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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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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咽下的。
  要不是此刻这旁的王夫人强忍住满腔的愤恨,示意两旁的健妇罢手,让地上死命抱住小丫鬟的继续言语,只怕一旁的魏氏,还不曾转过味来。茫然望向地上的姨娘,也已吓得面上泛白,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先前才出了个吃里爬外的丁姨娘,怎么远嫁在外的二娘才丢了性命,这后院的吴姨娘就发了疯?
  魏氏这里还在怔怔不明,那儿抱着小丫鬟直接坐在地上的吴姨娘哭了两声后,已是接着说道:“那会儿,我就想着要是借着丁姨娘的手将二奶奶害了,老爷太太也不会太过伤心,毕竟那叶家的小娘子才刚过门没多少日子,可不想二爷却是死命拉了她一把,这下可是不好了,直接都掉入了水里,眼看着就要一并淹死在那湖中!”
  此时听到了详情,哪里还有半分疑惑,这不就是那年,二房小夫妻俩为何突然失足,落入湖中的完整经过?魏氏险些张开嚷出声,却被一旁的鲁妈妈当即拦了下来,再看正座之上的夫人,更是怒目直视恨不得,此刻就命人乱棒将这毒妇,当面打死在此。
  双手紧紧窜成了拳头,只怕指甲已是嵌入了肉中,亲耳听到当年那桩意外,并非事实真相,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从未曾留心的后院之人,怎不叫她又是惊心,又是愤恨至极!
  此刻漫说是王夫人了,就连一旁的鲁妈妈也脸上也满是萧然之色,若不是还需自己看顾主子,只怕已是亲自上前一阵拳脚。硬生生忍下了胸中这口恶气,才要示意两旁的健妇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却见地上之人听住了哭泣之声,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丫鬟,又是一声低呼:“我的儿,我的儿,娘亲对不住你,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听了那马婆子混说,想出了借刀杀人那桩,要不然你今日怎么会……怎么会丢了性命,这都是报应,报应,是姨娘该死,都是姨娘痴心犯了糊涂,不应该报应到你身上的,不应该啊!”
  这头才一喊完,又好似察觉了什么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迹,居然还伸手胡乱摸了一把,此刻在场之人又都忍不住到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还只道所幸无人受伤,而今却见那吴姨娘是满掌的血红一片,直刺在场之人惊心非常!
  此时就连守在魏氏身侧的大丫鬟,也已是目瞪口呆,双腿是一阵发软,恨不得也学刚才的小丫鬟一般,直接避出后院去,才好。可惜这般时候,更是不当一心护着主子,才是要紧,于是在这旁鲁妈妈的眼神示意之下,亦是压了压直冲而上的恶心,略有些慌忙地扶了自家主子一把,倒叫魏氏稍稍缓过了一二。
  才要回以感谢一眼,那头又是惊变突起,此时已满手血污的吴姨娘也不知哪里来的好大气力,直接拽着怀中的小丫鬟,就要往屋外去却被一旁的健妇,直接打了回来。紧接着一个踉跄,却是刚好转回身来,瞧见了这旁正座上的夫人。
  两旁紧守着门口的健妇也是不及反映,那吴姨娘已是丢开了一直未曾送手的小丫鬟,返身直直扑向了这旁的王夫人。亏得鲁妈妈出手还算及时,再加之吴姨娘本就因转身太急,又被脚下那摊混杂了血污的水渍滞了一把,连滑带摔的朴到在王夫人脚下,尽管拼命张开了双手也未能够到王夫人的鞋面。
  正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极,却见她猛然以手肘支起了身子,用力指着夫人恨声道:“都怪你,都是你当年点头答应了那贱人进门,才白白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的性命来,你还我儿子的性命来!”
  被她这句喊出,一旁的魏氏主仆两显然已是愣在当场,这吴姨娘不只得了一个女儿,哪里来得什么儿子,可不是……真得疯了?此刻也已忘记了转头看向自家婆婆,惟见她一脸惊愕的愣愣出神,就是那守在门旁的健妇也都不过是三十许人,自然如出一辙莫名吃惊!
