举子,忙不迭颔首接道:“香糯之中却又不失嚼劲,再加上这核桃仁与蜜枣更是相得益彰!”将余下大半尽数品味完后,才又意犹未尽的补了一句道:“先说这上等的糯米在甘霖地界上,怕是不好寻?”
  他才刚提出此问,这旁已有人连连点头:“不但难觅其踪,只怕这要价也不便宜,再说了这蒸制之法与配置比例也是恰到好处,就更可用上这‘难得’二字了。”
  “的确是恰到好处,香甜可口却又不令人生腻,必得是有个恰到的配比之法,就我看比起京城尝过的那些,也是不差多少。”
  随着这人话音才落,就听着另有人出言提醒一句道:“比起那些干冷的小食糕饼来,这食前需复蒸一回的热乎糕点,才是最适合在这北风呼啸的冬日里食用之物!”
  闻言众人俱是会意,点头而笑。想着,如今院内杂物间里柴火堆得大半,今日又添了这许多美味的糕点,既可充作饭食,又不忌何时食用,与众人而言且不是好事一桩。
  年节过得舒坦又不曾花费许多,自然让大家都为之长吁了一口浊气,毕竟赶在秋日里上任地方,自是立马就要着手地里所需,能多省出一份银子来,无疑就是为了来年自家多添一份进项,哪有一人对此会漠不关心?
  直到那位过完年节的举子返回甘霖,早已是春暖花开之时了,在卢家庄上的时日,也已不多。随着卢家再一次,按原定计划中拓展了沙地培植面积的扩大,再陆续到来了佃户六家,此刻卢家单是佃户就已到达了十四户,七十余人之多。
  却不曾见丝毫的纷乱,期间更参杂着另一桩紧要之事,格外令人吃惊不已!春日里随着那两位晚到举子而来的,并不单是镇上新加入庄子的佃户几家,更又前次帮忙增建粮库、牲口窝棚的工匠一行。
  原因很是简单,就是在前年栽种的胡杨树林里,分别给最先到来的五家佃户,修筑自家的小院。
  得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漫说是身处其中的佃户又惊又喜,也让始终站定一旁的举子们,也都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
  “不会是真要给佃户家盖农家小院?那可得不少银子,再则又是修在隔着河岸百丈外的胡杨林里,只除去取用水源不甚便利外,余下诸事皆是上佳之选!”
  “可不正是这般,才让人难以置信。比起卢大人家的院落所在之处,那胡杨林里更是好上几分。”这旁两人才刚言罢,就听着那头佃户中,好似又有消息传来。
  好奇追问之下,果然还有更为惊人的消息。原说东家为佃户们往来便利,也会借租一些屋舍与他们暂住。此刻听闻到的,却是但凡愿意留在庄上三十年整,这瓦房院落就归入各家名下,只是地契仍在东家手中。
  “更有一条,便是不得卖与外人,倘若要离了庄上,外出谋生还需将屋舍院落一并按市价卖还东家。”哪知这人话音尚未落下,已有人接口言道:“这有何难,本来人家卢大人好意与佃户们修建的,漫说还愿意按市价给付银两,即便分文不与也是无可厚非!”
  “也是,每年才收他们一两银子的租金,又无需担忧家中的进项一事,这般的好事又哪里去寻?”此事在举子们的心中,不可谓影响不甚远,即便原先那满不以为然的胖举子,也已莫名心动。
  难不成之前真是我低估了沙地的产出,他家仅占了千余亩的沙地,不过都是栽培些不值多少银两的沙柳、牧草而已。即便第二年起又蓄养了些牛羊,只怕也仅够给付佃户们的工钱罢了,哪里另有余钱再来修建屋舍?
  以或者真是因为,佃户们私底下谈及的牛羊皮毛之事……实则他却不知,自那回寻到了擅长皮革硝制的匠户后,庄上一年的产出已是陡然增加了快两成。只因一切皆不在甘霖销售,所以就连庄上专司返送货物往来两地的秦家兄弟,也是一无所知!
  此刻虽不及细细盘算,但就工匠们采办来的各样材料,就叫他们见识了一回,卢大人的手笔。回头仔细想来,若非地里有所产出,他家又何苦自掏腰包,与佃户们修葺这般结实耐用的好屋舍?
