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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东宫_陆小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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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潇更为惊讶淑妃的事:“淑妃娘娘怎么突然……”他去看朝遇安,对方竟依然形色如常,“我还不知晓。”

    朝遇安轻飘飘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个话题不便再议,唯恐触景伤情。

    红绣觉得肚子有些烧,脸开始发烫,好在她不是“一杯倒”,只见她捧着脸道:“端王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样子。”

    朝遇安不知道在说谁:“*——总会激发出人的另外一面。”

    红绣低着头又去拿杯子,喻潇先将装了茶水的瓷杯推到她手边,她的手有些凉且在抖,便用手握住:“冷?”

    红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喻潇没做别想,只道:“去放河灯,然后我送你回去。”

    朝遇安看在眼里,开口道:“我答应过安夫人,要将红绣平安送回郡主府。”

    喻潇嘴角微翘,提醒他:“表哥忘了?郡主府和相国府仅一墙之隔。”

    红绣深吸了口气:“我不想放河灯了,还是直接回府罢。”

    ·

    红绣脚下有些踌躇,仍旧进了郡主府的大门,回眸间,欲言又止。终是消失在视线中,喻潇这才转身回相国府。

    朝遇安在他身后高声道:“你无话问我么?”

    喻潇脚下一顿,回头看他:“没有。”

    “若是我想告诉你呢?”朝遇安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关于——红绣的。”

    喻潇毫不在乎道:“若是有事,她会亲口告诉我。”

    朝遇安的笑意更为明显:“有些事,怕她不好意思同你开口。”

    喻潇眉心一跳:“若是她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多问。”

    朝遇安双目深沉,看不清里面的暗涌,问:“你和她好上了?”

    喻潇“唔”了一声:“算是罢,若是可以,明日我想请皇上为我们赐婚。”

    朝遇安宽袖下的双手紧攥着,隐忍些什么,嘴上却似笑非笑地说:“知道么?我已经和她睡过了。”既然自己得不到,他自然不想让别人轻易地拥有。

    瞬间,喻潇犹如被当头一棒,他根本不相信:“不可能!红绣不会愿意的!”

    朝遇安还在笑:“我何时说她是自愿的?所以是我——威逼利诱她,不对……”他又一字一顿更正道,“是威逼胁迫。”

 第六十八章 ·定情

        那还是喻潇八。九岁时的事,他也忘记是从哪得了只会颂诗的鹩哥,给它取名为豆沙,你若在它笼前说诗词的上阕,只要它知晓的定会回你下阕,能对答的诗句还不少,便有些骄傲地带去给朝遇安同赏,朝遇安自然也觉得稀罕,直接说借他玩两日,只是两日后却反悔不想物归原主。

    事情经过的细节他记不清,反正后来豆沙莫名其妙地死了。

    为此喻潇难过了好几日,汝阳长公主得知,用这样的话安慰他:安表哥是皇子,你不能同他争任何东西。可豆沙明明是自己的宠物。

    那时的朝遇安自知理亏,补偿给喻潇一件锁子甲,是从皇帝那得赐的十岁的生辰礼物,原先自己舍不得随意穿,后来想穿时已经不合身,送给他尚好:“我只穿过一次,现在送你。”

    喻潇从不稀罕别人用过的东西,无论是衣裳,还是鞋履头冠,近乎一种洁癖,他还生着气,便将锁子甲狠狠地摔在地上,并泄愤般地踩了两脚。

    因是御赐之物,这事不知叫谁捅到朱太后那,喻潇被罚跪在左银台门前,朝遇安知晓了,不动声色地陪在他身边,一同跪着。

    他懒得与朝遇安说话,跪挪着去往别处面壁,朝遇安默默跟着跪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年少时的爱憎全数写在脸上,从不藏着掖着,多好。不过一起跪了两个时辰后,却让喻潇自惭形秽,难道两人的情谊还抵不过一只鸟儿么,就这样原谅了朝遇安。

    ·

    今夜,朝遇安的话分明是在挑衅,喻潇觉得犹如被万箭穿心而过,可又能怎样,眼前的人姓朝,而他姓喻。

    只见喻潇右脚微微挑起,跟着用手撩起锦袍的下摆,加工赶制的衣裳,针脚线略粗,就着开叉部分,他用力一撕扯,发出刺啦一声。

    朝遇安笑不出来了,知道他意欲何为——割袍断义,便板着脸问他:“你为何不揍我一顿解恨?”