  想必在场之人,也惟有王夫人主仆俩才最是明白,那姨娘口中提及的儿子,究竟是否存在于世。想到当初,已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吴姨娘不幸滑到在地,小产之事也仿佛就在眼前,只是那时后院仆妇无人提及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而今听得她这一喊,这旁主仆二人自是再明白不过的。
  只是当初,自己心中何尝不是想着眼不见为净,索性放任自流由着她们两个姨娘,后院明争暗斗只作不知,却不想还是出了那等骇人听闻的腌臜事,的确也是难辞其咎。只是当初她也是一时气急,才甩手索性不理后院种种。
  不曾想,那次吴姨娘的意外小产,还有这般的隐情,不等这旁鲁妈妈开口来劝,众人又被那一阵发了狂的笑声,吓得不轻。
  就只见那重新扑倒在地吴姨娘,狂笑过后,才幽幽放低了声量念叨一句:“姨娘我想着,反正二房的病秧子也定然活不过成年去,好歹也让姨娘报了当年杀子之仇,多死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少不得还能让正屋里那位伤心上好长一段,实在是大快人心!”又是一阵夹杂着怪异讥笑之声,由地上之人口中传出。
  此刻即便是先前跑回后院月洞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听得分明,因为夫人已是摆手让两个健妇直接架了人,丢回前面柴房之中好生看守着。
  却不知这头才堵了一半,就被突然醒过神来的吴姨娘,一把抢过那堵嘴的帕子,回头阴阴一笑:“太太你可知,当年那几处摆摊打卦的老道,仙姑却不是旁人安排的,正是卑妾我的手段,哈哈哈……!”
  一声声凄厉的狂笑,直听得人是寒意森森,这旁愤而起身的王夫人更是直接血气上攻,两眼一闭直挺挺倒向一旁,亏得左右还有鲁妈妈与两个大丫鬟在,才未能跌倒在地。


☆、第三百二十七章 闻讯百入京

  那头已被封住了呼喊之声的吴姨娘,早被两个健妇使劲架了出去,实则却为了让她消停些,暗暗用力在那脖颈上给了一下。这才顺利将人押回了前面柴房之中。而原本那些守在后院门口的丫鬟、婆子也随即,默不作声地各自散了去。如今惟有正屋里的大丫鬟们,还在正院里忙碌个不停。
  此时早已起身的卢家老爷,也已由鲁妈妈口中得知了前一刻,后院之中发生之事,直听得是心惊不已!若不是怕再度惊动了,内室中斜卧在床的老妻,只怕就要拿了佩剑直接将那毒妇,杀了了事。
  亏得东厢里卢临岩也已匆匆赶来,上前抢下宝剑,压低了声量正色劝道:“父亲大人息怒,此刻不说您老欲杀之,就是我这做哥哥的听了,又怎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只是……。”顺势偏头看了一眼宫阙的那方,已让这旁原本怒气冲天的卢家老爷有了片刻的清明。
  是啊,此时宫中正是平静万分,但这一派安宁之色,却掩不住其中的按潮汹涌,正是最为紧要之时,倘若自家这厢又闹出什么好听的来,只怕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算,可有可能叫那有心之人算计了去。
  暂压怒气,松开手中之物,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眼中光彩也随之黯淡了下来。看得一旁卢临岩亦是心痛万分,曾几何时瞧见过自家父亲这般沮丧模样,何况此等紧要关头,更不能为了后院一个奴才就此一蹶不振!
