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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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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柳暗花明,景宁竟然当晚就找了过来,改了主意;实在是意外之喜。
  因着这事;云浓接下来这几日都很高兴。
  虽也好奇景宁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见景宁不愿说,也就没再追问。她本就是个懒散的人,生平最怕麻烦;如今这样倒也挺好。
  她左右无事,便到绮罗香来呆着。
  阿菱拿了个清单勾画着;同她算着哪几种香料卖得好,那些香料又没了库存该补了。
  云浓坐在柜台后,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听着,指尖拨弄着桌案上摆着的珠算,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阿菱瞥了眼,随口问道:“您想学珠算吗?”
  云浓指尖一顿,而后默不作声地移开来,颇为乖巧地摇了摇头:“不想。”
  她在宫中时曾到尚宫局去玩,见过年末时候那边盘账的情形,一屋子里坐了许多女史;皆是运指如飞,将算盘珠子都拨出了残影,站在院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那时好奇,回去过曾问过嬷嬷,嬷嬷见她兴致勃勃的,便教了几句珠算的口诀给她,又拿了珠算来给她用。
  然而她拨得慢就算了,还总是算不对,被景宁给笑了一通。
  从那时起,云浓就不再提什么学算账了,在这道上没什么天赋,她也认命了。
  阿菱见着她这戚戚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声,将算盘拉了过来,自己随手拨弄了几下,算着清单上的数量。
  云浓盯着看了几眼,便觉着头晕,偏过头去拨弄着柜台上供着的花。
  其实先前在郡主府时,她也见顾修元用过珠算,但那都是年末盘账的时候发觉有不对,方才会用得到,旁的时候顾修元大都是扫一眼,就能算出个结果来。
  云浓初次见着的时候大为诧异,问顾修元是不是有什么法子或诀窍,也想着学一学。
  后来才发现那就是天赋使然,她是学不来的,便无精打采地抱怨道:“老天真是偏爱你,让你生得别旁人好看,还比旁人要聪明。”
  “如今这年纪学是难的,”顾修元摸了摸她的鬓发,安慰道,“你若是自小就练,也能如此。”
  云浓抬眼看着他:“你自小学这个,是为了将来做生意算账吗?”
  顾修元微微一怔,而后若无其事地笑道:“我那时候学得杂,什么都会点,倒也不是为着什么。”
  “那你的先生必定很厉害了?”云浓随口道。
  顾修元这次却没再回答,手背轻轻地在她脸颊蹭着,转而提了旁的事情。
  “姑娘。”阿菱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向门口看去。
  云浓见她神情紧张,还以为是出了事,连忙回过头去,鬓上的步摇晃得厉害,勾在了发上。
  及至看清那人后,云浓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问了声:“严公子怎么又来了?”
  说完,她又觉着不对劲,回头低声问阿菱:“你怎么认得他?”
  明明上次严琅来找事时,阿菱因病在家中休息,是丹枫在这里招呼的。
  阿菱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前几日我同丹枫去药铺抓药时,曾见这位公子在与人争执,丹枫便将上次他来找茬的事告诉了我。”
  云浓不以为意,轻飘飘地说道:“没什么妨碍,不必担心。”
  丹枫只见着严琅来找事的情形,并不知道他后来被楚玄辰压着道了歉,一想到上次严琅那模样,云浓脸上的笑意就愈重了。
  严琅被她这不怀好意的笑弄得心里发毛,几乎想扭头就走,但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来问候了声:“许久不见了”
  这次倒是乖巧的很。
  云浓挑了挑眉,笑问道:“来做什么?”
  严琅嘀咕道:“自然是买香料。”
  “先前是谁说我家的香料不好来着?”云浓明知故问道。
  阿菱已经从丹枫那里得知了那事的来龙去脉,听云浓这么问,忍不住笑了声。
  严琅遭了挤兑,可又没话说,毕竟这的确是他自己递的话柄,怨不得旁人拿来嘲。更何况在知道自家表兄对云浓有意后,他也不敢再造次,只能认了。
  “先前是我做的不对,还请姑娘别同我一般见识。”严琅赔笑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浓见着他这模样,又笑了声,便收敛了:“要什么香料?”