    喻潇虽隐忍着满腔的愤怒,却面无表情地向他拱手,身体向前微微欠身:“臣不敢。”声音冷淡,不带丝毫感情,而后将裂开的那片缎子往朝遇安面前一丢,他不想多说一句,嗓子堵得慌,转身回往相国府。

    朝遇安在他身后冲他吼,可他什么都没听见。

    喻潇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自己的屋子,关闭房门时终是被抽干了力气般,顺着雕花木门瘫坐在地上。

    眼前有些模糊,有些东西终是承受不住,落了下来,一滴,两滴,顺着他直挺的鼻翼和左脸颊,留下两道湿痕。

    他想起梨花巷里靠近红绣时,她的惊慌失措和口中的“不要”,心中更抽痛的厉害,索性闭上眼不去想,嗓中有些哽咽。

    自己已觉得是如此难受,那当时红绣又是感受了何等的屈辱,定是比自己更要难过百倍、千倍,不由得为她心疼,甚至自责起来。

    ·

    红绣回郡主府,先去中院西厢找母亲,将将跨过月门,便见院中一人负手而立,虽只看到个背影,可边上掌灯的是单福庭,连忙走过去请安:“臣参见皇上。”

    皇帝挥了挥衣袖:“起来罢。”

    红绣很是尴尬,总不能问皇帝来这儿意欲何为,幸而皇帝先开了口:“灯会热闹么,玩了些什么?”

    红绣垂眸道:“回皇上,人太多,臣只放了孔明灯。”她犹疑着要不要告知皇帝喻潇回来的事,不说罢,明日传到皇帝耳中怕是不好;若是说了,皇帝会不会怪罪喻潇回了长安而不先通知他老人家一声,很是纠结。

    “哦?同谁一起放的?”皇帝虽然看似好奇,口气却是如常。

    红绣还是抿嘴道:“臣在仙麓桥那遇见喻公爷,他像是刚回长安风尘仆仆的样子,便与他一同放了孔明灯祈福。”她又补充道,“而后一道回的府邸。”

    “哦?”皇帝将信将疑,“景辰呢,他和你们一起回来的?”

    红绣自然据实以答道:“王爷和公爷一同送臣到府邸门口。”她猛地一惊——哎呀,忘记王珺她们还在放河灯,便拱手道,“臣想去看看长朔,可否先行告退?”

    皇帝顿了顿,道:“你看过后再去前厅侯着,朕有话问你。”

    红绣只得恭敬道:“那臣先去换身衣裳。”

    红绣先让府里的下人去仙麓桥那找王珺她们回来,而后有些担忧地回房,一则是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则是不知朝遇安会不会和喻潇说些什么,很是忧虑。风影和月影帮着她换了衣裳。长朔睡了,不用她再操心,这才去到正厅候着,等了一会儿,来的不是皇帝,而是喻潇。

    喻潇同样换了身常服,见到红绣时一脸的淡然:“有话想同你说。”

    红绣的心突突直跳,嗫嚅道:“靖王和你说了什么?”

    喻潇镇定自若:“你很在意他的事?”