  也顾不得许多,转身招呼了一旁母亲屋里的丫鬟,好生受托了宝剑,便再度上前小心扶过了父亲,去往了内书房中。
  直到父子一席完毕,方才起身定定望向长子那修长的身形,怔怔半响后,才沉声低叹一句:“我卢家长子果然已不再是那,初窥门径的官宦子弟了。”
  想当年自己这般年岁之时,只怕还不曾如此沉稳,毕竟自己当年可是一帆风顺,与自家长子相比已算是半点坎坷全无。或许也正是因此,才使他遇事更比自己冷静几分,恍若又耳边又响起了刚才鲁妈妈所提,不禁是心力交瘁。
  黯然低头跌坐一旁,又是一声喃喃自嘲:“那毒妇在我身边整整二十余载,为何从未有过半分察觉。可笑我自己平日里还自持谨慎过人,却是时至今日才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目,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原本已是临近年末,即便朝中昏暗不明,但府内上下该做准备的也是一样都不曾拉下,就连给二房一家预备的年货,也已有专人备妥了车马,就要上路送往甘霖。却不想出了如此大事,底下众人也无人敢贸然出头,多提半句。
  这会子正没了主意的把式,猛然听得二房的蔺管事回转京城,怎不心中一松,暗自欢喜。好歹自己这一趟可以去得顺利些,那位老管事可不单是二奶奶的陪嫁之人,就是在老爷、夫人面前也是颇为说得上话的,顶多也就落在鲁妈妈之后而已。
  想到此处不觉安静等着内院传来消息,才是最好。这旁把式心中已是安稳大半,另一头听闻二房的老管事到来,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回禀了正房的鲁妈妈知晓,得了二房管事安然抵达,便知远在甘霖的二爷定然一切安好。
  而当听完了老管事的叙述之后,更是神情一顿:“怎么二爷他悄悄回了毅州?”
  “此时甘霖那片虽远离京城,可大小消息陆续传来,也是颇为令人忧心的紧,回转途中二爷唯恐那方之人会趁乱出手,我们也是能绕则绕,宁可多走上几日也需得防备一二!”
  那头鲁妈妈听了也是重重颔首:“亏得有蔺管事你一路打点,二爷回来原是好事,可昨个府里出了一桩大事,这会子老爷同夫人都被那毒妇气得不行,只怕得有些日子……。”
  一旁眼神疑惑的老管事,却是莫名震惊。旁的不提,这卢家老爷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就是王夫人虽说早年间略有些小恙,却也不是那汤药不停口的主。不对,方才那鲁妈妈口中的毒妇又是何人?
  显然对面之人,也已猜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到底不是外人,倒不如直言明说的好。略略定了定神,便将这两日间府内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与他知晓。
  饶是蔺管事数十年在高门大户领命当差的经历,也不由听得是惊心不已,愕然连连:“怎会有此等之事!”一句才刚惊呼出口,双掌已是重重击向桌面,亏得他此刻已是上了年岁,较之年轻时已收敛了许多,可这桌面之上的茶具,依然是连跳了数下,方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看得对面就座的鲁妈妈也是吃惊不小,这二房的老管事只怕也被气得不轻……转念再一思量,到底是二奶奶的陪房之人,听闻主子当年险些被害,又怎能无动于衷?只是这手上的力道,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吧。临送他出门之极,才发现那人坐过的八仙桌下,已是清晰可辨一滩水迹,再回身寻了方向望去,却是令她为之一震!
  “鲁妈妈这茶盅怕是得另换一套了。”前来收拾桌面的大丫鬟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低声凑近鲁妈妈身边耳语了起来:“我家舅舅本就是替人走镖的会家子,只怕这二房的蔺管事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一句提醒,却让这旁还有些愣神的鲁妈妈,顿时清醒了过来。这就难怪二爷会这般重用于他,的确与二房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人选。要是当年二奶奶不曾允了他们祖孙几三人,回家探亲,只怕也后院的毒妇也不能得逞!