  严琅原本想说“先前那个”,眼珠子一转,却又改了说辞,笑道:“姑娘知道的,就是我表兄用的那种香料。”
  “楚大公子?”云浓并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道,“那就是松涧了。”
  严琅连忙点头道:“对。”
  云浓回过头去看向阿菱,阿菱扫了眼清单,露出个惋惜的神情:“不巧,松涧没了。”
  “那真是不巧了,”云浓半倚在那里,见严琅颇有些失望,便提议道,“你若是急着想要,大可以去楚公子那里讨要。我上次受楚姑娘所托,制了许多松涧香与他,只怕用到明年去都用不完。”
  “我是令小厮去讨要了,可他没给。”严琅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表兄如今入朝为官去了,整日里忙得不得了,我哪敢再拿这些小事去叨扰他?”
  这事云浓也是知道的。
  前几日皇上颁发了诏令,说是废除旧例,今后取官不会再以形貌筛选,天下读书人皆一视同仁。
  这诏令一出,尽是一片称赞之声。
  随后便有不少人保举楚玄辰入朝,他才气斐然,这些年名声在外,众人提起他来无不赞扬,也算是众望所归。
  而云浓早就从顾修元那里得知了此事,所以倒并不惊讶。
  严琅变着法子的将话往楚玄辰身上引,但云浓却怎么都不上钩,只是说道:“那就没法子了,若不然你等半个月后,再来吧。”
  见严琅仍旧不走,云浓莫名其妙道:“还有什么事?”
  “来都来了,我再看看你们这里旁的香料。”严琅道。
  听他这么说,阿菱放了单子要去拿,云浓拦了一下,起身道:“你忙你的,我来就好。”
  她在这里也没旁的正经事干,便取了试香的匣子来,让严琅一一来试。
  严琅慢悠悠地试着,似是随口闲聊道:“说起来,你觉着我表兄这个人如何?”
  “很好啊,”云浓并没多想,一边低头开着竹盒,一边随口评价道,“生得不错,为人光风霁月,才名在外。”
  这些都是旁人常夸楚玄辰的话,云浓这些年来听得多了去了。
  先帝在时,楚家并没什么名望,众人提起,大都也知道一个长子楚玄辰,夸上几句后,再惋惜两句。
  严琅却是听得心中一喜,觉着这事有门,便又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同他认识的?”
  自从知道表兄喜欢云浓之后,他就一直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更多事情。
  云浓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他:“怎么问这个?”
  严琅也发觉自己问得太过明显了些,连忙掩饰道:“随口问问罢了。毕竟我表兄成日里见的都是些读书人,无趣得很。”
  云浓笑了声:“你竟不知道?”
  严琅莫名其妙道:“什么?”
  “严家与楚家是亲戚,我还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云浓又开了个竹盒,递给他去试香,而后提醒道,“我姓谢。”
  严琅的姑母嫁的是楚家大爷,可她先前与楚家的婚事是二房的事,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谢什么?”严琅对后宅的事并不感兴趣,愣是没明白云浓为什么突然自报家门。
  云浓抬手蹭了蹭鼻尖:“谢云浓。”
  “这名字好熟悉,”严琅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方才想到了自己在何处听过,“你是那个同楚三订过亲的……”
  话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关系,直接傻在了原地,手中的香料盒子也跌落在地。
  怪不得自家表兄不肯提。严琅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第053章 
  严琅在楚家的私塾借读的时候;都是跟在楚玄辰身旁的;所以对自家表兄的性情可谓是十分了解——他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老古板,但却也绝不是能将世家规矩旧俗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人。
  也正因此,不管他对云浓再怎么有好感,也不会有所表露。
  毕竟云浓曾经与楚三公子有过婚约;纵然最后没成;那也不妥当;落到有心人眼里,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模样。
  严琅原本是兴致勃勃地想着要看热闹撮合,可得知其中的原委后;却是愣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云浓不明所以地看着严琅,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
  “没什么;”严琅回过神来,再看云浓之时,也觉着分外地一言难尽,只能匆匆地寻了个借口掩饰,“只不过想到些旁的事情罢了。”
  云浓淡淡地“哦”了声,并没深究,自顾自地理着香料。
  严琅偃旗息鼓,只欲言又止地盯着云浓打量。
  云浓被他看得愈发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呢,只管说就是;若是没事呢,那就回吧;在我这儿耗什么呢?”
