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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东宫_陆小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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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生臣的气么?”红绣轻声问询。
皇后不想同红绣打哑谜,却仍旧只是暗示她:“阿珺爱慕老二,本宫早已认同,景辰也是本宫所有的希望,你明白么?”
终是要面对这一切,红绣给了皇后肯定的答案:“臣授娘娘庇佑得任御侍,心自然是向着娘娘的,靖王现在不止是娘娘的希望。”她稍作迟疑,对皇后下跪,斩钉截铁道,“更是整个大昭未来的希望。”
“起来罢。”皇后很是满意她的回答,嘴角噙着笑,“还是德阳你最懂事。阿珺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爱慕让人生妒,她嫉妒景辰对你好,也是情理之中。景辰终会成大事,若只你一人她都容忍不了,往后会有十人、百人、甚至佳丽三千,她又如何能在那时候的后宫里熬下去。”
红绣开口为自己撇清:“臣已是御侍,自然不会肖想有那个福气。”
皇后只不屑一笑:“万岁爷有法子留你母亲,还怕景辰不会效仿么?”
红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让人误会:“其实臣与靖王之间从未越过雷池一步,臣的母亲同万岁爷的事娘娘心中有数,母亲更是下令放火烧了淑妃的遗体,大抵就是为了让王爷记恨我们母女俩。”红绣微微叹气,“有道造化弄人,此生臣与靖王不会再有任何关系,若非要有,也仅是君臣。”
皇后原本想着红绣和朝遇安之间是有些瓜葛的,只要隐藏的巧妙,不被人发现便好,现在听来,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平安落地:“不觉得可惜?”她还是想试探。
红绣脑中的过往如走马灯般转过,最终停顿在自雨亭的雨夜,朝遇安将那件最喜欢的衣裳丢入太液池中的那个画面,衣裳的触感她还能回想起,只是不记得是什么颜色,蓝的、紫的?她已经忘记很多事情。
沉默好一会儿,红绣才坚定地说了五个字:“臣此生无悔。”
·
出了蓬莱殿,红绣只觉得后背微凉,脚下有些不稳当,花影连忙去搀扶她。
红绣稍稍喘气,摆了摆手:“出宫罢。”
“红绣。”王珺捧着一个小瓷盒走出来,忽而觉得失言,忙改口道,“郡主,这是奴婢做的凤仙花汁,取了淡粉色的花瓣……”她抬头看红绣,又低下头,“不知郡主可喜欢?”
红绣往她跟前走了两步,轻声问她:“日后你若出嫁上花轿,是想从宫中离开,还是愿意由郡主府里出阁?”
王珺抿着嘴,看着她的眼睛:“红绣,你说过永远当我是好姐妹的。”
红绣本就同王珺没有太大的冲突,还没有到生怨的地步:“花汁里放白矾了么?”
王珺摇了摇头:“还要去内侍局取。”
红绣也算给彼此找个台阶下:“估摸着郡主府有。”
女人之间的情谊,只要不是因为男人,有小争执都不算事。
·
朝遇宇又不知发了什么疯,将卓伦堂的瓷器砸了个稀烂,一通发泄过后还是不解闷气,叫来了宫女一字排开,并命令她们脱了衣裳。
宫女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坦诚相待。
朝遇宇横眉怒眼道:“爷的话都不听了?小心爷叫人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宫女们命如薄纸,不敢抗拒,几乎都羞愧难当地去解身上的扣子。
朝遇宇斜躺在塌上面无表情地看她们,总算觉得其中一人勉强能入眼,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往寝间里走,连威胁带逼迫地丢到床上。
年纪小,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即便身下的人抖得跟筛糠一样,他都毫不顾忌,却不得要领。
丽妃过来的时候,宫女正用手替他疏解,见此情景,她差点没气晕过去,只让内监将那宫女拖出去剁了双手。
朝遇宇人终是变得正常,晓得扯过衣裳遮羞。
丽妃扶额,无比头疼,只怒斥他:“成何体统!”
朝遇宇先慢悠悠地穿好裤子,继续躺在床上挺尸,对其视若无睹。
丽妃竟无话再训他,儿子没教好是自己的错,还能责怪谁?