    红绣觉得呼吸有些不太顺畅,她悄悄打量喻潇的脸,太过风平浪静,定是知道了一切,便微微咬着唇:“一开始我想找机会同你说,可是……”她觉得鼻子有些酸,“不知如何开口。”又不是好事,她怎能当做寻常之事聊天话家常般说出来。

    喻潇抿嘴一笑:“不想说,便不要说。”

    红绣听了,心里却是另外的感觉,她抬头看他,拇指指甲紧紧掐着食指指腹,轻声地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害怕自己稍微大声一点,便会哭出来。

    喻潇微愣——她想哪去了。再仔细端详她的脸,倔强成什么样了,又忍不住地心疼,忙将她圈入怀中:“说什么傻话呢……”还想说些什么,却能感受红绣的肩头已经在抽动,连忙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

    红绣抽泣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喻潇轻抚她的头发,喃喃道:“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而后慢慢松开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布小包裹,“方才忘记了,离开安徽时祖母给我一个玉镯子,说是要给她孙媳妇的。”他微笑着层层打开,“我就想罢,若是不合适可怎么办,要不,你帮我试试?”

    红绣脸有些红,没有说话,可真要戴那镯子确实有些费力,不由地嘟囔道:“是小了些。”

    喻潇又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红绣觉得有些面熟,他将丝帕包在她手上,再一撸,玉镯子刚好穿手而过,喻潇抽回丝帕,眉头微挑道:“呐,戴上喻家祖传的镯子,往后可就是喻家的人了。”

    红绣觉得耳朵都烫了起来,只看那手帕,绣纹太过熟悉:“我的帕子怎会在你这?”

    喻潇轻轻咳嗽,才道:“你忘了?上次我手上沾了墨,向你要,你给我的。”

    红绣“哦”了一声:“宣政殿,靖王求皇上赐婚的时候罢?”她才幡然觉悟,“原来那时你是故意打翻砚台的。”

    “你才知道?”喻潇用中指弹她的额头,“不然呢?眼睁睁看着别人跟皇上讨你做夫人么?”

    红绣自然带着些嗔意:“早不告诉我!”

    喻潇捧着她的手看那个凤血玉镯,戴在她手上格外赏心悦目:“现在知晓也不算迟。”

    红绣这才想起来正事,轻声道:“皇上在郡主府。”她指了指后面,“好像同母亲闹矛盾了。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皇上就站在母亲房间门口的院中……”她又看着喻潇,补充道,“后来皇上叫我在这等他,说有话同我说,你要不要先去后面给他请安?”她又觉得不妥,“算了,你还是回府得好,这么晚你来找我,于礼不合。”

    喻潇哪管那么多,只道:“我还有事想同皇舅舅说呢。”说着欲往后院走。

    红绣拉他的胳膊:“你想说什么?”

    “笨。”喻潇只轻轻敲她的脑袋,没有说别的,却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下了石阶,正好与单福庭迎面相遇,单福庭拱手道:“启禀德阳郡主,方才皇上和陆御侍走了,让您不必等他。”

    红绣有些纳闷,没看见啊,估摸着是从后院出府的:“我知晓了。”

    单福庭去看喻潇:“喻公爷刚好在这,奴才传万岁爷的口谕,让您明日午后去宣政殿议事。”

    喻潇有些诧异:“单公公可知是何事?”

    单福庭有些犹疑,见旁边又无他人,才唉声叹气道:“万岁爷今日同陆御侍起了争执。”他似是提点着什么,“为了那个不能在朝堂说的话题,陆御侍有些生气,这不,万岁爷晚上又来示好。”转而他脸上堆着笑,“将将才哄得陆御侍开了门,软言细语的,便一同回了宫。”

    红绣和喻潇当然知道那个不能说的话是什么——立太子,红绣先笑:“有劳公公。”说着要送单福庭出门,唤了江恩过来,“送——单公公。”

    江恩自然明白红绣“送”的意思,身上银票还是有些的。

 第69章 36。5。252。223

    没能在七夕放河灯,有些遗憾,可喻潇的出现让红绣又觉得圆满,凡事总不能强求完美。

    有些事,红绣还是想亲口同喻潇坦白,否则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那日送了淑妃最后一程,回皇宫的时候,靖王察觉榆树林有伏击,而后带着我上了骊山去到落华宫暂为躲避。”红绣小心翼翼地看喻潇的脸,只见他眉头微蹙,便想着怎么用简单的词语描述不能描述的事。

    喻潇却问她:“淑妃何时、又是为何殁了?”

