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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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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女儿。
“遥遥……”
姚姝猛地抬眼,正对上母亲的泪眼。和前世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是她睡着了,母亲坐在床边,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母亲流着眼泪看着她。
姚姝心里害怕极了,她哭着朝母亲扑过去,生怕母亲像前世那般忧思过甚,忙哭着道,“娘,你吓死遥遥了,遥遥还以为娘不要遥遥了,是一位好心的叔叔带着遥遥找到了娘,叔叔帮娘打跑了坏人,娘,我们没事了,没事了……”
5。第5章
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镂雕精美,帷幕重重,四角挂鱼戏荷莲的香囊,幽香阵阵,身上盖着四季富贵苏绣妆花缎被面。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姚氏正要安抚女儿好问一问,面前的光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
她抬起头,正好撞上一双幽沉似海的眸子中,冷峻的眉眼,鬓边如裁,说话的嗓音也如淬着冰,“你醒了,可好些了?”
说完,就要抬手去摸姚氏的额头,姚氏忙把头偏一偏避开,这人倒也识趣,收回了手,却也不见怒色。
女儿口中的“叔叔”,应当就是这人了,姚氏忙要起身道谢,边说,“好些了,多谢大官人搭救!”
她想到之前的场景,心中发恨的同时,面上也不由得升起了两朵红云,那么丢人的场面,都被女儿和这陌生男人瞧了去,倒教她心里沉甸甸的。
“扶你娘亲躺着吧,道谢的话,不必说了!”这男子说完,就吩咐屋子里的丫鬟把熬好了的药端上来。
姚姝亲手奉了给母亲喝,姚氏用眼神询问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药。那男子在屋子中端坐,与她们只隔了一道屏风。姚姝便凑到母亲耳边小声说,“娘别怕,是安神汤,女儿让春香盯着煎的。”
姚氏不由得笑了,她心知,这男人的本事应当很不错,要是真想对她母女动什么手脚,她们是很难逃脱的。但女儿也起了防范人的心思,这就是好事了。
姚氏点点女儿的鼻端,赞赏地一笑,接过药碗,把药喝了。
一碟子蜜饯从斜里递过来,姚姝朝旁边让了让,抬头看去,正是那位男子。她想说,这男子对母亲真是体贴,但见男子眉眼冷峻,脸上辩不出神色来,除了行为体贴,连一丝让人遐想的举动都没有,姚姝就歇了这心思。
她还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呢。
姚氏有些窘,她还是少女怀春的时候,遥想过嫁人之后与自己的夫婿举案齐眉,谁知道一场变故,打碎了她年少的梦想。后来又要面对家族的驱逐,又要抚养女儿,独自一人艰难,还从来没有被什么人这么关照过。
“谢谢!”姚氏要接过碟子,谁知这人却握着碟子不放。她抬头朝男子看去,见男子一双眸子只盯着碟子里的蜜饯,她才明白,男子并没有要把一碟子蜜饯都给她的意思。
不由得越发窘,拿了银叉子叉了一颗蜜饯放在口中,男子果然体贴地就端着碟子转身又出去了。
稍微又躺了一下,姚氏唤了春香进来,把姚姝打发出去,她要问百草的事情。她们主仆二人都是在凉亭里被沈壁的人掳走的,她自身难保,根本就无力顾及百草。
“百草已经被那位大人的人救下来了,大人的人去得很快,百草没遭罪,她在厨房给夫人和xiǎo jiě做吃的,一会儿就过来了。”春香说到这里,眼圈儿都红了,真是不该出来,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姚氏“嗯”了一声,喝了安神汤之后,头有些沉,身上乏力,但不能在这里躺了,一会儿睡着了,再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欠了别人的人情,再欠……不知道怎么还了。
天已近黄昏,饿了这么久,百草把饭菜端上来,倒有些像是在自己家里。姚氏身子不适,还是亲自向傅尧俞道谢,她福身的时候,身子一晃,几乎倒下去。傅尧俞眼疾手快,出手扶住了。
掌心在姚氏的手臂上一触即分,滚烫的热度依旧透过夹袄传递进来,连带姚氏的心都被烫得颤了颤,忙退后一步躲开。
恰好,胖管家进来了,说是侯爷的午膳要稍微等一等。姚氏才知道眼前这位竟然还是一位侯爷,那就是高攀不起了。但人家侯爷是因为百草占用了厨房,才吃不上饭的。于情于理,姚氏都要说些什么才对。
傅尧俞状似在拨弄茶碗,眼角余光没有错过姚氏为难的表情,他吃不上饭,心情也没见不好,反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等着姚氏说话。
“家里奴婢做得一手好菜,侯爷若是不嫌弃……”
侯爷:“不嫌弃!”