她是胡人,能进宫承宠已属不易,朝遇宇出生才没几天,便抱给贤妃教养,一直到贤妃怀了五皇子,原本是要转送给令贵妃养的,令贵妃的三皇子常年养在长信宫,替她养四皇子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令贵妃同皇帝为她求了情,便将蹒跚学步的朝遇宇又送回她的还周殿,丽妃自是对令贵妃感恩戴德。
后宫从来就是场无硝烟的战争,她也想自保,皇后无子,淑妃和贤妃那她无法靠拢,只得向令贵妃投诚寻得庇佑。
儿子没出息她在后宫还有什么盼头,不求他披挂上阵为大昭开拓疆土,只愿他康健无虞。做母亲的,哪个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
丽妃虽然心中恨他不争气,终是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母妃问过今日被罚的那两个内监,他们说看见德阳同古麟亲嘴儿,世风日下,竟有如此癖好。”
朝遇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安御侍对女人有兴趣?”他像醍醐灌顶般,自顾说道,“我就说嘛,她怎就不愿。”他忍不住捶胸顿足——风影宁愿“伺候”红绣一辈子,都不愿意做自己的人,定是迫于红绣的“淫。威”之下,那是他的风影,可怜的风影。
丽妃不懂朝遇宇口中的“她”是谁,只揶揄他:“你还有脸说,当日你怎敢向你父皇讨要德阳,嫌命不够长是么?”她深深叹气,语重心长道,“德阳的母亲绝非善类,仗着你父皇对她的宠爱,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往后你还是离她们母女远些得好。”她又蹙着眉头有些疑虑,“母妃总觉着德阳就是皇上的血脉,要不然陆佩君一个替别人生养过孩子的女人,又不再年轻,如何得圣上垂怜?那么这样想,德阳便是你姐姐,皇上怎会不对你的心思动怒。”
朝遇宇的心思哪在这上面,根本没理会丽妃说的话,只想着定要救风影出水深火热之中。
·
朝遇宇不死心,过了两日又去到郡主府,挑着红绣送长朔去国子监的空挡。
围房门口有他带的护卫把守,她们四个大宫女每人单独一间屋子,半个时辰内,这里绝对安全。
有些话,他竟无法开口直问,只对风影道:“你有没有改变想法?”
风影面上有些难堪,直接开口拒绝:“宫里女子那么多,殿下非要逮着奴婢不撒手么?”
“你坐下来说。”朝遇宇轻声哄她,“那日我脾气不太好,现在就我们两人,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
风影双腿并拢坐在架子床上,不去看他,也不同他说话。
朝遇宇忍不住问她:“你不愿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德阳郡主?”
风影仍旧不沉默。
朝遇宇垂头丧气,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德阳她……”男人与男人之间叫龙阳,那女人同女人呢,凤阴?他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她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甚至更好,只要你……”
“殿下说够了么?”风影终是打断他,然后站起身来,“那么殿下又想从奴婢这得到什么?”她缓缓靠近朝遇宇,“就奴婢的这副残花败柳之身殿下也有兴趣?”她缓缓解开衣裳上的盘扣,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犹疑,而后再去解脖子后面的肚兜结,一气呵成,上身微凉,就那样全数暴露在他面前。
朝遇宇只看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转身避开,心却越跳越快,喉头忍不住的滚动。
风影在他身后发出不屑的笑声:“若殿下还想对奴婢做些什么,赶紧的,只是希望殿下得成所愿后,放奴婢一马,自此一别两宽,如何?”
