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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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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浓与景宁对视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到最后哭笑不得道:“这算什么事。”
  感情楚玄辰会喜欢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前情旧事。
  “其实说起来,若不是当初你自己认下,我也是不敢信的。毕竟像这样的鬼神之事,也只有话本上才有的,寻常之人哪里想得到呢?”景宁回想起当初再见云浓时的情形,也算是理解了楚玄辰。
  云浓抿了抿唇,并未答言。
  景宁说得没错,这才是人之常情,反倒是顾修元当初的所作所为不合常理。
  明明已经百般否认,可顾修元就是近乎偏执地认定了是她,也不知是真信自己的直觉,还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怎么都不肯松开。
  他当初,该是怎么样的心境?
  也说不出为什么,云浓忽而有些想见顾修元了。
  她生出这个心思后,便没再耽搁,及至下山后便立即去寻顾修元。
  是时正是傍晚,暮色四合,顾修元刚从府衙出来,一眼就见着了云浓。
  她并没闲着,正专心致志地同身边的卖花姑娘学着编柳条,莹白修长的手指绕着翠绿的枝叶,手中的柳枝花环已经成形。
  像是觉察到他的目光一样,她偏过头看了过来,桃花眼随即弯了起来,很是娇俏。
  顾修元原本忙了一整天,同人交接政务,如今满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轻快地走到了云浓身前,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突然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云浓说着,将方才编的柳枝花环放到了发上,问那卖花姑娘道,“我编的好看吗?”
  “很美。”顾修元毫不吝啬地夸赞。
  一旁的卖花姑娘抿唇笑着,云浓也没害羞,付了银钱道了句谢,便同顾修元一道离开了。
  云浓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顾修元便抢先解释道:“我这几日忙,所以没顾得上去陪你,等再过半个月,我将事情都交付清楚了,便能腾出空来了。”
  “无妨,”云浓来时是想着要开门见山讲的,如今却又改了念头,她忍着笑意问顾修元道,“你觉不觉着我近来胖了?”
  顾修元原本见她神情纠结,只当是有什么心事,没料到云浓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哭笑不得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又借着衣袖的遮掩勾了下她的手腕:“是你先前太瘦了,如今这样才好。”
  云浓又道:“可若是更胖些呢?”
  “那也好看。”顾修元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执拗于此,但还是颇为耐心地哄着。
  “若是这样呢?”云浓抬起手在身前比划了下。
  她比划得很是夸张,大腹便便的样子,顾修元下意识地笑道:“怎会如此,你想得太……”
  这话说到一半,顾修元对上云浓满是笑意的戏谑目光,忽而愣住了。他神情错愕,甚至显得有些呆,片刻后方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
  见他紧张到结巴,云浓忍不住笑了出来,踮起脚在他耳边道:“傻子,我有身孕了。”
  她方才从集市上过来时,途经药铺,便顺道进去请大夫诊了脉,算是彻底确准下来,这才拿来同顾修元讲。
  不然若万一是误会,她倒是没什么,只怕顾修元会失望。
  顾修元愈发地无措,抬手想要抱她,小心翼翼的,倒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她一样。
  “高兴吗?”云浓明知故问,等到顾修元点了头,又话锋一转道,“先别只顾着高兴,同我解释解释,我怎么突然就有孕了?”
  顾修元这才算是回过神来,低低地咳了声:“我没再用药。”
  他当年怕伤云浓的身体,是同故友要了个方子自己服药的,每月一贴就够了。早前那四年从未断过,可重逢之后他便没再用。
  至于缘由,也是昭然若揭。
  顾修元又道:“这事我没事先同你商量,是我不对。”
  他这话虽是认错,但嘴角却还是噙着压不下去的笑意,目光灼灼,原本出色的相貌更显丰神俊秀。
  云浓原本是绷着脸的,见他这模样,也撑不住破功了,轻声笑道:“念在你都是要当爹的人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了。”
  生死经年,能到如今实为不易,何必再为了这点事计较?
  更何况,这也不坏。


第056章 
  云浓从未见过顾修元这副模样;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大抵是因着太过惊喜意外的缘故,看起来甚至有些傻。
  两人原本是并排走着;可顾修元却总是忍不住偏过头来看她,甚至一度险些撞了人。
  “小心些,”云浓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哪里就值得高兴成这模样?”