  快步出了偏厅,却不由得暗然了三分,那毒妇本就早有算计,想来就是没了那次的‘意外’,又怎知她没有别的安排,这真正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好在二爷、二奶奶吉人自有天相,才得以安然躲过了那次的暗算。
  想着二房一家子就要悄悄回府,不免加快了脚下,直奔内院方向而去。待轻声在此刻方才幽幽转来的夫人耳旁,告知这一消息,鲁妈妈才又柔声念叨了一句:“如今夫人才刚晕厥,老爷也已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好在大爷及时出手,又让东三街上住着的罗老太医来给诊了脉,这会子就在东间里歇着了。”
  刚才得知儿子已是安然抵达了毅州,王夫人眼中已是明显添了一份神采,此刻又闻听老爷被气得不轻,却不免紧张万分:“快,与我换了衣裳,得去看一眼老爷才能安心。”
  一边急切的念叨起来,一边已是着急起身,却不知才想着坐起身子,却只觉得眼前猛得一晃,亏得此刻挨坐在床沿上的鲁妈妈动作不慢,前倾身子将主子接了个正着:“您慢着些才好,老爷那里并无大碍,刚才已让人按罗老太医开得方子抓了药。那罗老太医说了,等回头吃上两副汤药,他再来诊脉便好。”
  这才安心让鲁妈妈扶了,靠坐在床头,缓缓阖了阖眼,才低声询问道:“刚才瞧着蔺管事的面色可还好?”跟随主子多年,自是明白言外之意,显然夫人关切二爷一家在甘霖这些日子,过得可是称心。
  忙是点头回禀:“虽说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在路上多行了几日好歹不曾出什么岔子。不过此刻未回毅州的老宅,却是去了乡间住。咱们家二爷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又得二奶奶一旁……。”话到此处已是再无隐瞒必要,附耳在主子这儿,索性将刚才外院那一幕细细讲明了与她知晓。
  “亏得当初我那老亲家想得周全,有这么一个经年管事在身边看顾着,到底比什么都强!”此刻好似已将先前的怒气去了小半,忙不迭让厨房送些吃食来,自己才好早些起身主持府内之事。
  王夫人历来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会子家中一下被气倒两个,怎不叫她忧心不已。本来这京中已是寒意逼人,又是临近年节时分,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偏差,此刻却因后院那人的当年恶行而病倒在床,只怕会引得外人非议。
  然而这坏消息还是在两日后,传出了卢府所居的巷子外。本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算寻常,可这一惯身子硬朗的卢侍郎,居然是因为后院一个姨娘疯魔就此一病不起,却叫无数知情者顿时有些张目结舌!
  就连这两日满脸忧色出门的卢临岩,每每逢被问起缘故,也是只是连连仰头长叹,却不肯多言一句。唯有原本就与他家亲近之人,才陆续得知了内情如何。
  “唉,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原就是……这般说来他卢家近些年来也是喜忧参半。先是一个儿子因病辞官,去了乡间静养,这会子又没了一个女儿,怎么不叫人唏嘘。”
  “固恒兄所言极是,想那卢家也是人丁不旺,虽有嫡出兄弟二人却唯有长子还算康健。”这旁两人双双摇头上了车马,那边厢已有小厮收了身形,往自家方向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急风骤雨(二上)

  “你亲耳听见的?”这头才多问了一遍,那回来报信的小厮,忙又侧过身子,向另一旁看去:“这么说来,还真是因为他家闺女没了才病得起不了身?”
  那人摆手让身后的书童,给了送信的小厮二两银子算是打赏。待门善重新闭实后,才咪了咪眼,老神在在地呷了口茶,嗤笑一声:“如此甚好,儿子本就是个病秧子,这会子老子又瘫到在床可是好极,往后更是仍凭……。”
  念到此处却是戛然而止,瞥了一眼这旁正聚精会神,满脸期待望向自己之人,却是收了收面上的神情,转而提醒道:“本来这事就有些蹊跷,到底不敢太过大意,你还是让人多盯几日为好,至少使个人去那药铺悄悄问了方子来,我回头也好报去阁老面前……。”
  “小人省得,小人省得,您老放心将差事交了给小的就好,回头……不,这会子我就亲自去将他们家的方子顺了来,给师爷你亲自送去。”偷眼瞥了那人面上的神色,才暗道一句:“这老狐狸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刚才那小东西倒是得了二两银子的好处,可自己这都忙活了好几日了,也没见你拔根毛给我。”
  心里牙咬暗恨,可这明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躬身将那人送出了巷口,才转身气鼓鼓的‘呸’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更是有晴转阴冷得直透心底,好在此刻巷子里无人走动。真要是让谁瞧了去,还不得吓个踉跄,这眼神少说也有刽子手三成的功力!