他若是能把持得住,他就不是朝遇宇了。
这几日所有不安的情绪和猜忌,终是得到释放,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不满足,风影已穿好衣裳跪在床边,并下了逐客令:“还望殿下日后不要再惦记奴婢,奴婢恭送殿下。”
方才还能在身下辗转承欢的人,现在却冷若冰霜地说这样的话,怎叫他不生怨气,人已经碰了,应该了无遗憾,可心里却多了个黑洞般,冷风嗖嗖地往里头灌,他将腰间随身带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枕边,白玉环龙珮,每个皇子出生后都会得赐一块,刻着他们的名。
朝遇宇几乎拖着腿,离开围房,离开郡主府。
风影拿起那块环龙珮,仔细端详,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转而形色如常,收拾床铺。
尤记得今年选秀时的场景,一路过关斩将,终是留到殿选,皇帝比想象中老,无妨,不还是有三个皇子么,她以毕生最好的姿态去同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请安,却只得赐绢花,所有的梦想付诸东流,不碍事,她愿意留在后宫从宫女做起,只要身处后宫,害怕以后没有机会么。
红绣就是她最大的转机。
她定要为自己谋得好前程,可惜天不遂人愿,竟惨遭两个内监的迫害,她心愤难平,虽然当时真的有死的冲动,却被朝遇宇及时拦下。
他不过还是个少年,甚至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上一些,但不为是个好归宿。
锦绣堆里成长的皇子,什么女人没见过,自己已不是完美无缺,可他却能对自己轻言细语的安慰,错过他,以后怕是不会再有更好的,可此刻若是急切了,定会遭他嫌弃的罢,再等等,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
今日就很好,再不给他一些甜头,总恐夜长梦多。女人永远比男人的心思重,感情却是谁都不会比对方少。
风影觉得已经这样了,若是这副身体还能让一个皇子愉悦,也算是她的造化,假如此次有幸受孕,不用别人说,红绣那边一定会替她讨个公道。
只是风影还没等到能把脉查验的那一日,朝遇宇竟然向皇帝请封爵位,欲离开帝都,皇帝怎会同意,对他更是一顿言语上的训诫。
怎知朝遇宇只带了几个亲信,在七月初三的那天夜里,骑马踏月,离开了长安城。
第六十六章 ·七夕(上)
王珺点验郡主府库房物品的时候,发现两匹青莲色的波斯贡缎,估摸着是自己离开栖凤阁的这段时间所得,查了存库簿,原来是皇帝赏给陆佩君的,颜色她很是喜欢,便去问红绣讨要。
红绣几乎想都没想:“你拿去罢。”而后又让风花雪月她们四人同样去挑些喜欢的料子裁制新衣,并吩咐道,“顺便给长朔做几身秋衣。”
王珺抱着贡缎回围房,红绣瞅着那颜色微微挑眉——有些正色,比如红、黄、紫,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刚想开口提醒,却联想到另外一个可以适穿的人,只对她淡淡道:“以后若做衣裳需要料子,你直接去库里挑,不必支会我。”说着抬手轻抚那紫色的贡缎,触感似曾相识。
王珺冲她微笑:“好。”
红绣总觉得和王珺之间少了些什么,确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她抬头瞅了一眼天空,原来在外面看天幕确实要比宫里更为大些。
正神游中,身后忽而有人道:“属下参见郡主。”
红绣回头,竟是阿未,不禁有些惊讶:“你的伤好了?”
阿未穿了身黑色劲装,以绸缎束发,沉稳又干练:“谢郡主记挂,属下皮糙肉厚,已无大碍。”
“平安无事便好。”红绣杵着下巴看他,“我给你在前院东厢留了几间屋子,你去选个喜欢的寝间。”
阿未垂眸道:“谢郡主,属下住哪都可以。”
红绣觉得阿未对任何事都看似随意,且毫无怨言:“你先去看看,若有短缺的,同江长史说。”
阿未对她拱手:“属下告退。”
红绣看着他的背影,又叫了他的名字,阿未回头,红绣朝他微微颔首:“谢谢你。”
阿未微愣,而后轻声道:“属下也同样谢过郡主。”
·
初七这日下了朝,红绣问花影:“有信么?”
花影摇了摇头:“奴婢这几日都去相国府问询,管家都说没有。”
红绣有些担忧,莫非有什么事,难道是朝遇安……不会,不会的。
花影瞅着红绣变化多端的脸:“郡主不必担心,喻大人身边有那么多护卫,定会平安。”
红绣心生幽怨——我可不就是担心那些护卫图谋不轨么。
前几日红绣做了个荷包,淡绿底纹上绣着池塘、莲花、鸳鸯,只盼着喻潇能早日归来,好亲手送给他。
今日是乞巧节,他们却各分一方,只能等到下个节庆日。
傍晚时分,街上已经很是热闹,原本红绣不打算出去,可又想着让花影和阿未能有个美好的开始。
王珺有心,提前买了一打傩面具和花灯。
面具上绘了妆,表情丰富,喜怒哀愁一应俱全,红绣戴了个忧愁的表情:“怎样?”
王珺笑她:“怎么不挑个开心点的表情?”