  纵然是有什么话,严琅也是不敢同云浓多说什么的,只能讪讪地笑了声,闲扯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及至他出了铺子,云浓忍不住回头问阿菱:“你觉不觉着他有些奇怪?”
  “是有些,”阿菱方才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想了想后答道,“他说是为了买香料而来,可我看着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不知道为何中途改了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云浓托着腮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香料,尽数收了回去,可不知怎的,嗅着这些香料的味道,却莫名泛起些恶心来。
  阿菱见她忽而按住了胸口,又拧起眉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云浓将香料匣子一推,偏过头去似是想吐,阿菱连忙递帕子来,但她只摇了摇头:“无妨,只是莫名有些犯恶心。”
  “怎么会突然这样?可是今晨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阿菱转身去倒了茶来。
  云浓将香料远远地推开,接过茶盏,低头深深地吸了股茶香,方才觉着缓过去了。她又抿了口茶压了压,随口道:“兴许是吧。也可能是有香料的味道掺到一起犯冲,所以引得如此。”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时的不适,转瞬也就好了,并不算什么大事。
  倒是阿菱更上心些,嘱咐了句:“若是再有什么不妥,记得让翠翘去请大夫来诊治诊治,以免耽搁了。”
  云浓抚了抚胸口,并没再觉着不舒服,便信口应了声:“好,知道了。”
  她一向不算是个细致的人,对自己更是大大咧咧的,不甚在意。
  顾修元近几日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无暇到这边来陪她,云浓整日里便是在家中制香,又或是到铺子中陪阿菱做生意,也算是自得其乐。
  只是市井之间多有传闻,说是自打楚玄辰入朝之后,皇上便更为倚重自己这位表兄,并不是当初那般信任顾修元了。
  众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楚家是皇上的外祖家,自是更为亲近一些。顾修元到底是个外人,当初新帝即位用得到他,但未免他专权一家独大,如今便到了该分他权的时候了……
  云浓也知道这种说辞,但并没信。
  一来她是见过刘琦与顾修元相处时的模样,也清楚刘琦的性情,不可能说突然翻脸;二来,顾修元的本事她也是知道的,若是他不想让,旁人从他这里断然也是讨不了什么好处去的。
  所以她也并没着急,只是存在了心里,准备等见着了顾修元,再问一问他。
  只不过还没等到顾修元来,云浓倒是接了景宁的邀约,说是要到护国寺去上香。她左右闲得无事,便应了下来。


第054章 
  那些关于顾修元的市井流言;云浓尽数听了;但原是没想同景宁提的。她并不知景宁私下中与顾修元的交谈,只当二人仍旧是先前水火不容的模样;自然不会在景宁面前提这些,找不痛快。
  但景宁却忍不住同她提了。
  云浓懒散地倚着车厢,听完了景宁的话;颇有几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就不担心?”景宁见她神色不动;疑惑道。
  “若是他都料理不了的事情;我担忧也没用啊。”云浓抿唇笑了声,又道,“更何况那些个市井流言传来传去;几经周折,又有几分可信的?倒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情来?”
  景宁见她如此看得开,倒是没话说了,只解释道:“你既然是要嫁给他的,我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云浓垂眼想了想:“他这几日并没来我这里,我纵然是想问,也没处问去……等改日见了他再说吧。”
  她当初既是选择信了顾修元,便不会轻易起疑。
  说着,云浓又调了调身后倚着的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斜斜地倚在那里,看起来懒散极了。
  景宁端详着她;片刻后笑道:“我看着,你倒像是比先前略丰腴了些。”
  云浓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颊。
  景宁随即又安抚道:“你先前太瘦了些,如今这模样才是刚刚好。”
  饶是她如此说,云浓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无奈地叹道:“许是我家的厨娘手艺太好了些,近来我的胃口都大了。”
  “这是好事。”景宁道。
  云浓如今看起来珠圆玉润,仿佛连色气都好上许多,不似刚回洛阳那般瘦弱。景宁想了想,将此归为“心宽体胖”,先前她应允云浓的亲事,也算是了了云浓最后一桩烦心事。
  马车在山路上行着,并不算多快,但云浓却又莫名有些犯恶心,吩咐车夫慢些。
  景宁将她这模样看在眼里,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云浓坐直了些,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方才算是缓过来些,而后又道,“许是山路颠簸,突然有些犯恶心。”
  她是没放在心上的,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景宁将信将疑地掀了车帘,向外看了眼,而后道:“这还是平坦大路呢,哪里颠簸了?”她盯着云浓看了会儿,迟疑道:“你不会是……”
  云浓不明所以地跟她对视着,见她迟迟不肯说,便催促道:“什么?”