  回转自家院中,还不停的直嘀咕这阁老府上的幕僚。却是这般地小家子气,可见自己这回求来的差事,最后只怕也捞不到多少,顶多也就是个辛苦银子罢了。想到这里,他已是满肚子的埋怨,自家姐夫也真是个没眼力劲,怎么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拦在手里。
  这头管这头闷声报怨,那边匆忙回府的师爷,却是不曾耽搁,直奔书房回禀这几日的确实消息。而此刻悄悄入京的卢临渊一行。也已被悄无声息的安排在了外城那片客栈之中。
  “亏得当年营建时。听了二表弟之言刻意修成了这般独门独户的院落格局。若非如此,哪日想有个安静的地界暂借至亲好友,也不免有些为难。”
  本来这最靠河岸旁的一溜。二进布局的中等宅院,便是专为那些带了女眷的大户人家准备的。无论是内设的门房也好,还是内外两进中的都设了厨房、书斋等等细微之处,都让那些曾经在此入住的客人颇为满意。
  听说卢临渊一家悄悄入京,早在前日就已是让人重新再了些应景的摆设,才放心安置了他们一家暂时住下。此时看着自家娘子挽着表弟媳去了内院,才与卢临渊外书房中对面坐下,将他们离京这些时日来的重大事件,娓娓道来。
  虽说另一边已让自家管事,驾车请了卢府的大爷来此相商。回头他兄弟二人见面,自然也会说起这林林总总,可毕竟那位是有差事在身的官场中人,京城中的其余变化,只怕是知之甚少。
  事实也正是如此,待卢家这位表舅兄到来之后,听到姚宏远口中所提,也是莫名一怔:“果然这京城中商户们的细微之变,却是我等每日只着眼朝中大事的官场中人,鲜有察觉的。”听了这话一旁的姚宏远已是缓缓颔首,而这旁的卢临渊却是暗自摇了摇头,还是我家这位哥哥还不曾掌过有关庶务之事,才不明白其中的关联所在。
  好在自家如今有了这片三成的股份,迟早他也会辨出这其中的关联轻重来,倒是不及于一时之差。沉吟片刻,才转而问起近日府中之事来:“那日过后,严阁老家可有人暗中前来打探?”
  只见那旁主座上卢临岩,已是难得的冷笑一声:“怎么没有,每日站了两三个轿夫、小厮佯装路过,居然还轮换着班次,可见那方还是未曾死心啊!想必是得知父亲病倒,更会肆无忌惮,狂妄行事。”
  “他们知道躲躲藏藏想必还是有所顾忌,倘若真有心张狂,只怕也不会如此安静!”说到此处,又抬头看了一眼内城的方向:“大哥送来的方子小弟仔细看过了,老爷、夫人都无大碍,母亲那里也只需多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想到双亲就在眼前,却碍于那严家的耳目时刻盯着,不便前去问安就是一阵苦恼。知道胞弟心思,不免出言安慰起来:“知道你们一家平安归来,双亲已是欢喜了许久,且不说你那个应对之策,还真是来得及时,此刻父亲还在庆幸自己因病躲过了一劫!”
  “躲过了一劫!”自家兄长这看似随口之言,却让这旁的卢临渊心中警铃大作:“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又何出劫难一说?”