    “靖王成婚第二日。”红绣面露难堪之色,“紫兰殿的宫人告知我母亲,说淑妃自知回天乏术,以白绫自戕,而后……”她顿了顿,面色凝重道,“母亲得知淑妃气绝身亡后,下令烧了紫兰殿。”

    “靖王知晓么?”喻潇有些震惊。

    红绣微微叹气:“这事怎能瞒得住!”

    喻潇脑中快速思考着,竟笑了出来,双目灼灼看着红绣:“我不在长安时,是不是只有那一日你们独处的?”

    红绣被他的样子给弄糊涂了,想到他是在问落华宫那夜,便轻轻“嗯”了一声:“那晚我和靖王……”

    “我知道你和他没事。”喻潇没忍不住,紧紧拥抱她——朝遇安的母妃离世,重孝在身,任其再怎么急不可耐也不敢造次,原来那句“我和她已经睡过了”,只是睡觉,单纯的睡觉而已,还有比此刻更让人开怀的事么。细想一番阴霾全无,变做些醋意,随口道,“他有没有不守规矩?”

    红绣贴在喻潇胸前,能听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之声:“开始……他有些可怕,后来我胳膊受了伤,他便没有再强迫我,最后困了就睡着了。”声音如蚊哼一般。

    喻潇暗自不爽快:“同床共枕?”

    红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忽而有些幽怨,很想问他——你都不关心我受伤的事么?

    “太可恶了。”喻潇有些气愤,朝遇安果真在诓他。

    红绣以为他在说自己,很是心虚道:“若是你反悔了,镯子还你。”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喻潇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我看你这儿少根筋罢?”他将她额间的发丝挑至耳后,轻声细语道,“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不会收回,任何……”

    喻潇看着她娇羞的脸,有些冲动,顺势又想去亲她,谁知院外传来嘈杂之声,只得以唇轻轻贴了她的额头。

    ·

    还未出厅门,便听得王珺在数落谁:“怎会有如此蛮狠不讲理的女子,往后谁同她共侍一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阿未在旁跟着赔不是:“是在下的疏忽,还望王姑娘包涵。”

    王珺抬头刚好看见红绣和喻潇,原本不悦的脸换成诧异,而后福了福身子:“给喻大人请安。”

    红绣见她披了件锦衣卫的黑面红底披风,并紧紧捏着领口,而底下的裙衫几乎帖在身子上,便蹙眉道:“落水了?怎么回事?”

    “因为古小姐。”郡主府内王珺也不避讳,发着牢骚道,“我们几个在仙麓桥下放河灯,谁知她竟将我推下水,还在那……”她稍稍瞄了喻潇一眼,没敢用太过分的话语,只道,“说奴婢觊觎她的男人。”

    阿未在旁脸色十分难堪。

    红绣大抵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安慰她:“你去后面换身衣裳,没得染了风寒。”

    王珺目光一转,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对着喻潇道:“奴婢对天发誓,对喻大人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王珺一脑门子心思全扑在朝遇安身上,怎知事情早已不按照原定路线发展,她还以为古麟爱慕的是喻潇。

    德阳长公主待喻潇如何,宫里的人谁不知晓。

    喻潇只干笑不说话,顺带很是期艾地看了红绣一眼,红绣自然一脸嫌弃地看他。

    王珺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郡主您同喻大人……”并以两手食指的指尖对点了几下。

    喻潇含笑道:“古麟年纪小,你便原谅她了罢。”只有他一直当古麟是孩子罢。

    王珺眉头微挑,也不同他见外:“那她日后会不会找红绣的麻烦?”