  云浓先前倒是料到顾修元会高兴;但却也没想到竟然能到这般地步。
  借着衣袖的遮掩;顾修元勾了勾她的手指,像是在心尖上挠了一把似的,低声笑道:“我高兴极了。”
  他惯是个会说话的;平素里舌绽莲花,可如今却寻不出什么合适的词句来表达;看向云浓的眼中满是笑意,似是含了星辰般灼然。
  顾修元的确高兴得很。
  他自小无父无母,跟在凌先生身旁,二十余年来皆是为了旁人而活,直到遇着了云浓,方才算是渐渐生出些旁的心思来。两人生死别经年,兜兜转转至今,实在是难得得很。
  哪怕是在梦中,他都未曾想过能有这般好事。
  少时的严苛教习,年纪渐长后的勾心斗角、阴谋阳谋,顾修元原以为这就是他此生的归宿;却不意浮云散去,尽头站着一个盈盈含笑的云浓。
  而将来,他们还会有更多……
  云浓倒是没有去想太多,见顾修元这般高兴,她便也觉着开心就是。
  两人慢悠悠地逛着,云浓正琢磨着应当吃些什么,忽而有位身着朝服的官员迎面而来,见着顾修元之后立即停住了脚步,他像是压根没注意到云浓一样,向顾修元拱手寒暄之后,便单刀直入地问起了朝政之事。
  云浓对这些朝事不大了解,什么都没说,只侧过身去打量着一旁摊子上摆的小玩意。等到她将满摊子的东西都看完,那人方才向顾修元道了别,顾修元带着些歉疚向她道:“劳你久等了,可有什么看中的?”
  云浓在这里摸摸看看半晌,也不好什么都不买,便随意指了个小玩意,又随口道:“方才那人是谁?听话音,倒像是吏部的?”
  顾修元替她付了银钱,颔首笑道:“是。只不过他早前是外放的官员,年前才被调回京,所以你并不曾见过。”
  自打当年宫变之后,朝中的官员调换能有半数,云浓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她并没细究,只感慨了句:“是个勤勉的,只不过有点木。”
  毕竟在大街上遇着上司,寒暄几句便要拉着商议正经事,实在称不上世故老道。但顾修元会提拔重用他,想来这人应当也是个有本事的才对。
  “他是这么个性情,”顾修元含笑摇了摇头,又道,“再者,朝中近来诸事繁杂,他就也只能这么见缝插针地问了。”
  云浓好奇道:“又有什么事?”
  顾修元先前并没向云浓提过自己要辞官的事情,如今被问起,顿了顿之后方才道:“我向皇上提了辞官,走之前,须得将手中的事情都交付出去,所以就忙了些。”
  新帝登基后格外倚重顾修元,他手中握了太多的权利,也管着许多事情,自从生出要离开的心思后,便开始有意将身上的担子都分出去。他帮着推举楚玄辰入朝,将大半事情都交付出去,如今则是要将琐事都料理好,算是个收尾。
  当年帮着搅乱朝局的是他,扶持刘琦上位的也是他,这一年来劳心劳力,不仅仅是为了夺权报复凌先生一众人,也是想让朝局稳固,四海升平。
  云浓吃惊道:“你要辞官?”
  “是,”顾修元解释道,“先前诸事未定,所以并没向你提过,如今皇上也已经应允了我的请求,只等将事情交接完毕,便算是了结了。”
  天下士人,皆想着入朝为官施展抱负,可他手掌大权,又是这样大好的年纪,想的却是如何交付清楚然后离开,实在算得上是与众不同了。
  云浓带着些迟疑观察着顾修元的神情,只见他风轻云淡,并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倒像是甩掉了个包袱一样。
  她仍旧有些拿捏不准,犹犹豫豫道:“你怎么突然想辞官?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她也想同顾修元多些相处的时候,可却并不强求时时在一处,毕竟各人有各人的事情,不该为了旁人去过多妥协。顾修元如今为她放弃了这些,将来若是后悔了,又该如何?岂不成了她的罪过?