边说,还起了身。
胖管家垂头,思量一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忙退了出去。
姚氏愣了一下,抬起头,一双剪剪秋水般的眸子望着傅尧俞。京城里的侯爷都是这么不挑剔的吗?只是看到傅尧俞眸中带着无边的兴味,姚氏忙低了头。
半截赛雪的脖子露出来,肌肤细腻如上好的绸缎,傅尧俞不由得想起八年前在普济寺的那个枯草堆里。草堆里光线昏暗,他是绝不会记错这张脸的。
小腹处,升腾起一股热意,连带得身上都似着了火一般。傅尧俞大步一跨,带头走在前头。
男女有别,不得不分桌而食。傅尧俞却大手一挥,不用这么多事,他不介意和她们母女俩在一个桌子吃饭。
姚氏却心说,他不介意,她们母女介意啊。可欠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要不是这人,她如今都已经生不如死了,姚氏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快,和女儿挨得近一些,把大半个桌子留给了傅尧俞。
桌上,不只有百草匆忙中做的几样菜,多了好几样做得精细的菜,其中一道酒酿蒸鲥鱼,姚姝最爱。只是那道菜恰好放在侯爷的面前,姚姝不便多夹。谁知人家侯爷却很贴心,姚姝的眼角只多朝那道菜扫了一眼,那道菜就被换到了姚姝面前。
“多谢侯爷!”姚姝是没脸再喊叔叔的了。
姚氏眸光微闪,低着头吃饭,她昏昏沉沉,胃口并不好,直到一碗小米粥端上来,才稍微勾起她的食欲。
百草是没有时间做这么多菜的,其中的意味,姚氏不可能不明白。但人家是侯爷,姚氏并不抗拒嫁人,却绝不会与人做妾。
好容易捱到上了马车,姚氏反而没有了睡意。马车的两侧多了几道哒哒哒的马蹄声。姚姝掀起帘子一角,悄悄地朝外看去,低声道,“娘,是侯爷的护卫,他们在送我们。”
“嗯!”姚氏轻轻地应了一声,抬手揉额角。
姚姝便不再说什么,只抱着自己娘亲,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迷迷糊糊中,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味道,渐渐地睡去。
6。第6章
傅尧俞坐在桌前,天已渐黑,屋子里并没有点灯,胖管家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侯爷的手上正在把玩一枚玉佩,这玉佩他看到过一次,早已经记在心里。是难得的好把件,玉质剔透,玉色光亮,难得的是雕工精湛,一个“喜”字浑然天成。
胖管家心头一跳,低头回事,“侯爷,沈大人求见!”
“晚了,就说我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傅尧俞握了握手中的玉佩,放在桌上,叮嘱胖管家,“着个可靠的人,把这玉佩给姚家送过去,务必送到姚氏的手里。”
胖管家满头大汗,他也没有想到,侯爷这么多年要他找的人,会是姚氏。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姚氏在姚家的时候服侍的一个丫鬟,用了重刑,才从那丫鬟口中得知,姚氏是在八年前游普济寺的时候,被人奸污,怀了孩子。
姚家要她把孩子打掉,想另外寻了人娶她,谁知道姚氏执意不肯,才被逐出家门,对外只说姚氏是守寡。
那丫鬟,被侯爷下令灭了口。
侯爷如此做,胖管家就不知道该做何想了,而如今看来,侯爷对那姚氏……,胖管家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既然侯爷如此慎重,胖管家决定亲自走一趟。
沈大人名叫沈苍生,是江洲刺史,是沈壁的父亲,胖管家很清楚沈大人前来的原因。听说沈大人的儿子如今已是半身不遂。他还有个女儿是太子身边的良娣。
姚氏已经从福伯那里打听到了,听说沈壁半身不遂,姚氏连呼吸都不会了,脸色苍白,捏着帕子的手在剧烈颤抖。
春香又进来了,说是前院来了人,要见夫人一面。
“是谁?”姚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是从前的姚家遇到了这事,都要慎重以待,毕竟惹上太子的丈人家,
春香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姚氏的身上,小声道,“是侯爷那边过来的人,说有东西要交到夫人手上。”
姚氏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沈家来人就好,暂时,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家的人。沈壁不是自己动手弄残的,可也是因为她。人都欺软怕硬,对付不了一个侯爷,对付她绰绰有余。
胖管家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姚氏就来了,他察言观色,见姚氏脸色略有些苍白,心知是怎么回事,也不便说破。他恭敬地向姚氏行了礼,掏出一个锦袋来,递给春香,“属下奉主人的令,把这件物什交给夫人!”