  说句不中听的,只怕这七位寒门子弟家中,也未曾有几家能住得这般的瓦屋新院。所以,余下的日子里更见众人皆是加倍努力。直到将佃户们手中的活计全都学成后,再加上自己仔细筹谋,哪里还用发愁产业不兴的。
  “估摸着即便三年任满后,不被调离西北之境,你我几家也都不再是手无余粮的贫家了。”
  “少说留着那些开垦成型的沙地,也是自家的产业!”另有一人是连连点头附和起来。此刻回应之人,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不是旁个,却是那从未曾用功听课的胖举子。


☆、第二百九十七章 沙地药田

  只是此刻才想到其中的关键,为时已晚。半月后几人就要各奔东西上任去,就算连夜抄满笔记,也是乌有丝毫的亲身经验,又拿什么教授农户,如何栽培牧草、树木?
  “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临到末了之时才有此顿悟,恐是无济于事咯!”摇头再看了一眼,对面厢房里仍旧灯火通明的情景,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灯,躺下睡了。
  这日临行之际,众人特意早起与卢大人告别,唯见那连夜与自家书童主仆俩,拼命抄录笔记的胖举人显然是憔悴了不少。一旁半低着头无精打采的书童,更是可怜的紧,袖口上还沾染的墨迹犹新,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半月里,即便都抄录全了,但想化为实践的经验,到底还是差着太多。好在其余八人在那餐美味之后,愈发用心起来,就算未曾学到十成十,好歹也已能独当一面了。
  所以今日面上均是一派坦然,想到旧年被朝廷诰封的母亲,卢临渊也已是暗舒一口气。总算不辜负那诰封,至少已为朝廷教出了八名懂得此门道的官员,以便更好的控制沙漠的侵蚀之害。
  目送他们一行离去,那旁的佃户们已是准备就绪。只因一月前原本住在甘霖镇上的五家,陆续搬入了新居,而今日又送走了那些朝廷派来学习沙地栽种之法的举子们,所以庄主卢二爷早已规划多时的沙地药田,即将开始进行。
  “本来今年刚好是三年平茬之际,只等腊月里集齐人手,专司这桩要紧之事才是。如今别处都正忙着准备秋收,庄上倒是可以利用此时多编些草甸子,也好在腊月沙柳平茬。追肥后,覆盖上以做适当的保护之用。”
  这旁卢临渊出声提醒着蔺管事,而一旁的二奶奶附和颔首:“也该早做准备了,毕竟这是沙柳的头回平茬复壮。先前虽教习过佃户们应当留出多高,到底也只是提过一提罢了,还需在地里操作惯了。方能避免部分的损失。”
  其实为了能更快忙完这一项,又不至于累倒众人,早在一年前的回程途中,夫妻俩就商量着可能打制出合用的农具,专为每三年一次的平茬复壮而用。
  实则,许家父子也已是停了好几日工。忙于此项。新家伙什儿是早在农具间里摆着了,只是还不曾用于实际到底不知其效果如何,又能省却多少人力。
  只等腊月临近,才被齐齐展示在佃户们面前。
  “这就是东家特意为咱们能省力制成的平茬大剪子?”弯腰拿了一把起来,在手中掂量了起来。被他这般一起头。其余之人也都试着瞧看了起来,动手直接去拿的倒是不多。
  模样有点怪,但拿上手试了试却是不错,这么大一把费力却是不如想象中那般多。直到大家伙拿了新家伙什儿,跟着地里去学着如何忙碌,就见那头厨房杨妈妈家的儿子,领在头里带着四五个孩子一路小跑着赶到跟前。
  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才定了定神高声唤道:“大管事,是二奶奶特意让我们来帮手的。”边说着,边由怀中摸出一大包被好生盛装在木匣里的炭棒。又让身后那佃户家的孩子,放下背篓拿出好些等长的枝条来。
  也不多话,直接拿过被特别修剪过的枝条,比着一旁的沙柳出地面的距离,直接用炭棒在树干上画出一道痕迹,只怕旁人瞧不清,又再用力加深了一遍,这才起身回道:“二奶奶让我们几个来帮着作了标记,也省得一会儿忙活起来费时,好在院子里也再没旁的事了。”
  刚才佃户们还在商议。需几人一组才是最合适的,此刻听了他的提醒,顿感省力不少。这旁的蔺管事也是连连点头,便已重新排定了人手,开始忙碌起来。
  原本想着佃户家各抽调了一名妇人,在外院厨房里忙活,这地里的活计必受影响。只是不曾想到,前头有小厮领着佃户家年级尚幼的孩子们,一路给每棵沙柳作好了标记;再由使用省力新家伙什儿动手平茬的佃户,修剪下了多余;最后让余下的妇人来回传递着将地上的物件送上,一旁道旁停着牛车上。
  如此辛苦劳作之下,自然再无气力打理家中的饭食,所以这几日的平茬大事,全庄之人均在卢家外院摆开了阵势。好在本就是临近年节,庄中又早在月前便开始着手准备了,此刻一切都不曾出现半点忙乱之象,反倒是让众人聚拢一处,显得格外的热闹。
  “还是咱们东家院里的吃食,真是没得挑!”一人吧唧着嘴,又狠狠扒了两口饭,才停下感叹了一句。
  听了他一句起头,就有人随声附和了起来:“这可是大实话,大家伙还记得那最后才尝过一回的胖老爷吧,听说那位临了还打算请了咱们东家镇上吃顿顺口的,可谁知余下的举人老爷们是齐刷刷摇头嚷着不去。”
  只见他又学着当初那胖举人的模样,发问道:“离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们可是都想清楚了,好歹这镇上还有间像样的酒楼,要不然等出了甘霖,咱们就各奔东西了,只怕再不能尝上一回可口的咯!”