  像是看出云浓的心思一样,顾修元一哂:“你怎会有此顾虑?”还未等云浓回答,他就又正色道,“我见多了阴谋阳谋,掌过大权,看过高处的景致,但却并不觉着有旁人所以为的那样好。”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那些旁人的求而不得,于他而言只是厌倦。
  顾修元的确有底气来说这样的话,他这一双手,搅弄过京华烟云,也匡扶了社稷。千帆过尽后,他比谁都清楚,于自己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将话说到这地步,云浓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抿唇笑道:“既是如此,那就都由你。”
  顾修元想了想,又道:“你如今既是已经有了身孕,那便耽搁不得,我这就尽快提亲……”
  “其实我想着,”云浓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道,“你我之间原也没必要在乎那些虚礼,若是真要提亲下聘,怕是又要闹得沸沸扬扬,引得旁人议论纷纷。”
  毕竟以顾修元的身份,哪怕是有点风吹草动,都要被人拿来说道,更别说是成亲这样的大事了。届时,只怕当年那些旧事又要被翻来覆去地议论,云浓虽不在乎旁人说什么,可一想到那情形,仍旧难免有些头大。
  但顾修元却并没应,他在此事上颇为执拗:“我总是要给你一个大婚的。”
  早年两人在一起得颇为随便,如今既是决定要厮守终身,那纵然是虚礼,他也不想敷衍过去。


第057章 
  顾修元少有这样与她意见相悖还如此固执的时候;云浓略一想;也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心思。
  大抵是先前缺的,如今得了机会便总是想补回来;最好是能尽善尽美,不留半点遗憾才好。
  想明白这点后,云浓心中一软;并没同他争执;只是含笑道:“我倒是无妨。只不过届时不知又会被编排成什么模样;指不定好事之人还要赌一赌,你究竟是更爱怀昭郡主还是我了。”
  旁人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纵然是知道她与怀昭郡主名姓、模样相仿;也不会想着是一人,只会觉着顾修元这是将她当了个替身。
  云浓只这么一想;便觉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顾修元是个聪明人,云浓只略提一句,他便能自动领会未尽之意,一时间也有些失语。
  “你我本不是寻常夫妇,原也没必要去细扣那些繁文缛节,”云浓下意识地拂了拂小腹,摇头笑道,“难不成我的承诺,还比不上那一纸婚书吗?”
  顾修元垂眼对上她含笑的目光,又被她话中的“夫妇”二字给取悦得心花怒放,原本的那点执念霎时给抛到九霄云外;低声笑道:“你说的是。”
  云浓的话在他这里想来是无往不利的,只几句,便劝得他改了主意。顾修元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但也乐得如此。
  “只不过……”顾修元话锋一转,“你如今有孕在身,需得多加小心才是,若不然就搬回来吧?”
  云浓犹豫片刻,无奈道:“那我还得想一想,该怎么同祝嬷嬷她们解释。”
  这事是瞒不了的,纵然她能再拖个一时半会儿,可总是会有显怀的一天,又怎么能瞒得过身边的人?以祝嬷嬷那个操心的性情,若知道这事,还不知会是怎么个模样。
  云浓还在思虑着该怎么办,顾修元直截了当地说:“此事不必你费心,我去提就是。”
  “你?”云浓惊讶道。
  顾修元颔首道:“我知你在此事上难免为难,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吧。”
  若依着他的脾性,是压根不会在意这些随从怎么想的,可既然云浓在乎,那他少不得就得筹划一二,以免让云浓独自为难。
  云浓原本就不擅长料理这些事,只一想就觉得烦心,如今顾修元主动接了过去,她犹豫了一瞬后便拿定了主意,自己当个甩手掌柜让顾修元来处理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是已经有了决断,云浓索性就直接将顾修元带回了自家,由着他同祝嬷嬷讲,自己则是以回房换衣裳为借口远远地避开了。
  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顾修元便寻了过来,看起来神情自若,应当是已经料理妥当了。
  云浓好奇道:“你是怎么同她老人家说的?她有没有为难你?”