    喻潇很是肯定地说:“放心罢,不会的。”

    王珺意味悠长地“哦”了一声,转而惆怅道:“德阳长公主一直想您做她的女婿,您不会委屈我家红绣的罢?”王珺有些担忧,“若叫古小姐做了正室,即便红绣为平妻,她定不会给红绣好脸色看。”

    红绣的脸蓦地一红:“胡说些什么呢。”

    喻潇看着阿未,眼前的守卫表现得有些怪异,虽然面色如常,但是握着绣春刀的手却是青筋跃然于手背之上,似是隐忍着些什么,喻潇又看向王珺,郑重其事道:“知晓你同红绣自□□好,视彼此为亲姐妹,我便同你保证,往后只娶她一人,你可放心了?”

    王珺简直不能再舒心的了,脸上堆满了笑意,冲他福了福身子:“喻公爷真是平易近人,奴婢信您。”

    “咔”的一声,虽然细小,但逃不过喻潇的耳朵,阿未的绣春刀外用以青铜梅花纹裹鞘,若不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怎会折断了雕饰般发出声响,自然会怀疑他的企图。

    红绣红着脸对喻潇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罢,你明日还要去宫里。”

    喻潇有些依依不舍,也不顾及下人在场,捏了捏红绣的手:“明早我再来找你。”

    红绣微微低着头:“明日我要送长朔去国子监。”

    喻潇只温柔道:“我陪你一起罢。”

    红绣点了点头:“好。”

    待送走了喻潇,红绣让阿未先去休息,自己则和王珺、花影往中院走,王珺心里早已乐开花,攥着领口用胳膊杵红绣:“你几时同喻公爷好上的,还说是好姐妹呢,都不同我说。”

    红绣嗔她:“你好意思说我?你对那个人呢,有同我如实告知么?亏得我现在与他没了瓜葛,若是藕断丝连,你还会顾及姐妹之情么?”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乱吃飞醋。”

    “喜欢一个人,吃醋很是寻常。”珺自知理亏,微微叹息,“同你分离的那几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要与你同伴在他左右,我也认了,倘若是你,总归好过是其他女子。”

    “不会的。”红绣沉声道,“世事无常,我与他再无可能。”

    王珺看她一眼,竟然会觉得有些惋惜之情,俄而笑道:“喻公爷不比他差,话又说回来,你同喻大人在一起,定是会做公夫人的。他呢……”王珺又开始叹气,“不能相比。”

    红绣不想在提这些有的没的,转眼看花影:“今日古麟给你脸色看了么?”

    花影摇了摇头:“方才珺姐姐走在前面,还拉阿未大人一同放灯,古小姐大抵是误会了。”

    王珺微愣,指了指花影,又点了点身后方向,一脸的疑问:“你是说,古麟爱慕的是阿未而并非喻大人?”

    红绣“嗯”了一声:“你不在栖凤阁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她忽而正色地问,“你从库里拿的那两匹波斯贡缎,替靖王做了衣裳后,剩余的呢?”总要搞清楚,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她,王珺是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对其没有任何好处。

    当时在壹招仙门口,王珺看见喻潇和朝遇安穿了同样花色的衣裳她也诧异呢:“我去皇后那求了靖王的身量尺寸,袍子的绲边还是从皇后那寻的料子,多的那匹缎子……也留在姨母那。”

    那便更奇怪了,难不成是皇后,没理由的啊。

    ·

    天刚蒙蒙亮,喻潇已经过来找红绣。

    阿未在门口检查车舆,见到喻潇过来,挡在他身前:“见过喻大人。”

    他想绕过阿未进府,阿未却拱手道:“还请大人留步。”见喻潇稍作停留,阿未又补充道,“这个时间若是大人进府与郡主同出,被旁人看到定以为大人彻夜宿于郡主府里,传出去对郡主名声不太好。”