姚氏不知道是什么,从春香手中接过来,从锦袋里掏出玉佩一看,脸色越发苍白,颤抖着手,连一枚小小的玉佩都握不住。
她曾经无数次抚摸那枚玉佩,知道这种玉佩应当是一对儿,也无数次想到,另外一枚玉佩会在天涯哪一方?
等到这另一半玉佩到了自己面前,姚氏只觉得胸口有一块大大石头,压得她不能透过气来。
“这,这,这……”姚氏捧着玉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胖管家偷觑姚氏一眼,生怕姚氏问他什么他不得不说,忙提出告辞。姚氏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福伯只好替自家主人送胖管家出去。
“家主人近来身体不好,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谅解!”才得罪了沈家,福伯怕自家夫人的失态把侯府也给得罪了,出言赔罪。
胖管家摆摆手,骑在马上,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太客气了!”
侯爷既然把这枚玉佩送到姚氏这里来,再联想起这八年来,自己几乎快要把整个江洲掘地三尺地找人,胖管家早已明白,这姚氏怕是侯爷要找的人。侯夫人早就在十一年前难产而亡,只留下世子,这么多年来,侯爷一直没有续娶,未必就不是在等姚氏。
胖管家站在门口良久,怎么也不能明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姝抱了自己的枕头,百草帮她抱着被子,已经在姚氏的屋子里等了很久了。这一晚,她要跟娘亲睡。今天虽然娘亲没有被怎么样,但晚饭的时候,不知道福伯跟娘亲说了什么,娘亲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她不想要娘亲出事,不想要娘亲不开心,娘亲一定要开开心心,身体才会好,才不会死,才可以一直陪着她。
姚氏看到坐在窗前的榻上等自己的女儿,抱着枕头,头一点一点,钓鱼一样,听到一点小响动就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中如同染了烟火,姚氏就觉得,不管遇到什么事,有女儿就非常满足了。
“遥遥是在等娘吗?”姚氏过去,把女儿搂在怀里,把枕头从她的怀里抽出来,“困了就去床上睡,娘亲就来了。”
姚姝搂住娘亲的肩背,小脑袋在娘亲的胸口蹭啊蹭,嘟囔道,“娘,陪遥遥睡吧,今天好累了哦,遥遥让百草熬了安神汤,那汤药大夫说了,一日喝三遍的。”
百草已经听话地把安神汤端过来了,女儿的眼中浓浓的期盼,姚氏叹了口气,只好接过来,两口喝了个干净。
母女俩躺在床上,姚姝从自己的被子里钻进娘亲的被子里。姚氏搂着女儿,哪怕是喝了安神汤,也好久都不能入眠。枕头下面,放着一对儿玉佩,其中一个是八年前,那个男人给自己的。
另一个是今天侯府的胖管家送过来的。
“是他吗?”姚氏之前不觉得,或许是她自从八年前后,就再也没有认真地去看一个男人的脸,此时,脑海中,傅尧俞的眉眼和那个全身脏兮兮,脸上涂满血污的男人,重叠起来。
她的胸口一阵钝痛。
那日初为人妇的疼痛,慌乱,后来家族的逼问,父亲的责诘,姐妹的鄙夷,表哥眼中的失望和轻蔑,府中下人们禁都禁不住的流言,还有后来,有了女儿后艰难的妊娠生育,独自一人抚养女儿的无助……,这么多年,被她刻意忘记的一些事情,在这一刻,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百般滋味。
“娘亲,别哭,睡吧,明天就好了!”
女儿柔软冰凉的手抚摸在姚氏的脸上,她脸上的泪水沾湿了女儿的手,姚氏吓了一跳,生怕女儿会担心会害怕,忙扯过一个帕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安抚道,“娘亲没事,娘亲只是有些想念你外祖父了,娘亲就睡了。”
说完,抱着女儿,没有抵过安神药的药效,很快就睡去了。
7。第7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有亮,府里就一阵鸡飞狗跳。沈大人带了兵,把整个姚宅给包围了,逼着福伯,让姚氏出来说话。
姚姝要陪着娘亲出去,她一张小脸雪白,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她好似回到了前世她死的时候那一天,也是被官兵包围,最后太子亲手送她上路。
“遥遥别怕,娘亲不会有事的。”姚氏搂着女儿香香软软的身体,她心里虽然也很害怕,但总要让女儿安心。
姚姝很倔强,一定要和母亲一起出去面对。这就好似挑一副担子,她虽然小,但总能承受一点,这样一来,娘亲就承受的少一些。
姚氏只好牵着女儿的手,领着她一起出去。
她倒要看看,堂堂江洲刺史大人,要拿她们母女俩怎样?