  “她便是要为难,也是情理之中。”顾修元走近了些,从她手中接过梳子来,“不过我已经同她解释清楚了,你尽可放心。”
  祝嬷嬷知道他的身份后,先是畏惧,但知晓云浓有孕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愤怒,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冒犯,将顾修元给数落了一顿。
  顾修元也并不以为忤,好声好气地受着,毕竟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理亏,若是换了寻常人家的长辈,只怕早就要将他给赶出门去了。他耐着性子同祝嬷嬷解释了一番,半真半假,但情谊却全然是真。
  事已至此,祝嬷嬷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再三确认顾修元是真心且会负责之后,便也无话了。
  顾修元又道:“我会尽快将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当,然后辞官,届时你想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事情,都随你。”
  云浓含笑听了:“好啊。”
  顾修元说到做到,又过四五日,便在朝会之上提出了辞官,皇上并未当朝批复,只是将此事压了下来容后再议。
  一下朝,此事便立即传开来,众皆哗然。
  就好像当年顾修元这个名字刚刚崭露头角之时,无论是朝中群臣,还是茶楼酒肆的寻常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件事与他这个人。
  没人明白顾修元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普遍的猜测是,顾修元是察觉到皇上有心清算,所以明哲保身以退为进。
  祝嬷嬷则是提早就从顾修元那里得知此事,听闻这消息后,倒是长出了口气,神情复杂地同云浓道:“顾大人倒是说话算话。他卸了官职,从风口浪尖退了下来,姑娘再嫁过去也省了不少麻烦。”
  云浓含笑应了声,并没多言,自顾自地将糕点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餐盒中。
  这是她同阿菱学了之后亲手做的,虽说卖相、味道都远不能同阿菱做的相提并论,但好歹也算过得去,便想着给顾修元尝尝。
  云浓先是到绮罗香看了一遭,阿菱看了她做的糕点,抿唇笑道:“比先前好多了。”
  她初次学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味道更是自己都受不了,相较之下这次的确是称得上大有进益了。
  云浓将糕点放至一旁,先是同阿菱聊了几句生意,而后又扯到了徐思巧身上。
  早前云浓曾与徐思巧商议生意之事,许诺说愿意出钱给她出去做生意,徐思巧并未当场应下,云浓便耐着性子等她的回复,但至今也没什么消息,所以便忍不住问了阿菱。
  “她早几日也问过我的意见,”阿菱并没避讳,一边收拾着桌案,一边同云浓道,“只是这事要担的风险太大,她若是真做了,便相当于是要与家中闹开……”阿菱顿了顿,叹道,“并非人人都能有这份气魄。”
  有些事情说来容易,可真要迈出那一步,却是难如登天。
  因此纵然是叹着长辈严苛,婚姻之事难以捉摸,徐思巧仍旧没能下定决心应下。
  云浓对此倒并不算意外,毕竟若是异地处之,她只怕也没有这个勇气。
  “若是生来没什么羁绊,行事间也就没那么多顾忌,”阿菱同云浓感慨道,“可若是生在世家,自幼受着规矩教导,做什么事情前,少不得就得再三思虑。”
  若非是到背水一战的地步,谁敢破釜沉舟呢?
  “我那日原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她既然没这个心,那便罢了。”云浓觑着天色不早,便提了糕点,施施然离开了。
  她原是想着今日找顾修元的人必定不少,所以有意等到天色已暮才过去,但饶是如此,顾修元仍旧还在花厅会客。
  “公子午后方才回来,然后便是客人们上门来,一下午就没怎么断过。”春暖引着她到卧房,又向着那餐盒笑问道,“这是什么?”
  云浓打开来给她看了:“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可要尝尝?”
  春暖小心翼翼地拈了个尝了,而后不住地夸赞着,仿佛是什么绝佳的美味似的。
  “哪有这么好……”云浓忍不住笑了,话还没说完,顾修元便推门而入。春暖拈着半块糕点,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来尝尝,”云浓托着腮看向他,随口道,“客人走了?”
  顾修元应了声,从中挑了个杏仁酥来,咬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夸道:“这是谁制的?味道倒是不错。”
  云浓颇为受用地答:“是我向阿菱学了,亲自下厨做的。”
  顾修元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个惊讶的神情,随后又道:“很好吃。”
  “其实远不如阿菱的手艺,”云浓倒了杯茶,“等赶明儿我多练练,再做给你吃。”
  顾修元在她身旁坐了,关切道:“近来可还好?”