  说着,忽而又拿帕子捂了唇,偏过头去似是干呕。
  景宁心中已经能确准个七八分了,见云浓还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云浓:“……”
  她被这话一吓,一双桃花眼瞪得圆圆的,连那股呕意都吓没了。
  这兆头是前几日就有的,可她并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被景宁一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景宁同她大眼瞪小眼的愣了会儿,摇头叹道:“你对自己怎能如此不上心?”
  云浓欲言又止,又无从辩驳,只能将这账攒下来回去同顾修元算。
  “既是如此,那你们就得快些将亲事给定下来了,不然等显了怀,只怕是麻烦。”景宁忧心忡忡地为她打算着。
  两人来护国寺上香,原本是消遣的,结果被这事一打岔,谁也没那个闲情逸致了。
  云浓没被景宁点醒前,行走坐卧都颇为随意,可如今却是下个马车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妥。
  “虽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但你也不必这般。”景宁扶了她一把,又忍不住道,“你自己都还得旁人照看着,真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云浓心虚道:“若是真的,那就都给顾修元管。”
  她自己是没什么指望的,横竖顾修元什么都会,想来也不在话下。
  景宁同她对视了眼,哭笑不得:“我可想不到你当娘的模样。”
  云浓小声道:“我自个儿也想不到。”
  “这事你也别耽搁,回去之后直接差人告诉顾修元去,他就算再怎么忙于朝政,也比不过这事。”景宁同她进了山门,到正殿去上了香,随后两人轻车熟路地绕去了佛寺的后院,在竹林的亭中闲坐。
  小沙弥奉了茶来,云浓却没动,只是嗅着那淡淡的茶香,兀自出着神。
  这事对云浓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她毫无准备,自然是措手不及。
  前世她同顾修元在一处四年,只喝过一次避子汤,那是她初次将顾修元带回郡主府第二日的事情。
  两人一夜荒唐,直到天光大亮,云浓方才悠悠转醒。
  她那时初经人事,又偏偏是酒后,两人都没什么节制可言,方一醒来,便觉着通身遍体都是酸疼的。加之头疼欲裂,以至于她见着昨夜一眼钟情的顾修元,都再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来。
  相较之下,顾修元倒是称得上自在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的安排料理一样。
  云浓看着自己满身留的荒唐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愣是没好意思叫侍女来伺候,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穿了中衣。
  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同顾修元说,便装聋作哑,但等到整束好衣衫之后,却又没办法再装下去。
  “你姓顾?”云浓依稀还有印象,昨夜自己将“顾郎”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叫了不知多少遍,但名字却是不大记得清的。
  顾修元坐在榻旁,衣衫未整,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看起来颇为不正经。他凤眼微挑,自报家门道:“姓顾,名修元。”
  云浓看着他这模样,莫名有些脸红,小声地讲了自己的身份名姓,而后硬着头皮道:“你可愿意留在我府中?”
  顾修元看出她的局促来,微微一笑:“郡主若是想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
  他将问题又抛了回来,云浓拧着眉头犹豫了会儿,心中仿佛天人交战似的,良久以后方才小声道:“留下吧?”