刺史大人骑着高头大马,正对着姚宅。门外,除了刺史大人带来的府兵,街道两侧,还有众多看热闹的民众,对着姚宅的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府兵穿着皮甲,手里拿着刀枪,还有一排弩手蹲在后面,把整个姚宅围得水泄不通。
姚氏才到门口,看到这样一副情景,脸色就唰地一下,失去了血色,连战都站不稳。只是,她想到女儿,女儿的小手还在她手中握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走到门口,给沈苍生这位父母官行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民妇失礼了!”
沈苍生盯着这个把自己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多年不忘的女子,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指着姚氏下令,“给我把这个妖妇抓起来,待本官带回衙门好好审讯!”
姚氏心头大乱,五六个府兵朝着她围了过来,她不由得朝后退两步,问道,“不知民妇到底犯了何事?还请大人明示!否则,民妇死也不服!”
“哼!”沈苍生鄙夷地盯着姚氏,不得不承认,姚氏的姿色的确是男人的恩物,只是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妇人,害的他儿子半身不遂,就足以死一百次,“姚氏,我且问你,你既然是寡妇,证明你也是有丈夫的,你女儿为何随你姓姚?”
姚氏身子摇摇欲坠,贝齿紧咬着唇,眼中已有盈盈泪滴,无话可答。
“我再问你,你既已与山东孟氏结亲,为何会被退婚?”沈苍生大笑一声,指着姚氏,“一个□□□□,本该在八年前就被浸猪笼,仗着江洲姚氏的名头,活到如今,姚氏,本官今日为正风纪,把你沉塘,你可服?”
姚姝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难道今生她母亲照样逃不过一死,若是如此,她宁愿母亲和前世一样抑郁而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站在世rén miàn前,接受沈苍生的这种道德审判。
母亲有什么错?母亲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能放过她?
“娘……”姚姝悲悲切切地哭起来,姚氏暂时顾不上沈苍生,既然事已至此,此时此刻,对姚氏来说,她不怕死,她只是舍不下自己的女儿,她还这么小,若是可以……,她将女儿抱在怀里,在女儿的耳边轻声说,“遥遥,别怕!要是娘回不来了,就让福伯把你送到普济寺,找弘一法师,跟他说,八年前,他欠了娘亲的一命,让他回报在我儿身上即可。”
“弘一法师?”姚姝流泪摇头,哭道,“我不要去普济寺,我只要娘,遥遥不能和娘分开。”
没有人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姚氏这种女人,养出来的孩子,将来也是祸水。
沈苍生指着姚姝,“把她也一并带走,□□之女,为婢为妓,将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姚氏的全身僵硬,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盯着沈苍生。她命不好,沈苍生要她死,浸猪笼沉塘,她都认了。可他要对付自己的女儿,这是姚氏的逆鳞,她苟活于世,都是舍不下自己的女儿。
“沈大人,无论您要民妇如何去死,民妇都无一字怨言,还请沈大人饶恕我孩儿一命,来世民妇做牛做马报答沈大人的恩情!”姚氏推开女儿,她后悔带着女儿来前院,此时她跪在沈苍生的面前,腰背笔挺,却直直地拜了下去!
“不必多说,带走!”沈苍生看都不看姚氏一眼,只斜斜地扫了一眼姚姝,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小小年纪,眉眼带俏,将来必定是祸水,上天有好生之德,沈苍生已经决定饶这孩子一命,姚氏还不满足,还想如何?
两个府兵捉住姚氏的胳膊,姚氏拼命挣扎,口中喊道,“沈大人,可否把我孩儿送到普济寺?让她常伴青灯古佛,聆听佛音妙法,一生不出普济寺,民妇也愿意!”
“娘,娘!”姚姝拼命地朝姚氏扑过去,一个府兵却拎着她的后颈,她就像离水的鱼儿,挣扎的越多,只能死的越快。
“住手!”