  被这般一学,在场之人皆是会意笑出了声,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只可笑那从未留意过庄中吃食的胖老爷,却是个后之后觉的。只等东家最后留他们九人,再尝一回自家的吃食,那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数月之前这八人开始真正用功起来,却是看上了卢大人家的好饭食,再反思自己近半月来的埋头抄书,更是追悔莫及!无论是美食也好,还是这一开垦沙地的妙法也罢,都惟有损失惨重一词可以作比,只是当初太过自以为是,才落得如今的一无所获。
  然而对比,那胖举人的境遇来,这十四家前后进到庄内的佃户无疑是幸运的。
  毕竟在甘霖镇上多半人出走后,无力去到别的农户人家皆是艰难的很,更何况农耕之地也已在沙漠的威逼下,变得异常的珍贵。近两年亏得有卢家出手治理一二,才让他们得以保留了剩余的部分。
  在明面上,虽不及那些仍旧还是农户身份的人家,但也强过无奈背井离乡,外出讨生活的众多乡邻。再则,年头初来之际就瞧见东家为佃户们所盖的瓦房院落,更增强了大家伙的信心。
  无论是得以安置在庄内的那五家而言,还是才刚到来的六户皆是如此,就连早前曾借助东家修剪粮库之利,得以整修一新的那三家与东家大院比邻而居的佃户,亦是深有所感。
  比起那些不得不弃了家中所有,外出谋生的人家来,自家如今这般的日子,才是更稳妥三分。不说每月都能准时领到工钱,家中孩子与老人还另有一份额外的肉食,虽然不是每日都有,却也好过镇上寻常人家许多。
  单是这种种的好处,便是外人无法想像的,因而佃户们之中也好似早有默契一般,但凡外间有人问起庄内之事,一概是三缄其口。为得自然是,不叫旁人太过艳羡,随即纷拥而至,抢了自家的饭碗。
  再则,惟有东家长久驻留,他们才能跟着继续过上这般手头宽松的好日子。毕竟在日益艰难之时,自家能有这一方安生之地,又是何其困难,再别说东家如今又有这朝廷的身份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欺辱这庄上之人?
  究其种种,自是不到万不得已谁家都不会动旁的心思。至于此刻已将东家治沙之法,全都学到手的佃户中,为何不曾出现攒够了本钱另起炉灶之人,却是原因有二。
  一来,对于自家单打独斗,还是心存担忧,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且不说东家还是朝廷的官员身份,更是如此。二来,也有因此有所顾虑,一旦自家跨出这步,只怕是再无反悔之力,成功了却是前景不错,可是赶上天灾人祸又该找人帮村?
  恐到时候,只会落得愈发惨不忍睹的境地。毕竟为了多贪几两银子,最终弃了当初拉自家一把的东家,漫说被庄里众人瞧不起,想必就是外人得知了实情后,也会万分不齿。
  想到种种不堪的后果,再加之这甘霖地界上,本就因地处西北境内,雨水日益减少,更是无人敢保证来年的进项。如今靠着东家的妙法,却是比起自家一力承担,日子轻松的多。
  如此一来,别说有人提及过一回出庄之事,就算是私底下也都乌有人小声议论过一次。想来,也惟有夫妻、父子间,仔细闭实了门扇才敢低声商量过有关之事。
  而今又听说东家要在沙地里,开辟了药田试种,更是再无一家能起了异心。就眼下这沙柳、牧草喂养牲畜一桩,每年除了大家伙的工钱外,还能留出银子来给佃户们盖屋舍的。那一旦药田试种成功,又该是怎么一番情景,更是不言而喻的。
  “惟有一条,这事还需谨慎而行。毕竟那几位举子才刚离去,我卢家庄上就有了这一改变,又该如何解释与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年后规划

  听着蔺大管事的慎重提醒,即便再是迟钝,庄内也无人敢掉以轻心,毕竟庄中各项运行顺畅,到了年底各家才有好进项。更有一条就是,只要东家势力犹在,跟随一路的佃户哪里还用担心其他。
  其中更以早先跟随东家而来的那八家最甚,他们可是看着庄子一日好过一日,再想到今后药田一旦成功了,更是两个天地。实则蔺管事另透露一桩给佃户们知,那便是等原先那一片沙地若是治理得当后,就算改了一些作农耕之地,也不是绝无可能!