  那旁已忍不住长叹一声:“这还要从源州的灾民逃荒说起,秋收在即那处却一连下了十余天的暴雨,眼见着一年的收成打了水漂,就有那农户顶着风雨抢收粮食,却不想衙门的主官也是新入官场的,只怕身边也无那专懂农桑的经年老人跟着,所以只顾了眼见所在,却忘了那顶顶要紧之处。”
  止不住又望了一眼京郊的方向:“紧接着暴雨而至的便是漫过河堤的洪水,一连冲毁了三十多的村寨,死伤百姓只怕有千余之数,因此失了家园的,也唯有逃荒各地只求活命。倘若父亲近几日刚好病倒在床,必得接手此桩,而今那位领了差事的大人,只怕也是南觅良策叫苦连天,才对!”
  要说卢侍郎这一病到底是因为自家女儿,被他皇家公主一事牵累而亡的,所以源州那桩却是乌有言官弹劾,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之如今时局不明,更无人愿意做那出头之人。
  即便那与卢家有些隔阂的严阁老,也不曾拿着此事不放,便是可见一斑了。其余之人只怕更是想着如何自保,哪里闲暇多管一二。这等时刻,也唯有明哲保身才是最为要紧,更何况那源州所在还有一位藩王不肯交怀封地,只怕就是有心立功之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家的实力,才敢参与其中的。
  两人听着卢临岩所述,怎会不知其中的深浅,饶是一旁不曾入仕的姚宏远,亦是有几分感叹:“按理说出了这般的大事,为何我们在京城却是半点风声都不曾听闻,而且还是……。”才要往下,却已停了下来,如今朝中是何等情形,宫中那位已有多少日子不曾上朝理政了,就连自己这不为官做宰的人都已能说上一段,更何况那些本就在朝堂之上的大人们?
  想到关键之处,不禁已是一脸紧张地回望而去。只见那旁的卢临岩却是苦笑摆手:“我人在翰林任一小小的七品之职,若不是父亲任了户部侍郎,又如何得知这其中的要害所在。”低头吃了两口茶,神情也是为之一暗。
  “说来也是小弟那桩连累了哥哥,若非……。”却被卢临岩当即拦到:“这本就是他严家师徒仗势欺人之过,与二弟你什么相干,再则说了我家本就是世代纯臣,与他严家那般……也已是泾渭分明了。”
  兄长之意,卢临渊自是再明白不过,眼下那严家已非比往日,插手了党争一事,便从此与自家这般的纯臣截然不同了。无论是他日得胜也好,还是就此惨败也罢,都将不复当年了。
  转而一思量,却已猛然抬头看向自家兄长:“即便自从我们家再无人入阁,也难保他家来日必定鼎盛!有道是盛极必衰,也是太过寻常之事,更何况当日那桩他师徒二人,几乎将新近落户京中的商户们都结了冤仇。”含笑示意了一眼姚宏远,只见他同样也是一脸的狡黠。
  果然见了这般地情形,卢临岩也不禁低声问讯起来:“这又是如何一说,二弟你又暗中寻到应对之策?”
  “凭一家之力,固然撼动他不得,然集众家所能,却未必不能办到!”示意自家兄长附耳过来,将原定之计一一道来。正待那位兴而击掌接了一声:“妙,这般润物细无声,又何愁他日撼动不得!”
  那旁姚宏远正欲唤了门口守护之人,前头酒楼送了饭菜过来,却听得外头长随低声回禀一句:“宫里刚才传了消息出来,只怕就要有大事发生。”
  三人互望了一眼,已将门外之人唤入屋内仔细问话:“可知是何等大事,这一消息又是由何人口中获悉。”等那长随细细将消息得来尽数道了明白,屋内瞬间静得出奇,落针可闻。
  “皇上已是弥留之际,只怕这宫中必是风雨欲来,朝中官员亦是辗转反侧,不得寐。只不知那人此刻四处传播消息,又以欲何为?”
  才刚喃喃低语一句,不觉重又抬头与自家胞弟对视一眼,居然异口同声道:“萧墙之祸!”