红绣闷闷地说:“我觉得这个挺好。”
风影兴致缺缺:“郡主,你们出去玩罢,奴婢想呆在府里。”
红绣悄悄往其他三人那看一眼,月影忙接着道:“奴婢也怕闹腾,还是留在府中看门。”
红绣点了点头,而后四人换了差不多的衣裳,又戴上面具去到前院。
阿未和别的侍卫站在院中,已经分不清她们的真实身份,阿未只拱手道:“郡主,街上人多且杂,万万不要走散了。”
红绣对他们道:“你们也换身常服随行,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正说着,江恩过来通传:“启禀郡主,靖王来了。”
话毕,已经能看到朝遇安牵着承滇从影壁那过来的身影,那日王珺拿去的波斯贡缎,已做成合体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王珺忽而轻声说:“我们站着不动,看王爷能不能猜出来谁是郡主。”
朝遇安看到眼前的四个女子,微愣:“红绣?”
她们全都不说话,只有王珺比出手势让他猜,朝遇安歪着头道:“走两步看看。”
几人照做,朝遇安走过去点了点其中一人面具的额头,用肯定的口吻道:“带长朔一起出去玩罢。”
红绣有些诧异:“这样都能认出来?”
朝遇安只笑:“走路的姿势不一样。”
红绣不解道:“我走路的姿势很难看么?”
朝遇安仍旧微笑着回答:“不是。”
红绣腰身细,穿裙装走路时,喜欢用左手捏着右手的食指摆在脐上寸处,且双肩平稳,裙摆很有规律的左右微晃。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姿势,不难认错。
陆佩君刚好也从外面回来,问他们:“要出去?”
“是。”红绣揭下面具,“母亲要一同逛灯会么?”
“不了。”陆佩君看了朝遇安一眼,才对红绣道,“母亲有些乏累,先休息了,你早些回府。”
红绣松了口气:“好。”
陆佩君随意抚了抚鬓角,往后面走去。
朝遇安盯着她看,心里莫名地突突直跳,怎么会这么像。往日他从没有注意过陆佩君的一举一动,可今日在晚霞暮色之下,她举手投举间无不肖像自己的母妃,特别是那背影和走路的姿势,简直能重叠为一个人。
朝遇安忍不住唤了声:“夫人。”
陆佩君微微驻足,没有回头:“王爷有事?”
朝遇安觉得眼睛有些酸,微微张口道:“我……我会平安送红绣回府的。”
陆佩君只“嗯”了一声,便走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若陆佩真是自己的母妃,那当日紫兰殿里被焚烧、下葬妃陵的是谁。不对!母妃在陆佩君来前便已身染疫症,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这么想,他忽而很是肯定陆佩君就是自己的母妃,可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红绣又是谁的女儿。
他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而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母妃不可能生了自己,再跑去宫外生了红绣,然后又送入宫中,若是猜测的没错,红绣不可能是她的女儿,可她们长得又如此相像。
朝遇安觉得有些混乱,回头去问红绣:“你母亲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红绣很奇怪他会这样问,仍旧照实回答:“听母亲说,我还有个小舅父。”
如此看来红绣会是自己的表妹?
朝遇安一时间竟然无法接受这个猜想的事实,但母妃没死却是他最好的慰藉。
·
街上车水马龙,王珺拉着承滇、雪影牵着长朔走在最前面,花影和阿未并肩行在红绣与朝遇安身后,四周还有别的守卫随行。
朝遇安有些心不在焉,而后觉得既然想不通,索性不再去费心思,见红绣以面具覆面,便去看边上的面具摊,小贩见他锦服玉冠,自夸道:“小人这的八仙面具最是传神,客官要不要挑几个?”
朝遇安随手拿了个吕洞宾面具,遮在脸上,小贩夸赞道:“公子气宇非凡与这面具很是相配,也给这位小姐换个何仙姑面具罢?”
红绣微怔,竟忘记吕洞宾和何仙姑是一对仙侣,连连摆手:“不必了。”
朝遇安自顾揭开她的面具,将新的覆上去,轻声道:“不过是个面具而已。”
这样一换,花影也看似无意地跟着拿了套西游记师徒面具,四个人刚好分了去。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红绣站在原地,忽而很是想念喻潇,不知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
面具下看不见彼此的脸,红绣却能透过孔洞看见朝遇安灼灼的目光,她低着头有些难堪:“王爷一直这样,臣心有愧。”
朝遇安只微微叹息:“我比你更觉得愧怍。”而后他将她的面具摆正些,“但是我不曾后悔。”
红绣还能说什么。
花影遥遥看向远处:“今日灯会,必定是白锦河那处最为热闹,郡……姑娘我们去那边玩好么?”