  这一消息才刚传入佃户们耳中,无疑是震耳发聩!若说之前告知众人,庄内即将试种甘草一事,已让佃户惊喜非常。到底往后各家还可以此多添一份进项,哪有不喜此等好事的?
  然而,当听说数年后庄内的部分沙地,就因治理成功便可改作农耕所在,此刻只怕再没人能静心一旁安坐了。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农户出身,对于耕地的依恋之情,岂是旁人能比。
  而更要紧的是,如此一来庄上既能自产粮米,又可饲养家禽牲畜与草料,倘若再添上药草一项,那岂是普通农庄堪比肩一二的。
  别看佃户们中,也惟有许铁匠家原是匠户,又在镇上留有铺面一间,到底比起普通人家来,多懂得些核算之事。却也低估了佃户的眼力,说来好歹也已跟随东家三年之久,期间的所见所闻也已不少,此刻于他们而言,这般能耐了得的东家岂是难得二字,就可说尽的!
  想到往后庄内的诸多好处,分外卖力自是必然之事。就连年初时才进庄的那六家,也同样被深深感染。旁的不提,单是看着东家早先那千余亩的沙柳地,还有胡杨林里新盖起的农家小院,更是令他们几家期盼已久的。
  再加上此番众人忙着平茬复壮过后的产物,都不曾只做寻常的柴火贱卖了与人。而是直接由前番离去的举人老爷们,派了车马前来采买了去栽。虽说东家仅以八成的市价,便宜发给了各家,却也比不懂行的当作柴火贱卖了强。
  此刻想起,为何最后一道工序,还要由佃户们中最懂栽培的几家多加工一回。原来正是为了便于以后的栽种之事,庄上在售出之时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枝条运送到地方,便可直接栽种入地了。
  “明面上看,咱们庄上如今是亏了一笔,然而大家伙可曾想过若此法一旦推广后,单是每年出售枝条一事,便可为庄上带来多少银子收益,再加上由各家传出去的好口碑,又该是何等的情形?”
  就见那旁之人,猛得一拍巴掌道:“我明白了,难怪东家专是错开了沙柳的栽种年份。这么一改后,算起来每三年需平茬一回,却刚好将三片地界上轮上一遍!”
  “正是这般,咱们庄上虽说眼下才刚开始栽种了这第二片,可迟早是要将三片地界都栽全了。只是如今没寻到合适的人手,才稍稍慢了些时日,但好歹也得找些安分守己的人家,才能保住庄上的药田!”