☆、第三百二十九章 急风骤雨(下章)

  兄弟俩这旁面面相觑,另一旁的姚宏远面上也是震惊不已!原说田家已随着后宫的那位陨落了,那位所出的皇子即便会半点后援全无,至少也断了两条胳膊,怎么还敢贸然与东宫那位较劲?
  三分不解,余下七分却是莫名震惊,别看他身不在官场,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近些日子京中的变化,也是时刻关心着,又因卢临渊的暗中嘱咐,较之往日来越发上心许多。
  之前虽觉宫中那位时日无多,却不曾想过而今一场夺嫡大戏,就在眼前。不觉嘴中泛苦,才要开口询问如何应对,这旁卢临渊已是先他一步,正色向胞兄提议道:“刚巧我家父亲病了,而起因又是外族内乱一事,此刻索性闭门谢客,在家养病也是情有可原。”
  见上首之人虽是略略点了点头,眼眉间却掩饰不住一丝无奈之色来,反手指了指自己低声道:“大哥若是还觉不妥,那弟弟今日也学一回坐堂的大夫,与父亲开一剂汤药,便好!”
  不待那旁两人一脸茫然地望向过来,已是径直起身到了临窗的书案旁,翻开书卷誊写了起来。见他这般作派,表郎舅俩皆是不明就里双双摇头,再等这旁拿起方子轻轻吹干了墨迹,顺手交到自家胞兄手中,才胸有成竹的莞尔一笑:“只要不是再请了名医来家中诊脉,任旁人如何查证,也必是一无所有。”
  继而才抬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那本旧卷:“你们也都知道我这身子骨。经历了这许多年的调养已是再无大碍了,虽说有那方外的高人指点了一副良药,我自己也因此看起了医书典籍。”
  听到此处,那旁两人自然有些吃惊。不过再转念一想,也都点头释怀。任谁这般久病不愈,又因此断了仕途之路,终有几分不甘。与其长吁短叹,倒不如打起自己用些心思,即便不能与正经的坐堂大夫那般,至少也能懂得些养生之道。
  见两人微微一怔后,却又点了点头,卢临渊才接续说道:“虽不曾正经学过,可这典籍上对症下药的方子却是不少。如今比照着父亲的病因。再寻出个……。”
  此刻那旁的卢临岩算是听出了话中之意。脱口而出:“父亲到底有些春秋了,又听闻宫里传出的消息,病情忽然急转直下。也是再寻常不过的。”认真叠起了手中的方子,又是目光闪闪道:“如今太医院想必已是无暇理会其余小事,即便是那京城各大药堂的名医,只怕也有要事在身!”
  这头兄弟俩默契十足,另一旁的姚宏远也是反应不慢,连连附和道:“必是这般的,今年入冬以来已是连着下了两场雪,即便是个好人也有些抗不住,何况姑丈那般病体未愈,更需时时小心。”
  “指不定明日起。朝中不少老臣也该闻讯‘病倒’咯!”最后听得卢临渊老神在在地补上了一句,点睛之笔更让在坐两人,颔首连连。
  本来这数月来宫中诸事,就透着一股阴谋味道,再联想到田贵妃的突然暴毙,已令许多人不免有些坐立不安。继而田家的陨落,更将原本就已是一滩浑水的朝野,更是搅得明暗难辨。而今宫内皇上弥留的消息,又被人刻意传扬出来,只怕更一场腥风血雨,就在眼前!
  卢家这般的纯臣自是退避三尺,唯恐被这场风暴所累,而今日将姚宏远寻来,卢临渊也是早有决断。舅舅家固然也有准备,也不及自家父亲更显贵,然而却是乌有合宜的借口避过,只怕也正与家中几位表兄暗暗商议。
  刚才那宫中消息传来,虽有些意外,却也早在众人意料之中,只是紧随田贵妃病故,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看来不待年节将至,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已是有了新主!”深深看了一眼宫阙那方,坐在最上首的卢临岩已是转而看向,另一旁的姚宏远:“舅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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