一声爆喝传来,一匹健马已经越过人群冲了进来,姚姝用泪眼去看这人,只看到眼前一晃,这人的马鞭一甩,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捆住她和娘亲的府兵身上。姚姝朝着娘亲的怀里扑过去,姚氏也紧紧地搂住她,此时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喊着她的名字。
健马一声嘶鸣,在原地踏了两步,就稳稳地站在了姚氏母女跟前,马背之上,高大健硕的男子与沈苍生对峙,“沈大人,好威风,本侯还不知道沈大人对付起妇孺,还会全力一搏!”
坐在健马上的是傅尧俞,胖管家已经颠颠地跑了过来,听到傅尧俞含着笑意的话,几乎全身一颤,侯爷这是已经大怒了。
自己的儿子就是眼前这个侯爷一脚踢成了半身不遂的,沈苍生心里恨,但连脸色都不敢给傅尧俞一个。傅尧俞是开国侯,赫赫战将,有灭国之功,是简在帝心之人。
他才把气都撒到了姚氏母女身上。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儿子运气不好,动手的时候,恰恰扰了侯爷的清静,侯爷才会多管闲事。
沈苍生拱手行礼,“侯爷,狮子搏兔,犹用全力。姚氏妖妇一名,迷惑众生,下官为民除害,务求周全,让侯爷见笑了。”
沈苍生不解侯爷来此的目的,他故意把姚氏说的格外不堪,就是想让傅尧俞让路,否则的话,当着江洲百姓的面,傅尧俞必然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8。第8章
恰巧,就在这时,侯府的胖管家已经走到了姚氏母女跟前,行礼道,“夫人,还请进屋去,侯爷已经来了,您再抛头露面就不好了。”
这里的事,交给侯爷就好。
姚氏愣了一下,姚姝也是一脸懵逼,沈苍生彻底迷惑了,围观的民众也是大为不解。
傅尧俞却是淡淡一笑,声音如寒霜彻骨,“沈大人,本侯的家眷在江洲数年,从未得到你半点维护,本侯念你不算愚钝之辈,算不上尸位其上,不与你计较,你也万不该如此欺凌我妻女。沈大人,你当本侯是死的吗?”
什么?
正越过门槛的姚氏腿一软,要不是胖管家在旁边,她一准儿要摔下去了。姚姝朝后看着,僵硬着脖子,硬是转不过来,她听到了什么?这是她的父亲?好久,姚姝用疑惑的目光去看姚氏,见姚氏神色恍惚,她想问也不敢问了。
沈苍生从马上摔了下来,他整个人趴伏在地上,一身绿色的官服全部都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一般滚落,“侯爷,您,您是在说真的?”
姚氏是侯爷的夫人?姚家xiǎo jiě是侯爷的女儿?
他不是在做梦吧?
事情闹大了,围观的民众悄悄地散去,并无一人怀疑侯爷说的话。开玩笑,这是一位开国侯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姚氏母女要不是侯爷的妻女,他疯了会认她们?
“你以为本侯是说笑的人吗?今日你的作为,本侯自然是要去圣上面前辩个分明的。是谁给了你狗胆侮辱本侯的妻女?本侯身在江洲你就敢如此作为,可见你平常鱼肉百姓已是常事。”
沈苍生身子一软,已经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傅尧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从马上下来,转身就进了姚宅。
真不敢想象,他要是晚来一步,会是怎样的后果。这么多年,他为了找她,往江洲这边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他每年都会来江洲住一段时间,甚至为此,与普济寺的老和尚都搭上了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差点被沈苍生这个混蛋坏了事。
傅尧俞长驱直入,直接到了后院。福伯战战兢兢地跟在旁边,进了姚氏的院子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冒着被砍脑袋的风险喊了一声,“夫人,侯爷来了。”
姚氏正在给女儿擦脸,这一番,母女俩被吓了个半死。抱头痛哭一番,正在收拾。
姚姝猛地扭头朝外望去,侯爷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腰间悬美玉,随着他的行走飞,风吹起他的袍摆,露出里面雪白的膝裤。整个人气质出众,如同将要乘风归去的谪仙。
姚氏朝傅尧俞匆匆瞥了一眼,他眉眼冷峻,在她的眼里多了熟悉的感觉。毕竟,这么多年,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会想到这个几乎毁了她一身的男子。
“遥遥回房去等娘,娘一会儿派人去叫你。”姚氏温柔地拍拍女儿的肩背,哄着她,傅尧俞来,一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的。
姚姝很乖巧,离开时,站在门口和傅尧俞行了一礼,傅尧俞抬手抚她的头,笑着道,“遥遥喜欢吃酒酿蒸鲥鱼,我把侯府的厨子叫来,午膳时,让他给你做。”