红绣点了点头:“好。”
过了壹招仙,桥西面这边的人多些,觉得拥挤,红绣上了仙麓桥欲去往另一边,桥上正有轿夫抬着今年的乞巧娘娘绕城游街,一个恍惚之间,她被花轿挡在另一边也没注意,只自顾往前。
下了桥,刚回头想问花影些事,可哪有她们的身影,再一转身,便看见戴着吕洞宾面具的人近在眼前,并拉着她的衣袖往边上的梨花巷里走去。
红绣问他:“去哪?”
他没有说话,一直往前,巷内空无一人,离正街越远越是寂静,红绣拽回自己衣袖:“等等。”
他回过头来,直接拥抱住她。
红绣脑中不禁又想起那个晚上,猛地去推他:“不要,你不要再……”
“什么叫‘再’?”那人缓缓掀起自己的面具,问,“我不在长安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面具下的那张脸,竟是她朝思暮想之人,红绣忍不住低头呜咽起来,喻潇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揭开她的面具,已是泪流满面,心跟着抽搐,忙去擦拭她的泪:“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红绣哭,并不是觉得委屈,而是见到他发自内心地喜极而泣,只抽噎道:“没什么。”
喻潇也不多问,若他当真有心试探些什么,方才可以不必那么快表明身份,现在竟觉得有些莫名的后怕,便去扶她的肩,见她没有再拒绝又带入怀中,喃喃道:“莫要哭了。”夜色无边,她的哭声格外地触动心弦,他轻声问,“想我了?”
“很是想念。”红绣靠在他的胸前丝毫没有隐瞒。
喻潇沉声说道:“我也很想你。”
这样拥抱着,他觉得还是不够,缓缓松开她,见她眼角还有泪痕,便低头去吻,有些涩,却心甘如怡,而后小心翼翼地往下,顺着脸颊吻到唇边,再覆上去。
红绣闭着眼,感受那柔软的包容感,相比曾经梦境里的吻,此刻太过真实,那么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梦,不禁笑了出来。
喻潇觉得有些泄气:“笑什么?”
红绣问他:“我的唇是不是很软。”
喻潇又亲了亲:“软若棉糖。”忽而他正色问,“是谁说过你的唇很软?”
红绣咯咯直笑。
喻潇的脸色不太好看,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红绣忙解释道:“是古麟。”她去觑他的脸,依旧有些愠色,“那日情非得已,是她亲过来的。事情有些复杂……”
喻潇低头再度吻了上去,不让她继续说,这个吻更为深软绵长,且带着他的闷气,用了些巧力地吻她,红绣几乎不能呼吸,好一会儿,喻潇微喘着气,在她的唇边游移:“往后要多长点心,除了我,不许让任何人亲你。”
红绣觉得脸很烫,低着头,呼吸不均道:“可能……有些问题。”
喻潇微瞪她:“什么?”
红绣抿着嘴笑:“我收养了个孩子,隔日送他去学堂时,都会同他亲亲。”红绣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喻潇一脸错愕:“男孩子,女孩子?”
第六十七章 ·七夕(下)
原本还是幽蓝的夜幕中,不知何时多了些孔明灯,一盏又一盏,冉冉飘升,替薄云后的星辰点缀这令人期待的夜。
此时红绣还不想说长朔的事,只问喻潇:“我还纳闷呢,为何今日你会做这样的打扮?”同样的紫袍和面具,如若不然,光凭那张吕洞宾面具,她是不可能将他错认成朝遇安的,忽而又有些心虚,改口问他,“你何时回长安的?”
喻潇环着她的腰,看她有些闪烁的眼,只问:“你将我当做谁了?”
红绣低着头,小声道:“今日,靖王也……嗯,他穿着和你同样颜色的衣裳。”她稍稍抬眼看他,又快速收回目光,“王珺前两日替他缝制的,用了青莲色的波斯贡缎,缎子还是我住进郡主府后皇上赏给母亲的,母亲没用,放在库房,她看到了,向我讨要,我没理由拒绝她。”她絮絮叨叨地说,掩饰心中的不安。
喻潇怎会看不出她的心虚,她同朝遇安之间肯定有他不知晓的事,虽然很好奇,却不想破坏今日的美好氛围:“我到长安时天刚擦黑,回到府里管家同我说你出去逛灯会了,下人给我取了这件袍子替换,我也没在意。”
“面具呢?”红绣问。
喻潇微微歪头:“壹招仙的老板给的。”
红绣“哦”了一声,然后看到天空上的点点火光:“我们也去那边放灯罢?”