    他上下打量阿未,有些捉摸不透,倒也不想拐弯抹角:“对你家郡主,你好像僭越了一个守卫应有的职责。”

    阿未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也恭敬:“属下只是尽忠职守。”

    身后有别的府邸的车舆经过,挑开帘子瞅着这边一眼,却又很快放下帘子。

    喻潇这才点了点头:“我在这等她。”

    待长朔出来,红绣对喻潇道:“他就是长朔。”

    三人同上了车舆,长朔咬着指甲盯着喻潇看,喻潇则歪着头看他。

    大眼瞪小眼。

    红绣只问喻潇手上拿着用红色缎条包裹着的匣子:“这是什么?”

    喻潇回道:“你带长朔去国子学拜见司空师父时,空手的?”喻潇正儿八经地对司空兰亭行过拜师礼,叫他师父很是应该。

    红绣有些无辜道:“还要送礼?”

    喻潇忍不住想用手钉她的头:“拜师哪有不准备束脩的道理。”

    “我以为……”红绣却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连忙往他那靠了靠,讨好道,“幸亏有你。”带了些撒娇的口吻。

    喻潇顺手搭着红绣的肩:“还不知司空师父收还是不收……”

    长朔不动声色地将喻潇的胳膊挪开,窝进红绣怀里,一副占有的姿态。

    喻潇觉得好笑:“小鬼①,过分了哦。”

    长朔睁大眼睛看他:“她是我的娘娘。”

    喻潇又揽过红绣的肩,往自己身上带:“你娘娘是我的未婚夫人,按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姨父。”

    长朔又去挪喻潇的手,奈何他稍稍用了些力,搬不动,便微蹙着眉头问:“你可不可以将手拿开?”

    喻潇嘴角含着笑道:“不可以。”

    长朔只能紧紧抱着红绣的手臂,赌气道:“娘娘是我的。”

    红绣轻轻安抚他:“你可以先叫他喻叔叔。”

    长朔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唤了句:“喻叔叔。”

    喻潇撇了撇嘴:“人小鬼大。”

    长朔却昂着小脑袋,争辩道:“我不是鬼,我叫长朔,是娘娘给我起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晚上六点放防盗,八点替换正文,

    盗文太多,请见谅。

    留言依然送红包,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和体谅。

    ·

    小鬼就是方言小孩子的意思。

 第70章 36。5。252。223

    司空兰亭不收喻潇的束脩,称年事已高,并说课业依旧会如数教学给长朔,不会有所怠慢。

    原本红绣对此事并不上心,有没有拜师无所谓,可临到被婉拒时,心中多多少少会觉着有些惋惜。

    既是恩师推辞,喻潇便想调长朔去太学,正儿八经的做学生,而非陪读。

    长朔天资聪颖,又有红绣和喻潇在身后扶持,日后仕途不可小觑,这让司空兰亭有些犹疑,而后引荐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重泽为其师,唯恐换了学堂对其有所影响,便提议让长朔继续留学于凤引九雏中,喻潇欣然接受。

    包金漆木匣里盛放了半盒莲子同半盒红豆,长朔手捧着喻潇准备的束脩,双膝跪地恭敬地递给重泽,他虽一脸的淡然,倒是用双手接过,并将绣有自己名号“明磊”的粉色丝绦亲授长朔,又以桃木戒方轻点长朔天灵,声音清朗道:“师道既尊,学风自善,不以名利为喜,但求光明磊落。”

    长朔同他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学生长朔谨遵师父教诲。”

    送长朔进了学堂,红绣和喻潇在国子监的庭院里闲逛,园中以桃李树木居多,水榭回廊隐在假山之后,谈话还是桥边小亭中得好,四面一览无遗,不怕被人听了壁脚。

    红绣并不替长朔担心,反而更为关心昨夜单福庭的话:“皇上这是有打算了?”她没有道明,但彼此皆知是什么。

    喻潇眉头微蹙:“早日定下来为国为民都是好事,我只是有些担忧——为何此番皇舅舅没有让你一同商议,只怕事情与你有关,不方便你参议罢了。”他想不到,只微微叹气,“到底是什么分歧……”