  “好。”顾修元简短有力地应了声。
  云浓松了口气,这才觉出几分饿来,开了门让春暖进来服侍着梳洗,而后同顾修元一道吃饭。
  春暖早就已经备好了早饭,服侍着云浓吃了饭后,又端了碗黑色的汤药来。
  云浓娇气,素来怕苦怕得厉害,一见着药便缩了,不明所以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
  “这是苏嬷嬷让人准备的,”春暖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提起此事来,也觉着尴尬,凑近了些轻声道,“若是不喝,只怕会受孕。”
  苏嬷嬷是从宫中跟出来的人,考量周到得很,昨夜听闻云浓带了人回来后,便吩咐人去备了药。云浓是被景宁给带出去的,苏嬷嬷对长公主的作风也了解得很,没准备去多嘴劝,只想着不要留麻烦就是。
  云浓听了春暖这话,倒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顾修元。
  顾修元倒是从春暖端着那药过来,就猜到了用途,神情一僵,但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此时还没有后日的熟稔,云浓也还没同他撒娇的习惯,只委委屈屈地向春暖道:“不能不喝吗?”
  春暖是早就得了苏嬷嬷的嘱咐的,坚持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虽说一次受孕的机会不大,但万一若是中了,那可就是麻烦大了。
  云浓想了想,也知道不妥,只能将药给接了过来,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但凡是药,就没有好喝的,哪怕是不苦味道也怪得很。云浓往日里病了都是要赖帐能躲就躲的,如今却是满满当当的硬灌了一碗。
  昨晚受了罪,腰酸背痛的的,如今一早还要受罪,云浓怎么算都觉得做了桩赔本生意,甚至想反悔让顾修元回南风馆去算了。
  毕竟若今后都是这样,晚上受切磨,第二日一大早还要灌苦药,顾修元就算是长得再怎么合她心意,她也是受不来这份罪的。
  然而还没等云浓开口,顾修元便拈了块兔子形状的甜糕送到了她唇边,低声道:“先前是我思虑不周,你只需喝这么一次药,今后便不必了。”
  是药三分毒,顾修元也不想让云浓受这样的罪。
  云浓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也没去追问顾修元准备怎么做,她对顾修元仿佛天生就存着信任。
  再行事时,顾修元起初是不留在其中,但如此总是难免不尽兴,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个方子自己服药。不管怎么说,的确是做到了当初的允诺,没再让云浓为此服过药。
  两人在一处四年,都没出过什么纰漏,云浓也从来没担心过这事,横竖都是顾修元留意的。所以如今再在一处,云浓仍旧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过,想着有顾修元在,这事怎么都轮不着自己费心。
  所以先前纵然是有兆头,她也从来没往身孕上想过,直到被景宁道破。
  这样的闺房私事云浓并不好同景宁提及,便只能暂且压下,等到见了顾修元之后再好好问上一问。
  只不过木已成舟,少不得要为将来的事情考虑。
  云浓先前说的是要尽数甩给顾修元去料理,可却也不可能真当个甩手掌柜,但这实在是个难事,她只略一想,便觉着麻烦得不知如何是好。
  云浓正托着腮发愣,却见景宁站起身来,含笑问候了句“大公子”,她顺着景宁看了过去,恰好与楚玄辰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还没回过神来,楚玄辰便已经“非礼勿视”地收回了目光。
  景宁笑问道:“也是巧了,大公子怎么会来此处?”


第055章 
  云浓没料到会在此处见着楚玄辰;毕竟他如今新入朝;刘琦格外器重委以重任,市井间传得风风雨雨;说他已经接替了顾修元的位置……结果这位原该事务繁忙的权臣,竟然闲到来这护国寺?
  腹诽归腹诽,云浓并没有多言;只是含笑问候了句。
  倒是景宁并没什么顾忌;笑问道:“大公子怎么有空到这护国寺来?”
  “我来归还空闻大师经书;”楚玄辰温文尔雅地笑着,“顺势到这后山竹林来看看,不意竟遇着了大长公主与谢姑娘。”
  他口中的“空闻大师”;便是这护国寺管着藏经楼的僧人,性情古怪得很;还曾将先帝拒之门外,说是没有佛缘。
  云浓早前见楚玄辰进过藏经楼,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与空闻大师还有私交。但转念一想,这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楚玄辰的好人缘是出了名的,这满洛阳任是谁提起他,少不得都是要夸上一番的。
  当年景宁同云浓闲话时,还曾对此有所议论,说是顾修元乍一看倒是与楚大公子有几分相仿,都是如出一辙的斯文俊秀,到哪都极吃得开;可内里却是截然相反——楚玄辰是真君子,顾修元这副模样,却大半是装出来的。
  云浓早知景宁与顾修元不合,对这话也是一笑置之,并不曾认真。
  但若是细想起来,这话其实也不无道理。
  只不过这于她而言也不重要,哪怕顾修元不够君子,她仍旧是喜欢极了。
  云浓捧了盏茶,慢悠悠地品着,并没掺和景宁与楚玄辰的客套话,却不妨楚玄辰忽而道:“我有几句话想同谢姑娘讲,不知方便与否?”