  云浓一怔,方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抚了抚小腹:“并没什么妨碍,只是胃口大了些,偶尔会犯恶心。听人说,如今还算是轻快的时候,等到再过些时候月份大了,便有的是罪受。”
  她在宫中多年,也见过妃嫔有孕的时候,虽说宫人已经百般小心地伺候,太医也是随叫随到,可仍旧难免会折腾。当初祥嫔怀有身孕后吐得厉害,御膳房变着花样做饭菜也没用,有时候一闻味道就要吐,整个人都憔悴得很。
  云浓只一想,便觉着心有余悸。
  顾修元覆上她的手,低声宽慰道:“别怕,我在呢。”
  他这语调很是温柔,云浓不禁笑了声:“我也是杞人忧天了,还未到那时候,便先怕起来了。”
  顾修元顺势握着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柔情缱绻。
  两人离得很近,云浓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只觉着心跳仿佛都快了些。她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在他唇角轻轻地舔了下:“杏仁酥的味道。”
  顾修元眸色一沉,抬手抚上她的鬓发,正想加深这一吻,但却被敲门声硬生生地打断了。
  “公子,”春暖的声音中带上些紧张,“皇上来了。”
  顾修元原本是准备让春暖将人给赶了,可听闻是刘琦亲至,只得放开了云浓,低声道:“先欠着,晚些时候再向你讨还。”
  云浓坐直了身子,忍笑道:“快些去吧。”
  顾修元开了门,忽而又回头问道:“你可要去见见他?”
  云浓一愣,她自然明白顾修元这话的意思,不仅仅是去“见见”,而是亮明身份。她犹豫着开口道:“我不知道”
  依着云浓的本意,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她也不知刘琦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故而并不敢贸然行事。
  虽说两人当年感情很好,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顾修元见她这般,也没勉强,独自去见了刘琦。


第058章 
  刘琦的来意;顾修元也能猜个大概;不疾不徐地见了礼后,含笑道:“臣心意已决;您不必再劝。”
  “顾卿……”刘琦被他抢先一步将话给堵了回来,倒也没恼,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前你同朕提此事时;可没说这么快就要走。”
  当初顾修元生出这心思时;的确没准备这么快就离开,可在知道云浓有孕后,他便一丁点都不想再拖延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料理了手中的事情;没有半点对权势的眷恋,只想着尽快离开。
  顾修元道:“如今局势已经稳定;文臣武将各司其职,便是少臣一人也无大碍。”
  刘琦也知道他这话没错,可心中仍旧有些不舍。
  毕竟顾修元于他而言分量极重,绝非旁人能比,纵然是他什么也不做只在朝中站着,都莫名让人觉着安心。
  “那顾卿将来有何打算?”刘琦心下叹了口气,又问道。
  顾修元微微一笑:“四处走走,将这天下的名山大川都看一看,至于旁的,还未来得及细想。”
  于他而言,能与云浓在一处就够了;云浓想做什么那他就陪着。
  其实像顾修元这样的朝臣,简直是求之不得,多事之秋出来稳固朝局,称得上是鞠躬尽瘁,又不会专权独大,功成之后便主动身退,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但即便是清楚这个道理,刘琦也仍旧没办法一挥手,由着顾修元就这么离开。
  刘琦这位少年天子,是天生的好脾性,只是上面有几位兄长压着,生母又是不怎么受宠的妃嫔,故而少时并不得先帝看重。这一年来,顾修元尽心尽力地为他料理着朝政,也毫不藏私地将自己所能教授给他。
  于他而言,顾修元就如同师长一般,是个主心骨。
  顾修元看出他的心思,耐着性子笑道:“陛下是贤明之主,只是臣志不在此,只能辜负您一番好意了。”
  他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刘琦也彻底没奈何,向他请教了些朝中的事宜,又嘱咐了几句,眼见着天色已晚,也只能起身离开。
  顾修元亲自将他送了出门,目送马车向着皇城驶去,这才回了府。才行几步,便见着了躲在一旁的云浓,他微微一怔,而后上前问道:“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我想着看看他……此番之后,大抵也不会有再见的时候了。”云浓声音上含了些怅然。时至今日,她再见着刘琦,仍旧觉着有些不大真实。
  在她的记忆中,刘琦还是个总黏在她身边的小皇子,如今却已经成了个独当一面的帝王,无论是相貌气势都与当年大不相同,真真是恍如隔世。
  顾修元轻轻地揽着她的腰:“纵然你在他面前坦露了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言下之意就是说,若她真想见刘琦,并不必这么躲躲藏藏的。
  云浓摇了摇头,叹道:“横竖都是要走的。”
  景宁与春暖是自小同她一块长大,情谊深厚,自是不比旁人,而顾修元就更不必提了。除却这三人,云浓并没准备再向其他人挑破身份。
  毕竟在世人眼中,怀昭郡主早就已经不在了,纵然有交情的人当初难过,如今这么久也已经淡了。
  再去贸然提起,反而是平湖起波澜,惊扰旁人。
  顾修元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勾着她的手向府内走去:“这样也好。”
  第二日早朝,刘琦批复了顾修元请辞的折子,免去了他阁臣的职位,但却又赐予他帝师的名头。无需在朝中任职,也没什么实权,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个虚衔,可顾修元明白这是刘琦的敬重,所以珍而重之地谢了恩。
  至此,那个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京城世家畏惧的权臣彻底退出了朝局。
  他来得猝不及防,退得干净果断,令人捉摸不透。
  “当初顾修元的作风太过凌厉,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原本想着要借这次楚玄辰入朝的事情为契机,报复一二。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顾修元就干净利落地走人了。”景宁来探望云浓,同她闲聊着朝中的轶事,掩唇笑道,“我觉着啊,他们如今怕是正摸不着头脑呢。”
  云浓拈了个酸梅干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么看来,他提早退了倒也好,若不然将来少不了麻烦。”
  “这倒没什么,顾修元总不会连这些手下败将都对付不了,更何况皇上也是偏向着他的。只不过的确是退了好,清闲还省心。”景宁咬了口梅干,酸得眉眼都皱了起来,“酸成这样,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云浓舔了舔唇角:“有那么酸吗?”