    红绣觉得他杞人忧天:“应该不会罢,左不过是皇上与母亲意见不和,怕我和母亲笙磬同音,不让我同议也是情理之中。”

    喻潇沉声道:“但愿如此。”

    关于太子之选皇帝会更青睐谁,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提及,虽然各自心中都有想法,却不愿拿出来讨论,不是一便是二,那都是朝家的事。

    而后信步出了国子监,朝遇安站在门口,似是等人。

    喻潇隐隐有些不悦,那人明摆着等红绣,还惦记着呢,总归要同他请安,客套又生硬。

    朝遇安却对他道:“我们谈谈。”

    若搁在往年,他定会以为朝遇安多少要依仗他一些,而今时今日,以朝遇安的身份早已能定乾坤,即便没有他的支持。

    喻潇扶着红绣先上了车舆,才转身问:“何事?”

    朝遇安倒也直截了当:“昨夜脑子不清醒,说了错话,能否收回?”

    喻潇并不想与朝遇安交恶,心里仅仅打定主意,日后对其以君臣礼相见而已,便恭敬道:“臣惶恐。”

    朝遇安哪有对人低三下四过,除了那个女人,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只负手而立道:“昨夜让你揍我一顿解恨便罢了,也好过今日你这般小心眼!”

    喻潇更觉得莫名其妙,虽然心有愤恨,却低声质疑他:“倘若你不在长安,待你回来,我告诉你——我睡了你的女人。你有何感想?”

    朝遇安竟笑出来:“求之不得。”

    “亏你还是个王爷!”喻潇简直对其无言以对。

    朝遇安不管不顾去勾他的肩:“待会子我会向父皇请战吐蕃,太久没驰骋沙场,总不能白养飞龙营的将士。”他说的轻巧,实则在话别。

    “魔怔了么!”喻潇一拳捶在他胸口,下了重手,“你这一走,叫别人捡便宜么?”

    朝遇安干咳了几声:“又不是不回来了。”

    喻潇随口道:“你尽管走罢,待你一出长安,我便和红绣成亲,也不缺你来观礼。”

    朝遇安脸色忽变:“若是红绣成亲,我定要从皇宫亲送她上花轿。”他按着喻潇的胳膊,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的双眸,“我已觉得遗憾,别再让我反悔!”

    终是放手了么。

    喻潇一脸的嫌弃:“哪敢让王爷纡尊降贵。”

    朝遇安抚了抚肚子:“有些饿,一同用个早膳?”

    喻潇瞟了他一眼:“再会!”

    朝遇安在他身后嘟囔:“小气。”然后让他稍等,从灯寿手中取了一卷玉簟给他,“新的,从未用过。”

    喻潇微愣,衣裳来不及赶制只能送席子么,虽然是伸手接了过来,嘴上却不饶人:“都什么季节了,铺这个不嫌凉?”

    朝遇安不屑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我的心更为寒彻的?”一语双关,再无关风月。

    喻潇背对着他,稍稍低头:“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乘人之危么,算是罢,又不全是。

    ·

    喻潇同红绣在郡主府用了早膳、午膳,而后才去了皇宫,一直到了晚膳时分才回来,人看起来不太好。

    红绣很是担心:“皇上说了什么?”

    喻潇难掩脸上的失落之情:“我暂时不能向皇上请旨为我们赐婚了。”

    红绣微微一怔,转而面色如常:“不碍事,来日方长。”俄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皇上定储君了?”

    喻潇摇了摇头,有些话还不能和红绣说,只伸出手拥着她:“让我靠一会儿。”半晌后,他才喃喃道,“再等等,待凉玉和亲后,一切都会成定局,到那时候我再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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