姚姝抬头去,正好对上傅尧俞蕴着笑意的眼睛,不见那股子冷冽气。她又朝母亲看去,姚氏正怔怔地望着她,眼中是担忧,唯恐失去的恐惧。姚姝忙退后一步,躲开了傅尧俞的手,又福了福身,朝自己所住的东厢房跑去。
傅尧俞丝毫不在意,勾唇一笑,待看不到姚姝了,这才扭头朝屋里看去。姚氏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时间匆忙,脸上并未施粉脂,正领了丫鬟站在门边。
傅尧俞进了门,抬手就让丫鬟下去。
春香不敢走,低头只当没看见。这要换在侯府,早被人乱棍打死了。但在姚家,傅尧俞却没有办法,很自在地往桌边一坐,“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八年前,在普济寺后院子里的东北角,我也是没有法子,我要不找你,我就会死,那药效……”
“你先下去吧!”姚氏打断了傅尧俞的话,对春香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已是无力,歪在了床边的榻上。
她信傅尧俞的话,傅尧俞扯开衣服的时候,她看到傅尧俞全身染了胭脂般红,他一面在她身上动,一面嘴里胡乱地安抚她,“别怕,我会轻一点,我会轻一点……”
端看今天,他不计后果,当着整个江洲百姓的面,把她母女纳入羽翼之下,并非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这么多年啊!
“侯爷,我,民妇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请恕民妇愚钝!”姚氏别过脸,她一点都不想说那年的事,对她来说,如同噩梦一样。
她早怀疑,他不是寻常之人,单看,他从身上扯下来给她的玉佩,她就知道。但这人是侯爷,这就太出乎她的想象了。不管是寡妇,还是婚前失贞,她的名声都很不好。
如果是八年前,她还是姚家的嫡女,凭姚家的清名,她都攀不上开国侯,更何况如今的她。
“侯爷,今天的事,民妇很感谢侯爷出手搭救,姚家无以为报……”
傅尧俞不听这些废话,手指头在桌上轻轻地敲,“昨天长禄给你送过来的玉佩,你看到了吧?”
姚氏全身一颤,半响才白着脸,嗯了一声,“那玉佩太过贵重,民妇多谢侯爷愿意给民妇鉴赏,民妇这就去给侯爷取来。”
姚氏忙进了里屋,片刻,就捧着一枚玉佩过来,双手托给傅尧俞。
十指修长,如青葱,比她掌心里托着的玉佩还要白皙,散着莹莹的光。傅尧俞晃了晃神,拿过玉佩时,他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姚氏的掌心,比他指尖的温度还要低。
傅尧俞挑眉朝姚氏看去,她低眉顺眼,耳根和脖颈处却泛上了一片红晕。
傅尧俞右手握住玉佩,在玉佩的边角处轻轻一捻,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笑意,“还有一枚呢?”
姚氏的脸一白,慌乱地摇头,“民妇不明白侯爷的意思,民妇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傅尧俞把玉佩换到左手上,抬手挑起姚氏的下巴,他一双眼黑黢黢的,深不可测,“这是我八年前给你的那一枚玉佩,这玉佩上当年被我不小心磕去了一点角,这么多年,你许是把玩得多了,那处破损都圆润了。”
9。第9章
这是姚氏始料未及的,这些年她的确没少端详这玉佩,的确有一点po chu,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碰过了,还很心疼,每次都喜欢用手指摸那处地方。刚才太过匆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姚氏双手捏着裙子,窘得一塌糊涂,脸色绯红,眸光躲闪,不知如何自处。
傅尧俞却没准备放过她,依旧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散发身上的凌厉气势,甚至,眼神还很温柔,姚氏却扛不住了,她转身进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枚玉佩,脸上布满了泪水,出来后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傅尧俞的面前,倒是让傅尧俞始料未及。
“侯爷,您不能带走遥遥,民妇只剩下遥遥了,您要是为了带走遥遥,您就先要了民妇的命吧!”姚氏泣不成声,捏着双喜玉佩的手很紧。她不是十六岁的少女了,不会觉得,傅尧俞如此这般作为,是为了她。傅尧俞是侯爷,身边不会缺少女人,勋贵世家,最不能容忍的是血脉外流。
这也是当年,傅尧俞拿玉佩给自己的原因。
傅尧俞倒是被姚氏整懵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八年前他遭了人的手,躲在普济寺,随便抓一个人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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