  他这话一出,云浓与景宁俱是一愣。
  景宁不明所以,视线在他二人中转了几转,落在了云浓身上,目光中带上些征询的意思。
  云浓更是有些懵,她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番,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见楚玄辰神情诚恳,便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起身道:“大公子有何事?”
  景宁见此,知情识趣地避让开来。
  楚玄辰这个人活得坦荡,向来是秉持着“事无不可对人言”,可如今在云浓面前却是难得的犹豫不决,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是难以启齿一样。
  云浓眉头微蹙,不解地看着他,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只当是有什么要紧事。
  楚玄辰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在云浓困惑的目光下无奈地笑了声:“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问这话时,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心中懊恼不已,也不知是后悔自己为何要来挑这个话头,还是后悔自己没敢将心中的真正想法问出来。
  先前严琅来劝的那些话,他是听进去了,也拿定了主意要来问一问,以免再蹉跎错过,可临到紧要关头,却又生出犹豫来。
  怕冒昧冲撞了云浓,也被那些世俗规矩牵绊着。
  云浓更懵了,这问话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大公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楚玄辰沉默片刻,攥紧了手,颇为艰难地问道:“恕我冒昧……姑娘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云浓:“……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云浓在许多事情上懒得费心,但却并不傻,如今再想严琅先前的种种,倒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突然回过味来。
  她明白了先前严琅为什么巴巴地过来,也明白了楚玄辰为何是这样的神情。
  倒没觉着冒昧,只是意外得很。
  毕竟她与楚玄辰的往来屈指可数,至少在她看来,也不过就那么几次罢了,何至于此?
  云浓犹豫了一瞬,并没道破,只是垂眼笑道:“是有的,兴许过不了多久,便要嫁了。”
  她直接将话说死了,没有半点误会的余地。
  楚玄辰眼神一黯,又道:“那就提前恭贺姑娘了。”
  云浓客气道:“多谢。”
  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再多言,云浓转身回了亭子,楚玄辰则是直接离开了,也没顾得上同景宁告辞。
  云浓长出了一口气,回到位置上后,又端着茶盏发了会儿愣,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景宁抱臂倚在亭柱旁,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会儿,又看了眼已经远去的楚玄辰的背影,眉尖微挑:“他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云浓咳了声,借着低头喝茶的功夫小声道:“没什么。”
  “你当我傻不成?”景宁摇头笑道,“我纵然是没听到,单看这模样,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云浓讪讪地笑了声,解释道:“你既然是能猜到,便也该知道我为何不想提才对。”
  景宁摊了摊手,又追问道:“他认出你来了?”
  “嗯?”云浓疑惑地看向景宁,迟疑道,“应当是没有,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若仔细论起来,我同他也没有什么往来,他怎么就莫名其妙……”
  “你还真是有够不开窍的。”景宁无奈地叹了口气,细细地同她讲道,“楚玄辰当年就心悦于你,楚家长辈还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太后的意思,只是太后想着他有腿疾不能入仕,便没应允。他大抵觉着这就是你的意思了,便没再提过了。”
  云浓还是头一遭知道这桩事,奇道:“你知道的倒清楚。”
  “他啊,曾经旁敲侧击的从我这里问过你的喜好,我又不像你那般迟钝,自然是闻琴音而知雅意了。”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景宁如今再想,也觉着唏嘘,“他如今若是没认出你来,想必是觉着模样性情合他脾性,所以才会如此吧。”
  云浓与景宁对视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到最后哭笑不得道:“这算什么事。”
  感情楚玄辰会喜欢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前情旧事。
  “其实说起来,若不是当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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