  景宁扔了酸梅干,捧着茶盏喝了半盏茶水,才算是缓了过来,同云浓笑道:“宫中的嬷嬷常说,酸儿辣女,想来我是要有小侄子了?”
  “这可作不准,我近来口味重,辣的也是吃的。”云浓拿帕子来擦了擦手。
  景宁笑了笑,转而又问道:“说来,你就真不办大婚了?”
  “太麻烦了,”云浓托着腮抱怨了句,又道,“纵然是要办,也不能在京中,且先放着吧,哪日想起来了再说。”
  云浓对此是毫不在乎的,景宁惋惜道:“我原还想着,等你大婚那日,要替你梳妆送嫁……不过只要你二人两情相悦,琴瑟和鸣,的确也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当年她以长公主之尊出嫁时,可谓是风光热闹,十里红妆引得京中百姓称叹不已,可到头来却又如何?
  景宁活到如今,早也将那些东西都看透了。
  云浓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已经略微有些显怀,她垂眼笑道:“是啊。”
  景宁又与云浓闲聊了会儿,见天色不早,便准备离开。
  “不留下用饭吗?”云浓道。
  “再留下去,我怕顾修元不乐意,就不打扰你二人了。”景宁眨了眨眼,“我啊,准备到南风馆去逛一逛。”
  云浓听此,也就没再留她,转到书房去寻了顾修元。
  景宁过来之后,顾修元问候了声便避到书房来,由着她二人闲谈叙旧,自己则替云浓看起了账。
  当年在郡主府时,顾修元替云浓管着府中的生意,直到后来宫变,才开始将心力都放在了朝堂之上。如今辞官之后无事一身轻,便又重拾了老本行,倒也不嫌大材小用。
  云浓走近了,凑在他身旁看了眼账本:“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顾修元让开些,抬手一勾,将她抱了个满怀,而后指着账本同她分析着近来的行情。
  云浓很是捧场地打起精神来听,可盯着那账本看了会儿,便觉着头晕眼花起来,抬手揽着顾修元的脖颈同他撒娇。
  不知不觉中,两人像是回到了当年初识时一样,但却再没半点欺瞒,只余岁月静好。
  云浓怀有身孕,日渐显怀,也不便再出门逛去,大半时间都是在家中闲耗,好在有顾修元陪着,倒也不至于无趣。她也不再亲自制香,而是将生意上的事情尽数托给了顾修元,由他来料理。
  又一日,云浓从阿菱那里得了消息,说是徐思巧定亲了。
  云浓问了那人的身份品性,知晓并没什么不妥后,方才算是放了心。她先是道了贺,而后又准备了一份厚礼,托阿菱转交了过去。
  婚期定得紧,徐思巧忙着在家中备嫁,并没法特地来见云浓,只能让阿菱替自己道了谢。倒也不单单是因着这贺礼,更是因着当初云浓的那番好意。
  “当初你向我打听客商生意,便是为了这位徐四姑娘?”顾修元得知此事后,若有所思道。
  “倒也不单单是为了她。只不过听她提起后,觉着有趣,所以生出那么个主意来。只不过她如今既是要嫁人,也就用不着了。”云浓并不缺银钱,所以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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