  听得这最后一句,这旁一直不曾接话的吴管事,也已会心一笑颔首道:“正是因为,咱们庄子上的药田眼下还不好传扬出去,再加上一旦被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地主们知晓后,必是大肆来甘霖圈地,必会断了好些农户的生路。东家才特意放缓了药田这桩,现在你们也都明白了,为何就连那些举人也没学到这门技艺了。”
  在场众人皆是正色点头,对于东家苦心也是深有感触。本就都是普通农户出身,别的虽是一知半解,然而对吴管事口中提及的那些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却是看得清楚。
  不说那些早已离去的大地主家,即便是稍有家资的,也是想尽法子将能圈的都圈入了自家名下。虽说都比不上如今东家名下这近两千亩的沙地,可那时却是甘霖几乎全部的农耕所在。
  期间逼得多少农户不得以,变卖了农田成了他家的佃农,也都是心知肚明。但昔日那些吞并土地近乎痴狂的地主,却从未有过如今东家的善举,别说但凡在地里劳作之人,皆有一顿午饭可食,更会为了佃户们建筑新屋舍,这般之举若不是东家刻意叮嘱,莫要外出传扬才好,只怕早已被邻近几座城镇之人传为奇闻轶事了。
  单是这几桩,已是佃户们不敢想象之事,更何况这新建的屋舍小院三十年后,便可归入自家名下。仔细想想,即便自家有田产在手的农户,也没有哪家敢夸口只许三十年光景,就能另起一座这般齐整非常的三合小院,更别提还是立马就能入住其中的。
  有基于此,自是引得庄内之人齐心向着卢临渊夫妻俩,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毕竟这般善待佃户的东家,实在难得。就在众人被告知了来年庄内各项计划后,不料年底前又得了一个好消息,原本只在东家外院里摆上几张桌椅板凳,教习佃户家孩子的教习所在,也已被最后定了下来。
  “我说哪,怎么另在粮库旁又多盖了两间小的,原来却是为了孩子们准备的。”那头一人才刚点头感叹。
  就听得这旁来传消息的小厮,忙不迭再提了一句:“这会子可不是二奶奶屋里的小娟姐姐来教,听说东家让镇上每日在集市里摆摊替人写信的老秀才,请了来庄上教书。那两间屋子就是为他们祖孙暂时栖身用的。”
  “我说哪,怎么还盖了左右相邻的两间,原来一间是拿来给先生住的……慢着,你说是咱们甘霖镇上的摆摊写信的老秀才,那得多少银子的月钱啊,可是了不得咯!”他这般高声一嚷,顿时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过来。
  本来这庄内每逢节庆之时,皆已养成了众家聚集一处度过,这日随见东家院里的小厮来传话,也都各忙各的不曾多留意几分,却不想一句惊呼引得众人俱都停了手中的动作。
  “可是真的,居然为了咱们家孩子请来了秀才授课,叫咱们这般的出身又怎么敢当!”另一旁的老妇人,已是激动地掏出了帕子,抹起了眼泪。
  在这老妇人的感染之下,许多女子也是眼中带泪,看得这旁前来传信的小厮反倒有些无所适从。忙不迭摆手解释开来:“那章秀才家的情形也不是太好,要不然就凭他秀才的身份,哪里落得集市摆摊替人写信才得勉强糊口的地步,刚好是咱们蔺大管事瞧见了两回,又想着来年小娟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就提议了主子换了他来庄上接手这桩,要不然……。”
  不待这小厮说完全部,佃户们已是明白了大半,心中既有感激也有愧疚。若说当初,托了吴管事帮村相求了东家,也一并收了自家的孩子,随了二奶奶屋里的小娟姑娘学些日常的算术,好歹认上几个大字也是好事一桩。
  不曾想到,如今因小娟姑娘无法兼顾这桩,东家却另费了银子请来了镇上的老秀才一家,特意为了接手这事。若是欢喜自是再明显不过的,然而那份愧疚之感也同样并存其中,到底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今佃户们是一心向着东家,哪里愿意看着东家白白浪费了银两就是为了此等小事。而这旁小厮看着自己无法解释清楚,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又赶回院中请了小娟姐姐前去说服,才是要紧。
  到底是做过多年内院大丫鬟的,出言自是非比寻常。不过寥寥几句,便将原本还在为东家白白费了银两,而惋惜不已的佃户们尽数说服了下来。
  直到目送着小娟姑娘离去的背影,这头才有人开口感叹一句:“到底是咱们东家想得周全,往后咱们庄上要管的地界是越来越广,单凭管事们也是忙不过手来,好歹有了这些能看会写的孩子们,才是便利许多。再则,他家祖孙三个也是可怜见的,每日就靠着老秀才一张张的替人写信,日子也是难捱得很。好歹在庄上还能管饱,也怪不得愿意改教佃户家的孩子。”
  听了秦老三的一番言语,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是啊,平日里漫说是佃户家的孩子认字了,只怕章秀才家略有些家资,也断断不愿做这般的先生。然而迫于生计,也只得放下了身段勉强为之罢了。
  实情也正是如此,起初听了蔺管事的提议是丝毫不曾动心。直到被庄内的把式拉来半车柴火,以做冬日取暖之用,临了只留一句话与他,说是只换了他春日里来庄上授课半月之期,才令人动容当场。
  “怎么可能,这半车的柴火少说也值……你们东家真是只换我半月的授课?”
  看着他一脸的错愕,这旁的正帮手卸货的小厮,也是暗自好笑摇头,不觉更是腹议一句:“真要是来过咱们庄上一回,就知道自家是寻到了好去处,哪里还需什么半月的。只怕到时候,该是你自己求着多留下一段时日,才是真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扩建绿洲(上)

  那头满是不敢置信的收了卢家送来的柴火,另一方却是信心十足的很,事实也果不其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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