“好。”喻潇应允,双手却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打算。
红绣又抬头带着些疑问看他。
喻潇问:“你为什么不动?”
“动什么?”红绣不解。
喻潇嘴角含笑,去亲吻她的唇,并沉声呢喃:“我亲你的时候。”
“我……”可红绣的话全淹没在他的唇舌中。
这次他很有耐心,轻吮慢咬,一步一步引诱她,终是勾到那更为柔软的小舌,红绣的心尖打着颤,小心翼翼地学他那样,只微微一舔,便感觉他更为用力地将自己圈在其怀中。
唇舌交缠之间,红绣也能调整呼吸,慢慢开始回应他,让彼此更为享用这个拥吻。
原来,熟能生巧是真的。
·
壹招仙门口有孔明灯出售,喻潇挑了盏写着“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的灯,点燃底下的棉油,整个灯变得轻飘飘的,只要一松手,就能飞往夜空。
小贩那有笔墨,喻潇取来问红绣要不要添加些什么,红绣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喻潇便扶着灯,洋洋洒洒写了两行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红绣抿着嘴,在边上只加了个字——知。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一同放开手,再目送它离去。
孔明灯缓缓往上,寄托了红绣对往后日子的美好憧憬,她昂首轻笑,眼中盛满了烛光,明亮又清澈。
俄而,她收回目光,随意张望,脸色忽变,对着前面离自己不过一丈距离的人,叫了声:“王爷。”
朝遇安也收回冷眼看她的目光,转脸问喻潇:“什么时候回来的?”
喻潇也没注意到他,只微愣:“不久之前。”
花影的表情很是尴尬,忙走到红绣身边,极为轻声地提醒:“王爷站在这很久了。”
红绣装作随意地环顾四周,问:“长朔和承滇呢?”
王珺淡淡道:“长朔唤困,让侍卫们送回府邸了。”
一时间,竟然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喻潇问红绣:“饿么?”边上是壹招仙,吃东西很是方便。
红绣道:“不饿。”忽而想到喻潇定是赶着回长安未曾用过膳,又说,“倒是想吃壹招仙的米饺。”
一群随从簇拥着他们三人上了天字房,喻潇的步伐不紧不慢,他看了一眼红绣,她眉头微蹙,脸色稍恙。
即便是三人坐在条案前,依旧无话可言,连花影倒酒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红绣的局促不安,朝遇安同样看在眼里,他当然知晓她在担心什么。
半晌,朝遇安问:“有去查过乾汗在长安时,那个突厥人的真实身份么?”
喻潇双眉微挑:“我以为你不在乎那件事呢。”
红绣对花影她们道:“你们去帮我买几盏河灯,等会子用完东西我好去白锦河里放。”
她们三人如数退了出去。
红绣提着裙子,走到门口:“阿未,你陪她们去买河灯,多买几盏,在白锦河东岸等我。”并捏了捏花影的手——把握机会。
等红绣坐定,朝遇安问她:“你待阿未和别的守卫有些不同。”
红绣垂眸道:“我只记得阿未的名字。”然后又问,“那个死了的突厥人怎么了?”
朝遇安直接了当道:“不觉得他是三弟的细作么?”
“端王?”红绣有些惊讶,“不可能罢?”
喻潇手执杜康轻尝:“万事皆可能。”原来他也这样怀疑。
只怕是朝遇宣没有想到,朝遇安会将那个突厥人给杀了。
红绣不明白:“对他有什么好处?”
喻潇只笑:“太子之位只有两人可得,不是端王便是靖王。若是靖王马失前蹄,与突厥人结盟,最后再被反咬一口,你说结果会怎样?”
红绣还是不理解:“突厥向大昭示好,即便是有王爷帮衬他们的王子,也是某种交涉手段。”
喻潇淡淡道:“二舅曾帮过燕国前烈世子,彼此相助之事你可能不了解,但是他们的下场如何,你不知晓?”
红绣倒吸一口冷气:“看不出来端王会那样做。”红绣忽而想到什么,“可他告诉我,不是他派人伏击靖王的。”
喻潇微怔:“伏击?什么时候的事?”
红绣这才忆起,喻潇根本不知此事,便故作镇定道:“淑妃殁了,下葬明妃陵那日。”她去端茶喝,却是酒,依然紧着眉头强行咽了下去。
喻潇更为惊讶淑妃的事:“淑妃娘娘怎么突然……”他去看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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